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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照【1V2 】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见春
夜阑靠在车边,放软了声音:& 也都在车上呢,已睡着了,有司珀的人看顾着,姐姐别担心。不过都是些废物,只不过来得多了,要费些功夫罢了。& 他说着还从怀里摸出一包蜜饯来,& 姐姐拿着吃,一会儿就没事了,别怕。&
司珀站在不远处,黑着脸看他跟阮照秋在那里腻个没完,道:& 这些东西,我尽收拾了就是,我看你还是回车上去歇着吧。&
& 来了来了,看你平时总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原来还会吃醋。& 夜阑哼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又听阮照秋说,& 这么说,你知道他我&
& 知道,打了一场,都是他的错。待回家了,我再替姐姐打他出气。&
& 夜阑!& 司珀被他气得脸更黑了几分。
& 罢了罢了,姐姐宽坐,我去放火了。&
他手指轻舞,就有无数金红的萤火飞起来,直向那些漫山遍野的蜘蛛飞去,每掉一粒到蜘蛛上,就立刻燃起一小团火焰,刷得一下吞没了蜘蛛,只余焦黑的灰烬。
司珀背着手看他烧山,也不帮忙,闲庭信步一般踱到他身旁站定了,阴测测地说道:& 吃醋?就这些东西,你自己随手就收拾了,却非要叫我出来。是谁吃醋?&
夜阑嘻嘻一笑,& 你这人冷冰冰的,姐姐头一次见你,我怕你吓着她。&
漫山遍野皆是一团团小火焰,照亮了阴沉沉的天空,仿佛在雪白蛛丝间开起无数金红花朵来。
两人就在这漫山火焰燃成的小花里,唇枪舌剑针锋相对,突然脚下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走了过来。
夜阑与司珀噤了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一抹忧色。
& 怕是走漏了风声&
& 只怕是冲'她'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又开口。
那庞然大物越走越近,竟是一只小山高的巨大蜘蛛,浑身长着厚厚的绒毛,口器处有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隐隐淬着剧毒的绿色。
夜阑恶心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这家伙修炼的是什么术法?恶心人吗?&
司珀瞥了夜阑一眼,右手一抬,一根冰刺从地下升起来,直往这巨蛛的腹部穿去,没想到巨蛛外壳坚硬无比,竟一下刺不穿,只往一侧略歪了歪身体。
巨蛛被刺了一下,骤然发怒,口器中喷出白色毒丝,直向眼前二人飞扑而来。
& 哼,& 司珀冷笑一声,左手微抬,在二人面前筑起一道冰墙,接着右手前推,这一次冰刺从他手上如箭簇向着蜘蛛的口器激射而去。
夜阑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司珀袍袖飞舞,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突然听得车里阮照秋惨叫了一声:& 夜阑!& 。
他心里一紧,连忙一个闪身钻进车里,正要问怎么回事,就看见阮照秋抱着端月,使劲儿往车厢一角里躲,另一侧密密麻麻爬着十来只黑蛛,已经结起了网,渐有要把阮照秋困在车厢一角的架势。
夜阑看得心头火气,手指一抬,火焰飞舞而去,将那堆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又抬头四处看了看,越发不放心。
这堆东西到底有多少,竟杀不尽似的?
& 姐姐别怕,我在呢。& 他说着快速掐了个手印,指尖红光闪现之际,在阮照秋身前地上画了一圈花纹繁复的阵法,画完之后手掌往那阵中上一拍,顿时红光四起,将整驾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正好窗外又有几只黑蛛爬了过来,一撞上这红光,立刻周身起火,瞬间化为灰烬。
& 怪我同司珀赌气,想的不周到。现下好了,姐姐放心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夜阑说罢又闪身出去了。
以司珀的本事,巨蛛本不在话下,只不过他怕阮照秋一时好奇偷看被摄了魂魄,因而不敢祭碎镜出来,只用术法硬拼。
夜阑从车里跳出来,远远叫了一声:& 行了,祭碎镜。& 司珀便立刻翻转了手腕,催动碎镜飞上半空,巨蛛八只眼睛齐齐望向空中飞舞的镜片,动作顿时就停顿了下来。司珀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跟身后的人说道:& 看好了。& 另一只手聚起白光射向碎镜,细碎镜片反射了这光,直刺进巨蛛的眼睛里,空气中登时爆裂出黄绿色的脓液。
身后的人站着没反应,司珀正要再说话,突然听见夜阑的声音远远传来,& 司珀,小心身后!&
司珀这才惊觉身后的人不是夜阑,急急转身,一掌拍出,正中一片硬壳尖刺,原来竟是那夜他为了引开夜阑,胡乱捉住的劣等蜘蛛精!
蜘蛛精当胸中了他一掌,全身凝在一块冰里,立时气绝,脸上却还留着偷袭成功的微笑。
巨蛛在碎镜的围攻下,也早就一动不动了。
夜阑见他竟然中了暗算,忙又甩了一团火焰烧了身后最后一群黑蛛,急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中了偷袭?&
蜘蛛精大约是豁出去了,拼死一击,全身毒素都集中在心口尖刺上。尖利毒刺穿透了整个手掌,顷刻之间司珀的整个手掌就泛起幽幽蓝光,连流出来的鲜血都成了蓝紫色,煞是吓人。
毒气攻得太快,司珀竟有一瞬间提不起气来逼毒。夜阑吓得声音都变了,& 你怎么样?&
正焦急间,车内的阮照秋突然说话了:& 我我好像知道怎么办&
她语调先是缓慢而迟疑,继而又肯定起来,& 我知道怎么办,夜阑,撤了这个阵,我下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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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照【1V2 】 没事,我懂
夜阑和司珀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惊诧。
那边阮照秋已经推开了车门,提着裙子就要下车。
& 别下来!& 夜阑喊了一声,飞一般蹿过去站在车边,抬手就把阮照秋横抱起来,& 地上脏,我抱着你。&
阮照秋低头一看,果然满地都是一团一团被烧成灰烬的蜘蛛尸体,间或还夹杂着黄绿黏稠的巨蛛脓血。她恶心得闭了眼,把头埋在夜阑胸前不再看。
所幸司珀的法术是远攻,因而他身侧一圈都是干净的。夜阑踩着一地灰泥,稳稳抱着阮照秋走他身边,捡了块干净的草皮,这才将她放下。
&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似乎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着一手握着司珀已经被黑紫色血液覆盖的手,另一只手凭空摸索了片刻,拧起眉头,& 哦,弄错了。咱们得去那个大蜘蛛哪儿,它没死透,还有些'气'可用。&
司珀中了蛛毒,气息起伏不定,脸色一片灰白。他脚步虽有一丝踉跄,但是立刻就稳稳地站住了,拖着血流如注的手臂,不发一言,往巨蛛尸身旁走去。夜阑不肯让阮照秋走路,仍抱着她,到了巨蛛身边,低头看了半天,却是实在没干净地方了。他嫌弃地撇撇嘴,轻手轻脚放下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站着。
阮照秋虽然性格爽朗洒脱,但无论如何,也是一直当做大小姐养大的,几时见过这样污秽的场面,登时就要吐。
夜阑见她这样,忙把她脑袋揽进怀里抱着,& 姐姐该干吗干吗,靠在我身上别看那些就是。&
阮照秋点点头,额头抵在夜阑胸前,一手握住了司珀满是毒血,滑腻不堪的手,另一只手犹豫了半天,才紧闭了双眼一咬牙,按在巨蛛的尸身上。
夜阑实在不忍心。想着自己连栗子都舍不得她剥,此时却要摸这么个毛茸茸的大蜘蛛,心下难过,便拧转了头去看司珀。
没想到只一眨眼工夫,司珀手上的紫黑的血就变成鲜红色,慢慢地止住了,被尖刺洞穿的巨大血洞也逐渐愈合。
夜阑正惊讶,突然见阮照秋松开了双手,& 死透了,再没一丝能用的气了。白先生,你本事大得很,想必也不用我帮忙了。&
司珀也是一脸惊讶,却还是客客气气说了一句:& 有劳。&
阮照秋垂下眼睫,似是不堪疲惫地点了点头。
夜阑见她忙完了,忙又抱起她,走回方才干净的草皮上,让她扶着自己肩头站着,替她把脏绣鞋脱下扔了,又撕了干净的里衣给她擦干净双手,& 姐姐辛苦了,快随我歇着去。& 便又抱了发怔的阮照秋回了车上坐下。
一时司珀也回来了。他天性喜洁,也把染了污秽的外袍扔了,只穿着贴身里衣,一身劲瘦肌肉若隐若现。
阮照秋抬头一看,忍不住脸一红了一红,低下了不敢再看。
这一日,本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出门赏秋,不想出了这样的变故,叁人谁都提不起精神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沉寂。
倒是司珀年纪最长,性格也沉稳谨慎,最先反应过来,握住了夜阑的小臂,骤然开口道:& 夜阑,除寇务尽!&
夜阑立刻就明白过来是要他再出去一趟,斩草除根,不能再让消息泄露的意思,肃然点点头,闪身而去。
车内便只剩下阮照秋与司珀相对而坐。
阮照秋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靠在车壁一角,像是因为夜阑突然走了,觉得冷,搓了搓手臂,半晌才缓缓说:& 我到底是谁?&
司珀不答反问:& 你觉得呢?&
& 你这样问,那就是我与你们一样,也不是人...& 多年平静生活被一朝打碎,阮照秋嘴角牵起失落的浅笑,& 白先生,我听见你和夜阑说的话了,这些东西,都是冲我来的,是不是?&
司珀没有回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 你为什么还是叫我白先生?&
阮照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道:&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该叫你白先生...&
& 可我明明告诉你,我叫司珀。&
阮照秋垂下眼,没说话。
& 因为你觉得,我与夜阑不同,于你而言,是个外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 白思衡只不过是我托的一个壳,可你却宁愿认这个壳,而不是我这个人。&
& 我...&
& 你不用解释什么,终归是我与你此前并没有什么渊源罢了。& 司珀叹了口气,安抚地笑了笑,& 不提了。我问你,你近来可觉得自己与往时有什么不同?&
阮照秋想了想,迟疑地答道:& 我少时常常梦见一个地方,近来...近来...& ,她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就是自从与夜阑...呃...重聚...那地方就多了个人。&
& 你可知那个人是谁?&
& 梦里似乎是知道的,可醒来就忘了。& 阮照秋讲梦中所见一一说给司珀听,她口齿清楚,思维缜密,很快就说得一清二楚,末了又加了一句:& 那地方虽吓人,我在梦中却丝毫不害怕;可那个人瞧着相貌清俊温柔,我却害怕得很。&
司珀沉吟了片刻,正要开口,突然眼前红光一闪,是夜阑回来了。
& 外头已杀得一个不留了,不过离此地不远处有个山洞,我方才进去探过,看不出什么。可一向于这些事上不通,你与我一同再去看看如何?&
司珀心想,那是你脑子都用在眼前这人身上了,该通得全都懒得通,要不然也不至于...
& 好。& 司珀干脆地说,又转头对阮照秋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叫手底下的人送你们一家子回去吧。余下诸事,自有我与夜阑处置,放心就是。&
他说着就要下车,却被阮照秋拉住了一只手,& 我...我能不能也去?&
她的手掌有些薄汗,微凉滑腻,司珀被她握住了,不由得心头一跳。
夜阑听了大惊,忙劝解道:& 姐姐家去吧,那里头又黑又冷,说不定还有些什么恶心东西,去不得。&
“我知道,我须得去。”阮照秋神色坚定道:“你们方才也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冲着我来的。若我真的回家,谁知道又会引些什么东西去家里?我…我宁愿自己…也不愿连累家里人。我不怕,你们带上我同去。”
她虽然说不怕,可司珀被她握着的那只手,明显能感觉到轻微的颤抖。
夜阑还在着急,司珀却抬手打断了他 ,“同去就同去,你我二人皆在,还护不得她周全么?”他说罢,重又牵起了阮照秋的手,“不妨事,我懂。走吧。”




秉烛夜照【1V2 】 石窟
司珀的手还是一如既往般冰冷,可那句& 我懂& 却让阮照秋自心底里温热起来。
前路未知,她其实害怕得很,可既然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冲自己来的,又如何能够再自欺欺人地躲回曾经给过她温柔和庇护的家里去?
夜阑一片关心,怕她涉险,可她更怕的是因为自己让家里人涉险。
幸而司珀明白。
阮照秋垂了眼,呼了一口气,道了句:& 多谢。&
司珀先一步下来车,转身抱起阮照秋,对夜阑说:& 带路吧。&
夜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没再坚持,抬手掐了个手印,指尖蹿起火苗,飞快地在空中画了个令人眼花的纹路,手掌往中间一拍,顿时四周景物飞速略过身旁。阮照秋再是心里有准备,也还是吓了一跳,身子往司珀胸前缩了一下。
司珀感觉到了,收紧了手臂,手掌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臂,& 我在,别怕。&
他说话间略低了低头,声音就像擦着阮照秋的耳侧扫出来的一般,低且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
阮照秋耳根一麻,心神恍惚了一下。
夜阑指尖仍掐着火苗,带着身后二人从一团火光中走出来。
火光之外,是无尽的幽暗。
这山洞不知有多大,没有一丝光亮,即使是夜阑指尖的火苗,也只能照亮他面前的一小片,除此之外,尽是暗沉沉的黑。
夜阑四周看了看,蹲下身捡了一粒小石子,在手中一握,那石子就也燃起火来。
夜阑便将那石子向着幽深处就地一滚,小石子就像带着火光,顺着他的手势在前面开出一条幽深的路来。
火光所照之处,能看出来这是个天然的岩洞,偶尔可见湿滑的青苔,岩壁上有些野兽的爪痕。
空气里隐隐是兽类的腥气,司珀身上却带了些暗暗冷香,给这诡异凄厉的山洞添了些靡靡之意。
阮照秋虽说起来,今日才认识了他,可与他身体一触碰,陡然身体上的记忆都涌上心头。此时此刻靠在他怀里,倒觉得彼此都熟悉了似的。想起前事,又总觉得有叁分尴尬,因而只窝在他胸口,不敢看他。
司珀抱着她,也是不由自主想到二人此前情事。如今抱着她在怀里,心跳如鼓,虽故作镇定,喉结却在修长颈项间上下滚动了一下。
虽然夜阑说了这洞里没什么东西,可总归黑黝黝地吓人,空气里也尽是阴冷的潮气,阮照秋便小声说了句:& 脚下小心。&
& 好。&
& 姐姐放心。&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阮照秋不禁有些好笑,偷偷闷笑了一声。
夜阑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司珀,说你呢,脚下稳着些,别摔了姐姐。&
司珀也轻笑了一声,又说了一次:& 好。&
他话音刚落,脚下却顿了一顿,& 夜阑,这里。&
夜阑手指微抬,那小石子就骨碌碌地滚到司珀脚边,找见一片略凹下去的小石块,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这石块的颜色与旁边的岩石略有不同。
& 是个机关,不知道是什么,夜阑小心些。照秋,闭眼,我要祭碎镜。&
阮照秋想起第一次见他就被他按住了眼睛说看不得,想来这碎镜是有什么厉害的关窍,于是依言闭上了双眼,却又听司珀说:& 此一处还算洁净干燥,可想下来站着?&
阮照秋早就想下来了,奈何脏鞋被夜阑扔了,没有办法,此刻听司珀提起,忙点了点头。司珀轻笑一声,替她变了双一模一样的鞋出来,才稳稳将她放下,& 我与你相处时日虽短,却猜你是个自主的性子,想来并不愿总被人抱着,可是如此?&
阮照秋便笑着又点了点头。
& 好了,现下闭眼吧,让夜阑扶着你。& 司珀说罢催动了碎镜,细小镜片飞舞,在叁人身侧环绕不止,将他们护在穹顶之下。
夜阑早一步站在阮照秋身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弯里,又怕她不小心睁眼,轻按着她后脑让她把头埋在自己肩侧。
司珀蹲下身,借着夜阑的火光仔细看了看,才按下那个小石块。
身侧石壁里隐隐有轰隆隆的声音,继而有些流水声,再之后,石壁竟裂开了几道缝隙,分明是个暗门。
& 走。& 司珀说着伸手按动了石门。叁人刚一齐踏入门内,石门便又喀喇喇地关上了。
石门之内,别有洞天。
原来,这石门内是个天然洞窟,顶端最高点,开了个豁天的大口子。日光月华,直接通过这个口子投下,打在洞中一片深潭中的小土包上。
& 想不到这山腹之中竟然有这样的宝地,难怪那巨蛛能修得那样大。& 司珀说着收了碎镜,& 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邪祟敢来。照秋,睁眼吧。&
阮照秋一睁眼,就被眼前晶光璀璨的深潭吸引,口中惊叹。这洞窟虽然还是黑洞洞的,带着湿漉漉的水腥气,可因为有两个大妖在身边,她便放心大胆的四处打量起来。看了一会儿,说:& 那个土包上方的岩壁上,是不是画了个什么东西?&
司珀与夜阑忙抬眼去看,果然看见有背着天光的地方有些篆刻。
夜阑打了个响指,几簇小火苗便飞出去,飘飘荡荡地浮在篆刻四周照亮。
原来石壁上竟然刻着一副骷髅!更奇怪的是,这骷髅虽是人骨模样,所有骨头竟然都勾连呈锁状,环环相扣仿佛只要拎着头骨,便能将整副骸骨一下子全拎起来。
阮照秋乍见骷髅,吓得低低惊叫了一声。夜阑忙搂着她,不叫她再看,却又听她在怀里低低地说:“这…这可是锁骨菩萨?”
“你也知道锁骨菩萨?”司珀惊讶问道。
“少时爱看闲书,偶然在祁县老家的书房里看过,被发现了,还挨了一顿手心板呢…”阮照秋说着脸上就又发起烧来。
“是。此洞上有一线天光,下有不见底的深潭,确是个天地灵气聚集之处。”司珀说,“走吧,既然是锁骨菩萨埋骨之地,还是不宜打扰。”说罢带着他们二人一同行了一礼,退出洞去。




秉烛夜照【1V2 】 煞气
有夜阑陪着阮照秋,司珀便走在了前头。
因不晓得这洞里还有些什么,叁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夜阑那颗带路的小石子骨碌碌地在司珀脚前叁寸滚着,替他们照亮前路。
& 就是这里,再进去就是死路了。& 夜阑说道,小石子也尽忠职守地停了下来。
他打了个响指,又是几簇火苗飞在半空里,映照出整个洞穴的全貌。此地看起来颇简陋,说是居所,却更像个巢穴,周围有些没没烧干净的蛛丝和一团团蜘蛛的灰烬,仿佛一个个小圆堆。
司珀眯了眯眼,像是嫌此地简陋,挥手用冰筑了条晶莹剔透的矮榻出来,& 你二人就在此处稍候,我去看看。& 说罢就四周查看起来,夜阑那几簇小火苗像是有灵性,随着司珀的步子挪动,替他照亮。
洞里湿寒,又隐隐有些微风吹来,阮照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夜阑忙解了外袍,替她套上,又抱她坐在腿上,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看,还是我好吧,身上暖和。司珀一年四季凉浸浸的,同他一处待着,容易着凉。&
阮照秋与夜阑熟稔许多,同他在一起,放的开些,也玩笑道:& 那到了夏天可怎么处?你身上热死了,晚上觉都睡不着。&
& 睡不着,累了自然就睡得着了。与我一处,晚上还怕闲着不成?&
& 我看你现在真是胆子大了,青天白天也敢浑说这些!& 阮照秋说着拍了他一下,满脸飞红。
& 咱们在这山洞里,黑漆漆的,哪来的青天白日?哎呀,我也就同姐姐说这些罢了。姐姐几时见我同别人多说过话来着?&
& 这我倒可以作证,他同别的人,话虽多,倒还算正经规矩。& 司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只是话太多,吵的人头疼罢了。&
夜阑哼了一声,& 姐姐别听他的。&
司珀不置可否地一笑,道:& 此前所料没错,果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只不过,这人竟然是我...&
夜阑与阮照秋闻言一愣,俱抬眼去看他。
司珀伸出手掌,掌心托着一片海棠花瓣,正是此前阮家那两株海棠花妖所留。
& 仔细想来,当是那花妖兄妹最先看出了端倪,不知怎的,恰又认识住在此地的蜘蛛精,也许是提过此事。后来...& 司珀脸上神情颇不自在,垂下眼睫看着地面,& 夜阑,你来找我对峙那夜,那只蜘蛛精,是我捉的...那时一时情动妒忌,想不到今日竟然惹祸上身。当真是对不住。&
夜阑沉默了半晌,想明白了来龙去脉,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天意如此。若不是今日,姐姐也不会知道自己就是血透海棠吧...&
& 血透海棠到底是什么?& 阮照秋突然出声问。
& 此地查看不出什么,咱们先回去吧,路上我同你慢慢说。&
叁人出了山洞,回到原地,阮家的车马都不见了,只余下两个司珀带来的手下并一辆司珀的华丽大车在等着他们。两个仆从见他们来了,忙打起车帘伺候他们上车,这才慢悠悠赶起马车往山下去。
& 血透海棠一事,最早我与夜阑都以为是传闻,当不得真的。论起来,也是数百年前的事了,如今那一辈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所以具体如何,我也知之不详。& 司珀在车里仍是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说到一半想起来什么,打开身前的小柜抽屉,取了一碟樱桃糕出来递给阮照秋,& 夜阑听说你爱吃这个,张罗着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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