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听鲸【亲姐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苏的小说
“没关系,姐姐。”
江浔的唇抵着她的额际的刘海,少有地温柔——
“他没有丢,他一直都在。”
许久许久,等到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平复之后,江浔才再度开口:“去洗个澡?”
她身上的酒精味道着实太重了。
江夏慢腾腾爬起来,似乎一场发泄之后,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些。
她盯着面前少年的眸子好半晌,才说:“你不生我气了。”
“我好像也没怎么生气。”少年忍俊不禁,眸光抬起来:“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是……”江夏果然是清醒了许多,居然开始斟酌起措辞:“这次回家,感觉你变得不太一样。”
“因为你已经一年没回来了。”江浔把手搁在支起的膝盖上。
“我不是不想回来,我是……”江夏想为自己解释,可是想到了这里,却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她知道“那件事”之后对这个家的打击很大,但真的会大到让她和家庭都割裂的地步吗?
许是见她又陷入沉默里,江浔先一步打断了她:“洗澡去吧,趁爸爸还没回来,别让他知道你喝那么多酒,要被说的。”
“爸还没回来吗?”江夏想起今天出门前,往楼下的匆匆一瞥。
——她看见江范成在街角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曾经的厌恶感又卷土重来,江夏定了定神,勉强将它冒出的苗头按回土里。
已经不一样了。
江夏,已经不一样了。
江夏摇摇晃晃踩上木地板,江浔起身把她扶正。
一瞬间的贴近让两个人距离不过寸许,江夏的目光落在江浔唇珠上。
唇很薄,唇珠微挺,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
“……姐姐?”
可能是酒喝多了,江夏觉得口干舌燥,却下意识往他的唇凑近了一些。
手机铃声不适时宜地又响起来,打破了短暂旖旎。
“我帮你拿。”江浔正要走开,江夏却赶忙拉住他:“我去。”
不等江浔拒绝,江夏已经一股劲儿往客厅冲,哪怕跌跌撞撞还是先一步抓起了随身包。她知道这个时分还会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她已经错过了一次,再错过的话,可能明天开门迎接的就是那张自己不想见到的脸。
“喂。”
通话那一边,男人的声音沉润,裹着电流的磁:[为什么刚才没接我电话?]
江夏盘腿坐在沙发里,眼神偷瞄房门口的江浔,做贼心虚。
“我喝醉了,睡着了。”
[同学会喝那么多酒?]他顿了顿:[谁送你回家?]
“陈潇雨。”江浔看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审视意味,因为她显然是在和人解释什么,而这个人还不是一贯和江夏有联系的高中同学。
卢景州是听说过陈潇雨的,所以并没有进一步多问,很快就直切主题:[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为什么突然失联?]
“没什么好解释的。”江夏的目光黯下来,偏过头避开江浔的视线,捂着手机说道,“我们结束了,卢景州。”
她的手在发抖。
[……]
那端长长的沉默,沉默的时间里,江夏呼吸逐渐紊乱,每一下心跳都被攥紧,又酸又涨。
[江夏。]
他这么叫她的时候,江夏能自动脑补出他紧锁的眼神。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她瞳孔微缩。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别怪我。
一个声音一晃而过。
伴随着尖锐的噪音撕破耳膜,头疼得要爆炸。
发现了她的异常,江浔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连我们的未来我都做好了准备,可是你做了什么,江夏?]
江浔低下头,亲吻她的眉心。
她像个溺水者被人按在水面之下不能呼吸。
[或者说……]
江浔的唇轻轻偎贴在她的脸颊,两个人间只有光线投射不进的阴影,也不知江浔有没有听见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
[你和你的弟弟——都做了什么?]
江浔蓦地把她拿着手机的手往一旁打开,按在了沙发上。
少年的身躯压下来,她动惮不得。
手指挂断通话,溺水者在那一刻得以重见天日,连忙急促地呼吸。
秒针滴答滴答。
“啧。”江浔不着痕迹地笑:“是啊姐姐——”
“你和你弟弟都做了什么呢?”
做了什么?
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卢景州质问她就罢了,他凭什么也问她?
江夏气得抬脚往他腿中间踢去。
没错,所有的错误是由她而起,是她点燃的导火线,但他就能摘得干净吗?要犯错一起犯错,要有罪大家都有罪,他们是栓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死也是一起死。
江浔本能地后撤躲避她抬起的一脚,而江夏也顺势一翻身,骑到了他身上。
形势说变就变,他靠着沙发,身上坐着自己的姐姐,她居高临下。
“不好吧?”江浔半仰着下巴,收起了戏谑的心思,“这样给你男朋友戴绿帽子。”
“挺好。”江夏按着他的肩头,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道,“背着男朋友和自己亲弟弟乱来,这样才刺激。”
她吐气如兰,本就一身酒精的微醺,尾音飘忽,说出这话时也勾人得丝毫不见害臊。
江浔抬手,手臂遮住了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尖,和那张线条好看的唇:“你喝醉了。”
“有区别吗?”江夏的唇角弯了弯,牙齿咬住他耳朵的一角轻扯,“我没喝醉的时候,我们不也做过?”
“姐姐……”江浔溢出一声喘息:“别招惹我。”
江夏穿的是包臀短裙,此时已经快翻到了腰际,隔着丝袜坐在他腿上,她两手抵住他的小腹,慢悠悠地,从前往后,又从后往前,摆动着臀部,蹭了蹭。
江浔的那里已经硬了,完全嵌入沟壑,性器贴合,仿佛天生一对。
“唔。”少年一声鼻音。
“别招惹你?”
江浔放下手臂,眸子里晕着一缕红,手掌扶住她的后臀,想阻止她进一步的举动。
“你每次插进去都不是这么说的。”江夏的指尖在他小腹游走,无意识地玩弄,无视他眼底的煎熬,依然放慢了动作,与他下体摩挲。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那里分明硬着,却透着炙热的软,一点也不膈人,反倒是她体内酒精作祟,热度无处宣泄,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想着想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她伸手扯开了黑色丝袜的裆间,另一只手拨下了他的裤子——
“姐……江夏!”
[你和你的弟弟都做了什么?]
做了。
很多次。
她愿意,所以呢?
江浔怔怔地看着她将自己那片单薄湿透的布料拉到一边,朝他坐下去。
她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肉与肉无缝贴合在一起,温度传递,还有她体内流露出的液体。
液体润滑了两人之间的干涩,很快摩擦的节奏快起来,耳边传来水沫声,还有沙发单调作响的吱嘎声。
江浔的目光没有移开,脸色臊红,连耳朵也像是熟透的虾子,烫得吓人。
呼吸按捺不住,他终于还是喘起来,乱成一团的呼吸打落在空气里,更为这把干柴淋上了热油。
很舒服。
想被弟弟肏。
一如如记忆中那般。
江夏分神地想。
老式居民房的隔音不好,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等、等一下——他回来了……”好半天,江浔才能完整地挤出这么一句。
江夏对这个时间的把控从来都比江浔更明白,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酒醉的江夏眸色妩媚,逆着日光灯的炽白光芒,像极了潜入海平面下惑人的海妖,嬉笑中扭动着尾巴勾引神魂,而他,就是被她拉入海底共同沉沦的祭品。
“来得及。”摩擦的力道与节奏更甚,几次来回间,龟头顶端都险些擦枪走火差点插进小屄,却又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间滑开了。
江浔咬着牙,她却笑。
“马上就好了,不难受。”她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她是真的想要,甚至好几次都干脆想直接插进去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可她也知道不可以……至少不是现在。
阻止她的不是那些什么该死的人伦禁忌,是时间和场合不对。
刺激一层层迭加集聚,那同样是一种酸胀感,心脏却一点也不疼,只是悬在空中,持续地向神经传递酥麻,一步步跃向云端,本来就醉意朦胧的她有些飘飘然,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她低下头,在江浔唇上烙下一吻,绵长,又安谧。
“好了……”她满足地看向江浔的眼睛,悄声道:“宝贝。”
“……”
钥匙插入铁门扭动,江夏匆忙起身拉着他就往房间跑。
仿佛就是习惯成自然,她进的是江浔的房间。
门一关,江浔背抵着门板,闭上眼平缓呼吸,顺手把仓促间穿上的裤子提好。
等他再睁开眼,江夏咬着唇,唇角含笑地盯着他。
她是真的醉了。
平时不是这样的。
客厅里,江范成的声音传来:“——我回来了。”
江夏对着门外喊道:“爸,你回来啦。”
欲盖弥彰似的回应,江浔翻了个白眼,偏开头。
江夏推了推他:“你也叫。”
“叫什么?”
“打招呼啊。”江夏说,“总要有个人先开口才能和好吧,毕竟是晚辈,你先服个软一下有什么不好?”
江浔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什么,又终究什么都没说,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
“都多大了怎么东西还乱扔?”江范成扫了眼散落的高跟鞋,还有沙发上包和手机,目光落在坐垫浅浅的水渍上,疑惑地皱眉,大概是闻到了屋内残留的酒气,他问:“你喝酒了?”
江浔幸灾乐祸地看她,她眨眨眼。
“我没有,是江浔。”江夏隔着门板,义正辞严:“所以我现在在教训他。”
知道爸爸现在和江浔冷战不会拿他说事——当然如果因此对江浔开口了那就更好,江夏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江浔一张嘴,辩解的话又堵在喉咙口,什么也蹦不出来。
“跟爸爸解释,来。”江夏给他鼓劲。
门外,江范成的脚步停了下来。
江浔垂在身侧的拳头摊开,握紧,再摊开,再握紧。
挣扎的最后,只是彼此的沉默。
江夏实在看不过眼:“爸,江浔想跟你说——”
“还是……”隔着门板,江范成的声音沉闷,“不要管他了吧。”
那一瞬间,江浔的眼神失去了光彩。
“真的,不要再管他了。”
与其说是告诉江夏,倒不如说,江范成这句话,是在说服自己,中年男人垂首伛偻着背脊,对着门凝视了许久,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江夏慌了,她听着门外的动静,又看了眼江浔,手越过他握住门把,想要出去叫住父亲。
可是江浔按住了她,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不要管我了。”
“你说什么傻话?”
江浔抿了抿唇,目光淡漠,没有回应她,只是仰起头靠着门板一语不发。他的面庞比起一年前削瘦了些许,单薄的眼线随母亲,是漂亮的凤眼,象征男人的喉结因为他仰首的动作越发明显,皮肤呈现出冷冽的白,与他的眼神一般,毫无温度。
“阿浔。”江夏放开了门把,把身子朝他贴了上去。
“什么?”他没有看她,只是下意识问。
“亲亲我。”她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小声说道。
“……”江浔扶住她的手臂,垂眼。
“亲亲我。”见他不应,江夏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好不好?”
“不好。”他撇开头,躲避姐姐看他的眼神。
江夏索性放开他的脖子,顺着他结实的小臂,把他的双手反扣在门板上。
江浔明明比她高,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一动不动。
“你有男朋友了。”他说,“姐姐。”
这话根本不是理由。
就算她没有男朋友,她和江浔之间,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可以毫无芥蒂吗?可以光明正大吗?
江夏笑了。
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们都是这样了,连世俗伦理当初都一败涂地,何况一个对我而言已经不存在的男朋友?你可真单纯啊,我可爱的弟弟。
“亲亲我。”她笑着弯起微醺的眼眸,第叁次向他发出邀请。
江浔仰着头,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诫她——
“别招惹我。”
“求你。”
可是话刚说完,他的视线又不自觉垂落下来,与她对望。
黑瞳里映照出彼此的轮廓。
而后,放任自流。
他猛地压低头,攫取她唇上的温度。
手还被她反扣在门板上,他只能探着脖颈向她贴近,一吻落罢,他退回去长吁了一口气。
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够。”她说。
我们接吻的时候,除了我,你什么都不能想。
于是江浔又吻过来。
他吻得很克制,大概是顾虑到一门之外的父亲,但即便如此,唇舌交缠的声音也还是清晰可辨,是让人烦恼又心悸的淫靡之音。
“江夏……”不甚明显的虎牙微微咬着她的唇,轻声低喘,“你真的是混蛋。”
舌尖一点点青涩,尾调是沁口的回甘。
是江浔的味道,也是给她下的催情药。
“……姐姐……”
喘息。
“我好想你。”
叹气。
“姐姐……”
亲吻。
别叫了,再叫下去,把持不住的是她才对。
江夏只能以更深入的吻回应,她下意识张开手心,与他相贴的手指交叉,像是提前预知的默契,两人十指交握。
如风雨欲来激吻正酣,江浔搂住她调转过身,猛然把她压在了门上。
砰。
攻守逆转。
江范成回头看了眼江浔的房间。
门外,是父亲的背影,门内,姐弟二人吻得纠缠不休。
不会放过你的。
到死都不会。





听鲸【亲姐弟】 18.稻草
江夏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的时候因为宿醉头疼得厉害。
她翻了个身,摸了摸枕边的手机,半天没有反应的黑屏宣告它早已电量告罄。屋里没开空调,这一觉让她满头大汗,江夏起身,窗帘上翱翔的飞鸟被收拢,推开窗晌午热辣辣的阳光照在脸上,一时让她有点晃不开眼。
这时分的知了最是活跃,腹肌共鸣呼朋引伴,歌声粗粝激昂,一声比一声高亢,间或夹杂着几声鸟鸣,和围墙那头街坊小摊的吆喝——是吃西瓜的季节了,小叁轮上拉着一车的绿皮西瓜,摆在街角马路边,摊贩开了扬声器的自动播放在那喊。
人和车在街巷里穿梭往来,燥闷,又热火朝天,是鲜活的夏天味道。
“欸,江夏啊,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跟叔说一声?”
江夏循声看去,西瓜摊边上一个五十好几的男人套着背心短裤撑着后腰朝窗边的她打招呼。
“钱叔,我刚回来没几天。”江夏笑了笑,扬声道。
“你爸在家吗,我买个西瓜等会儿给你们送上去——”
“别啊叔,要买也得我买,你买了我爸准骂死我。”
虽然在同学眼中她是座冰山,可她在长辈眼里一贯讨巧。几句寒暄就把钱叔逗得直乐,直到西瓜小贩再叁催促制止了钱叔拍瓜的手,寒暄结束,江夏才拿了换洗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依旧是暗沉沉的,只有窗边斜照的光线照亮餐桌上盖着的饭菜,应该是爸爸给她留的午饭。
江夏下意识往江浔房间看了眼,房门敞开着,江浔居然不在。
身上的汗和发蒙的脑袋让她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也是刚好,洗完后刚走出卫生间,门铃就响起来。
江夏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垂眼打开门,“钱叔,我都说了不用——”话说到一半,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她的心脏倏地停跳了半秒。
老旧的楼道里,男子一身蓝底白纹的立领衬衫,一件卡其色的休闲裤,站在门前。她开门的那一瞬,他也抬起头来,眸光浅淡,透过无框眼镜的镜片,落在她身上。
“昨晚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关机了。”卢景州把手机收回兜里,望了眼空荡荡的屋内:“进去说?”
江夏像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不方便。”
“你确定要站在门口谈?”
“我确定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她心想,还好江浔不在家,是不幸中的万幸。
卢景州的面容一如既往清俊,去英国的一年时间并没有改变他什么,唯一变化的只是他头发长了些,半长的刘海搭在额角,层次分明,末梢微卷,为他平添了几分人文气质。不过卢景州也不缺这种东西,他的父亲是沂海水利局的局长,母亲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画家,从权力到文化,从钱财到人脉,他们要什么有什么,说他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撇开家庭背景不谈,卢景州自身各方面条件就很优秀,优秀到咄咄逼人,连江夏都会隐约感觉到自卑的程度。学生时期的恋爱就是这样,看上了眼就不管不顾,直到相处久了各种现实伴生的问题日益显现。她和卢景州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始于交换留学,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结果。
可是……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和你的弟弟都做了什么?]
好像费心藏匿的罪恶被人恶劣剖开,明晃晃摊在手术台上面对着无影灯的酷刑,面对卢景州,是她人生第一次无所遁形,他去英国留学前,他们大吵一架,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两人慢慢地不再交流。
但应该是有什么出错了的。
如果只是这样,她对卢景州不需要有下意识的疏离,也不会见到他还心跳加速,这两相矛盾的情感碰撞在一起,让江夏困惑。
她当然喜欢过他,浅浅地,偷偷地,酸楚地,喜欢过。
窗边悬挂的风铃被微风吹拂,泠泠作响,把她带回了高叁前的那个暑假——
“继军训之后的新一轮噩耗,下学期每天晚自习到10点钟,简直变态啊,谁能受得了?”龚菲琳滑动手机上刚收到的的课表,和江夏抱怨。
意料之中的江夏并没有多大反应:“高叁了嘛。”
“不是,你不住校没这种痛苦,我不一样啊,我爸妈就是贪图安逸,明明我们家也不算远为什么就要把我送去住校,这不是浪费钱吗?”
两人肩并肩走进朝觐街的新华书店,夏天的店面空调开得十足,进门的那一瞬间就被空调风兜头吹下来,洗刷一身的暑气。
朝觐街是条步行街,街道两边不过二叁层高的老洋房,如今多挪作商用,一条街上咖啡馆、画室、精品店星罗棋布,做的就是年轻人的生意。夏日阳光正好,朝觐街上种了许多法国梧桐,树干齐齐整整一字排开,绿色的枝叶遮天蔽日,将原本就不宽的马路遮了个严实,阳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流淌下来,或明或暗,像是在苍灰的砖石上扎染的印花。
“参考书都列了十几本,我恨高叁。”龚菲琳感叹,转过头就发现杂志区又摆出了各类时尚、明星杂志的八月新刊,“我先去那看看。”于是抛下江夏头也不回地投入了爱豆的怀抱。
江夏拽了拽背包的肩带,慢条斯理地在书架之间流连,本来就是高叁前最后的解放时间,她并不着急于完成今天买参考书的目标。
很快她就因为这个举动后悔,因为正是她漫不经心的闲逛,才让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他低着头专心阅览手中的书籍,隔着两排书架,江夏都能见到他微垂的长睫。
t恤外套着白衬衫,下身一件牛仔裤,打扮得很随性,也比学校里一丝不苟的他更显得亲近。
夏天的书店,暗恋的男孩,这是标准青春偶像剧的套路。
不同的只是,下一秒有一个女孩走到他身边和他嬉笑,而他并不厌烦,反倒是微微侧眸,偏头专注地听她说话。
“哦,你男神。”龚菲琳在她身旁轻飘飘说道。
“什么男神不男神,你想多了。”江夏随手抽起面前的一本书翻看。
“其实放假前就听说了,高二的段花在他毕业那天和他表白,他接受了。我想反正以后他也要到外地上学,你没必要知道。”
江夏垂着眼扫过书本上的白纸黑字,把自己的焦距限制在方寸之间,淡定自若地回了声“嗯”,她确实没必要知道。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慢半拍呢?她觉得毕业就是结束了,两人天各一方,不可能会有好结果,可是人家认为毕业就是新开始,也是,就算被拒绝了也不用担心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好的时机不试试多可惜,她却没有抓住——如果她偶尔抛开面子勇敢一回,现在被他温柔注视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思绪乱七八糟在大脑里堆积,直到一个略显惊讶的声音把她唤醒。
1...910111213...6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