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鲸【亲姐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苏的小说
就好像你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逃出困住你的森林,到最后发现又回到了原点,这种看不到头的绝望时刻都在折磨她。
江夏站在他眼前,一贯淡漠的脸上少有地失去冷静,倒是让江浔有丝意外。
可他不甘心,“你把我当弟弟,有了男朋友都不告诉我?……我那时候可是什么都跟你说的。”
“就算我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对,有没有都一样,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什么都不会变,她和江浔是天生既定牢不可破不可逆转的关系,难道还要姐弟同乐互相分享自己的恋爱喜悦才行?“而且本来所有的事情就不都是双向的,有些就是一个人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就比如喜欢他。
她自己能处理好,他根本不需要知道。
江浔停顿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是和我没什么关系。”
他说得太自然,一点脾气都没有。
“希望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你。”江浔掸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车站走去。
[你是他姐姐,多照顾照顾他。]
江夏忽然觉得他掸开的不是她的手,是心脏。心脏这一瞬间缺了一块,加上之前每一次因为他缺失的数量,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不过,正如她所说,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与江浔无关。
[你比阳阳懂事,妈觉得有些时候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不够,还要你帮忙关心弟弟,是妈对不起你。]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
校门口那边晁子晗还在等,江夏一看时间,只能扫了一眼江浔的背影,匆忙往校内赶去。
她当然没见到江浔一个人沿着去车站的路一直走,走到了看不见她的街口,蓦地蹲了下来。
那个少年把脸藏在手臂间,露出一双眸子盯着喧闹的长街。
“为什么就和我没关系啊……”
“混蛋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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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其实也写了大几千字了,可惜都还没写到原本要写的部分,对不起之前还答应过说这章是糖的,结果反而哈、哈、哈(尴尬地笑)……
微博问了下大家想一次性看完大几千字让我让我消失六七天还是今天先发几千过一两天再发几千,大家选了后者,所以就先发了这一段。
嗯,真的快发糖了,要信我。首-发:haitangshuwu.info(woo16)
听鲸【亲姐弟】 35.工具
到了班上,江夏的心依然憋着一把火。
她和晁子晗一起进的班级,来的时候恰好几个同学见着了,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声。
晁子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坐回位置,江夏却冷着一张脸坐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但是总有那么个没一点眼力劲的男生,顶着看好戏的表情,凑到两人的中间线上,故意对着晁子晗起哄道:“怎么,小两口吵架啦?”这声音不大不小,明面上是和晁子晗说,实际上更像是调侃给江夏听,眼神的余光也不停往她那瞟。
“我们不是情侣,我说过了。”打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沉默,江夏低头握着笔,背打得笔直,像是脊梁被人绑上了木板架,“不要再拿这个开玩笑。”
突然被这么义正辞严地指正,男生显然挂不住面子,硬着头皮笑她:“哎呀,别这样,小情侣偶尔吵一吵很正常的啦……”
然后就有同学跳出来给他捧场,“你快别说了,再说人家都要被你说分手了哈哈哈——”
江夏目光都吝啬给他们一秒,兀自盯着桌上的试卷,可是周遭的气压很低,仿佛风雨欲来,“我们是同学,不是情侣,再说一次。”
“你们别讲了,真的再讲她今天都要不理我了。”晁子晗忙着打圆场,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江夏的不对劲,不过他说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给了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起哄的男生更来劲了,“喔——再讲都要不理我了,恋爱的酸臭味……”
“哈哈哈晁子晗害羞了,你可真有本事,连江夏你都能拿下!”
下一秒,“嘭”地一声,教室里发出骇人巨响!
“我说了不是情侣你们耳朵聋了吗!!!”
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是一支拍断了的铅笔。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听不懂人话就去医院看下脑子,不要在这里浪费别人时间!”江夏站在一群大气也不敢出的人中央,身高不高,目光也是平视,可只是微微垂着眼睑,从人群中扫过去,就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都高叁了,还喜欢来喜欢去,你是保送清华还是北大?这么闲得慌,有这时间怎么不把《五叁》再做一遍?”
气氛僵硬之际,班导老聂从门外走进来,环视了一圈教室,刚才也隐隐在门外听到了点什么,于是摆摆手对大家说道:“都怎么了都怎么了,大家坐下来晚自习了啊,等会你们英语老师还要来讲张卷子。”
江夏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风波暂定。
其实自己那是迁怒,江夏知道。
不然以她的性子,这些人再怎么闹腾,她都不至于动怒。
她生气的原因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都高叁了,还纠结于喜欢来喜欢去这种事,闲得慌。
更关键喜欢的还是自己亲弟弟。
晚自习结束之前,上一次的模拟考卷都发了下来,总分排名江夏爬到了第叁,晁子晗降到第四。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晁子晗很沉默,就连江夏主动和他讨论错题都没什么反应,江夏想是不是自己失控的表现把他吓到了,也就没有勉强他再开口。
下了车,还是那盏昏黄的路灯自上而下打在两人身上,大概是逆光阴影的关系,晁子晗的脸看起来阴云密布。
走了一小段到十字路口,晁子晗忽然叫住她:“那个,以后分开走吧,我走另一条路。”
江夏走在前面,闻言停下步子回头问:“怎么了?”
“我不想当工具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说了。
江夏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工具人”的定义怎么来的,应该和她没关系吧?他们是老师安排一组的,要把他当工具人也是老师的问题。
晁子晗问她:“你不喜欢我对吧?”
江夏倒是没有犹豫:“你要说情侣的喜欢,没有,但是做同学的话没什么问题。”
晁子晗点点头:“我感觉你就是为了考试成绩才接近我。”
“……”这才是他说工具人的原因?
“现在你目的达到了,我也付出的够多了,连第叁名都是你的了。”
“……”江夏没办法描述此刻自己有多无语。
“我本来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结果今天你发了这么大的火。”晁子晗拽了拽书包背带:“要是你没有把我当工具人,那就做我女朋友,证明你不是另有目的。不用现在谈也可以,我们维持原状,每天我还能教你做题,等高考结束再开始,你说呢?”
这句“你说呢”,像是给足了她谈判的转圜余地。
十字路口的灯光投下一圈光明,江夏站在光明之外的阴影里。
她的尝试果然还是失败了。
她真的搞不懂江浔之外的男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一点逻辑都没有。”——就算做了他女朋友,也一样可以是为了把他当做工具人。女孩温润的声线蛰伏在阴影里,“晁子晗,我本来可以和你认真解释,然后争取继续和你做朋友。”
“那你……”
“但是你知道吗?”江夏从阴影里探出身子,牵起唇角朝他笑了笑,语气变得漠然——
“我一点也不在乎。”
这种污蔑。
对她这种连自己弟弟都敢下手的人渣而言,算个屁。
何况还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外人——他说的对,他就是个工具人。
让她看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江浔的工具人。
“教我做题这种福利,真的没必要。别说什么‘付出’那么伟大的话,第叁名是我光明正大考来的,不是你让给我的,如果我能考到你前面,只能说明停滞不前的是你,我可没求着你给我放水,再见。”江夏慢慢地退回阴影里,转身扬长而去。
行道树在冬季依然郁郁葱葱,如迭嶂山峦连绵起伏,虔诚躬身的一簇连着一簇,露出中央裂隙似的天。马路在光暗交错的铺就下延伸,一阵夜风吹来,绿叶嬉笑,抖落满地灯影幢幢。这一带附近都是住宅小区,店面不多,马路两旁就是小区围墙,前方道路又在施工,连车辆都不通行,自然没什么声息,九点半的街道,静得像午夜十二点,路上只有偶尔擦身而过行人叁两。
江夏一个人行道上快步往家里赶,这条路她走了快叁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没想太多。
经过一个狭窄的巷口时,黑暗里,有一点火星熠熠。
走过去,火星后立着一个中年男子的人影,正慢条斯理抽着烟,香烟从嘴边抽出来,在空气中划了个弧度丢在地上,用脚碾灭,江夏只是余光瞥了眼就匆匆掠过。
施工路段一路幽暗,仿佛深入黑色泥沼。她没有江浔戴耳机听音乐的习惯,走路时只能听见鞋子踩在石砖上的声音,啪嗒啪嗒。
忽然这声音从身后加入了一个新的步调,打乱了原本的有序节奏。
一开始江夏没怎么在意,马路不是她一个人开的,谁都有行走的权力,可是在昏暗中行进了一段路后,她忽然记起来,这两天好像也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路段,她和晁子晗经过的时候,那里站着同样一个人。
男人,中年,风衣,抽烟。
江夏猝然警惕起来,她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塞了一只耳机到耳朵里。附近除了她和那个男人,只有对街有一个老人,已经背道而驰。她的心跳得飞快,想到前方的路线,很快给晁子晗拨了个语音。
被挂断。
再拨,还是一样。
她迅速给他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你快到慈溪苑了吗,如果在附近能不能从慈溪苑转过来下?]
晁子晗离她最近,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来得及。
这一刻她真没考虑什么自尊瓜葛,只是觉得有危险的时候,能想到的方法就用,
[我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我觉得不太对劲。]她又补发了一句。
可是又是十几秒过去,对面迟迟没有回应,江夏的指尖急躁地在微信屏幕上滑动,最后停在了江浔的id上。
一个语音挂过去。
身后的男人在她拨打语音期间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江夏还要分神听他的脚步声。
语音很快接通了。
脚步声忽然加快。
江浔的声音清澈,此时此刻就像是天山顶流下的一道冰泉,滋养她这个快要脱水的旅人。
[喂?]
“江浔,你不要挂电话。”大概是考虑到之前两人之间的争吵,江夏先一步压下了音量叮嘱他,随后扬起声自言自语道:“啊,你要来接我?没错,我在博园路,对对,就是施工那条。”
脚步声又慢了下来。
那端的江浔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江夏努力维持镇定,依然轻松地笑道:“……是啊。你离我多远?我大概走了一半了吧,快到慈溪苑后门附近。”
[姐姐,是不是有人在跟着你?]江浔侧耳听着她走路间紊乱的呼吸声问到。
背后那人的脚步声似乎开始犹豫,但还是跟着她一路前行,江夏假装探头往前方更远处眺望,大声嚷嚷:“哎我都跟你说了没错啦,哥哥——你们就在前面?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别急,先看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我肯定看了啊,就是没有,要不然我去慈溪苑后门等你?”前面就到慈溪苑了,慈溪苑是个小区,从小区后门走,至少里面有路灯,和居民楼也更接近。
江浔立马提醒她:[不行,慈溪苑的后门晚上9点之后就锁了。]
虽然江夏平时一直都独立冷静,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是个人都难免恐慌。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踪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想要什么,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被害妄想,然而她不能松懈,任何万一落在一个人身上,都是百分之一百——她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跑不跑得过对方,计算如果跑起来离最近的商店有多远,如果呼救的话周围小区里会不会有人来,总之是所有能考虑到的方案,她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别停下来,你就沿着路一直走。]
她当然没有停下脚步,昏暗的人行道,只有两旁小区的灯光,和这个冬夜单薄的上弦月作伴。
江夏加快自己的节奏,“你过来了吗?哦,我好像看到了,你是不是穿了黑衣服?我来了我来了。”
这当然是虚晃一枪,以这条路的可见度,如果真的有人在路另一头穿着黑色,基本什么都看不到,可也正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又在江夏身后视线被遮蔽,那男人自然不敢冒然作出什么举动。
这来来回回之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直到背后那个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加快了步伐。
江夏匆忙调整自己的节奏,抓着书包带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她祈祷前路上能有一个人出现,不管是谁都好,她都会义无反顾冲上去求救。
[别怕姐姐,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相信江浔一早接到语音的时候就出发了,可是从家里到这的距离,根本来不及。
两人一前一后在夜路上疾行。
那个男人走得更快了,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哥、哥哥我看到你了!”
那一刻,像是感受到了威胁的猫,江夏全身的汗毛直竖,反应神经在瞬间被提升到了极致,想也不想就撒腿一头扎进前方的晦暗深处。
那个人就像是一道阴影,紧紧跟在她身后不肯放弃,两人的距离在不停缩短,眼看就要追上了。
不管是不是她想太多,乌龙也比坐以待毙好——跑起来的江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竟然已经距离她不过叁四米!
“救——”
眼前忽然陷入更深的暗,江夏身后靠近的人影被另一道人影侧身阻隔,江夏扑进一个软和的胸膛里,一瞬间被包裹进去。
漆夜之中,那个男人看了她的方向一眼,忿忿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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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小时后二更。
听鲸【亲姐弟】 36.月色 )
身前人正要追上去,可江夏却抓着他胳膊上的衣袖,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直直地动也不动,缓缓喘着气。
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带来的巨大的疲倦感如潮水般涌来,生理性的泪水终于还是逃出了眼眶。
那人把她抱进怀里,出声安抚。
“不怕,哥哥来了。”
知道江浔是想逗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听到他这么说,江夏还是抬手狠狠捏了他的脸。
明摆的趁火打劫,占她便宜。
直至此时她才注意到,江浔比她还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她想不通地问,从家里到这的距离,这段时间怎么够。
江浔喘了口长气,哂笑:“抄近路,有些围墙爬一下能省很多时间。”他出现也就是从一个老旧小区的围墙翻出来,不过即使对于从不缺乏运动的他而言,这段路的难度也不小,乃至大冬天的夜里,他额角都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浔的胸膛随着喘息起伏,江夏一句话不说,埋首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贴近跳动的心脏。
江浔僵了僵,喉结轻滚,低头问:“姐姐,你没事吧?”
“……谢谢。”
依旧身处黑暗里,他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需要,一定会有一个人不管不顾地来寻她。
一定会有一个人。
她最好最好的弟弟。
“你跟我谢谢什么?别傻。”他莫名其妙,“你还没回我,你有没有受伤?那个人为什么要追你?你男朋友呢?不是说了一起回家……”一连串的问题被他急切地抛出口,江浔的眉心越拧越紧,想象不到他的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遭遇。
“没受伤,不知道,我没有男朋友。”江夏声音和缓,抬眼望着他的目光沉静如一泓清潭,“阿浔,我想吻你。”
“你没……啊?你说什——唔。”
话没说完,唇已经被堵住。
有一个说一出就是一出的姐姐,接下来的事他已经习惯了,干脆放任她把自己压上围墙,两人在昏昧的长街拥吻。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吻到原本就已经不够用的空气连最后一点也被压榨干净,她才放开江浔,垂首抵着他的胸口,调整呼吸。
靠着墙的江浔也一样仰起头深呼吸,良久,无奈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笑你一点都没变。”
江夏蹙眉:“什么没变。”
江浔摇摇头,还是忍笑:“没什么。”
正说着,手机发出震动,江夏低头扫了眼,是晁子晗给她发的消息——
[刚到家,没看见,现在怎么样了?]
江夏抿抿唇,也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了?”
“没什么。”
黑暗逐渐向身后退去,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步步走向冬夜的亮光。
“你不是生我的气了吗?”
“是你先对我说跟我没关系的吧?”
“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你是我弟弟。”
“哦。”他佯装恍然大悟,“是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就想起来的那个弟弟?”
“都跟你说了我没男朋友!”她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
……
打开家门,见屋里亮着灯,江夏习惯性地招呼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江浔翻了个白眼:“你这记性,真能高考吗?”
“我忘了——咦,兜兜你居然回来啦?”
没有人回应江夏的招呼声,只有一只猫从角落里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朝他俩喵喵叫,随后踱步到江浔脚边,绕着他转圈儿蹭。江夏惊讶地弯下身抚摸橘猫的脑袋,“怎么又长胖了那么多?”
“小姨今天接妈的时候送回来的。”
兜兜是很早之前江浔捡回来的流浪猫,性格温顺又乖僻,只亲江浔一个人,平时在家里就经常神隐,对于江夏来说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江夏他们小姨是个标准的猫奴,因为经常要国内国外两头跑,不能自己养猫,叁不五时的就会把兜兜带回去一阵子,这一次估计就是出国前和母亲聚一聚,所以这不,又把兜兜送了回来。
江夏换上拖鞋,把书包拿进房间,随口又问了句:“爸又是夜班?”
“嗯,他说工资高一点,习惯了。”江浔抱起兜兜低头逗它。
江夏抱着双臂倚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幕,简单也很寻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像过去的十七年,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只有他们姐弟两人相互陪伴,虽然是打闹争论居多,但也不可否认,因为江浔,她鲜少寂寞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和江浔独处一室的意义,突然从“日常”变成了“机会”,变成了她近水楼台罔顾人伦独占他的最好时机。
她可真是个人渣啊,怎么到这时候还在想。
可是晁子晗这件事也让她认识到,感情这种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不在乎的人,就算他费尽心思关心你诋毁你,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的事;而在乎的人,就算你费尽心思躲避他遗忘他,他想要占据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也只是弹指一挥的事。
所以把这种东西从人的心里强制剥除和阉割器官没什么两样——很不人道,还不一定能成功,尤其是以她和江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这场孽缘还能持续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
有悖人伦和有悖人道,现在的她总得选一个。
“姐姐?”
江夏回过神,长睫微抬:“嗯?”
江浔狐疑地凑过来,“你真的没事?”
一张脸在面前放大,白白净净的少年气,看得人又想吻上去。
“与其担心我——”江夏伸手弹了他一记额头,转身回了房间,“今晚不如先担心下你自己会不会有事。”
在说什么啊……江浔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僵硬地摸了摸额际那一处——
好疼。
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正是江浔放飞自我的大好时机,自然叫上开黑的队友双排,召唤师峡谷见。
反正明天周末,老爸夜班到家至少要1点,指不定今天妈还会让老爸也去小姨家过夜(因为比较近),他可以玩得尽兴。
语音连上,音响里爆发出咂舌的男高音:[我淦!江浔,尼玛你搞什么啊,刚刚那局最后一波就要赢了的事情,你给我泉水挂机?!]声音之大,余音都能在他空荡的房间来回波动几圈,江浔没关门,正好客厅又传来江夏趿拉着拖鞋往厕所走的动静,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声音停顿了片刻,江浔慌乱地抽出耳机,插好戴上。
等听到拖鞋声重新往厕所去,江浔才压着声线说道:“你就不能小声说话?大晚上的哭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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