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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鲸【亲姐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苏的小说
这次还来不及对自己批判,耳边就听见江夏忽然笑了,笑声在午夜轻盈,好半天她才挪过身子趴到床边。
她拉了拉他的手指,“地上冷吗?”
“不冷。”她怎么会这么问,他看起来像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吗,“不是因为这个,是……”
“笨蛋。”
手,被反握住了。
“我是说,冷的话,就上来睡吧。”
那个晚上,他和姐姐说了很多话,还差点擦枪走火。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和她的距离更近了。
大概在每一次眼神偶然交汇,每一次肢体无意触碰之间,反反复复,他都能体会,他们比姐弟更近了一点。
姐姐也不是没有警醒,时而靠近,时而远离,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拉扯,还是在拉扯他。
每次都这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无止境地下陷,而她随时保持清醒,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于是每次察觉到她对他有丝毫的松懈,他就心烦意乱,忍不住在她身前晃悠。
就比如洗完澡清清爽爽地去她房间问作业,她说过喜欢他身上香皂的味道。
又比如她说他的吻仿佛有橘子的回甘她很喜欢,他接吻前就会偷偷吃几瓣橘子。
还比如明明大老远买了她最爱喝的奶茶却藏起来告诉她自己吃了独食,惹得她一定要凑上前闻他来亲自验证。
——他们之间缺的从来不是火花,是引线。
一旦距离拉近,理由光明,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他都知道。
因为他也一样。
只是两个脑袋拉近,彼此眼前只剩阴影,她就会屏住呼吸,唇瓣下压,偏头去吻他。
——好喜欢姐姐吻他。
摒弃道德,违背伦理,明明我们是姐弟,偏想要和你谈爱情。
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卧室,在他的房间,在客厅,在厨房,在浴室,在公园……
可是也只到接吻和爱抚为止。
[阿浔,不行……]
他可以气喘吁吁地把她压在角落里咬她的耳朵,也可以把被包裹的凶器抵在她腿间摩蹭,可无论她眼神怎么迷离,气息怎么混沌,永远都能克制到最后,和他说不行。
所谓禁忌,是不是意味着只能到此为止?
他做了好多的梦,关于她的。
赤身裸体,缱绻旖旎,梦中的她再也不会制止他,只会唤着他的名字任他冲撞。
醒来都是梦,只有裤子里的湿潮炫耀它存在过。
姐姐,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可是对你这份热切的心情,算是喜欢吗?
如果说出来,我们之间就会结束了吧?
我有点,害怕。
终于有一天,他们有些过火了。
明明知道爸爸在家补觉,明明姐姐告诉他点到为止,他还是忍不住把她压到了床上。
直到爸爸忽然路过,透过虚掩的房门问仓促分开的他们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姐姐足够淡定的掩饰和足够合理的借口,那一天,他们也许就要被拆穿了吧?
正是那个意外再次画下了两人关系的休止符,他们,再度疏远了。
要认输了吗?
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都走到这一步,你还不能多看我一眼?
明明我仍然不懂,明明我还……什么都没说。
他开始学会把那份少年心思藏匿起来,成为一个连他自己都尚未理解的秘密,挥霍多余的精力到其他地方:中考冲刺复习报考她所在的学校,初中毕业后的暑期接触游泳——嗯,游泳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他无数次感激这个决定,让他开辟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世界,也是因为这个决定,让她重新看到了自己。
起初,他们的关系还很僵硬,江夏的性格并不讨喜,在外人看来冷淡刻板,更谈不上温柔,校内工作偶尔脾气上来,谁都压制不了,和他简直天差地别,那时候知悉他们竟然是一对姐弟,江浔身边总会有同学感慨:“你真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姐姐。”
而他就会丢给他们一记白眼,一脸认真地说——
“我姐有多好,你们根本不知道。”
后来的后来,他们的关系兜兜转转,一起偷偷度过了最疯狂也最心动的两年。
也是他人生最快乐的两年。
——是的,姐姐,他们不需要知道。
——只要,我知道就好。
“江浔!江浔你发什么呆,赶紧把这杯喝光了,养金鱼呢你这是……”
江浔从回忆里抽离思绪,面前是一桌闹腾的同班同学。
高叁的日子像地狱,而大家都在地狱里奋力上爬,他也一样,压抑得几乎没时间喘息。
他不像姐姐,哪怕百分百的努力,对他来说都不够。
这个假期是王嘉航的生日,他们聚在一起发誓不醉不归,大概也是为了堵塞在身体里的压力寻找宣泄的出口。
他喝了几瓶酒,却依然很清醒。
清醒到众人皆醉的时候,他还能分神低下头去看手机。
微信的对话框顶部,显示的是:全宇宙最可爱的夏夏姐姐。
聊天屏幕占满了白色的对话框,没有一条绿色的回复。
每日每夜,重复的都是固定不变的四个字。
[早安。]
[晚安。]
他切出聊天框,深吸了一口气警醒自己,重新翻出了龚菲琳的微信。
她曾经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江浔弟弟呀,我听说你姐在z大交男朋友啦?可是我问她她还神神秘秘不告诉我,你那边有没有小道消息透露一下?]
那条消息下面,他什么都没有回。
江浔抬头看了眼天际高高挂起的月亮。
已经,很晚了。
应该睡着了了吧?
今天,大概是等不到她说晚安了吧?
这么想着,微信提示音忽然作响。
“哇,江浔,这还好不是上课,你平时都不关声音的吗,要是被老师听见你这手机还要不要?”身旁的同学笑话他。
他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那两个字的时候,情绪再也掩藏不住。
——晚安,姐姐。
晚安。
晚安。
晚安。
……
……





听鲸【亲姐弟】 真相卷75.圈套(上)
for she did not want him to see her crying. she was such a proud flower
她其实不想让小王子看到自己哭泣,她曾经是多么高傲的一朵花……
——《小王子》
江夏低头看着微信里一如既往没有回应的消息发怔。
今天迟了,虽然他根本不会在意吧。
身旁传来男人的低喃,江夏偏过头,卢景州刚从醉意中醒来,靠着车后座的头枕,中指揉了揉眉心。
“……几点了?”
江夏:“11点半。”
卢景州撑起身,窗外的街景正逐渐萧索,的士向着大学城驶去。
他的意识还不怎么清醒,夜深寒凉,身体自动自发朝江夏趋近,靠上她的肩头取暖。
江夏有一瞬间发僵,但到底还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卢景州眼底的眸色黯了黯。
“你刚才……在和谁聊天?”他忽然开口,许是这个晚上被灌了太多酒,他嗓音沙哑。
江夏拿手机的手指一攥。
“没有聊。”她说,说话的情绪很淡,哪怕此刻有一块石头投进这潭死水里,也激不起半点水花。
“江夏。”卢景州目视前方,的士前座的后视镜上,师傅挂了一串念珠,映在他瞳仁里,随着车行左右摇晃,“今天是我生日……至少可以笑一笑。”
“抱歉,我……”她勉强挤出一丝弧度。
“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江夏。”他深深吁了一口气,“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见我对谁这样过……”
“你为什么要一次次让我失望……是我不配你吗?江夏?你告诉我,是我不配你吗?”
他好像一喝酒就容易醉,今天喝了不少。
“——我要什么没有……明明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你却要这样对我?”
平时藏在心里的事都一股脑抖了出来,反复强调,仿佛一碰就碎。
江夏沉默不言,连那一丝勉强挤出来的弧度都消失了,只是双手搁在膝头,整个人僵硬得动也不动。
前方的的士师傅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们一眼。
卢景州左右晃了晃脑袋,好似要甩掉大脑里恼人的杂音,加上酒精作祟引发的头痛,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在崩溃。
“是我不配。”他扯动唇角。
“……是我不够好,是我不配。”他再次自嘲。
江夏于心不忍,抬手扶了扶他:“别这样,你喝醉了。”
他手指攀上江夏的手背,迷蒙地抬眼望向她。
“过宵禁了吧?”
江夏一怔。
早就过了,现在回去会被宿管登记,公告栏警告,两次以后就会被扣学分。
所以很多同学过了宵禁时间宁愿外宿一晚也不会冒险回去。
他蓦地握紧她的手:“今晚不回去了好吗?”
……
……
十分钟后,江夏站在酒店的门口,大学城附近像这样的快捷酒店还有两家,走的就是年轻人路线,目标受众昭然若揭。
她抬头盯着酒店的招牌,很久很久,在一月的寒风中吐出一口白雾。
她也曾是学校门口小旅馆顾客的一员。
而那时候和她一起鬼鬼祟祟做坏事,既害羞又兴奋的那个人,是她的亲弟弟,她到现在都还能想起他戴着鸭舌帽探头探脑的样子,连口罩都遮不住他脸上赧然的红光。
像个笨蛋。
他真的像个笨蛋。
江浔。
江夏颤巍巍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
他不会原谅她,她知道,她也不奢求他原谅他,她只是……快要疯了。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样才好,只有分开了这样才好,如果回到做姐姐的位置,至少他永远还会是你弟弟,至少他不用面对惊涛骇浪,妈妈也好,爸爸也好,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人都好,他们都会觉得这是最正确的选择,等他以后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拥有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未来,他会懂的。
那时候,应该就会和她说话了吧?
可是啊。
可是。
江浔……
江浔。江浔。江浔。
她,要怎么办呢?
放开了救命稻草就只能随波逐流,剪断了救命绳索就只能一直跌落,要到哪里才是尽头?
没有岸,也够不到底。
极夜。缺氧。迷途。她的人生已经崩塌。
干脆放纵一下吧,卢景州有什么不好,反正已经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如果没有了太阳,就无所谓希望。
或者,放弃会不会真的解脱?
啊,不是什么大事,她只是快要疯了,快要。
——但她得撑下去,因为以后,她还要作为姐姐照顾他,来弥补自己所有犯下的错。
良久,她站起身,路灯照亮了她身周的轮廓,她逆光在夜色里渐行渐远,那是去往学校的方向。凌晨的街道空空荡荡,思绪也跟着沉淀下来,她想起她拒绝卢景州,下车把他送去酒店时,那个的士师傅对她说的话——
[小姑娘,叔跟你多嘴一句,人家小伙子也不容易,既然谈了恋爱,就对他好一点吧?]
谈恋爱……吗?
她已经辜负过一个人了。
时间回溯到去年九月大学开学,江夏以应该照顾弟弟为由,拒绝了父亲送行,只身一人来到z大。
毕竟是初来乍到,她带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那时候学校负责迎新的学长们远远见到江夏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但凡靠近一点,就会光速打消搭讪的念头——那个女生太冷了,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还拖着两个行李箱,把手上斜绑着一床棉被,却没有透露哪怕一丝一毫的求助意味,全身上下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仅仅是冷漠,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有学长和她搭话,被拒后回来总结说她:连眼神焦距都没有。
可惜了这一身美色,众人扼腕。
“在说谁?”彼时一个身影刚从辅导员办公室回来,在他们背后问道。
见到来人,同级男生们匆忙解惑,指向远处正在调整行李的江夏,七嘴八舌以表遗憾。
那个人闻言望去,目光微微一顿,随后走向她。
“欸,没用的啦景州,你去了也……”
很快,在一众男同胞意味深长的视线瞩目下,卢景州和江夏搭上了话。男同胞们只叹有些事情高富帅去做就是不一样,人比人气死人,却不知道他们原本就是高中校友,更不会知道卢景州曾是江夏的“初恋”。两个同乡人他乡遇故知,或多或少难免动容,就算江夏婉言拒绝,卢景州也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
“那边是朝日楼,平时一些大课都在那座楼里上,再后头是逸夫楼,学校的图书馆……”
听着卢景州一路为她介绍过来,再漠然的她也不得不抬起眸子,在宿舍楼前与他道了谢。
“帮你拿上去吧,今天迎新,学校特许。”他温文笑道。
“不用了。”江夏提了提背包,“我自己可以,已经很麻烦学长了。”
“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叫学长太见外了,我们好歹是朋友一场,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你小心,我来。”
“没事,我可以……”
话才说到一半,江夏背包的拉链就因为她调整搬运姿势勾住了衣服,一瞬间被扯开张了个大口,一堆有的没的撒了一地。
她尴尬地蹲下身收拾,卢景州也弯身帮忙。
捡着捡着,他的手在一块男士护腕上方停驻,眼色短暂沉了沉,很快默不作声地拾起来。
等江夏捡完最后一样,卢景州上前把东西递还给了她。
“还是我帮你吧,反正我也不收钱。”他盛着笑意看她,目光疏淡,没有刻意的笼络却也没有拉远,而是停留在一个不冷不热刚刚好的地方。
江夏犹豫了一下,最终说了声,好。
人说大学就是一个孩子的最后狂欢,走出那道校园大门,从此就要面对一个成人的喜怒哀乐,所以很多人都会抓紧这最后的机会挥霍,把大学生活过得丰富多彩,但那一定不包括江夏。
她把自己困在一个唯我的小世界里,回到了当初死读书的那个她,或者更甚。不参加社团,不结交朋友,脸上甚少有笑容,在外人眼里,她就是z大的一缕幽灵,除了一张养眼的脸还能挽回一些印象分,不然真的是连猫狗都嫌弃——她本来就是猫狗都嫌弃的体质。
只是这个社会可以和事脱节,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却永远无法断绝,江夏的不合群,在一些人眼里逐渐变味成了清高、自负、欲擒故纵,四人间的宿舍,除了她,另外叁个都是z大所在的嘉源市及附近考来的学生,一开始还有人会与她说上几句话,慢慢地,其他几人形成了小团体,只有她成了独行侠。
然而她并不在意,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身遭的变化,自从母亲死后,自从与江浔分手之后,她就把自己锁进躯壳里,不在乎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晴是雨。
是晴是雨又有什么意义?反正,对她来说都是黑夜。
但有人闯进了她的黑夜。
她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过完大学四年,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只需要在乎自己的感受,不需要去考虑别人,把自私贯彻到底就好,偏偏有人就是要入侵她的地盘,而她又没有办法轻易拒绝。
开学之后,仿佛背负了同乡之间惺惺相惜的宿命,卢景州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因为比她早来一年,加上本身资源背景好,卢景州在学校里也混得开,他能带给江夏的帮助只多不少。从一开始的食堂偶遇,到后来选课指导,她和卢景州之间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大概也因为卢景州非常巧妙地控制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江夏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相反因为受了很多照顾,萌生了一丝亏欠之心。
毕竟,卢景州已经算是那时她在大学里唯一的朋友了。
这个认知逐渐清晰在选修课报名的矛盾之后。系里比较受欢迎的严教授开设了选修课程,因为内容实用,语言风趣幽默,学分也比较好拿,许多同学抢破了头去订课都没订上,江夏也没有。
“你要上严教授的课?”卢景州听说她没订上课,只是轻飘飘安抚了句,“没事,不难。”
当时即便卢景州告诉她不难,她也以为卢景州只是随口说说,本来她就没有要让他帮忙的意思,后来没多久听说有学生临时退出,而腾余的名额很快就被内部补上了,这一切都发生在江夏不知情的时候——所以当她的名字出现在选修课名单上的那一刻,连江夏自己一贯淡漠的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
她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插曲,引发了舍长丁文月的不满。
丁文月和她一样是大一新生,是同寝叁人组的老大,嘉源市本地的拆二代,因为家庭条件不错,性格有时略显骄纵,得知严教授的选修课自己订不上江夏却能补位之后,就为宿舍矛盾埋下了种子,开始处处为难江夏。
可江夏在乎吗?她还是那样不在乎,就算处在被排挤的状态下,对周遭冷感的她本身已经自暴自弃,很多次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她的主动退让,消弭于无形。
只有烦恼是真的。
江夏盯着手机屏幕上江浔的聊天界面想:只有烦恼是真的。
从离开家那天起,她开始每天给江浔发“早安”“晚安”,如今两个月过去,她没有得到一句回应。她知道阿浔还在生她的气,她也没什么好辩解,毕竟自己把他拉进了泥沼又选择脱离,她不配得到原谅。
她也不想要原谅。
她就想活在深切的黑暗里,她只配这样活着,所以,她不想让这样一个自己继续玷污江浔。
早安和晚安,是她对江浔,也是对“活着”这件事的最后一分坚持吧。
她只是想告诉他,即使分手了,她还会以姐姐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她不会走远,也是想告诉自己,她又浑浑噩噩过完了一天。
“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耳边突然传来温润的男性声线。
江夏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卢景州把外卖盒递到她手中。
“谢谢,又麻烦你了。”江夏抿唇颔了颔首,“下次我还是自己去买吧。”
“无所谓,反正我正好要去买饭,多带一份不碍事。”卢景州下意识瞟了一眼她的手机,“你还没回答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江夏麻木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动摇,很快撇开眼解释道:“没有。”
“一定有。”卢景州的眼神犀利,“怎么,对天天帮你带饭的老同学你都不肯说?……宿舍关系还好吗?”
其实要猜到也不难,如果江夏真的能在寝室里相处融洽,每天自然和舍友同进同出,也会有人为她带饭,根本轮不到他。
江夏被卢景州看得无所遁形,好半晌,怕他看出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只能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坦白了和丁文月的矛盾,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心里真正放得下的,只有那满屏的“早安”“晚安”。
如果那时候有人能真正懂她的话……
一定会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
丁文月有一个男朋友叫柯炀,家境一般,但长得不错,两个人经常出双入对,在外人看来丁文月对她这个男友宝贝得紧。
那天江夏回宿舍,丁文月正靠在她的桌前双手环胸,一脸怒容地与人抱怨,见她回来,宿舍里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这是什么?”丁文月朝她举起手,手中捏着一只男士护腕。
江夏眯起眼,第一时间想把护腕夺回来,却被丁文月抽了回去,“想消灭证据?”
“什么证据?”江夏眯起眼。
“难怪我男朋友总说最近来找我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那人就是你吧,他丢的护腕怎么会在你的枕头底下?”
江夏:“这是我弟弟的东西,和你男朋友什么关系?”
“哈,你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会把弟弟的护腕放在枕头底下?你有病?”
她是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可是那不关别人的事。
“我不需要你信不信,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这一年江夏早就没了先前的脾气,她不是收起了棱角,而是被磨平了棱角,对任何事情都少了一份据理力争的脾气。
丁文月嫌恶地看着她:“偷东西还不承认,还想着把赃物拿回去,你倒是跟我解释下,你弟弟的护腕怎么和我男朋友的牌子颜色一模一样,logo右下角都有一样长度的勾线,要不是他告诉我丢了,我都没发现我们宿舍里还有小偷!”
“你男朋友进过我们宿舍?”江夏反问,z大的大学宿舍男女分层,没有特别理由男生根本不可能进女生寝室。
“他说那天临时放我包里就找不到了,所以说不是你偷的还有谁?”
即便被一口一个“偷”字攻击,江夏也没什么争吵的兴致,“我说了,这是我弟弟的,你说一样就一样,至少拿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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