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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鲸【亲姐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苏的小说
真矫情。
可是江浔还是忍不住把那首歌分享到了朋友圈里,并且加上了一行字——
我的频率是52hz。
第二天一直到了天光大亮江夏才醒过来。
就别责怪她遭遇了那样的经历之后怎么还能睡得着了吧,那种体验太痛苦,无论是对身体还是精神都会产生巨大的消耗,加上前一晚又喝了酒,后半程江夏几乎是昏死过去了,等醒过来时,身侧已经没有卢景州的身影。
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昨晚犯了什么错,桌面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自己今天很忙,酒店已经续到了明天,然后便签上方作镇纸的,是一台包装未拆的新手机。
江夏那一刻不着寸缕,站在桌前发愣,盯着那张便签,盯着那台手机,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空白的情绪里。
手指碰上手机的白色包装,指尖肉眼可见地颤抖,她抬起来放到眼前仔细打量,纤指白皙,指腹微微泛着红润的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她就是觉得很脏。
她环视了一遍乱七八糟的酒店大床,她的裙子还被扔在床下,内裤在床脚,内衣被扔在窗边的懒人椅上,像是被人分尸了一样,东一件西一件。江夏突然反胃,一股脑冲进厕所,对着盥洗台大吐特吐起来,呕吐声回荡在偌大的洗手间,江夏吐到整个盆里只剩下黄水,才抹了抹嘴和下巴,撑起身来。
镜子里的女孩原本无疑是个美人。
瓜子脸的五官清丽,每一分一寸都恰到好处,清清冷冷像百合。
不,不提那个颜色。
她现在嘴唇就足够苍白了,头发凌乱,眼圈浮肿,丑得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尤其脖子上还有一圈紫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人套上了一个项圈,挣脱不得。
她对着镜子沿痕迹摩挲自己的脖颈,开始想,是不是应该报警?
怎么报?作为他女朋友,自己登堂入室,和他喝了酒,过了夜,身上除了脖子没有其他伤口,他说不定还可以说这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以他卢景州的资历背景,这罪行证据拿出来都没人相信,只会闹得满城风雨。
算了,随便,就当她被狗日了,本来最早她也打算勉强献身了不是吗,不过是后来愿不愿意的区别,如果当做和前男友分手炮,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江夏的表情很平静,但又和之前那个自暴自弃的她不同,镜子里那个人,是活着的。
太恶心了。
双腿之间黏黏腻腻的鼓胀痛感。
江夏低头打量自己的腿心,他竟然没戴套射了进去,现在每走一步还能感觉到里面被浊液充溢的饱胀感,真的,太恶心了。
她二话不说打开了莲蓬头开始冲洗自己,尤其是那里,手指伸进去,抠出来,冲洗了一次又一次,本来昨天小穴已经不得善待,她这么一弄,下面火烧了似地疼,可是她停不下来,发狠地搓,几乎要搓下一层皮,除了痛还是痛,那一点快感都没有。
她疼哭了。
拿着花洒浇了自己满头满脸窝在淋浴间的角落哭了。
她现在好想家。
江浔的高考完满结束。
虽然昨晚确实没睡好,但他为了这一天夜以继日追赶了一整年,决不想事到临头前功尽弃,他甚至已经想到考进z大站到姐姐面前,问问她到底还打算躲去哪里——他说他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到,他要证明给她看。
他考试的当口江范成去挪了一次车,车是跟同事借来的,这一天专门负责接送江浔,但是考场附近的地儿实在是寸土寸金,江范成只好把车挪到远一点的停车区,本想着考试结束的时候开来正好即停即走,结果一到点直接就被堵在附近寸步难行了。
看那个势头没有十几二十分钟动不了,正好江浔和郭杰、于晓伟他们一个考点,几个人一拍即合决计要干一番“大事业”来纪念,直接去了学校对面的小店。
时间算得刚刚好,江范成“突出重围”之后,接上同样完事儿的江浔,去老城区最有名的牡丹亭酒楼搓了一顿馆子,父子俩胡吃海喝谈天说地,大概自王雪兰去世之后,是头一次感觉这么亲近。
回到小区已经八点半,楼道里老爸恰好被临时叁缺一的钱叔截胡,江浔见老爸手瘾犯了,这几天忙里忙外也辛苦,自然让他去好好玩个痛快,自己一个人先行回了家。
日光灯管滋滋亮了起来,江浔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扶着门框开始脱鞋。
眸光不经意地扫视了客厅一眼,总觉得,这家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门。
自从姐姐去外地上学之后,她的房间一直都是开着门透气的,可是今天她的房门关上了。
好奇怪,今天走的时候,他和老爸谁也没去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吧。
长睫微微压下来,他思索了片刻,心脏陡地轰然直跳。
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就对着关门的卧室喊了一声:“姐——”
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静静等了几秒,没有人。
江浔耐不住性子,关上门就叁步并做两步冲到江夏的房门前,叩叩两声。
“姐,你回来了吗?”
这时候,昨天怎么气怎么怨,好像都被抛诸脑后烟消云散了。
里面还是没人应。
心下稍稍冷却,江浔拧了拧门把。
竟是锁的。
他站在门前忽然无所适从,低着头看着握把的手,心跳重新加速。
——她回来了。
姐姐她回来了。
这件事几乎盖过了高考结束所带来的喜悦,江浔轻轻吐了口气,冷静下来,回头去翻鞋柜,那里确实有一双之前并不摆在那儿的女式帆布鞋,这么一想,江夏在那个房间的推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江浔仰起头捂住脸,只觉得眼眶发热。
他又重新走回她房门前。
敲敲。
再敲敲。
“不开门的话,我要怀疑是有小偷入室盗窃,撞门了。”
停顿几秒,那头还是没动静,他有点不安。
再敲——
门后响起喀哒声。他的心也跟着喀哒了一瞬。
露出一条缝。
“……”缝隙间是江夏苍白的一张脸,红着眼,显得很疲倦,门外的光线让她有一刹那的不适应,下意识眨眼躲了躲。
从嘉源到沂海,坐高铁差不多要七个半小时,江夏这一天马不停蹄辗转到家,精神萎靡到连饭也没顾上,回到家沾床就睡。但,好歹是到家了,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仿佛回到母亲的胎盘,她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松懈。
她有想过要不要去找江浔,就像去年他等她高考考完那样,然而她现在这副面貌,又怎么去见江浔呢?
一觉被敲门声惊醒。
还有他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睁眼时,感觉围绕自己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甚至在怀疑这一刻是不是一个梦,躺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门外是自己最想见的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不敢。
她不敢应声,不敢开门,就怕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真切,江夏才缓缓走到门边,打开了一条门缝。
“……”
少年就站在她面前,鲜活耀眼。
“姐姐。”





听鲸【亲姐弟】 真相卷80.彼此
一道门仿佛是一黑一白的分界,江夏匿藏在黑暗里,江浔站在光亮处,炽白的日光灯照得晃眼,她把着门把手没有让开,在门背后掩起半个身子,似乎并不打算放江浔进来。
“嗨。”她轻声地打招呼,大概因为一天都没没怎么吃饭,又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恹恹的。
江浔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可是她一味低着头,连目光都不肯对上他。
他只好抿唇,干涩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就有点事。”江夏垂下眼睑。
她现在对周遭一切的感受都显得有些迟钝,除了,他。不爱的人根本体会不到和最爱的人分开一年后再见面,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借着时间消磨掉对江浔的念想,可是没有,完全没有,相反时间越久,这份想念就越发酵,到如今醇厚得像酒,见到他的那一刻,这一坛封存许久的酒就被仓促打开来,麻痹大脑的酒香铺天盖地向她卷来,她避无可避,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但他穷追不舍,“有什么事?大学应该还没放假吧?姐……你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江浔朝她伸手,江夏惶然推开了。
“没什么的——你高考怎么样?”她转移话题。
两个人就这样杵在房门口僵持。
“挺好的,这次应该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
江夏由衷地露出笑容,但是她整个人都在发暗,即便弧度牵起来也显得有点勉强,好看,却很不真实,带着点病弱美人的样子。
“太好了。”那一刻眸光终于抬起来稍看了他一眼,又敛睫喃喃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江浔可以的,因为他就是一颗熠熠发光的种子,只要他愿意努力就会有好结果。
“我会考进z大的,姐姐。”把她的欣慰纳入眼底,江浔坚定地说。
江夏的身子一僵。
一瞬间,很多难受的遭遇和不好的预感交织涌来,她低声说,“z大也不是那么好,如果能有更好的选择话,你可以……”
“不要。”
“江浔……”
“我不要。”江浔固执地出声,“我努力了这么久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江夏沉了沉眸子:“……我很累,回去继续休息了。”
语调平淡,无波无澜,好像江浔的一腔热血并没有换来她半点怜悯。
“你也早点休息吧阿浔,高考肯定很累。”
“你认真的吗?”
“是啊,去睡吧。”
“姐姐——你看起来生病了。”
“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他静默了片刻,若无其事地颔首,“那你好好休息。”
“嗯。”
“江浔。”江夏打算关门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晚安。”
少年的目光与她交缠,温声道:“晚安。”
两个人就隔着半道门,进行着普通的姐弟一样的对话,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姐弟重逢,姐姐关心弟弟的高考成绩,弟弟关心姐姐的身体,点到即止,谁都没有越界,这个夜晚就要这样画上平庸的休止符……吗?
一只脚却不自觉停留在门前,卡着门开合的轨道。
他们谁都没说话,维持着半晌前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江夏讷讷地望着他的脚不发一语,手上自然也不敢用力,只是心脏难受得发紧。
单元楼下不知道谁启动了汽车,引擎声响了响,渐渐往小区外驶去,然后屋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有什么一触即发。
“姐姐。”江浔说,“我们一年没见了。”
她当然知道,这个时间跨度对她来说可能更长——度日如年,对,就是这个词,以前她从来不知道简简单单四个字描绘的感受可以这么精确,过去的那段日子,她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江夏。”他忽然这么叫她。
她的心跟着一跳。
“你看着我。”
江浔的声线温和,没多少下沉低音,反而是一点气音似绒羽,所以就算是这样命令,也不会给人压迫感。
越是这样,越是不敢看他。
她握着门把的手攥紧,视线只是轻轻上抬,即使没有与他直视,呼吸还是有一点乱了。
他趋近,开口,气息扑面而来。
“来吧,看着我,说你讨厌我。”
她的瞳仁微绽,下意识看过去,他也同时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
“看着我。”他停顿了片刻,“说你……一点都不想我。”
江夏不禁蹙起眉,还是紧紧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笑得苦涩,但依旧认真地说给她听。
“——看着我啊,说你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我。”
怎么可能说啊?
江夏撇开头。
如果她真的说了的话,也许江浔就会死心了吧?只要能把话说得这么决绝,还有谁会死皮赖脸耗下去呢。
可是……
“你这骗子。”他气笑了。
“如果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你又凭什么离开我?”
下一秒江浔推开了门,她根本没使上半点力气就被他闯了进来,等到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退了半步,像被扒光了一样孤零零站在他跟前,没有任何遮掩。
像被扒光了一样。
这个认知在脑海里疯狂肆虐,江夏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抵上墙角,才发现自己陷入满屋的黑暗里,只有门口的亮光,和逆光的他的黑影。
大脑对恐惧的记忆尤为清晰,她睁着一双眼睛失神地看着那团影子,幻象交迭,那团黑影仿佛在扩散,张牙舞爪扑向她,江夏退无可退,胸口拼命起伏榨取氧气,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一双手死死攥成拳。
江浔想要牵住她的动作僵在半途:“……姐姐?”
江夏回过神来。
她没疯,她只是累了,就只是累了,没事的,江夏,没事的。
“对不起。”她慢慢屈下身,角落里最终伛偻成团的人影捂上脸庞,声音埋在掌心低咽:“对不起,阿浔……”
“你到底怎么了?”江浔默默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却伸手制止他——
她怎么会怕他呢?那是她最害怕的时候都会想起来的小太阳,可是她现在竟然在闷热的夏夜全身发冷。
江夏咽了一口唾沫,调整呼吸抬起头来,力图恢复往日淡然的音调:“我今天真的是坐车累了,你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好了,你先去睡好不好?”
没错,明天就好了。
她靠着墙,好像已经没有直起身来的勇气。
门口的光线被他遮蔽,黑暗里,江浔的声音就在她身前:“你是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
“我没有!”手心贴上墙壁,江夏把此刻的恐惧全都抠进墙里,这一次她却没有再装傻,直白地否认了江浔的猜测。
出错的是她,问题都在她,她不想他误解。
她绝对不会再伤害他一次,绝对不会。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姐姐。”他的声音放缓变轻,温柔得仿佛雨前月光。
当然不可能说,那只能永远成为她的秘密。
一抹属于手的影子隐约在向她靠近,试探性地靠近,她抬头看向那只手的影子,大脑不由自主回想起被人粗暴扼喉的窒息感,想起自己那一刻的绝望,身体竟然反射性地生疼,连呕吐了一天的胃也开始痉挛。
她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可她还是忍住作呕感,让他终于能够碰触她的脸。
闭上眼,试着用心去感受。
那是熟悉的触感,指尖、手心、肌理、摩挲的力道——不一样,怎么可能和那个令人作呕的人渣一样。
那是她的弟弟,她的江浔。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在脸颊轻蹭,每一次来回,就好像要把她肌肉记忆的痛感拂去几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目光投来的温度也少了几分骄阳的炽烈,留下晨曦的温存,小心翼翼,好似在呵护一件易碎品。
人真是奇怪,难受的时候会哭,痛苦的时候会哭,幸福的时候也会哭。
她的眼泪滑落到了江浔指尖。
昏昧空间里的声音慌张:“啊。”
指腹攀上来抹了抹她眼角还在不断纠结的泪花,他几乎都要忍不住去吻她了。
可是前倾的身子顿了顿,还是学会了克制自己。
“是、是我惹你哭了吗?可是你又说没有不想见到我,我以为……”一通手忙脚乱。
她没说话,摇了摇头。
江浔得到答案才松了一口气,偏头思索了一秒,思绪了然:“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他以为是他非要让她坦白发生了什么,逼迫得太紧。
其实这样也好,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动摇。
江夏握住他擦泪的手,哑声道:“没事了。”
谁都看得明白不可能没事了,不过既然江浔已经决定放过她,他也不会在这一刻再深究。
江浔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仅仅只是短短几秒的交握,掌心都宛若单独生出了一颗心脏,感觉得到跳动的频率和热血汇入涌流。
姐姐。
江夏也意识到了,缓缓松开了手。
他们现在不是情侣,就不可以贪心。
她直起了身,被喜欢的人这样安抚,心境已经平复许多。阴影的影响渐渐减淡,她还是有些怕黑,但至少现在的她,能清楚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像安慰弟弟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你让姐姐今天一个人静一静。”
自称“姐姐”大概是划清关系,两人明确“姐弟”距离的隐晦表示吧。
世界上最亲密,也是最不得亲密的爱人。
良久,江浔没有反驳,说了声“好”。
江夏努力笑了笑:“那我真的去睡了。”
“我知道了。”江浔也转过身,像是从前姐弟时的他们一样,回应口吻懒散:“我不打扰你了,姐你好好休息。”
江夏其实哪里还睡得着。
“你也是。”她盯着江浔的背影,脑子里乱糟糟成一团,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她做到了,之前担心的冲动最后没有发生,他们会回到姐弟这层身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晚安。”他再一次说:“姐姐。”
就是,有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如果真的都能接受,就意味着都结束了。
她安静地跟着江浔直起身,他却突然停下,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把她一把压回了墙上,紧接而来的不是狂风骤雨,而是他居高临下的短促呼吸,小臂搭在她头顶,嘴唇和她相距不过寸许,气息渐热。
他看着她,只是在昏昧光线里,一团浓郁漆深的目光都能感觉到的汹涌情绪。
……都能接受?
“时间到了。”他说。
江夏心神狂乱。
他给了她拒绝的时间。
随后一个深吻缠绵落下。




听鲸【亲姐弟】 真相卷81.被爱
距离噩梦发生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甚至连身体都还残留着抹不掉的记忆,而此刻又在黑暗里,无论怎么想,都会让人心生畏惧,说实话,被江浔压回墙上的那一刻,她下意识抬手堵在两人之间,想要推开他。
可是,在手掌施力之前,她生生地缩回了手指,最终捉住了他胸前衬衫的衣料。
然后江浔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在幽暗的光线下偏头寻到她的唇角,趁着她呼吸的空隙就探进了舌尖。
连多等一时半会儿的耐心也不曾有。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江夏,兴许还是会拒绝的吧,她知道自己和江浔相互喜欢,而这个意识,早在母亲去世之后就被“姐姐”这个身份压了下去,或者说,她的自我也早就被现实打败,江夏不是个战士,从来不是,但如果是牺牲自己换江浔的未来,她愿意和自己战斗,不管多少次。
那说的是昨天之前的江夏。今天,匆促间逃回家的这个决定,已经表示一切都变了,她明知道回家要面对江浔,面对她压抑了一年的感情,但她还是回来了,潜意识里不就说明了她想要什么吗?她自我阉割了一年,最后被卢景州摧残到身心俱损,终归还是撑不下去了。
她想江浔,发了疯地想。所以江浔的舌头伸进她口中,她佯装的挣扎也捱不过两秒,两秒就溃不成军。舌与舌相抵相抗,你进我退,毫无隔阂的软肉在湿润中辗转摩擦,很快就碰撞出了火花。他抵着她,压实了唇的重量,两条舌头逐渐缠绕在一起翻来覆去,搅弄,舔舐,洗出一片唾液津津的绮靡。
可怕吗?有一瞬间想起昨夜的阴影,想起嘴里的铁锈味。同样是软滑的舌尖,同样是迫切的吻,她的心失重一样地飘起来,随时都要砸落下去。
可她能分得清卢景州不是江浔,她就能感觉得到江浔给她带来的所有,只需要片刻时间去感受,她就会把自己全然交付给他——吻她的时候肢体会默默配合她调整姿势,在急切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偶尔略微生涩的牙齿磕碰,呼吸里混着克制的喘息,连嘴唇都要反复碾压磨蹭,她只要给一点回应,他就像是孩子般烂漫四溢,放肆到了舌尖都能品尝出他的开心,开心到连她这样冷情的人都会被感染。
无论是对姐姐的敬若神明,还是对江夏的魂萦梦牵,他是真的把她捧在心头喜欢的。
江夏又一次尝到了橘子的味道。
他的吻。
柑橘味覆盖去记忆里的铁锈味,她开始索取得比江浔还要迫切,手从他胸前挪移,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他的肩胛将他抱紧。单单一个吻就持续了几分钟,两个人吻成了一个人,嘴唇不愿分离就索性腻在一起,身躯紧贴,只有脑袋伴随着亲吻的节奏慢慢转动,好不容易终于呼吸不足停了下来,也要抵着唇瓣断断续续地亲,暧昧的接吻声成了喘息里唯一的容许,其他的任何声音都是冗余。
很难想象,只是吻而已,都已经让人不能自已,十多分钟在缄默中悄然过去,他们没做别的,只是接吻,不停地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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