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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癫心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臭虫
见对方还是那副样子,蒋福衣乐了,她凑上前,看着他的脸,眼睛弯弯的。
嘴里喷着潮气,打在男生嘴角,灯光下对方耳朵红了一小截。
蒋福衣吻了上去。
凉凉的,唇瓣贴着唇瓣。
那是一个特别平静的吻,没有情欲。
像是动物间取暖的一种方式。
“我给你好多好多钱,你以后爱我好不好?”
蒋福衣没说话,等到的是一阵沉默,和加重的吻。
最后刷完卡离开浮生辞她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轻不重的脚步,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到地不起。





嗔癫心事 45
后来蒋福衣也常去浮生辞,才知道男生叫许悬,刚刚大一。
两个人话都不多,在一起总是沉默着,很少聊天。
蒋福衣只点他。
许悬在店里不太受欢迎,大家都喜欢嘴甜的。
蒋福衣每次都会喝很多酒,清醒着来醉醺醺的离开。
她总问对方你要不要爱我啊?
老是等不到回答。
久了像是一个暗号似的,每次说完这句话蒋福衣就会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江城转眼就到了雪季。
浮生辞里有个富婆看上了许悬说要包他,送他出国,被拒绝了。
蒋福衣觉得奇怪。
“你不是来赚钱的吗?有钱不要,是不是脑子有坑?”
“钱够用就好,没必要那么多。”
蒋福衣笑。
她又醉了。
嘴上被温热覆盖,像是一个特别好笑的梦。
“你要不要爱我啊?”
还是这个问题。
蒋福衣摇摇欲坠的站起来,然后抵着墙,手里拿着个空酒瓶。
没等到回答就走了出去。
雪下的很大,蒋福衣穿着一件红色风衣,挡住了全身也挡住了她的小腿,走的有些蹒跚。
蒋福衣被冻得眼眶鼻尖都泛红,寒风刺骨,凛冽。
雪地上是一深一浅的脚步,她走到花坛旁边,靠着,莫名其妙的想哭。
泪水糊了满脸。
她想李文秀了。
就那么站着,整个人抖抖瑟瑟的冷,胸口又疼又闷,脑子也是堵的。
醉得不成样子。
恍惚中,有个黑色的身影朝她走,覆盖着飘落的雪。
蒋福衣看着那张脸,一下子慌乱起来,想要捂脸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都恍惚了几分。
对方是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的,踏着雪,黑色风衣穿着身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凉意,那张冷漠又沉闷的脸在白色里显得格外浩荡。
蒋福衣看着他摘下自己手上的皮手套,骨节分明的指尖拿着一块手帕,递到她面前。
蒋福衣想也没想就接住了,雪花覆盖眼帘,再睁开眼就是对方的背影。
蒋福衣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白色身影,头发好长乌黑浓密看不清脸,在雪地里朝他跑去,下一秒就被拥进怀里。
“跻川柏。”
蒋福衣垂着头念着这个名字。
指尖都在颤抖。
雪洋洋洒洒下了好几天,蒋福衣就窝在邱胜全帮忙租的小屋子里哪里都没去。
圆形地毯上有着五颜六色的花纹放在房间里靠近窗户的地方,旁边是个木质的小桌子,上面立着盆枯萎的海棠花,墙面沾了些暗色的颜料,在空气里挥发,颜色渗透到了白色的墙板上。
画架上还有一副色诡异的画,没有风干。
蒋福衣手里是那张手帕,原木色的,质感醇厚,指尖划过有一丝轻微的凝滞感。
镜子就在眼前,落地的,她从沙发上起身,看了眼自己的头发。
不长不短,有些凌乱,像杂草一样盘踞在头顶。
满脸菜色,斑驳覆盖,不算好看。
蒋福衣看着窗外飘着的白雪,落到地面融成一团,几簇枝哑在窗口张牙舞爪,没有丝毫绿意。
她看着自己挂在衣柜外面的红色大衣,折腾着爬了起来。
电话恰好响了,是邱胜全。
“今天有空吗?”
蒋福衣挑挑眉,听他这声音就知道有事。
“国联大有个讲座,有空不?带你去看看。”
蒋福衣翻了个身,眼睛落在手帕上面,应了下来。
邱胜全接她,一路上蒋福衣没说话,反倒是他喋喋不休讲了好多,让她爱护自己的羽毛啊,好好的画画,以后会越来越好,诸如此类的话。
蒋福衣的浪荡事迹穿的很广,说一个她农村来的草根画家,离了婚,在大城市里迷了眼,每天都想着寻欢作乐,讲她不正经,说她荡妇羞耻,好多正派出生的人都对她颇有微词。
蒋福衣觉得无所谓。
她没有对画画的热爱,这个只是她的工具,她知道别人喜欢看什么,画出来不过手到擒来。
全是下意识的感知。
她把所有的褒奖和贬义都视为洪水猛兽,不听不看也不和他们接触。
到地的时候,蒋福衣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身上的红色大衣是她最贵的一件衣服,800块,长靴挡住了畸形的小腿,哪怕走路还是蹒跚却要好看很多。
蒋福衣跟着邱胜全进了国联大的讲堂了,底下是满满当当的人,挤在一起。
他们有专门的位置,上一个讲座还没结束。
蒋福衣看见了跻川柏,他站在讲台上,大厅里是密集的人群。声音像一道缓缓的流水,好听得不行,戴着眼镜,黑色衬衫扎进西装裤子里,是少见的模样。
蒋福衣看着他,听他侃侃而谈。深邃的眉眼里有暗波流动。高贵冷清的姿态,好远。
没多久他就结束了,好多人往上涌着问问题,春眠看见旁边站着一个女人,穿了件素色的旗袍,外面是灰色的针织衫,有些薄,手臂上还挂着西装外套。
被人潮挡着有些看不清,蒋福衣站了起来,有些滑稽,脚上没法发力险些摔倒在地上。
邱胜全看她有些不对劲,拉着蒋福衣的手往下攥,让她坐着。
蒋福衣没听到一样,看见跻川柏捏了捏对方的肩膀,侧到她耳边问了句什么。
然后把西装外套罩在了女人身上。
蒋福衣看不清楚她的脸,只有一个测颜,干净冷清和跻川柏有的一拼,挺翘的鼻尖,往下是恰到好处的弧度,还能窥探出一些致的轮廓。
邱胜全力气太大,蒋福衣最后还是被用力拽回了位置上。
那天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蒋福衣回家,一连着睡了几天,楼下有个粥铺,饿了就去吃,吃完回家继续躺。
徐文兵前些天打了个电话给蒋福衣要钱,蒋福衣没给。
什么脏话烂话砸头,蒋福衣也没觉得难受。
她看着那张手帕,会想这个是不是自己得到的仅有的善意了。
蒋福衣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人爱自己好难,拿钱也买不到。
她身上有过好多伤,特别疼,一阵阵的。
好不容易好起来了,现在又开始了。
没日没夜的疼,疼得她想死。




嗔癫心事 46
蒋福衣最近画了好多画。她把全部拿给邱胜全是时候,对方问她是不是缺钱了。
蒋福衣摇摇头。
“全部给你的,不要钱,你拿过去说不定我哪天有机会更红了,可以卖大价钱。”
邱胜全笑,没说什么。
蒋福衣还是穿着那件大红色风衣,腿被遮得严严实实,又去了一次浮生辞。
店里经理说她好久没来了。
蒋福衣只是笑。
“许悬呢?”
“他也好多天没来上班了。”
“要不今天换一个人陪你。”
“不用了。”
蒋福衣一个人在大包厢里喝了好多酒,最后出门都险些站不稳。
扶着墙才能走。
摇摇晃晃的红色衣服在一片白里显得格外刺眼,红的惨烈,白的吓人。
蒋福衣发现自己的脚步永远都是一深一浅的,永远没办法对称,就像她的人生一样有些东西再也补不齐了。
她浑浑噩噩活了这么久,突然找不到意义了。
没有人爱她。
蒋福衣脑子是懵的,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车头撞向她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那半罐子酒。
她只觉得浪,要是再多喝一口多好啊。
蒋福衣躺在雪地上,眼睛里是游动的云,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后脑勺一片湿热。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蒋福衣想到上次在这个地方看见那个拥抱,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羡慕的。
到死了她才敢承认其实自己喜欢跻川柏。
世界上的人都有种死者为大心态,蒋福衣又想自己英年早逝会不会身价倍涨。
邱胜全指不定高兴疯了,一顿暴利,这个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或许他会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记得自己的人。
蒋福衣希望被所有人忘记,又希望没有那么多人。
他们只要忘记她叫蒋福衣,是个瘸子,喜欢喝酒,想要爱,画画有一点厉害,高考失利,前夫家暴,父母双亡,暗恋失败这些事情就好,其他的随便什么记住一点点就可以了。
………




嗔癫心事 47
姜来住院的消息是周游说的,那天迟野在店里帮忙,他已经很少去粉街了,偶尔裴敛声会打电话喊他过去,周遭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夹杂着旁人不受控制的肾上腺素外涌。
周游隔着电话的声音却清晰无比,他身形微顿,沙发上有一个喝醉的女人手里端着酒杯,撕心裂肺的冲他喊着帅哥,迟野什么都顾不上,往医院跑。
恰好在病房门口撞上周游,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多了些疲倦与颓唐。周游捏着他的肩膀,“人没事了。”
“进去看看?”
周游问他,迟野蜷缩的手握了又紧,有些无力的垂下,跟着周游进了病房。
“阿姨,我们来看典儿。”
方芝兰看见周游站了起来,有些牵强的扯出点笑意。
周游本意也不是来给人家添麻烦的,只是来看看姜来情况怎么样,偏偏迟野站在病床边走不动道,那眼神谁看都觉着有些问题。
“这位是?”
姜周运指着迟野问道。
“哦,他是我朋友,平时和典儿关系还不错。“
“走啦。“
周游拖着迟野出了病房,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周游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弓着,在昏暗的路灯下整个人显得孱弱不已。他说不出什么暖心话,嘴里只能干瘪的吐出没事两个字。
“我先走了。“
正在周游酝酿的时候,迟野就剩下一个背影了。
姜来醒的那天,下来一场大雨,雨水敲打着窗户,连窗外的叶片都晦暗不少。方芝兰把人扶起来,对上姜来莫名湿润的眼眶,心一下就软了。
“妈妈,我好痛。“
她抱着姜来,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嘴里一句一句的安慰着。
“我做了一个很可怜的梦。“
姜来没说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是沉默了不少,眉宇间总是带了点愁苦与静谧,少见往日的阳光。
方芝兰在医院陪着她,那天阳光很好,她牵着姜来下楼晒太阳,在一堆白蓝条病服的病人中看见了迟野。
她对这个男生有印象,见他直愣愣的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沉默的脸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姜来微微怔忡着,牵着方芝兰的手也紧了紧。
她直觉迟野在生气,连脚步都不敢跨太大,对上那双漆黑透明的眼睛,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喊出他的名字。
方芝兰这还看不出什么,这个母亲就白做了,牵着姜来走到对方面前。
“你们两个聊会儿,我去那边吹吹风。”
“迟野。”
姜来喊着他的名字。
迟野有好多东西想问,想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听到姜来住院的消息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如临冰窖,为什么他没办法再离她近一点。
可是他发现,这些说法很幼稚,他也问不出口。迟野更多的是恐惧,像是失去了支点般,看着姜来微皱的眉,眼眶泛红。
姜来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和梦境中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大相径庭,这才承认眼前这个人是她的迟野,不是蒋福衣心心念念的跻川柏。她放心的伸出手,踮起脚要去勾他的脑袋,迟野弯下腰由着姜来揉他的头发。
姜来笑了出来,那点难消的愁苦渐弱,好像整个世界又明媚了。而关于她做的那个不太真实却又苦痛十足的梦,姜来还在揣测着,度量其真实的可能性。
回到病房,对上方芝兰一脸探究的神情,姜来捂着嘴笑。
“什么时候的事?”
她看着姜来,满脸严肃。
“就前段时间啊。”
“高叁吗?”
方芝兰扶着额头。
姜来点点头。
“姜来,你好样的,高叁那么重要的阶段,你给我谈恋爱。”
“不谈这个恋爱,有没有过线都是问题呢。”
姜来低着声嘀嘀咕咕道。
“那小子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和我一样,穷学生。”
“我真的服了你了。”
方芝兰情绪接近爆点。
“妈,人家是高考状元诶,能给我造成什么影响,我没影响他都已经是万幸了,你真是的。”
“高考状元。”
仅仅四个字,方芝兰换了几种语气。
姜来见她熄了火,也跟着松口气。
“我问你,你们两个,不会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吧?”
“妈你说什么呢?没有,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
“真没有。”
“我跟你说,你可别说我没教过你啊,性教育什么的我跟你爸轮番不知道普及过多少次,你给我保护好自己啊。”
姜来好不容易熬过方芝兰这一劫,晚上对着姜周运满脸欲说还休的神情,叹了口气。
“说吧,我听着。”
“也没什么,我就想着你长大了。”
姜来看着他爸满脸怅然若失的模样,突然想起了梦里的蒋福衣,不知道为什么鼻尖泛酸意,总想掉眼泪。
她向来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却在这一次真真切切的觉得,世间万事内在纠葛微妙又魔幻。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填志愿那天,姜来对着电脑上的选项,一步一步的点着选项,电话那头迟野的声音沉稳又清晰,方芝兰坐在沙发上插不上话。
“搞定啦。”
“你填好了吗?”
“嗯。”
姜来选的学校在江城,和迟野一个城市。
恰好想到了什么,她顺着梦境里的细节,输入了蒋福衣叁个字,网页上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结果让她有些困惑。
她刷了刷页面,仍然没有看到什么可用的信息,突然一则新闻映入眼帘。讲的是几十年前的一场高考顶替事件,姜来心神微动,想起些什么。
她点进新闻,看清前因后果,总觉得这些事情哪哪透着古怪。
在家里好吃好喝待了将近两个月,姜来长了点秋膘,时间已经接近开学了。
方芝兰每天在家里都伤秋感怀,总担心姜来去江城受到些什么委屈,被人欺负。父母和子女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同,姜来不理解这种顾虑与担忧,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她。
要走的前一天,姜来和戴青见了一面,她们有段时间没见了,戴青剪了短发,姜来看着满眼羡艳,已然是动了心。
“典典,我分手了。”
姜来嘴里的水还没来得及下咽,险些喷出来,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忙脚乱,想要拿纸,又想起对方眼泪都没掉,不合时宜,满心满眼的担忧和着急。
“没事的。”
戴青捏捏她的脸。
“你跟迟野要好好的,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们。”
姜来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想着戴青找迟野干架的情形。
“我要过两天就离开这里啦,可能以后我们很少有机会见面了。”
离愁别绪因着这句话瞬间袭涌姜来,她恍惚间突然觉得大家都长大了,而长大就意味着告别。
姜来习惯后知后觉,等到缓过神来,所有人都已经消化完这个事实了,她只能站在原地,想要哀求周围的人都慢一点,再慢一点,等等自己,却发现好像没有任何理由,能够留下他们。
姜来抱着戴青,语气里满满的不舍,眼泪糊了对方一身,而这个夏天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她永远停在了18岁末尾的末夏时节,看着所有人的身影不断拉长,延伸,然后消失。




嗔癫心事 48
姜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所谓的大学生活,舍友都是好相处的人,就是很难亲近起来。时间一长,姜来也就习惯了。
迟野学校就在对面,两所大学隔了道马路,有时候下课就过到对面接姜来去附近大学城吃东西。
这天也是如此。
江城快入冬了,绿叶退化,像冬眠的动物,蜷缩着,将所有琐碎的细节放。姜来的脸被风吹得泛红,耳尖也被临冬的色支配,变得有些透明。她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扎了个丸子头,碎发也不安分,四处乱散,有几缕被风得毫无章法,撩过脸颊微痒。
吃完饭,两个人在大学城里闲逛,看上家卖碟片的店。
不显眼的小店面,门口贴着纵横四海的画报,白色墙面上糊了几道灰扑扑的泥浆,老旧又暗沉。姜来弯着眼,迟野见她这副神色有些好笑,牵着人走了进去。
店里光线昏暗,打着橙黄吊诡的光,暗绿色灯盖托着的灯,悬挂在空中。姜来翻翻找找,选了四五张碟片,迟野接过来,又顺手挑了几张。
店里老板看着牵着手的两人,笑的意味深长,拉着迟野往角落走。
“兄弟,我跟你说,这边的都是大片。“
迟野抬起头,眼神带了点探究意味,像是在考虑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真的不骗你,香港电影,得过奖的,构图色真的特别绝,还是修复版的,画质也没得说。”
迟野点点头,随手拿了两张。
抬起头看姜来,发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走过去,牵上她的手,这才觉察到姜来的指尖凉得吓人。
姜来回过神,愣愣的,转过身看着店里老板,眼神有些急切。
对方见她一副探究神色,眼神飘到迟野手中的碟片上,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墙上这幅画是谁画的?”
姜来指着墙,语气有些恳切。
迟野这才分出些多余的心思,看着墙上那副色浓厚的画,其中情节张扬又狂饭,带着点难言的粗粝与露骨,被昏暗的室内光照着,显得有些诡异。
“啊?”
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思绪转了几个弯。
“哦,你说这个啊,这玩意我在路边摊买的,10块钱一张。”
回答让她有些失落,指尖下意识的往掌心缩了缩。
迟野对上她略微内放的神情,带了丝探究的意味。
“这种应该是仿画吧?“
“嗯,对。“
“知道是仿谁的吗?“
店主眉头紧锁,想了想。
“好像是一个草根画家,我们那个年代还挺出名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人没了,后面她的画被一个人买断了,现在大概也没什么人记得她。”
姜来有些失魂落魄,迟野一手拎着刚刚店里挑的碟片,一只手牵着心不在焉的姜来,还得帮她避开路障,连续几次下来,迟野不走了,捏捏姜来软软的脸蛋,才扯回她游走的神思。
“啊,怎么了吗?”
迟野没回答,只是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姜来干笑两声,没说话,眼神跑到迟野手里的碟片上。
“我们去看碟片吧。”姜来一把钩住他的手臂,笑得有些讨好。
迟野也不跟人计较,由着姜来叁言两语将事情打发,他直觉这件事不简单,姜来想瞒着迟野就让她瞒。
迟野带着姜来回了自己租房的地方,房子是他前段时间为了方便工作租的。
“看哪部?”
迟野对这些不感冒,挑挑拣拣没选出一个合适的。
“第二张吧。“
姜来开了罐可乐,随便指了张碟片。
她躺在迟野腿上,看着电视屏幕,起初画风还正常,没过多久情节就开始走偏了。
姜来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露骨色气的画面,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又滞后的红,咬着可乐吸管舌尖顶了顶,将吸管含进嘴里又吐出来。这副模样落入迟野眼中,撞得他太阳穴突突得跳,被一股热流支配着,有些失控。
姜来看得正起劲,想要换个姿势时,眼睛就被捂住了。她有些不满,嘴里喊着迟野,伸出一只手想要掰开迟野挡住她眼睛的掌心。
视觉冲击被刻意中断,听觉却很难被阻隔,电视里传出的喘息与撞击声,让她不解又好奇。那是一种欢愉又跳跃的辗转,像是勾住了姜来心尖最微妙的一根弦,随着起伏抖动的呼吸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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