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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癫心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臭虫
他刚刚送完一打酒到桌上,和姜来错开一点点的距离,侧过身恰好对上她的笑。
一切都很微妙,微妙到,倘若迟到或早到几秒,迟野都不可能看到。
所以他记得如此清晰。
迟野靠近姜来,站在她面前。
“你考完啦?”
姜来问他。
迟野点点头,往前走了半步,和姜来并着肩。
两个人都往前走。
“你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
落日的余晖洒在大道上,姜来往前跑了几步,背过身面对着迟野,后退走。
她穿了件白色t恤,下面配了条未过膝的姜黄色菱格裙,白色袜子包裹着纤细修长的小腿,拢在帆布鞋里。
步伐轻盈又跳跃。
阳光打在姜来脸上,她笑的很开心。热烈的像身后挂在尽头的太阳,落在皮肤上,软绵绵的,轻柔又温暖。
迟野看着她,眉眼都柔和不少,往前走着。路上没什么人,该摊的都摊了,也有刚刚才推出车要摆摊的人。
姜来沿着路边晃荡,她四处看了看,冲迟野眨眨眼。
“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迟野突然变得特别好说话,姜来跟在他身后往路边摊走。
天色黯下来的时候,姜来还在埋着头吃碗里的炸串,吃出幅气鼓鼓的模样。
迟野看着她,桌上放了几瓶空空的啤酒瓶,全是姜来解决的。姜来还想往下叫,他拦住了。
她脸上挂了两团酡红,眼神都咪蒙起来,像只家养的猫,伸伸懒腰,冲迟野摇着爪子,却没什么威力。
他难得轻松,扯着脸上的肌肉,有些想笑,突然发现有些艰难。
眼中的泥沼松动,死水也泛滥起来。
姜来把下巴搁在啤酒瓶边沿,脑袋微偏看着迟野,思绪有些晃荡。
她酒量很好,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醉得特别快。头顶的月亮也长出一圈光晕,像重影般,挂在深蓝色的湖面。
姜来指着头顶让迟野看,迟野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抬起头,弯弯的月亮在梢头挂着,像蹁跹的小船。
他看够了,刚要低下头,嘴角擦过一阵湿软温热。
迟野心跳慢了半拍,姜来的唇覆盖了她的唇角,软软的触感。
不过片刻,迟野看见她手撑在桌上,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神迷离又朦胧还泛着水雾,带了些易凋零的破碎感,只是一瞬间的滞留,姜来弯着眼睛冲他笑了。
耳尖红红的,也不说话,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垂着脑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迟野见她许久没动,喊了姜来的名字,等了好久才听到一阵气音。
他凑拢了看,发现姜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迟野走到姜来身边蹲下,拿出纸巾擦了擦姜来的嘴角,一把把人抱起来。
到了小旅馆,姜来意识有些转醒,挣扎着要跳地上,迟野由着她来,姜来一下地就摇摇晃晃的走,扶着墙四处荡。
迟野在旁边怕她磕着碰着,难得耐性十足。进了房间姜来就把鞋脱下,甩得老远,还想脱衣服,见她捏着衣服下摆就往上撩,迟野按住姜来的手不让她动。
姜来有些委屈,瞪着眼睛看她,骨碌碌的转,水汽氤氲着,多了点难言的娇欲。
迟野手还是没动,只是身体和姜来拉开点距离,他的眼神有些吓人,阴沉着不说话,合拢的唇抿着形成一道规整的线,整个人冷硬又晦暗。
姜来不服管教,哼哼唧唧了几声,别过脸不说话,像个生闷气的小孩,幼稚又顽皮。
她松开要脱衣服的手,改为扯裙子。迟野见她还是不安分,握着姜来的手腕不让动。她恶狠狠的瞪着迟野,有些野蛮的想要挣开,却使不上力。
迟野见她好不容易有些消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来一个压身倒在了房间的小床上。
姜来坐在迟野身上,大腿分开夹着他腰侧,手撑着迟野胸膛,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迟野,脸上的红烧了起来,红玫瑰似的热烈。
迟野看着她,眼神暗了暗,垂在身侧的手鼓起青筋。她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迟野没听清楚,隐隐约约几个字都是骂人的话。
他皱着眉,姜来扭了扭身体,迟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她把衣服脱了下来。
白色的文胸包裹着莹润的乳,溢出点泛滥的肉色,在胸口形成道沟壑。姜来脖子微微上仰,细腰晃荡,眼睛向下看,睨着迟野,带了些邪性的祟媚。
迟野生出些难言的燥热,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个翻身把姜来压在了身下。
对视着,看了她许久,眼底汹涌成灾的潮水不断翻滚着,藏着极为浓烈的情绪,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姜来凑上前,轻轻吻着迟野的喉结,像肌肤相贴般,温顺又沉默。
房间突然变得潮湿起来,黏糊糊的触感贴着皮肤,带了些梅雨时节的气味,在鼻尖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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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癫心事 27
迟野险些坠入桃色暧昧中,他躲开了姜来缠绕的手,却没有躲开那双渗透着水雾的眼睛,像一道银月勾,轻轻抬了抬眼,皎洁的光辉倾倒,明晃晃的惹人。
迟野小臂上的青筋暴起,下颚挂着几粒汗珠,耳根红的滴血。
那双野狼似的眸子里也带着点斑驳的血色,以至于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这个时刻微微扭曲起来。像怒长杂乱的野草,嚣张中带了些难言的野生稚感。
姜来也不是个见好就的主,她醉了酒,失去了大半意识,偏偏还能直观的看出,现下占上风的是自己,尽管她被压在身下。
姜来不安分,指尖贴着迟野的皮肤,在他鼻尖处轻轻点点,那个地方带了些汗意。
迟野看着她,视线巡着姜来每一个细节移动,像一头候在原地随时等着进攻的勇禽。
姜来突然就冲他笑,整个身体都在抖,白嫩的肚皮上下起伏着,贴着迟野的衣服,又离开,如此反复。
迟野见她毫无预兆的把指尖放进嘴里,咬着,含着。
白皙的肤色在浆果色的唇肉晃动,姜来的嘴很小,上唇挂着一粒小小的唇珠,饱满小巧。微微张开的唇含着指尖,眼神却是实打实的落在迟野身上,那是一种极为冒犯的神情。
亵玩似的,乖张叛逆。
迟野上下滚了滚喉结,额角也开始冒起了青筋。
他咬着牙,没做声,整个人处于爆发的边缘。
“姜来。”
迟野喊她的名字,声音有些低沉,带了点火急火燎的烦闷。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迟野本身也没期翼得到什么回应。
“你别后悔。”
话刚落地,他就欺生压在姜来身上,打下一层厚重的阴影。
看着姜来每一寸肌肤,迟野毛孔都舒张开来,那张被醉意润泽过的脸,像抹了脂粉般,刺激着迟野的视觉神经。
他眼神变得狂热起来,控制不住的因子在疯长,下一秒姜来微张的唇被迟野堵住。
他吻得张狂,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泛滥,姜来柔软的唇瓣被他翻来覆去的碾碎,又放开,迟野凭着本能反应,做着他脑中无数次明令禁止过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
除了知道,其他没办法改变。他尝试过远离姜来很多次,可是她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永远都跟在自己身边。
迟野甩不开,也没办法甩开。
他病态的享受,又强迫自己病态的漠视,最后病态回到他身上,他开始一次比一次病态。
阮月骨子里的偏执已经魔化,现在又植根在迟野身上,得到了同样的养分,疯长。
迟野避不开,那是来自血脉相承的宿命,他这辈子不能和任何人存在情感联结,却又偏偏撞邪似的怎么躲都没办法。
迟野不会照顾小动物,除了心里有点怜惜的苗头,其他全是暴烈狠厉作祟。
姜来同样借着本能回吻,他们像两条缺水的鱼,抵死纠缠,互相折磨,野草似的互相纠结。
一阵鼻腔传出的呻吟回荡在窄小的房间里,头顶昏黄的灯光也跟着晃荡。
迟野突然清明的眼神里倒映着姜来被潮红覆盖的脸,他停了下来,指尖有些颤抖,后背渗着凉意。
姜来嘟囔了句什么,环着迟野脖子的手落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身上还单单穿着白色的文胸,整个人弯曲着,裙子被掀起,露出黑色的底裤,包裹着臀肉,溢出满满当当的欲色。
迟野冷静下来,姜来的嘴又红又肿,他后退了几步,有些恍惚,下身的欲望熄火。
推开门走了出去,夜色浓稠。
大起大落的情绪在胸腔晃荡,迟野面色近乎扭曲。他买了包烟,躲在旅馆楼下往里的巷子,靠着墙,猩红的火舌在手里燃烧,火光扑朔。
迟野指尖掂着烟,他很少抽,第一次抽是好久之前了。
那段时间阮月的病反反复复,她没办法待在厂里工作,迟野平时小打小闹根本赚不到钱,只能去夜场。
那个时候迟野刚刚冒了头,一七多,别人都瞧不上他。递烟给迟野,他眼都不眨就上嘴抽,烟很呛,迟野憋着不想示弱眼眶里攒满了泪,愣是没咳出来。
他抽了两支烟,碾灭了烟蒂,蹲在靠墙的角落里,望着天。
眼神黯淡无波,天上没有星星,只有空荡荡一片,像寸草不生的荒原。
迟野就维持这个姿势蹲了很久,他习惯了寂静和沉默,偶尔失控也很快能恢复,但在姜来哪里似乎一切都不按常理进行。
想到姜来,迟野有些发笑。
他总是会记起很多愉悦的片段,一阵恍惚,指尖摸上自己的嘴,那点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
迟野站了起来,最后还是慢慢的踱步回到了房间。床上的人连睡觉都不安分,被子踢翻了,嫩生生的大腿搭在被单上,嘴还不自觉的嘟起,脸上酡红久久未散。
迟野在床沿蹲了下来,看着姜来,指尖开始躁动,顺着她的鼻梁往下轻轻抹。
描绘轮廓似的,轻柔,冷硬的面庞比任何时刻都要柔软。他眼底上演着迷失,迷失在方圆之中,所有的目光在寂静无声的时间里送了出去。
无人知晓。
灯光闪了一下,迟野指尖触电似的缩了回来。他把床上另外一个枕头拿下来,躺在地板上,眼神又恢复了冷漠和疏离。
这个晚上迟野脱离了意识,失控了两次,一次因为桃色暧昧,一次因为生晦爱意。
合起来就是悸动无声的青春喜剧。
他深陷其中,偏偏毫无知觉,将一切视为病理。
为了抑制发作,迟野起了自己所有特色的情绪,关在心底的暗匣中,上了锁,轻易不打开
但是此刻的他不知道,会读书不等于懂爱情。动了脑子也不一定可以研究出真理。
爱情有时候也不靠脑子。
它靠湿漉漉的眼神,静悄悄的吻,迪斯科音乐里摇摇晃晃的舞步,电台广播里随机播放的暧昧,还有四下无人夜晚高悬的月亮……
和所有妙仪器计算出来的结果都不一样。
迟野闭上眼睛,睡梦里,他溺在水中,眼前是一片混沌和朦胧,恍惚间一双手牵住自己,让他有了向上游的心。




嗔癫心事 28
迟野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在半夜惊醒,睁开眼天光大亮。
窗外的阳光顺着没有关上的帘子往里跑,落在地板上,砸出几个带着弧度的光斑,将角落照得透亮。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被姜来握着,床上原本睡的好好的人,手臂都都垂在地上。
迟野坐了起来,姜来也醒了,趴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清醒的皱着眉。
“早!”
姜来说完就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被子从身上滑落,贴着皮肤的触感十分鲜明。她有些颚然,低下头看了一眼,呼吸都停了,连忙上手捂,那点困倦全飞走了。
迟野没看他,起身走到洗手间里面,门一关上,姜来在床上连着打了几个滚,被子都掉在地上。
就在天旋地转的间隙里,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开始在姜来脑中上演。
她开始做心理建设,预计着自己等会被扔出门的概率有多大。
姜来趴在床上正琢磨着,指尖碾了点枕头上多余的布料,眉头紧锁,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中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姜来打了个颤,伸出手把床底的手机捞起来,按了接听键。方芝兰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姜来乖乖的喊了句妈妈。
“你在那边怎么样啊?比赛怎么样?住的地方好不好呀?”
“我很好,比赛还行,住的五星级,金碧辉煌的,服务员态度特别好!”
姜来晃荡着小腿,在电话这头胡说八道。
“那就好,酒店睡得惯吧?会不会没有家里睡起来舒服啊?我就说应该陪你的,你一个人……”
“停。“
姜来觉着自己要不及时叫停,方芝兰絮絮叨叨地可以说到晚上,她对她妈这样子已经见惯不怪了,除了安抚几句别的也说不出来。
挂完电话,姜来叹了口气,身体没了胳膊肘的支撑,又疲软的躺回床上。她有些心虚,耳根烧红。抬起眼就看见迟野靠在厕所门框处的身影,姜来视线躲闪,瞥向别处。
她四处乱窜的眼神在靠近迟野附近的地面停了下来,同时也发现了自己消失的上衣,姜来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迟野往前走了几步,缓慢又悠长,在姜来的上衣旁边停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姜来伸出手要去拿,迟野不知道突然哪根筋搭错了,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身体前倾离姜来很近。
她目光躲闪,从下往上巡视着,能窥见迟野突起的喉结,昨晚紧贴着自己的唇,以及那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睛。
姜来没忍住叫了出来,在床上滚动着,掀起底下仅有的床单将自己整个人都裹成虾米,露出泛红的耳尖,声音闷在被子里厚沉了几分。
“迟野,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姜来这句话说出来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房间静悄悄一片,只有楼下时不时传来几阵急促的步伐,鞭挞着姜来晃晃荡荡的心,她又急又羞。
露出双眼睛往外看,只能瞥见迟野衣服的一角,被风吹动,扬了扬。
她眼珠往上转,对上迟野那双沉静的眼。
“要实在不行我跟你道歉,我错了。“
姜来认怂,从被单里伸出自己的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半个头露出来,粉毛乱糟糟一团,看得人又气又想笑。
“道歉管什么用?“
姜来整个头都冒了出来,眼睛看着他,瞪得有些大。
“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也亲回来了吗?我嘴巴现在还有些痛。”
姜来说着就揉揉嘴,满脸的委屈,迟野眼神暗了暗,没说话。
有种僵持的气氛在空气里发酵,姜来闭着嘴不说话,只是看着迟野。
两个人互相干瞪眼,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
“好啦,我对不起啦,要怎么办你说嘛?”
姜来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迟野,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这么小心眼,下意识的瘪了瘪嘴。
刚要抬起眼看他,嘴上就被一阵温热覆盖。
迟野的表情神秘莫测,指腹贴着姜来的唇瓣,轻轻的揉弄着,带着别有用心的姿态,那张冷色的脸第一次露出些冷静自持之外的神情,色气和欲火,眼底的狂热像涨潮的海。
姜来微微张开的唇被指腹揉开,她往上仰着头,看着迟野,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在那个昏天暗地的吻席卷而来之前,姜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其陌生的情形中,指尖轻轻颤抖着,无措又茫然。
迟野咬着姜来的唇肉,用牙齿轻轻的厮磨,舌尖往里顶弄着,她小口喘着气想要呼吸,起伏的胸口出荡漾着乳波,裹着身体的床单脱落。
姜来左侧的内衣肩带下滑,圆润的肩头在阳光下显得过分皎洁。迟野一只手握住姜来的脚踝,埋下头吻在姜来的锁骨上,轻轻的舔弄着,最后上嘴咬着姜来的肩头,牙齿磨着软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骨入腹。
姜来小声喊着迟野名字,带着点哭腔,听着很可怜,他停顿了片刻,把人从床上环着腰抱起来。
迟野没说话,把衣服给姜来穿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指腹在眼角处摸了摸。
“以后不要对别人那样。”
姜来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眼底还攒着水雾。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姜来怼了回去,她心里难受,自然也不让迟野好过。
“我会生气。”
“关我什么事。”
“你说你喜欢我。”
“那我也可以喜欢别人。”
姜来把迟野的话悉数堵了回去,全然不考虑其中的逻辑。
“可我只能喜欢你一个人。“
迟野沉默了很久,抱着姜来去到厕所洗漱。她这个人都晕乎乎的,脑中千回百转全是迟野那句话,皱着眉,有些迟钝。
嘴里还灌着白色泡沫,姜来机械性的推了推手里的牙刷,反应过来,在厕所门口探出个头。
含糊不清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想要和我谈恋爱啊?“
迟野站在窗边靠着墙,抬起眼看着姜来。
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满嘴的牙膏泡沫。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迟野其实没太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看见她在原地转了个圈,笑得花枝乱颤,牙膏沫在空中乱飞,也跟着笑了出来。




嗔癫心事 29
姜来还是雀跃了挺久的。
只是回程的路摇摇晃晃,震得她犯晕,整个人像浸在水中,被湿气覆盖,脸上才开始带了些愁苦。
她脑袋靠着后座,整个人侧坐,颦起的眉皱巴巴拧成一团,贴着池野指尖的掌心汗津津的,潮湿闷热,像山城夏夜的晚风。
姜来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虚晃着,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阴影。
迟野手里拿着本书,微微低着头,一只手翻着书页,另外一只手由着姜来折腾。本来旁边安分了不少,没一会又开始翻来覆去的换着姿势。
他合上书,偏过头看着姜来,拿出剩下的晕车药开了瓶矿泉水递给她。
姜来还是摇头,她不想吃,不知道听谁说晕车药吃多了会让人犯困,想睡觉。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事情像在做梦,等会真的闭上眼睛,再睁开什么都没了。
她舍不得。
“我不要。”
姜来有些不高兴的摇摇头,语气也生硬了些,迟野见她还是不吃药,没多说什么,他从不劝人。
只是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老式的mp3,插上耳机,给姜来戴上,想让她舒服点。
姜来睁开眼睛看着迟野,耳朵里播着歌,清澈的人声盘旋。
“你怎么还有这个呀?”
姜来想笑,拿着mp3胡乱切着歌。
“以前抽奖抽到的。”
姜来见他眼神澄澈了些,好像想到了什么,想要问下去的时候,那点光就消失不见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姜来张张嘴,最后又抿起来,一句话没说。
她没有放大瞬间的能力,也没办法对迟野的每一种情绪追根溯源。
“你没有昨天和回忆,你没有今天和卑鄙,你只剩明天和废墟,你带走一切和自己”
耳机里切的歌听着空荡荡的,孤独又死寂,就像迟野很多时候给她的感觉一样,姜来抓着他指尖的手紧了紧。
“迟野。”
姜来叫着他的名字。
迟野偏过头看着姜来,她看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背着光,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光,眼睛发亮,直勾勾的看着他,瓷白的皮肤透着闷热的红。
“嗯?”
“我想吃糖葫芦。”
姜来偏过头,手扒着窗户,靠在玻璃上。指着外面人群中举着冰糖葫芦的人,长睫闪动,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迟野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车子转眼就开走,姜来这个姿势也能没维持多长时间。
她躺回座椅上,有些泄气,就这样摇摇晃晃一路,姜来还是没忍住睡着了,意识一松懈,只能不断的下坠。
梦里她又看见那个晃晃荡荡的背影,大红色的外套,在雪地中走出一深一浅的步子,萧索又孤独。
姜来胸口闷闷的,她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想要叫住对方,却喊不出声来,只能抓着胸口喑哑着。
直到最后姜来发现她停在原地,慢慢地回过头,那张脸和姜来的脸一模一样。
她小腿一阵抽搐,抓紧了手,在迟野手腕处刮开几道显眼的划痕。
姜来醒来,抓着胸口喘气,整个人像溺水一样,迟野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缓了半天,姜来才好受许多。
到港城的时候接近下午了,姜来因为戴着耳机好受很多,一下车就活了过来,蹦蹦跳跳的踩着地上的光斑走。
迟野跟在姜来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她站在原地转过身等自己,视线被大片灿烂的云覆盖,只看得见姜来的脸。
他心跳加速,怔忡了些,只是看着姜来不说话,直到她小跑着到自己面前,牵起迟野一根手指往前走。
太阳像热浪般翻滚,粘着汗液的皮肤紧紧的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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