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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京梦华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子坐怀乱
洛天慎的军队在最初的两旬,势头甚猛,但在孟津关被霍启背后偷袭,火烧粮草后,便由进攻转为了防守,而另外两路军队也因为离荆州千里,粮草补给跟不上,而出现了人困马乏的苗头。洛天慎仔细分析了局势,准备见好就,守住淮河以南的地盘,与洛天成划江而治,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但霍启又哪会让他如意,见洛天慎转为防守,连夜抽调了部分锐,从后面偷袭了游衡的军队,与前方的朝廷军队一配合,前后夹击,游衡战死。
三路军变成了两路军,游衡被杀,一时间洛天慎军队士气大减,霍启决定乘胜追击,而此时老皇帝也亲自颁布了旨意下令捉拿洛天慎,并在雍京丹凤门城楼的凤凰台上亲自接见了雍京百姓,太子囚禁皇帝的谣言不攻自破,洛天慎在舆论上瞬间处于劣势,由原本的清君侧沦为逆臣贼子,许多叛降的州县又纷纷回归朝廷一方,洛天慎自己内部大乱。加之各地援军纷纷到来,霍启集齐千军万马,一路势如破竹,不仅回了相继被攻下的州县城池,还直捣荆州洛天慎的巢穴,洛天慎和洛天纾被活捉。
天佑二十八年秋九月,持续了近半年的内乱终于平息,匈奴大军却又南下,李存利将军虽在此前匈奴部的小规模进攻中取得了一些胜利,但面对匈奴如此狂烈的进攻大军,渐渐开始招架不住,老皇帝一纸诏令将霍启又调往平凉,赐剽骑大将军号。太子洛天成虽知道让霍启重回平凉,无异于放虎归山,但帝国安危在前,他只能以大局为重,但此后他便加强了对洛青阳的控制,死死捏住了这个无论对他还是对霍启都极为重要的人。
与匈奴一战,断断续续打了一年,最终以霍启率领三千轻骑,孤军深入,直插匈奴圣山狼居胥,血洗匈奴王庭告结。
而此时,雍京城已经换了新的主子。
天佑二十九年孟春,老皇帝退位,成了一心问道的太上皇,从此不问朝政,新皇洛天成即位。
朝中但凡有些资历的大臣都认为,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该是除掉叛乱的洛天慎和洛天纾,毕竟他与三皇子斗争多年,终于一朝胜利,握玺为龙,成为人主。但洛天成却只是将二人下落天牢,挑断了手脚筋,囚禁了起来,世人只道新皇宅心深厚,念及手足之情,然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洛天慎的一条命却是老皇帝用退位来保住的。
新皇登基时,与匈奴之战尚未结束,洛天成为了支持军队作战而不增加百姓负担,命令所有官员素食素衣,同时缩减宫廷用度,战乱刚刚结束,洛天成便马上宣布轻徭薄赋,历经战乱的州县减租税三年,与民休息,同时启用许多新的官吏,不问出身,不看门第,一时间寒门骄子频出,天下英才,衣朱紫登庙堂。
洛天成的一番动作让天下人为之振奋,老皇帝当国三十年,战火不息,赋税日重,贪官污吏,狼狈为奸,商贾奢靡,百姓困苦,洛天成即位后却让许多正直的官吏感觉帝国的空气焕然一新,雍京城也褪去了昔日虚浮的奢华,广开怀抱,海纳百川,成了内外闻名的大都会,而与雍京城的开放不同,新皇在对待将领上却格外苛刻,他采纳了丞相王文德提出的更戍法,各地军队与京师驻兵轮番值戍,使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以此来削弱领军大将的权力,但只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西北军。
虽然明面上洛天成下了旨意,说西北重地,有匈奴控弦百万,虎视眈眈,需有重兵把守,霍启与西北军驻防平凉多年,熟悉北方风物,当常驻于此,但其实不过是他的旨意到达不了平凉罢了。
洛天成曾为了削弱霍启的兵权,而特意说服太上皇下旨召霍启回京,之后派李存利接替霍启,但效果甚微,加上后来霍启接连取得荆州大捷,平定了内战外患,一时间功高盖主,风头无两。
可洛天成到底不是那类坐以待毙之人,他下令霍启驻守西北,也让他不敢轻易回京,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加上洛青阳还留在雍京,霍启更不敢轻举妄动。
这期间洛天成用了许多方法想要削弱霍启的力量,均无功而返,一来二去,不仅朝中官吏看出了这二人的不合,就连天下百姓也知道了君将不合之事。
只是民间流传的版本往往更离奇,更香艳,也更引人入胜。
新皇励图治,广开言路,抚恤百姓,已经颇具一代明君的风范,但他却有一点极为令人诟病,那便是极为宠溺安和王府的小世子洛青阳。
洛青阳是金丝笼里的小雀儿,世人本难窥他的容颜,但这个王府小世子及冠礼时,新皇为了讨他欢心,特地让洛青阳和他一起在凤凰台上接受了万民朝拜,这是连皇后也享受不到的优遇。也正是这一次露面,让洛青阳艳名远播。
只是这个叫新皇神魂颠倒的美人似乎总是不开心,雍京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这个美人整日郁郁,多待在王府,极少出门,但每日都有从皇宫里来的人为王府送上从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佳肴美味。
民间关于洛青阳的传说很多。有人说,洛青阳因为曾在江南生活过,新皇便在雍京为他修了江南阁楼,雍京地势偏高,河流较少,修造一座江南样式的亭台楼阁颇为力,于是新皇背上了大兴土木的骂名。
有人说,洛青阳喜欢听戏,新皇就召集了天下最有名的百工戏子,最会填词作赋的文人骚客,只为让洛青阳听一支满意的曲子,这又让新皇背上了耽于淫乐之名。
还有人说,新皇登基四年,后宫却只有皇后一个女人,且皇后还无所出,大臣们都劝新皇广开宫门,以延续子嗣,新皇却在朝堂上公然说道,“珠玉在侧,鱼目形秽,皆入不得朕眼。”
善于阿谀奉承的大臣赞扬新皇与皇后伉俪情深,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珠玉,不在后宫,而在王府。
但最令天下人津津乐道的却是,新皇,帝国名将霍启与洛青阳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洛青阳及冠这年,匈奴又一次对中原展开了大规模进攻,只因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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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与霍启一战之后,惺惺相惜,成了能把酒说笑的友人,乌桓王对中原也表示出一定的善意和诚意,这使得匈奴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召集军队,又一次南下,最终被霍启击败,落荒而逃。
那日,洛天成携着手洛青阳的手站在凤凰台上,洛天成一身明黄,他身边的洛青阳却是玄衣红边的长袍,越发衬得洛青阳眉目如画,致入骨,只是望着身边人这些年来越发淡漠的眸光,洛天成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
阳儿,已经四年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正是此时,自城门之外,从平凉来了八九个千里加急的使者,他们一路奔袭只为在今日为城楼上及冠的青年送上将军的贺礼和祝福。
来人翻身下马,一旁的军队见马上插了翎毛,知道是边疆急事,自动为他们从人流中分开一条道,那几人奔至城楼之下,对着洛天成磕头,
“皇上万岁,万万岁,平凉骠骑将军霍启,祝愿新皇万寿无疆,将军知道今日是故人的及冠礼,特地让属下们千里加急,送上薄礼。”
说毕此人抖落手中提着的白色包裹,一个污血被处理过的人头自其中滚落,周遭的人见此皆吓了一跳,侍卫们也已经拔刀相向,却只听得那人唱到,
“第一份礼,匈奴左贤王项上人头。”匈奴有制,单于去世,则由左贤王即位,匈奴之左贤王,其实相当于中原的太子。
“第二份礼,”来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呈前,道,“乌桓王亲笔书写的归顺信一封。”
来者声音颇大,在他两句唱完后,全场却几近鸦雀无声。
这两份礼,是天大的礼,人头与书信的背后,是中原王朝百年的安危大计。远在平凉的大将军,将这两份礼送给了洛青阳,而不是新皇,期间意味值得所有人细细揣摩。
站在凤凰台上的洛天成有些难以维持住平日温和的形象,脸色有些黑,周遭陪同的大臣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良久,洛青阳却突然笑出声,美人就是美人,不笑的时候能颠倒众生,一笑起来更是风华绝代,他几步上前,冲着台下跪着的几个来使道,
“两份大礼我都已经到,劳烦将士替我谢谢霍将军,还请告诉他,”洛青阳已经有些哽咽,却还是勉强地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故人一别经年,殷殷思切,甚是想念。”说毕底下的雍京百姓已是一片哗然,众大臣也面面相觑,然洛青阳自己却泪流满面。
这些年,洛青阳早已经察觉到了洛天成对他的心思,洛天成限制他,对他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所以他连一封书信也寄不出去。而霍启那边,想来是洛天成用洛青阳威胁了霍启,让他虽然对霍启洛青阳思念入骨,却不敢有所动作。
自此开始,洛青阳又多了一个新的称号,狐狸,让帝国君臣失和的男狐狸。
那一日,平凉的夜晚格外的冷,霍启与乌桓王坐在高耸的沙漠之丘,空中一轮满月硕大,银辉洒遍,两人手执酒壶,痛快饮酒。
夜风烈烈,吹得两人发丝乱舞,投影在黄沙之上,像极了胡姬凌乱却曼妙的舞蹈,二人望着脚下平凉城的万家灯火,将手中酒壶一碰,且话山河。
乌桓王喝得太多,已经大醉,朦朦胧胧间躺倒在地,夜风太凉,乌桓王曾在夜浓之时无意睁眼,却看到,身旁这个坐在沙漠之巅,一腿屈起,一手支酒,面容凌厉深刻,令漠南所有部落闻风丧胆的战神,在满月之下,落下了眼泪。
正文完。
第112章番外
“越客腰佩刀,行经千万里,偶闻边塞儿童谣,唱和皆平凉。
平凉男儿登高处,秋风独唳,春景不住。南望锦绣城,东接绮丽池,马蹄踏过黄沙处,扬鞭所指尽胡羌。
胡羌多战马,少儿射狐兔,弯刀似新月,斩杀楼兰城。
平凉戎马铸战魂,号角萧萧越边城,女墙漫漫连大漠,将军瓮城谋帷屋……”
“错了,手掌伸出来。”
‘啪啪’是柳条抽打的声音。
“不是帷屋是帷幄,重背!”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严厉。
“爹爹,那这个字读什么?”是稚嫩的童声。
“幄,帷幄,意思是帐幕。”
荒丘连绵的高原,玉带河横穿其间,如同一条穿梭的银蛇,点缀在这荒凉萧瑟的西北边疆,围绕着河流,分布着许多零零散散的村落,因为常年被匈奴部族劫掠,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为了保命都早早搬去了主城平凉,那里有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是方圆百里最为安全的地方,而还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和困苦人家。
炊烟袅袅升起,因为无风,烟尘笔直而上,直冲云霄,为这百里荒丘增加了一些烟火气息。
而在这样的荒漠深处,却自天边缓缓行来一队人马,马上之人皆衣着黑甲,手执戈矛,领头的也是个穿着铠甲的男人,他身材魁梧,胯下一匹黑鬃马,高大剽悍,四蹄健硕,男人身后还跟着个着浅色长袍围着面巾的人,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他身形单薄,在一众人中显得孱弱瘦小。
这里是悬泉,平凉城外众多村庄中的一个,因此处有玉带河的地下支流冲击形成的罕见泉水而得名。
兵马声萧萧,通过荒原的静谧,传至悬泉村的每家每户,这样大的动静引起了悬泉人的恐慌,匈奴人常年的劫掠使得他们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动静便戒备十足,老弱妇幼匆忙躲进了屋下的暗道,而魁梧的男子,则拿起了家里的短刀长枪,然后出了门。
背诵的童声也戛然而止,拿着柳枝条的男人赶紧让小男孩和还在厨房忙活的妻子一起躲了起来,而他则拿起立在柴门后的大刀出了门,门外家家户户的男丁都聚在了一起,戒备着远处行来的兵马。
兵马的领头人想是也看见了村民的这番动静,他一扬手,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勒住缰绳,军队停了下来,男人唤了斥候上前,覆在其耳边说了什么,斥候得令,一人单骑,奔向悬泉村。
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远远望见那奔来的红鬃马上并不是弯刀胡服的匈奴人,马上的人穿的是中原服侍,随口一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斥候一路扬尘,等要到时,飞快的翻身下马,对着聚在一起的男丁们抱拳,唱到,
“诸位壮士无需惊慌,马上乃是李存利将军,将军奉命出镇平凉,惊扰之处,还望众壮士包涵。”
听到是己方军队,拿着大刀的男人才彻底放松下来,除了放松外,他还有一丝喜悦。
单骑将军李存利,对他有恩。
六年前男人还在平凉城里服役,在一次与匈奴的战斗中,他受了重伤,是李存利将军救了他,而他的妻子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是李存利给了他做父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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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自五年前被调回雍京后,便没了消息,原以为李将军不会再回平凉,哪知现在他奉了圣旨,又回来了。
消息前后一通窜,大家纷纷回家放下了武器,躲在屋内的老弱妇幼也都出来聚在一起,望着远方的军队缓缓到来。
说来李存利也算个少年英才,在雍京兵营训练时便勇冠三军,他胸有沟壑,能谋善断,加上还是新皇的小舅子,故而一路青云,年少成名,是个人物。
李存利下了马,他身后的诸位将士们也纷纷翻身下来,但他却并未立即走上前,而是转身来到了身着浅色长袍的人的马下,伸出手,慢慢搀扶那人落地。
男人有些激动的望着下马的李将军,被爹爹牵着手的小男娃却满脸好奇地望着那个被李存利牵下马的人。
小孩子的目光总是敏锐而大胆的,他紧紧盯住那个蒙面人的眸子,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带着疑惑和好奇。
他围着面纱,一定是怕被这里的黄沙吹了脸,男孩心想。
悬泉的百姓纷纷向这位久违的将军问好,他们都曾与李存利并肩作战,李存利一一回了,直到走到男娃父亲的面前,他显然还认识这个曾被他救过的男人,李存利拍了拍男人的肩,问道,
“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男人也没有想到李存利还记得自己,一时非常激动,八尺男儿竟在瞬间红了眼眶,他激动地握住李存利的手,说道,
“托将军的福,好了,都好了,谢谢将军关心。”
李存利点点头,视线稍微向下便看到了男人身旁站着的小不点,他猜测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儿子,正要问,那小男娃却似不怕生一样,瞧着李存利看自己,便用脆生生的声音道,
“将军好。”
李存利点头回应,而后半俯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问,
“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钱佼,小名佼佼。”
“钱佼,”李存利重复了一边,跟这个男人一个姓,看来是父子无疑了,“佼佼今年应当有六岁了,识字了吗?”
说到识字,小男孩非常骄傲的点了点头,“识了,爹爹教我读了四书五经,我还会背《平凉赋》呢。”
身后不远处,那个穿着长袍的人听了佼佼的话,不由眸光微动,像是对他的某句话十分感兴趣,佼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仰着一张小脸,偏头问道,
“后面的姐姐也会背《平凉赋》吗?”佼佼会猜测此人是女人,是因为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书里都写了,‘秋水剪瞳,顾盼生辉’,她一定是个极好看的女人。
见佼佼的视线落到自己斜后方,李存利回头望身后的人,佼佼的爹则吓得赶紧捂住了佼佼的嘴,责备道,
“佼佼不要乱说话。”
李存利身后的人虽然蒙着脸,但一双眸子清贵疏离,加之方才李将军尚且还需前去搀扶他,可知此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还有就是,此人虽蒙面,可从身量上看,当是个男儿无疑。
男人听了佼佼的话,谅是被人猜错了性别,也没有生气,在李存利的注视下,走上前来,俯身扯下自己的面巾,对着佼佼道,
“佼佼,我是哥哥,不是姐姐哦。”
望着扯下面巾的人竟然是个男子,佼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佼佼背后的人则都暗自抽一口凉气。
洛青阳望着佼佼出神的模样,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问道,
“方才佼佼说会背《平凉赋》,那哥哥问问你,你最喜欢哪一句?”
佼佼被洛青阳捏得脸红红的,他不好意思看洛青阳的脸,抿着唇绞手指,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走马川,雪原天,将军饮马黄河边。”
听他说了这一句,洛青阳没忍住笑了,道,
“好巧,我刚好也最喜欢这一句。”
李存利在京五年,与洛青阳碰面次数并不算少,加上这一路行来相处的日子也有两月,但相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洛青阳笑,发自内心的笑,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他那个独占欲极强的姐夫为什么会放走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
与其给他镶金嵌银的枷锁,不如放他一个自由。
正是此时,有斥候来报,说平凉那边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洛青阳先于李存利问道,
“来的人是谁?”
“是张信张副将。”
“是张副将啊。”李存利望着身旁的人,听他语气里半是怀念半是惆怅,眼中却闪着期待的光。
而不远处张信正一路策马而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平凉将士,下马之后张信先是对着李存利行了礼,而后转身眼中带着兴奋的光,紧紧盯住洛青阳,缓慢而坚定地抱拳,道,
“一别五年,末将张信,拜见世子。”
洛青阳含着笑,笑得眸中都带了泪光,
“张副将,好久不见。”
一行人一路奔袭,终于进了平凉城。
平凉不愧为西北第一边塞,既高且厚的城墙让平凉城固如金汤,城外沟壑很深,需要士兵从城门处放下木板人马才能通过。入了城,城内的百姓也与雍京百姓不一样,面对在街巷驰骋的军队,没有人驻足观看,他们只是熟练的避让,想必这样兵马穿梭的场景在这里已是稀松平常。
平凉城构造简单,南面是居民巷子和集市,北面是军队大营和训练场,中间分布着诸多官署,将军府便坐落其中。张信领着众人去了将军府,霍启外出有事尚未回来,说是北面的村落遭到荒漠悍匪的烧杀抢掠,霍启正带人劫杀这群土匪。
刚到平凉城就听闻霍启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洛青阳有些担心,悄悄拉住张信,问情况危不危险。
张信望着小世子那张秀眉微皱的脸,笑道,
“世子宽心,除匪对于将军来说是最平常也是最轻松的任务。”
一群武装差组织散漫的大漠悍匪可比凶残嗜血的匈奴人好对付多了。
有了张信宽慰的话,洛青阳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李存利曾在这将军府待过一年,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倒是洛青阳处处显得拘谨,他自进了将军府,总有人时不时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目光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打量,毕竟在这个全是男人,且还个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地方,一身浅色长袍,身材瘦削,皮肤雪白的洛青阳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气质清冷,神色虽不冷漠却透着淡淡的疏离,让人只敢远观,张信知道洛青阳不自在,领着他去了霍启的房间。
看了霍启在平凉城的处所,洛青阳才知道原来雍京城的霍府布置已经很是致。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发现屋内竟然一点装饰也无,毕竟在时刻都处于战乱危险的地方,东西实用最重要,要说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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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情致的东西,当属房间东南角那张书案,案上垒着几叠儿厚厚的书,洛青阳走近稍稍一翻,发现全是些兵书,兵书旁边是个笔筒,筒里放着好些画卷。
在洛青阳的记忆里,霍启好像并不擅长描摹丹青,透过薄薄的宣纸,他望见画卷里隐约的人形轮廓,虽然不经霍启的允许就翻看他的画作叫洛青阳有些心虚,可是好奇心和一些隐隐的担忧还是让他没忍住拿出画卷,铺开了来看。
一看却叫洛青阳大睁眼睛。
第一幅画,是他。
画中的洛青阳手中端着巧的白玉酒杯,满头黑发用镶了紫玉的金丝冠束着,神态略有些羞赧,身后是偌大的帝阙宫。这是二人在帝阙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幅画,还是他。
这次的背景是在沉香阁,一身红衣的洛青阳正微微低头解开披风,几个低眉垂眼的侍女立在一旁,身后敞开的雕花漆门外面大雪正肆虐,夹着白雪的风吹乱了画中人的鬓发。
第三幅画,也是他。
这幅画中的洛青阳不同于前两幅,身上穿着的是粗衣短褐,黑绸缎般的头发只用了最粗劣的葛巾简单束起,但画中人眉目淡雅,肤白赛雪,在简陋的背景中像是会发光。这是他在荆州难民棚时穿的衣物。
第四幅,第五幅……所有的画,都是他,各种情态,各个场景的洛青阳。
洛青阳望着铺开于书案的画卷,五年来的幽怨和担心害怕似乎都消散了,他的霍郎,和他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对方。
……
秋日的平凉城,白日稍短,黄昏来得很快,掌灯时分,霍启才领着人马回城,如果不是事出太急,今日他定是要亲自去接洛青阳的。回府之后张信报告说洛青阳已在他的房间待了一个下午,霍启皱眉,
“一个下午?难道不曾给世子送过饭?”
张信是个周全的人,自然不会出现这种疏漏,他道,
“小世子趴在您的书桌上睡着了,属下不敢惊扰,所以……”
“我知道了,你现在下去令人备好热粥,顺便烧几个好菜。”霍启一边将青交给张信,一边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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