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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深暗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林霏摔倒时,一干婢女侍者手中的灯笼皆被熄灭。
那可恶的低笑声又响起了,林霏稳下心神,扶在谢桓两臂的手报复似地狠狠一拧。
一片漆黑中,谢桓凑近林霏的耳畔,意味深长道:“娘子,走路要小心些。”
林霏如何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过就是想吓她一吓,以报今日她对自己的冷漠之仇。
“幼稚。”林霏极轻极轻地回了一句,便松开手挺腰站直。
谢桓这下倒安分了,也不再欺负她,而是老老实实立在一旁。
烛火再次被点亮,迟迟不见林夕从辇中出来,林霏心下正奇怪,扭头往辇中望去,便见林夕保持着弓腰即将从辇中出来的姿势。
她正直直望着林霏与谢桓二人,盈盈大眼中起伏着各种情绪。
第74章小打小闹1
方才那一刻,辇中的四盏灯笼也跟着一齐熄灭了。
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干侍者婢女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哪敢多嘴半句多看一眼。可林夕不同,她正对着谢桓与林霏二人,无需点灯也能看清个大致。
可她的反应,显然不只是看见了。
林夕单纯得似张白纸,心中藏的事总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如今林霏从她脸上读出的,是迷惑与震惊。
她听见了?
林霏不敢确定。
谢桓冷眼看着神色迥异的师姐妹二人,知道自己陪林霏同去天梁宫的想法要打消了。
这边,林霏摁下紊乱的思绪,主动朝林夕伸出手,林夕明显迟疑了一晌,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再接着林霏手臂的力道,弯腰从辇中出来。
将林夕拉到了自己身边后,林霏客气地向谢桓道谢:“刚刚多谢盟主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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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桓意味不明地与林霏互视着,沉默半晌,才对一侧候着的貘娘等人道:“带二位姑娘下去休息。”
言讫,谢桓径自转身离开,一队侍者们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十四宫乃江意盟总坛,原身是被推翻的恭亲王府,其建落于大禹城的正中央,共有十四个主宫二十八个副殿。十四个主宫的名称分明对应北斗五星,南斗六星,北极星,以及太阴太阳,寓意“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
林霏未去过帝王所居之宫殿,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和十四宫一样,大到去相邻的宫室还需乘辇。
留在大禹镇守的玄衣卫,一半居住于十四宫内,一半居住于十四宫外,两拨人马三十日一轮换。前往天梁宫的一路,林霏已遇到来来回回不少于五队夜巡的玄衣卫,可以想见宫内防御之制的森严。
又遇见了一队玄衣卫,巡夜卫长与貘娘互相行礼后便各自离开。那卫长自林霏二人身边经过时,状似无意地拿余光瞥了二人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这一路步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夕一改往日的活泼好动,全程未对林霏说一句话。
林霏一直与她手牵手,就等她来问自己。
既是林夕的有意而为,也是林霏的放任自流,二人越走越慢,渐渐地,与前头的貘娘等人拉出了一段距离。
林夕已经憋了一阵,这下见前后跟着的婢女离她们尚算远,便晃了晃林霏的手,终于出言问道:“师姐,除了我爹,还有别的男子可以叫娘亲‘娘子’吗?”
听罢林夕此问,林霏心头五味杂陈,知道她当时真是听到了谢桓对自己说的话。
那要不要现在和她坦白?
见林霏不作声,林夕又晃了晃与林霏相牵的手,催促意味昭彰。
林霏这才答她:“除了师傅,一些与师娘年纪相仿的男子和女子,也可以称呼师娘为‘娘子’。”
林夕:“那谢桓叫你‘娘子’,是因为与你年纪相仿吗?”
林霏心情更复杂了,没想到林夕竟也学会了拐弯抹角这一套。
这让她如何回答才比较好。
“夕儿,我与谢桓……”
“你要嫁给谢坏坏了对不对?”林夕敛步,打断了林霏之后的话语。
见林霏再次缄默,林夕以为自己猜对了,再出口的声音不禁带上了哭腔:“你明明答应人家不会成亲不会走的。玉帝老儿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不但让人家生病,还要把你从人家身边带走。”
林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因为林夕含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太过可爱。
“夕儿,我没想成亲没想走。”林霏捏了捏林夕的脸蛋,无可奈何地反问:“我答应你的事甚么时候没做到?”
林夕咬了咬红唇,乞道:“那你不准再让谢坏坏叫你‘娘子’。”
林霏轻重缓急地连说了三声好,这才将林夕的焦躁安抚下来。
“夕儿,如果我与……谢坏坏在一起,但是不成亲也不走,你还会不开心吗?”林霏试探着问。
林夕骚了骚脑袋,不解反问:“啊?甚么意思呀?”
她只是习惯了林霏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私心里不想与林霏分别,而且将林霏当作了最疼爱自己的亲阿姊,怕她把心思分给别人的同时,也将对自己的疼爱分出去。林夕的所作所为都是按照心意,又哪里想过这么多。
念及林夕年龄小不懂什么是情爱,林霏斟酌一二,终于找到了个恰当的比喻:“就是,我和谢桓,像师娘与师傅……”
见林夕的脸当即皱了起来,林霏忙道:“但是!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只不过又多了一个对你好的人。”
谢坏坏会对人好?
林夕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在她心目中,谢桓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除了师姐,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不要谢桓,我只要你和阿昆。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嘛。”林夕圈住林霏的腰身,又使出了惯用的撒娇伎俩。
“你这个坏丫头。”林霏对这副模样的林夕又恨又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见林夕还是不松嘴,林霏觉得很有必要改变劝服的方式了。
她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所以才格外希望能得到林夕与晏海穹的祝福与肯定。
倘若林夕真的接受了谢桓,那么她也可以跟着自己生活在大荆,这样就不必天涯相隔,多好。
“二位姑娘。”
林霏与林夕循声望去,便见前头的貘娘等人停了脚步,正打着灯笼等她们跟上。
“走罢。”林霏重新牵起林夕的手,加快脚步追上前头的人。
貘娘将二人领到了天梁宫。
天梁宫占地百余里,斋、轩、阁、涧一样不差。
貘娘为林霏安排的住地在西边的大殿,林夕的则是大殿旁的小殿。
与林霏说开后,林夕如释重负,甫一踏入天梁宫,便迫不及待地跑去了自己的寝殿。林霏未拘着她,随她去了。
“天梁宫曾是老盟主夫人的寝宫,盟主从不让任何妾室涉足半步。林姑娘怕是还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盟主便派人将此处翻新了一遭,可见盟主对姑娘的盛宠啊。”貘娘领林霏四下参观,笑言。
可林霏听罢,在意的不是所谓的盛宠,而是那“妾室”二字。
欲言又止几番,林霏终是出言问道:“姑姑,谢……盟主的姬妾共有几多?”
貘娘回头看了林霏一眼,已现老态的美眸依旧明亮得洞察人心。
“姑娘可是在意盟主纳妾?”
林霏也不隐瞒,落落大方地答是。
“姑娘不必在意,盟主还在百津口之时,便手谕传书将十四宫的姬妾悉数遣散了。”
听了貘娘所言,林霏原先略生膈应的心情这才好了点。
貘娘话锋一转,又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说得也不错。哲夫成城,哲妇倾城,妻子太过聪慧,易生邪心,也易使阖家不睦。林姑娘觉得呢?”
林霏未作声,知道貘娘这是话里有话,便等她继续说下去。
静了半晌,果然就闻貘娘言:“貘娘不过是一介贱奴,没有那些圣人的真知灼见。私以为,子孙满堂才叫真正的天伦之乐。
有幸侍奉桓儿,亲眼看他长大,貘娘此生活得够满足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怕我作古前都还看不到小公子的降生。
桓儿没有兄弟姊妹,堂前添一丁,乃我等最大的心愿。按我大荆惯例,世家大族断没有独宠一房的道理,更遑论家主只有一房妻妾,便是老盟主生前,后院都有一妻四妾服侍着。林姑娘,您明白貘娘的意思罢?”
林霏不禁攥起双拳,默了默,才微微点头。
见林霏垂着眼乖顺的模样,貘娘满意地莞尔一笑。
在水上行了半月有余,今夜才落到实地,貘娘念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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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也累了,便领她随意看了看,见她一直心不在焉,便着人服侍她沐浴歇息。此间按下不表。
第二日天未破晓,貘娘带着一众婢女推门而入时,就发现拔步床上空无一人。
而原本应该在天梁宫的人,如今却宿在紫微宫。
谢桓天不亮便醒了。醒来后,他躺在床上看了半晌林霏沉睡中的皎容,情不自禁地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昨夜他回宫后,去轩室处理要务,可坐在案前看了会儿折子,总感到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忆起林霏那句客气疏离的“多谢盟主相助”。他原打算亲自带林霏去参观参观天梁宫,偏偏被这样那样的琐事阻碍。
愈想愈不满,哪有人相恋像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
这样拖来阻去,她到底要甚么时候才能给自己一个名分?
思及此,谢桓当即扔了折子,避开护卫,施展轻功往天梁宫找去。
当他悄声落于天梁宫西大殿的庑顶时,殿宇中的烛火早已熄灭多时。
睡了么?
谢桓轻轻一跃,便从庑顶落到了地上。
他有意避开闲杂人等,悄无声息地进门后,直奔正殿。
殿中燃着沉香,暖风吹起透明的鲛纱帐,唯一亮着的夜明珠,用幽暗的冷光勾勒出帐中之人的身形轮廓。
谢桓不疾不徐地步步朝帐中人行去,正要将纱帐撩起,一阵风猛地袭来,接着便是迎头罩来的锦衾。
他一把将那锦衾扫向一侧,随着锦衾落地,谢桓也看清帐中人坐起了身。
“来人!有……”
林霏后半句话还没喊出口,便被突然欺近眼前的谢桓捂住了嘴。
谢桓凤眸漾出笑意,启声道:“才几个时辰不见,就记不得我是谁了?”
言讫,见林霏只是拿美眸瞪着自己,眼神中还暗含幽怨,谢桓长眉微蹙,将捂着林霏绛唇的手松开,改为捧起她的面容,轻声问:“怎么了?”
第75章小打小闹2
见林霏只是拿美眸瞪着自己,眼神中还暗含幽怨,谢桓长眉微蹙,将捂住林霏绛唇的手松开,改为捧起她的面容,轻声问:“怎么了?”
就听林霏避重就轻地答:“盟主日理万机,还是早点回去歇息罢。”
她又要与他生分。
她把态度端得如此冷淡,全然不似这几日的亲热,谢桓怎能放心离开,就怕这一走,明日二人之间什么光景,都指不定了。
谢桓先不逼问她,转而一笑,笑得霁月清风,“刚刚那一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霏不作声了。
谢桓耳尖微动,忽然用脚勾起地上的锦衾,扯着被角一把将自己与林霏罩了进去。
少顷,原先宿在耳房的婢女端着烛台,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裳,一边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姑娘怎么了,可是梦魇了?”婢女将烛台放于桌上,就要上前查看帐中人的情况。
锦衾中,林霏讷讷地躺着,任谢桓贴在自己耳畔低语,就是不出言阻止靠近的婢女。
半夜三更私闯姑娘闺房,让下属看看她们的盟主是怎么个登徒子才好。
哪知谢桓见林霏完全放任,便得寸进尺地伸出一只手探进了她的。林霏这下再做不到无动于衷,一把抓住了谢桓作乱的手,猛然翻身坐起。
那婢女离拔步床还有半丈不到,见帐中人突然弹起,着着实实被吓了一跳,不禁出言问:“姑娘?”
林霏拿掩在衾中的长腿踢了身旁人一脚,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无事,你回去歇息罢。将灯熄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婢女心下虽孤疑,却也不敢忤逆,听林霏说没事,只好福了福身表示自己明白,随后转身去将烛火吹灭。离开前,她偷偷扭头往鲛纱帐中看了一眼,暗道殿内这般热,林姑娘怎么盖这么厚的被衾。
她也不敢多想,踩着极轻的莲步迅速离开。
待婢女走远,谢桓这才掀开锦衾坐起身。
晓月当帘,林霏籍着如水的月光,幽幽觑着眼前人,只觉这在旁人心中高不可攀的一盟之主,看似正经,实则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桓盘膝,与林霏面对面坐着,他替她将凌乱的衣裳理好,这才出言道:“说说罢,出甚么事了?”
林霏心中还有气,那股子气既有貘娘今夜那席话充填的,又有谢桓方才轻薄自己的。
她静默半晌,略微负气道:“盟主将霏视作红颜祸水,霏想,盟主该去寻真正的红颜知己,而不是霏这祸水。”
听罢,谢桓微愣,随后眉心一蹙,紧抿薄唇,凤眸中酝酿着山雨欲来的怒气。
相对无言片刻,谢桓这才平静地出言质问:“甚么意思?”
林霏撇开眼,装起了哑巴。
今夜貘娘劝告她的那番话,她不认同也不好受,但貘娘毕竟是长辈,她若三番四次地出言顶撞,除了多顶一个冥顽无礼的头衔外,讨不到任何好处。况且,即便是顶撞,那也得有底气。
她的底气是什么呢?倘若真的与谢桓在一起,他真的可以从一而终吗?
她不清楚其他女子看着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是什么感受,总之她无法接受与别人共侍一夫,更遑论眼睁睁看着丈夫再娶二房三房。
说她假清高也好道貌岸然也罢,如果她留不住谢桓的心,那不如趁着还能放手时放手,何苦伤人伤己。
就在她为了“纳妾”一事辗转反侧之际,最不想面对的人寻上门来了,烦闷的心绪一时无法排解,便不小心发泄在了谢桓身上。
如今彻底冷静下来,林霏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意气用事,方才那席话怕是伤了谢桓的心。
她叹了口气,芙蓉面上显现出疲色,柔了嗓音与谢桓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罢,有事明日再说。”
谢桓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林霏,凉薄道:“不知林姑娘可曾听说过‘见异思迁’‘朝秦暮楚’这两个成语?
如若不曾,那姑娘真是天赋异禀,无需夫子教,就能身体力行地将其中意思演绎地淋漓尽致。真让本座叹服。”
见林霏依旧一句解释也无,他的话锋愈来愈利:“本座曾在圣贤书中读过一篇文章,说是一名男子为博得心爱姑娘的青睐,无所不用其极。可真正得到后,却又觉得厌烦了,弃之如敝屐。
本座犹记得书中有这么一句话,说那男子‘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我看‘士’一字改为‘女’,也未尝不可。”
他不好直接斥责她“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便拐弯抹角地指桑骂槐,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
林霏亦觉得自己方才把话说重了,如果二人之间有问题,应该是心平气和地沟通,而非一棍子打死。
“刚刚是我意气用事,将话说重了,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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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歉。”林霏戳了戳谢桓垂在膝盖的手,诚挚道。
哪知谢桓压根不买账,他冷冰冰地回了句“我不接受”,继而质问道:“在你心中,是不是林夕比我更重要?只需要她的一句话,你就能狠下心肠跟我一刀两断?”
他竟误会是林夕的原因。
林霏颇有些啼笑皆非,终于抬目瞧了谢桓一眼,这一瞧,就看见他的两只眼眸又在赤玄两色中交替变化。
谢桓是真的动怒了。
林霏自恼,忙解释:“不关夕儿的事。”
谢桓不作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林霏天人交战了番,红着一张芙蓉面,期期艾艾地启声说道:“我听人说,大荆的世家贵族都是姬妾成群……”
林霏自认是个脸皮薄的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已经到达极限。
所幸谢桓一点就通,无需她再多作解释,当即明白了她今夜反常的缘由。
勘透后,谢桓满腔的怨懑消了三分之二,只留最后一分给那在林霏面前嚼舌根的人。方才还不爽利的心情瞬间变得熨帖起来,谢桓心中生出了隐秘的欢喜,平直的唇角也弯起了弧度。
原来她是因为姬妾一事才同自己置气,这个呆子。
林霏言讫,俄而,突闻谢桓哑声骂了句“呆子”。
虽说是骂,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甚至还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被谢桓笑话,还是让林霏略感纳闷。
谢桓拉过林霏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含笑问道:“可还记得当时在祖母的墓中,我曾说过甚么?”
林霏想了想,面露尴尬。
瞧她这副神情,谢桓便猜出她定是忘了。
他凑近林霏的耳畔,重复着当时所说:“我这辈子只跟一人成亲,只成一次亲。明白了?”
林霏双颊上的绯红一路爬到了脖颈,她将凑近的人推开,一本正经地反问:“你能决定?”
谢桓手中一用力,便将林霏扯进了自己怀里。
“我能决定别人的命运,就一定可以决定自己的。”话毕,他以五指作篦,将林霏披在身后的长发一梳到底,又笑骂了一句“呆子”,复言:“让那些狗屁的世家贵族姬妾成群去罢,我只要你。”
林霏不禁啧了声,“你好歹也是世家公子,说话怎地如此粗鄙。”
她竟说自己粗鄙,谢桓便箍着她的两只手,“粗鄙”地在她美眸上亲了亲,又“粗鄙”地在她绛唇上啄了啄。
“想知道盟会中为何有这么多规矩么?”
听他问起,林霏心头也生了好奇,点头问:“为何?”
谢桓:“因为王父乃寒门出身,做了盟主后,他最听不得旁人说他粗鄙无礼,所以格外重视礼制,久而久之,江意盟上上下下便形成了各种各样不成文的规定。
旁人不可粗鄙不可无礼,但你,可以。所以你这呆子,倘若谁再惹你不快,谁再敢大言不惭,你要么当场责罚,要么遣人来告知我。今夜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甚么?嗯?”
林霏眨了眨眼睛,思忖片刻,道:“无需你替我出头,我自有主张。”
谢桓展颜一笑,不再多言,搂着怀中的人儿躺倒在床上。
林霏又撑着他的胸膛支起身,推了推他的肩,无奈:“你要睡也别睡在这儿。否则明日被姑姑瞧见,你我都说不清。”
“说清甚么?姑姑早已知晓你我之间的事。”谢桓又将人拉了回来。
“不行不行,你快起来。”林霏可不愿又被貘娘安上个红颜祸水的头衔。
谢桓状似顺从地起身下地,林霏屈腿抱着膝盖,准备目送他离开,谁料他竟突然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林霏低呼,谢桓压低嗓音道:“轻点声,被下人瞧见,你我都说不清。”
他又学自己说话,林霏又好笑又好气地拧了他一把,不禁问:“你要干嘛?我困了,想休息。”
“去紫微宫。既然姑娘怕被人瞧见在下与姑娘同床共枕,辱没了姑娘清白,那在下便带姑娘去在下的寝宫。”
“倘若我不愿呢?”
“这可由不得你了。”
谢桓抱着林霏,悄声出了大殿,直至离开天梁宫,远远出现一队打着火把的夜巡卫,在怀中人的强烈挣扎下,谢桓才轻轻地将人放下。
林霏两脚刚挨地,迎面便吹来阵阵令人打颤的寒风。
出来的荒唐,林霏仅穿了件白色,谢桓将身上的锦袍脱下,披在了林霏身上,与她手牵手往紫微宫行去。
无雪无雨,又是月明星稀的一夜。
宽绰的宫道中,枯木也因夜色的美好,变得生机起来。
青石板上投下一高一低紧挨在一起的两道身影,风将两道身影的衣袍吹得时起时落,二人似要相携着乘风而去。
巡夜的玄衣卫长老远便看到了前方有两个人影,他心下孤疑,带着手下上前查看,没想到竟是盟主,以及今夜所见的那位姑娘。
卫长及一帮下属皆愣住,不知如此深夜,盟主怎么会和一个姑娘在宫道上,那姑娘身上还披着盟主的衣服。
“盟主。”玄衣卫们齐齐跪倒在地。
谢桓觑了地上的人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起来罢”,便牵着林霏继续朝紫微宫的方向行去。
第76章应该算甜:)
睡梦中的林霏觉得面上有点痒,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了挠,可面好了脖子又痒了,被烦扰了一阵,她终于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刀削斧凿的俊容,林霏只望了身旁人一眼,便由侧躺改为了仰躺。
谢桓见她初醒,眸中还氤氲着迷蒙的雾气,不由轻轻一笑,伸手扯了扯她睡出红印的脸颊。
缓了片刻,林霏意识回笼,她转动眼珠环绕四周,猛然忆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昨夜她又一次浩气突生,被谢桓一哄骗,便也不管不顾地跟来了紫微宫。
果然黑夜容易让人犯错,她当时只想着,如果明日貘娘得知她宿在了谢桓的寝宫,怕是要气上心头,而林霏正是想气她一气。可睡了一觉起来,她才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既幼稚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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