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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深暗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树
未出嫁的姑娘,与成年男子共处一室不说还同床共枕,传出去怕是不好听了。
谢桓见林霏突然翻身坐起,就要跨过床外的他下地趿履,不由分说地一把擒住了林霏的柔荑
“去哪儿?”
林霏将鬓边垂落的青丝撩到耳后,答他:“我要回去了。”
话毕,她欲走,可谢桓不肯放手。
谢桓:“天快亮了,你现在回去已经晚了。”
林霏的动作被谢桓的话语止住。她幽幽觑了谢桓一眼,嘟囔了句“都怪你”,便破罐子破摔地背对着谢桓又躺了回去。
听得她的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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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谢桓心底生出七分柔情三分蜜意,只觉她无一处不好,旋即挪上前,搂住了林霏的纤腰,将人环在臂弯中。
二人面向墙侧,呈外裹内的姿势,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林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招呼也不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微微侧过脸,与谢桓商量道:“能不能差个人与姑姑说一声?姑姑在宫中寻不见我,该担心了。”
谢桓唔了声,埋首于林霏背脊,漫不经心地答:“一早便已派人过去。”
林霏倒没想到他如此细心,听此答复后便放了心。
玉牖外的天色将醒未醒,殿内一片阒静,只余一盏光线晦暗的夜明珠亮着。
闭目小憩片刻,林霏被身后人搅得睡意全无,反而越躺面颊越红。她不自然地咳了声,终于忍不住,朝墙的方向移动,欲图与谢桓拉开距离。
刚分开,那邪祟又贴了上来。
林霏便知他是故意的了。
这个登徒子。
“你别挨着我……不舒服。”林霏红着脸又往前挪了一尺。
下一刻,那人又追了过来。这便罢了,他竟还坏心地蹭了蹭。
贴在林霏后背的身躯虽滚烫,但传来的声音却清冷无比:“你何时给我个名分?”
林霏的后腰被戳得生疼,她头皮发麻,也不再躺着,干脆坐起身,准备逃之夭夭。
谢桓伸出两条长腿,一夹一绊,轻而易举地将人撂倒。林霏从锦衾中支起身,踢开谢桓搭在自己身上的长腿,一脚踩上了谢桓的胸膛,抻直腿迫他远离自己。
“你……注意点形象成吗?”林霏郁闷地道了句,却见谢桓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半晌不回话。
她顺着谢桓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原来他目不转睛盯着的,是自己踩在他心口的脚丫。
林霏忙红着脸将脚丫回,说了句“我走了”,就要下地。
谢桓坐起身,自后搂着林霏的纤腰,将人又抱了回来,一个翻身,便压在了林霏身上。
他俯首在她耳边诱道:“可以吗?若是如此了,就算有人来抢,我此生也只跟着你一人。”
那道喑哑低沉的嗓音似风,吹得林霏耳根子都起了一层痒意。
这个图谋不轨的妖孽。
林霏嘀咕:“谁要抢走便抢走,我才……”
不待她说完,谢桓凤眸微眯,突然朝前挺了挺腰身,林霏这下连耳根都彻底红透,半晌说不上来一句话。
趁着林霏不备,谢桓的手竟攀上了林霏的衣带,轻轻一扯,便将腰间系好的花结解开。
林霏终于有所觉,一把摁住了谢桓作乱的手,蹙眉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她的神情严肃,不像在玩笑,谢桓见其一本正经,便是下腹的火再如何旺盛,也熄了迫她的念头,将手一松,便翻身坐了起来。
林霏尚且捂着自己的衣襟,见他似乎要走,也跟着坐起了身。
迅速将衣带系好,林霏伸手一把攥住谢桓的袍角,抬目看着他挺括的后背。
谢桓反手将她的柔夷捉在掌心之间,回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不愿帮我,还不兴我另找纾解的法子么?也就你才敢这样。”
“甚么纾解的法子?”林霏幽幽反问。
谢桓:“譬如,冲个凉水。一起?”
林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几番,最后仅回了句“不了”,便将手抽回。
算了,让他去冲澡罢,反正冷不死,别再来吓唬自己就成。
谢桓露出鲜见的温柔神色,摩挲着林霏面颊,嘱咐道:“辰时会有人带你去见窦宁儿。再睡会儿。”
林霏哦了一声,目送谢桓离开后,无所用心地重新躺倒在大床上,兀自想起了心事。
倘若真的与谢桓结为伉俪,她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想不出个所以然,加之睡意全无,林霏干脆盘膝坐起,合目默念心经。
自打从夔州离开,一路上颠沛流离,她虽不像从前每日早起练功,但只要有空,还是会念念心经,修修功法。可毕竟当时被张三吸走了半数内力,没有个五六年,林霏的内功难以恢复到出山之前。
朝阳一路攀升至攒尖顶,将近辰时,林霏运气功,恰好一众婢女奉命前来服侍她梳妆打扮。
待一切打点好,已是辰时过一刻。林霏顾及谢桓所言,草草食过早膳,便朝殿外走。
甫出门,便见一名蓄着络腮大胡的男子候在宫外。
那男子双目炯炯,身材高大,虽蓄着胡,却也能一眼看出年纪不大,兴许比林霏还要小上一岁也说不定。
男子自称三垢,说是奉盟主之命带林霏去见故人。
三垢:“林姑娘,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霏:“我还要去接两个人。”
“姑娘可是打算去接晏道长和夕姑娘?”
林霏称是,便听那三垢说二人已等在宫道上。
于是由三垢带路,林霏及两名婢女跟随其后。
林霏见前头的人举步生风,行走间不发出一点声响,便知道他武功不弱,刚刚听婢女们尊称他为弘化使,想他在江意盟中的职位不算低,甚至可能很得谢桓的信任。
既然来了江意盟,还是要多了解盟会中的一些人物才好。她不奢求能博得所有人的青睐,但也不能教人瞧不起,拂了谢桓的脸面。
古雪未消的宫道上,停着两架车轿,前一架由四匹白马拉着,后一架由两匹黑马拉着。
后车轿中的人听见外头动静,一把将牖帘掀开,探出了颗黑黝黝的脑袋。
“林霏!”探出头的林夕软软糯糯地喊了声。
林霏便让她下车,与自己同乘一轿。
晏海穹将妹妹护下车,听得林霏的招呼,神色复杂地瞧着立于皑皑白雪中的人儿,随后才朝她扯出了个温和的微笑。
见了晏海穹的神情,林霏便知道师兄都猜到了,她其实也有潜移默化的意思,便不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一事多加解释。
林夕从后轿上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拿圆眼瞪那三垢,之后小跑着去牵林霏的手。
车夫摆好小墩,林霏先上,再拉着林夕的小手将其提了上来。
这一提便发现林夕比以前轻了不少。
“夕儿,等你病好了,师姐带你去外面吃你喜欢的。”看林夕一张脸快要瘦成了瓜子儿,林霏心疼不已。
哪知一向嘴馋的女娃娃听到“吃”一字,竟将小嘴一撇,生气地说不要。
林霏瞧出了她的异样,忙问道:“怎么了?”
林夕哼唧了半晌,这才不开心地向师姐告状:“那个叫三甚么垢的大胡子,说人家是胖丫头。”
林霏微愣,随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先因为即将与窦宁儿相见而丛生出的忧虑被尽数冲淡
“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师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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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报仇。”
原来是林夕今日起身后去寻师姐,却被殿中的婢女告知林霏一早便去紫微宫用膳了。她百无聊赖地在天梁宫中等着,久不见林霏回来,便独自出宫去寻人。
半道上遇见了一队前往紫微宫的婢女,那队婢女手中皆端着盖有汉白罩的玉盘,林夕被罩中漏出的香味吸引,打听后才知道这些食物是要端去给昨夜盟主带回来的姑娘。
林夕一听,这可不就是要给自己的嘛。
偏偏领头的婢女非说不是给她的,还让她快快回去当值,林夕虽不明白那婢女的意思,但也退而求其次说要与其同去,却还是被果断拒绝。
十四宫宫制森严,不允许闲杂人等在宫中任何地方随意走动,不明身份之人更是要被带去专门审讯犯人的天府宫问审。那婢女见林夕面生的紧,问了几个宫里的问题,她一个也回答不上,二话不说便要将林夕交给玄衣卫,林夕当然不同意。
与此同时,三垢恰好经过,听得这处纷争,便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领头婢女便一五一十地说清了来龙去脉。
听毕,三垢质问林夕为何会在此处,林夕见络腮大胡身后跟着牛高马大的一帮人,觉得事情闹大了,不敢隐瞒,老实交代自己想去寻师姐,因为闻到了饭菜香所以跟了过来。
于是那大胡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番,竟出言斥她“既然人不瘦,那么胃口就不要这么大”,末了,还准备叫人将她带去何处。多亏了发现她不在宫中出来寻人的婢女,这才化解了一场误会。
可毕竟是爱娇的姑娘家,平白无故被人嫌胖,那人将她得罪了彻底,心里头总是不痛快的,不得要添油加醋地胡说一气。
“大胡子是坏人!”言明前因后果,林霏愤愤地总结了一句。
林霏正要出言逗她一逗,车轿却缓缓停了。
随后轿外响起一把男声:“林姑娘,到了。”
第77章重逢1(一更)
作者有话要说:小姐姐们做好准备,我要开启狗血模式了~[浪里个浪我浪里个浪]
轿外响起一把男声:“林姑娘,到了。”
听得提醒,林霏熄了逗趣林夕的念头,前一刻的欢愉心情也随之消散。
就要与窦宁儿相见,她心头五味杂陈,怪的是,想得越多越是不知所措。
紧挨着师姐而坐的林夕,原本还想再牢骚几句,但见了林霏略显沉重的脸色,也乖乖敛了声。
“林姑娘?”久候不见人下轿,三垢不禁出言询问。
相较于林霏沉重复杂的心情,林夕显得活泼许多。她当先掀开帷幄要下去,见林霏还愣愣坐着,便倾身过去拉了师姐一把,这才将林霏唤回神。
姊妹二人相继下轿,晏海穹已在外头等了有一小阵。而一旁的三垢面色不太好,方才林夕在轿中添油加醋的那席话他全听见了,心底虽有气,但毕竟来者是客,况且又是姑娘家,他再如何恼也不能与姑娘计较,这有失风度。
林霏未顾及旁的,她抬头环顾一周,才发现她们到了二十八个副殿之一。两架马车停在宫道上,宫道两侧皆是遮天蔽日的红色高墙。
朱墙搭配青石板上的皑皑白雪,竟让人油生出极不舒坦的压迫感。
“林姑娘。”三垢朝林霏抱拳施礼,继而道:“姑娘的故人被安排在此处,这两个月来衣食无忧。盟主不曾亏待过她,倘若姑娘进门后看见了甚么,也请一定相信盟主。”
林霏颔首。
这一处的副殿人迹罕至,大门外把守着四名腰间别刀的玄衣卫,那四人见得三垢前来,俱是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弘化使”。
三垢从怀中掏出一枚和田玉令牌,只见那令牌上刻有笔划简的“七杀”二字。
四名守卫乍见隶属于七杀宫的玉令,忙抱拳施礼,无需三垢多言,便主动将门锁打开,恭请四人入内。
“叽呀”一声,厚重的双扇门缓缓开启,三垢领头,林霏最后,四人相继跨过门槛。
甫进门,一座占地不大的殿宇出现在四人眼前。殿宇两侧植有两棵枯木,隆冬带走了枯木上的枝叶,只余白雪及乌鸦遮掩光秃秃的树干。
一着黑白两色三重衣的女子,未束如缎长发,正背对着四人坐于枯木下。
四人不约而同地敛下脚步。
林夕左看看右看看,见师姐与兄长都沉默地注视着那女子的背影,而三垢已退至一旁立着。她骚了骚脑袋,左脚往旁一移,不小心踩上了一截枯枝。
死寂被打破。
那女子身形一顿,仿佛这才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她依旧坐于枯木底下,却缓缓回首往后望。
林霏没料到一进门便会遇见窦宁儿。
赛雪的肌肤,盈水的杏眸,挺翘的琼鼻加之樱桃小口,无一处生的不好,无一处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可气质却截然不同了。她的脸色太过苍白,杏眸中没了往日的神采,转而被惶惶不安取代,整个人看上去形销骨立毫无生气。
林霏静静伫立,亲眼看着她的视线掠过身旁的晏海穹与林夕,最后落在自己身上。
那道目光甫与林霏相触,便猛然顿住,似乎被吸引似乎被震慑,再也不往旁挪动半分。
窦宁儿紧紧攥着衣袍,力气太大,将手背都攥出了青筋。
她缓缓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眼眶突然湿润,朱唇张翕间,若黄鹂出谷的声音响起:“林霏?”
极轻的一句话,林霏却捕捉到了其中的颤抖。酝酿已久的复杂心情皆被打翻,内疚、惭愧、喜悦、无措……一齐涌上了心头。
林霏抿了抿唇,半晌,她才轻轻地回了句:“宁儿。”
窦宁儿听见答复,禁不住朝前迈了一步,眼中的泪水似断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落下来。
来之前,林霏就已经做好了被窦宁儿横眉冷对的准备,是她对不住窦宁儿在先,所以无论窦宁儿如何痛恨自己,她也一定会护她平安带她离开。
可意料中的诘责非难没有出现,窦宁儿只是远远站着,潸然泪下。
她突然提步向林霏靠近,越走越快,可二人还距一丈远时,三垢便出手将人拦住。
“林霏,”窦宁儿一边奋力从三垢手中挣脱,一边恸道:“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来救我了?”
三垢浓眉一蹙,一把摁住了窦宁儿扭动的两肩,窦宁儿泪流不止,依旧奋力挣扎,大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
林霏这才注意到窦宁儿掐着三垢胳膊的两只秀手,一眼过后,林霏大惊失色。
那十指青葱哪里还复从前的模样,每根指节都往中间陷下去了一大半,显然是被刑具凹出的印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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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指,林夕也吓得缩到了兄长的身后。
“放开我!别碰我!林霏!”
再听见窦宁儿的呼救,林霏哪里还能顾及其他,当即跃上前一把将三垢开。
“林霏!”窦宁儿重获自由,不管不顾地埋首进林霏怀中,片刻,林霏的衣襟便被泪水打湿。
三垢眉心一蹙,“林姑娘,不……”
“无需多言。”林霏当即出言截断三垢之后的话语。
三垢虽谨记盟主所嘱,可见林霏这般模样,便也不好再阻拦,只能默默退至一边以防万一。
耳畔传来的咽泣令人动容昭昭,待窦宁儿好不容易气顺了点,林霏才敢尝试与她拉开距离,可窦宁儿死死抱着她的腰身不放,仿佛成了寄生于林霏身上的菟丝花。
“宁儿,”林霏柔下嗓音,再次尝试将她拉开,“让我看看你的手。”
窦宁儿终于缓缓松开了手,她眼中的泪珠不断,却慌慌张张地将手藏进宽袖中,人更是摇着头后退,拒绝意味明显。
“别怕,别怕。”林霏慢慢向她靠近,从腰间取下罗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见她抗拒至此也不敢再作要求。
窦宁儿远不及林霏的身高,需得抬头才能看见她的脸庞。
林霏见她仰首痴痴地望着自己,一双杏眼红肿,唇色苍白如纸,心底愈发不好受,情不自禁地又柔声道了句“别怕”。
窦宁儿终于卸下心房,主动伸手覆上林霏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柔荑。林霏难以控制自己别眼去瞧的目光,她一把握住窦宁儿的那只手,将其从窦宁儿脸上取下。
林霏下意识地摩挲,指下的肌肤触感早已不复从前细腻,一想到窦宁儿所遭受的酷刑,便是她自己的两只手都止不住地发颤。眼前这双柔荑曾为她绣过香囊织过衣裳,可如今却细瘦地变了形……
“你的手怎么了?”问出这句话,林霏的眼眶漾出红晕。
窦宁儿的泪水再次滑落,她摇着头,不愿回答更不愿回想,只喃喃自语道:“我不介意你是女子,我甚么都不介意了。林霏你带我出去好不好?这里好冷,我好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账本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林霏:“宁儿别怕,我带你出去。我在这儿,没人能再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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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宁儿被林霏带回了天梁宫。
林夕一改往日的调皮捣蛋,乖乖跟在二人身边。晏海穹乃外男,不被准许与宫中女眷共处一室,所以半道便与三人分开了。
马车再次停下时,林霏亲自护着窦宁儿下轿,二人的手牵连在一起后窦宁儿就不再松开。虽知不妥,可林霏依旧事事由着她。
踏入天梁宫,林霏这才发现殿前植的竟是桃树,只不过是昨夜太黑,所以才未认出。满园的桃树,即便未开花,却仿佛散发着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香气。
而越过桃树往前望,便见貘娘领着一众婢女迎在大殿外。
窦宁儿被独自关了近三个月,终日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宅院与无处纾解的惶惶不安,如今她终于离开那座鬼宅,正由林霏牵着拾级而上。可随着眼前出现越来越多的陌生人,她心底又生出那熟悉的慌张,只觉得每张陌生面孔都似要来取走自己性命的厉鬼。
“姑娘。”貘娘领着一众婢女福身施礼。
乍见林霏身旁的女子,貘娘眉心一蹙,脸色几番转变后刚要出言,那女子突然尖叫一声,缩在林霏身后,拿手指着她,尖声让她离开。
貘娘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林霏安抚下失控的窦宁儿,转头与面前人道:“姑姑,您先下去罢。”
貘娘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她最后觑了窦宁儿一眼,带着身后的婢女退下。
窦宁儿还缩在林霏身后,纤瘦的身子哆嗦着,就连林夕见了都有些心疼。
“别怕,她们走了。”林夕好言提醒,又伸手碰了碰窦宁儿,却被她又重又狠地拍开。
“你干嘛打人啊?”林夕委屈巴巴地抚了抚自己被窦宁儿拍红的手背。
窦宁儿不答,只躲在林霏身后。
林霏无声叹了口气,一手牵着一个,将二人一道带入殿中。
一日下来,林霏发现窦宁儿愈发寡言少语,她怕触及窦宁儿的伤疤,一直不敢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默默陪着她。而窦宁儿寸步不离林霏左右,似乎只有在林霏身边待着,她才有安全感。
夜幕降临,窦宁儿依旧不肯离去,林霏莫可奈何,只好合衣与她同床而卧。
二人相继沐浴后,上床歇息。林霏在外,窦宁儿在内。
又是月明风清的一夜,月色入户,满室寂然。
一片寂静中,窦宁儿突然坐起身。
林霏也跟着坐起,籍着月色望向身边人,轻声问道:“怎么了?”
过了一晌,才听窦宁儿答:“我的东西不见了。”
话毕,窦宁儿下地趿履,林霏不放心,正要跟过去,却被窦宁儿出言阻拦:“我想自己去。”
林霏不强求,重新躺了回去,听着殿内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一阵翻箱倒柜后,窦宁儿应该是找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踢了鞋履重新爬上床。
林霏下意识往她手中望去,只看见一闪而过的冷光。
她未说什么,帮窦宁儿掖好她的被衾,便盖上自己的衾,合上双眼。
直至身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林霏才敢入睡。
午夜。
林霏被惊醒,蓦地睁开了双眼,迅速伸手一把抓住朝自己脖颈扎来的锋利剪子。
窦宁儿披散着长发,杏眼圆睁瞪着林霏,手中的剪子距林霏的喉头不足半寸。
第78章重逢2(二更)
剪刀头泛着森森冷光,锋利的尖口令人胆寒,倘若真的被其刺入肌肤,怕是不死也伤。
夜已深,月色清冷,照映着满床诡异。
林霏与窦宁儿,一个在下一个在上,一个防一个攻。
二人相互对峙,一时间竟是谁也未开口说一句话。
但窦宁儿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府贵女,力气自然比不过常年习武之人。林霏一臂使力,便将窦宁儿紧攥的剪子拉离脖颈。
窦宁儿知道力气敌不过身下之人,却还死死紧咬牙关不肯松手。她面目显露出癫狂乖戾,一张美丽的面孔竟扭曲成可怕的模样。
“林哥哥,你先走,在黄泉路上等我,我马上就下来陪你!”
话毕,窦宁儿另一只手又从枕头底下摸出另一把剪子,不由分说地向林霏心口扎去。
林霏眼疾手快地再次擒住,她两只手各攥着一把尖口朝下的剪子,沉着眼,猛然使力,又快又狠地夺走了窦宁儿手中两把利器。“咣”的一声,剪子被扔到床下。
没有防身的利器在




寻深暗问 分卷阅读108
手,窦宁儿惊慌失措,就要下地去捡被林霏扔掉的剪子,可她堪堪往前移动了一寸,林霏便牢牢握住了她的双肩。
林霏心情复杂地连唤了两声“宁儿”,欲图将她叫醒。
一声声轻唤似乎真的将她叫醒了。窦宁儿双睫轻颤,茫然环顾四周,迟钝地看向面前之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尖叫着问:“你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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