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深暗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树
听了一阵,林霏眉目舒展,冁然而笑,松了与谢桓相握的手,随观客击掌叫好。
谢桓正想讽一句“有何好笑”,一别眼,瞥见林霏弯成月牙状的眉目,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被悉数回。
林霏耽于俳优戏的诙谐,殊不知自己的一颦一笑落于身边人的眼中,才是最让人迷醉的风景。
正笑着,肩窝突然贴上一份热度,林霏扭头去瞧,就见谢桓歪着身子,将大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
四周人头攒动,她二人本就因为绝伦超群的相貌与穿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谢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在她身上,教林霏哭笑不得。
林霏搡了他两把,他都不为所动,甚至将脸埋得更深。
谢桓细嗅着自衣襟中飘出的女儿香,一个忍不住,便用白牙不轻不重地咬了口那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林霏没想到他会不看场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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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来,倘若让这些市贩居民知道,如今这名不顾形象的无赖乃他们大禹城典雅尊贵的城主,恐怕不单单是魂惊魄惕这么简单了。所幸林霏肩头披着青丝,谢桓的小动作才未被旁人瞧见。
让这黏人的无赖一闹,林霏也不好再和他立于人群中,于是二人一道离开了街角,这正合谢桓心意。
他极不喜其他男子多看林霏一眼,方才在人群中,就有几名獐头鼠目的男子紧盯着林霏不放,谢桓恨不得当场挖了他们的眼。
路旁的拍户热闹非凡,烟雾缭绕食香阵阵,林霏拉着谢桓凑上前,就见大伙儿都在吃一种晶莹剔透捎带褐色的圆子。
晏源中虽没有这种圆子,可林霏出山后见过,知道这种食物唤作糖元。
她虽听闻,却不曾尝过,此番见了,自然要一饱口福。
林霏正要走进拍户,向店家讨一碗糖元尝尝,突然被人扯着退了回去。
谢桓蹙着眉,面上多有嫌弃,显然不愿和林霏进这么个破落脚店。
“店小,吃不尽兴。”言讫,谢桓拉着林霏往街上最大的酒楼去。
第91章巫山云雨2
大禹城中的酒楼与饭庄分建,皆属于迎接显贵的大店,酒楼专司饮宴,而饭庄实为大酒楼的别称。
谢桓带林霏入楼前,她抬头看了眼门屏上的牌匾“临仙楼”三个大字神|韵超逸,当真有那么一丝仙风道骨的韵味。
临江楼共由五座三层楼组成,楼与楼之间用飞廊连通,廊芜环绕,开设院场,规模庞大到跨街。每座楼的二三层分隔为一间间阁子,楼下布置散座,城中的达官贵人及天南地北的旅客身着锦衣,在其间往来穿梭,远远望来,宛若仙山琼阁。
二人甫踏入楼中,便有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二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笑了两声,刚要问话,眼前突然出现一枚刻有“谢”字的玉佩,无需谢桓多言,他便回头朝里吆喝了声:“贵客到!楼上雅间伺候着!”
不多时,两个半大小伙匆匆跑来,替谢桓好伞,领着二人走上廊芜,前往二座三层最大的阁子。
林霏由谢桓牵着,探头朝楼下望去。
廊芜之下的庭院,诸色路歧人在此作场,觥筹交错间曲声清音悠悠。
领路的两个小伙躬着身,由始自终不敢回头不敢抬头,全凭耳力判断身后的贵客是否跟上。
迎面走来三名阔步高谈的中年男子,三人衣着光鲜,蓄有美髯,其中一人正抚掌大笑,两个半大小伙忙停下脚步朝三人施礼问好,林霏听见前头的小伙念着什么大人。
那三人显然心情极好,出手阔绰地打赏了领路小伙,无意间抬眸向后看,夷愉的笑声戛然而止。
三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诧,当即就要齐齐下跪磕头,谢桓一拂袖,生起的罡风阻断了三人的动作。
“走罢。”谢桓冷淡地瞥了那三人一眼,让小伙继续领路。
将要拐角之时,林霏回头看了一眼,便见那三人定定立在原地,朝着她与谢桓的方向弯腰作揖。
穿过飞廊,步入偌大的雅间,领路小伙问过谢桓需不需要歌舞助兴,得到否定答案后,二人躬身退下。
装潢致的雅间内一应俱全,既有可坐可卧的床榻,又有温酒热茶的红泥小火炉。
二人除了鞋袜,迈上两个台阶到雅间小厅,坐于案几两头。雅间内烧着地龙,林霏脱下狐裘放置一旁,她推开小轩窗,楼下的戏曲声当即传来,再探头往外望,整座楼的景致一览无余。
津津有味地听了一会儿,厢门被推开,小二端着细的菜蔬佳肴入内,并当着客官的面,将一等琉璃浅棱碗等器皿用冒白烟的热汤涤荡干净。
谢桓吩咐,没有宣唤不许任何人入内。
这个命令下得正好,在廊芜碰见的那三人,皆以为在此地巧遇盟主实属罕见,都争相前来请安问好,可这一层除了谢桓与林霏,其余人皆被请下二楼,三人自是求见无门。
林霏还未用过晚膳,在街巷走了一遭,也已经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如今案上满摆美馔,她便拿起筷箸,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对座的谢桓一手盘玩小叶紫檀老料,静看林霏大快朵颐。
他这副模样又与方才的无赖截然不同,俨然王公贵胄的作派。
林霏吃完半碗饭,抬头,恰好对上谢桓的目光。
见他面前的碗箸未动,林霏不禁发问:“你怎么不吃?”
听罢,谢桓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幸好你脑子里不全是吃。”
林霏知谢桓这是拐着弯责怪自己冷落了他,便夹了块白肉放进他碗里,笑言:“这位爷,快请罢。”
谢桓口味刁钻,还在夔州之时林霏便深有感触,他不喜甜食不喜油腻,放眼案上,或许只有这砧压去油之肉能博得他些许好感。
他也确实拾起箸尝了口,而后发表见地:“食之无味。”话虽这样说,却毫不含糊地吃完了整块肉。
林霏打趣了几句他的口是心非,发现案上不见刚刚在拍户所见的圆子,便要出门去唤店小二。
突闻“啪”地一声,回首去看,就见谢桓右侧墙面的一块木板翘起,谢桓在小竹篮中挑挑拣拣,拿出一支写有“粉圆”字样的木签,将木签头部的镂空夹在木板后的绳索上,最后将翘起的木板摁回去。
林霏两耳捕捉到了物体下坠的声响,她重新坐回蒲团,依葫芦画瓢敲开自己这侧的木板,惊叹不已。
“呆子。”谢桓见她这副未见过世面的傻样,声线虽平淡,嘴角却噙笑。
不多时,小二送上来数碗圆子,有油炸的有水煮的,有实心的有包馅的,各色各样,不一而足。
小二退下,林霏迫不及待地执起调羹,正要捞一颗圆子尝尝,却再次被谢桓拦住。
“……又怎么了?”
“大禹有一风俗,与糖元有关。想听不想听?”
林霏垂眸幽幽看了眼紧压着她手不放的大掌她还能说不?
见林霏点头,谢桓展颜一笑,这一笑若冰雪消融,笑得林霏竟觉心跳加速。
谢桓松开手,缓缓道:“大禹人不单是冬至元宵吃糖元,更把糖元作为男女之间的信物。男女双方议婚,成事与否不在口头,而是靠它。”言讫,谢桓指了指碧碗中的圆子。
林霏顺理成章地询问:“如何靠它?”
谢桓静了一晌,注视林霏的目光突然变得正经深邃,继而道:“男方求娶,女方以糖元作答。倘若女方盛给男方的五个糖元皆有馅,意思就是女方许嫁;倘若五个之中只有三个有糖馅,则表示女方尚在考虑之中;倘若五个糖元皆为实心,便是拒绝。”
谢桓:“五个中你予我几个糖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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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霏愣住。
他这是在求娶自己么?
林霏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顾而言他:“你不是不喜甜食么?不必勉强去食。”
言讫,林霏执起调羹,想以此糊弄过去,哪知谢桓的手又压了过来。
谢桓灼灼盯住林霏,追问:“你予我几个?”
僵持半晌,林霏抿了抿唇,用另一只手拿来谢桓案前的碧碗,见状,谢桓松开她。
林霏将各个碗中的糖元都尝了一遍,用干净的调羹在两个碗中舀出五个状似一样的白色糖元,红着脸将碧碗搁在谢桓面前。
谢桓盘玩小叶紫檀老料的手顿住,垂首看向碧碗中的五个糖元。
林霏闷头吃自己的糖元,突然一道阴影压来,抬首去瞧,谢桓竟站起了身。他长腿一跨,一步就到了林霏这边,林霏口中的圆子还来不及咽下,便被他捉住一只手,兜头吻来。
口中麻糖作馅的圆子被谢桓卷走,林霏懵了懵,满面绯红地去推衔吮自己口舌的浪荡子,谢桓却不为所动。
他似在抛球般,时而用舌卷起糖元渡回林霏口中,时而又吮回来,乐此不彼地反复捉弄。
雅间内香烟缭绕,戏曲声不绝于耳,谢桓嫌吵,唇齿不放,却伸出手一把将敞开的轩窗合上,外界喧嚣被一概阻绝,耳边只剩时重时缓的唇吻相触声。
在二人口中来回滚动的糖元已不成形状,糖馅一半落于林霏口中,一半落于谢桓口中,又悉数被谢桓的长舌卷走。
谢桓技艺娴熟,花样百出,林霏被吻得迷迷瞪瞪,香汗淋漓,全身发软。
那颗糖元不知何时被谢桓吞咽入腹,二人口齿间的甜腻已分不清是涎还是馅。
难解难离的热吻中,谢桓托着林霏的臀,遽然将人抱起,稳步走下小厅,二人双双跌在短榻上。
青丝缠绕,暖香阵阵,浑然不知寒暑日月。
小腹微疼,林霏细吟一声睁开剪水秋眸,意识到谢桓在做什么后,畏羞得恨不得开身上人,钻到地底下去才好。
谢桓隔着布料轻轻耸动,他放过了林霏的朱唇,凤眸微阖,神色是无人见过的痴迷。
林霏心下慌乱,不禁脱口唤了声“谢桓”。
可她这一声传入谢桓耳中无异于火上添油,呢喃软语萦绕在畔,谢桓耸动的幅度更大,他想要再听几声绵言细语,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凑在林霏耳边诱哄撒娇,如愿了又得寸进尺,竟牵了林霏的柔荑往下方去。
刚触及,林霏被惊得彻底清醒,忙将手缩回,可压着她的人却不死心
“给我,嗯?”
低哑沉缓的嗓音在林霏耳边响起,尾音的“嗯”意味深长,蛊惑人心。
林霏轻喘了几声,明明想要直接出言拒绝,可看了谢桓发红的耳根,以及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深情,一时间只懂微张着嘴,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行么?”谢桓又问了一遍,不待她回话,已一手解林霏的衣衿,一手探入裙内。
林霏猛地摇头,一把摁住谢桓的大掌。谢桓止了动作,目光牢牢锁住身下人,面色隐忍。
林霏咽了口涎沫,终于找回了虚飘的声音:“回,回去再说。行么?”
谢桓凤眸一眯,沉默一晌,撂下句:“这可是你说的。”终于从林霏身上退开,仰倒在一侧。
林霏冷静地将衣衿系好,突然忆起什么,扭头望向身边人,红着脸细声问:“你……还好么?”
听罢,谢桓作势又要压上来,林霏反应极大地迅速起身下地。
一人站着一人卧着,四目相对。
林霏又想起方才差点擦枪走火的一幕,不自然地别开眼,站得离榻上之人更远了些。
见她如此模样,谢桓嗤笑一声,翻身坐起。
“你已予我五个糖馅,即是自愿与我生同衾死同穴,永世不改。”
林霏一愣,当即出言反驳:“我明明只给了你四个。”
谢桓唇角弯起弧度,眸中满是狡黠,不徐不疾提醒她:“还有一个,在你口中。”
第92章巫山云雨3
谢桓唇角弯起弧度,眸中满是狡黠,不徐不疾提醒她:“还有一个,在你口中。”
林霏红唇紧抿,想要说些埋汰的话,偏偏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强买强卖的登徒子!
她往食案看去,就见碧碗中盛给谢桓的五个糖元原封未动。
林霏:“你没吃?”
谢桓未作声只盯着她看,算是默认。
没吃怎么会知道五个中有多少个包糖馅?
谢桓看出了林霏的纳闷,不待她问,便答:“有馅的和没馅的颜色不同,一看便知。没馅的混白,有馅的中间发黄。”
一言毕之,他话锋一转,追问林霏旁的,语气暗藏不悦:“四个,何意?”
四个,是指林霏只给了他四个有馅糖元。
林霏斟酌一二,回答:“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现在答允怕到时失信于你,况且……我还未想好。但我,我心中确实有你,所以才……”
林霏点到即止,言讫,再去看谢桓的脸色,果然是比方才好了些。
谢桓低哼了声,也不知对这个解释满意与否,只改口道:“总之我所得为五,待你归来,便将亲事办了。”
见林霏还要再说,谢桓又冷淡地补充了句:“反对驳回。你若敢负我,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话毕,谢桓起身朝外走。
林霏虽膈应于他方才那席跋扈又不容置喙的话语,却还是出言关心道:“你去哪儿?”
谢桓回首看了她一眼,“你纵了火,还不许我去点灯么?”
林霏哑口无言,只红着脸坐回蒲团默默吃她的糖元。
什么叫她纵的火,明明是他自己引的,惯会推卸。
一炷香后,谢桓回到雅间,便见林霏坐在小轩窗旁,一手支着脑袋,正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楼下的戏曲。
谢桓迈上两级玉阶,拿了林霏放在一旁的狐裘,抖开后披在她肩上,自后将她搂进怀中,一垂眸,见她面色红润,雾眉远黛,刚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面颊。
林霏将头偏了偏,避开他的触碰,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
“饱了?”谢桓凑在她耳畔,低声问。
林霏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和自己说话,于是扭头看向身边人,“甚么?”
谢桓便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啄,以示对她冷落自己的惩戒。
“回去了。”
虽有些不舍,但念及时辰确实不早了,林霏便点了点,由谢桓牵着站起身。
离开时二人走的并不是来时由小伙领的路,谢桓带林霏绕到另一边,林霏才知道原来临仙楼的大门与楼之间还设有百步柱廊,这一条长廊除了谢桓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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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霏空无一人,很快,二人便离开了临仙楼,一出大门,直接抵达油古岭。
宝马雕车已等在路旁。
林霏和谢桓一上车坐稳,鬼朴子与鬼算子便驭着四匹赤兔马驶了出去。
回程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急匆匆。
林霏以为宫中有急务等谢桓批示,便没说什么,而是靠在轿壁上闭目养神,谢桓还是和来时一样,慵懒地枕在她腿上,时不时地逗弄林霏,言行中却颇有些心不在焉。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缓缓停在紫微宫外。
车轿一停,谢桓当即坐起,林霏刚把眼睁开,突然腰间一紧身子一轻,便被谢桓打横抱起。
谢桓就着这个姿势将林霏抱下了车,任凭林霏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林霏倏地忆起二人在雅间的对话,心下一咯噔,终于醒悟过来回程为何如此疾速。
她挣扎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双颊飞红地藏进谢桓怀中。
她能感受到谢桓步子迈得很大,他三两步便跨进宫门,上了宫阶。
一片雪花落在脸上,林霏刚伸手拂去,谢桓风驰电掣的脚步却突然停了。
“盟主好雅兴,戎马倥偬之中,还不忘风花雪夜。”一把苍老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林霏攥紧谢桓的大氅,刚想让他将自己放下地,便闻谢桓冷声道:“滚开。”
欧阳生脸色变了变,虽被谢桓喝退,却还腰板硬挺地立在原地,毫不让步。
陆留就站在欧阳生身边,欧阳生不退让,他自然也不退。
堵在紫微殿外的二位老丈,年龄相加已逾百岁。人老了便爱管闲事,尤其他二人不单禀性刚烈,身为江意盟族老,更是以元勋自居,只要人还健在,少不得要插手盟会事务。
明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便会抵达大禹,此番正是向那庙堂之上的真龙天子聊表忠心的好时机,只要确保朝廷钦犯窦宁儿能被顺利押回长安,即便天子有心刁难,也寻不着降罪的理由。
朝廷对江意盟虎视眈眈已不是一两年了,欧阳生与陆留年纪越大越保守,他二人有生之年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兵戎相见,因此自谢桓上位伊始,便对其颁布的一系列条例多有异议,异议一多便心生不满,不满一多便想发泄。
恰好前几日听闻谢桓为了一身份不明礼数不识的寒门女,屡次打破宫规,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那朝廷钦犯竟被开释,欧阳生与陆留是彻底坐不住了。轮番进言不见成效后,二人一合计,议定今夜相携前往紫微殿,敲打敲打那个祸人败事的寒门女,同时也是警醒被妖女迷得晕头转向的盟主。
偏偏来紫微殿求见之时,竟被告知盟主出宫去了,二人在寒风中等了两个时辰,等得四肢僵劲脾火旺盛,终于把人等回来了,哪知却看到盟主如此不端的举止。
堂堂一盟之主,抱着个女子在宫中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欧阳生愈发笃定都是林霏贻误,在她之前,盟主何曾如此好女色?即便处事肆意,又何曾不将祖制放在眼中?
思及此,欧阳生面色愈发难看,一腔怒火皆对准了谢桓怀中之人:“祸水妖女,灭火必矣!”
欧阳生话音刚落,谢桓凤眸一眯,杀气顿起。
林霏察觉出了谢桓的情绪变化,她不欲因为自己导致主仆离心,便挣扎着要从谢桓怀中离开,谢桓却牢牢箍着她,呈保护的姿态将她的脑袋摁在胸膛,不让她与欧阳生二人正面交锋。
可他越是偏袒林霏,欧阳生与陆留便越是不肯罢休。
欧阳生:“妖女,还不快快退散!”
陆留:“盟主务必以大局为重,莫要被妖人蒙蔽了双眼啊!”
他二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制敌一个劝内,这是十几年来形成的默契,只需对方一个眼神便知该如何配合,以期最有效最快速地达成目标。
谢桓森冷一笑,终于松手让林霏落地,却还紧拥着她不放,态度很明显。
“本座若是非要‘爱鹤失众’呢?”
欧阳生与陆留互视一眼,二人双双跪立于地,异口同声地请命道:“盟主若因‘鹤’而失众,老夫便是千古罪人,愿以死明鉴!”
“那就死去罢。”谢桓冷冷撂下一句,一手圈着林霏的腰带她往殿内走。
“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盟主错而不知,知而不改!”言讫,欧阳生迅速站立上前,枯手成爪猛地朝林霏心口抓去。
见此,谢桓杀气腾腾,正要发难,却被林霏一把拦住。林霏将身边人推开,身姿轻盈地侧身避过欧阳生的杀招,毫不藏私地出手,眨眼间与欧阳生过了数招。
陆留没想到那妖女竟敢出手,当即就要上前助欧阳生一臂之力,可刚站起身,就被谢桓一脚揣了出去,玄衣卫当即上前,将他押住。
林霏的内力还未恢复,与欧阳生打了一阵后便显出颓势,欧阳生寻着她一处弱点,二话不说便攻来,铁掌及到眼前,却连林霏的一根汗毛都未碰到,便被谢桓轻而易举地接住。欧阳生虽说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内功高手,可与谢桓相比,终究是土丘见泰山。
两掌相触,欧阳生当即口喷鲜血,远远飞了出去。
谢桓缓缓掌,一手握着林霏,冷声与欧阳生和陆留道:“这是最后一次。倘若再让本座听见你二人口出狂言,格杀勿论。”言讫,便要携林霏离开,林霏却立在原地不动。
她看了谢桓一眼,沉默这么久终于出言:“二位长老,我林霏行的端坐的正,长老若是非要将我指摘为祸水,我无言以对,却不能平白无故让人污蔑。
试问二位长老,我到底做了甚么坏事?难道谈情说爱也算祸事吗?诚然,我确实不该让盟主在人前失态,这处错误我承认,可‘祸水’一说从何谈起?”
欧阳生瘫倒在地,一手捂着胸口,浓眉倒竖就要批驳,可因为伤势太重,他一动气便血气上涌,当即咳出一口鲜血,有话也说不出了。
林霏:“二位长老先回去疗伤罢,不必急在这一时答复。但我已将此生托付给谢桓,君若不弃妾定不离。”
话毕,林霏挺直腰杆,拉着谢桓步入紫微殿。
殿门堪堪合上,林霏紧绷的后背蓦地松懈下来,她长出一口气,松开与谢桓相握的手,下一刻,一股大力袭来,她被反压在门上。
谢桓捏起她的下颚,二人气息缠绕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彼此。
“君若不弃妾定不离?”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霏,与方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林霏两颊发红,神情尴尬。
无论如何她都是个情感健全的正常人,被人一口一个“妖女”一口一个“祸水”地骂,难会不服难有脾气,所以当时脑袋一热就……
事后她才顿觉羞赧,偏偏谢桓紧揪着不放。
林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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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清嗓子,镇定道:“先这样罢,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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