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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深暗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树
谢书樽以为她是责怪自己见死不救,才故意摆脸色。想他何时受过别人这般的冷面,身边人哪个不是求着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也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霏,屡次对他不敬,亏他方才还有些担心她的身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凭甚么要如此低声下气?!
愈想愈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隐闪现赤色,谢书樽突然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径自离开,却被林霏一把拉住衣袍。
林霏问他:“你去哪儿?”
“关你何事?”
林霏叹了口气,软下喑哑的嗓音:“你的屋子到期了,还有地方去么?”
谢书樽哂笑,“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在这儿,妨碍你去救人了罢。”
林霏颇有些哭笑不得,听他语气,是在同她置气?
这置的是哪门子气啊?
林霏:“关我的事!今晚你先住我那儿罢。”
第16章天晓得
谢书樽既不作声也不看她,犹自不苟言笑地矜持着,但眸色已平复下来,又重归一片岑寂的黢黑。
也只有天晓得,他那满腔怒火,早在林霏拉住他时一扫而光了。
“走罢。”
林霏无奈地又扯了扯谢书樽的衣袍,这酸气书生从鼻腔中低低哼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突然瞧见路旁的酒肆,林霏想起之前那坛,准备带给谢书樽赔礼道歉的女儿红。
现下天色不早了,若是这个时辰去找牙婆赁屋,根本来不及,而且她囊中羞涩,既不可能让谢书樽睡大街,她又不够银钱领他住客栈,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先将他安置在自己家。
但家中毕竟有未出阁的女子,林霏对大荆朝女子贞洁重要性的认知还是有的,况且前次见面她二人不欢而散,其中矛盾还未调解好,她要领一方与另一方见面,总是要先消除一方的芥蒂才好。
如此想来,林霏便驻足在酒肆前,关切地问书生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便是酒也成。
谢书樽并非热衷于口腹之欲的人,但对吃住的讲究堪比显贵,如今见林霏一反常态,如此体贴关照自己,令他心头格外偃意,竟是压下嫌恶,陪她随便吃了些下酒菜肴。
林霏平日见赌坊里那些二流子,酒足饭饱后格外好讲话,便猜想谢书樽也是不能俗的。
眼下瞧他虽然依旧态度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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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但面色正常,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林霏斟酌一二,便开口道:“书樽,前几日我小妹多有得罪,你别放在心上,她不是故意的。”
谢书樽拿眼看着林霏,语气不咸不淡:“原来那是你小妹不是你内人啊。”
林霏笑了笑,“我小妹年纪还小,以后你多让着她点,好不好?”
言讫,舀了勺瓠羹到其碗里。
他还以为林霏不懂奉承讨好,只识得行不由径,却不知她也会通权达变。这就有趣了。
谢书樽瞄了眼碗里稀烂的瓠羹,凤眸掀起。
“你那小妹年纪小,脾气倒不小。我与她统共不过照面四次,还不知她姓甚名谁,她似乎对我敌意颇深,一见面就又辱又骂。”
林霏对窦宁儿这莫名的敌意也深感头疼。
第一次与她提起谢书樽,是因为她发觉林霏有好一段时日攒不到银钱了,细问后,听她说借给了别人,本来这没什么,坏就坏在林霏接二连三地接济谢书樽,窦宁儿屡次打探林霏口风,摸出这谢书樽是个不学无术的赌徒,借给他的银子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覆水难。
之后不久,二人有一晚在巷头相遇,也是因为谢书樽当时爱答不理的态度,让她对这人的印象愈发差劲,甚至再往后的几次碰面,谢书樽皆是烂醉……
可以想见,一个大家闺秀,是如何都不能接受好赌嗜酒,又毫无六朝烟水气之人的。
银钱是林霏自愿借给谢书樽,当时她也未想过要他还,窦宁儿的仇视,于他而言也算是无妄之灾,林霏自觉责任在自身,窦宁儿更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她还想当然的以为,只要自己调节好,两人也能和睦地相处。
“她是骄纵了些,但人是极善良的,还望书樽多多包涵。”
林霏诚挚的态度,让谢书樽对窦宁儿的不满淡了许多,只要窦宁儿不来犯他的忌讳,那他看在林霏的面子上,就随她刁难好了。
可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
冬夜总是来得更快,待得更长。她二人到家时,太阳早已落山。
林霏正与谢书樽商量,寻个时间将他放在老屋的行李拿来,眼前的木门便被人从里头打了开。
门里的窦宁儿乍见屋外的林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可在见到她身后的不速之客后,好面色遽然转阴。
不待窦宁儿发作,林霏尴尬地望了眼谢书樽,便推着她快步走进里屋,等布帘隔开了里外二人,林霏才松开犹自挣扎的窦宁儿。
窦宁儿杏眼含怒,不悦地质问:“你怎么把他带了回来?”
她这句话音量不小,外头的谢书樽十有八|九是听到了。
林霏窘迫地咳了声,掰过窦宁儿的肩,轻声道:“他屋子到期了,今夜无处可去。让他在咱们这儿住一夜,好不好?”
窦宁儿气还未消,一想到林霏将那道貌岸然的龙阳君领回家,既怕又气得欲图将林霏大骂一顿,骂醒她,让她快点看清那人的断袖潜质才好。
林霏见窦宁儿依旧面色不善,连忙换了个游说方式:“他已经洗心革面了,准备科举入仕,怎么说这都是好事,我们哪有不帮的道理,对不对?”
窦宁儿尚且犹疑,不信这堕落了几年的赌徒,一朝便能想通,改邪归正。
“宁儿,他正是需要人扶持的关键时刻,我那日也与你解释过了,我和他是寻常的朋友关系,当时只是他不小心绊倒在我身上,刚好又被你碰见。
再说,你想呀,那日我助了你,如今你又助他,以后他也会回助你,何乐而不为,对不对?”
林霏嗓音压得更低,不懈地劝说。
窦宁儿心里是不信林霏关于绊倒那套言论的,但无论她多不愿意,人已经在外头了,况且林霏竭力安抚,她本意不是想让林霏为难。
既然如此,她也压下了脾气,不情不愿地问道:“就一夜?”
林霏眼皮微跳,违心地“嗯”了声。
窦宁儿撇撇嘴,“那好罢。对了,你别和他睡在一块啊。”
谁知道他半夜里会不会对林霏动手动脚的。窦宁儿想。
林霏失笑,“放心罢。”
又叮嘱窦宁儿尽量待在里间,有甚么事叫自己后,林霏这才走出外头。
谢书樽早已自发自觉地进了屋,正靠坐在林霏就寝的榻上,翻阅着什么。
听见林霏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讽道:“你倒是能言善道,一根三寸不烂之舌胜却百万雄师。”
从前在桃源,小师妹性子顽劣,她为了劝其习武识字,没少连哄带骗,在这方面早已驾轻就熟,所以每每面对闹脾气的窦宁儿,老法子信手便拈来。
如今被谢书樽这么一说,就知道刚刚她两人的对话教他听得一清二楚,实在令她感到难为情。
林霏还是像以往那般,对谢书樽的暗讽轻描淡写地带过,又见他在看自己从书斋买来的《淮南子》,便不再扰他。
却听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那小妹叫什么?”
第17章玉足
林霏:“单名一个宁。”
“与你同姓?”
林霏面不改色地点头。
谢书樽依旧埋首看书,又换了个慵懒的卧姿,漫不经心地道:“你小妹倒与你生得不像。”顿了顿,他弯着唇既而补充:“她生得比你好。”
林霏翻出一幅布衾,听他这么说,不禁拿眼觑他,警告道:“她还小,你别打她主意。”
谢书樽轻哼了声,抻直两指在书角一滑,原先停留的那页便被翻了过去。
林霏到外头拣了些干燥的杂草和树皮,在屋里打地铺。
谢书樽又看了一会儿,便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转而去瞧走进走出的林霏。
“今夜我睡哪儿?”谢书樽问她。
“睡我的榻,行么?”
谢书樽瞥了眼身下长狭而低矮的卧具,不置可否。
“你睡地上?”
“嗯。”林霏颔首,将掺有霉味的布衾铺在杂草上。
谢书樽正身躺倒在那张矮榻上,两条长腿一伸直,一双大脚掌便越出榻尾,无处安放。
这样的姿势不怎么舒服,谢书樽蹙了蹙眉,改成侧卧,蜷起两腿。翻身的动作滞住了他的白外衫,露出肩头一截灰色。
他长腿一捞,又将一旁折好的布衾勾了过来,虚虚覆在腿上。
等林霏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他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墨发铺散在身周,肩头的外衫滑落,露出一块显眼的灰白色,那双细长上挑的丹凤眼还微眯着,整个人慵懒又妖冶地蜷着。
林霏知其虽为寒门子弟,却总爱端着官老爷的派头,怕他睡不惯硬邦邦的窄短卧榻,便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张榻是短了些,今晚要委屈你了。”
谢书樽含糊地唔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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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还是不在意。
又忙活了一阵,林霏除了鞋袜,光着脚屈膝靠坐在地铺上,拿来《淮南子》,就着昏黄的烛火翻阅。
她未留意矮榻上的谢书樽睡着与否,因此不知道那榻上书生,正睁着眼,双目炯炯地望着自己暴露在烛光中的一双玉足。
屋子狭小,矮榻近地,躺卧其上的谢书樽几乎与地上的林霏平齐,林霏又恰恰正对他而坐,如此一来,两只玉足便像近在眼前一般。
眼前那双足粉白晶莹,就像颗刚剥落外壳的蛋,左右外踝突出一个小圆块,跗内侧呈波浪流线,而嫩得如笋尖的趾根根分明,大趾最长,其后几根依次短下来。
兴许是主人心情惬意,那十根趾头竟时高时低地蜷放舞动。
白嫩如斯,这分明就是一双姑娘家的脚。
谢书樽定定望着,喉结上下一滚,目光深邃,遥想到早前探子呈上的卷轴,说她初次现身乃道姑的装扮……
“林哥哥。”里间突然传来窦宁儿的喊声。
林霏放下书,站起身。
谢书樽便阖着眼看那双玉足趿上丝履,一步步离开视线。
“怎么了?”林霏掀开布帘,探身往里望。
窦宁儿在上辗转反侧良久,毫无睡意,一会儿听林霏说自己是她妹妹,一会儿又想到那日目睹二人抱在一起的情形,愈发不放心,腾地坐起身,张口就把人唤了进来。
“我睡不着,心里头发慌,你进来陪我好不好?”
这种情况林霏不是没遇过,她以为窦宁儿又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即应承她的恳求,搬了地铺就要进去陪她。
谢书樽亦从榻上坐起,将身旁多余的夏被扔给她,叨道:“你那小妹当真娇气。”
林霏接住被子,笑回:“她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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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霏随谢书樽去拿行李。两人穿过弄堂,来到一处坐北朝南的宅院,一位老妪为他们开了门。
这处宅院乃百年老屋,占地面积不小,东家住在最后头,其余屋子被瓜分成一间间独立的房屋,赁给读书人。
谢书樽所居之地在南边的旧阁子,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室内的架上码放有整整齐齐的书,林霏好奇地随意抽出一本,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咳嗽连连。
林霏扇去灰尘,疑惑地问谢书樽:“你平日不看架上的书么?”
谢书樽抬首瞄了眼架子,复又低头整理东西。
“这些有甚么好看。”
林霏将手中的书翻了翻,又塞回原位,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步出阁子到外头走走看看,恰好遇见院子里扫地的开门老妪。
老妪上了年纪,一把老腰弯下便不易直起,如今她正颤巍巍地分腿立着,一只手不住地锤着后腰。
林霏忙上前接过老妪手中的扫帚,要帮她打扫院子。
有年轻人愿意帮自己,老妪求之不得,当下乐呵地坐在老槐树下歇脚。
老妪耳尖,听出了林霏的口音不似夔州人,便好奇地问道:“小子,你不是夔州人罢?”
林霏颔首,笑答:“被婆婆您瞧出来了,我是前月才来夔州的。”
老妪见自己猜对了,当即笑得睁不开眼。
“婆婆我祖上三代都定居此地,乃是土生土长的夔州人,只稍一句,就听得出是不是夔州人。”
林霏也陪她笑着,似是想到什么,林霏登时停下手上动作,问她:“婆婆,您是打小就住在这儿吗?”
“是啊,我祖上三代都给东家守屋,还从未离开过呢。这十里八乡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婆婆我不知道的。”
“那婆婆,您可知西头的怡红院,是何时开的?”
老妪略微沉吟,两只眯眯眼上抬望着天,正在细细回忆,瞥见林霏停了下来,又催她别停。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成乾五年罢,我儿子出世那年,该有二十几年了。”老妪一拍大腿。
林霏继而追问:“怡红院里头的桃夭姑娘,婆婆您可有听过?”
“怎么没听过!这姑娘十几年前到我们这儿,就靠张狐媚相,勾得那些个男人们茶饭不思,十里八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听老妪说完,林霏在心中默默推送算师娘是十几年前到桃源的,而依那桃夭姑娘所言,她现今已二十好几,师娘是三十好几,她二人又长得如此相像......
林霏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畔又听老妪问道:“小子,你与谢秀才何时认识的?”
林霏回:“半月前。怎么了婆婆?”
老妪两只枯槁的瘦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撇着嘴与林霏抱怨:“这谢秀才出去半年,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霏疑惑,“婆婆,他半年前就住在这儿了吗?”
“可不。自打他回来到现在,我就没见他在这儿住有七日。以前照面,还知道和婆婆我客套两句,如今是正眼也不瞧我老人家咯。
更奇的是,这出去半年,样子也变了。”
第18章喝花酒
“赵姑娘,这几日感觉如何?”林霏为赵无眠细细把了脉,轻声询问。
“我挺好的,除了看不见,其他都没甚么变化,能吃能喝。”
林霏望着眼前人纯粹的笑容,和毫无焦点的大眼,慢慢回了手。
赵无眠知道瞒不住林霏,但她不欲别人再为自己心。自己怕是时日不多了,最后的日子里,她还是希望身边人都能够开开心心的,让她能够潇洒地来无憾地去。
“你别担心,再过几日,我姑姑便到了,到时我会与她一起回东罗。”
几日不见,赵无眠神还好,但身子已瘦成了皮包骨,一头白发亦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这“香殒”当真霸道,一被触发,毒性的蔓延便是以分秒来计。
林霏心头像压了块大石,不禁再次提醒:“晏源的入口在太乙。若是你姑姑的法子治不好,一定要去那儿找歧伯。路你真的记住了?”
赵无眠被她三番五次的询问逗笑。
“真的记住了,若是治不好我一定会去的。对了林姑……林公子,你可找到了你师傅师娘的行踪?”
“有了些眉目。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不过是随便算了一卦,不算甚么大忙的。”赵无眠连连摆手,说起算卦,她又突然道:“林公子,前几日我也给你算了一卦。”
林霏被她此言分去了心神,好奇地发问:“也为我算了?那是好是坏?”
赵无眠将脸转向林霏的方向,些微纠结,“唔……应该不算好也不算坏罢。你近日可有遇见什么坏事?”
林霏沉吟思索,随后摇头,“并未。”
“卦上说你身边有邪祟作乱,虽然你有正气傍身,奸佞不敢来犯,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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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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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出来,林霏一路往东南方向去,一刻钟的功夫,便抵达了怡红院。
还是原先的厢房,林霏差人去传唤桃夭姑娘。又独自在厢房里等候多时,桃夭姑娘这才姗姗来迟。
应是方才接待了什么达官显贵,桃夭较上回见面的妆容更加致,一席盛装加身,一颦一笑千万韵。
明明将近半老徐娘,但她驻颜有术,白皙的面上不见一丝皱纹,腰若流纨素,口如含朱丹,岁月只增长了她的风韵,却不增长她的年龄,难怪她能冠座花魁十几年余。
师娘已逾三十,由于修习散清功的关系,亦是乌发童颜,但因为修习时间过晚,容貌恰好停滞在二十出头。所以乍一看,这桃夭姑娘酷肖师娘,但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有师娘没有的风尘气。
那桃夭姑娘也不回避,当着林霏的面,就上手除下了头顶千斤重的发冠。
除了发冠后,她的艳色终于褪了许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林公子,今日怎么想到来看桃夭了?”桃夭除了发冠后又去摘耳上的明月,一双盈盈美目欲语还休地望着林霏。
鼻端的脂粉气令林霏不舒服,她呷了口浓茶调节,视线下垂,看也不看已经上手脱衣的桃夭。
桃夭见林霏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禁“呵呵”笑出声,嘴上调侃道:“林公子来我们楼,不就是找姑娘的吗?如此害羞可如何使得。”
说罢,她脱下华贵的锦衣,仅着一件素色贴身罗裳,莲步款款走到林霏面前,一撩裙摆露出一条修长纤细的美腿,毫无预兆地一跨,整个人跨坐在了林霏身上,两只柔夷挂在林霏的脖颈,红唇轻嘟,就要向林霏亲来。
林霏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那张红唇,右手揽住桃夭的蜂腰,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两人无言对视,桃夭唇角挂着勾人的笑,一只手越过林霏的后背,开始缓缓向下游移。
待那只手就要覆上林霏的胸部,却被林霏一把捉住动弹不得。
林霏看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眸中没有旖旎,平静道:“桃夭姑娘,我找你不是因为风花雪月,咱们可以正经地坐下来聊聊么?”
听她说完,桃夭笑得更欢,凑到林霏耳边轻声说:“正经?我在怡红院待了这么些年,你还是第一个,要和我‘正经’地坐下来聊聊的人呢。”
她那“正经”二字咬地极重,语气中别有深意,那条裸|露在外的秀腿,还不安分地轻蹭着林霏。
林霏避开她的磨蹭,长手往旁边一抓,抓来她方才脱掉的锦服。一时不察,右脸颊被她亲了个正着。
“林公子,你可真可爱。初次见面就说我是你的故人,你平时都是这么和姑娘搭讪的吗?”
林霏已经放弃与她正常沟通了,直接把衣服严严实实地盖在桃夭身上,随后使力将她提坐在一旁。
桃夭也不再逗她,转而婀娜地靠坐在墙上,将锦服往上拉,露出两条美腿。
“林公子看着不大呀,今年多少岁了?”
林霏理好自己的青衫,哑着声音答:“将至弱冠。”
桃夭悠长地“哦”了声,两条白腿互相磨蹭着,笑道:“怪不得呢。公子你还是个雏儿罢。”
林霏着实不想再在这种话题上停留,便硬生生地岔开
“桃夭姑娘,你可有甚么兄弟姊妹?”
桃夭慵懒地阖上眼,沉吟了一晌,回答:“我没有兄弟姊妹。”
“那父母是否健在?”林霏继续追问。
桃夭似笑非笑地望着林霏,“公子,你不会是真看上了桃夭,准备八抬大轿娶我回去罢?”
“……不诳姑娘,你与我那故人,委实非常相像。在下以为,姑娘应该认得我那故人。”
“哦?”桃夭直起了身,“你那故人生得甚么样?可有我美?”
“我那故人生得与你一模一样,她在我心中最美。桃夭姑娘,你真的没有同胞姊妹吗?”
桃夭面上的笑意未变,但眼中的热情已冷却下来。
二人沉默对峙,终于,桃夭淡淡地开口:“我没有同胞姊妹。”
林霏还要再问,厢门突然被人推开。
“公子。姑娘。”
一名半大的小女孩儿低着头,向屋内二人福身行礼。
随后“蹬蹬”跑到桃夭身边,俯身似要与她耳语,却被桃夭猛地回身扇了一巴掌。
“你不懂敲门吗?”桃夭瞪大美眸,冷冷望着跌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一手捂着被打肿的脸,提着哭嗓连声道歉,豆大的眼泪旋即掉落下来。
桃夭站起身,还要再踹上两脚,却被林霏拦住。
林霏小心地将小女孩儿扶起,转而蹙着眉望向桃夭,“她还小,规矩可以慢慢教,何必要打她呢?”
桃夭哼了声,道:“规矩就是要这样教,她才记得牢。”
林霏不同意她的说辞,但也清楚,她越护着,这小女孩下去要受的揉磨就越重,遂也不再多言。
桃夭乜着小女孩儿,问道:“你有何事?”
小女孩儿低着头,强抑下啜泣,回:“董大人来了。”
桃夭复又穿上锦服,小女孩儿忙上前帮她梳妆打扮。
林霏见她如此,作了一揖后,告辞离开。
出了青楼,林霏抬头望天,就见一轮残月已挂在黑黢黢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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