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白雪红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殊予瑾之
仿佛一盆冷水泼下,满腔怒火都化作了委屈,宫饮泓一撇嘴角,低头起身。
苏檀抹了抹嘴角的血,站起来,沉声道:“小公子,公子的计划并不可行。五把神剑只有四把,如何能成?纵然当真寻到第五把,怕也难与万法诀相抗。”
宫饮泓冷冷道:“所以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动手?毁了师兄的计划,把我瞒在鼓里,自己拿一把剑去对付他?苏檀,我竟不知你如此狂妄自大!”
“小公子,我乃门主随侍,可寻到最佳时机下手,何况我自得此剑,朝乾夕惕,日夜修炼,已将青苍卷练至第九重。”苏檀双眸幽深地望着他,缓缓道,“此事,我比你更有能力下手。”
“呵,难怪你会去杀温青瞳……”宫饮泓嗤笑一声,怒意褪去,心中升起一股无力之感,“你说五把神剑合力也打不过万法诀,难道你拿一个能聚魂的剑就能对付得了?”
“能或不能,我都愿意一试。”苏檀望着他,眸中亮起一种异样温柔的光来,“小公子,若有人要以身犯险,我宁愿这个人是我。”
宫饮泓却后退几步,眸中尽是不解:“苏大哥,这世上不止你一人甘愿舍身取义。这是我要做的事,谁,也不能自作主张地替我。”
苏檀双眸一黯,低头拿了剑,再抬头时已是一片漠然:“此事已然如此,多说无益。我会伺机下手,你不用前来赴宴了,我不会让你上山回门的。”说完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萧熠撤下避世诀,苏檀推开门,却见外面静静立着潘霞卿。
潘霞卿看了他一眼,望向宫饮泓:“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苏檀一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萧熠见宫饮泓望向自己,暗哼一声,也跟着飘了出去。
潘霞卿关了门,走到宫饮泓面前。
“什么事,潘姐姐?”宫饮泓勉强打起神,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倚在墙边上。
潘霞卿看了眼地面:“我方才敲门,敲了十几次,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推也推不开,你们在干嘛?”
宫饮泓下巴指了指满地狼藉:“吃饭啊。”
潘霞卿道:“……我和林大哥就要走了。”
“嗯,”宫饮泓点点头,眸中升起一点笑意,“你们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地方住下来,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你怎么不问我们会去哪?”潘霞卿双手抚向小腹,抬眸望着他,“难道你不会来看他?”
宫饮泓一滞,忙笑道,“当然会来。”
潘霞卿静静地瞧着他,双眸澄静通明:“你不会来了,对么?”
宫饮泓舔舔唇,喉头一哽:“我……”
“若是以往你得知此事,恐怕连孩子的名字都帮忙想了数十个了。”潘霞卿不待他回答,已笑起来,“宫少侠一贯古道热肠,怎么这次一句话也不提?你怕我日后伤心?”
宫饮泓叹了口气:“潘姐姐,你们妇人有了身孕,便都这般疑神疑鬼么?”
潘霞卿笑了笑,上下打量他一眼:“或许吧……听说你杀了萧灵照,真的?”
宫饮泓移开眼:“是啊。”
潘霞卿便轻叹道:“寻常人若非心有死志,怎么会对自己喜爱之人下手?”
“……”宫饮泓不由失笑,“潘姐姐,你怕我给他殉情?”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72
“我怕我的孩子见不到他家的恩人,”潘霞卿站起身来,眸中一片赤诚,“当初若非你出钱保我清白之身,我又哪有今日?谢公子之死无可挽回,你年少气盛,不要一时冲动,令人所亲所爱之人伤心。”
宫饮泓怔然半晌,才笑道:“……潘姐姐,你以前不这样婆婆妈妈的,怎么如今身为人母,便如此多话?小心林大哥受不了你。”
潘霞卿白他一眼,嗔怒道:“你自己仔细着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送走了潘霞卿和林断云,抬头看时,已月至中天。
宫饮泓脸上笑意尽散,漫无目的地在长街上走着,浑浑噩噩地一路走到河边,只觉夜色沉沉,天意犹如一道黑暗的幕布蒙在他眼前,身如蝼蚁,不辨前路,脑中嗡嗡地响成一片,头疼欲裂。“天叫你死,你又岂能如愿?”“不要一时冲动,令所亲所爱之人伤心。”“第一步,送我去昆华洞吧。”“若有人要以身犯险,我宁愿这个人是我”“要么轰轰烈烈地活着,要么轰轰烈烈地死。”……这些声音在他脑中嘈杂地吵着架,忽然间又都被一个声音压了下去“等我做到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欠任何人,也不用再放弃任何喜好了。”
他的声音总是冰冷,这一句却带着笑意,像是冰消雪融后,清泉滑过玉石,侵染桃花春草,沾染上几分温柔气息,要将人送进波光粼粼的梦境。
这梦境他分明是能得到的,却又永远得不到了。
宫饮泓魔怔般立在原地,心中大恸,悲从中来,几乎放声大哭。
“宫饮泓。”萧熠的声音忽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宫饮泓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声音沙哑:“怎么?”
萧熠瞧着他带着湿意的眼睛,心中兵荒马乱,城摧山倾,不假思索道:“不就是被拿走一把神剑么,也值得伤心?”说着他蓦地抬手,抚向额间,神印银光闪烁,眨眼间竟被他自额上取了下来,握在掌心,朝面前人伸出去,摊开手时,掌中赫然是一道月光般流淌着的幻剑,“第五把,苌弘念,拿去。”
宫饮泓浑身一震,赫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目光自那把幻剑移到他轻描淡写又分外温柔的神情上,只觉眼前一片目眩,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心中突突直跳,一时回不过神来。
萧熠见他不动,微微飘进了些,将那道光放进他额间:“这是把念剑,日后我会教你……”
命运待他向来残酷,小白却偏偏是它最后的温柔,像深雪中捧出一团火来,上苍一道宽宏的旨意,是只属于他的神迹。
宫饮泓惊怔地望着他,如同那个自雪中被挖出来的小乞丐怔然望着救了自己的神君。
萧熠话还未说完,便见他眼中风流云散,霎时亮起朝光万丈,耀眼得不可逼视,忽地向他扑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在凝出形态的瞬间,将他扑进了河中。
水底一片冰凉,两人纠缠在一起,却不觉冷。
萧熠被他死死抱住,心头狂跳,自觉得意,微微勾起唇来,缓缓地伸手抱了回去。
宫饮泓紧紧抱着他的神君,心潮翻涌,胸中又生出无穷无尽的希望与勇气来,刹那间,他已改了主意他会照师兄的计划,好好找苏檀商量,找齐五把神剑,再去杀公输煌,也会陪在小白身边,看着他乾坤在握,随心所欲的那一日,再与他去到更美更远的地方,吃更多更好的佳肴,他们会有很长很长的前路,与不会坠落的日月。
漆黑的水底,一团微弱的光在浪中翻涌,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
《论正确的表白方式》
错误示范:
苏檀:我喜欢你,所以我拿走了你的装备,准备帮你打boss。(??)
小红:???敢偷我装备,打不死你!??(д)??
正确示范:
小白:看到这个装备没有,拿去。(*′*)
小红:天哪小白你最好了!e?(? amp;gt;?)?3
第45章空谷藏碧
月影西沉,宫饮泓拿定主意,心中平静下来,湿漉漉地爬上岸,回客栈洗了个澡,本欲当即出发去找苏檀,却一不小心筋疲力尽地睡着了。大约只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陡然惊醒,不敢耽搁,爬起来便走,出了天香楼,牵着马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家包子铺要了七八个肉包子揣在怀里,立即上马出城,往昆吾山而去。
谁知还没出得城门,便见城门口堵着一群人,吵吵嚷嚷,水泄不通。
宫饮泓叼着个包子翻身下马,挤进去张望,却见被他们围着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矮丑男子,紫锦绔衫,金冠明珠,赤金璎珞,狮蛮玉带,玛瑙戒指,浑身上下俱写着“贵气”,正自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讲着:“你们还不信,看到没有,这些东西,我朱老六就是打朝夕城抢来的!”
宫饮泓心中一沉,转眸看向萧熠,见他拧起眉,便咽下口中的包子,笑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朝夕城在哪么?”
那人一挥手:“当然知道,我们长洲派没别的好处,就是离南海近,所以朝夕城里一出事,立马便听到了风声!赶去一看,天哪,那城里已经乱成一片,金玉宝石遍地都是,随手可拾……”
“真的假的?”围观人群被他说得心痒难耐,“那萧灵照果真死了?”“我先时也听说他死了,不过没听说朝夕城乱起来啊。”“,你没听他说么,是沿海几个门派和海寇趁机合力打过去,所以乱了!”
“自然是真的!”那人嘿嘿笑着,边说边往外挤,“你们不信便算了,别挡着我的路,我还要找几个兄弟伙一起去一趟,去得迟了就什么也没了!”
那些人便难以取舍地议论起来,既舍不得万法门的宴席,又舍不得白捡的珠宝,围着他不让走,更多人围拢来,听他又双眼发光地说起了朝夕城是如何的奇珍遍地,美人大把……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鸟唳,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发顶风起,下意识抱头矮身,却听一身惊呼,那浑身珠光宝气的男子被一只硕大的白鹰抓住肩颈,死命挣扎着,眨眼间离开了墙洞,直上云霄!
众人追出去看了一眼,望着那男子消失在空中,便都惊魂不定地散了。
宫饮泓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拍拍手上了马,一路疾驰,到了昆吾山脚隐秘无人的树林中,方打了个呼哨,唤回东皇隼。
东皇隼将那男子扔在了地上,化作白雀落在宫饮泓肩上,低头一看,包子早没了,气得啾啾直啄宫饮泓的头发。
宫饮泓一手按住它,只盯着那摔得鼻青脸肿的男子,阴测测地一笑:“朱老六是吧?”
朱老六瑟缩了一下,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73
“说说看,谁叫你这么胡说八道的?”宫饮泓在他身侧蹲下,“说得好,我下次还来听你说书,若说的不好……”他拿出匕首来,在他脸上比划着,邪气地一笑,“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鸟!”
白雀与那男子同时抖了抖。
“我……我我说,”朱老六往后缩了缩脖子,忙哭道,“我,我也不知道……诶诶诶别急,我就是有人给了我银钱,让我这么说,说要是说得好,这身衣东西都是我的。我鬼迷心窍啊……我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你放了我!”
宫饮泓将他一掌劈晕,倒挂在林中,果真扒了他的衣服珠宝,拿在手中一捏,竟是真货。
“他恐怕不是唯一一个……谁会散布这种谣言?”宫饮泓神色凝重地望向萧熠,“这么大手笔,我倒想到一个人……可魏玄枢没道理这样做,难道是师父要对付朝夕城?”
萧熠摇摇头:“不会,公输煌开此宴席,多半是为与朝廷示威,纵要再煽动人心对付朝夕城,也大可等此宴过后。”
“可如今朝夕城固然无事,也会有不少人信以为真地赶去闹事,”宫饮泓寻思半晌,终于开口道,“你要不要……回去稳定军心?”
萧熠诧然扬眉道:“怎么你舍得放我回去了么?”他原是嘲讽之意,谁知话一出口,陡觉十分暧昧,耳根一红,顿时闭了嘴。
宫饮泓忍不住大笑起来,含笑望着他道:“不舍得。但如今计划有变,我不会进昆华洞,你也不必跟着我,自可先回去。等我找到苏大哥,劝服了他,我便去寻你。”
萧熠负手冷哼:“如今我身上既无神印,亦无灵珠,回去又有何用?”
宫饮泓心中一甜,笑嘻嘻道:“那我先把神剑还给你?”
“……不用。”萧熠心道,聘礼怎么能回来,面上却只淡淡道,“萧家和叶家不至连这些人也挡不住,何况叶清臣知晓我未死……父亲会有办法的。”
“哦,原是你舍不得……”宫饮泓恍然大笑,舔舔虎牙,在萧熠恼羞成怒前敛去笑意,“好!那我们便一同去找苏大哥,我再随你回朝夕城,共谋大事。”
不料两人行至山脚,却竟被守山门的护卫拦住了。
“做什么?”宫饮泓眯眼睨着两个护卫,一时好笑,“你们不识得我?”
护卫漠然道:“抱歉,苏护卫有令,今日来往侠士众多,鱼龙混杂,为防有人趁机混入门中作乱,只有手持英雄帖之人方可上山。”
“苏檀个混蛋……”宫饮泓不屑地嗤了一声,随手扯过身边一人的英雄帖递过去,那人连连惊叫,被他凶恶地拿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便敢怒不敢言地站到了一边,“喏,拿去。”
护卫却不接:“抱歉,英雄帖上有客人名姓,名姓不符者,山上亦无座次。”
“……”宫饮泓气结,将那英雄帖掷回那人怀中,扬着匕首冷笑道,“闪开,别逼我动手。”
那护卫凛然道:“我为万法门守山乃是依令行事。门规严谨,你若要硬闯,休怪我不顾同门之情!”话音落,他一挥手,陡然自山崖林间露出一排同着褐衣的护卫,手持弓箭,肃然静立地对着下方,如同一队兵,威慑十足。
等在山下各门各派的人纷纷骚动起来,无不叹服。
宫饮泓被当成了立威的筏子,气极反笑:“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拦住我!”说着打了个呼哨,白雀霎时化隼而起,在空中嚣张地展翅盘旋了一圈。
宫饮泓拉着它的爪子,凌空翻身而上,垂眸看了眼那排护卫,笑道:“看来本门还要加强防御才行啊。”说着便驱使着东皇隼冲天而去。
谁知一根金箭陡然间穿破层云,直直追着一人一鸟而来,金光如日,如影随形,竟避无可避,几乎射伤东皇隼。宫饮泓俯身扬刀,铿地一声将之砍开,刹那间认出了这支箭,面色一寒,驱使着东皇隼直直回落。
还未落地,就见王为止站在崖边,一手接住飞回的金箭,一手高举着一把致的弩,挑衅地高声笑道:“宫师兄,看来师父并不怎么瞧得上你的贺礼啊……这五行遂心弩,师父已赏了我了。”
宫饮泓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倨傲神色,嗤笑道:“师父将他瞧不上的东西赏给你,你倒挺得意的么!”
“你!”王为止面色一沉,见四下有人偷笑,当即厉喝道,“看住这个企图混上山的恶徒!将他赶出山去!”
宫饮泓目光扫过那一排护卫,落在王为止脸上,扬声道:“哈,我在这山上住了十几年,我倒想看看今日谁能拦得住我上山,是各位苏护卫的手下,还是被我从小揍到大的师弟!”他目光扫过下方各门各派惊疑忍笑的路人,掸了掸衣袖,傲人挺直了背脊,眨眼笑道,“诸位贵客,席上见。”话毕驱使着东皇隼向山外飞去。
昆吾山巍峨绵延,壁立千仞,自下向上望去,犹如自千丈潭底望向水面,碧空如练,烈日高悬,被层层叠叠碧波般的枝叶遮挡。
“苏檀如今竟与魏玄枢联起手来了,可真是厉害。”幽寂山谷中,宫饮泓双手攀着岩石,在几乎直上直下的崖壁上攀爬,负气冷笑道,“昆吾山这么大,我不信你们还能全守住了!”
萧熠瞧着他没好气地趴在崖壁上,似一只气鼓鼓的壁虎,不由好笑:“你撩狠话的时候倒装得极像,一点也不像落荒而逃。”
宫饮泓冲他龇了龇牙,扬眉道:“跟你学的。”
“……”萧熠拢眉回想了一会儿,哼道,“只得其形,未见其神。”
宫饮泓还要反击,却忽听风中隐隐传来人声,神色一震,贴在壁上听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过来,便与萧熠使了个眼神。
萧熠会意颔首,循着风向飘去,不一时便回来,奇道:“是魏玄枢。”
宫饮泓更觉奇怪门中这等大事,恰是他出尽风头的时候,他跑这后山来蹲着,难道是为了堵自己?
他想了想,迅速地爬上一截山崖,隐在树荫间,倚着峭壁,足尖踩在只一掌宽的山岩上,向萧熠所指的方向挪去。
空谷幽寂,清溪潺潺,自崖上流下,一人蹲在清浅的溪水边,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水,身后一片柔软潮湿的青草之上是一间新搭的木屋。
魏玄枢正站在屋前,与一个男子说话:“……宫饮泓不会死心,他心眼颇多,你们需打起万分神。昆吾山虽大,不用守着别处,只将宴席所在的山峰团团围住,一只鸟也不叫飞进去。”
那男子应了一声,又问:“您几时上来?”
魏玄枢目光移向水边的人,轻笑道:“太子既然喜欢这里,我便再陪他玩一会儿。这几日门中人多眼杂,他留在此地也好,以被人瞧见认他出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回目光,又肃然道,“叫阿真多找人手,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74
仔细守着此处,千万别让旁人误闯此地,更别让他不小心走丢了……此处潮湿,房中可备了火炉?”
宫饮泓听着魏玄枢絮絮叨叨地问起起居饮食来,心中一阵惊讶好笑怎么多日不见,他竟成了情圣了?
可当他好奇地转眸望向赵元璧时,登时浑身一震,几乎失足跌下去。
只见玩水的赵元璧不知何时竟自水中摸出一块嫩绿如玉的浑圆糕点,毫无讶色地双手一掰,取出了其中一张字条,垂眸瞧了一眼,攥入掌心。
此时魏玄枢已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背,俯下身去,笑问:“在看什么?”
赵元璧左手伸进水中,随手捞出颗石头,转身递到他掌心,傻笑起来:“送你。”
魏玄枢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挑起他下巴,瞧了瞧,满意道:“如今气色果真好了许多,你毒性方解,别在水边待得太久,小心沾上水汽。”说着低头亲了他一口。
赵元璧温顺地抱住他背脊,由着他越亲越往下,就势倒进水中,任由他动作,右手不经意松开,那揉坏的纸条无声无息地顺水流走。他面色绯红,口中哼叫着,眼神一时迷离,一时清明,双手死死掐进魏玄枢的背脊,却是望着碧空,清晰地露出了一抹屈辱之色。
宫饮泓倚在崖壁上,十指狠狠扣进岩石,背心冷汗涔涔,脑中一片混乱。
萧熠正好奇地瞧着两个男子滚做一团,颇想飘近些观摩一番,一回头却瞥见宫饮泓惊慌失措的神色,不由愕然道:“怎么?你怕?”他想了想又道,“纵然赵元璧恢复神智,或他与魏玄枢纠缠不清,总与我们大事无碍……即便山上有人同他传信,那也不至惊怕。”
宫饮泓微微摇头,心中发凉。
他惊恐的不是恢复神智的太子,亦不是和太子滚做一团的魏玄枢,却是那块十分眼熟的点心!昆华洞看守禁地的老人亲手所制的香茶丸,他记不清多少次接过这点心送至谢驰岚的手中,怎么它会顺流而下,恰好落进太子手中?那老人……他与太子不可能见过面,可见两人都已与朝廷有了联系,他们想做什么?那张字条上会写着什么?
他脑中嗡鸣一片,眼前霎时间却闪过那日他悲痛万分怒闯昆华洞时,老人一剑划过他脸颊,说自己已敛了师兄尸骨时,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与一抹不容错认的刻骨恨意。
他虽从未问过老人与谢驰岚之间的关系,却也知道两人必然渊源颇深,他会做什么?
要报仇的不止他一个,想杀了公输煌的,也不止他一人!
小白:正想学习一下就有人现场教学,记笔记?(?????)?
小红:……
第46章穷途末路
这可不太妙,太不妙了。
一个苏檀死活拦着他上山,只怕就要今日下手,尚需赶去阻止,如今却又冒出来第二个!
照师兄所言,纵然他们里应外合攻上山去,也杀不了公输煌,只有流血漂橹的份,反倒可能彻底激怒公输煌,直接与朝廷宣战,毕竟这些年他没有动手,八成只是在等不死神咒罢了。
这还不是最糟,最糟的是打草惊蛇,不论是苏檀还是守洞老人的背叛,都会让公输煌从谢驰岚已死,门中大患已除的梦中清醒过来,到那时不仅两人会死,恐怕所有门中人都会被死死盯住,他又如何完成师兄的计划?
宫饮泓额角缓缓渗出汗来,趁魏玄枢两人纠缠在一起,屏住呼吸远远离开了此处,一边低声告知萧熠他的担忧,一边不敢耽搁地向上爬去。
萧熠听完,心中亦是一沉。
他曾说过,宫饮泓没本事服谢驰岚的势力,虽是气他,却不是假话。他更像是一个独行客,很潇洒,却也很任性,难以令人信服,只做得了自己的主。谢驰岚曾经的势力,他并非全无了解,但在无人指引之时,他情愿独自想出旁的法子来,也不会去找这些人商量。更要紧的是,守洞老人并不信服他,对他暗怀心思的苏檀也不,甚至将大事交托于他的谢驰岚也并不对他全然信任,或怕他冲动,或怕他反对,直到死后才和盘托出,更像是无可选择的选择。
这一团散沙各有各的主意,不可控之处实在太多,待解了眼前之危,他还须问清谢驰岚还剩哪些人手,再将人暗中统率起来,以出更多的乱子。
宫饮泓还在咬紧牙根向上攀爬,满脸通红,汗落如雨打湿衣衫,十指紧扣着崖壁,青筋暴起,浑身绷紧,片刻也不敢放松,半点也无平日里逍遥自在的模样。
萧熠看不下去,拢眉脱口道:“我代你上山寻人。”
宫饮泓停了一下,趴在岩壁上冲他轻笑:“心疼了?”
“……”
“可是不行,”宫饮泓摇摇头,轻声道,“人多眼杂,魏玄枢都不敢叫太子上山,我怎么敢让你出去?”
萧熠便觉这比喻有些不对,却又一时不知何处不对,只得道:“那你也不用着急,你若被困山中,我亦可去取剑回来。”他微微低头,双眸静定地像一汪波澜不惊的深潭,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1...2122232425...3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