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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红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殊予瑾之
就在此时,一阵风过,萧熠的魂魄如一捧尘沙,陡然消散。
宫饮泓倏地瞪大了眼,仿佛被丹药噎住,目呲欲裂地滞了一瞬,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拼命伸手去够他消散无踪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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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口中无意义地发出“啊啊”的痛呼,然而萧熠的魂魄仍旧如轻烟般在他指尖消散无踪。
宫饮泓心脏骤停,哇地吐出口血,用力甩了甩头,一口咬在舌尖,恢复了半分清明,猛地扯下绛灵珠,双眸霎时血红,瞪着灵珠惨声疾唤:“喂,神君?萧熠?小白?小白!”
然而绛灵珠黯淡无光,其中没有半分魂魄的踪影。
宫饮泓唇间溢出一声悲鸣,猛地一拳捶向地面,正惊慌失措,魂飞魄散间,身后陡然响起一阵疾速追来脚步声。
他抬眸冷冷望了眼远处的人影,忽地在柔软的沙丘上一翻,仿佛江鱼入海,整个人都潜入了沙海之下,用龟息法屏住呼吸,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握着绛灵珠,置于唇边,双眸紧闭,渐渐有湿润的液体浸湿了绛纱。
“刚刚明明有人的,去哪了?”
“放心,他跑不远!”
“快去那边找找!”
……
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片黑暗之中,宫饮泓浑身发寒,双耳嗡鸣地蜷缩着,满心只有一个恐惧得令人窒息的念头他害死萧熠了,他怎么能害死他呢?!怎么办?怎么办!
他颤抖着握紧双拳,忽地浑身一震,蓦地将唇贴在绛灵珠上,用尽全力,浑身渗血地运转灵力,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吟,唇齿间鲜血与最后一缕生气一同溢出,推入了灵珠之中。
黑暗之中,萧熠猛地睁开眼,仿佛几乎溺毙在水中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怔愣半晌,才定住神,转眸惊疑不定看向在黄沙之中失去知觉的人他被血染红的身躯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近乎涣散的魂魄已经飘入了绛灵珠中。
而自己再次凝聚的魂魄之上笼罩着一股光华,指尖都充盈着一股陌生的灵力。
宫饮泓……
萧熠深深凝眉,双眸幽暗地瞪着他,喉咙好似被哽住一般,只觉荒谬可笑。
他竟然主动让出最后一口生气助自己成形,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就能轻易夺舍,再次回逃,而他的魂魄则会沦为阶下囚,甚至魂飞魄散吗?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不是说只有自己死了他的愿望才能实现么?
更荒谬的是,他竟然哭了?!他凭什么哭?兔死狐悲么?
萧熠怒目圆瞪地别过脸,微颤地攥紧了双拳,这个疯子!
……他从没想过,第一个为他哭丧的人竟是害他去死的人,还很可能……是世上唯一的一个,真是……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熠恨不得把他从绛灵珠中揪出来,掐着脖子质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生气只有一口,再无魂魄入体,这具躯体就会彻底坏死。
萧熠脑中一片混乱,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仿佛在与谁对峙一般。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该马上入体,用治愈术将这具将死的躯体恢复基本运转,然后继续往回走,不要去管那个自找死路的疯子死活。
可是……可是他偏偏从发顶到足跟都不愿意动上一动。
因他只想把宫饮泓拉出来揍一顿,要他解释清楚一切,要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靠他突发的善心活下来!
没错,不是因为宫饮泓救了他,不是因为宫饮泓为他哭,只不过是他萧灵照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绝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想到此处,萧熠一拂衣袖,微扬下巴,垂眸凝视着将死未死之人,双手相合,蓦地将周身灵力灌注入绛灵珠中,灵珠骤然光华大盛,将宫饮泓整具身躯都笼罩其中,刹那间,撕裂的经脉,渗血的皮肉,仿佛被无形的针线一一缝合,在红光之中渐渐完好如初。
于是他俯身,伸手虚扣他下巴,把那口生气毫不留恋地还了回去。
宫饮泓的魂魄霎时受到躯体牵引,自绛灵珠中飘出,回到驱壳之中,浑浑噩噩间微微睁眼,恍惚中只瞧见萧熠一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心中忽地一阵狂跳,用尽全力抬起手,攥了个空,张了张口,声音还哽在喉间,已沉入黑暗之中。
你……是你吗?
小白:不是,认错了。 ̄へ ̄
小红,卒。
第11章击掌为盟
萧熠觉得自己果然是脑子里进了沙子,才没有选择直接逃走。
因为宫饮泓醒来后,一个字也没有跟他说。
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
不仅一个字不说,还一副仿佛被自己欠了债的神情,冷着脸埋头赶路,也不问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简直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他不开口,萧熠自然没有说话的道理,比他还高冷地待在绛灵珠里,根本不现身,只是怒气横生,令整颗灵珠寒意沁人,宛如冰雪铸就。
宫饮泓恍若未觉,闷不吭声地赶了一日的路。这一路的邪兽都被萧熠料理地相当干净,追兵也都跑到前面去了,加上被他治愈的身躯,这一日里走得分外顺畅,至少赶上之前两日的路程。
……所以他到底凭什么不说话?
明明刚醒的时候一副震惊至极的样子,转眼竟面色难看地别过脸去,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照经卷中的故事,他难道不该感恩戴德深受感召,幡然悔悟立地成佛,就此心悦诚服归于麾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么?
都是骗人的。
萧熠越想越郁结,不悦地睁开眼,四周澎湃的灵气霎时烟尘般散开。
绛灵珠中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弥漫的灵气宛如静水,隔着玉壁蓄满整个纯白的世界。他的魂魄就像是被困在囚牢之中,那道解不开的铁链紧紧系在宫饮泓身上。
想到那日施法时所见,他神色一动,起身走到珠壁前,隔着近乎透明的玉璧向外看去
密密麻麻的大长腿,上面长满了油腻恶心的黑毛,近得仿佛要蹭到他脸上来。
萧熠猛地向后急荡,控制不住地直飘了出去,一低眼,就见宫饮泓猛地跃至半空,手中刀刃狠狠向下扎去!
而下方正是一只巨大的黑蜘蛛,狰狞的花纹背甲上能躺下十来个人,后肢立起来有一层楼高,腹部鼓胀。
不及细想,萧熠脱口而出:“住手!”
宫饮泓在空中猛地一个利落的翻身,足尖在背甲上一点,身躯疾退,落在沙上,诧异地抬眸看向半空中的魂魄。
“……”萧熠抿住唇,在脑海中狠狠给了自己一下。
蜘蛛挥舞着须肢靠近,螯牙中的毒液猛地朝宫饮泓喷去,霎时间尘沙与绿雾交织成一片,他身影淹没其中,连连腾挪闪避至一块岩石之后,寒刃在手中踌躇地转了一圈,迟疑一瞬,蓦地矮身避过了射来的蛛丝。
蛛丝缠上岩石,一通拉扯,当即生生撕裂,轰然炸开,萧熠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子母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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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藏百子,母死则子出,搔其腹部,则节肢回缩以护子。”
宫饮泓眼眸骤亮地望来,整张脸雪霁初晴,嘴角上扬地高呼一声:“知道了!”欢欣雀跃地朝那蜘蛛冲去,身形疾闪,避过不断射来的毒液,三两步跃至蜘蛛身前,忽灵敏至极地向下一倒,滑进了庞大的身躯下方。
蜘蛛八只脚齐齐向后猛退,烟尘之中却始终看不到他人影,蓦地浑身僵直,轰然瘫倒,八足齐缩,溅起一片尘沙。
宫饮泓自尘沙中一跃而起,远远逃开,落在一个风化成蘑菇状的岩石上,冲萧熠眨眼一笑。
笑什么?若非两人一根绳上的蚂蚱,谁要管他死活。
萧熠冷哼一声,正欲转身回珠,就听他叫道:“等等。”
萧熠仍旧背对着他,眼眸微动,余光中的宫饮泓敛了笑意,十分郑重地望来:“抱歉。”
他讶然转眸看向前方,一轮明月初上,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来。
“没问过你的意思,就强行将你卷进这件事里,是我不对。”
……幡然悔悟?
萧熠饶有兴致地一挑眉,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打量着他的神色。
宫饮泓凝视着他,眸中是不容错认的羞愧自责之意,令他的脸庞看上去远不似往常坦荡明朗,倒像是笼在一层阴影之中。
啊,接着便是心悦诚服归于麾下……
萧熠眸光微动,缓缓抚过衣袖,微一颔首,示意他继续。
“……我没想到会如此危险,”宫饮泓还在忏悔,一脸痛心顿悟的神色,“早知如此,有些事我该早些告诉你。”
萧熠眯了眯眼,唔,不是很想知道,能直接分道扬镳么?
“我会放你回去的,”宫饮泓向前走了一步,昂首看着他,“我发誓,一旦我进了昆华洞,我就会放你走!所以你不用冒险逃命……”
萧熠面色一沉,蓦地落在他身前,眸光冷厉地逼近,一字一句道:“现、在。”
宫饮泓飞速摇摇头,竟反凑上来,颇为无赖地一笑:“好神君,再宽容几日吧,最多不过数月,你就能回去了。你就当出来游玩一趟,有什么不好?”
“数月?”萧熠眸中怒意一闪而过,闭了闭眼,冷声道,“十日之内,我若不能回去,朝夕城必定大乱,你担得起么?”
“大乱……”宫饮泓嗤地一笑,直视着他道,“我保证,等你回去,莫说朝夕城大乱,就算是天下大乱,你也能镇得住。”
“你凭什么保证?”
“凭……”宫饮泓语塞,眼珠一转,忽学着他的姿态端坐了下去,摊手道,“就凭我是万法门下一任门主!你不是想结盟么?我现在就跟你结盟,只要你随我回万法门报仇,我愿意把万法门拱手奉上。”
说得好听。
萧熠一个字也不信,仍旧冷冷看着他:“我能夺舍一次,就有第二次。”
宫饮泓拧眉瞪着他固执的神色,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好处?你算一算,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就算你再这么折腾一次,你能保证十日内赶回去么?不会再弄得差点魂飞魄散么?”
萧熠脑海中霎时闪过昨夜两人舍身互救的荒谬情景,垂眸掩去波动的神色,脱口道:“那岂非正合你意?”
“……”宫饮泓给他噎得面色一白,双眸一暗,闭上嘴,郁闷地掏出那把小琴,又开始乱弹一气。
直到一首断断续续,难听至极的神弦歌弹完,他才又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抬眸再次看向萧熠:“如果你真的打算再来一次,方才为什么要提醒我?为什么不由着蜘蛛群把我咬得半死不活,故技重施?”
萧熠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扣弦的指尖,半晌才缓缓道:“……不错,我的确没有这个打算,那太过冒险,不值得。”
何况,他已经想到了另一个更值得一试的办法。
“你想通了?”宫饮泓双眸一亮,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掌,“那我们击掌为誓,你随我回万法门,进了昆华洞,我就放了你。”
萧熠眯眼扫过他高举的手掌,明湛的眼眸,脏兮兮的脸,和另一只手上不及起来的小琴
宫饮泓为什么总是在弹神弦歌?为什么是神弦歌?
他竟从没想过这一点!
神弦歌是为超度亡魂所奏,超、度、亡、魂!
换句话说,便是让亡魂不要再徘徊在尸身之旁,隔离身魂之曲!
宫饮泓知道他的术法不足以牵引住自己的魂魄,才会以神弦歌的驱魂之力为辅,避自己的魂魄被身躯召回。
可世上没人比他更熟悉神弦歌,以术法而言,这并非一种极难的咒文,只要他从最后一个音节开始逆弹,八成就能将之逆转,由驱魂变为招魂!
想通此节,他不得不以全身力量克制住表情,才没露出喜色,捏了捏掌心,在宫饮泓注意到异常之前伸出手,虚击在他的手掌上,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一言为定。”
小红:你骗人
第12章逆弹神弦
第一缕朝阳落在宫饮泓脸上的时候,他还没醒,双眸紧闭地仰头倚靠在岩石上,双手环抱,惬意地高翘着脚,眉目舒展,口角均匀,仿佛在做什么好梦。
这还是萧熠第一次见他睡得这么香。
朝光一寸寸照亮脸上的血污,爬过鼻峰,落在那道疤痕之上。
那是一道剑伤,他几乎能想象出那把剑是如何锋芒毕露地划上这张脸。从剑锋之厉看来,那人的剑法定然在他之上,却又故意克制了力道,才没直划上眉眼。
宫饮泓的眼睛生得漂亮,乌黑灵动,颇有些顾盼生辉的意思,若是伤了,恐怕连他也会觉得可惜。
那滴打在绛灵珠上的泪,就是从那微挑的眼角滑落下来。
萧熠静静地浮在空中,陡然间意识到,这已是两日之间他第三次注视他的脸,且一次比一次能无视那些污迹。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意味着他终于已经彻底瞎了。
萧熠头皮发麻地垂下眼眸,默默掐死了脑海中那个一脸沉痛用力撞钟的小人,敛心思,双手平摊分开,十指之下,蓦地出现七根若隐若现的丝弦。一手按弦,一手轻拨,起初有些艰涩,但没过多久,一支神弦歌便被他调转了首尾,顺畅地自指尖流淌出来,成了一支全然陌生的曲调。
只弹至一半,他便陡觉身体一轻,蓦地上浮至半空,仿佛那根牵引着他的线被拉长了一般。
萧熠心中大喜,嘴角微微一扬,自得间眸光流转地向下一瞥,恰好对上宫饮泓直直瞧来的眼睛里一抹错愕之色。
萧熠心一沉,十指一,琴弦骤然消失。
“……这就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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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指上琴?”宫饮泓有些诧异地站了起来,抬起双臂,舒展着身子笑道,“大清早就弹琴,看来神君心情不错,只不过……嘶,这曲子怎么这么难听?”
萧熠暗暗松了口气,心情大好,扬眉递过去一个蔑视的眼神:“阳春白雪。”那冷淡的语气中自有一股抑扬顿挫的傲气。
宫饮泓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没关系,多听几回就听得懂了。”
这一日有个极好的开头,往下也便顺畅地不可思议。
两人不仅没再争执起来,反而配合得极好,每每有什么妖兽追来,萧熠便开口指点几句致命之处,宫饮泓下手更是准利落,三两下就解决一个,眉飞色舞,乐不可支,到后面越发嚣张起来,把玩着匕首在群兽间来回跳跃,颇有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痛快地一路砍过去,切瓜一般轻而易举。没多久,连妖兽都仿佛认了怂,一时散了个干净。
萧熠看在眼中,暗自矜傲地拂过衣袖。他毕竟博览群书,没有不识得的邪兽,虽说自己不会用刀,随便动动嘴皮,也能令人功力突飞猛进,千军万马不堪一击,这就是神君该有的睥睨天下之才。
到黄昏时分,宫饮泓忽指了指前方一处坍塌的岩洞,乐道:“快看,烤鱼洞!”
萧熠:“……”
“可惜没有鱼,”宫饮泓叹了口气,顿了顿,陡然拎起手中一个烂布包裹,大笑道,“好在我们有狼肉,蛇肉,蜥蜴肉!”说着他转过身来,倒行着冲萧熠瑟,“今晚就给你做顿好的,保管你从没吃过。”
“在这?”萧熠微微挑眉,还没被蚂蚁咬够么?
“当然!”宫饮泓斩钉截铁地点头,狠狠道,“那群死蚂蚁把我咬得那么惨,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嘿嘿,小白,你这么厉害,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对付蚂蚁吧?”
萧熠冷着脸装石头,闷不吭声。
宫饮泓乖觉地双手合十,十分滑稽夸张地举过头拜了拜:“神君大人,显显灵吧。”
萧熠绷不住嘴角一抽,淡淡道:“平身。”
宫饮泓笑吟吟抬起头来,一刀插在碎裂的岩石堆上,舌尖舔过虎牙,两眼发亮地催促:“快说呀!”
“这个容易。”萧熠从容地扬了扬下巴,“先做饭吧。”
“……”
宫饮泓满腔战意被一盆凉水兜头浇灭,嘀咕着“个吃货”之类的话,埋头在地上挖了一个极深的坑洞,直到触到微黏的土,才停下手,拿匕首挖出一大块,将用衣角撕下的破布裹上的各种带皮或毛的肉都切了一块,一层层垒起,包在布中,抹上了泥,又放回了坑洞。
……这是要喂蚂蚁么?
萧熠不悦地落在地上,刚要发问,就见忙着生火的人扬眉一笑:“叫花鸡吃过么?”
“……”
宫饮泓一本正经道:“这就是叫花蛇,叫花狼,和叫花蜥蜴。”
叫花鸡他不知道,叫花子还是知道的,宫饮泓竟敢拿乞丐的食物羞辱他?!
萧熠面色一冷,四周寒气骤生,刚被宫饮泓拿火石打出的那点火星立刻就灭了。
一缕青烟飘过脸庞,宫饮泓抬手挥去,无语又好笑地与他对视:“我的神君大人诶,食物可没有贵贱之分。叫花鸡可好吃了,你没吃过,定是因为连乞丐也舍不得用来上贡。”
萧熠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一眼,换来一抹自信的笑:“放心吧,我幼时在门中怕被毒死,都是自己动手做。有时候师父带我们上山猎兽,我就吃完了再出去,假装什么都没猎着。”
……果然没猜错,还真是万法门里的厨子,还是个懂得藏拙的奸诈厨子。
说话间宫饮泓已再次生起了火,脸庞映着火光,看上去与他做的食物名称十分般配,戳着火道:“我以前不知道神君要忌口,还在窖里藏过……诶你能喝酒么?”
当然不能。
萧熠想起三个月禁闭换来的那口桂花冰镇酢酒,以及与其味道相似的某个东西,下意识瞥了眼宫饮泓的嘴唇,当即警惕道:“不好喝。”
“别紧张嘛,”宫饮泓歪了歪头,轻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整个世上只有我看得到你,何不放松一点呢?”
萧熠充耳不闻地端坐着,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宫饮泓转了转眼珠,忽道:“左右也是坐着,不如我们赌一把吧,谁赢了,谁就得告诉对方一个秘密。”见萧熠仍不理他,他啧了一声道,“好罢,大不了你问我万法门的事,我也照实说,而我绝不问你朝夕城的事。”
萧熠心中一动,抬眸看了他一眼。
宫饮泓展颜一笑,随手自身后掰下一块岩石:“规则很简单,我一掌拍下去,你猜它是裂做单数还是双数,猜对了,你赢。”
“……”若十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和一个乞丐一样的人在荒漠里吃着乞丐的食物玩着乞丐的游戏,他一定嗤之以鼻,但眼下,就算说他日后会振兴丐帮,他恐怕也不觉得奇怪了。
宫饮泓已经一掌拍了下去,脏兮兮的手背按在石块上,眨眼道:“如何?”
萧熠垂眸扫了一眼,不屑一猜:“单数。”
宫饮泓拿开了手,石块裂做三块,果然是单数。
“你问。”他向后仰靠在石堆上,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万法门在中原有多少分舵,都在何处。”
“噗,分舵……”宫饮泓食指点了点额角,“这我可真不清楚,太多了……不过,我知道比分舵更要紧的东西。”见萧熠怀疑地看来,他笑了笑,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门中有三大禁地,昆华洞自不用说,另外两个,一是风陵峪,一是折雪城,普通弟子甚至不知这两处禁地的所在。谢师兄曾经跟我说,这三处禁地是本门的命脉,只要解开三大禁地的秘密,就能将万法门握在手中。”
萧熠看了眼他握紧成拳的手,微抬下巴:“继续。”
“有兴趣了?”宫饮泓眨眨眼,又捡起一块石头,一掌劈碎。
萧熠眼也不抬:“单数。”
果然又是单数。
不待他发问,宫饮泓便笑道:“风陵峪,就在这无相沙漠之中。”
萧熠神色微变,眯眼注视着他:“你能找到?”
“那得找找才知道。”宫饮泓与他对视一眼,拨了拨火,“差不多好了,最后一把。”
萧熠仍是猜单数。
可惜这一回竟是双数。
萧熠拢眉瞪他:“你使诈。”
宫饮泓笑眯眯地耍赖:“总得让我赢一回吧,不然以后不跟你玩了。”
不要脸。
萧熠忿然回目光。
“我也不问别的,”宫饮泓一边刨土,一边随口问道,“那个叫叶清臣的,是你的雪童子吧,他……他跟你一起长大,你们很要好么?”
萧熠难掩诧异地




白雪红梅 分卷阅读20
抬眸看他。
他怎么会问这个?
雪童子是叶家训练出的死士,一生只忠于一主,几乎都是叶家在各地救回的孤儿,通过雪山试炼之后,便会被送到主人身边。
叶清臣的确是在他幼年时期便被送来,一直相伴左右,只是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寡言,无甚交流,始终只是主仆情分,就像这一回,他虽有把握叶清臣不会背叛他,却不知他会不会追杀宫饮泓为自己报仇。
呵,宫饮泓该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一对孤儿兄弟,分别被朝夕城和万法门养大,立场对立无法相认,直到叶清臣一刀捅死宫饮泓时,宫饮泓方抓着他衣角哽咽道:“哥,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不用想这么久吧,感情这么深么?”宫饮泓啪地把那坑中挖出来的泥团往地上一摔,头也不抬地勾了勾唇,“难道他也会给你肉吃?”
萧熠定了定神,挥去了脑海中叶清臣在弟弟坟前出家赎罪的悲惨画面,开口道:“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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