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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今天不上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nbvcxz
卓凌有些气恼地说:“若医不好怎么办?”
沈大人何等惊才绝艳的一个人,若脑子再也治不好了……
只是想想,卓凌就心疼得万分气恼。
沈尚书只是笑,淡淡道:“别气了,我写了一封信,你拿去盖上官印,让驿站快马送给北雁军统领李虎,调去年的账目过来让我看看。”
卓凌怔了怔。
沈尚书微笑着问:“怎么了?”
卓凌低着头,有些不忍地轻声说:“娘娘,您忘了。您已经辞去尚书令一职,官印……送回吏部了。”
沈尚书脸上的笑容渐渐稀薄,温润如玉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灰烬。
他说:“是我忙糊涂了,卓凌你可别笑话我。”
卓凌快要哭了:“娘娘,我再去找孙大夫!”
沈尚书说:“不必了,他让我喝的药,我还没喝完呢。”
沉默了一会儿,沈尚书又说:“药太苦,我喝不下。卓凌,你去拿点山楂糖过来吧。”
他恍惚中好像记得很多事,又好像都记不清了。
这辈子兜兜转转几度沉浮,终究还是成了一个笑话。
小皇帝来到了凤仪宫。
他或许每天都来,或许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沈尚书记不清了,但他抬头看向窗外,一片茫茫洁白。
今日,大雪。
他腹中的孩子,快要生了。
沈尚书坐在灯下写字,他手还没好利索,却至少能写出几个端端正正的字了。
小皇帝从后面拥住他,低喃:“写什么呢?”
沈尚书说:“孩子的名字。”
小皇帝说:“既然是皇子,自然要按皇家的规矩起名。”
沈尚书说:“我知道,”他回首向小皇帝温柔微笑,“但孩子的乳名,总能让我自己来了吧。”
小皇帝沉默许久,说:“好。”
沈尚书懒懒地执笔写字,漫不经心地说:“陛下曾说要给我一道号令群臣的圣旨,好让我查清北雁军的账目。如今李虎入京述职,正是机会。”
他说得温柔平静,漫不经心,手指却在微微发颤。
笔下的字乱了,温润的眉眼映在灯下,轻颤着濒死般的绝望。
他不想再理这些事了。
六部官员侵吞了多少国库军饷,朝堂之中党派林立究竟是如何勾结成网。
他不想问,不想管,不想再招惹这些是非。





权臣今天不上班 分卷阅读32
他混乱疲惫的大脑中装不下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却死死记着小皇帝昔日对他承诺的一字一句。
大婚之前,小皇帝说:桐书,我不会让你失去权势,我只会给你更多。
交出官印那夜,小皇帝说:桐书,你交出官印,我给你一道号令群臣的圣旨。
他现在失去了一切盔甲利刃,像株孱弱的菟丝子,只能依附着他的陛下生存。
哪怕前尘往事早已忘掉大半,甚至偶尔他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可他仍然深深记得小皇帝所有的誓言,那么炽热,那么深情,信誓旦旦地喊着要给他一切。
如今,他来要了。
他的陛下,会给吗?
凤仪宫里的烛火不如蟠龙殿里明亮温软,昏昏沉沉的有些伤眼睛。
沈尚书眼睛有些干涩,却回身仰头,专注地凝视着小皇帝居高临下的眼睛。
几日不见,小皇帝又长大了些,英俊的脸庞更加深邃硬朗,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中看不清思绪。
小皇帝说:“桐书,你就这么放不下朝中的事吗?”
沈尚书惨笑闭目,把那滴可笑的眼泪留在了眼眶中。
够了。
这句话,就足够了。
这座皇宫,这些事情,这段荒唐可笑的情愫。
都……够了……
小皇帝急切地解释:“桐书!”
沈尚书头痛欲裂,被毒药损伤的头颅在剧烈的情绪中痛得他无法思考。
沈尚书眼角溢出泪痕,颤声说:“陛下,微臣身体不适无法侍寝,请陛下……回蟠龙殿吧……”
小皇帝满肚子哄劝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糊了一脸逐客令。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刘总管,让御医过来照顾皇后,朕要回宫处理政务了。”
沈尚书没有挽留,他太痛了。
小皇帝走出凤仪宫,回到蟠龙殿。
一道密信递到了他案前。
“属下巡至江南,偶见张郄被关押在延州地牢中。”
“张郄”二字,触目惊心。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他以为那些都结束了。
他爱的人,恨的人,都已经死在了那个寒冷的雨夜中。
可张郄没有死……
张郄……
那个叛贼张郄,还活着!
小皇帝眼前一片血红,喉中腥甜。
他说:“朕要亲自去江南。”
刘总管迟疑了片刻,有些不忍地说:“陛下,皇后就快临盆了,您……”
他这些年,把皇上和皇后的辛苦纠缠看在眼里,心中总是不安着,生怕皇上这一走,宫里的皇后会再生什么变故。
小皇帝问:“皇后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刘总管说:“太医说是年二十三。”
年二十三,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小产的那天……
小皇帝心中摇曳着迟疑与不舍。
一边是即将临盆的妻子,一边是血海深仇的仇人。
年二十三,还有一月有余,他应该能亲眼看着张郄人头落地,然后再赶回京城。
小皇帝说:“刘总管,你留在宫中照看皇后,除太医与卓凌之外,任何人不得出入凤仪宫,一定要保证皇后的安全。”
刘总管应下了,又说:“陛下一去多日,临行前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卓凌说皇后这几日神不太好,已经去太医院开了三副安神药了。”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必了,朕早去早回。”
皇帝出行,銮驾准备起来动静很大。
沈尚书在宫中睡着,都被那动静吵醒了。
他在噩梦中醒来,扶着额头缓缓撑起身体,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的孕肚已经很大,一举一动都十分不便,要人扶着才行。
卓凌忙扶住他:“小心。”
沈尚书喃喃道:“我已经很小心了……”
卓凌听不懂,只好呆呆地跟着沈尚书一起发呆。
沈尚书说:“陛下要出宫了吗?”
他在皇宫里呆了太久,听到动静就分辨得出是谁在做什么。
卓凌不会说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声说:“陛下要去江南。”
沈尚书说:“我该陪他去的。”
卓凌说:“陛下轻骑简行,很快就会回来。”
沈尚书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恍惚着说:“江南好啊,有湖,有房子,有桃花。”
他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是模糊中有点印象,一位故友坐在面前,笑着说:“桐书,我要带韶卿归隐了。我在江南清夜湖边买了一座宅子,种着桃花,养着兔子。等以后你有空了,就过来住两天,怎么样?”
好,当然好。
有山有水有知音,归隐江湖,相伴此生。
那时候他笑着答应了,心中却不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儿。
那两个人,青梅竹马自幼相伴,好得像天生就该黏在一起的。哪怕隔着大堆乱七八的爱恨情仇,也能把日得过得甜蜜惬意。
羡慕不得,真真是羡慕不得。
沈尚书看着远处升起的明黄龙旗,轻声问:“卓凌,你爱过什么人吗?”
卓凌摇摇头。
沈尚书恍惚看着越来越远的龙旗,低声说:“我爱过,可我,大概是爱错人了。”
小皇帝一路快马加鞭冲向江南。
他知道此行鲁莽,他知道前路渺茫。
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正在江南的牢狱里等着他,他要亲手了解张郄的性命。
凤仪宫中,大雪纷飞。
沈尚书说:“卓凌,陪我出宫看看吧。”
他觉得宫里气闷,让他喘不过气来。
卓凌沉默了许久,小声说:“娘娘,您快要临盆了。陛下有旨,不许您在这个时候出宫,怕您有意外。”
沈尚书叹了口气,懒懒散散地写着不明不白的一首诗。
卓凌看着心里难受,于是说:“您想吃点什么,或者想见什么人,属下可以替您去做。”
沈尚书说:“我没什么想吃的,你去一趟松鹤堂吧。我记不清山楂糖的方子了,孙大夫可能还记得。”
卓凌说:“娘娘您想吃山楂糖吗?属下去蟠龙殿取,那里还要一些。”
沈尚书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最近记性越来越差,怕日子拖得久了,陛下就再也吃不到山楂糖了。”
卓凌心惊胆战:“娘娘,属下这就去请孙大夫进宫!”
卓凌匆匆离开,刘总管还站在大门口苦口婆心地让两队侍卫守好凤仪宫。
沈尚书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出暖阁,赤脚踩在雪地里。
刘总管慌忙过来扶住他:“皇后娘娘您干嘛呢?这大雪天你别跑出来了!”
沈尚书心中有些烦闷:“我坐在暖阁里喘不过气来,出来透口气。”
刘总管扶着他往里面走:“娘娘您可不能出来,外面这么冷的风,万一伤了胎气怎么办?




权臣今天不上班 分卷阅读33
陛下已经没了一个皇长子了,你肚子里这个,可千万不能再有事了。”
沈尚书茫然低喃:“已经……没了一个……皇长子了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小小的胎儿在他腹中轻轻动了一下。
大雪。
满天大雪。
寒风呼啸着打在脸上,疼得像刀割一样。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有一行清泪从温润如玉的眸中缓缓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中。
刘总管得了闲人不得入宫的谕旨,苦着脸把孙大夫拦在宫门外:“孙大夫,不是我不让您进去。只是皇上有旨,除了卓凌和御医之外,其他人不得入凤仪宫半步。您看,连太后都给我拦门外了不是?”
孙大夫急了,怒吼:“拦个屁!桐书变成这副样子,就是太后给他下了毒!”
刘总管脸都绿了,急得上蹿下跳手舞足蹈:“孙鹤白!我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是不是!这种诽谤太后的话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关进大牢吊死!”
刘总管又吼卓凌:“卓凌,赶快把这个疯子拽走,别让他在凤仪宫门口胡言乱语的。”
卓凌一言不发地沉默着,黑曜石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刘总管,无声地表达了他的立场:孙大夫说的对。
刘总管铁青老脸顿时吓得惨白:“卓凌……你……你知道什么了?”
卓凌说:“皇后娘娘不许属下说出来。”
刘总管气得跳脚:“这等……这等大事,你……你居然敢瞒着皇上!!!”
卓凌沉默了一会儿,总是呆呆的眼睛里闪过一缕说不出滋味的难过:“皇后娘娘说,这是他该受的劫难。若是陛下有心,必然会自己发现的。”
第十九章
今年的江南,也在下雪。
小皇帝刚刚经历了一场行刺。
刺客跑掉了,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小皇帝坐在驿站里,看着窗外的雪花沉默不语。
侍卫匆匆冲进来:“陛下,找到张郄的行踪了!”
小皇帝猛地站起来:“他在哪里?”
侍卫说:“他去了延州一个盐商家。”
小皇帝边走边问:“他去那里干什么?”
侍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那位盐商今日娶亲,迎娶的那位夫人……好像是……是李韶卿……”
宫中当差的,都知道那段往事。
李韶卿是皇帝心里的那根刺,一年一年地嵌在肉里疼着,却总是舍不得挖出来。
小皇帝年少时那十几年过得如履薄冰,孩童敏锐的直觉让他缠上了李韶卿。他知道,李韶卿天真又心软,是他最好的保命符。
依赖着,依赖着,也就变味了。
年少的小皇帝喜欢趴在窗户上,看着李韶卿坐在树下打盹。
有时候树下的人一回头,却是沈桐书坏笑的脸。
年幼的小皇帝像被抓住了小辫子,气哼哼地就缩回了屋里。
小皇帝闭着眼睛,把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清理出去。
远处响起了尖叫和喧哗声。
侍卫说:“陛下,到了。”
小皇帝坐在銮驾上,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看,终于见到了他阔别已久的故人。
张郄一身血污站在大雪之中,衣衫凌乱受伤不轻,乱糟糟的头发也浸满鲜血。可他依旧是那副豪迈不羁的张狂模样,就像他此刻麾下仍有千军万马一样张扬。
他怀中抱着一个红衣银发的人,苍白致的脸也掩在了血污中。
不过短短时日,骄纵矜贵的李韶卿,竟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那一瞬间,小皇帝心中那些遥远模糊的妄想,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张郄把怀中妻子抱得更紧,握刀狂笑。
小皇帝冷冷地说:“张郄,你走不了了。”
一场恶战,尸山血海。
张郄护着怀中的李韶卿,誓要杀出重围。
小皇帝就在高处那么看着,一幕一幕地看着。
年幼时,他讨厌极了张郄。
那个粗鲁的男人,连打嗝的声音都格外响亮,却偏偏能随意控制着他的人生。
他恨,多么恨。
可当他怀揣着滔天恨意从京城赶来的时候,心中却再也激不起一点浪花。
他看到了一个情深似海的张郄,一个……拿命爱着李韶卿的张郄。
恍惚间,小皇帝忽然明白了,张郄死讯传回京城的那一天,李韶卿为何宁肯死,也要留在将军府等张郄的尸体回来。
若有人爱你爱到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他。
张郄左腿已断,鲜血融化了大片积雪。可他目光依旧明亮骇人,狂笑挥刀,硬生生地斩开了一条生路。
小皇帝看着他们踉跄而逃的背影,地上被拖出长长的血痕。
侍卫说:“陛下……”
小皇帝闭上眼睛,轻声说:“放他们走。”
放过张郄和李韶卿,也……放过他自己。
小皇帝说:“起驾,回京。”
话音刚落,忽然一名侍卫仓皇飞奔而来:“陛下,京城来的飞鸽传书!”
小皇帝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侍卫喊:“皇后娘娘提前生产了!”
重重宫墙,就是世间最奢华的牢笼,锁着世上最悲凉的人心。
沈尚书躺在床上,任由剧痛侵占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宫女在他身边撕心裂肺地喊:“血!皇后娘娘出血了!啊!!!”
沈尚书想。
真难堪啊,用这样的姿态,让陌生人围观着他鲜血淋漓的下体。
刘总管急得在门外跳脚:“给陛下的信送到了没有啊!宫里的鸽子怎么那么慢了!!!”
沈尚书痛得唇色惨白冷汗淋漓,一直糊里糊涂的意识此刻却无比清醒。
他不知道小皇帝去了哪里,可他知道,他的陛下,他的丈夫,此时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了。
宫女哭着给他擦汗:“娘娘,娘娘,您撑着点,陛下马上就回宫了,陛下马上就能回到您身边了!”
沈尚书颤抖着说:“不用……嗯……让御医……快些……快些……”
宫女的话,让他猛地清醒过来,在自己的脆弱中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柔弱不堪的模样?
是那一剂毒药,还是发了疯的他自己。
痛,好痛。
他痛得想要一刀插进自己的肚子里,把那个孩子掏出来。
可他不能,十几个宫人大夫围着他,谁也不会让他这样做。
于是,他只能痛,只能一遍遍痛得死去活来,耳边是陌生人亦真亦假的哭声。
沈尚书痛得昏过去,再痛得醒过来。
他没力气哭嚎,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床




权臣今天不上班 分卷阅读34
单,恍惚着缓缓眨眼,冷汗混着泪水从眼角滴落。
宫女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汗:“娘娘,您好些了吗?”
沈尚书轻声说:“卓凌呢?”
宫女说:“娘娘,您还在生产中,按规矩,卓侍卫不可以进来。”
沈尚书说:“让他进来,我……嗯……我痛得厉害,想和一个认识的人……说说话。”
宫女为难地说:“奴婢去请示刘总管。”
御医们还围在沈尚书身边,催生的药汤一碗一碗端进来,沈尚书喝了一碗又一碗。
痛楚渐渐强烈,沈尚书青白的唇中溢出惨叫,抓着床柱迎接另一场剜心剖腹似的酷刑。
恍惚中,眼前再次闪过小皇帝明亮的笑容。
年少的君王跪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说着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
他信了。
他竟然……真的信了……
刘总管愁得额头青筋都跳出来了:“不……不成的……这……这皇后分娩,侍卫怎么能进去呢!”
宫女急得快哭了,又不敢劝。
卓凌忽然向南方跪下,就地磕了三个响头,一本正经地说:“娘娘与皇嗣都是重中之重,陛下回京后若要处罚属下失礼之罪,属下接着便是。”
刘总管也没法子了。
他知道皇上有多在意皇后和这个龙子,咬牙跺脚:“成,让卓侍卫进去!”
卓凌推门而入。
暖阁中,婴儿嘹亮的哭声响起。
“哇!!!”
卓凌止住脚步:“娘娘!”
御医抱着皱巴巴的小婴儿走出来,老脸上的皱纹都欢喜得皱成了一团:“快快快,端热水来!”
刘总管在门外探头探脑:“怎么了你们倒是赶紧汇报啊!”
御医欢喜地跪在地上,说:“微臣恭贺陛下,是位小皇子!”
卓凌问:“皇后娘娘呢?”
御医说:“娘娘疲惫过度,已经睡着了。”
卓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日一夜,卓凌守在凤仪宫中寸步不敢离开。
他天生木讷迟钝,除了武功好之外,其他的事总是迷迷糊糊地看不通透。
陛下要他听从皇后安排,他就乖乖来当差。
皇后要他守住太后下毒的秘密,他就守口如瓶。
在这权力纷争暗流涌动的京城中,服从命令,才不会做错事。
可这一夜,卓凌坐在凤仪宫的窗户上,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沈尚书,心中忽然轻轻了升起一股轻轻的疲惫。
为臣者,不议君非。
卓凌知道这些规矩,可他看着凤榻上奄奄一息的那个人,心中却忍不住地有些冷。
景和十三年,卓凌被钦点入宫做御前侍卫。
走进御花园面见圣上的那一天,就看到沈尚书在教皇上念诗。
那一眼他便知道,沈尚书是陛下心中敬爱之人。
可再敬再爱,终究是互相折磨到了这步田地。
皇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把人变成鬼,又把神仙变成了人。
床上的沈尚书醒了,有些不适地沙哑呻吟:“嗯……”
卓凌忙过去:“娘娘,您终于醒了?”
沈尚书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头顶凤帐,沙哑着声音问:“你叫我什么?”
卓凌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半跪在床边:“娘娘……”
沈尚书有些好笑地看他:“我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娘娘?”
卓凌嘴唇哆嗦了几下,惶恐地不知所措:“可是……可是……”
沈尚书扶着额头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下体,更是痛得诡异。
沈尚书皱眉,茫然低喃:“我受了什么酷刑吗?”
卓凌说:“属下去请太医!”
话音未落,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了凤仪宫,奔向太医院。
一众太医聚在凤仪宫稀里糊涂地诊治了半晌,才得出结论。
沈皇后心伤太重,得了失魂症,前尘往事,一概不记得了。
刘总管额头跳着青筋,脸色煞青煞白,竟是一句话都没说。
卓凌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问:“刘总管,陛下何时才能回京?”
刘总管咬咬牙:“快,快去看看小皇子有没有被皇后这病影响到!”
卓凌忍不住说:“皇后娘娘是心思太重太会积忧成疾,并非遗传之症,怎么会遗传给小皇子?”
刘总管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卓侍卫,你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病症!”
卓凌自知失言,跪地沉默认罪。
皇帝已经快马到达京城之外五十里,刘总管并一众蟠龙殿的暗卫影使都候在内殿里。
刘总管额头的冷汗涟涟而下,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小皇帝一身明黄龙跑,满面风尘地冲进蟠龙殿,一脚把刘总管踹出去,厉声怒吼:“朕不是早就命令你们把药停了吗?你告诉朕,为何皇后的状况还会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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