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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今天不上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nbvcxz
刘总管说:“来向孙神医询问漠北鬼医之事。”
孙大夫说:“不认识。”
刘总管呆住。
孙大夫抬头看见卓凌呆呆的样子,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们找鬼医干什么?”
刘总管瞧出孙大夫对卓凌的态度,把卓凌往前一推,小声说:“卓侍卫,你和孙神医说。”
卓凌说:“皇后娘娘一直未曾康复,陛下听到漠北鬼医的传言,不得已想要试一试。”
孙大夫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见过那个人,医道之中,也多当做一个虚无的传闻。你们皇帝若是真有心治好桐书……”他冷冷一笑,“就亲自去漠北荒原三步一叩首,看看能不能请鬼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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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刘总管气得目瞪口呆:“你你你你敢戏弄皇上!”
孙大夫嘲讽一笑:“那你信还是不信呢?”
刘总管带着卓凌悻悻而归。
凤仪宫中,沈尚书还在看风筝。
小皇帝默默坐在旁边,临摹着沈尚书昔日的字画。
小皇帝看到两人回来,面无表情地说:“孙鹤白怎么说?”
刘总管斟酌着想要说委婉些。
卓凌却已经耿直地开口:“孙大夫说,要陛下自己去漠北荒原上三步一叩首,看能不能请鬼医出来。”
刘总管脸都绿了:“陛……陛下……”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孙鹤白不会害桐书,既然他那么说了,朕去试一试也无妨。”
刘总管急了:“可是宫中政务繁忙,陛下……”
小皇帝说:“桐书掌权之时,曾说过要彻查北雁军军饷账目,如今他已无力再管,朕去漠北寻找鬼医,正好去北雁关查清此事。”
他说完这话,抬头看向沈尚书,想从那双痴痴的眼睛里看出一点波动来。
可沈尚书仍然只是看着宫墙外的风筝,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小皇帝心灰意冷,疲惫地扶着额角:“准备一下,朕即刻出发。”
回宫不过数日,皇帝便再次出宫,前往北雁关,亲自彻查军饷一案。
明黄的龙旗升空而起,仪仗銮驾浩浩荡荡。
卓凌留在宫中侍奉皇后,安静地整理着桌上的笔墨。
他不曾看到,目光痴痴朦胧的皇后,手指轻轻动了动,握住了腰间那颗干瘪的山楂。
卓凌把砚台起来,站在沈尚书身边,一起看宫墙外的风筝。卓凌轻声说:“娘娘,您以前问属下,若是不做侍卫的话,想去什么地方,想做点什么。属下愚笨,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娘娘,您若是听得见,能不能醒过来,再教导属下一番……”
沈尚书的目光动了动,从风筝挪到了飘扬的明黄龙旗上。
马背上的小皇帝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凤仪宫的方向,心中一阵剧痛。
此生爱恨,尽付于此。
想来,桐书亦是。
他们互相折磨了那么久,是喜是悲,终该有个尽头了。
此去漠北,他一定要找到治愈桐书的办法。至于以后,他不该再奢求更多。
漠北草原浩浩荡荡,漫山遍野都是野草荒山。
无人知晓鬼医究竟在何处。
小皇帝翻身下马,出神地看着这片苍茫草原。
刘总管拎着大麾站在皇上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漠北风冷,您小心着凉。”、
小皇帝说:“朕依稀记得,景和七年的时候,桐书曾出使漠北,一举分化了草原三大部落。那时朝中天灾连连,西南藩王谋逆,军中大将领军叛逃。若不是桐书,这片江山,还不知道要陷入什么样的战火之中。”
刘总管小心翼翼地说:“皇后娘娘在位那些年,着实……着实做了不少事。”
小皇帝说:“你不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朕不过是睹物思人,想起些旧事罢了。”
刘总管堆笑:“老奴愚笨,只是看着陛下伤心的样子,心里替陛下难过。”
小皇帝说:“朕……”
漠北的冷风呼啸而来,一个皇帝站在风中,沉默着整理心中煎熬。
他尚且年少,还学不会坦然面对生命中那些挣扎之后的抉择。
小皇帝回首遥望京城的方向,恍惚着想,桐书那样一个温柔心软的人,当初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云淡风轻地夺走了他全家的性命?
第二十五章
刘总管说:“陛下,让侍卫们开始寻找鬼医的下落吧。”
小皇帝冷冷地说:“孙鹤白怎么说的?”
刘总管苦着脸说:“可陛下……陛下是万金之躯……”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摆跪在了天地之中。
孙鹤白多半是在诓他,骗他做这等丢人之举,要他一国之君跪地叩首,为桐书祈求一线生机。
可那,确实已经是桐书的一线生机。
若梦是真的,连神仙都说桐书已经无药可医。
那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鬼怪之道。
三步一叩首,满目苍凉风。
凤仪宫中,卓凌站在床边抱剑而立。
沈尚书坐在桌边,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手,抚上了琴弦。
卓凌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娘娘!!!”
沈尚书轻轻拨弄琴弦,拨出两个破碎的音调。
卓凌欣喜若狂:“娘娘,属下这就找太医,这就去找太医!!!”
漠北荒原,小皇帝仍在步步叩首而行。
凤仪宫中,十几个太医已经在此挤成一团,此起彼伏地吵吵嚷嚷着。
已经痴傻数月的沈尚书低头拨弄琴弦,许久之后,才轻轻说了数月来的第一句话:“别吵。”
卓凌跪地说:“娘娘恕罪。”
御医们渐渐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一起盯着皇后木然淡漠的脸。
卓凌小心地说:“娘娘……您……您能听到吗……”
沈尚书说:“我累了,都下去吧。”
他以为自己不过黄粱一梦,哪知竟然睡了这么久。
御医们退下,只剩卓凌还未走。
沈尚书抬眸,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卓凌,你想说什么?”
卓凌说:“陛下……陛下去漠北为娘娘求医了。”
沈尚书说:“我知道。”
他只是不愿醒来,却听得到耳边种种动静。
小狼崽子的哭喊和誓言,他一句一句都记在心上。
只是……他再也不会相信了。
皇后娘娘清醒了,宫中立刻把这个好消息飞鸽传书给远在漠北的皇上。
从漠北回京,少说也要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宫中侍卫太监人人绷紧了心头那根弦,既怕惹皇后不悦,又怕皇后离开皇宫。
沈尚书坐在凤仪宫里看字画。
蟠龙殿里的侍女抱着小皇子站在门外。
沈尚书看了一眼,说:“进来。”
侍女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努力笑着说:“娘娘。”
沈尚书听着这个叫法就浑身不自在,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孩子给我,你出去吧。”
小皇子睡得香甜,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打着小呼噜。
沈尚书怔怔地看着那个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
分娩那日,他痛得昏了过去,紧接着就是茫茫一场大梦,时梦时醒,也不知他的孩子,究竟是死是活。
小皇子睡高兴了,欢快地在襁褓中蹬了两下腿,继续呼呼大睡。
沈尚书轻轻笑了:“卓凌。”
卓凌说:“是。”
沈尚书说:“送小皇子回去吧。”
卓凌怔住:“娘娘不想多陪陪小皇子吗?”
沈尚书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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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低笑:“我早晚是要走的,让他记住我的样子,日后反而多添难过。”
卓凌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不明白:“娘娘,您要去哪里?”
沈尚书说:“陛下答应过我,只要我恢复神智,他就放我出宫。”
卓凌不明白。
皇后神志不清的时候,皇上确实这样喊过。
可如今……如今两人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皇后娘娘却真的要离开吗?
卓凌小心又茫然地问:“娘娘,你……你怨恨陛下吗……”
沈尚书说:“我从未恨过他。”
卓凌小声说:“陛下所作所为,着实有些欠妥,娘娘恨他,也是应该的……”
“卓凌,”沈尚书打断他,“我不是那些满心满眼只有情爱二字的柔弱金丝雀,我曾经手握天下大权,左右朝中官吏生死迁贬。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无论是夺权还是下毒,我都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做。”
七年前,长公主谋反,张郄镇压之后曾命他彻查小皇帝是否参与其中。
那时,若有任何蛛丝马迹说明小皇帝有重夺大印之心,太医院里的失魂散,早就灌进了那孩子的肚子里。
为掌权者,这些小事,做起来轻车驾熟,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于公,他不恨。于理,他该得。
只是,于情,他仍觉得心神俱疲痛不欲生。
再也无法相信,少年皇帝毫不犹豫就能脱口而出的誓言,到底有几分真心。
恍惚中,他好像还能看见尚书府里的荒草枯木,看见年少的皇帝与他相对而跪,指天发誓的模样。
“朝臣们的指责,朕来扛。列祖列宗们的怒气,朕去受……”
“沈桐书,朕这一生,自幼孤苦无依,亲友离散。只有你,朕只有你了……”
“朕,不许你再抗旨不从!”
一字一句,都说得那样斩钉截铁,那样惹人心悸。
几分做戏,几分真情。
沈尚书分不清了,也懒得再去分辨。
他的脑子,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半月之后,皇上回宫。
小皇帝匆匆冲进凤仪宫,却被告知皇后回尚书府拾旧物了。
小皇帝扔下一众侍从冲到尚书府。
尚书府中一片凄凉,荒草长得一人多高,看不清府中的路。
小皇帝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剧烈的恐惧。
是借口。
来尚书府拾旧物是不是桐书的借口!
他那么聪明的人,有一千种办法甩掉侍卫偷偷离开京城。
桐书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小皇帝疯了一般冲进荒草中,撕心裂肺地吼:“桐书!!!桐书你在哪里!!!桐书!!!”
荒草锋利的锯齿划破脸颊,荆棘撕烂龙袍。
他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狼狈地在荒草丛中奔跑嘶吼哭嚎:“沈桐书!沈桐书你看着朕,你看着朕!!!啊!!!!!!!!”
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
小皇帝狼狈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沈尚书捧着一摞旧书,面无表情地走出书房,轻声说:“陛下这般急切,是想违背诺言,不愿放微臣离开了吗?”
小皇帝狼狈地爬起来,他一身泥灰满脸血痕,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眼眶通红,眼白充盈着血丝和泪水,沙哑着嗓子慌忙解释:“不……朕不是……朕没有……桐书……”
沈尚书心中一瞬酸楚,但还是冷冷淡淡地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那陛下这是何意?”
小皇帝慌忙擦去脸上的血水,颤声说:“朕……朕只是……只是想和桐书好好道别。”
沈尚书叹了一声:“旧宅无人打理,陛下龙体金贵不该多留。”
小皇帝说:“朕想留。”
沈尚书无奈,只好说:“微臣还有些旧物要整理,请陛下自便。”
说着,沈尚书回到已经布满蛛网灰尘的书房中,整理那些带着念想的小物件。
有故乡带来的陶笛,养父留给他的医典,还有张郄从草原带回的羊角,李韶卿写给他的安神助眠药方。
如今,故人都已远去黄泉碧落,只剩他一人对着这些旧物,怅然怀念着少年意气的时光。
小皇帝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像个背后灵一样甩不开。
沈尚书被他盯得难受,叹气,说:“陛下,坐。”
小皇帝转过身去开始糟蹋药柜上的瓶瓶罐罐:“朕帮桐书拾,会快一些。”
其实他动作很慢,故意把整整齐齐的药柜折腾得乱七八糟。
沈尚书说:“陛下不愿让微臣离京,何苦用这么幼稚的法子?只要一道圣旨把微臣关进宫中,微臣就再也不可能离开半步。”
小皇帝眼眶红了:“朕没有!”
沈尚书沉默许久,轻声说:“那陛下今天过来,到底想怎么样呢?”
小皇帝咬牙切齿地含着泪:“朕……朕想补偿你,朕不愿,这辈子都被你恨着,在你心里,永远是那个为非作歹的白眼狼。”
他人生不过十数载,惊涛骇浪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扑面而来。
很多决定做下去的时候,他心中还不知道是对是错。
他做错了太多事,辜负了太多人。
若桐书要走,他没资格再拦着。
今日仓皇而来,是惶恐无措之下慌不择路地寻一点念想。
小皇帝说:“桐书,朕亏欠你的,今日要还上。”
他拿出一把匕首:“要朕断手还是断脚,桐书,你说。”
沈尚书被他这一套动作惊呆了,沉默许久之后,忽然笑了。
他温润的眉眼间缓缓绽开一个昔日花间拥美人的笑意,悠悠道:“陛下若是真心愧疚,不如把裤子脱了,让微臣日上一日如何?”
沈尚书年少单身的时候,常常派人一顶轿子去烟花巷接个温软美人过来,抚琴赏画,一夜风流。
可如今,万般皆非,爱恨成魔。
他再也没有年少时的风流兴致了。
如今这样说,不过是调侃少年皇帝那可怜可笑的倔强尊严,想看看小皇帝为难挣扎的模样罢了。
小皇帝震惊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有些憔悴的年轻脸庞渐渐归于柔和平静,他说:“好。”
说着,小皇帝向前靠近沈尚书。
沈尚书被少年皇帝身上的凌然之气压得被迫后退:“陛下!”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咬牙闭目,说:“你想正面来还是后面来?”
沈尚书:“……”
小皇帝扯着自己的腰带:“桐书,朕等你回答。”
沈尚书哑然失笑:“陛下……你当真经不住逗。”
小皇帝惊愕睁眼,年轻英俊的脸上还有些羞耻难堪的红晕:“你……你……”
沈尚书把手中旧书包好,淡淡道:“陛下,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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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僵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惶恐哀求:“桐书,你真的要走?”
沈尚书回眸低笑,一缕凄然划过眼眸:“陛下,你我之间,还有以后吗?”
小皇帝眸中溢出泪痕,他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哽咽着吼:“朕说有,就有!”
沈尚书摇摇头,拎着包袱走出书房腐朽的门。
小皇帝说:“桐书,小皇子还没有取名字!”
沈尚书说:“他是皇子,如何取名,该按皇家规矩来。”
小皇帝被噎得心如刀绞,眼前一阵阵痛苦的晕眩,只能踉跄着扶门而立,看着那袭素色白衣飘飘摇摇地消失在荒草丛中。
小皇帝张张嘴,一声桐书噎在喉咙里。
百转千回,却再也没有资格说出口。
是他亲口承诺,要放桐书走。
偌大的尚书府,再也没有一点人气儿,只剩荒草枯木,腐朽楼阁。
就像一座荒凉孤坟,要把他埋在这座死寂之地。
小皇帝心口痛得喘不过气来,却又贪恋着空气中残留的微薄气息,痴痴地不肯离开。
他此生最后一点可以留恋的温存,终究还是没了。
沈尚书走出尚书府,回眸看着门口的牌匾。
尚书府三个字已经多年未曾修缮,金漆斑驳,蛛网结灰。
罢了,罢了。
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趣味。
那天的京城,秋雨缠缠绵绵敲得人心烦。
沈尚书坐在离京的马车里,轻轻揉着手掌上的伤痕。
每逢下雨,他掌心就酸痛得厉害。
着实,不该再去江南。
可他太累了,想回家好好睡一觉,钓钓鱼,看看画,熬完剩下的日子。
刘总管带着一众太监侍卫守在尚书府外守到天黑,终于看到小皇帝走出了尚书府的大门。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都杵在这里干什么?”
刘总管讪讪地说:“陛下,老奴……老奴派人跟着皇后娘娘,您……您要是实在舍不得,派人请回来便是。”
小皇帝说:“让你的人都滚蛋!蠢货!!!”
桐书做了一辈子人上人,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伎俩都发现不了?
桐书一心求得逍遥,若是发现他派人跟踪,岂不是气得下辈子都不想搭理他了?
他心中太过惶恐悲凉,在桐书的事上,再也不敢踏错一步路。
沈尚书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目沉默着。
新雇的车夫是个话唠子,叨叨着路边的花花草草看着没意思。
沈尚书也不接话,低头看着怀中旧书。
车夫笑呵呵地说:“先生,您要去延州城吗?”
沈尚书说:“去清水镇。”
车夫疑惑地说:“清水镇在哪儿?”
沈尚书摇头莞尔:“先走吧,我一会儿再给你指路。”
他下意识地握住腰间那颗山楂,指腹轻柔地抚摸着。
京城之中,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皇帝勤政爱民,处理政务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北雁军军饷贪污一案,处斩了十几个兵部户部的官员,有些还是皇帝当年亲手提拔的亲信。
凤仪宫彻底荒废,只留几个洒扫的宫女,每日点灯研墨,摆开文房四宝,燃起香薰。
就怕凤仪宫的主人忽然回来,会住得不够舒坦。
按照皇家惯例,皇上和太子十三岁就开始娶妻纳妃,弱冠前要不生上十个八个子嗣,都对不起天下苍生。
可陛下今年已经十七岁,却只有一位皇子。
那个下落不明的皇后在孕期得了失魂之症,也不知道小皇子有没有受到影响。
朝臣们议论纷纷,明示暗示地请陛下选妃。
可小皇帝只做听不见,日夜把小皇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对着还没学会说话的小皇子滔滔不绝地讲帝王之术。
这些都是年少时,桐书曾教导他的话。
第二十六章
小皇子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咯咯笑着去咬父皇胸口的玉佩,把玉佩咬得湿漉漉黏糊糊,满是口水。
小皇帝叹了口气:“你的母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没有派人跟踪桐书,也没有派暗卫调查桐书的下落。
他知道,那个人离开了,就不会愿意再活在他的目光下。
于是他只能拼命做一个好皇帝,要海清河晏,要万民称颂。
这样赞美就会传到天涯那端的桐书耳中,至少让桐书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皇帝。
这年冬天,少年皇帝为庆祝太子满周岁,下旨大赦天下,减来年春税三成。
同时,彻查十年之内的冤假错案,调查各地郡府贪污受贿之事。各地府库账目重新造册,进库出库全交由苍龙殿核查。
一场轩然大波呼啸而过,九州百姓拍手称快。
小小的清水镇,也因为这场从上到下的雷厉风行变得热闹起来。
沈尚书坐在雪花飘飘的旧宅屋檐下,摆弄着桌上那几枝红梅。
他知道,他一手带大的那个心机少年,终于成了一个不负天下万民的好皇帝。
邻家的人都已经不认识他了,只当他是个来此买一座宅子定居的陌生人。
好奇的目光偶尔会透过门缝钻进来,却谁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今日沈尚书上街闲逛,买了两包山楂糖。
点心铺里的山楂糖太甜,得他腻歪,吃了一颗就放到一边了。
豆浆太淡,烧饼太薄,炒青菜都带着清甜。
酒不烈,肉不浓,吃喝着没滋没味的。
他在京城住了二十年,早已不习惯江南菜式的味道。
传闻街头小饭馆,从漠北带回几坛烈酒,滋味儿很足,喝着割喉穿肠。
沈尚书听着有趣,便出门打了一壶,入夜之后就着白雪红梅在窗边温了,配一盘花生米,几条炸小鱼,一个人对月独酌。
醉意朦胧的时候,沈尚书似乎看见他的小皇帝穿着一袭明黄龙袍,从雪中走来,那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
沈尚书苦笑:“陛下,你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小皇帝站在雪中,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眸中饱含着炽热的深情。
沈尚书说:“我不会再回去了……陛下……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相信了……”
他一个人喝着酒,醉意朦胧,泪亦朦胧。
多好啊,隐居山野,闲看散云。
喝酒,做梦,一觉天明。
他所惦记的京城,早该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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