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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无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雏
贺眠看着面前人无聊地用指尖戳着那蜡油,窗外月明星稀。
“当今圣上尚金德,赤为尊。”
“这灯笼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着御色。”
游若归嚼着包子,又扭头盯着屋檐下垂挂的红灯笼说着远庙堂的俏皮话。
京城的梨园那边有人伸手将脸上□□拭去,镜中逐渐现出那层层胭脂下带着英气的眉目轮廓。
侍候他的下人刚刚离开,他将从那抱走的戏衣铺平,弹去了上面不知从哪身毛裘上沾染的火红绒裘毛。
有人径自叩门而入,身上带着初冬的寒气。
伶人借着镜子看着身后人,手中物什掉落,戏中珠钗磕碰碎了一地。
“为什么会是你。”尖锐的凉意逼上脖颈,伶人只是垂眼云淡风轻的瞥过镜中颈间的剑,在桌案下拢了拢袖口。
“司故渊,是吗?”
“是。”
来者对自己毫无掩饰,甚至连蒙面都没有,伸手远远拿剑逼着。
“我需要请公子重新写一封书信,要跟之前给缝梁王写的字迹一模一样的信。”
“再快马加鞭赶上先前送信之人,替换去先前那个。”
不着痕迹地将手中匕首握住,但面对这个人他却不敢出手。
“在下不过奉命行事,还望……。”
剑锋又向前逼了一寸,司故渊已经向旁边躲了躲,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痕。
“喜欢唱戏?”
“本行。”
“就不怕永远也唱不了了?”
他没应声,攥住匕首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
“好,我写。”
笔和纸转瞬铺张好,他执笔写下墨迹。
“你主子斗不过陛下,我是在救他的命。”
来者将信封好起,剑入鞘,信步出了梨园。那人好似丝毫不怕自己讲这件事说出去,而他也确实不敢说。
但这人不知道,小王爷的信从一开始就没有寄出去。而这一封新寄出的信,则成了逢梁王与人勾结策反的确凿证据。
司故渊伸手摸上颈间伤口,感到一阵刺痛。今夜有贵客相约,他还需要去赴约。
扶风山多,庙自然也多。游若归一个人起了个大早过来开始爬山,才爬到一半就瘫在一块石头上喘的带劲。
这时偏偏有个不赶眼色的小和尚的跑过来,举着个小破碗说施主,化缘。
“你哪里的?”
小和尚圆润润地指了指山顶:“普虚寺的”
“嗯。”游若归听后应了一声,开始在身上找点什么值钱的来给这个化缘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见了他听到自己寺后这漫不经心地模样可不乐意了,插着腰就开始给他显摆。
“施主你可不能看我们这寺穷你就瞧不起我们!”
声音软软濡濡的,逗得游若归转过头看着小和尚直乐。
“哦?那怎么个厉害法?”
小和尚见他反问,这可一下子起了兴致肉乎乎地小腿往游若归面前的石头上一盘,抱着那小碗就开始讲。
“我们寺可厉害了!”
“怎么个厉害法?”
“就是可厉害了!”
游若归从身上摸出来个小块粉玉雕出来的东西,丢在他碗里。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寺厉害?”
游若归性格还有一处十分恶劣,就是他偏偏喜欢逗人家小孩儿,这小和尚这么有趣,他当然得逗一逗。
“你贿赂我我也不会说的!我师傅给我说了!不可以告诉别人!”
“那一会下山给你买糖葫芦。”
“我是不会说的!”
“两个?”
“好吧。”
那小和尚眼睛冒光,哈喇子都快淌到脖子上了。游若归一头黑线,撇嘴看他。
“我们寺厉害就厉害在不行,你得保证你不告诉别人!”小和尚肉手扒着碗沿,十分认真的模样。
“好,我保证不说。”
“尤其是那些什么皇家的人!”
“皇家的?嗯好,我保证。”他当然可以保证,反正这次是小和尚自己说的,可不是他告诉皇家人的。
“我们寺呀传说供有一尊大菩萨呢!”
“啊!真的?”
小和尚如愿看到游若归一副瞪眼惊诧的模样,鼻子都快翘到天上了。
“可是庙里供菩萨不正常吗?还特地不让我告诉皇家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师傅不给我说,说了我也不懂。两个糖葫芦!不准耍赖!”
游若归伸手揉了揉小和尚光秃秃的头顶,这孩子出奇的连头都胖的软乎乎的,摸的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成,你先下去接着化缘,等我从下了山就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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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然后就看见那小和尚又捧起他那个小碗,来回倒着他的两个小短腿,一蹦一跳地往山下跑。
游若归看着那小和尚一拐没了影,也撑起身继续往山上爬。
怪不得那小和尚要下山去化缘……这破寺不是一般的穷
游若归没从正门进,从一旁那堆山石跃过去的。才刚一落脚,就碰上人家寺内长老。
也算是故人。
“长老,咱们这寺庙……是不是太穷了些?”
“久居深山,自然破败了些。”那老僧人白胡子都垂到胸前了,倒是身体仍然健硕,慈眉善目看着面前少年。
“我先前在底下碰到个化缘的小和尚,长老新的小徒弟?”
“那孩子顽劣,让他多磨练磨练心性。”
又想起那小屁孩肉乎乎的手感,游若归笑的别有深意反正那小和尚迟早会回来,等到时候再多捏几下,也算帮他磨炼心性。
“施主好些日子不曾来了。”
住持手里盘着珠子,步履缓慢地往寺庙的中心走。游若归也有耐心,慢慢跟在长老身后,看着寺庙中供奉的各种佛像。
“也不过一年多些,这里离京城不近,不怎么方便。”
长老领游若归到了一处殿前就驻下了脚步,对着敞开的殿门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就留下游若归一个人站在了殿前。
他缓步进入殿内,殿中心供着一尊菩萨,那菩萨眯眼眼带笑,竟能与游若归扯上三分长相来。
佛像面前的供台自他走后在再人动过,还是当初那根燃了半截就熄灭的香。
游若归从一旁取来长老提前为他备好的新香,走到外面不远处其他香炉内将香点燃,换去了那跟陈旧的断香。
然后他就着垫子就这样盘腿而坐,仰头看着那尊高大的白玉菩萨像。
第8章第八章
那年他在他母亲下葬的棺椁里讨了她的左手的尾指与无名指回来。
他知道母亲会讨厌葬入皇陵,所以他就揣着她的两指寻到了幼时母亲曾带自己去过的那一处庙宇。并在那里请人铸了尊白玉像,又惶恐会有皇家人路过认出,就只仿了她的几分模样。
后来佛像被匠人刻出,而那小指与无名指的骨头也一同镶进了佛像的指中,纤纤翘起。
他记得当时他赏了那些匠人很多很多的银两,命人直接送至妻子儿女手中。而他也记得,当年参与雕刻的那些匠人,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就这样跪在殿中跪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是盯着那尊只有三分像的佛像看,看的眼睛发干发涩。
以至于等第二天小和尚一大早就被师傅派来叫他时,还因他泛着血丝而发红的眼睛吓了一跳。
“糖葫芦!”
小和尚突然打开的殿门照过来的光晃着游若归眼睛,他眯眼看着面前这个坦荡荡地伸手问他要糖的孩子,感到一阵讽刺。
那些匠人的血就干涸在这个孩子的脚下,但小和尚仍如殿外射进来的那一束光般污垢,光芒照在游若归身上,灵魂血迹斑斑。
“你现在吃糖葫芦换下来的牙会长不出来的,之后你说话都漏风,还淌口水。”
游若归锤了锤发麻的腿起身,看着处在换牙期少着几颗牙的小和尚。
“你骗人!”
“不骗你,不信你去问你师父。”
等着腿稍微缓和过来一些后,游若归走到小和尚身边,看着那孩子委屈兮兮地瞪着大眼珠子准备啪嗒啪嗒掉眼泪。
又是一巴掌轻呼在小和尚的脑瓜顶上,用力揉了揉。“别哭了,走,带你下山买糖葫芦去。”
他就在扶风悠哉悠哉地呆了大半年,虽说舍利子只是随便说说,但也是给柯无忧讨到了一个鸽子蛋般大的夜明珠,算是给他糊弄过去了。
而梁惠王与陛下那边也有了消息,相传当今圣上仁厚,并未追究。但两人也确确实实产生了莫大的隔阂,总有一天可以如游若归愿针锋相对。
他的皇帝兄长会赦梁惠王的举动他当然预料的到。
那人除了会吟风弄月再无其他,怕是梁惠王就算披了他的皇袍绕着殿外跑三圈那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偏偏他上头还有一个太后。
梁惠王决计是聪明之人,自然知晓太后不会轻易放过他。而剩下的事情,游若归只需远观便可。
贺眠倒是也罕见了闲了下来,两人仍旧还是很少一起行动,都是各干各的,每过几天聚个面。
那天贺眠带回来一封信,是京城来的。
信的内容游若归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沿着信纸的折痕叠了回去,贺眠就在对面,看见他眼睛空茫。
游若归将信攥在掌心,指尖冰凉汗却渗进了纸张,他起身将自己大麾取下。
“告诉其他人,咱们今夜回京。”
“为何?”
“没什么大事。”游若归将颈间的丝绳系扣,手抖的厉害。
“咱家太傅要成亲罢了。”
游若归贺眠等人几天昼夜赶回京城,那夜下了雨,柯无忧怕被人发现,自己一人守在城门旁被雨淋的十分透彻。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雷声不小。”
这是游若归见到柯无忧时说的第一句话,神情悠哉自然,让柯无忧一时间怀疑他疯了。
贺眠也接着从车内出来,将他常穿的那身披风罩在落汤鸡柯无忧的身上。
游若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在身上左翻右翻的,拿出东西递到柯无忧掌心。柯无忧顺势接下,仔细一看是先前那人答应给自己带回来的礼物。
“虽然不是舍利子,但也算是个小玩意儿,总不能让你白期待一场。”
三个人就这样在雨中淋着,那秋雨在游若归脸上蜿蜒而下。柯无忧看着他竟然一时间想起了住在城西的那个疯子。
“是皇太后赐的婚。”他说。
“我跟贺眠一路上风餐露宿早就饿了,你府上还有没有饭?”
“要他和单丑八怪成亲。”自从半年前柯无忧知道单鸣琼喜欢晏安时他就给那人起了个外号,天天张口闭口丑八怪丑八怪的叫。
“我明明是在问你有没有吃的,肚子都叫了。”游若归皱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于是柯无忧又将冒到嗓子眼里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好,回我府上。让他们做点新的,给你们接风。”只好随他愿,先回府上再说。
游若归和柯无忧身量差不多,自己身上那一身淋湿了就抢了柯无忧的穿。
他还是那副模样,该吃啥吃啥,爱喝啥喝啥,整个人安然的让柯无忧看着心里发毛,于是毛着毛着连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贺眠看着身边人趴桌子上就开始呼呼的睡,于是就转头看向对面仍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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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不惊吃菜的游若归身上。
“你干的?”
对方耸肩:“还能有谁?”
“为什么?”
“他不需要知道,这人的脑容量给他个夜明珠玩都绰绰有余了。”游若归戳了戳柯无忧的脑袋顶,对方无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半年我虽不清楚他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单鸣琼一定早就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晏安。”
“对女子动手我向来不齿,我会派人去说清楚。”
“而京城离扶风并不远,可他要成亲我连请柬都没见到……”
游若归将身体慢慢伏下,也跟柯无忧一样趴在了桌子上,手里摆弄着还剩一半茶水的杯盏。
“他肯定不愿让我去。”
“怕我会坏了他好事。”
自己还一直可笑地想着问问他,想回去讲一讲。
问他是否知道北冥有鱼从北海飞往南天,听说过西天有鸟溺亡于东海。
他在扶风的这几日天天听老和尚给那个小家伙讲故事。而这些小时候其实从书上早就知晓的故事,游若归都好好揣在心里,想以后慢慢讲与他听。
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不需要了。
那人一定是知道的,单先生总会给他许多,她唾手可得自己却望尘莫及的所有。
而自己给他的,都是他所避之若浼的。
“现在还不算太晚,你去替我向单先生问个好,我去宫中见见陛下,叙个旧。”
游若归去宫中请见,皇上倒也来的快,拽着他两人就在宫院里散步。
“陛下,敢问你我的太傅同单姑娘成亲是哪一天?”
“……”那人没说话,却是顿了脚步,眼睛看向池内荷叶。
于是游若归又问了一遍。
“是太傅……自己上奏的。”君主顿了顿,转身面向游若归。“朕曾经允过他,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告诉朕便是,朕赐婚。”
“那时朕不知道你喜欢他。”
他看着荷花言语顿了顿,回过头来。
“明日任你去吧,朕就当看不见。”那人有着同游若归几分相似的模样,笑起来时眼尾上挑的弧度都相同。
游若归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兄长,继而拱手俯身,极深极深地向他行了一个长揖,直到腰部酸痛蔓延在整个背部时才僵硬的直起身。
“臣弟谢主隆恩。”
君主点头看着游若归离开拐进宫中巷口,没过多久听到身后脚步声渐近。
“陛下准备将在下关在这里多久?”
来者在君主身后顿住脚步,对方转头看向他,含着笑的眼中丝毫没有因他突然出现而应有的惊诧。
“咳。”君主咳了咳,掩饰去了尴尬。
“游乘宣,你真是好大的脸面。”
来者司故渊抱臂立在那人面前,直呼对方名讳。
这人竟连夜晚都穿着一身缀满珠翠的戏服,甚至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都感到了晃眼。人自然是美人,要是不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才是最好的。
“你穿戏装很好看。”牛头不对马嘴地冒出来一句。
“你们皇家莫不是把断袖当家训,一代代传下来的吧?”司故渊怕是被气傻了,反而咧嘴笑起来骂那人。
“当然不是,朕只喜欢美人,男女可无所谓。”
先前自己弟弟在,只敢端着个架子,现在那人走了,他也露出本性来。
游乘宣看面前美人笑的好看,自己也开始笑。明明两人相见还不出几日,看起来倒是熟稔。
这皇帝喜欢风花雪月自是出了名,前几日更是出名,就因他干出的另一番壮举:硬是将这进宫唱戏的京城名伶给关自己宫里了。
原因是什么?自然是这人长得真好看。
这两人倒也是绝配,一个见人好看就给关起来养着,另一个被人关起来养着竟一副安之若素的姿态,并没有游乘宣预想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只不过是偶尔憋的闷了过来怼这人几句,游乘宣也好脾气,嘴里含糖哄着骗着。
游乘宣就喜欢这人穿戏服,于是就差人给他叮呤咣啷的做了好几套堆在那,又将他的常服走。
司故渊也就只能每天穿着戏服在宫中溜达,身上佩的玉石珠宝走路磕碰间一片脆响,惹得心烦。
“刚才那人是你弟弟?”
“嗯。”那人走到一旁亭内坐下,托腮眼睛不眨地看着司故渊,回应的嗯都十分花痴。
“他长得也好看,你在他面前怎么不这样。”
“他没你好看。”那人笑眯了眼睛,还盯着他脸看。
“他跟你长得不太像。”司故渊被他盯着难受,换了个话题。
“他随了他娘,我俩确实不太像。”
“那这半夜三更的,他过来干什么?”司故渊面对这天下君主竟一点不畏缩,坦荡荡地坐他面前,而且还被盯的有些不爽。
“喜欢的人被抢了,当兄长的总得帮他出头吧。”
“这也算?”
“咳,勉强算吧。”
司故渊见他十分拙劣地用咳嗽掩饰尴尬,将脸别开轻笑出声。游乘宣眼睛整得溜圆地眨了眨,一时看呆。
这人确实也常笑,就连平时没表情时嘴角都是向上勾的,但唯独这次,游乘宣才算看到了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这人笑起来时真好看,游乘宣托着腮闷闷地想。
第9章第九章
游若归没回自己那边,在后半夜仍是厚颜无耻地跑到柯无忧那里去了。
第二天柯无忧醒来发现这人睡在自己厢房时心情十分复杂。
他可能觉得这人是个傻子,难道昨夜拼死拼活地赶过来结果就是为了在自己府里睡到日上三竿的吗?!
十分流畅地走到那人身边抬脚冲着他屁股踹过去,用劲不小,游若归差点被一脚蹬到地上。
“你当真不去看一眼?”
对方虽说挨了一脚但还没清醒,趴在那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勉强睁开眼睛的一条缝。
“看什么?”
“去看你家晏太傅成亲。”柯无忧气的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神情。
“他成他的亲,与我何干。”游若归摆手,翻身将被子往上一扯盖住脑袋想接着睡。
柯无忧气急,伸手一把将他被子扯开揪住衣领就给人拽了起来。
“你真不去?!”
游若归这才算真当清醒过来,看见柯无忧被自己气的七窍生烟的脸,又转头将目光别开。
“没什么可去的,去了也不过是讨嫌。”
“所以你前几夜冒着磅礴大雨,走着一失足就是万丈深渊的山路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这一句怕他讨嫌吗?!”
那人真的是动了怒,仿佛下一秒就打算扇上来两巴掌把他给打醒




醉无欢 分卷阅读13

气的发抖的手被对方泛着寒意的掌心拂开,对方终于肯看向自己,眼中一片清明。
“那你今晚就不用等我了,明天的早饭别忘了给我留一些。”
虽是这样说的,但游若归却仍是在外面逛了一个白天,亥时才晃去了晏安的府上。
景是顶好的景,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艳色。游若归从来都十分讨厌红色,皇上穿的那一身黑红相间的是,现在面前的一片也是。
人都散了,府中人早就认识他,直接迎他进门。
这小王爷应是今日贵客,本还料想今日不来,没想到只是迟了一步。
脚下炮竹残屑踩上的响声扰的心烦,游若归顺着直觉东绕西绕,听到了坐落于南的那间楼阁内穿出女子的笑声,娇羞间掺杂着几分嗔怨,实打实的欲迎还拒。
游若归听后顿足,在黑夜中缓缓抬手,食指中指伸出,再弯曲折下。
瞬间府中壁瓦遮掩阴暗各处有数人踏风而出,游若归闭上眼,耳中一片嘈杂。
等再睁眼的时候,他看到晏安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满目惊异。
那人穿的也是自己厌恶的一身红衣,被游若归手下的人扣住胳膊与肩膀。
“虽说是晚了一步,但也算赶上了。”
“太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她的……”
游若归瞥了一眼另外一边被人死死治住的单鸣琼眼尾竟带着些许风情。
而那人被用布巾封住嘴巴,可怜的连话都说不出。
“还是算了吧。”
“游若归,别胡闹。”
晏安看着游若归,又回到了他最常见的那副模样,游若归只是虚虚地笑了一下,向着他踏步而去。
“我以七王爷的皇家颜面起誓,绝不会伤单姑娘分毫。”
“不过今夜她另有安排,不能同太傅您洞房花烛了。”
“这样晏太傅您可肯放心?”
游若归走到了晏安面前,他第一次见这犹如闲云野鹤般的人眼中显露出对自己的失望。他不想再看,就将手覆上那人的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酒酿。
将封塞用牙齿衔出后自己浅饮了半口,其余地尽数灌入晏安口中。
这酒是顶好的酒,由舌尖滚入咽喉,所到之处一片灼热。
那人眼睛被蒙住,猝不及防被灌酒入喉,等反应过来呛咳出声后也已经被灌进去了不少。有水渍沿着唇间蜿蜒而下,淌入微微敞开的衣领中,
单鸣琼早被那些人带走,整个庭院只剩下晏安游若归和压制住晏安的零星几人。
游若归走过去伸手顺晏安衣领探入,下巴抵在那人颈窝。
“太傅,今日欠你的洞房花烛夜,我赔给你还不成吗?”
那酒中被游若归加了药,待药效起后他开口让其余人退下。钳制住晏安的两人应声松手,游若归退后半步,看见晏安在原地捂脸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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