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郎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家阿年
“难不成阳武王又刁难将军了?”闻玉脸色微变。
秦晏摇摇头,“他即便是想,也顾不上。”
事实上,今日的婚宴并不如秦晏所言那般无趣,可以说是非常了。因为婚礼的新娘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嫡妹。当掀开盖头那一刻,全场一阵哗然,赵乾的脸色也变了。当场责问定北侯,定北侯哭闹了半天,解释就为一句话,俞将离在去郊外寺庙为父母祈福时,被山贼掳走,至今音讯全无,眼瞧着婚期将至,怕阳武王失了颜面,只好想出妹代姐嫁的办法。
对于赵凌风而言,娶俞将离只是为了拉拢定北侯而已,如今定北侯已经归顺于他,娶谁都无所谓。于是,好说歹说,最后终于说服赵乾,婚礼继续举行,至始至终,没有人关心俞将离。
因此,秦晏没待多久,以闻玉身体不恙在家无人照看为由便早早回来。
“对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池塘里?”秦晏这才想起这事。
闻玉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而后回道:“夜间散步的时候,没注意,被一个石头绊倒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就摔进池塘里去了。”
“哦?这么不小心?可是,花园的路都是绕着池塘的,并没有直接通往那的,你是怎么过去的?”秦晏语气微微上扬。
闻玉垂下头,只好如实招来:“我不想去婚宴,只好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跳进池塘里?就没想过若是没人发现,那你的命就没了!”秦晏语气渐渐变冷,脸色一沉。
闻玉连连摇头,急忙解释道:“我是自己走下去的,因为白日我特意观察了许久,发现水并不是很深。想着下去待一下,或许能染上风寒,就可以不用去参加婚宴了。”
“我是该夸你心思缜密么?”秦晏淡淡道。
闻玉没有回答,垂着头,笔直地站在秦晏的身侧。
二人没再说话,屋里一阵安静。
“我错了。”闻玉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秦晏微微颔首,道:“若有下次”
“再无下次!”不待秦晏说完,闻玉立刻打断。
秦晏满意地勾了勾唇,“不错,站了这么久,回榻上歇着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秦晏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闻玉这才回过神,这辈子,再不能骗将军了。
之前躺了那么久,现在怎么睡得着,于是,闻玉便坐在一旁的书桌前,拿起书架上的书读了起来。
在屋里闷了几天后,闻玉终于能出来走走。步至芍药居门前,无意一瞥,看见院内大片的粉红,心血来潮,便走了进去。
刚踏进院内,就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墙外爬了进来。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大,并不合身,宽大的袖口卷了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臂。
闻玉身形一移,借着一旁的树木遮掩自己,伸出头,悄悄打量这个人。
只见那人蹑手蹑脚地朝一大片的芍药走去,然后蹲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开得正艳的芍药,一个人喃喃自语。
由于离得太远,闻玉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恰巧流风经过,闻玉冲他招了招手,是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流风走了过来,眼神询问闻玉。
闻玉指了指前面的人。
“贼?”流风小声问道。
闻玉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流风,又指了指那个人。
流风会意地笑了笑,而后足尖轻点,朝那人飞去,“小贼!敢进侯府来”
流风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拽着那人的手腕,直直往外走去。
闻玉微愣,怎么回事?一路跟随着流风来到书房。
秦晏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看着流风问:“有事?”
“主子,看看这是谁?”流风指着身边的人。
那人缓缓抬起头,看着秦晏。
秦晏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这才,正是定北侯口中被山贼掳去,音讯全无的俞将离。
“秦无争。”俞将离轻唤一声,“我没有成亲。”
“你太任性了。”秦晏回道。
“我想留在你这。”俞将离说道。
“不可能!”秦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俞将离没想到秦晏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双眼一红,“为什么?”
“凭什么?”秦晏反问。
俞将离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双泪直流,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疼爱。
“流风,将她送去定北侯府。”秦晏挥了挥衣袖。
“是。”
可是俞将离一直瘫坐在地上,不肯起身,流风也没办法。一旁的踏云默默上前,一掌落在俞将离的右肩上,这才昏了过去。
流风给了踏云一个佩服的眼神,好歹也是主子喜欢过的人,这小子竟然敢当着主子的面对俞小姐这么粗鲁,实在是佩服。
流风驾着马车,轻车熟路的抵达定北侯府,上前与大门口的侍卫说道:“我乃安平侯府的人,此前偶遇贵府大小姐,侯爷特命我送她回府,还望兄弟通知定北侯一声。”
侍卫看了看流风,嗤笑一声:“我家大小姐前几日遇害身亡了,你哪里找来的人?指不定是冒充的。”
“诶?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家小姐活得好好的。”流风没好气地说道。
侍卫不耐烦地摆摆手,“走开走开,我家侯爷亲口说的。”
这时,马车里的俞将离悠悠转醒,听到流风与侍卫的对话,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走下来,莲步轻移,往二人方向走近。
侍卫看见俞将离,瞳孔一缩,指着她,结结巴巴说着:“你你你”
这时,另一边的侍卫赶忙朝府内走去。
不一会儿,府里的管家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对流风拱了拱手,看了眼俞将离,道:“这位公子还请回吧,我家大小姐早已被山贼杀害。”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你们家大小姐呀,怎么非说不是。”流风不明白了。
俞将离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她低估了自家父亲的狠心,“算了,流风我们走吧。”
“可是我家主子说让我把你送回来。”流风不解。
“不用了,俞将离已经死了。”俞将离淡淡地回了一句,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流风见状,只好驾着马车回去了。
之后,秦晏给了俞将离一些银两,派人将她送往南方,远离京城。
捡来的小郎君 分卷阅读14
第10章赴考
眨眼间便到了正月十六,闻玉穿着冬衣,肩上披着藏青色的狐裘,稍长的青丝用红色的发带绑成一个发髻位于头顶,其余短的发丝则披散于脑后,两鬓边留着几缕发丝,随风轻扬。
相比于去年,闻玉长高了许多,已经到了秦晏的肩头。
秦晏打量着闻玉,微微一笑,“东西可准备好了?”
闻玉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回道:“准备好了。”
“玉公子,到那可千万别紧张,平时是怎样就是怎样的,听见没?”许安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闻玉的肩头。
闻玉眉眼轻弯,“记住了。”
流风站在一旁,伸手掏了掏耳朵,道:“我说管家,从年前一直说到年后,我这耳朵都起茧了,你也不会烦。”
许安没好气地瞪了眼流风,“这不是玉公子还小嘛,我怕他会忘。”
“过了个年,又长大一岁,他都十四了,不小了,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就跟着主子上山捉黑瞎子去了。”流风不屑道。
许安上前,手在流风脑袋上重重一拍,“就你话多!”
“好了,不早了,该出发了。”秦晏提醒道。
一行人往外走去,秦晏上了马车,而后伸手将闻玉拉了上来。许安还想上前再叮嘱几句,可惜秦晏早一步让流风驾驶马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许安只好作罢。
今年香山书院的考场设在对月楼,听说这次参考的人数达三百。对于闻玉的能力,秦晏还是知道的,毕竟也才读了差不多一年的书,这次的话,重在参与吧。
“闻玉,做好准备了么?”秦晏问道。
闻玉胸有成竹地回道:“准备好了!”
看见闻玉这副模样,秦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摸了摸闻玉的脑袋,道:“好好努力。”
闻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稍微凌乱的发丝,弱弱道:“将军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摸我头了。”
“为什么?”秦晏笑问。
“我都这么大了,摸头是对小孩的。”闻玉回道。
秦晏闻言,不禁失笑,“在我眼里,你不就是小孩吗?”
闻玉陷入沉默,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外面传来流风的声音:“主子,到了。”
掀开车帘,对月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门口围着一大批学子,有的手里还拿着书本,坐在台阶上,嘴里念念有词,有的嘴里啃着馒头,趴在地上,拿着毛笔在书上写着什么。总之,各有不同。
闻玉探出脑袋看了下,心里一阵唏嘘。
闻玉此刻的神情被秦晏尽眼底,而后开口道:“今年竞争有点激烈。”
“我不怕。”闻玉回目光,对上秦晏的眸子,认真地说道。他知道秦晏一直对自己持有怀疑的态度,总认为自己才读了不到一年的书,不可能顺利通过。可是秦晏不知道的是,为了这场考试,他有多少个夜晚挑灯夜战,今天,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这时,锣鼓声响起,闻玉立即走下马车,对着秦晏笑道:“将军,等我。”说完,转身走进楼内。
秦晏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对面的茶楼里,随意点了壶茶喝了起来,不过双眼却是紧紧盯着外面。
一个略带浑厚的声音响起:“无争,一个人在这喝茶多无聊?”
秦晏转头一看,眼里满是惊讶,而后起身,拱手道:“相爷。”
“我说秦无争,你怎么没看见本公子?”傅远之不满地说道。
“远之,不得无礼。”傅相轻斥一声。
秦晏笑了笑,“无碍。”
“相爷今日没上朝?”秦晏斟好一杯茶,递给傅相。
傅相接过,轻抿一口,回道:“今日休沐。”
宣国每年上元节是两日连休。
秦晏闻言,笑了笑,“瞧我,倒是没上过朝,不知晓这些。”
“无争。”傅相放下茶杯,看着眼前人,眸里是掩不住的心疼,满门忠烈,却还是落得如今这番下场,到底是天子无情啊。
秦晏倒是不甚在意,自顾自地喝着茶,“如今我这样,最起码快活,自由自在的,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丢了性命。”
傅远之在一旁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以前的秦晏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意气风发,犹如一只雄鹰穿梭在战场上,可是现在,他就像一只兔子一样,被锁在笼子里,主人喂它什么它就吃什么。
“我说秦无争,你就没想过重新回去嘛?”傅远之说道,“顺便也带本公子去军营看看,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战场究竟是怎么样的。”
“胡闹!”傅相斥道。
傅远之识趣地闭上嘴,喝着自己的茶。
“相爷今日来此是为何?”秦晏转移话题。
“香山书院招生,老夫来凑凑热闹。”傅相回道。
就在这时,锣鼓喧天,三人一惊,然后皆起身,看向窗外。
只见众位学子从里面走出来,有欢笑,有哭泣,有谩骂的。
“到底是年轻气盛。”傅相见状,感慨不已。
终于,在蜂拥而来的人群中看见了闻玉,秦晏冲他招了招手,并且喊了一声。
闻玉应了一声,迈开步子朝茶楼走去,走上楼梯后,便看见秦晏正与旁人讨论着什么,待走近之后,便看见是傅远之,还有旁边的一位老者倒是没怎么见过。
“闻玉,这位是傅爷爷。”秦晏说道。
其实从外貌上来判断闻玉便已知晓这位老人是谁,毕竟傅远之与其长得有五分相似,再加上他了解的,便能猜出,只不过既然秦晏已经开口,他也只好拱了拱手,喊了声:“傅爷爷。”
傅相打量着闻玉,长得一表人才,眼底清明,不禁心生几分喜爱,于是点头应道:“乖,坐到爷爷这边来。”
对于傅相,闻玉也是有着几分好感,于是便坐在傅相身侧。
“小玉儿,你居然参加这次选考?”傅远之惊讶不已。
闻玉点点头,“是的。”
“真厉害。”傅远之感叹道。
“一个孩子都比你厉害。”傅相再一次看自己孙子不顺眼。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会。”傅远之连连点头,毫不在意地贬低自己。
傅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感觉如何?”秦晏关切地询问。
“很好。”闻玉自信地回道。
傅相捋了捋胡须,大笑道:“不错,这娃子有老夫当年风范。”说完便解下腰间的佩玉赠予闻玉,“孩子,这玉佩是当年老夫进书院时山长赠的,如今老夫将这赠与你,望你今后能挥斥方遒。”
闻玉一脸难为情,看着秦晏。
“既然傅爷爷送你,下便是。”秦晏颔首道。
闻玉双手接过玉佩,对着傅相磕头,道:“谢过傅爷爷。”
傅远之不甘心被冷落,故作酸溜溜地说道:“好歹也是亲孙子,都不送我。”
“你要是能作出一篇文章,你要什么,我送你便是。”傅相郑重地说道。
傅远之撇撇嘴,“还是算了,本公子自己买好了。”
傅相一脸恨铁不成钢,“没出息。”
傅远之无奈耸了耸肩,好歹上次他的那话,本以为祖父会看在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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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心上,不再要求他那些,结果,还是他想多了。该打打,该骂骂,还是一样。
“何日能出结果?”傅相看着闻玉,慈祥地问。
“两日后。”闻玉回道。
傅相摸了摸闻玉的头,“到时可要告诉爷爷情况。”
闻玉点点头,“好的!”
几人聊了之后,便各自回府。
马车上,闻玉将玉佩握在掌心,用手指勾勒着上面的纹路,想起傅相,心里暖暖的。
在等结果的这两日,可谓是度日如年,秦晏面上不显,可每过不久,总是要问一下时辰。
许安更甚,什么事也不做,就是拜菩萨,祈求闻玉能顺利通过。闻玉则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没有一丝焦虑。
终于等到了放榜的日子。
秦晏早早带着闻玉来到了对月楼等候,从刚开始才一两个人到后面的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秦晏紧紧拽着闻玉的手,生怕待会人群涌起将他们挤散。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人手里拿着红色的布绸,走至墙边,将布挂在钉子上,然后松手,原本卷起的布绸瞬间展开。
秦晏盯着上面的黑字,目光从下往上,看见“闻玉”这两个字后,先是惊讶,而后心里涌起一阵喜悦,眼角都染上几丝笑意,转过头看着闻玉,闻玉也正看着自己。
秦晏一把搂过闻玉,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不错不错。”
闻玉错愕了一下,耳朵泛红。
秦晏大笑几声,拉着闻玉走出人群,忘了自己是坐马车来的,一路牵着闻玉走回府。
“许叔,过了。”一进府,秦晏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许安。
许安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府里好久没有过喜事了。”
秦晏也没忘派人去相府告知一下,当傅相得知后,欣慰地笑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书院于二月初一开学,给大家的准备时间还是很充分的,可是书院在姑苏,从京城到姑苏需要十天的路程,是以,闻玉待在家的时间并不长。
夜里,闻玉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拿起屏风上的披风,披在肩上,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今日十八,月光还算亮,闻玉漫无目的地四处走走,回想着从去年刚进府到现在的种种,想着要去远方,心生不舍,颇为烦躁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头顶传来一阵温和的嗓音:“这是怎么了?”
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不禁问道:“将军也没睡?”
“嗯。”秦晏点点头。
于是,二人并肩走着,月光将二人身影拉得很长,几乎都要交织在一起。
“将军,此去多年,你要照顾好自己。”说着说着,闻玉哽咽起来。书院规定,五年读成,方可回乡。
“你也是。”秦晏叮嘱道。
闻玉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终于快能体会到古人对月思乡的心情了。
第11章求学1
渡口
闻玉肩上背着包袱,目光看着远方,没有任何焦距。
两岸的柳絮抽出的嫩芽随微风轻摇,拂过肩头,却留不下一丝痕迹。水面上游着一群欢快的鸭子,不时嘎嘎地叫几声。
只见远方一艘船缓缓驶过来,映入人们的眼帘。
岸上的人兴奋地冲船的方向招手,待船停稳后,立即跑上去。
岸上的人渐渐减少,而闻玉丝毫没有动。
流风一手抱着剑,一手挠了挠头,问:“公子,我们还不走吗?”主子交代了,在闻玉求学这段时间,由他陪护。
闻玉回过神,看了看身后,依旧没人来,踌躇了一会儿,道:“走吧。”说完,提起下裳,迈开步子走上船。
船又重新驶动,闻玉负手而立,站在船头,一月的春风还带着寒意,吹起闻玉的鬓发,白皙的面庞泛起粉红。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慢慢变小,然后陌生的景物渗入,闻玉握紧的双拳渐渐松开,转身步入舱内。
这时,渡口出现两个身影,看着远方平静的水面,脸上透着些许失落的神情。
“到底还是晚了。”秦晏叹了口气,本事之前答应好闻玉来送他的,结果赵乾突然派人到侯府,说是有要事找他。
踏云一向冰冷的表情也有松懈,他与流风自小便在街头流浪,直到后面被将军养,然后跟随主子,想到一别就是五年,连送别都没赶上,这兄弟,做的也是失败。
秦晏朝着南方的方向看去,那是有着闻玉的地方,如今闻玉一走,侯府怕是又要冷清一些。
秦晏转身,解开系在树桩上的绳子,牵着马,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去,脑中想起之前赵乾跟他说的话。
“朕身子如今越发不如以前,安平侯在京城也快一年了,休息了这么久,也该够了,明日开始上朝。”赵乾伏在岸前,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说道。最近底下那些儿子开始做各种小动作,扰得他心烦,三品以上的大员几乎都已经站好队,真正听从他的,已经寥寥无几。秦晏如今手无实权,若他现在慢慢重新放权给他,定是会归顺他这边,再加上秦晏是他的亲外甥,他现在可以说是秦晏唯一的至亲断不会辜负他这个舅舅。
秦晏眼里划过一丝嘲讽,而后拱手道:“陛下,臣懒散惯了,怕是要辜负皇恩了。”
赵乾不悦地皱起眉头,道:“秦无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舅舅,舅舅的话都不听了?”
“臣不敢。”秦晏话里满是惊恐,而此刻的神情却是不卑不亢。
赵乾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来上朝,待会我让刘公公派人送几套朝服到你府上去,好好的一个侯爷,都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天天穿得这么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宣国没钱呢。”
“谢陛下。”秦晏谢道。
思绪拉回,秦晏抬头看了看天,嘴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到了姑苏,到达的时候,已接近傍晚时分。
姑苏不同于京城那般繁华,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每户人家的屋檐像牛角一样往上翘,门前都有小小的花圃,栽着各式各样的花。倘若将京城比作是活泼俏皮的女子,那么姑苏便是位温柔的姑娘,默默地站在那,含笑不语。
街道旁的灯笼里的烛火慢慢被点着,三三两两的人走在街上,原本安静的小城,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流风找了间客栈,二人便歇息了片刻,简单的用完晚膳,闻玉让流风休息,自己一个人出来闲逛。
闻玉秀气的模样惹得街上的姑娘们纷纷驻足,更有甚者故作不小心碰到闻玉,然后与他说上一两句话。
闻玉这才反应过来,只好往人群少的地方走去,因为他这肩膀好像被那些姑娘碰得有些疼了。寻了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忽然看见前方人群开始慢慢聚集起来。
自从上次在街上迷路之后,闻玉便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于是就静静撑着头,看着前方,耳边不时还能清晰地听到一两句对话。
“救命啊有人打人啦
捡来的小郎君 分卷阅读16
!”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坐在地方,撒泼道。
他对面的是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看着乞丐,一脸无奈,“这位兄弟,你捡了在下的锦囊,在下只是让你还而已。”
“胡说,你刚刚还打了我,不信大伙瞧瞧,我脸上的巴掌印都还在呢。”乞丐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脸,让围观的众人看。
“是啊,这么红。”一人说道。
“可是,我看这小公子不像是那般狠戾之人呐。”另一个不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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