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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回南雀
为等一场戏,在边上苦候一两个小时都是轻的,像那些跑龙套的群演特约,往往都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等,实在困了,就在墙角没有人的地方凑合躺一躺。
这晚的戏,我已在旁等了两个小时,那边却还在布置灯光道具,看样子还有的等。
我实在闷得慌,与雯雯说了声,便去外面抽烟了。
等抽完一支烟,想着顺便把膀胱里的存活放了,抬脚往厕所走。
片场条件有限,厕所也是搭建的十分简陋,蓝色的塑料外墙,男左女右并列排成一排,离着两米远就能闻到里面的骚味。
一个剧组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走哪里都有一定概率撞见。
我一踏进男厕所的门,就见着席宗鹤站在小便池前,他听到动静,侧脸看了我一眼。我瞬间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就这么退出去,只好走到与他隔着两个池的小便池前,开始放水。
“你的戏份过两天是不是就拍完了?”
我手一抖,差点尿到鞋上。
“咳,是啊。”我本来就是台词不多的男配,等到上映,能有十五分钟的戏份,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部戏,说到底还是以席宗鹤与江暮为主展开的故事,就连骆莲,说得好听点占了个女主的名头,其实也不过是个花瓶角色。
我尿完了,正要拉拉链,忽地感到后颈压上来一股气息。
“你是先走,还是等我一起回去?”他说话间,呼吸全都吹在我的脖颈以及耳廓上。
我小小战栗了下,汗毛都要竖起来。他靠得实在太近,几乎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要不是他没有什么更近一步的动作和言语,我简直要以为他是想在厕所跟我来一炮了。
“你想我等你吗?”我转过身,鼻尖对着他的下巴。
他似乎垂眼看了我片刻,我以为他要吻我,他却只是退了半步,转身往外走去。
“不用,你先走。”
我抿了抿唇,有些厌烦他这样暧昧又若即若离的态度。
快走几步,我挡在他身前,扯出一抹柔情蜜意的笑来:“还是我等你吧,我看这几天天不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你腿可能要痛,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呢。”
席宗鹤不在意道:“也不一定需要你,我有方晓敏在。”
方晓敏可伺候不了你。
冬天的雨季,席宗鹤是最难熬的,寒风从每个毛孔透进骨头里,仿佛无时无刻有把要命的锉刀,在他骨头缝里锉磨。他现在还没尝过那种滋味,才会这样无所谓,要是他尝过了,我怕他哭都来不及。
“那我就等你结束一起走了。”我不管他,自说自话决定下来。
我转身往外走,刚出门,就与一道从远处跑来的粉色身影撞到了一起。
我条件反射搂住对方的腰,她摔倒之苦,待站稳了一看,这冒冒失失的姑娘原来是楚腰。
她仍穿着宫女的衣服,脸上妆发齐全,似乎也在候场等戏。
“顾哥,对不起……”她看到我,脸都涨红了,“我有些急。”
姿势原因,我们身体相贴,她近乎是扑在我的怀里,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前柔软的触感。
我赶忙松开手,让她起来。
“当心一些。”
楚腰手忙脚乱站好,似乎这才看到了我身后的席宗鹤,一时害羞地脸都快熟了。
“席先生……”她低着头叫了声席宗鹤。
然而席宗鹤并没有回应她,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仿佛只当她是块不起眼的挡路石子,不轻不重撞了下我的肩膀,头也不回往前走了。
我摸了摸被他撞过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定在他心里,我也是块挡他去路的讨厌石子。
楚腰被他这样漠视,脸由红转白,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长得颇具古典美,倒的确有聂小倩那样清纯与妖娆并存的美感。
“我先走了。”我说了声,也不看她,追着席宗鹤去了。
还好席宗鹤走得并不快,我终是在仓库门口追上了他。
“怎么不等等我?”我从后面去拉他的手,被他不耐地甩开了。
我握了握五指,仍旧追上去:“别走这么快嘛。”
“你有暖玉温香在怀,来追我做什么?”
我一愣,脚步稍有停顿,又很快赶上。
“暖玉温香怎么及得上你?”我笑道,“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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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要以为你在吃楚腰的醋了。”
他一下刹住脚步,差点害我一头撞上。
他转过身不可理喻地看向我:“你倒是挺有胡言乱语的天赋,怎么不去当小报记者?”他冷嗤一声,“做演员浪了。”
他语气冷硬得就像块捂不暖的冰,也不知他对我哪儿来那么大的敌意。
那一晚席宗鹤没再理我,甚至连眼神都不与我接触。
与他相反,楚腰被我两次“搭救”,为了感谢我,给我送来了酸甜的糖果,还与我探讨起了她演技上遇到的一些问题。
雯雯对她不怎么待见,防她就跟防贼似的。楚腰却毫无所觉一般,与我照常谈笑自如,完全不受影响。
她的确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但她真的找错人了。
工坐车回酒店时,已是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大多数上班族都已熟睡了。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不容易,拍戏虽然挣得多些,但也绝对不是躺着就能数钱的职业。
雯雯和方晓敏在他们各自楼层下了电梯,与他们告别后,电梯里只剩我与席宗鹤。
电梯一路上行,我们谁都没出声,整个气氛都很压抑静默。
等终于到了顶楼,他先出了电梯,自顾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见他开门进屋,忙从后面欺上,厚着脸皮挤进了他的房间。
“你……”他像是惊呆了,睁大眼瞪着我。
房门缓缓合上,自动落锁。
我将他抵在墙上,捧住他的脸,稍稍踮起脚:“我不要软玉温香,我只要你。”
不等他回答,我便吻上了他的唇。
他起先还抵抗两下,等吻得深了,身子热了,他的呼吸也乱了起来。
雯雯说得对,这世道,多得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骗不了人。
第23章
从玄关一路纠缠,衣服零落地散了满地。
我想去床上,他却直接将我按在墙上不让动弹。我不情愿,要起来,这次却是他不肯放过我。
“别动……”他从背后用力按住我,褪下我的裤子,手指粗鲁地在我体内扩张起来。
我赤裸着趴在墙壁上,分明室内空调运转正常,我却还是觉得凉,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不轻不重地咬上我的肩膀,舌尖舔舐着那块肌肤,有些痛,又有些痒。
他的体温要比我高一些,一靠近他,原本的凉意消退,全都变成了热。
体内的手指抽了出来,我呜咽一声,被分开了双腿。
“等等,我口袋里……有套……”我及时叫住他。
他稍有停顿,下一刻却趁我不备一口气冲了进来。
我张开嘴,叫也叫不出来,浑身都在抖,膝盖也似撑不住力要跪下去。
“我不喜欢戴套……”他与我耳语,嗓音低哑。
狗屁,我心里暗骂,不喜欢戴套,这五年你和我在一起每次上床戴的又是什么?
他在墙上了我片刻,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又让我趴到沙发上继续。
我双肘撑在靠背上,还是后入的姿势。
喘息与拍打声不绝于耳,胸口摩擦在粗糙的布料上,久了便生出疼痛,疼痛又变成一种另类的快感。
玩得疯了,他就像野兽一样叼住我的后颈,咬得很用力。
我一叫疼,他不但不会放轻动作,反而会变本加厉干进来,让我发出更多的呻吟。
到最后,我浑身都汗湿了,下体沾着各种体液,黏糊糊地随着他的挺动发出各种恼人的声音。
我眨动着双眼,睫毛上的汗水落到眼里,模糊了视线,带起一阵刺痛。
“你哭什么?”他掰过我的脸,皱眉看着我,表情有些凶煞。
“没……没有……”我断断续续回他,眼角却因为异物感流泪流得更凶。
他抿着唇满脸不耐地看了我半晌,忽地靠上来舔了舔我的眼尾。
那柔软灼热的触感,仿佛带着电,直接舔在了我的心间最敏感的地方,每一下都带来不可抑制地震颤。
我避开他,有些受不了:“不要……”
不要什么,我又在拒绝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
他一把握住我的下体,挺进又抽出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更凶狠。
“分明是你勾引我在先,现在又‘不要’给谁听?”他一边粗喘着,一边手上揉捏不停。
我将脸蹭在靠背上,身体因为前后夹击的快感而逐渐沉沦。
“席宗鹤……不要……”我模糊呢喃着,“不要丢下我……”
他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瞬静止,仿佛谁在画外按了暂停键。
这时候停下来实在要命,我难耐地动了动,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过去。只是还没等视线触到他,后颈便被一只大手按住。
他将我钉在沙发上,就如一只被图钉钉住翅膀的蝴蝶,怎么挣动,都难逃变为标本的命运。
“顾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你爱我吗?”
我微微睁大眼,不知什么缘故,连呼吸都滞住了。这问题仿如一块冰冷的巨石,骤然压在我的心上,将我的气门血管都堵了个通透。
“我……”我从喉咙里艰难地逼出一个个音节,它们割着我的血肉,带出尖锐的痛意,“我……当然爱你。”说到最后两个字,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说谎。”他紧紧将我抱住,像只巨大的章鱼,性器深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啊!”我五指紧紧抠着掌下深棕色的面料,为他这句轻巧的发言差点吓得心脏骤停,身体却止不住痉挛高潮。
“你爱的明明是‘你的席宗鹤’,根本不是我……”他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着,将一股股液射进了我的体内。
我的席宗鹤?我为他的这种说法感到好笑。
他分明从来没有被我拥有过啊……
我放松下来,静静趴在那里,平复着呼吸,享受剧烈运动后的慵懒和愉悦。
“不,我爱你。”我拖长了音,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唇边亲吻,“无论你记不记得我,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说着我伸出舌头,将他手指上我的液一点点舔干净。
他将还未完全绵软的性器从我体内抽出,骤然失去了填充,那里就像张不满足的小嘴,不住翕动着。
我感到有东西流出来,想去碰,突然整个人都被打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还没等回神,席宗鹤几步将我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显然他还没尽兴,要再来几次。
这样其实最好,他喜欢我的身体,总比讨厌要好。
“嘴真甜,”他轻笑着,向我压过来,主动亲了亲我的唇角,“你可不要骗我……”
我受不了他的磨蹭,更不安于他言语,双手捧住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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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晨曦微露,我听到雨声醒了过来,往窗外看去。透过薄薄的窗纱,外面的天色乌压压的,并不明朗。
天气预报的确是说这两天有雨,没想到趁着众人熟睡,这就无声无息地下了。
我坐起身去看身旁的席宗鹤,他背对着我,蜷缩在床上,人没有醒,眉心却微微簇着,瞧着睡得并不安稳。
他这会儿该是感到不舒服了。我下到地上,去浴室为他准备热敷的毛巾。
我曾经因为好奇问过他,他的腿下雨天到底是怎么个酸疼法。
他看了我一眼,让我把腿一寸寸打断,再用钉子接起来,以后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这当然是玩笑话,但光听着我都得慌,腿也开始酸起来。
后来有一次连着半个月的梅雨天,他的腿伤发作,足足痛了十来天,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去到干爽的北方,整个人都特别暴躁阴郁。那些雨水仿佛带着灰暗的情绪,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
生病的人总会特别脆弱,他大多时候都很坚强,但在熬了十多天后,还是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伤痛如蚂蚁食象,一点点蚕食他的意志。
夜深人静时,他腿又开始痛起来,热敷止痛药都不管用。
“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他的声音就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充满痛苦与无奈,“为什么……顾棠?”
他问我,也问老天,他分明是最无辜的那个,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苦难。
我回答不了他,只能握着他的手,轻声哄着他,陪他到天明。
我被滚烫的热水烫了一下,倏地缩回手,心神从过往记忆中抽离。
拧干毛巾,我回到床边,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他的腿,将热毛巾敷在了旧伤处。因为做过太多次手术,他腿上的肌肉和皮肤不太平整,摸上去甚至有些硌手。
这本是一双多完美的腿啊,结实、有力、长得令人发指,老天也真忍心,差点给废了。
我轻轻摸在他腿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对被摔碎的上好瓷器一样的心情,痛惜着这一双腿。
席宗鹤的腿突然动了动,接着他尚未完全清醒,带着点含糊的嗓音响起:“你……你干什么?”
谁大清早看到有个人做床边光着身子摸自己的腿,都会吓一跳的。
我抬眼看他,问道:“你腿痛吗?”
他起初没明白我在说什么,然后慢慢的,身体的感知随着他醒来完全复苏。他开始皱眉,开始慌张。
“好痛……”他伸手去碰自己的腿,却只敢用指尖轻轻落在上面。
“忍着。”我拿开他的手,替他按揉关节,他不知是疼还是舒服,从喉咙地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我以后一到下雨都会这样吗?”他忽然问我。
我的心没来由有些酸涩,22岁的席宗鹤,还是那个没受过挫折,被娇宠着长大,恋爱事业都顺风顺水的家伙。
他还未曾遭受苦痛,他依旧肆意潇洒。
“你带着我就不会了。”我替他做着腿部按摩,舒缓他的疼痛,“昨天你还要赶我走,你看,我的用处不就来了吗?”
他短促地低笑了下,像是受不了我的厚颜,又仿佛单纯被我逗笑。
随后他说:“你这么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的心情看来不错,竟还能与我说笑。
我手上不停,直到他再次沉沉睡去。
十二月,即是年底,又有一个圣诞节在。马导特意那两天放了大家的假,不再安排拍摄。大家对马导感恩戴德,纷纷相约晚上去市里玩乐。
骆莲也来找我,说在市里相熟的饭店订了超大包厢,要一起过圣诞夜。
“江暮也去吗?”我问她。
“去呀,今年如玉也有工作在身,人在国外,他只能自己过节啦。”
那我还是不去了,得看到他吃不下饭。
我冲骆莲歉意地笑了笑:“莲姐,不是我不想去,你也知道我前不久刚出了负面新闻,要是被人看到我同你们在一起,又生什么波澜,难要打扰你们过圣诞的心情。”
“怕什么?混这个圈的谁没有几个黑?”骆莲道,“我们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不过要是你实在介意的话,我也不强求你,毕竟负面新闻后的首次露面,网上黑子总要再高潮一回的。”
我点了点头,最终答应下来,到了那一天却还是没有去。
因为我病了。
第24章
圣诞夜前夕,《风声鹤唳》剧组所在的城市骤然降温,最低气温一下子跌破了零度。这样的天气最是容易生病,剧组工作人员多有感冒咳嗽的,雯雯被传染后,没几天我也不幸中招,咳嗽的同时,还伴有连绵不去的低烧,c。
到了12月24日这天,我仍然感觉不好,四肢酸软,头脑昏沉,别说出门,就是起床上个厕所都力。无奈下,我发了条信息给骆莲,表示自己因病参加不了聚餐,要请她代为向众人说声抱歉。
她很快回我,让我安心养病,说下次有机会再聚。
之后我刷她朋友圈,看她发了许多聚餐的照片,马导,袁制片,江暮,甚至连楚腰都在,两桌足足有三十几个人。我在角落里发现了席宗鹤的身影,他穿了件黑色的长袖卫衣,衬得他皮肤很白,瞧着心不在焉,与江暮并不坐在一张桌上。
真是没有良心啊,我躺在房里这几天,他都没有来看过我,只让方晓敏送来了感冒冲剂和两本解闷的书,一本《百年孤独》,一本《湘行散记》。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看得懂这两本书的?
我一个高中都没上完,初中毕业后基本就在社会讨生活的人,没这么高的鉴赏能力。要我说说各类洋酒的好坏优劣,我大概还能侃两句,若谈论文学,那我就只能“买虾不要秤抓瞎”了。
像我这种金钱至上的俗人,这么多年能一口气读下几十万字的,也唯有手中的剧本。过去我倒是翻过席宗鹤书房里的那些书,好书是好书,只是对我来说太生涩难懂了,还不如网上买的冷笑话集能引我发笑。
睡了一天实在睡不着了,我起身喝了点水,闲着无聊翻了两页《湘行散记》,发现这是作者将沿途见闻写给夫人的书信合集,简直就是变相的秀恩爱。
我没好气地合上书,忽地窗外有大朵烟火窜上来,在米白色的窗纱后绽开,姹紫嫣红一片。我赤脚过去看了一眼,楼下不知是剧组还是酒店,在底楼大门口放烟火庆祝节日。
记得前年圣诞,我在衡岳山庄也放过一回烟火,落下来的时候如千万流星,很漂亮。可惜就是不太安全,一不小心把花园里的枯叶点着了,兴奋劲还没过,我就被急转直下的事态吓得半死,忙着到处找盆接水灭火,差点还想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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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要不是席宗鹤及时从楼上冲下来,提着灭火器把火苗灭了,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事后他臭骂了我一顿,不准我再在房子周围点烟火,没过几天还找人在屋里各处加装了烟雾报警器和灭火球。
两年来,我连仙女棒都没点过。所幸我们住的高,但凡节日从落地窗望出去,总能看到市里放的烟火。
我推开窗,双手撑在窗台上看了会儿,被冻得一哆嗦,头更晕了,只好又跑回床上继续躺着。
节日是别人的,烟火是别人的,团圆快乐也是别人的,只有感冒发烧流鼻涕是我的。
我缩在床上,拿出手机给顾霓发了条节日快乐的短信,她大概在忙,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我。
“我快乐,它不快乐。”未了配了张她手抓大白鼠的照片。
她真是实验做太多,有毛病了,我闭了闭眼,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窗外的烟火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周围连空气都静了下来。
其实仔细听也能听到中央空调发出的嗡鸣,但总的还是寂静的,静得有种天地间只我一人的错觉,情绪也低落起来。
迷迷糊糊又睡了不知多久,再醒来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我头重脚轻跑到门边,从猫眼往外望,只见有抹高大的身影脸上戴着一次性口罩,露出浓丽的眉眼,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口。我花了两秒,才意识到那是席宗鹤。
我打开门露出小半张脸:“你怎么回来了?”这样的日子,不是应该high到凌晨吗?
“想回来就回来了。”他一掌拍在门上,强行推开了门。
我咳嗽起来,看他要往里面走,提醒他:“我得的是流感,你小心被传染。”
他回头看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脸:“所以我戴着口罩。”他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我给你带了素粥,你吃点吧。”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稀奇不已,坐到一旁打开袋子一看,香气扑鼻而来,还真是满满一碗山药玉米粥。
“你是特地给我带的吗?”
粥有些烫,我吃得很慢。山药和玉米甜糯可口,米也有种特殊的清香,给予一天没什么食物落袋的肠胃以最好的慰藉。
“你非得问的这么清楚吗?有的吃就不错了。”他环臂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
我厚着脸皮笑道:“你不否认,就是特地给我带的了。”
他嘴的位置动了动,我猜他是笑了,只不知道是哪种笑。
我吹着粥,他打开电视看起来,无意中定在了江暮的一档节目上。这是一档选秀类的节目,江暮在其中担任导师。节目主旨就是脍炙人口,博大众一笑,没什么技术含量,就连晋级名单,都是挑细选而出。
席宗鹤看着看着,眉心渐锁,忽然很生气地换了台。
“什么东西。”
我小心观察他的脸色:“近两年他参加了许多这样的综艺节目,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做戏,但这的确是增加曝光度的一种好方法。”
席宗鹤掀起眼皮看我:“哗众取宠罢了,好什么?”
我一下噤声,乖乖吃粥。
他一直很排斥这种选秀节目,认为演员的本质工作便是演好戏,他们又不是选角导演,哪有资格去评价别人的好坏。没失忆前,他就看不上江暮参加这些综艺,想不到失忆后,还是看不上。果然,有些东西无论记忆再怎么消失,都是共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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