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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回南雀
我张着嘴,比她还茫然。
是啊,开始什么?这张既像合同又像保证书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捏起那张纸,轻如鸿毛,分明一点分量都没有,我的指尖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算什么?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
合同有两个签名位,一式两份,今天本是席宗鹤有话要和我说……
他要说什么?
签下名字,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他要和我重新开始……
一份合同结束,一份合同开始……
“顾棠?”
他难道……可是怎么可能?我低如尘埃,他高高在上。他要和我开始,他疯了吗?
“顾棠!”
我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回神,一抬头,就见顾霓担忧地望着我。
她轻拧着眉:“你看起来脸色很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的确很不舒服,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梦里,空气都稀薄起来。
“没事。”我解开衬衫前两粒领扣,想将自己从这要命的窒息感中解救出来。
老天爷为何这样偏爱我?我只是想安稳度日,他却每每都要选中我,和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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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认输,他是不是会将我从这场噩梦中唤醒?
我冲顾霓伸出手:“拿来。”
她愣了一秒,将自己面前那份只有一行字的纸递了过来。
我又转向一旁服务员,问他:“还有下一道吗?”
他古怪地看我一眼,似乎是奇怪于我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安排。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以客人为尊,老实道:“两方签字,就还有。”
我也就是试着一问,没想到还真有。在两份合同上草草写下自己的名字,一共签了四个,完了我将合同举到他面前,问:“这样可以了吗?”
他干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对着耳麦小声说了句什么,几秒后,窗外亮起一朵朵硕大的银白烟火。
“好美。”顾霓窗外的景色吸引过去,失神赞叹。
的确很美,还很眼熟。
如千万流星坠落,我不要脸的揣测下,席宗鹤是按照我的喜好特别定制的这枚烟火。
哈,贼老天,我要被你玩死了。
我只手扶额,突然无法控制地抖动身体笑出声。烟火越璀璨,我笑得越大声,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这样的场景,是应该开心的,但我笑得也有些太过了,让在场众人摸不着头脑。
“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笑什么啊?”顾霓惊恐地看着我,为我无法解释的行为而感到无措。
我边笑边将手中两份合同撕得粉碎,抛向天空。碎纸屑纷纷扬扬落下来,宛如飘摇的雪花。
我逐渐停下狂笑,一点点恢复到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不该我的,永远不会是我的。”我端起桌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天生命贱,老天也不佑。”
第29章
我在西餐厅疯疯癫癫的行径着实吓坏了顾霓,她旁敲侧击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看她的神态,我总觉得她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可这种事,就如明日黄花,说了又有什么用?她无非两种反应,安慰我或者继续向我泼冷水,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需要的。
我只需要自己冷静消化。
我没有同她多说,让她不要烦我,只当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她看了我许久,忽地露出一抹干巴巴的笑来:“顾棠,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我怔然片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嗯”了声。
有她这句话,我也算是没白养她这些年。
无论曾经席宗鹤对我有过怎样的感情,又想与我如何重新开始,那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席宗鹤恨我,厌恶我,再也不想见到我。
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认清现实却很快,换句话说,我很识时务。
记忆和经历塑造人格,现在的席宗鹤没有与我的五年记忆,只有我欺骗他的经历,我和他是绝无可能了。
他要是短时间恢复了记忆,说不准我们还能再续前缘。但时日一久,人心难测,等他有了新的恋人,新的生活,我又逐渐与他没了交集,就算他某一日恢复了记忆,感情估计也凉的差不多了。
我和他终究没有缘分,只能这样想了。
除了之前就签下合同,定下的一些工作,没了仰仗,我果然在圈子里举步维艰。
日子一天天过,桑青也一天天急着,就是接不到通稿。
我这样身负黑历史的艺人,有靠山,便万事不愁,总有大把资源等着你。然而要是没有靠山,等着我的就是被市场雪藏。
资本社会,什么人火就用什么人,就算不追求流量,也不会用一个名不见经传,声誉还不好的艺人。大家都是混口饭,别人没必要舍己度我。
在家窝了半个月,桑青每每打电话给我都哀叹连连,总是那句话:“还好把《大牌农家乐》签下来了。”
这部综艺俨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有了它,我总还可以撑半年。只是下半年的希望在哪里,就不好说了。节目播出效果不好,或者我讨不了观众欢心,救命稻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会不会沦落到重操旧业,就看这一搏了。
我以为唐丽拉黑了桑青,该是连我也一起拉黑的。席宗鹤是她弟弟,更是她老板,从以前开始,她都对他惟命是从。席宗鹤与我在一起,她感激我对他不离不弃,席宗鹤要与我分手,她也不会有半句多言。可我没想到,还能接到她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吞吞吐吐,说有事要与我当面说,约我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喝下午茶。
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到时间开着车就去了。
酒店环境绝佳,人少,安静,很适合谈事情。
唐丽个子实在是高,又偏爱穿高跟鞋,一双长腿塞都塞不进桌子底下。她扎着一贯的长马尾,露出干净光洁的额头,坐在落地窗旁的位置,见到我,举手朝我示意。
“丽姐,好久不见。”我摘下墨镜,坐到她对面。
“好久不见。”唐丽冲我笑了笑,带着几分勉强,几分心事重重。
她这个样子太古怪,让我越发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要与我当面才能说?”
她对着我沉默良久,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我静静等待,并不催促,期间胡思乱想着,猜测是不是席宗鹤恢复了记忆,没脸来找我,要派唐丽打先锋。
“事情是这样的……”唐丽的声音成功将我从荒诞的想象中拉回来,“前两天我到一个电话,是美国那边的生殖中心打来的。你知道,当初小鹤和你的那个孩子,就是我联系那边做的,所以他们是有我的联系方式的。”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我手里。
“小鹤瞒着我们,又做了一次试管婴儿,胚胎在四个月前成功着床,现在发育稳定,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我的表情一点点凝结,脑海里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思考,那之后都像是在梦游一样。
回过神时,我已经开着车行在回家的路上。
“小鹤跟他们说,度过头四个月危险期再通知他,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就不用联系他了。上周生殖中心发了邮件,他却迟迟不回,因此他们就想到了我……”
回忆着在酒店里与唐丽的对话,我忍不住烦躁地咬起了指甲。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不仅是我,唐丽也没说,他竟然瞒得这样好。
唐丽叹了口气:“也许是不想你再失望,也可能是……有个老说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想要孩子平安降生,头三个月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孩子会被吓跑。”
我愣愣看着她,有点想笑,席宗鹤竟然有这样迷信的时候,可我又实在笑不出来。
此时此刻,这个孩子实在太尴尬了。无异于……夫妻离婚,打定主意不再来往,结果妻子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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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法可说的尴尬。
“你告诉席宗鹤了吗?”我问唐丽。
“没有,我不敢。”唐丽喝了口桌上的柠檬水,“他现在失忆了,连你都不要了,难道还会要这个孩子吗?当初为了万无一失,怕走漏风声对孩子将来不好,登记的生父是他,你只是一位不具名的子捐献者。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意味着你现在跟这个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小鹤拥有他完整的抚养权,也拥有随时让胎儿停止妊娠的权利。”
我猛地将汗湿的手掌覆在她手上,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不能这么做!”
这是我们的孩子,席宗鹤明明那样期待,怎么可以……
唐丽抽回自己的手,残忍地点醒我:“他能。而且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他很有可能就这样做了。小棠,我不想他将来后悔,也不想你恨他。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她把难题丢给了我。
一个孩子,一个突如其来,没有人期待的孩子……
喇叭声骤然响起,将我从无解的愁思中拉回现实。眼前的红灯早已跳绿,我连忙起步,在后车不耐的鸣笛中往前驶去。
第一个孩子没了的那天,我记得我在外工作,路过一家婴儿用品店的时候,还特地让桑青停车进去逛了逛。
其实这些东西家里已经有很多,席宗鹤早把要用的东西备齐,我也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看看还有什么不曾见过的需要补充,买多总比要用没有用强。
这一逛,不想又是大袋小袋一大堆。桑青还笑话我,说我表面上一副严父样,骨子里同席宗鹤一样是个儿奴。
结果一回家,就见席宗鹤坐在黑暗里,沉默不语地看着手中的超声图。
我几乎立刻觉出不好,丢下东西快步走向他。
“席先生……”
我停在他面前,为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到心慌。
自从身体日益康复,摆脱了江暮的阴影,他的人生正朝着积极明朗的方向发展,我已经许久没见到他这个样子了。
“顾棠,”他抬起脸,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半明半暗,眼瞳更是深不见底,“刚才我接到了唐丽的电话,她说我……我的孩子没了。”
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心脏处尖锐的刺痛。不仅是因为孩子的夭折,也因为席宗鹤此时的模样。
他的声音沙哑不已:“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这样小的愿望,老天也不能成全?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何所有的苦难都要我来承受?”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再次陷入到不可自拔的忧郁情绪中去。
他的状态太不妙了,曾经对这个孩子有多期待,他就会有多痛苦。
世人总以为经历过挫折磨难的人会越挫越勇,格外坚韧,可他们错了,没人喜欢一再遭受苦难,只要到达了极限,不管是谁都会崩溃。
人如量杯,极限便是一条红色的刻度线,绝望能够细雨润无声地慢慢溢过红线,也可以倾盆暴雨瞬间便充满整个量杯。而无一例外的,只要过了刻度线,杯子就会碎成齑粉。
如果这个孩子是漫过警戒线的最后一滴雨,那我情愿他从未来过。
“你……你才三十岁都不到,未来还远,想要几个孩子没有?”我故作轻松地朝他露出一抹笑,抚了抚他冰冷的面颊,“况且,大自然优胜劣汰,停止发育也是因为胚胎本身就质量不好,所以生不下来……”
席宗鹤一下子拍开我的手,狠狠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感受,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他的眼里升起一点水光,声音几近哽咽,“你根本不爱他,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指控着我,迁怒着我。
我的心脏仿佛被人捣了一记重拳,猛烈地缩着,疼痛着。
我僵硬了半晌,再次伸出手,只是这次是将他拥进我的怀里。
“别难过了,可能是我的基因不好……”我抱着他的脑袋,轻拍他的脊背,“下次你再找别人试试。”
他将脸埋在我的腰腹处,整个人轻轻颤抖着,我吓了一跳,刚要掰着他肩去看他的脸,这种不正常的颤动忽地静止下来。
“我要找谁试,都和你没有关系。”他似乎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对我的一贯态度。
我苦笑起来,顺着他说:“好,和我没关系。”
第30章
刺目的灯光猛地亮起,我不适应地闭了闭眼。
顾霓站在门边,疑惑不解地望着我:“你做什么不开灯?”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唐丽给我的东西一张日期显示在上周的超声图。
“在想一些事情。”我用指尖细细抚过那团已经初具人形的阴影,原来四个月就能看到脚和脑袋了啊。
“看什么呢?”顾霓凑过来看了一眼,“哟”了声,“这是哪家孕妇的超声图啊,,像个女儿。”说完这句话,她顿了几秒,突然回过味来。她不敢置信地盯住我,指着那张超声图说:“顾棠,怎么回事?这是谁的?”
她一定是以为我作风不正,把哪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
我注视着她,与她四目相对看了半天,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纸道:“这是我和席宗鹤的孩子。”
她没听懂,琢磨了半天,纤细的眉一点点隆起。
我干脆全说了:“他买我子做的试管婴儿,你知道现在加州那边是可以做同性试管婴儿的……”
“我知道!”顾霓咬了咬唇,抱着胳膊开始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加州在这块一向开放,同性繁衍,人造子宫,三代试管……能帮助世界各地想要孩子的人培育最健康完美的胚胎。我就是做医疗这块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疯了吗?竟然卖子?顾棠,你是有多缺钱??”
我明白她的烦躁和震惊,毕竟几个小时前我也经历过这些,但我不接受她的指责:“哪有人会嫌钱多?一管一百万,是你你不卖?”
我那时候还很奇怪,明明优秀的子和卵子捐献者那么多,比我貌美,比我智商高,比我基因好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席宗鹤要花大价钱来买我的子。还暗地里揣测他是不是人傻钱多。
现在我都懂了,因为他就是钟意我,想要和我生孩子啊。
“不卖!”顾霓没好气地冲我喊,“花一百万买你子,想想对方脑子都不正常吧!鬼知道他要干嘛?”
我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都是人人都想害你哥的妄想症。”我抖抖那张纸,“现在问题不在于我为什么要卖子,而在于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生父,并不知道自己喜当爹了。”
我和她说了这件事的纠结之处,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未了坐到我身旁,还要不嫌事大的给我科普。
“只要席宗鹤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打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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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让生殖中心停止脐带供血,几分钟内就可以胎停育。”
她的话着实骇人听闻,我本就在这件事上举棋不定,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席宗鹤,怎么告诉他,现在听她一讲,越发拿不定主意。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侧首看着顾霓,沉声道:“我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如果某一天当他恢复记忆,发现自己亲手杀死了期待已久的孩子,他一定会崩溃的。
那样太残忍了……
我将那张超声图来回来回地看,看多了就忍不住去想这孩子出生后该是多么的玉雪可爱。
我希望孩子的眼睛长得像席宗鹤,他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脸型还是像我吧,我的脸型比较柔和,女孩子脸型像我才会好看……
我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把超声图举到眼前,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但我就是想看。直到眼睛酸涩不已,我才不舍地将它放下,按到了自己胸前。
我有一个孩子了。
我有了一个和席宗鹤的孩子。
我慢慢蜷曲身体,将那张纸紧紧搂进怀里。
我是爱他的。我闭上眼。我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我告诉唐丽,会设法与席宗鹤沟通孩子的事,如果席宗鹤实在不想养这个孩子,我会求他把抚养权转给我。
唐丽在电话里听了,叹口气说她还好有席宗鹤的邮箱密码,能暂时将生殖中心应付过去,但久了难要露馅,让我尽快处理这件事。
我也想尽快,但席宗鹤视我为过敏源,早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行程又那么密,我想见缝插针也找不准机会。
到了两月份,天气越发寒冷,我即将启程去往温暖的南方海岛录制《大牌农家乐》的第一期节目,走前想要与席宗鹤谈一谈,特地问了唐丽他的行程,选了对方在家的一天登门拜访。
我本来还在担心进不进得了大门,结果衡岳山庄的安保一见是我,开门直接让我进去了。可能是席宗鹤没来得及更新访客黑名单,他们仍以为我是这里的住户。
我将车停在席宗鹤房子的大门前,过去按响了门铃。屋子里有灯光,可很久没有人来开门。
我不甘心,一连按了十几下,门铃不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吵闹。
终于,房门开了,有抹高大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是席宗鹤,等那人走得近了,才发现是关单。
他人高马大行到我面前,与我隔着一道铁门说话:“顾棠,我们在里面聚会呢,小鹤有点醉,已经睡下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席宗鹤不想见我,让我快滚。
我抬头看了眼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诡秘寂静的建筑,视线扫过顶楼阳光房时,突然瞥到一抹人影。那人站在朦胧的月色下,身形修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是还没等我多看两眼,对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说。”我回目光,与关单打着商量,“一句话,就说一句话也不行吗?”
关单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的脾气你知道的,我也爱莫能助,sorry。”
说完他转身就走,无论我在后面怎么唤他都不回头。
我抓着铁门的缝隙,十指一点点紧,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上,最终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来,恨不得将心里那点疲惫郁结全部吐尽。
无力之后,便是骤然拔高的怒火,我猛地摇晃了下铁门,将它晃得咯吱作响,接着还一脚踹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原地呆立片刻,直到被寒风吹得瑟缩了下,才缓缓往车上走。
几天后,我带着雯雯飞往南方海岛,去到一个名为“白浪”的村子里录制节目。
正式录制前一晚,大家都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这个节目也是足够神秘,对外不仅一点风声不透,对内也不知道各自都有哪几位嘉宾。
桑青打听了许久,也不过打听到有位女艺人。这消息太鸡肋,打没打听到都没什么区别。我以前觉得他是经纪人里最八卦的,八卦的人里最会带艺人的,经此一役,我要回这个评价了。
一般录节目前,总会有导演来对流程,我一直等到九点,两位总导演才对到我的门前。
我一开门,见到两人中的年轻女孩,瞬间呆若木鸡。
之前就被告知两位总导演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不想其中还有熟面孔。
“你……”
节目组总导演之一,竟然是我在飞机上救下的那名女孩。
我一下想明白,怪不得节目组要邀我参加这档综艺,这是要还我的人情,投桃报李啊。
女孩冲我甜甜一笑:“我早就想亲自感谢你了,但一直没机会,还好你签了这档综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烟,主要负责编剧,这是曹熙,负责摄影的总导演。”
我维持着一种不可思议、云里雾里的状态与两人握了手。
姜烟虽然年轻,但意外的做事老练,说话也十分条理清晰。曹熙年纪大一些,为人沉稳却不沉闷,之前负责制作过多档口碑综艺,是急速崛起的一位年轻导演。
他们两人双剑合璧,野心勃勃的想要制作一款不同凡响、震惊世人的综艺节目。
“参加拍摄的一共有十五位摄影师,其中十位是负责在你们外出时跟拍你们的,其余五位会在场地旁边的总控室远程通过现场预先布置的上百个摄像机获取定向画面。这档节目不会有太多的工作人员出现在现场,毕竟我们还是想要呈现一种最自然的状态,人太多素人就会紧张,不利于拍摄。”
“这其实算是一档经营类的节目,每个人都需要分工明确,掌柜、伙计、厨子、保洁、采购,我们不会预先设定谁必须是谁,但是会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一定要从中做出选择。”
“录制一期一般是三天两夜,整个房子里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就是卫生间,这个要注意一下哦。”
说了些注意事项和节目流程,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最后一位嘉宾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得去跟他re流程了。”
曹熙先出门,姜烟跟在后面。我刚想关门,她忽地对我小声说了句:“加油!”
我看进她明亮的眼眸中,这姑娘是真的把我当救命恩人,想要帮我一把的。
她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不是不知道可能除了她并没有人看好我。但她还是为我加油打气,希望我成功。
“好。”我勾着唇,轻轻点了下头。
老天还不算太龌龊,风雨飘摇中,好歹是给我送了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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