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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胡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我想了些乱七八糟白日梦的念头,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没有尽头,这条滑道长得可怕。粗略一估,已经滑了非常非常深。突然,小花在前面打了个停下的手势,我们立即刹车。
我看见胖子卡在前头,他竖起食指叫我们噤声。小花抬腕看表,正要查海拔,表情却一下子凝重,然后对我们做口型,“手表坏了”。
闷油瓶把我往上提了提,指向旁边。他轻轻压下我的后脖,又以手指示意,让我的脸朝向那处。透过各种交错的建筑结构,滑道内侧有一条极窄的狭缝,眼睛瞄进去,可以看到一片场地,摆满了照明设施,以及乌泱泱的装备,仿佛是个营地。
一道非常弱的气音传来,有人对我们道:“这下面二十多层,全是他们的根据地。”
我偏头一看,胖子的身躯几乎挡住了黑瞎子。瞎子蹲在那里,正在悄悄吃压缩饼干。
第37章盗贼行动
我定睛一看,正是我们之前扔下去的饼干。
黑瞎子什么也没解释,把包装一扔。那恰好飘到胖子面前,胖子捡起包装,发现了这是我们的,怒目看向瞎子,张嘴欲要说话。
黑瞎子早已啃完小半块,冲胖子扬扬眉,掰下剩下的一半递给胖子,并小声道:“一块饼干的事情,能叫偷吗?”
他招招手,示意我们跟上。瞎子似乎已经探出另一条路,从滑道爬出来,沿着木托和铜管,曲折地爬去雷城建筑的某个角落里,好像位于一块残缺的拱顶上方。他声音依然很小,说:“来看点东西,这边看得清楚。”
雷城内广阔的空间,全部搭起了钢架和橡胶,并且以此为基底,在上面搭设营地。四面是作为光源的一圈探照灯,随便看一眼,都能看到营地各处摆着电炉,定点堆积着生活垃圾,远处还有些疑似发电机的大家伙。在营地外围,空中搭建起了白色的塑料管道,最后汇集向一根主管,伸进营地内,接上了十几个大水箱一般的东西。
水电都有了保证,这根本就是建在地下的小别墅,我心说。
小花轻声问:“他们一直住在这里?”
黑瞎子点点头,“就住在这里。现在这一层没什么人,大部分都跑到下面去了,但应该还会回来。”
胖子看了看他,怀疑道:“你这眼睛看得见吗?怎么跑下来了?”
黑瞎子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一边啃,慢慢说了起来。他那时眼睛恶化,瞎得快要左右不分了,然而,之后打了一次雷,便渐渐又有所好转。刘丧认为此地甚是险恶,决意离开并回去土楼,黑瞎子就一个人探进洞穴,摸索了一番,在雷城中恰恰找到了下行的滑道。
由此说来,他的眼睛在打雷时状态最佳。之后,倘若长时间没有雷声,就可能再次恶化。
我皱了皱眉,大家一致觉得这太冒险了。我们说话音量十分小,乍一听都没什么威慑力,黑瞎子一贯对此不以为意,非常随意道:“这地方打雷本就频繁,所以我总会有看得见的时候。我这眼睛的老毛病,其实归根结底是诊断为神经问题,而这地方的雷声居然能影响到我,我说什么都得来瞧瞧,不过分吧。”
瞎子从身上衣服的各个角落里掏出来一根又一根巧克力能量棒,似乎藏了不少,扔给我们吃。胖子看了他一眼,就说这好像原是刘丧的东西。
“反正那家伙又不下地,回去也是吃泡面。”瞎子说道,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怀好意。我们明白了,大概是两个人分别时瞎子抢来的。黑瞎子真的活得不在框架之内,先前那药水的方子就是他从别人家“拿”来的,今天这干粮居然也要死皮赖脸地拿来。又或者,他很爱惜自己的命,觉得不该饿死。
*
不多时,一批人回到了这营地。我们暗中观察着,他们四散开来,安静地或喝水或睡觉,没有多余的行为。这个时候确实好像他们放松休息的时段,我们等了等后,决定再往下深入。
钻回滑道,一点点移动着,下面每一层都有照明,从缝隙瞄去,每层人造营地面积开阔,生活着上百人。我不禁咋舌,二十多层加起来相当于几千号人,原来这是一套豪华大独栋。萨沙就是从这里带领不同的一批批信徒,反复出入,顺便为地下运输生活物资。
我们无法得知海拔,小花的登山表已经坏了,查不出这里的深度。唯一确定的是,我们呼吸无碍,说明氧气正常,也许这个大得可怕的地下洞穴与外界存在着不止一个相连的通道,有可能存在地下活水。
我们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路,然后我突然停下,看见眼前出现底部的地面,滑道至此便终止,不禁一愣。心中数了一下,确实已下行了二十余层营地,再没有往下的通道。深层土壤的颜色和质感与地上不同,雷城的最底层正位于此。
胖子向我推了一把,好像有点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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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这一层的景象实乃“富丽堂皇”。最为吸引眼球的,便是中间一架金灿灿的莲花座,足有一人高,莲瓣和须弥的纹样十分完整,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到莲花座中间的样子。
这一层的高度能抵上两三层,在莲座旁边,高高竖着一座三脚的碑坊,就像寻常寺庙的入口一样,只是那碑上没有刻字。胖子嘀咕:“这是名副其实的‘雷音寺’啊。”
在地下几百米甚至上千米的深处,没想到仿造出了一座庙宇来。
这一层的照明并没有那么通亮,也不像上面二十多层那样布置了水管。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见,听不出任何声响。除此之外,空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们犹豫了片刻,最后闷油瓶发现了一处地方,可以作为掩体帮助我们靠近内部。
其实是借鉴了寺庙的放生池设计,这一层外沿竟然造出了一道道的雕栏,像水边的石头围栏一般。从柱头到栏板,细节处皆刻了一些浮雕图案。
胖子准备躲到那些雕栏的石板后,不过他体型太大,想了想还是去怂恿小花出动。他们那边正用肢体语言商量着,我做了个手势打断,然后指了指中间。胖子看向中间的莲花座,感到不解,看着我,意思是那个莲花座又怎么了?
我加大动作幅度,又指了一指,最后索性抓来闷油瓶的手,让他竖直捏着三根巧克力棒,意为三脚的碑坊门。接着我摊平自己一只手掌,掌心朝上放在巧克力棒下面,意为碑坊下的地面。我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掌心,意思是,你们注意看地面。
他们终于明白了,纷纷恍然大悟。地面上铺了无数黑色粉末,因为颜色相近所以看不大出来,铺得非常整齐,以莲花座为中心呈现密集散射状,伸向周围。粉末一直铺至边界,通到了外层的铜管处。
我从闷油瓶手中拿下巧克力棒,拆了包装,叼上一根开始吃。
空气味道奇怪,大概是因为混着火药味。
那些粉末是一类火药,铺洒在地,与铜管区域相连,打雷时铜墙会坠落火焰,那么,一旦这团火能够一直落到底层,点燃那些火药,会怎么样?上面那些地方我们没有仔细检查,会不会也有类似的东西?我不由得想到,如果存在导火引线,通往上面二十多层,又会怎么样?燃烧,高温,急剧耗氧,大量烟尘,招招致命。
闷油瓶轻声且迅速地说了一个词,只有两个字,我瞬间听懂了:“涅”。
一般僧人去世叫做圆寂,至于大佛,则将其死亡称为涅。
差点忘了,作为雷城最深处,这一层的名字,本来就叫“涅寂静”。
*
忽然,莲花座中间出现了一个身影,我们顿时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差点停下。那个人似乎之前躺在莲花座中,现在起身,从高高的宝座爬了下来,然后走到一处铁梯旁,沿梯子慢慢向上爬。爬梯时,他脚底不嘎吱响,我们便待在原地,听着一下又一下嘎吱声。
直到他爬完梯,去到了上面那层,嘎吱声消失,我才敢活动开来,又咬了一口巧克力棒。
黑瞎子从旁边的木托架上,掰下一个木块,咻的扔了过去。东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声响很大,却没有引来任何人,什么也没触发。瞎子开口道:“看来这一层只有那一个人。”
“焦老板。”小花道:“焦老板是待在地底的人。”
之后胖子奔了出去,跑到火药旁,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告诉我们,就算将这些粉末踢掉,下面还埋着非常粗的导火线,一侧牢牢粘在地上。更何况整整一层地面都铺着这些东西,数量骇人。似乎有人早做了充分准备,那些装置绝非一时半刻能够清除。
小花理智道:“现在往上跑,还来得及逃命。”他看了看手表,“这些近期打雷的时间点,我是在萨沙队伍里听来的,应该很准确。距离下次铜墙出现,也就是下次打雷,还有……”
“如果把那些铜管子拆掉……”我道。
小花愣了愣,很快又道:“雷城的建筑包含大量金属结构,你们这一路也看到了,首先接外界的声波,然后利用机械转化,产生对应的热量,制造火花。雷声的声响足够大,就能燃出一团火,雷声越响,火势越猛,他们将之视为‘雷火’。如果那个人计划在地底接火焰,说明他在等一个巨雷,那团火一定非常非常大,足以持续到最底层。”
闷油瓶忽然道:“能不能提前确定雷火的位置?”
我又拆了一根巧克力棒,继续吃。脑子转得猛,需要补充点糖分。
小花看了看我们,“你们俩想的是同一件事,对吧?但是,雷城要接所有的雷声,作为汇集中心,它的内部结构以及产生雷火的位置,依靠的是打雷本身的方位。也就是说,除非能确定老天爷下次在哪个方向打雷,才可以做到……这里的铜管多得难以计数,不可能全部拆掉,你们怎么确定要拆哪一边?况且,一旦有所动作就会引起那些人注意。”
黑瞎子无声地笑了笑,胖子叹道:“如果现在退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啊。”
“等到烧得一干二净,就晚了。”我叼着东西说:“对我们而言,那其实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且我有些话,想问问那个焦老板。”
我把第三根巧克力棒随手拆开,给闷油瓶吃。刘丧这家伙,看不出来他身上带的东西居然挺好吃。
小花安静了片刻,面色仍然不变,指了指他那块表,对我道:“二十分钟。我不管你现在想出了什么计划,如果二十分钟内你的计划不能成功开展,或者出现了意外,必须马上撤退,没有余地。”
我摆摆手,让他先放松一下。胖子正在一旁盯梢,防止焦老板回到底层。
我看了看闷油瓶,然后转头对他们道:“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的真实性。”
小花之前说过,萨沙通过那串铜钱,每回都能用来确定打雷地点,即雷声的方向,是一件叫人摸不透的工具。所以,现在有一个绕不开的关键之处在于,我在之前的梦境中看到了铜钱串,梦的意义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顿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得挑一个人去偷东西了。”
胖子用肘部推了推黑瞎子,半不正经对我道:“要偷什么?这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黑瞎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事是真的?什么东西?”
雷声对于人,似乎是有一种引导作用。我们现在差不多已经理清了那些现象,但弄不清楚原因。之前那个十一仓的梦对于我们大有帮助,可是其中种种无比蹊跷,我到底能不能相信这些?
小花在等着我的计划,他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好像没了脾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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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年了,你们几个还是爱折腾。”
我对瞎子道:“你之前说,你的眼疾是一种特殊的神经问题,而打雷会影响你的视力。所以,雷声影响神经系统,我这么理解没错吧?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自觉咽了咽,“体内神经系统的变化,能够在人体间传递?”
黑瞎子不太懂我的意思,但还是尽量靠谱地回答:“神经系统很复杂,中枢释放的激素,各种细胞间的电位,那些化学物质和电信号绝对复杂得你无法想象,很多东西都是学术界争议不休的话题。怎么,你也想读一个医学位?”
“什么样的化学物质?”我道:“所以……”
闷油瓶看了看我,眯了下眼睛。我被他这么一看,忽然生出一种无以言表的预感。
黑瞎子道:“所以,要说传递,也很复杂,比如……比如犁鼻器就是个例子,但情况罕见。哎徒弟,其实你当年做过手术,只读取蛇毒有点浪了,还可以去做这方面的医学科研工作。”
第38章想要之物
这事突然被提起,令我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对蛇类而言,它们吐信子能获取空气中残留的化学物质,从而得知周围环境的信息。所以我当年选择读取蛇毒,凭借特殊的载体去寻找漫长历史中的信息碎片。我知道信息素本质上是一类化学成分,而利用犁鼻器读取,则是一种感官过程。
黑瞎子举例说过,那感官就好比品尝食物。产生甜味,是因为分子结构能与舌头上的受体相匹配,两者形成化学键,非极性的部分也能与受体结构嵌合。食物中不同的成分与味蕾接触,会产生各种反应,接着,将味觉刺激通过神经传递到中枢,这其中又是一系列的复杂过程。舌尖上千百种滋味,也不外乎是基础味觉组合出来的混合反应。
不论再怎么神奇,人体内的生理现象,从底层原理的角度上来看,终究是属于化学与物理的大型加工厂。其实黑瞎子说得有几分道理,既然犁鼻器能够读取蛇的信息素,广而推之,那么生物体液中其他的化学物质或许也行得通。人体神经系统的化学和电信号,会不会也像蛇毒那样,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着直观的内容?
而作为解读者,能够利用原始的感官,对化学物质中的复杂信息进行快速解码……这听上去恰恰像是犁鼻器的功劳。神经系统遍布着人体全身,和蛇毒相比,范围更加宽泛,所以“读取”可能也更方便。
瞎子的意思是,犁鼻器这种感官,本身就能构成两方之间的传递。我突然有种惊醒的感觉,道:“如果犁鼻器可以用来读取一个人的神经系统……”
众所周知,神经系统是一个人思维与意识的基础,也就是大脑运转的首要前提。我们常说“脑海中浮现出某某东西”,至于托着这片“脑海”的“海底”,就是神经了。大多数学者认为,神经学只是心理的底层设施,而在此基础上,搭建出了人的行为和认知。
这里的雷声会影响人的神经生理层面,犁鼻器又能读取出这种特殊的变化,岂不是相当于间接读出雷声的意义?我兀自想着,小花颇感奇怪,看了看我,“这和我们目前的局面有什么关系?所以你的计划是用鼻子去使劲嗅别人吗?”
我迅速讲回正题,跟他们说了说自己打算如何应对焦老板这个团体。以目前的状态来说,我们几人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默契。只要把话讲明白,周围的人就能懂。在紧迫关头,这能帮助一个队伍节省大量时间。
几分钟后,我略一抬头,目光扫过涅这一层。在无边的场地中,碑坊门的三根石柱笔直矗立,那花纹不知刻了多少年,不知在此处默默听过多少雷。如果这里的物体也有生命的话,它应该深感无聊吧,也许它会喜欢上扫雷这种小游戏。
黑瞎子已经按计划偷摸着前往上层,胖子和小花准备藏身到角落中去。现在涅里只剩我和闷油瓶两人,我们俩隔空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气氛无言。
闷油瓶走到远处,开始去办一些计划中的步骤。
*
在我身旁,有一处放生池的设计,仿造寺庙。不过,石栏外没有涟漪也没有锦鲤,而是一堆污浊的粘稠液体。水面上有一些东西拱起,仔细一看像是腐烂的动植物组织。在这地下极深之处,新鲜的水珍贵异常,想来不可能浪在这池中。
我感到久违的紧张,深呼吸一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又不禁让自己想起刚刚的话题。
犁鼻器位于鼻子和人中穴的附近,与脸部组织融为一体。它和任何一种感官一样,感知时符合就近原则。因此,口腔中的东西或许就能被犁鼻器所捕捉,进而读取。
虽然说是我的身体我做主,但是口腔这个部位,有时候“唇齿相依”,不了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我搓了一把脸,心说,所以那件事是我和闷油瓶亲密接触而造成的“意外奖品”?算是特等奖还是安慰奖?一个吻,居然就成为了入手点。
不过换个角度去想,这倒是帮助我看清了一些,说明这里的雷声并没有那么神秘。
我俯下身,不出所料,池边的石栏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任何一个规模宏伟的地方,本身都会留下一些记载。像是天性使然,很多人都曾希望着,自己能创造出足以抵抗岁月的痕迹,十分徒劳但又令人肃然。
雷城人,或者说,曾经的一部分张家人,也逃不过这冥冥之中的模板。
石栏刻板上文字比较清晰,地下空气流通缓慢,没有严重的风化腐蚀。与某些动辄上千年的文物比起来,这些文字算是年轻,对我而言阅读不成障碍。再加上我们之前得到的推论,很快能理解个大概。
这里刻着一段断代史,最初,那个家族出于某种原因,有一部分族人秘密来到此地,建立雷城。这一支族人开枝散叶,很快成为雷城人。至于这一支迁移的原因,与族内一种特殊的现象有关。他们称之为天授,果然就是失魂症,一个人在某一天会突然遗忘过去,醒来后只知道要去完成一些任务。
这个病我是知道的,就是靠着这种毛病,张家祖祖辈辈暗中完成了各种社会改变,不停影响历史的走向。但是家族内部慢慢会诞生出一个疑问,那些失魂症发作的人,他们脑海中是什么在下达命令?是什么影响了他们的思维,从而让他们的行为改变了历史结果?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所以才姑且称为“天”授。
而这个地方,天授似乎发生得格外频繁,很多人早就动了一探究竟的念头。在一个家族开始动荡的年代,那一支族人便自行出走,到这里落地生根。于是这些人发现,中国的几个地方其实埋有陨玉,可能早在数千万年前,天外




[瓶邪]胡闹 分卷阅读55
的陨石便坠地,碎块散落在了几处地方,雷城的位置是其中之一,西王母古国亦是。这个家族的体质深受陨玉影响,在这几个地方都存在相似的天授现象。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心急,一口气接着读下去。他们在这个地方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天授其实是循序渐进的。经历过天授的人,在天授本身发生之前,他们的行为和习惯都经历过一种逐渐的变化,而且是定性的改变。也就是说,前期不明显,也不会失忆,只是慢慢朝着一个方向开始改变。等到这种变化愈发明显,达到阈值,才有了失魂症的突变。
他们还有另一个发现,是基于集体观察而言的:即使拥有差不多的家族血统和生长环境,群体中的天授症状却是大相径庭。有的人年纪轻轻就遭受失魂,但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失忆。这个发现就比较震撼了,说明那件事不完全依赖于血统。可是,既然是张家独有的毛病,除了血统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陨玉带来的问题,似乎更扑朔起来。那时候恰好正逢整个国家思想变革之时,雷城中有人提出了一个猜想,既然天授的结果是去履行使命,也许,失魂症是否发作,取决于这个人本身,他如何看待家族的思想?
一时间众说纷纭,涌现出了各种领域内的不同说法,逐渐分为两派。一方认为,天授在暗中指导着推动社会和改变历史,家族生来拥有此种体质,失魂症是一种代表荣誉的家族使命。如果受到影响而改变了自身,这其实是一种提升。另一方则十分排斥,认为那会剥夺自我的思想。偏偏那会儿社会思潮兴起,这个家族又是能人辈出,折腾起来一套一套,期间伴随着脉轮学说、陨矿勘探、神心理等等等等,双方互不理解。
石板上只做了这一部分的记述,没有记载两方对峙的结局是平息还是爆发。不过,我想我们之前其实已经看到了那个“结局”,实在是发了疯般的惨烈。有的人宁可极端自残,也不愿失魂症发作,更不愿死后被那种力量影响成粽子。
闷油瓶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相应的事情,返回来找我。我很想把石板上的东西和他分享,然而内容冗杂,此刻我没有闲心去逐一复述。
现在距离我们和黑瞎子约定好的那件事,还有一段时间。
*
“小哥,”趁现在仍有时间,我问闷油瓶:“你说过,你自己的问题在于,有时候会冒出一股不属于你自己的思想,那到底是什么?其中有什么逻辑吗?”
天外的古老陨玉埋在地下,借助这里频繁的雷声,将那影响传入张家人的脑海中。我看了石板上的记载,再结合小花对于焦家宗教的评论,就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这种影响其实不该是凭空出现的。焦家队伍通过听雷去判断下一步的野外行动,张家通过天授得知如何履行使命,似乎从一开始,听雷的人都带有一种目的性。
带着这种目的性,去接受陨玉的影响,然后他们好像可以获得对应的答案。
闷油瓶淡然道:“那些与我自己的想法不一样,我辨认得出来,在根本的动机上存在冲突。”
无疑,张家人的身体对于天授和失魂症是完全适应的,反观焦家,却存在强行的手术改造和一些明显副作用。这么看来,张家似乎是被陨玉选中了,这个家族历来要去承担,去行动,去孤独。
就像一个古老的巫术部落,在仪式中聆听来自未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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