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渐渐之石
直到周围重新复归寂静,玉疏才肯抬起脸来,转身一望,天边一轮满月,枇杷树下已空空如也。
他走了。
真是十分好月,可惜不照人圆。好在月盈月亏,总能迎来满月,而人散人聚,也终将再度重逢,一定是这样,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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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请温柔地扔石头,哭唧唧
玉楼春临 【慎!分卷空章打赏章!】【宫廷卷·完】
虽然标了空章,不过给一直支持我的小天使发一个沙雕脑洞彩蛋,一颗糖甜一甜,缓解一下上一章的不适……纯脑洞,与正文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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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宫廷一直有个隐秘的传言。
谁也不敢说出来,但奈何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因此从流传的第一次起,就禁都禁不住: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可能……
太子殿下可能无法人道!
刚听到这传言的小宫女,都是一脸不能置信!太子殿下长相人品才干弓马,没有一样儿不好的,怎会……怎会不能人道呢!
偷着八卦的大宫女一脸神秘兮兮,低低道:“唉,这谁能信呢,只是想必是真的了!这个年纪不说娶妻纳妾的,身边儿连个通房都没有,太子身边那么些美貌的宫女,竟一个都未曾收用呢!”
另一个宫女看小宫女一脸震惊,还添了把火:“听说……听说以前在十二公主宫中,有个宫女都进去服侍了,结果都没成!这……男人呐,这都能忍住吗?”
小宫女浑浑噩噩走了,这消息也就越传越广,到后头连玉疏都听到了,听见的时候简直笑岔了气。
晚间见了楼临,还故意去东撩一下西拨一下。见他逐渐炙热的眼神,还隔着裤子弹了弹楼小临,然后又嘻嘻笑作一团。
楼临被她奇怪的眼神盯得发毛,问了半天,玉疏才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说了。
于是……扑之、挺之、入之、狠入之……自作孽,是不可活的!楼临收拾起玉疏来,真是让玉疏甜蜜又折磨,一边哭着爽,一边累到瘫。
最后结束的时候,玉疏累瘫了,眼睛红红的,四肢酸得抬都抬不起来,穴口都合不拢了,白浊的精水糊在可怜的肉缝里,还淅淅沥沥往外滴着水,床单上甚至可能还有她的尿……她脑子也还是一桶浆糊,朦朦胧胧听见楼临问:“宴宴还满不满意?”
玉疏疯狂点头:“满意!满意!满意!”再不满意她要被做死在床上了!
楼临笑:“满意便好。”
“既然满意……就继续罢?”
玉疏:“……”
她一声“哥哥”最终被堵在她自己口里,被亲得七荤八素和被操得神魂颠倒的间隙中,玉疏悲愤地想:凭什么满宫的八卦,后果要她来背呢!
因为你呆呀,傻宴宴!小狐狸要把自己送到大老虎口中,那神也救不了你了……
玉楼春临 【第一卷·宫廷卷·花月正春风】
第一卷
分卷章。
无内容。
玉楼春临 【第二卷·大漠卷·明月出天山】
分卷章。
无内容。
玉楼春临 事发
九月底。
边境急报。
凉城破,韩靖战死,二十万大军全线溃败,仅余三万残部。北延有如神助,一路攻下凉城、宣城、平城等十三城,北方防线几乎尽数被攻破,最终,朝廷以赔款数十万、割城十六座、遣嫁公主和亲为筹码,保住了这苟延残喘的半壁江山。
一句话、一道圣旨、一壁深渊。
今年京城不知怎么回事,才深秋就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十几天,大雪已完全封住了路。幸而公主和亲的车架早已动身了,才没被大雪挡住。
外头的雪,下得更大了。
这一天,也是今年整个京城最冷的一天。
因连日大雪,地下的雪已是积了几丈深,偏偏昨晚开始,就断断续续开始下雨,等天色渐亮时,更是化作湍急暴雨与呼号疾风,齐齐卷到人身上,跟刀割似的,生生得疼。
楼临已在广明宫外跪了整整一夜。
他全身被雪水和雨水打得透湿,一阵阵钻心的凉,虽说他素来身体强健,但此时病骨支离,一路赶回来日夜兼程,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因而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不管里头来了多少人来劝,楼临只是摇头,声音低哑而坚定:“孤要见父皇。”
弘昌帝先时还怒火冲天,但看见楼临这般形状,他天性里的优柔寡断又浮上来了,思虑再三,还是把楼临叫了进来。
楼临长舒一口气,想起来时才觉脑中昏昏沉沉,四肢也是酸软无力,只稍稍抬腿,就觉得要向前扑到地上去。
他情急之下,只能用力咬破舌尖,从口中传来的剧痛让他恢复了些清明。楼临摆手,示意不要太监扶他,自己膝行进了广明宫,对着弘昌帝行了一个大礼。
弘昌帝站在殿中,见他这样狼狈,面色几番转寰,最终还是温声道:“今日天寒,你又在外头跪了这许久,父皇让人去准备姜汤,阿临喝了之后,就早点回东宫养着罢。”说着就叫人去端姜汤。
楼临复又磕了一个头,沉声道:“父皇一向愿意体恤儿臣,儿臣不胜感激。只是儿臣此来广明宫,实是想求父皇再开恩体恤一次,收回成命,不要让十二妹妹去北延和亲。”
弘昌帝听了他这句话,刚刚才变缓的面色又严肃起来,冷淡道:“君无戏言,再说边境战败,韩靖已经战死,若是不应了北延的要求,和他们联姻,这偌大的江山,难道要拱手送人?太子若是为此事而来,便不必再提,朕也不想再听。”
楼临苦劝道:“北延狼子野心,用赔款与和亲换来的暂时的安定,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眼下朝中无人,求父皇恩典,儿臣愿亲自赶赴凉城领兵。”
“太子不过直隶领过一回兵而已,边境战事何等重要,怎能如此草率?”
楼临直直跪着,声气如淬火的刀锋:“儿臣愿立下军令状,不退北延,誓不回京!”
弘昌帝望着他坚定的脸,叹了口气,“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这天下将来交给你,朕也放心了。只是兵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不管是谁,要执掌韩靖留下的军队,难道不需要时间?何苦你是一国太子,怎能常年呆在边境?北延已经破了十三城,若再……江山危矣!如今之计,只有先答应他们,先以和亲拖几年时间,然后再慢慢图谋以后。”
楼临因道:“大楚从未有皇帝亲女和亲的前例,父皇素来宽仁……”
谁知他话未说完,已被弘昌帝一声暴喝:“住口!”
楼临的心缓缓沉下去,又听弘昌帝咬牙切齿道:“若不是朕向来宽仁,哪能容的下你们这两个祸家的孽障!罔顾人伦,兄妹相奸!生出你们这种孽畜,朕就是立时死了,也无颜去见地下的祖宗!”
玉楼春临 存疑
楼玉引听到宫中的消息时,问了报信的人三次,都犹不能信!
“可听真了?不是哪里听错了罢?”说着脾气就起来了,怒道:“养你们何用!连个信都报不清楚!”
报信的小仆吓得跪在地上,再三叩首道:“回公主的话,实在是千真万真的消息!之前连圣旨都下了,字字句句都是明明白白的啊!”
“这……这怎么可能?向来和亲都是……”都是拉别人家的女儿充数的。宗室里的郡主县主、底下公侯官员家的女儿、再或是宫中出众些的宫女,封为公主再遣出去,这些都尽有的,尤其是大楚,以前从未有过皇帝亲女和亲的前例!
她这位父皇,楼玉引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是个头等优柔寡断又心慈手软的人,虽一直对玉疏平平,但到这等关键时刻,又怎么会开此特例,推亲生女儿出来顶缸!尤其此次,她起先不过因为是弘昌帝因一直对玉疏感情平平,所以随手一指,哪知她无数次进宫求情,弘昌帝也完全不为所动!
甚至以最快的速度打发了玉疏去北延!
楼玉引只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楼临身上,给楼临去了无数封信,让他一定要尽快赶回来!趁玉疏还未到北延之前,作最后的转寰。谁知……
楼玉引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因问:“可是宫中有谁吹了风——和妃?”
那小仆摇了摇头,否认道:“应当不是。北延要赔款跟公主和亲的折子,是当时八百里加急送到早朝上的,陛下听了消息之后,就传了六部的尚书大人们,一直在书房,商讨了一整天,期间一直没进外人的。等尚书大人们出来时,就已经带着十二公主和亲的圣旨一起出来了——偏偏、偏偏太子殿下不在!”
楼玉引拧着眉,倏然站起身来,就要换衣服入宫,想再去求弘昌帝,还是报信的小仆死死抱着她的腿,勉强劝道:“三公主此去,只怕也无用了。且别说这会儿宫门早就下匙了,就是太子殿下回来之后,立刻就去了广明宫,奴才出宫的时候,殿下已在广明宫外跪了好几个时辰了,陛下、陛下才肯见他,可是殿下出来之后……”那小仆抖着声音:“那个表情,奴才不敢形容。”
楼玉引震惊地望了望窗外飞扬的大雪,此时雪里还夹杂着磅礴的雨,浩浩荡荡倾覆下来,不由颓然倒在椅子里,不可思议道:“这种天气,父皇竟如此狠心,连太子跪求,都要晾他这么久么?”
玉疏能犯什么大错,以至于父皇用这样不留后路的手段来惩罚她?
还是说要借机敲打楼临?明明自楼临从直隶回来之后,父子之间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回温了。父皇早已对楼临戒备到这种程度了吗,要趁此机会断他一臂?
不……不对。
韩靖已在边境战败而死,连俞衡都好好领着他的京师驻军,那父皇焉何突然便这么果断地要玉疏去和亲?
楼玉引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缘由!再四询问这小仆,小仆也说不出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来,只说宫中这段时日,风平浪静,真没出过什么事儿。
他又绞尽脑汁想了想,才道:“有一件事儿,倒不知算不算……”小仆迟疑着道:“因十二公主去和亲了,她宫中陪嫁的人也去了不少。剩下的一些,倒是有个小宫女,十二公主刚走没多久,忽然就投井死了,只说是那丫头失足跌下去的,宫中这段时日,又实在事多,所以死了个把小宫女,并未掀起什么波浪,就这么平平过去了。”
楼玉引只觉摸到了一点边啊,因问:“那宫女什么来头。”
小仆道:“似乎并不是从小儿在长乐宫伺候的,好像是十二公主从东宫要来的,叫……叫……似乎叫映雪。”
楼玉引以前常去长乐宫的,闻言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觉实在是不认识。一时也丢开了,仍苦苦思量弘昌帝焉何如此绝情。
而她哪里知道,真正让弘昌帝下定决心,也要斩草除根的缘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玉疏自作孽了。
玉楼春临 悲抉
弘昌帝犹指着楼临暴怒,楼临本来昏沉的脑袋中,已如一道炸雷闪过,弘昌帝震怒至此,想来的确是有实证,几乎是在片刻间,楼临既已经决定了应对的方法,他重重磕了一个头响头,也不反驳,只道:“儿臣有罪。”
弘昌帝死死盯着他的头顶,片刻之后才冷冷道:“宫婢所生之女,幼时又无人管教,到底性格乖张难测。你要什么女人是求不得的,怎么偏偏着了她的道?想来是她勾引于你。”
楼临死死咬着牙,听见弘昌帝的声音在头顶低低传来:“是也不是?若是,你是朕一手带大的好孩子,朕还可对你网开一面。”
弘昌帝的声音那样低,低到此时只有他二人能听见,却句句冰冷如刀,将他全身的血液都彻底冻住。
手脚好像全部动不了了。
脑子却从未如此清明。
他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可是楼临做不到。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的锦绣江山、万里前程,他苦藏了这么多年的野心勃勃、政治筹谋,或许在他答出这句话之后都会尽数化为乌有。
可是楼临扪心自问,他依然做不到。
宴宴。
到底、到底哥哥还是做不到啊。
楼临闭上眼睛,静静跪在地上,声音亦是静静地,坚定、冷静、如寒冰:“是儿臣悖逆人伦,贪欢好色,见十二妹妹生得越发出众,才引诱十二妹妹行事。她年纪小,又是儿臣从小带大的,根本不知风月,全是儿臣故意招惹她,因而才一时失足。如今父皇既问起,儿臣实在愧悔,父皇但有责罚,儿臣甘愿领罪。只是十二妹妹无辜,趁她还未到北延,还望父皇开恩。”语毕,深深一揖到底。
“你……你……你!”弘昌帝气个仰倒,本想给他个机会,谁知他倒是此时做起了好人!他抚着胸口,几番起伏之下,才终于问:“太子,你可知你刚刚认了什么吗?”
楼临不动如山,像是把心口一口长气都出尽了,才道:“是。”
“你知道认了,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儿臣知道。”
“还求父皇对玉疏开恩。”
“你知道,朕却只能当不知道!”弘昌帝冷哼一声。早在去年,太医就已经断定他身上不好了。而今年以来,都不用太医说,弘昌帝自己都知道,他的岁数不长了。
他已是过了五十岁的人,而以往大楚的皇帝们,活过六十岁的都罕见。
哪怕此番废太子又如何呢?他已经无力再去扶植一个合格的新帝王。年长的儿子里,只有楼临成气,而年纪尚小看不出好坏的十六皇子,将来主幼而臣强……
更何况楼临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其他儿子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除非他现在立即赐死楼临,否则将来哪个儿子上位,都不可能弹压得住他。
再者如今北延在边境虎视眈眈,强敌环伺,若挑个不中用的,将来恐有灭国之祸。
弘昌帝自认虽优柔了些,但理政治国,也已经尽力,可不想选下个亡国的继承人,让他死了都要背个千古骂名。
天不假年,偏偏内忧外患。偏偏仅剩的这根独苗,又出了这样的丑事!
好在还不算遮掩不过去。
弘昌帝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楼临道:“你从小儿就出众,朕是选定了你。朕是你的父亲不错,但同时也是天下人的父亲。任何阻碍我儿君临天下、开创盛世的东西,朕都只能提前给你清了。”
“这种逆伦的丑闻,朕决不能让它再存于宫中。”
“朕会立刻为你赐一门婚事。你也大了,该成家立业了。”
“至于玉疏——”
“要么,她远远地去北延和亲,朕眼不见为净。”
“要么,朕赐她一杯毒酒,从此一了百了。”
“阿临,你便替她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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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过渡章(是吗)给大家喘口气
意思就是明天……
玉楼春临 醒
玉疏盛装华服,坐在去北延的车上,一直在想,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一朝梦醒,十年坍塌,她忽然又走向了前世既定的命运。
皇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哪怕握着它的人优柔寡断,能力平平,可是只要不是太过于无能,掌握它的人依然能轻易地就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可惜,这次被改变的,是她。
为人鱼肉的感觉是如此令人备感绝望,以至于她终于懂得,为何从古至今,权利都如此让人迷醉,愿意付出终身去将之追逐。
至少,哪怕不做握刀人,也要做一把宰割鱼肉的刀,而不是只能在案板上被人一刀刀砍至粉碎,而毫无还手之力。
她低下头,看着身上的繁复精美的嫁衣,上头的花纹简直像活的。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呵,以前有皇帝的新衣,现在有公主的嫁衣。
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看着这嫁衣,他们就以为这是一场地位平等的联姻吗?
事实上每个人都清楚,这是一场交易。她与那些被赔、被割的物品并无二致,都是胜者的战利品而已。
她想到弘昌帝厌恶至极的目光,突然轻笑出来。她的这位便宜皇帝爹,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想起了他还是个父亲吗?她一直在想缘何楼临忽然被遣出门,明明征粮这种事,多少朝臣可以用得,原来不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已。
“公主,有人来了?”玉疏回过神,见衔霜脸上忧虑重重,便勉强冲她一笑,才见俞衡骑着马出现在车窗外。
弘昌帝发的旨,这次俞衡带人送嫁。
玉疏盯着他,没说话。
倒是俞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忙道:“殿下,雪下的大,虽还未到夜间,但想必是赶不到凉城了,所以便在这家驿站先歇一晚。都已经收拾齐备,殿下可以下车了。”
玉疏闻言下了车,才发现不过十月的天,外头就已下起鹅毛大雪,远方的一切都白了,只能隐隐看出城郭的形状,别的都不分明。
俞衡踟蹰半晌,在玉疏进房前,还是走上来,低低道:“殿下,因大雪的缘故,臣特地让队伍走得慢了些。算算时日,太子殿下应当已回京城,或许……或许还有转机。”
衔霜已推开门,玉疏正要进去,就听俞衡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住……”
玉疏一愣,又听他道:“或许当时早定婚约,便……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以妇人之力抗江山安危,实在非君子所为。俞衡虽板正些,到底不是恶人。虽他并不清楚弘昌帝向来优柔寡断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把亲生女儿推进了火坑。但倘若他和玉疏的婚事当时便订下,或许玉疏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多谢。”玉疏望了他一眼,“只是,不必了。”看在他多说了这一句话,玉疏也不打算告诉他,他期望等到的东西,是不会来的。
好在,她从未期待过。
玉楼春临 再见
“衡表哥。”玉疏难得不阴阳怪气地叫他:“日后在官场,还是多想一些罢。”他难道没有想过,弘昌帝为何点他送嫁吗?因为只有他家,才是最希望楼临地位稳固的人,所以俞家绝不会让楼临有任何抗旨不从、自断后路的机会。哪怕楼临真要出京来寻她,玉疏相信,俞国公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楼临的。
其实这样也好,何必来寻呢?寻了也派不上用场,倒不如不寻。弘昌帝让她在一杯毒酒和出塞中选一样,她还能如何呢?
哪怕这抉择再痛苦,她也……还是想活着。
前世那样莫名其妙死了,她还会有第三次机会吗?
玉疏不知道。
哪怕这前路再艰难,她也……还是想活着啊!
玉疏没理会俞衡,径自关上了门。
衔霜犹豫许久,还是伸手将她抱着,沉沉叹道:“若想哭,就哭一场罢?这样强撑着,反而伤身呐!”玉疏从头到尾都太平静了,以至于衔霜连劝她都不知如何劝,如今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天,仍看她不吵不闹,不哭不笑,只觉是大凶之兆。
玉疏静静靠着她,许久才长出一口气,只觉眼睛干涩得不行,一滴泪也掉不出来,她低头握住衔霜的手,淡淡地:“霜姐姐,我会跟俞衡说,等到了边境,我去了北延之后,你就和送嫁的队伍一起回罢。”
“说好的你嫁人出宫的时候,我就和你一起出去。”衔霜实在没忍住,滚下泪来,摸了摸她消瘦了许多的脸,哭道:“十余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和我的女儿、和我的妹妹也无甚分别了,现在还叫我回去,回哪里去呢?”
“再说——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叫我如何放心?叫我怎么放心?”衔霜捧住她的脸,央求道:“好殿下,你哭一哭、哭一哭罢!把郁气发出来,别闷在心里!”
玉疏不哭反笑,给她拭去泪痕,“霜姐姐,别傻,你也知道我去的是什么地方,你跟去了,不过又白赔进去一个而已,既如此,又何必呢?何况,我还有话,让你带给哥哥——”
衔霜闻言更是泪如雨下:“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不去!早听人一句劝……又何必、何必到今日这地步!”
“出宫太匆忙了,我都还没有机会把话留给他。霜姐姐,你和他说,让他好好理一理身边的人,别再出现像映雪的那样的意外了。”
“公主是说,陛下之所以知道你和太子之事,是……是映雪背叛之故?”
玉疏摇摇头,自嘲地笑了声:“或许,根本称不上背叛。我猜,一开始她便是要安插进哥哥身边的人,谁知半路被我截了胡,谁知……她又阴差阳错得知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在宫中,有谁的手能伸得这样长呢?无非和妃而已。她抓到了哥哥这样的把柄,想必是要一击即中的,哥哥啊……”
衔霜目光中尽是悲怆:“公主到了这步田地,都还在替太子殿下着想吗?”
“霜姐姐,你也太高看我了。”玉疏闭眼躺在床上,“只是如果最后哥哥败了,我又怎还会有能回国的一天呢?”她疲惫地扬了扬手,“我想休息了。”
话音刚落,就听衔霜悠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玉疏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终于掉下一滴泪来。
楼临的宏图大业,还在将来。哥哥,所有人都需要你,这个国家也需要你。哥哥,你这么完美,幸好、幸好我从未真正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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