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渐渐之石
“则甚么留下舞衣裳,被西风吹散旧时香。我委时怕宫车再过青苔巷,猛到椒房,那一会想菱花镜里妆,风流泪,兜的又横心上。看今日昭君出塞,几时似苏武还乡?”
是戏曲汉宫秋的唱词。
阿日斯兰越念越奇怪,狠狠往玉疏那里瞪了一眼。
“所有的,都在这里了?”赫戎问。
阿日斯兰不甘地垂下头,低头应了声是。
玉疏私下抄的字纸给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她站在原地,形单影只,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着,昏黄的烛火映出她满是泪痕的脸。她含泪怒道:“如何?汗王和左相可有定论?若要定罪,那我便在此恭候了。”语毕又是一行泪洒下来。
阿日斯兰知道赫戎本就不信,如今只搜出这些,想必他更要深信不疑,心下暗恨的同时也别无他法,果然见赫戎已长叹一声,过去搂着她。那女人像是终于卸了防备一般,埋首进赫戎肩头,抓着赫戎的袖子,全身都在细细碎碎地抖,“我没有......我没有......”
“我只是……有些过不惯,所以有些想家……”
似有哭音。
然后他就看到他们那个向来心硬如铁,宁可错杀三千,根本不在意女人眼泪的大汗,就把她抱得更紧了,几乎是将她捧在怀里,哄道:“我知道,我知道……别哭了……嗯?再哭主人便生气了?”鬼才信你会生气。
“我只是......呜……只是想看戏了……”那女人垂下泪来。
“知道了,明天就让人去找戏班子来,你爱听什么就让他们唱什么?好不好?”
大汗疯了。
为一个大楚的女人发了疯。
他再怎么刻毒的腹诽,也已经无用了,因为赫戎已经招手让人都下去了。
退出去的那瞬间,他看到伏在大汗肩上的玉疏抬起脸来,梨花带雨,无限风致,见他望过来,缓缓对他浮出一个泣露的微笑。一滴泪在她眼角,楚楚动人,柔弱不堪,看着似乎两根指头就能捏死她。
他精神一凛,还想看得再细致些,那人已乖顺地垂下头,重新窝在了大汗怀中,宽阔的肩膀完全挡住了她的脸,只余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什么都看不分明。
怎么会有给大楚的信呢?玉疏靠着赫戎,漫不经心地想。
从头到尾都没有这种东西。
那些信……
只不过是她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在心中随意写就,寄给自己的一封封慰藉罢了。在局势未明之时,身边伺候的人,除了衔霜无一人可信,她又怎会给自己留下这种把柄。
所以……
那些信……
从来……
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世界上过啊。
——————————《玉楼春临》仅发于,books656934——————————
大家早………不,中午好咳咳,端上一份迟到的早餐!
今天应该是还有晚餐和夜宵的,外面太冷了,不想出门,就给大家做菜吧!
玉楼春临 气节
正如俞衡身边那家仆所说,俞衡这趟差使,出的比一年前要松快得多。
屈辱还是难免,只是还算有几分面子情,赫戎亲自设了宴款待,笑道:“远来是客,这杯酒,本汗先干。”语毕真干了一杯酒,众人见此,都跟着喝了,言笑晏晏,仿若真是结了两国之好。
俞衡度此行事,便知玉疏在北延受宠之事,只怕不假。他微不可见地往自己带来的侍从那里瞥了一眼,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只有北延的那位左相,全场只有他没喝那杯酒,整场宴开下来,他也一直阴阳怪气的,还是赫戎淡淡喝止了一句,他才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除了他,还有人不痛快。
便是这次跟着俞衡一起来的几个礼部的小官。叫俞衡说,这都是一伙儿酸儒!别的本事没有,满口四书五经,读书读腐了的。毕竟若是真能干的,也不会被挤兑到来出这趟苦差事?北延这宴看着是还算客气了,只是这些北延王族和重臣,言语举止之间所透露出的淡淡的鄙薄,骗不了人——何况他们也并不想十分隐藏。
俞衡想到此,就觉得头疼,只愿这些腐儒不要沉不住气,白白冲出去当刺头便好!
宴至一半,俞衡才硬着头皮道:“汗王,此行北延,我朝陛下兄妹情深,也为公主备了一份家乡的土仪,不知能否明日让我再去拜见公主,转交这份礼?”
赫戎下意识便要拒绝,又想起玉疏来,她昨晚便在生气,哭了一晚上,今早他起来之时,都见她脸上犹有泪痕。
养不熟的小狐狸,只会想家。
赫戎神色沉沉,仍吩咐道:“请次妃来。”
立刻有人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十来个仆婢簇拥着一个女子,众星捧月而来。
明明刚刚还喧闹不堪的帐子,此时忽然安静下来,像是怕惊了她。
俞衡几乎没有认出她。
他记忆中的玉疏,明媚妍丽,肆意飞扬,任何时候都是一双鲜活的眼睛。
然而这从他身前走过的人步履翩跹,眉眼之间都是一种沉沉的艳质,举手投足尽是风流。
天纵艳骨,冶艳神光。
赫戎看见她就笑了,冲她招了招手,她并没有看任何人,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施施然走过去,坐在了赫戎身边。
赫戎几乎立时就揽上了她的肩膀,亲昵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玉疏这才冷冷淡淡往大楚使臣所坐的地方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旋即她又收回了目光,静静问:“让我来何事?”
赫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问:“不是说想家?让你见见大楚的人,不好?”
他二人这副亲密相拥的样子全落在众人眼中,俞衡只觉得背后一道目光像是要将自己烤熟了,正要说话,谁知身旁忽然站出一人,扬声道:“臣给公主殿下请安。”
刚刚因玉疏来了,这里头便有些过分的静,此时这人一开口,竟让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玉疏面色无甚变化,淡淡看着说话的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俞衡一愣,才反应过来是那伙酸儒中最古板的老侍郎李金泽!说是“老”,其实他年纪倒不十分大,尚不到四十岁,在官场上这个年纪,可以说正是大有所为的壮年。之所以叫他老侍郎,是因为他既无后台、也无本事、更不知变通,连看上峰眼色都不会,所以在这个官位上坐了十余年,都未得寸进。这次来北延纳岁贡,也是因为人人都不肯来,才推给了他。
怎么竟是这个老古板!他可千万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俞衡怕他别说升官了,连命都要搭进去!
俞衡急得要冒火,这李金泽却如个睁眼的瞎子,明明场上无一人接他这话,还是自顾自道:“公主不肯应,莫不是要臣拜见北延次妃么?”
这尖酸刻薄的话叫玉疏眯起了眼睛,李金泽还在滔滔不绝:“原本陛下还忧心次妃娘娘在北延过得不甚习惯,让臣等还特地带了许多土仪来奉给次妃,谁知——”他轻蔑一笑,“现在看来,只怕是不需要了。依臣看来,次妃过得如鱼得水啊。”
“次妃也是从小在大楚读书明理长大的,难道竟连《孟子》中的‘富贵不能淫’都忘了么?!”
明知陛下看重这个妹妹,还敢说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俞衡只恨自己平素身强体壮,此时竟晕不过去!他本想立即喝止,但玉疏却已经开了口。
“你是谁?”她声音淡淡的,一丝怒气也听不出来,反而平静地问了一句,仿佛真的只是好奇。
李金泽满腹的话被玉疏这么一打岔,也不由噎了下,才道:“臣礼部侍郎,李金泽。”
玉疏微微一笑,“老大人看着年纪不轻了罢?何时开始在朝中做官的?”
“弘昌十年中的进士,若从那时算起,有十七年了。”
“哦……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呢。”玉疏笑意加深,将“十七年”三个字在口中玩味了几遍,又弯起了唇角,勾出一个绝丽的笑靥来。
这一笑实在艳光四射,别说其余人,连着李金泽都觉得一时竟晃花了眼,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却浑然不觉,脸上的表情似妩媚似天真,念了几句唱词:
“太平时,卖你宰相功劳,有事处,把俺佳人递流。你们干请了皇家俸,着甚的分破帝王忧?”她声音本就轻柔,此时这样婉转唱来,一时听得那些不懂大楚话的北延人心荡神怡。
“老大人既中过进士,想来这曲汉宫秋,该有所耳闻罢?”玉疏刻意重音了这个“老”字,只是说完,便收了笑,骤然露出厉色来:“十七年!老大人既在朝中当了十七年的官儿,怎么也没能阻止大楚战败!既这样高风亮节,又怎么还来北延送岁币了呢?”
玉疏冷笑道:“老大人既这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那哪怕是陛下下的旨,老大人也该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死都别来这等蛮荒之地!才能全了气节!”她见李金泽已是气得面色惨白,还故意逼问道:“是不是,老大人?!”
在场大多数北延贵族并不通楚话,只是突然看着要吵起来的样子,都提起了兴致,看戏似的望着玉疏和李金泽二人。阿日斯兰倒是略通一些,此时毫不避讳地扑哧笑了出来,拍掌道:“怪道说你们楚人爱内斗,果然!果然!”随即又爆发出一阵轰天的嘲笑。
赫戎见玉疏似是气得发抖,掌下的肩膀都颤得厉害,不由拍了拍她,“这点事也值得气成这样?他既惹你生气,便让他留在这,给你做奴隶好不好?”
赫戎这话故意说得声音大了些,在场人都听见了。
玉疏垂下眼睫。
她其实半点儿也不生气,她这里正缺了东风,就立马有人送来了,多难能可贵啊!只是被人凭空当众大骂没有气节,她心里没有半点堵,那是不可能的。见李金泽听了这话,霎时脸色雪白,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吹胡子瞪眼了半天,也没再敢说出一句话来,此方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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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变成了夜宵……
还有没有第二顿夜宵?我努力下……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端上(。
你们想见的人下一章真的要出来了!
快夸奖作者君!(厚脸皮。
玉楼春临 枇杷红
在李金泽更失态之前,俞衡已陡然站起来,将他半强迫地按下去坐了,勉强笑道:“他一路奔波过来,脑子也糊涂了,汗王和公主别见怪。”
“不过他有一言倒是说的不差。”
俞衡深深一眼望过来,玉疏总觉得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或许是场合不对,或许他也跟其他那些鄙薄的官员一样,是懒得再说什么,他终究只是若无其事把眼神撇开了,然后道:“陛下担心公主思乡,还托臣送了些大楚的土仪。”
玉疏一愣。哪怕楼临已经登基快一年了,她听到这声“陛下”,都要花些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俞衡对玉疏一笑,已指了指身后一个侍从,“将我们带来的东西,奉上去给公主看看。”
他身后有个一直低着头的侍从应了声是,然后捧出一个用丝绢盖着的东西,慢慢地朝玉疏走了过来。
玉疏望了望他,发现这侍从很面生,以前从未见过。其实侍从这样多,玉疏哪里能人人见过呢。但玉疏总觉有些奇怪,想再细看看,他又一直低着头,只能依稀看出面目平凡,无一丝出奇之处,让人见之便忘。
侍从在离赫戎和玉疏五步外的距离就被北延的侍卫拦住了,侍从知道不过是防着一出荆轲刺秦王的戏码,平平无奇的脸上并未有异色,而是乖乖站住了脚,捧着东西站在原地,然后掀开了盖着的丝绢。
“诶……”在场的北延诸人不由纷纷传出了一声“不过如此”的感叹。
楚人富庶得很,本以为能特地让他们的新皇帝送过来的,是什么奇珍异宝呢,原来不过一架小屏风,做得倒是精美,但终究不过是个无甚稀奇、不值几钱的玩器罢了。
看来这公主,的确在大楚不得宠爱。
玉疏怔怔望着。那架小屏风画工很考究,画着一株枝繁叶茂的枇杷树,其上硕果累累,已是喜人的橙红色。树旁系着一匹骏马,正焦急不安地踢着腿。旁边提着一句诗:斑骓只系枇杷处,何处西南待好风?
她脑中轰然一声,像被一道炸雷劈过,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劈成了两半!
……
“《鸳鸯梦》?”楼临挑眉,指着书封上几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玉疏。
“哥哥、哥哥,饶我这一次罢!”粉妆玉砌的女孩儿用四指紧紧攥着掌心,吐了吐舌头,对着楼临求饶。
“宴宴,你让哥哥说你什么好?”楼临哭笑不得,拿着从她手里收缴来的民间艳情小说,“让你读书,你就读得这个?,正经的四书你不念,偏偏看这些?昨日哥哥布置下来的功课做了吗?”
见玉疏眼神躲躲闪闪的,楼临就知道她必没做!
他把手中的书卷起来,作势要打她手心,谁知还没落下去呢,她就已经软绵绵抱着他手臂,可怜兮兮求饶:“哥哥,我再不敢了。下次一定听哥哥的话。”她伸出两根手指头,无比慎重地发誓:“这次绝对是真的。”
楼临一手戳在她额头,“你呀!”他没好气瞪她一眼:“每次都是这样,知错认错,就是不肯改错!”
见玉疏嘴角已经翘了起来,楼临又板起了脸,“既这样,这故事你也看完了。明日交一篇策论我看,不少于五页纸。”
玉疏的脸瞬间就垮了:“哥哥……”看个小黄文还得写五页纸的论文,只怕写完了,她就能去庙里做尼姑了!
楼临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微笑道:“宴宴,哥哥这已经是念着咱们的情分了。若你再讨价还价——”
他笑意更深:“那十页纸,如何?”
玉疏绝倒!
玉疏忙揽着他脖子,竭力给自己辩解:“哥哥,其实这书,也只是名儿起得俗,其实词句警人,还有许多诗,也用得正好对景,里面许多诗,我甚至都不怎么明白呢!”
“哦?”楼临故意挑了挑眉,“很好、很好。”
“宴宴从这里头学诗?”
玉疏硬着头皮,翻了一页出来,道:“像这句…我就没明白。”她仰起脸,给他灌迷魂汤:“哥哥,我知道你学识最最最渊博,你指教我一二。”
“林生因为被仇家追杀,不得已易容远走。某日林生逃难途中,将马系在河边的杨柳树上歇息,却发现淑娘就在河边。然而他却不能和淑娘相认,可为何林生只说了一句‘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淑娘便泪流满面,知道是他了呢?”
楼临毫不留情地在她头顶敲了个爆栗,看着她鼓起脸颊揉着头,还嘲笑她:“活该!平日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句哪怕你没读过,里头用的典也都背过的,现在全还给哥哥啦?”
“哥哥!你到底说不说!”玉疏嗔他一眼。
楼临实在拿她没办法,指了指林生骑的那匹黑白花的马:“这是什么?”
“斑骓。”
“还不明白?往乐府想。”
玉疏想了半日,才拍掌道,“原来这句诗化用的是乐府《神弦歌·明下童曲》‘陈孔骄赭白,陆郎乘斑骓。徘徊射堂头,望门不欲归’,指得便是淑娘的意中人就在身边,也许此刻就在系马呢。”
楼临一哂,没好气地:“还没算笨到家。不然哥哥真要怀疑,这么些年手把手教的,难道是个小笨蛋不成?下一句呢?”
玉疏想了想,才道:“是化用作曹植《七哀诗》的‘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对不对?希望此时能有阵风,将自己吹到心上人身边?”
楼临笑着点了点头。
玉疏刚要跟着笑,楼临就笑得更加温和了,“既然这样会说,宴宴——”
“明天的策论,可别忘了。哥哥等着看宴宴的大作呢。”
……
玉疏的手克制不住地抖。
她下意识用余光撇到侍从身上,发现他腰间挂着一个素淡的香囊,珍珠白的颜色,无一丝花样,和他的人一般,平平无奇。
她也认得那料子。
那挂的是她用珍珠锦做的香囊,是她的婚纱剩下的料子,里头还放了一捧晒干的枇杷花。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玉疏却觉得她似乎闻到了那股幽远而浓烈的芬芳。
那侍从终于抬头,露出一双沉稳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
玉疏不知道。
只知道在过去十年里,那双眼睛的主人都喜欢这么望着她,深邃如星海,浩瀚如日光。每当他的眼神全在她身上的时候,玉疏的心都会忍不住开始发烫,觉得连胸腔都是炙热的,心脏砰砰直跳,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可是她现在不能给他以同等的回视。
玉疏从未有一刻觉得时间这样难熬,连被强暴、被用药的那一瞬间,都没有这么难熬。
玉疏又从未像此刻一样,希望岁月就这么定格下去,永远不要朝前走。
她只能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
可是玉疏又从未感到这样屈辱,赫戎正揽着她,她在另一个人怀中,以一种十足亲密的姿态。
这副样子……
这副屈辱的样子……
怎能给他看见啊!
玉疏死死咬着牙根。
侍从眼中似乎挣扎了很久,但冲她一笑,尽管这张脸非常陌生,却是玉疏非常熟悉的、温和而纵容的笑容,他道:“陛下说,将此物奉予公主,只希望公主可以开心。”
玉疏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的面色一定很奇怪,因为赫戎看了玉疏一眼,示意她说句话。
玉疏没理。
她现在不能说话。
她终于知道刚刚俞衡眼神的意思。
玉疏用力摸着左手上的戒指,指腹在坚硬的戒面上擦得热辣辣的疼,她用力低着头,终于道:
“如陛下所愿。”
声音是一种克制的喑哑。
赫戎冲婢女指了指,让她去接过那架屏风,才把玉疏揽进怀里,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玉疏全身僵硬,瞥到那个侍从身形晃了晃,在腰间的香囊上摩挲了几下,菜定下心神,更深地低下头去,面对着她和赫戎的方向,缓缓退到了俞衡身后。
玉疏放任自己掉下一滴泪来,低低道:“我难受。”
赫戎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未探到过烫的热度,才咬着她的耳朵调笑道:“昨晚弄狠了?”
玉疏忽然暴躁起来,把头偏过去,不再看那个侍从,只又重复了一次:“我难受!”
她这一暴躁,倒叫赫戎没了脾气,“本觉得你想家,叫你见见大楚的人,玉奴偏不领情。”说话之间已将她打横抱起,扬声道:“次妃身体不适,本汗便不招待诸位了,诸位自便罢。”
他这话失礼得很,但大楚势弱,便被人轻慢成这样,也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玉疏被人抱在怀中,在经过俞衡身边时,她目光和那个侍从在空中遥遥一碰,又终究只是克制地转开了。
千言万语、千山万水、千回万转,都在这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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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出场,当然要给个肥章
宴宴和哥哥的小暗号,因为宴宴的功课都是哥哥一手教出来的。赫戎看不懂(。
今天的我是个特别特别勤奋的我了!加上隔壁渡佛居然更了八千字,简直爆肝!我不管我要留言鼓励
玉楼春临 脑洞番外:合龙凤(与正文无关!)
此番外是【韩清意】小可爱的脑洞,如下:
一个不负责任减少戏剧冲突只希望男女主he的脑洞
反正这个脑洞也不适合写进文里【。只是我看着哥哥宴宴这么虐的一点点小心愿。
就……我们宴去和亲的时候十五六岁,回来的时候二十多岁,本身外臣宫外认识她的就少,宫内的完全可以压下去嘛。而且小姑娘长成女人长开了,连气质都变了,完全可以对外宣称十二公主死了,为了气节什么的自尽报国了之类的,但是陛下感怀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思妹心切,所以娶了一个长得像妹妹的做老婆嘛。
对嘛对嘛对嘛!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给哥哥了!
_:3」_我就想想……我知道这样很没有戏剧冲突……也知道第三卷肯定有哥哥和宴宴感情上的纠结剧情……
可是被虐的这么惨还是希望他们俩好好的鸭qaq
作者君看了觉得很可爱,忽然蠢蠢欲动,所以就写了!与正文无关!完全无关哦!发点糖,xjb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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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最尊贵的大龄男青年、一直被传性向成迷、某方面可能有问题的他们皇帝陛下!终于要成婚了!
宫内宫外都议论纷纷的。虽说那姑娘并非出身京城名门,但也是出自凉城世家,据说陛下去凉城御驾亲征之时,便对那位舒姑娘一见钟情。
熊熊的八卦之火在京城上方燃烧。
可是,陛下将那位姑娘保护得紧,她从凉城到达京城之后,就住到了京郊的一处庄园中,从那里发嫁。陛下还说她远道而来辛苦了,不让人去打扰她。
还未成婚呢,陛下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这样件件妥帖、事事关心,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上。简直将全京城的男女老少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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