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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渐渐之石
7860.99895不敢居功。”说着也反握住玉疏的手,一派情意绵绵。
这幅样子看在白羽眼中,简直和小人得志无异,当下一口血呕在心中,却也不肯出去,那岂不是便宜了男狐
狸?因此只彻底将身儿钻进车内来,挨着玉疏闷闷坐了,无赖道:“许久不见主人了,甚是想念。索性我今日无
事,便陪主人逛逛。”
这马车虽宽大,终久也不过是辆车罢了,坐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壮男子,瞬间便显窄小。阿照见他几乎就
坐在玉疏身侧了,不由更是将玉疏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冷笑道:“素闻白羽将军少年英才,是横空出世的一代英
杰,怎么这样战神般的人物,又是这么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汉,却和没断奶的小儿似的,青天白日的,巴着姐姐不
放!”
“呵。”白羽哼了一声,道:“我自陪我的,与你何干?再说——”他斜觑着阿照,诘问道:“莫非你不是个
男子汉,怎么也青天白日陪着我家主人?”男狐狸,有手有脚,不去建功立业,反来当面首,亏得你还有脸面说别
人!
你家个屁!小屁孩充大人,谁是你家的?分明是我家的!阿照沉稳多年,近日却觉自己愈发跟孩子没两样了,
叼着块肉便想立即吃下肚,不然都不算自个的!因此他只无赖道:“不知将军是否刚刚没听清呢?我是殿下的面
首,自然要有‘职业道德’,时时刻刻得陪在殿下身边,方是本分。”
“本分?”白羽咬着牙根,“哼!本分!”
一时香气甜润,玉疏却觉快酸倒了牙,因指使阿照,“你看看那炉中的枇杷花,可是全熏干了,怎么我只闻得
到酸味,而甜味全无呢?”一席话正好说中阿照与白羽二人的心病,因此都只是彼此对望一眼,又嫌弃地别开了
头。
又走了一会儿,车外逐渐喧闹起来,原来已到了闹市集上,只闻人声鼎沸,说书的、谈笑的、买卖行市的,应
有尽有。
“倒热闹。可见战事未有太大影响,也是万幸。我须下去看看,多少年没逛过了。”玉疏便叫阿照抱着下了
车,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阿照又得意地瞟了白羽一眼。白羽气得要跳脚,又不能真跳脚,只得自己恨恨跳下车来,
力道像是要将地也踏裂了。
阿照和白羽二人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另有府中带出来的护卫隐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
玉疏走了两步,听见有叫卖糖葫芦的,便叫买一串来吃。白羽站得近,抢先给了钱,从那草垛子上细细捡了一
串,递到玉疏手上,“这竹签很利,小心些,别扎嘴,疼的。”
玉疏因笑他:“我从前见你吃东西时倒是豪迈,连盘子都要吃进去似的,难道也被这糖葫芦的签子扎过嘴?”
阿照迟了一步,正后悔呢,闻言便奚落白羽:“看不出你这么一副男子汉样子,吃这个还扎嘴,果然还是小孩
儿呢。”这是拿他方才车上的话来报复白羽呢。一边说话儿一边讲玉疏手上的糖葫芦取来,摘下一颗递到玉疏唇
边,抢白白羽一句:“这样便不怕扎嘴了。”
阿照这语气、这神态、这动作哟,色色戳在白羽的炸点上,简直将白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暗骂男狐狸就
是会服侍人,这献媚取宠的伎俩,一套一套的!然后眼见玉疏真就着阿照的手吃了一颗山楂,便愈发气得面色铁
青,心里骂了几百遍狐狸精不要脸。
玉疏嚼了两口,便眉眼都变了,歪着嘴儿道:“好酸!”阿照便忙捧了一块帕子在她口边,连连道:“快吐出
来。”他乜着白羽,微笑着指桑骂槐道:“也不知白羽将军怎么挑的,这样酸,只怕是没成熟的果子,殿下甜的、
熟了果子吃惯了,哪里吃得下这个!”
白羽看不上他这副千年狐狸得了道的模样,便啐道:“你是不是傻,山楂这种果子,成熟了也是酸的!”
“哦?”阿照似很新奇地叹了一声,又别有深意地说:“既如此,那就更吃不得了。”
白羽被他这无耻理论绝倒!苍天若开眼,便该从哪里降下一道雷来,击杀了这只会媚上的公狐狸精,才是天道
至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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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逐渐在吹枕头风的男狐狸精路上一去不复返……





玉楼春临 悟
阿照小胜一局,就大度地懒得再理白羽,见玉疏还是觉得酸,便四处梭巡了半日,瞧见旁边一个卖糖画儿的,
半拥着玉疏过去,笑道:“买个糖画儿吃可好?”
这卖糖画儿的老汉眼神灵透,见他这一行人华衣锦服,气度不凡,早堆上笑来。他又生得好口齿,指着旁边一
摞已画好的,满面春风道:“诸位请看,喜欢哪一个请尽挑。若是不满意,小老儿这里,凭你要龙要凤要老虎,画
花画鸟画人物,都能现作出来,再利的眼睛,也都喜欢小老儿画的糖画!若不喜欢,包管不收钱!”
玉疏听他说的口气比天大,便道:“可惜我看不见,像与不像,也说不好了。”
老汉方才未敢细看,听她一言,才意识到这天仙儿般的姑娘眼神空空,全无焦点,暗叹自己的奉承全拍在了马
腿上。
白羽已在旁边道:“老板这样的眼力,可想画出来的东西也并不怎样。”他是故意为了奚落阿照呢,“你怎么
找个糖画摊子都不会,这样无用!”
阿照恨得牙痒痒,正要反唇相讥,玉疏却忽然道:“劳你画个龙凤呈祥罢!”
老汉正在忧愁要跑了桩生意呢,不想玉疏开了口,又不挑什么新鲜困难花样,只要常见的龙凤样子,便连忙
道:“使得、使得!这是小老儿画惯了的,包管给画的又快又好!”
玉疏微不可见地冷笑了下,口中只说:“不好也没关系,不像也罢了,横竖我要咬个粉碎嚼下肚的。”
她这话说得杀气腾腾,阿照听得“龙凤”二字,心中咯噔一声,如一道惊雷轰在脑中,不可思议望向玉疏,一
时之间半个字也吐露不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心中大震,又感叹自己竟是身在局中,反被迷了眼睛。他原全然不放在心中的一桩
事,竟成了他的挡路石!
阿照神思之间,老汉已手脚麻利画了糖画来,玉疏接过来,伸到阿照和白羽眼前,笑问:“画得如何?”
阿照还只管呆愣着,白羽却端详了一眼,哼道:“就那样,满大街都能找出画得更好的!”他原是故意说来抢
白阿照的,谁知阿照竟跟呆子似的,听了这话,全部作声,跟傻了似的,盯着玉疏手中龙凤亲密交缠的身影,像是
要将它看融了、看化了。
玉疏却不知道,因偏了偏头,问:“阿照?问你呢。”
阿照被她一叫,忽然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我也觉得并不如何。”此话一出,连白羽都不由看了他一眼,心
中疑窦顿生,怎么男狐狸竟转性了不成?
“依我看,这龙凤并不如何相配,这龙是个三趾的,可见不是真龙。这凤凰也跟落草的乌鸡似的,定是假凤虚
凰!这到底是如何配上的,想来必有隐情。”
白羽:???这男狐狸果然是个怪胎,凡人理解不了他的心思。
糖画被他二人一通贬,老汉愁眉苦脸,苦哈哈道:“诸位恕罪,这三趾的龙怎能怪小老儿,五趾的龙,小老儿
也并不敢画啊!”
玉疏微微一笑,道:“都说了不怪你。付钱罢。”后一句是对阿照说的。
阿照便伸手去怀中摸钱袋,递了一锭银子过去,小老儿两只黑眼睛望着那锭白澄澄的雪花银,眼神都直了,却
并不敢接,连连央告道:“诸位客官行个好,这么大一锭银子,小老儿小本生意,怎找得开,施舍我几个铜板便罢
了。”
但阿照身上哪里找得出铜板,连散银子都没有。要全给那老汉,老汉便更惶恐了,推着不敢接。
白羽见状,不由又嘲笑他:“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哪家没出过门的公子哥呢。你这样给钱,他如何守得住,反倒
是害他!”阿照闻言,也一反刚刚的伶牙俐齿,默然无话,最后还是白羽付的账。
若说斗嘴,得两个人才斗得起来,阿照忽然鬼上身似的,偃旗息鼓了,倒叫白羽也没了意思,因此三人都不说
话了。
玉疏也不理他二人争端,只摸索着将糖画凑到嘴边一咬,嘎吱一声,咬下一个龙头,又嘎吱一声,咬下一个凤
头,跟有深仇大恨似的,恶狠狠嚼了,糖块在嘴边嗤嗤作响。吃完了两个头,玉疏才呸了声,道:“真是甜腻腻
的,没得叫人齁住了!”说着不知怎的,大庭广众之下,竟流下泪来。
阿照唬了一大跳,心下又是怜又是爱,便摸出帕子来要给她擦脸,又要去接她手中的糖画,连连道:“既这
样,别吃了,啊?”
玉疏却只不管,自己拿袖子大剌剌抹了眼泪,又接着将那龙身凤翼全嚼了,她皱着脸儿,像吃人肉似的,在口
中咬个粉碎,才道:“越甜我才越要吃呢,吃了我便高兴了。”阿照去拿糖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也只好悻悻收
回去了。
白羽见男狐狸吃瘪便觉高兴,故意道:“好好的,吃什么糖画!看你惹出来的事儿!”又去拉玉疏的手,“别
管这些了,那边茶楼有说书的,咱们也去听,顺带歇歇脚。”
阿照一双眼睛盯着白羽和玉疏相握的手,又是气上心头,旁的也顾不得了,便忙跟上去,进了茶楼的一个雅
间,听堂上说书。
哪知不听则已,一听又是一番故事,原来他们去的时候,说书先生正说到最后一折。先生说的书,是这次的战
事,说便说了,他这结尾,偏要歌功颂德,在那里高谈阔论:圣人贤明,教底下的小老百姓都免受战乱之苦,只可
惜圣人忙于政务,志在天下,这样的年岁,膝下都仍是空虚,以致东宫无继。幸而老天开眼,听说皇后娘娘在宫中
已有了身孕,不日定能诞下麟儿,这合该是圣人双喜临门了!
阿照听得眉眼都变了,待要发火,此刻又无立场发火,偷偷去觑玉疏脸色,见她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已经沉下
来,冷笑着听说书先生继续感叹:可见圣人与娘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儿,多年无出仍是六宫独宠,幸而天可怜见,
小殿下虽姗姗来迟,但来得正好正巧,战事平了他就来了,定是个紫微星降世云云。
玉疏连冷笑都不想给了,只说:“果然天下人都知道是一对儿好龙凤呢。”
白羽从刚刚她吃那龙凤起,便觉得奇怪,此时听她这样说,不由想:看来他家主人很是讨厌这金殿上的一对
呢,难怪回来之后,不肯回京城,正好和他一样。他虽不知具体缘故,但也劝她:“果然咱们是一样的,我也不如
何喜欢那一位。”他却是因自家之故了。
阿照呵呵两声,说得和那一位很喜欢你似的?但此时他也无心和白羽斗法了,因为此刻千言万语在心中,不知
如何去诉。正恍惚之间,底下说书先生说完了刚刚刚一节,又开始捡一个新文来说,阿照本没留意听,但却见玉疏
神色奇异起来,不由也凝神细听。
原来这说书人正在说一个借尸还魂的故事,玉疏听了,正戳到心中痛处,倒把她一时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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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石汉三回来了!!给爱的么么哒!正常情况下,应该还是九点更(吧)!




玉楼春临 玉楼春
“却说某朝某年某月,有个将死之人,平生未曾享过一日福,因而大限到了也不留恋,眼儿一闭、腿儿一蹬,
原以为就这么送了性命。哪知此人再一睁眼,竟到了一个金晃晃、光灿灿的红粉富贵之地,庄生吓了一跳,再一照
镜中形容,竟上了个垂髫小儿的身,与自己幼时几分相似。非但如此,这小儿出身尊贵,全家对这个女娃娃,更是
要星星不给月亮,活生生是个家中的霸王。”那说书的先生惊堂木一拍,琅琅将故事说来。
说书人开始说故事,酒博士见她这一行人是个有钱的买主,便殷殷切切上来,说:“诸位可要点些酒吃,再上
几个小菜,将故事听来,别有滋味。”
玉疏原不想吃酒,却又听酒博士说:“正好来了上好的金波酒,客官可要尝尝?”
她握着茶盏的手便是一僵,缓缓道:“取一坛金波上来。”
阿照格外吩咐一声:“取热的来,别吃冷酒。”
酒博士乐滋滋去了,不就便摆上酒果,亲自替她三人斟了,才退在一旁。
玉疏只是拈着酒杯,神情怔怔的,嗅了一口金波酒的香气,到底还是没喝,且听说书先生在说:
“此人原不想活,只是做了两世的人,都未被这样溺爱过,心中一时情肠难舍,便将其他都抛去了,只安心做
了这家的女儿。这家还有一个兄长,更是将她捧在手中,待如掌珠。兄妹二人相伴长大,日渐厚密,彼此相知,不
避嫌疑。”
“家中父母原见兄妹和睦,老心甚慰。却不知这二人长大之后,竟对彼此生了春情之思。”
众看官不料竟是个兄妹相奸的故事,纷纷喧哗起来,骂这二人没个人伦。玉疏一杯酒端在手中,微微一晃,滚
烫的热酒溅了几滴出来,指尖通红,玉疏却浑然不觉。还是阿照心细,将一块浸湿的冷帕子包着她的手,轻轻叫了
一声:“殿下?”
玉疏只是不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知怎的,纵然还是金波,喝着却觉苦涩不堪,入了喉咙,简直如割喉
一般难熬。可她只是道:“再满上。”脸上一丝笑儿也没有,阿照叹息一声,替她再满上。
那说书的继续又说兄妹二人如何不顾男女大防、人伦天理,年少气盛,春情难忍,竟做出了丑事。他说得细细
的,将二人癫狂之态描绘得栩栩如生,台下人都心照不宣地嬉笑起来,玉疏却半点儿也笑不出来,脸色渐白。
有人笑骂:“老砍头,你素日编排人书生小姐、狐妖入梦、寡妇偷汉也罢了,怎么如今连人兄妹都讲出这些故
事来,你也不怕因碎嘴子上了阴鸷!”嘴上虽这样说,却丢了一块银子与他,叫他只管继续说。
原来这边境地方,民风开放,并不以男女事为丑,连这些茶楼饭馆,里头说书的、卖唱的,都总要说些风月故
事,才有人愿捧场。那些才子佳人颠鸾倒凤的套子已被人说尽了,因此便要找些刺激的新文来说。
那说书先生又捡众人爱听的兄妹相合的春戏说了几回,庭下窃笑不绝,一时垂涎那小姐,一时又羡那兄长艳福
不浅。一时有人说:“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我,我也忍不住,且先干了再说!”又有个大胆妇人
说:“呸,人家那兄长是最风流不过的俊杰,才能得佳人青眼呢。也不瞧你那瘌痢头样,你若有妹子,只怕眼瞎了
才看得上你!”诸人笑一通,便有人摇头道:“再是怎样的俊杰佳人,做出这样丑事来,品行既丧,凭他建了多少
功、立了多少业,也算不得俊杰和佳人了。”
阿照面色沉下来,见玉疏神情不似往日,便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来,握着玉疏的手道:“咱们回去罢?”又狠
狠剜了白羽一眼:“你找的什么地方,都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这一眼威势甚重,白羽下意识警戒起来,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多心,无辜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还讲这
些?算了算了,这故事也无聊得很,还是出去的好。”
玉疏似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拆皮剥骨一般,面容苍白如雪,本要出去,却听那说书先生已说完了风月,道:“世
间之事,天道至公,这还魂的小姐既享了人家十来年的富贵,便总要用些东西来还。她并无可还之物,还落
了‘淫’字一流,便再算不得什么了。后来父母知道,家道又中落,便怒将她许了一个老富商做妾,换得几两银子
来帮扶家业。又将兄长打个半死,立逼着他娶了妻,誓要将二人撕掳开为止。”玉疏听得“并无可还之物”,心下
大痛,说书先生又说:“后来父母早死,兄长重整了家中的产业,从此兴旺起来,看着是热闹红火了,哪知兄长当
年的心并没有死,为了这个妹妹,父母妻儿一概全抛,要将她找回来。岂知他这样,往上父母英灵不安,往下自己
子嗣空虚,入了情障,怎么也悟不得,竟是个痴儿!从此天理不容,名声不存,家业无继,身心亏损,好端端一个
青年俊杰,本该在这世上有一番大作为,竟落得早夭之相矣!”
“咣当”一声响,酒杯陡然落在地上,酒水泼了玉疏一裙子。她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喃喃念着“早夭”二
字,滚下泪来。
阿照急急道:“不过一个故事,殿下也太伤心了!这外头说书的,不过是些才子佳人的风月、天理轮回的报
应,都是他们瞎编的套子,殿下绝不可信这些!”他咬牙道:“再说,这说书的先生怎知道鱼之乐,保不准人家兄
长宁愿早夭,都要成全心中这桩事儿呢。”
他的话说得急,一时没注意分寸,反叫玉疏生气起来,将他的手撇开,冷冷道:“你是不是疯了?什么早夭?
死什么死?能好好的活着,为甚去死?我偏不许他死!”
她劈头盖脸骂道阿照脸上,阿照却反而被这句话震住了,心中涌起万千柔肠,只觉有千言万语要说给她听,终
久忍了,只是含笑道:“殿下不许谁死,谁就一定死不了。我知道的。”
谁知阿照话音刚落,说书先生又道:“这兄长因看不破,早早去了。妹妹不服,等她也死了,阴魂儿飘到地府
里,见了阎王老爷,却浑然不惧,哭着问:便我凭空多享了半世富贵,也并非是我使邪法求来的,只怕是你们的阴
差勾错了魂、断错了命,才叫我又活了。便要我还,我并不敢辩,只是我一人承担便罢了,怎么反叫我哥哥来受这
阴司报应!”
玉疏听了这话,只觉是从她肺腑里掏出的一般,想起自己两世为人,不觉痴了。
“这阎王老爷听了她的话,也觉有理,因而并不生气,却将那生死簿仔细看了,说:原该是你还,哪知你修下
个好兄长,替你抵了命了。你们前世本该有夫妻之缘,但阴差阳错,鬼使神差,你们竟未曾遇到,你又忽然死了。
所以有了这第二段缘分,叫你们来续。这一世本该只有兄妹之缘,他护着你一世,全了他前世未能找得到你护着你
的因果,谁知你们竟有了首尾,又生出这段孽缘来!阎王老爷叹道:这一世因缘了结了,你们便各归各道,下一世
凭你们去罢!”
这一番话下来,连阿照都听愣了,倒像是哪里听过这话似的,又究竟想不起来。
诸看官也都听得愣愣的,细想了半日,便有人问:“那这兄妹二人,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说书先生笑道:“前文便说了,世间之事,天道至公。阎王老爷都发了话,这一世虽是段孽缘,但这二人后世
再为人,合该机缘巧合、凑作一处,恩爱无双、一对璧人。”
“所以此故事,正名:玉楼春。正有欧阳修的《玉楼春》一首: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
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虽此生离别,
但情痴至此,终能重临。”




玉楼春临 临
玉疏魂不守舍回了府,衔霜迎上来,还在纳罕:她家小祖宗又怎么了?如何兴致勃勃出去,却是这样铩羽而归
的样子?
她杀鸡抹脖子地朝阿照使了个眼色,问他缘由。哪知阿照也只能解一半:刚刚那说书先生所说兄妹之事,戳到
了玉疏心病,想必她难受。但又有另外一半,凭阿照如何机敏,也不可能解得过来了。因此也只推说不知道。
衔霜和阿照二人只管打眉眼官司,玉疏反正不知道,也不理会,只说要去歇息。
衔霜又想起一事,说:“殿下,今日有人送了一批好酒过来。说是陛下在回京途中偶然喝到的,觉得不错,便
打发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与殿下共饮。算算日子,御驾如今还没到京城呢,可见在路上也想着殿下。”说完瞟了阿
照一眼:我可尽力了。
玉疏心中有病,听了这话,反而更生气了,冷笑道:“谁稀罕他这几坛子酒?当我没见过东西还是怎么的!全
部取出来,摆在外边,谁爱喝,谁就喝去!若是没人喝,丢出去喂狗!”说着自顾自要进房。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白羽却是最无辜最摸不着头脑的人,见玉疏走了,白羽便跟上来,跟到闺房门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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