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慕良卿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茶木
“其实很简单。”张良气定神闲地看向门童,“因为东皇先生那厢房的门牌,挂反了。”
门童惊讶万分地望向“朱甲”门,发现门牌并未挂反。顿了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明白中了张良的计谋,但却为时已晚。他的目光线路已经被韩非张良二人捕捉得一清二楚。
张良得意地冲韩非笑了笑,“东皇先生在朱甲门,韩兄请吧。”
韩非被他的聪敏折服,“子房,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张良腼腆垂首,“方才跟韩兄学的,不过学到点皮毛而已。”
门童气鼓鼓地努嘴,“你作弊!”
韩非抬手否决,“诶?我们一没偷问,二没进去厢房偷窥,如何能说作弊呢?再者说......”他环视了一圈周围,连空气也是静谧的,“九钟楼在四海之内向来地位崇高,而且东皇先生又以风雅之士自居。你长期伺候在先生身侧,也应当有‘大变将至,面不改色’的觉悟,不是么?我贤弟方才通过观察你的神色推断出答案,正大光明,无处不妥,你自己没有瞒住,反而怪我们?”
门童理亏,除了哼哼就只有一句:“你胡说!”
韩非看着他鼓成包子的脸,想起小时候张良因从秋千上摔下来,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还是觉得他们家子房更可爱。偷偷斜眼过去看那人,没想到竟然在捂嘴偷笑,心里也不免欢愉了几分。
正打算说什么,厢房里蓦然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小墨,请先生上来。”
一句话在偌大的屋宇内穿荡了几个来回。
“小墨”正是那门童。他本想理论几句,没料到自家主子倒还很看好韩非,于是半不情愿地俯身,“阁下请吧。”
然后戒备地看向张良,“不过主子有个习惯,每次只回见一个人。这个约定可是一直在的,我可没有胡诌!”
张良本身对那轩辕剑也不是很向往,今日跟韩非出来走的这一遭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于是坦然地后退一步,“无妨,棋局是韩兄解开的,理应是韩兄上去。”
韩非本来也不希望他家子房跟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于是朝张良点头,“既如此,你在下面稍等一会儿,若我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便先行回去,省得相国大人责备。”
张良嗯了一声,浅浅一笑,“韩兄不必挂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先上去罢,莫让先生久等。”
韩非迈上木质的阶梯,拉开朱甲厢房的门,一个带着八卦面具的男人正席地坐在矮桌边,桌上一壶杏花酒正散着浓浓醇香。
待他拉上木门之后,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小墨终于开口,只是与先前的嫌弃不同,此时的他,眼睛里充溢着崇敬,“你,你是相国家的人哇?!”
张良颔首,“正是,在下张良,字子房。”
小墨兴奋地一蹦,“我听说过你,你的祖父!他是大忠臣,可厉害了!”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怕吵到阁楼上的主人,于是朝楼下指了指,“我们下去说吧?”
张良没想到居然会在外面碰到张开地的小粉丝,心里还有点惊奇,于是随和点头,“当然。”
小墨的性格与若离有些相像,只不过在大场合上比若离能够撑起场面,私下才会暴露话痨本质。当日,张良与第一次见面的小墨交谈了一下午,期间九钟楼开饭,小墨还帮张良也打了一份。张良虽然平日里锦衣玉食,但好歹在苍山吃过几年苦,也不讲究,跟几个下人坐着一张圆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地秉茶闲谈。
他发现九钟楼的人其实挺有意思,表面看着十分严肃,但关上门吃饭的时候却和寻常百姓无异,有说有笑,并没有架子。
自然,他们之间没有屏障,也是因为张良没有架子。
白日西斜,时间竟也悄悄溜过。
韩非从朱甲门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沉了一半了。张良在门外候着,见他面色有些疲惫,便上前询问:“韩兄,与先生交谈得可还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上最长的路,就是我们子房的套路。
第31章冤家路窄(一)
韩非从朱甲门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沉了一半。张良在门外候着,见他面色有些疲惫,便上前询问:“与先生交谈得可还顺利?”
他没问交谈了些什么内容,只问顺不顺利。因为他觉着这是韩非和东皇释两人的隐私,但凡韩非没有主动与他讲述,他都不会去窥探。这是张家一直有的规矩,也是起码的礼数。
韩非从身后取出被锦盒包裹好的轩辕剑,眉眼染了笑意,“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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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欢欣不已,“恭喜韩兄如愿以偿!”
韩非摇了摇食指,“不仅如此。”
张良疑惑,“嗯?还有什么?”
韩非一手抱着剑盒,一手伸进衣襟,掏出一块颜色纯正的白玉笔搁,“还有这个。”
他们今日本是出来买笔搁的,结果没想到在东皇释这里耽误了这么久。方才他送了东皇释三个锦囊,想着九钟楼宝物众多,于是也厚着脸皮要了一只笔搁。
其实张良早把这茬忘了,若不是韩非提醒,他真要两手空空地回去。有些错愕地接过那块雕琢得精细的小小白玉,欣喜道:“有劳韩兄挂记着,若不是你,子房还当真忘了。”
“当然记着。”韩非话里有话,“只要是子房,我断然一个字都不会忘。”
张良长长地哦了一声,眼中闪过顽皮,“那韩兄可还记得,小时候管我借过半两银子的事情?”
韩非一凛,“啊......啊!”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张良忍住笑意,“你不是说只要是子房,你一个字都不会忘的么?”
“这,这个......”韩非一时无言以对。
张良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计较,于是留出一个台阶。只见他宝贝万分地把笔搁放进怀里,确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才放心地笑着,“不过,这只笔搁是块不错的好东西,子房就学一回赌坊的恶霸,把当年的半两银子利滚利,权当韩兄拿这个抵了。”
韩非一愣,遂爽朗点头,“是该如此,是该如此!”
两人并肩,欢笑着离去。
那时,身为王孙的,大名鼎鼎的韩国九公子过生辰,想要礼物,又拉不下脸来问张良,于是胡乱编了个理由,问张良“借”了半两银子,自己跑去买了个酒囊,兀自地把它当作生辰贺礼。自此再不离身。
这事,张良一直不知晓。
九钟楼在新郑西边比较偏僻的地方,离王宫也有十几条街的距离。两人策马回去,便一路见证着万家灯火逐渐亮起,街道上也染了橙黄的颜色。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夜色渐渐浓了,路上的行人也随之减少,灯火暗淡了好一些,甚至有些冷清。
韩非迎着微凉的晚风,突然生了一番别样的心思,假装咳了咳,“子房,你冷吗?”
张良平心而论,“不冷。”
“哦......”韩非悻悻垂头,心中又生一计,“我冷,可否把手借我暖一暖?”
“好啊。”张良把缰绳往旁边一引,靠近韩非,将手伸过去。
韩非心花怒放地拽着那只手,只觉得张良的皮肤细如丝绸,滑滑的嫩嫩的,让他整个人就像飘漾在暖洋里,心情舒畅。
然而张良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嗖地拉回惨痛现实。
“韩兄,你的手比我暖和。”
半空有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过,留下一串嘹亮的嘲笑。
韩非汗颜,“我......内体寒。”
张良莞尔,“哦,我倒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韩非想接着说两句笑话缓解尴尬,结果嗅到空气里的一丝血腥味,心中警铃大响!
夜空静谧,天上的白月在淡薄的乌云之中若隐若现。新郑的夜晚并不太平,尤其是离王宫还有几条街道的小巷,连路边没有收回去的小摊都泛着阴森的寒光。
“子房,你感觉到了么?”韩非谨慎地问。
张良的直觉一向比较敏感,“嗯。”望向前方幽深的黑暗街道,眉眼之间多了一丝凌厉,又道,“杀气!”
四周乍寒,周围的鸟群散了个干净。
这句话刚落地,前方的迷雾中便逐渐显现出一个人。那人声音粗犷,一面往前走,一面沉着嗓门说:“本将军只以为习武之人会对环境很敏感,没想到九公子和张良公子虽然是文人,内力,却不同凡响。”
此人正是姬无夜,仍旧是常年不变的那一身盔甲,飞扬跋扈,脸上的刀疤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是那双猎户的眼神,却比刀疤还要骇人几分。
韩非眉头一沉,放开张良的手,驾马往前了两步,把他护在身后。佯装无事地跟姬无夜说起官场话,“非没有什么内力,只是将军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姬无夜身后的两个随从也逐渐现身,都是神情自若的样子,仿佛人命在他们手中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姬无夜不屑地哧了一声,“是吗?既然二位没有武功,那新郑城的夜路,恐怕,还是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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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十分可怕。都说“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若真遇到了,后果无非两种,一是脱离险境,二是,自己也变成鬼。而碰到姬无夜这样的恶鬼,再加上他身后那两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若想全身而退,那委实是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
韩非知道已经深陷不利,于是强扯了一个笑,“大将军说的是,非今日同子房出来游玩忘记了时间,所以现在趁着夜色不晚,得赶紧回去。”
姬无夜并不打算放人,“九公子最近,仿佛和这张家子房走得很近?”
韩非顿了顿,“大将军耳听八方,看样子对韩非的行踪,也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谈不上,只是一来二去的人多了,总会惹人留意。九公子,恕本将军直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姬无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张良一眼,“听说张大人已经物色好相位的继承人了,莫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位?”
张良对姬无夜一直怀恨在心,当初西门厌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破门而入,无时无刻不想把张家置之死地。让他不得不在离别西门厌的沉痛中化作强弩之末,硬撑着隐瞒过去。
换在旁人,他就算再厌恶也会说两句客套话,但对于姬无夜,他是万万不会的。于是半垂下脑袋,慢声道:“子房至今未听祖父说过继承人的事情,望将军莫要捕风捉影。”
“张良......本将军记得你,是有点公子脾气。”姬无夜仰天笑了两声,“本将军只是善意地提醒你,莫要因为年纪小被人骗了。你现在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有的人结交你,没准只是看重你的地位,和你背后的家族。”
这是一道很拙劣的离间计,暗指韩非与张良结交别有用心。这招对刚认识不久的人或许有用,但是张良与韩非打小就相识,要有其他的用心早有了,何必等到现在?
况且张良又不是傻子,跟着张开地好几年了,真心相待和假意敷衍他岂会分辨不出?
“将军多虑了,在下与九公子结交,只谈文学常理,不问国事。”
姬无夜没有发怒,只是像看小孩一样注视着张良,仿佛真心为张家开心一般,“嗯,生了一副伶牙俐齿,是个做官的好苗子。”
明明说着宽心的话,那双眼睛却如同利剑般的锋利,恨不得把张良脸上刺穿几个窟窿。
“只是苗子再好,也是做文官的料。天晚了,厉鬼也多出没,张公子没有武功,还是在府上待着比较好。跑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张大人找谁说理去?”
韩非处事要比张良成熟一些,他知道针锋相对并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仍旧假笑着上前,“将军所言极是。非这便带子房回去。否则,父王和相国大人会挂心。”
不得已之下,搬出韩王和张开地,提醒姬无夜,他和张良都是王孙贵族,不能被轻易动歪心思。
这话丢出去之后,见姬无夜并没有回应,于是一并拽着张良的缰绳,轻踢了一下马肚子,照着正常的速度朝前面走。心中像是擂了几百口鼓,咚咚敲个不停。
风中不知何时飘了一片落叶,飞旋落到地上,被马蹄碾过,发出“嚓”的一声巨响。
空气像是绷紧的弓弦,马上就会断裂一般。
“站住。”姬无夜慵懒地一唤,他这份慵懒,是常年的权利堆积出来的。有一股对苍生的傲视,在他眼里,人命不过如此。
韩非一凛,声音变冷了好几度,半回首问:“将军还有何嘱咐?”
姬无夜此次亲自出马,断然是有让他觉得值当的东西。只见他盯着韩非背后,用布帛包裹起来的剑盒,虎视眈眈道:“九公子今日在东皇释那里得了一样宝贝,本将军好奇,想一探究竟。”
果然,来者不善。
“大将军,此话何意?”韩非脸上做出来的轻松之态终于消失,眼角下垂,眸子里装满了戒备。
姬无夜脸上闪过杀气,“我的意思是,轩辕剑和你们的命,选一个。”
张良望向韩非的背影,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担忧不已,“韩兄......”
作者有话要说:
姬无夜来搞事了......害怕嗷——
第32章冤家路窄(二)
狂风卷石,流沙和石砾夹杂着在地上腾了一个圈。
韩非眉头下沉,微微颔首,“大将军,韩非虽然不才,却是堂堂王孙,子房也是相国后人。你要清楚,你这句话,可是大逆不道。”
“九公子哪里话?本将军只是想借轩辕剑一睹真容,何处大逆,何处不道了?”
说是“借”,其实就是肉包子打狗的买卖,羊肉进了老虎的血盆大口,就不可能再让它吐出来。
“若我不给呢?”
姬无夜既然亲自出马,当然已经把退路想好,“新郑最近总是有盗贼出没,九公子和张公子在夜游时不慎碰到,命亡当场。我想,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吧?”
“的确不会惹人起疑。”韩非权衡片刻之后,转了转眼珠子,“如此看来,这轩辕剑是不给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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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夜抹了一把胡须,稳操胜券道:“本将军相信,孰轻孰重,九公子衡量得清楚。”
胸口似有一万匹马脱缰跑过,震得耳膜也发麻。
“自然。将军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非自然也明白。”韩非旋身下马,取下背后的长条布包,平举到胸前,“请将军,笑纳。”
“韩兄!”张良高声一呼,企图唤回韩非,一想到韩非费尽心力才得到的宝物,居然就要这样便宜给姬无夜,他心里就一千个不愿意。
韩非回头看他,“子房,君子胸容鸿鹄,慷慨以赠,莫要小家子气。”语罢,径直停在姬无夜跟前,双手托着轩辕剑的布包,“宝剑配英雄,将军,请。”
姬无夜本以为韩非会纠结一会儿,没想到这么豪爽,于是十分满意地看了一眼韩非身后的张良,“还是九公子识时务。”
韩非一圈一圈把布条拆下来,玄黑色的木匣子逐渐露出,匣子边缘镶了琥珀色的图腾,那图案是韩国从未出现过的,大约来自北域。匣子的正上方镌刻了两只眼睛,一黑一白,一睁一闭。闭上的那只不用多说,反而睁开的那只,眼神阴森,恍若厉鬼,能看穿无间地狱。
姬无夜很是欣喜,放松了警惕,啪嗒打开匣盖。
“呃!”
匣子内陡然闪出耀眼白光,让他下意识闭眼。
然而,再睁开时,脖子上已经横了一把剑,锋利异常。而方才手上沉重的剑匣子,也哐当应声落地。
顺着锋利剑刃看去,白月在上面流连出一串刺骨的光辉,韩非正握着剑柄,两眼直直盯着姬无夜。
电光火石之间,主动权已经换了主人。
韩非的神情蓦然严肃,眼眸里多了几分戾气,宛如刑场上的红差,“大将军,您久征沙场,应当知晓‘一招落错,满盘皆输’的道理。”
他知道自己硬拼不过姬无夜,所以从一开始,便计划着方才白光乍现的机会。
轩辕剑是神剑,它既然认定了韩非这个主人,那除了韩非之外的任何一个打开剑匣,它都会反抗。
这是东皇释告诉他的,他同时也告诫他,千万不要随意把剑匣交给他人。
身后的张良也从错愕中回神,望着韩非坚定的挺拔身影,心里生出几分佩服。若韩非真顺着方才的趋势交出轩辕剑,那他才是真的失望。堂堂七尺男儿,最珍贵的就是一副铁铮铮的傲骨。越是在乱世,这东西越不能丢。否则苟活成蝼蚁,连朝生暮死的蜉蝣也不屑为之。
姬无夜本来身居上风,转瞬间却成被动,心中恼怒,“九公子,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可知道,你的剑,指的是谁?”
“知道。”
姬无夜的鼻孔怒张,“想必你也知道,你正在做一件多危险的事了?”
“知道。”韩非这次没有停顿,在姬无夜下一句话之前开了口,“不过非更知道,若今天把轩辕剑双手奉给你,日后我的公子身份就是一个虚名。那样,岂不更危险?”
今日为求太平奉上轩辕剑,保不准明日会为求太平,奉上手中权势,甚至是项上人头。
姬无夜不信韩非会真的一剑刺死他,于是朝左右一看,“还愣着干什么?”
左右两个随从立即如鬼魅一般冲上来,手中半仞长的匕首直指韩非面门。
寒风中飘飞的衣袂陡然顿住,地上的黑影清晰得吓人。
噔!
噔!
只听两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带着杀气的匕首已经被格挡下来,两个随从也因此后退了十几步。
抬眼望去,只见韩非的身后,张良正拿两指抚摸剑身,手腕一抬,轻轻转了一个剑花,竖在身侧。
“想伤韩兄,恐怕没这么容易。”
轩辕剑有两柄,一柄较粗重,一柄较轻盈。韩非方才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了前者,剑匣子落到地上,张良也在闪身之间拾起后者。
“看来......我倒是轻敌了?”姬无夜冷笑两声,拳头咯咯作响,“我还没听说过,张家的小公子,居然会剑术。”
韩非把剑刃往他脖子里割了一点,血珠子顺着剑刃滑出,啪嗒滴了一滴在地上,“将军不要轻举妄动,若你肯放我二人返回相府王宫,我保证将军的人头,会一直系在脖颈上。”
“九公子。”姬无夜换上厉鬼的表情,蓄力的拳头已经开始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
一句话还没落地,姬无夜便腾然发力,内力砰地往外冲,将本来就没有武功的韩非逼退了好几步。
张良见情况不妙,赶紧回身出剑,挡住姬无夜的攻势,给韩非留下喘息的空间。
姬无夜也随身带着剑,他瞥了一眼瘦削的张良,冷冷一哼,“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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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一点,出剑。
张良沉腰往后一仰,再趁势旋身,剑锋直指姬无夜腰部。姬无夜早有防范,一个转身躲过攻势,剑尖在盔甲上划拉出一道痕迹。
“哼,有点儿意思。”姬无夜看了眼盔甲上的划痕,对蓄势待发的两个随从吩咐,“你们活捉韩非,这两个小子我要抓起来慢慢收拾!”
打斗瞬间就拉开,寒风在高空呼啸,似是鬼魂的哀嚎。听了让人胆寒。
韩非本不会武功,可轩辕剑握在手上,无端端就有一股力量,驱使他发起攻势。与两个随从交战,他并未居下风。
相较之下,张良这边就更加弱势。且不说姬无夜本来就武艺超群,是韩国百年来第一强将。那柄细长的轩辕剑并没有承认张良这个主人,他运起功来都十分吃力。
刀光如乍现的烟火,剑影似乱葬岗飘飞的幽魂。
姬无夜腾空一跃,将重剑在半空一抡,“呼”的一声响,两臂施力,从上而下,劈向张良面门。
张良躲闪不及,横抬利剑隔挡,内力憋在胸口却使不出来,力不从心之下,被姬无夜逼得节节后退。
两柄剑摩擦出火花,咔咔作响。姬无夜探出张良无力可施,于是打算速战速决。气沉丹田,运力准备最后一击。
“子房!”韩非在那两个随从的纠缠中无法脱身。
狂云怒吼,千骑奔腾。
光寒,剑落。
噔!
姬无夜的剑离张良只差一寸之时,被横空出来的另一柄利剑挡住。扁平的剑身刚刚挡住姬无夜的剑锋,火花时不时蹦出,彰示着主人非同凡响的力道。
这蓦然出现的人,正是韩非的暗卫。
韩非眉眼一喜,“好家伙,你可算来了!”
张良侧首望去,只见那人身穿墨色劲装,腰间一条暗蓝色腰带,面戴玄铁面具,头发高高束在脑后。看不到喜怒,感受不到悲乐,是一个像影子一样可怕的无声息的人。
“属下来迟。”虽说着话,但眼睛却动也不动地防范着姬无夜。
韩非脚下一点,利剑击破两个随从的攻势,脱身而出,“莫说客套话,先解决这烂摊子。”
暗卫闻言,再没有一丝停留,提剑冲向姬无夜。
韩非筋骨在以前冻伤过,方才的混战,冷汗已经爬满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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