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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看完纸上的法子,楚峥面色涨红的抬头,他怎的也未曾想到,薄玉乔居然能拿出如此好的法子制盐,反正朝廷也可将海滩掌控,不让旁人插手,到了那时,即便廷远风一起子人有盐引,也与海盐无关。
“这法子真真极好!”
楚峥赞了一句,而后便径直自红木凳子上起身,而后忽的想起什么,面色变了几变,冲着薄玉乔开口问道。
“这法子你是如何得来的?”
听得楚峥所问,薄玉乔早便想好的说辞,而后便开口道。
“公子,这法子是妾身早年在一本古籍上瞧见的,当时也未曾将这法子放在眼里,不过近日瞧见公子为此事烦心,方才想起来。”
“古籍?那本古籍现下所在何处?”
楚峥并不相信薄玉乔的说法,若是真有所谓的古籍的话,想必这晒盐法应当也有了用过了,为何他半点消息也不曾知晓?
薄玉乔佯作未曾发觉楚峥怀疑的眸光,硬着头皮辩解道。
“公子,那古籍是妾身在父亲书房之中翻阅的,经过先前的那一场乱子,想必古籍已然寻不着了罢!”
先前薄正被押入诏狱之后,薄府的书房整个儿都快被刑部之人给拆了,哪里又能寻到一本所谓的古籍?眼下便连薄正已然被流放西南边陲之地,想必日子也算不得好过罢。不过薄玉乔倒是丝毫不能在意,薄正这厮落得如此下场,全然是他的报应,可半点怨不着旁人。
闻言,楚峥也并未太过执着于那所谓的古籍,毕竟无论这法子到底是薄玉乔自何处寻来,能够在海边晒盐的,也便只有他们大乾王朝,如此的话晒盐法的出处那没有那般重要了。
如此一想,楚峥面色便缓了缓,冲着薄玉乔柔声道。
“等到回京之后,倒是可以给你提了提身份,毕竟你现下肚腹之中已然有了娃儿,再加之这般得用的法子,当真应当论功行赏!”
见着楚峥未曾再纠缠于晒盐法的出处,薄玉乔也送了一口气。这厮居然要给她提了提身份,显然便是欲要给她侧妃的位置。思及此处,薄玉乔心头也升起一阵欢喜,虽说侧妃到底比不得正妃体面,但也入了宗室玉牒,到了那时,即便她产下腹中的娃儿,也不必再交予旁人抚养了。
大乾王朝之中,妾室所生的孩儿,都要送到主母身旁抚养,薄玉乔并未在封氏身畔长大,不过便是封氏瞧不上赵月如母子,故意不给薄玉乔这个体面便是。薄正清楚封氏的想法,也未置可否,毕竟封氏早便产下的薄玉容,薄府当年也有抬起门面的嫡长女,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小庶女呢?
侧妃说的不好听,也是妾室,不过怎么说都比侍妾来的体面,到时薄玉乔也不必为了肚娃儿的前程,将其交予旁人抚养了。
薄玉乔抬手放在肚腹之上,此刻她还感受不到半点异样,只觉得心头略有些奇怪的感觉,恨不得能将最好的物什都交给腹中的孩儿,让其一辈子都过得平安喜乐。初为人母的心思,大抵便是如此罢。
将薄玉乔的动作收入眼底,楚峥凤眸之中也溢出一丝柔和之色,他先前在迎薄玉乔过门之前,早便应了这小娘子,要给她侧妃之位。现下正是一个契机,也算实现了诺言。
楚峥也未曾在客栈之中待多久,等到夜色深沉之后,便带着阿一阿二两个死士,换上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径直往余年的府邸赶去了。
知晓楚峥离去,薄玉乔心头略微升起了一股子忧心,若是楚峥真真中了旁人的圈套,那该如何是好?虽说这厮是亲王之身,但财帛动人心,即便他是亲王,想必余年为了利益以及性命,也不会在乎此点。毕竟只有控制住了楚峥,盐帮方才能继续存留。
此刻薄玉乔忧心不已,即便是躺在床榻之上,依旧了无睡意,转辗反侧难以入眠,等到透过窗棂瞧见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时,薄玉乔这才恍然,原来她居然一夜未曾入眠。
唇边勾起一丝苦笑,她这是在乎楚峥这厮了?如若不然的话,为何会如此情景?
心下低叹一声,薄玉乔也不欲起身,因着有孕的缘故,她近来也颇为懒散,即便了无睡意,也愿意呆在床榻之上歇息。
只听吱嘎一声,原来是窗棂被人给推了开,薄玉乔扭头一瞧,便见着一蒙面男子自窗棂处进入到客房之中,身量高大不说,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一步步的朝向床榻逼近,着实瘆人的很。





宁为妾 第260章 齐子木
即便这场景瞧着瘆人,但薄玉乔心下却并未升起半点惊惧之意,她很清楚面前蒙面男子的身份,忽略身上那股子颇为浓郁的血腥气,这人的身形气势都与楚峥极为相似,她又怎会惊惧呢?
薄玉乔抬手揉了揉略有些酸痛的颈项,而后杏眸微眯,斜睨了一眼身上沾着血迹的楚峥,而后撇撇红唇,略带嫌弃的开口道。
“将外袍褪下歇歇罢,着实是有些脏污了。”
听得薄玉乔所言,楚峥略有些怔楞,瞧着那小娘子让出一半儿的床榻,让一阵暖流自楚峥心底划过。他未曾言语,只是按着薄玉乔所言,将身子染血的黑袍以及蒙面的巾子径直褪下,而后便躺在床榻之上,便连靴子还穿在足上,而后便径直沉睡过去。
见着楚峥这幅模样,薄玉乔心头倒是升起一股子异样,显然身旁之人大抵是劳累坏了,要不然也不会一沾枕便睡沉了。扬州知府余年,在任上已然待了三年,定然是极有心计之辈,昨夜楚峥带着阿一阿二强闯知府府邸,显然是并不容易。
思及此处,薄玉乔暗叹一声,她现下倒是想不明自己到底对楚峥是什么心思,原本大抵是惧怕这厮的,毕竟二人的身份着实相差太大,楚峥乃是大乾王朝的亲王,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而她薄玉乔只不过是户部尚书府上一个声名不显的庶女,且还并非养在嫡母身边,能入瑞王府做个侍妾,已然是她的造化了。
再加之现下薄正流放三千里,即便圣人宽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仍旧洗不去,与楚峥更是云泥之别。饶是如此,她薄玉乔也并未将楚峥视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得放松。
瞧见那沾染着血迹的靴子,薄玉乔直起腰肢,而后便跪在床榻之上,抬手轻轻的将楚峥脚上的靴子给褪了下去。
将将做完此举之后,薄玉乔又欲躺回先前的位置,正好便对上楚峥满布血丝的凤眸,这人应当是被自己的动作给惊醒了。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略微升起了一股子愧疚之意,起身便欲要离开床榻之上,却冷不防被一只铁臂钳住了腰肢,一阵天旋地转,等到薄玉乔回过神来之后,发觉自己正躺在楚峥怀中。
“安分些,别乱动!”
薄唇轻启,吐出了这六个字之后,揽在薄玉乔腰肢上的手臂仍旧未挪开位置,她抬眼一瞧,发觉楚峥凤眸已然紧闭,不多时便溢出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熟了。
眼下薄玉乔距楚峥着实是太近了,近到都能嗅到这人身上的血腥味儿,混着大象藏香的甘露气息,这味道说不上好闻,但也并未让薄玉乔厌恶,只觉得一阵安心。因着一夜不得安寝,未过几时,薄玉乔也有些困觉,索性便将旁的心思尽数摒去,靠在楚峥坚硬的胸膛之中,睡得深沉。
感觉怀中的小娘子呼吸着实平稳,楚峥陡然睁开凤眸,眉眼处的柔光是素日里旁人都未曾见过的,便这般搂住薄玉乔,好似溺水之人抓紧浮木一般
薄玉乔醒来之时,已然午时一刻,抬眼一看,床榻之上已然没了楚峥的身影,手掌放在床榻边上,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温热,想来楚峥起身也并未几时。
菱唇微动,薄玉乔冲着雕花木门的位置唤了一声。
“素墨!”
听得薄玉乔的声音,素墨也未曾耽搁,手中捧着铜盆便入了上房之中。此刻薄玉乔已然穿上香尘底儿绣鞋,径直下了床榻,兀自行至铜盆前头,将架子上搭着的干巾子进入温热的水中,而后拭面。
此刻素墨又出了一趟上房,取来猪鬓刷以及青盐,此处并非漪澜院,薄玉乔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即便这猪鬓刷做的简陋,也未曾多言,蘸了青盐之后,仔仔细细的清理贝齿而后方才漱了漱口。
薄玉乔身上只着一件儿鹅黄色的兜儿,下身仍是薄薄的灯笼裤,扬州的天着实热得很,素墨便取来一件儿薄如蝉翼的苏绣月华锦衫,下头配着以蚕丝织就的如意百褶月裙,墨发一碧玉钗绾上,面上粉黛未施,倒是说不出的清丽。
望着铜镜之中的人影,薄玉乔抬手轻抚面颊,而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了一句。
“公子所在何处?”
闻声,素墨登时便开口答道。
“回小姐的话,公子现下在阿四房中。昨夜公子带回了一男子,奴婢也未曾见到那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只瞧着背影,便可知身体不算太好,大抵是伤着了。
不过有阿四照看着,现下想来也无大碍了。公子将才起身之后,便去阿四所居的客房之中,想来是探望那男子去了。”
听得素墨所言,薄玉乔杏眸微微一转,便猜到了这男子的身份,定然是钦差齐子木无疑。这齐子木原本便是翰林院右通政,乃是崇文三年的状元,年仅二十有七,当真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不过现下在扬州被人折腾了一气,能保住性命也便不错了。
如此一想,薄玉乔心下倒是升起了一个念头,如今齐子木已然被救了回来,想必楚峥也便不会投鼠忌器,那再对上吴显益廷远风之辈,便应当不必再束手束脚。要是这样的话,想来便有一场好戏瞧了。
齐子木身上的伤并不算严重,他怎么说也称得上是朝廷命官,即便余年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折辱翰林院右通政,最多也便是受伤一通老拳罢了。只消好好将养一阵子,想来便并无大碍了。
不过此次薄玉乔倒是料错了,即便余年不敢折辱齐子木,也架不住这位钦差大人刚正不阿,一心求死,他待在知府府邸之上,水米未进,若非待齐子木昏迷过去,余年派人强给他灌了参汤,恐怕现下这位饱学之士,已然断送了性命。
齐子木这般举动,说是愚忠也不为过,但这等真真忠君爱国的义士,倒是让薄玉乔钦佩不已。
虽说薄玉乔一开始未曾得着机会见到齐子木,又过了一日,等到齐子木清醒之后,她便带着素墨去拜访这钦差大人。将一踏进客房之中,薄玉乔忽的发觉素墨面色有些异样,让她心下不由升起一丝疑惑,不过却未曾多言。
这齐大人当真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儒雅俊秀不说,身上带着一股子书香,虽说身量并不很高,且还有些清瘦,但却让人不由的升起一股子好感。
将先前已然备好的血燕交予阿四,薄玉乔也未曾在齐子木所居的客房多留,毕竟这位可是外男,若是在这地界儿留的久了,恐怕会生出闲话。
等到薄玉乔带着素墨回到她所居的客房之中,这才开口问道。
“素墨,你先前是怎的了?”
听得薄玉乔问话,素墨也未曾隐瞒,清丽的面庞显出一丝疑惑之意,随即便冲着薄玉乔开口答道。
“小姐,这齐大人奴婢先前见过。”
闻言,薄玉乔疑惑不禁更浓,这齐子木中状元也不过三年,应当是洛阳人士,素墨又哪里会见过这人呢?
“这齐大人先前还有个身份,便是与俞家二少有瓜葛的松琴公子。”
听得此言,薄玉乔陡然瞪大杏眸,松琴公子不是一个小倌儿吗,怎的会与齐子木是同一人?
“素墨,你可不能胡言,齐大人乃是翰林院右通政,怎的能与以娈童相提并论?”
“小姐,奴婢的确未曾看错,这齐大人虽说容貌与先前有了很大变化,面上也不再涂脂抹粉,但奴婢乃是死士出身,不至于连一个人的模样都瞧不出,这齐子木的的确确便是当年的松琴公子。”
当年薄玉乔使计将薄清程的名声给毁了之后,便未曾再关注松琴公子,反正俞林之已然并非善宝阁的掌柜,与薄玉乔也没了多大关联,所以倒也不必再费心思。
薄玉乔自是相信素墨所言,毕竟以素墨的眼力,定然不会错认了齐子木的身份。如若这般的话,齐子木岂不是与宫中的玉婕妤有些关系?毕竟这厮当年也是为玉婕妤办事的。
思及此处,薄玉乔抿紧红唇。若齐子木真真是玉婕妤一派之人,凭他状元之才,只消助玉婕妤一番,想必玉婕妤在宫中的处境也不会这般艰难,让皇贵妃一家独大。
想起当年将大皇子楚符崖自溪边救起,薄玉乔便不由的蹙了蹙眉头,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人下了一盘诡谲的棋,而她便是扰乱棋盘的棋子,现下松琴公子成了齐子木,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松琴公子即便再有才华,当年也不过只是南风馆的小倌儿,若是被旁人发觉了他的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小倌儿可是贱籍,自是不能科举,松琴公子又是如何变成现下的身份,且得着崇文帝的重用呢?
薄玉乔沉吟片刻,而后又冲着素墨问了一句。
“这齐大人的面目与当年相差可大?”
听得这话,素墨径直颔首,若非她仔仔细细端量齐子木的面貌,发觉其眉尾处留着一道疤痕,即便瞧着这人眼熟,也不敢断定他的身份。




宁为妾 第261章 金陵城
齐子木是松琴公子一事,薄玉乔也不清楚楚峥是否知情,不过楚峥到底知不知晓此事,也与薄玉乔无关,如今她肚腹中的娃儿已然有一个半月左右,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怠慢,又何必因着这些冗杂之事来劳心劳力呢?
既然救出了齐子木,楚峥也不欲再在扬州多做停留,又多添了一辆马车,并未走官道往苏州赶去,而是径直朝向金陵城的方向而去。
至于楚峥往金陵赶去的原因,其实也不算难猜,无非便是瑞王殿下动了真怒,再也无法容忍那起子官商勾结的贼人,便欲要去金陵的五军都督府去寻都督同知严臻,严臻乃是骠骑大将军严于翼的独子,奉皇命驻守金陵,手上约莫有五万人的军士,用来剿灭盐帮那起子贼人,也算不得难事。
何况盐帮足足也有上万之众,楚峥也并未打算将盐帮之人肃清,无非便是诛杀头目罢了。
一路快马加鞭,用了不到两日,便自扬州赶到了金陵。金陵乃是前朝旧都,端的是一派富庶繁华的景儿,沿街叫卖的商贩,一个个都穿着簇新的衣裳,在京中虽说算不得稀奇,不过这些商贩那股子吴侬软语的腔调儿,倒是让薄玉乔欢喜的很。
江浙一带园林之景不少,坐在马车之上,薄玉乔便推开窗棂,瞧见外头郁郁葱葱的树木藤蔓,倒觉得这般雅致的景儿,比之京中的富丽堂皇,别有一番韵味。
五军都督府在金陵亦是极为有名,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不为过,在金陵城之中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五军都督府之中。
一行人尽数下了车驾,薄玉乔瞧见五军都督府前头站着的数位穿着甲胄的军士,心下清楚都督同知定然是早便知晓楚峥要来江浙的消息,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赶巧的便在外头迎上他们一行人。
有一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黝黑,身量高大健硕,五官生的也甚是刚硬,身着从一品的武官服制,站在穿着甲胄的军士前头,气势不逊半分,想来这人便应当是都督同知严臻了。
见着楚峥之后,严臻也不敢托大,便径直走下石阶儿,冲着楚峥抱拳行礼。
“严臻参见王爷!”
听得这声中气十足的言语,薄玉乔也不由的震了震,因着面前戴着帷帽,即便薄玉乔面色有异,旁人也未曾察觉出半点端倪。
楚峥随着严臻入了五军都督府,但余下众人自是不好入内,毕竟五军都督府之中全是军士,而薄玉乔与月公主都是女眷,男女授受不亲,入内着实是不大妥当。不过好歹都督同知严臻在金陵也有一座府邸,便派遣了手下的都事,带着余下之人入了同知府去。
那都事也是从七品的官员,身上虽说未曾带着军士的刚毅,瞧着也甚是圆滑,不过却并不惹人生厌,等到了同知府后,便安排同知府之中的丫鬟奴仆,伺候着众人。
等到楚峥与严臻自五军都督府归来之时,薄玉乔早便用好了晚膳,这同知府的厨子也甚是不错,一手南菜滋味儿极好,让薄玉乔也不由多用了几筷子。
楚峥回到薄玉乔所居的厢房之中,而后也并未再去膳堂,只是吩咐伺候这丫鬟将膳食摆在厢房的红木桌子上即可。桂花糯米藕、蟹黄豆腐、狮子头、赤豆醪糟汤、烤鸭包、桂花糖芋苗、盐水鸭,一道道径直的菜色被摆在白瓷碟儿上头,散着浓郁的香味儿,让人垂涎三尺。
淮扬菜味道偏甜,且清淡,红木桌子上摆着的狮子头,里头并未加酱料,所以味道与京城之中的狮子头全然不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至于桂花糯米藕、赤豆醪糟汤、桂花糖芋苗这三道菜,着实是有些太过甜腻,虽说薄玉乔近日偏好甜口的小点,也真真有些受不住。
不过因着楚峥嗜甜,所以这三道菜他倒是吃了个精光,最后又以茶汤漱了漱口,方才上了床榻。
此刻薄玉乔躺在床榻里头,而楚峥则是靠在床榻边儿上,一手揽住薄玉乔的腰肢,将这小娘子给按入怀中,而后方才开口道。
“这段时日你便好生在同知府待着即可,我与严同知要一齐派兵往苏州去,将吴显益以及廷远风给拿下,约莫过上半月便会回来,同知府虽说安全,但你也要小心些,让素墨待在身畔候着,以防有歹人混入了同知府中。”
听得楚峥所言,薄玉乔极为恭顺的颔首,而后微微抬眼儿,冲着楚峥开口问了一句。
“殿下,等到您从苏州归来,咱们便能回京城了吗?”
江浙一带虽说繁华富庶,但之于薄玉乔而言,还是京城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所以才有此一问。
闻言,楚峥凤眸微微眯起,而后抬手将薄玉乔鬓角的发丝绾在而后,薄唇轻启,这才开口答道。
“正是如此,要不了几时,我便带你与阿岳一齐回京城,等到了瑞王府之后,你便是我的侧妃。”
楚峥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但薄玉乔听在耳中,却仿佛钟鼓齐鸣一般,心神震荡。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等到薄玉乔睁眼之时,床榻之上便只有她一人了,听得厢房里头的响动,素墨便径直推开了雕花木门,端着铜盆伺候薄玉乔洗漱。
等到穿戴妥当之后,薄玉乔将将用过早膳,厢房之内便又来了一位娇客,不是月公主还有谁人?
在同知府之中,楚岳与楚峥早便恢复了身份,所以薄玉乔自是须得冲着月公主福身行礼。
“妾身见过月公主。”
见着薄玉乔这般疏离客套的举动,楚岳眉眼处划过一丝无奈之色,随即上前几步,虚扶了薄玉乔一把,而后佯怒道。
“乔夫人便不必如此多礼了,你现下肚腹之中怀了五皇兄的孩儿,自是要以孩儿为重。”
月公主清丽的面上透出几分爽朗之色,不过薄玉乔却未曾将月公主的言语放在心上,毕竟面前的女子可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若是自己对她无礼的话,那恐怕便又会生出不少事端。
“不知公主来妾身这处所为何事?”
听得薄玉乔这般直白的问话,楚岳也丝毫不恼,抿唇轻笑出声,而后便开口道。
“金陵城中有一条秦淮河,那处的景儿自是极好,乔夫人可愿与本宫一齐去秦淮河那处,租一条画舫,倒也是极雅致的。”
之于楚岳的提议,薄玉乔着实有些心动,好不容易来一次金陵,若是连秦淮河都未曾去过的话,那未免也有些太过遗憾了。更何况月公主比她更为娇贵,都提议去秦淮河了,想必即便她先斩后奏,有月公主在前头顶着,楚峥也不会多做为难。
此刻薄玉乔还不清楚楚岳真正的身份,若是她清楚的话,恐怕早便与楚岳划清了界限。
见着薄玉乔面上似有松动之色,楚岳心中一喜,复又开口劝道。
“咱们两个戴上帷帽即可,且也将阿二阿四都给带在身畔,他们武功极好,定然是生不出什么岔子。在金陵城里头,画舫之上的小娘子也是不少,咱们不过是凑个热闹,旁人也不会知晓。”
月公主如此相劝,若是薄玉乔再不应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不知好歹了。思及此处,薄玉乔贝齿轻咬红唇,而后缓缓颔首。
见状,楚岳粉黛未施的面上也勾起一丝笑意,凤眸之中带着极为明显的柔光,便直愣愣的望着薄玉乔,盯了有一会子,让薄玉乔心下着实诧异的很,抬手掩面,冲着月公主试探的问了一句。
“公主殿下,您为何如此望着妾身,难不成是妾身面上粘了浊物不成?”
听得薄玉乔问话,楚岳也知晓自己方才太过失态,忙将心下的绮念压住,而后便冲着薄玉乔笑着开口道。
“乔夫人姿容绝艳,方才本宫不小心看晃了神儿,方才如此,并非有何浊物,乔夫人便放宽心罢!”
说着,月公主眉眼处划过一丝暗色,而后轻声道。
“咱们现下出了同知府,自然是不好曝露了身份,如此乔夫人便唤本宫阿岳,本宫唤你乔儿可好?”
这般亲昵的名儿,薄玉乔着实是有些为难,不过金陵城之中虽说安全,但也得防着贼人,楚岳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曝露的。思及此处,薄玉乔略一抬眼儿,瞧见楚岳面上的欢欣之色,也只得硬着头皮唤了一声。
“阿月。”
薄玉乔此刻还不清楚,此阿岳非彼阿月,这般亲昵的名儿,将将自薄玉乔红唇之中吐露而出,便让楚岳凤眸之中的热度升了不少。楚岳也察觉到略有些不妥,忙低眉敛目,收敛住不该有的情绪。
楚岳与薄玉乔一齐出了同知府,且还带着素墨、诗儿、词儿,以及阿二阿四两个死士,这五人都是身手不错的,有她们看护,想必在金陵城之中,也不会有哪个歹人胆敢如此不长眼,前来对她们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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