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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即便如此,薄玉乔也并未想过放过程氏这个毒妇,这妇人将薄府阖府之人都给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让老太太知晓薄娆之死与程氏有关,想必事情便会更为热闹了。老太太自己个儿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自是不会太过惜命。
程氏身为儿媳,居然胆敢谋害薄府的子嗣,便连封氏腹中的孩儿、以及阳哥儿也不放过,再加之是程氏将薄娆所服下的避子汤换成的安胎药,如此方才使得薄娆薄正兄妹二人的腌臜事儿曝露于众人眼前。
桩桩件件的恶毒之事,老太太若是知晓的话,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如此一想,薄玉乔芙面上便显出一丝娇俏的笑意,一旁的黄莺伺候在侧,倒是觉得小姐今日以来,虽说有些消瘦,但眉眼间的韵致却更添几分,着实动人的很,即便她是个女子,也不由的有些晃神儿,被小姐的容貌所迷。
心下已然打定了主意,薄玉乔自是不欲再耽搁下去,而后便径直吩咐黄莺去取来纸笔,随后便将程氏所为的恶事,事无巨细的写在宣纸之上。因着这信是要送到薄府的,为了避免老太太认出自己的字迹,薄玉乔便以左手提笔,虽说如此落笔仍是有些不便,但好歹自字迹上寻不出半点端倪,也算是妥当了。
将薄娆之死阐明之后,薄玉乔便径直将墨迹已然干涸的宣纸放于信封之中,而后便将处于院中的素墨给唤了进来,开口道。
“素墨,今夜你便入薄府寿吾院之中,将这封信送到老太太面前,可切莫曝露了身份,否则若是让清远大哥知晓的话,事情便有些难办了。”
听得薄玉乔的吩咐,素墨自是不敢怠慢,登时便冲着薄玉乔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
“小姐您便放心罢!奴婢自会将此事办妥当。”
见着素墨那副清丽淡然的模样,薄玉乔菱唇微抿,而后便轻笑一声道。
“素墨,等到将信送到薄府之后,你便再去杏林馆一趟,替我取来安胎药,若是能将义父带进府中的话,亦是极好的。”
此刻薄玉乔还处于禁足之中,自是不能随意离府,否则以原香玉的性子,定然会多生事端,等到楚峥向皇室请旨,将自己晋为侧妃之后,到时便不必顾忌原香玉以及孙清荷了。
虽说薄玉乔言语之中不带半点调笑的意味儿,但素墨却自小姐眼中辨出了揶揄之意,素来淡漠的面庞现下也显出了一丝绯色,那绯色便仿佛胭脂一般,配着如玉的面庞,真真是极为好看。
素墨将信收入怀中,而后便径直退回院中,开始调教原本漪澜院中的八个粗使丫鬟,这些粗使丫鬟虽说模样生的不若以往橙芳红蕊那般好看,但一个个性子却是极为安稳的,若是调教好了,日后说不准还会成为小姐得用的助力。
素墨心中其实也为难的很,毕竟如若嫁给了莫如青的话,她的奴籍是一定要销去的,否则让莫如青有了一个奴婢媳妇儿,她心下自是会极为愧疚。但如若销了奴籍,她也便不能回府伺候小姐,如此便让素墨陷入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将过了晌午,王府总管福荣便带着另一位公公来到了漪澜院,另一位公公瞧着也有些年岁,且身上的服制要比福荣来的更为华贵,说不准还是大内总管之类的人物儿,自是不能怠慢的。
此刻,福荣面上挂着极为浓郁的笑意,待见着薄玉乔之时,口中的吉利话儿便一句一句的往外冒。
“乔夫人,如今真真是您的福气啊!陛下已然将您晋为侧妃的位分,且刻入宗室玉牒之中,等再过八个月,您腹中的小世子便会出生,双喜临门,真真是让人艳羡不已。这便是宫中的福顺公公,特奉皇命前来宣旨。”
听得此言,薄玉乔便径直自红木凳子上起身,唇畔也勾起一丝笑意,而后冲着福顺公公道。
“多谢福顺公公了。”
说着,薄玉乔便径直跪在地上,听得福顺公公尖利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薄氏玉乔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且孕育王府子嗣有功,故册封薄氏为瑞王侧妃。钦此!”
接了圣旨之后,薄玉乔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因着她并非是封为正妃,所以这圣旨也不过是到漪澜院宣旨。未曾见着原香玉以及孙清荷愤怨的模样,薄玉乔心头真真是觉得极为可惜,不过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
黄莺在薄玉乔身畔伺候也十年左右了,自是极为清楚小姐的脾性,自地上起身之后,便去了内室,取出了两个荷包。这两个荷包外头瞧着都是极为相似的,但一个荷包以金线勾勒上头的竹纹,另一个荷包上头以银线勾勒出竹纹,其中各装着数量不等的银票,金线荷包之中是一百两银,而银线荷包之中则是五十两银。
将金线荷包交给了自禁宫之中出来的福顺公公,而银线荷包则是赏给的福荣,知晓里头装着的都是银票,这两名内侍面上的笑意便更是真挚几分,让薄玉乔心底也不由的升起一股子讥讽之意。
接了崇文帝的奉妃圣旨之后,薄玉乔也便成了瑞王府的侧妃,而非所谓的乔夫人。玉手轻抚着极为平坦的小腹,薄玉乔心下不由发笑,这也算是母凭子贵了罢?
宣旨的福顺未过几时便离开了瑞王府中,这厮前来宣旨的消息便仿佛生了腿儿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在瑞王府中疯传,不多时也传出了王府,便连王府之外的勋贵人家也清楚此事,知晓薄氏自一个小小庶女,先是成了瑞王殿下的侍妾,而后又因着怀有身孕,直接晋为侧妃之外,真真是天大的体面。
男子们心下暗道,不知这薄氏到底生了一副如何娇媚的模样,要不然便凭着这般鄙陋的身份,如何得着瑞王殿下的青眼?
而女子纷纷暗骂不止,便认定了薄玉乔便是山中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精,身上的一股子骚气都未曾洗净,居然还敢勾引瑞王,真真是不要脸面!且不过是肚子中怀上了一个娃儿罢了,是男是女都未曾定下来,便奉了侧妃之位。如今瑞王殿下连正妃也无,便有了一个怀有子嗣的侧妃,若是真真产下了庶长子的话,那可真是让人不齿!
因着此般消息,薄玉乔也算是犯了众怒,让京中勋贵人家的女眷,一个个都对其生出了厌恶之心。因着高门大户的正妻嫡女,方才瞧不上薄玉乔侍妾出身,总觉得这般勾引男子的妇人,一个个都是极为腌臜的。
如此,薄玉乔在京中女眷心中,名声已然毁了大半,如此逼仄的处境,尽是拜安似锦所赐。
此刻薄玉乔自是还未曾想到,安家所谓的二小姐,将来欲要嫁与楚峥的正妃,居然给她弄出这般大的麻烦。风言风语并不可怕,但流言之中的恶意,却极为清楚,便是为了毁掉薄玉乔,同时也毁掉她腹中的娃儿。
即便那孩子是个男丁,有一个不知廉耻的母亲,想必世子之位也轮不上他一个庶出。若是女娃儿便更是好办,薄玉乔已然因着封为侧妃之事,在诰命夫人之中犯了众怒,日后没有一人上门求亲,但即便女娃娃身为郡主之尊,日子也不会好过。
由此可见,安似锦真真是好狠辣的心肠,便连薄玉乔肚腹之中尚未出世的娃儿也开始算计,真真是不要脸面。
翌日,漪澜院院中被放了一张编织的极为精致的藤椅,且上头还铺了极为软和的蚕丝锦垫儿,这藤椅被放在了树荫下头,薄玉乔便落座其上,瞧见透过树影打在地上的光晕,绿荫如同略有些深的翡翠一般,瞧着着实是诱人的很,日光细碎,陪着鸟雀的鸣叫声,让薄玉乔心中一时间倒是升起一股子岁月静好之感。
如今已然入秋,秋老虎虽说凶猛,但却影响不着薄玉乔,毕竟瑞王府下头的冰窖可不是吃白饭的,便在漪澜院正堂以及主卧之中放了冰盆子,使得屋中也并不如何闷热。
不过因着薄玉乔怀有身孕的缘故,所以素墨也不敢多放冰盆子,若是伤着小姐的身子便不妙了。因此,便只在正午时分将冰盆子放在主卧之中,夕阳西下之时便撤了去,如此也是极好的。





宁为妾 第273章 不速之客
这般闲适的时光未能留存几时,便被硬闯入漪澜院的不速之客可破坏了,薄玉乔将眸光自绿荫上移开,淡淡的扫了一眼眉目处带着愠怒以及杀意的原香玉,心下倒是并不如何惊诧,毕竟原香玉先前是瑞王府之中最为尊贵的妇人,而此时此刻,自己不仅与她位分等同,腹中还怀有一个娃儿,以这妇人的心思,定然是坐不住了。
黄莺与阿月姑姑见着原香玉眉眼处的怒意,心下也是一激灵,生怕这原侧妃做出什么恶毒之事,若是伤了小姐的身子,可便大事不妙了。
阿月姑姑与黄莺揽在薄玉乔面前,不过原香玉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小被娇养长大靖国公府的嫡女,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登时便抬手一推,将黄莺这丫鬟给推倒在地,地上铺着一颗颗鹅卵石,虽说平滑,却仍是将黄莺的掌心划出了血迹。
见状,薄玉乔心下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火气,再怎么说,黄莺也是她身旁的一等丫鬟,原香玉既然进了她的漪澜院,即便是条龙也要好生盘着!否则便莫要怪她不客气了!
薄玉乔径直自藤椅上站起身子,瞧见阿月姑姑已然将倒地的黄莺给扶了起来,那丫鬟也并无大碍,这才算放心了。将眸光投注在面前的原香玉脸上,发觉这模样娇艳的小娘子,近些日子也不知到底是何原因,消瘦的厉害,便连面颊也苍白如纸,眼眶通红,着实是一副可怜见的。
不过薄玉乔对原香玉的性子极为清楚,自是不会因着她这幅模样便心软,登时便开口讥讽一句。
“原姐姐好兴致,既然来了我漪澜院,怎的不先派丫鬟知会妹妹一声呢?妹妹院中的丫鬟伺候不周,惹得姐姐气怒,真真是有些失礼了。”
如今薄玉乔在面对原香玉之时,自是不怵。即便她母家比不上靖国公府,但好歹她与原香玉都是侧妃,且现下肚腹之中还怀着娃儿,自然可以与原香玉平起平坐,若是面前妇人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刺儿上几句也无不可。
思及此处,薄玉乔唇畔的笑意更浓,以往她因着这原香玉也吃了不少暗亏,现下桩桩件件的将场子找回来,心气儿也便平顺的不少。
听得薄玉乔讥讽的言语,原香玉原本略有些苍白的面色,现下登时涨的通红,扬手欲狠狠给薄玉乔一个耳光,便听得面前的贱蹄子开口道。
“住手!原姐姐可要想清楚了,如今妹妹早便不是小小侍妾,且肚腹之中还怀着皇家血脉,若是因着姐姐这一耳光,伤着了妹妹腹中的娃儿,想必王爷亦是会心疼罢!”
说着,薄玉乔便理了理宽松的水袖,斜睨着暴怒的原香玉,抿唇不语。
原香玉现下只觉得心痛如刀绞,她怎的也未曾想到,薄玉乔这个贱蹄子居然也会与她平起平坐,这厮只不过是个侍妾罢了,即便腹中怀有子嗣,又凭什得着王爷青眼?不就是生了一张狐媚子脸吗?若是将薄玉乔那容貌给毁了,想必王爷对这贱妇的痴迷也便该消失无踪了罢!
心下转过这些思量,原香玉凤眸之中也现出一股子阴毒之色,便仿佛盯住猎物的毒蛇一般,冰冷而瘆人。
“薄氏,你也莫要将王爷搬出来吓我,现下你可曾听闻府外的传言?说你是个狐媚子,方才得了侧妃之位,谣言甚嚣尘上,即便你腹中的孩子产下,想必也无人愿意与他们亲近,毕竟母亲上不得台面,真正的世家子弟自是不屑与之交往的。”
见着原香玉眉眼处的幸灾乐祸之色,薄玉乔娥眉也不由蹙起,她现下确实不知所谓府上的流言。明明昨日奉妃圣旨才到瑞王府,怎的今日便会有所谓的流言蜚语传出了?原香玉这妇人莫不是在诓她罢?
将薄玉乔面上的疑惑收入眼底,原香玉复又开口道。
“你现下也不过仅仅是个侧妃罢了,侧妃说着好听,其实与侍妾也并无太大差别,产下的孩子亦是庶出,听说安府二小姐不多时便要成了王爷的正妃,到了那时,你腹中的孩儿恐怕便太多余了罢!”
说着,原香玉凤眸还一直流连在薄玉乔平坦的肚腹之上,其中的恶意半点也未曾隐藏,着实是明显的很。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也是一咯噔。不过面色倒也未曾大变,原香玉自是未曾察觉。
“我的孩子到底多不多余,也轮不上原姐姐评头论足。据妹妹所知,安府二小姐不过只是忠勇侯家的二小姐罢了,而原姐姐你可是出自靖国公府,现下却只能当一个侧妃,心下郁气难平也是自然的。”
原府自是比安府尊贵许多,毕竟一个是国公府,一个是侯府。不过因着忠勇侯府乃是安太后的母家,所以也便比靖国公府特殊了不少。
闻言,原香玉登时便被薄玉乔气的气血翻涌,偏生现下又不敢对她做出什么,否则若是被王爷知晓的话,她连侧妃之位也不必留下了!安似锦那个贱人,明明只不过出身侯府,便因着太后的庇荫,生生的压了她一头。
如今居然还要入瑞王府之中做王爷的侧妃,也不瞧瞧他们忠勇侯府到底什么名声!安轻红是个不要面皮的贱人,这安似锦也不遑多让。原香玉恨得紧咬牙关,便连原本精致的面庞,现下也变得极为扭曲,瞧着甚是可怖。
在原香玉的心中,这漪澜院着实是个腌臜地界儿,她一刻也不欲在此处多留。猛一震袖襟,原香玉便径直离开了漪澜院中。
望着那步履匆忙的背影,薄玉乔眉眼处一片冰冷,若是原香玉所言不虚的话,她倒是想知晓现下府外的流言蜚语,到底是何说辞。
“黄莺,你去将青衣唤来,让他去府外打听打听。”
黄莺在薄玉乔身畔伺候了这么多年,自是清楚主子的心思,如今也半点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之后,便福了福身子,转身去寻青衣了。
安似锦。
薄玉乔胸臆之间划过这个名字。堂堂侯府贵女,且又是当今太后的内侄女,真真是极为尊贵的。因着安太后的关系,原本声名不显的安家,现下也得了爵位,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便连靖国公府也稍逊一筹。若论势头的话,也便只有秦国公府能与忠勇侯府一较高下了。
秦国公名为俞博,乃是当今皇贵妃俞蕴之的亲祖父,皇贵妃如今是除了安太后之外,禁宫之中最为尊贵的妇人,且居于关雎宫中。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即便如今皇贵妃已然年近三十,但仍是天香国色,旁人即便拍马也难及。再加之崇文帝对皇贵妃情有独钟,三千粉黛便仿佛摆设一般,半点也不动心思。如此的话,皇贵妃登上皇后之位,想必也用不了几时。
秦国公府身为皇贵妃的母家,且现下也知韬光养晦,让小辈儿大多都从商,身为皇商,再加之秦国公的照拂,虽说仍不比儒生体面,但好歹也让陛下对秦国公府的疑心尽消了。
如今薄玉乔对安似锦已然生出了怀疑之心,毕竟将这流言蜚语传出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忠勇侯府二小姐。只消将她薄玉乔的名声也败了,那肚腹之中庶出的娃儿,便无法再给这个正妃造成半点麻烦。
她安似锦还未入瑞王府,手伸的倒是不短。
思及此处,薄玉乔凤眸的眸光越发冰冷,但唇畔的笑意却反常的娇媚,若是被男子瞧见了,恐怕亦是会心头一阵火热。
又过了许久,天色渐晚,月出于东山之上,星光弥散,院中蒸腾的热气也尽数消散,透出了几分寒意。月黑风高,自是极好行事。素墨现下想必已然出了瑞王府,也不知那封信的内容被老太太知晓之后,薄府会生出什么好戏。
薄玉乔先前早便用了小厨房送来的党参乌鸡汤,滋味儿虽说称不上绝妙,但也是极好的。此刻她并未落座于藤椅之上,则是倚靠着刷了朱漆的栏杆,便在外望着明月。身上着了一件儿月华色的广袖流仙裙,配上不盈一握的纤腰,真真仿佛欲要羽化而登仙的神女一般。
楚峥入漪澜院之时,便瞧见了这般情景,心头陡然一紧。恍惚间,楚峥还以为薄玉乔要离他而去。登时便急切的掠身上前,将薄玉乔给紧紧揽入怀中,手臂上的力道猛烈,让薄玉乔脊背都被硌的生疼。
抬眼儿对上了楚峥面上的急色,发觉这男子褪去了以往的漠然,倒是沾了几分烟火气。见此情形,薄玉乔心下倒是有些啼笑皆非,抬起玉手,轻抚着楚峥的面颊,而后淡淡的开口道。
“王爷,现下乔儿已然得了侧妃之位,多谢王爷费心了。”
虽说薄玉乔如此开口,但面上却并无半点喜气。楚峥见状,当即便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乔儿,你为何不欢喜?难不成不满侧妃之位?”




宁为妾 第274章 砂锅煨鹿筋
听得楚峥所言,薄玉乔倒是一阵缄默。她自然是欢喜侧妃之位的,但楚峥除了侧妃之外,还会有正妃,有正妃产下的嫡子。如此的话,她的娃儿非嫡出却占了长这个字,定然会是瑞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此思量一番,薄玉乔菱唇微抿,略有些颓然的微微摇头,眼眶上染了一层绯色,凤眸中盈着波光。此情此景,即便铁石心肠之人见了,恐怕都不由的会有些心软。
“王爷,侧妃之位是极好的,多谢王爷为乔儿请封了。”
即便薄玉乔如此开口,但楚峥仍能分辨出面前小娘子身上散出的不虞。楚峥心头升起了一股子怒气,但面前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环住薄玉乔的纤腰,缓步行至主卧之中。
这一胎原本便胎象不稳,薄玉乔自是不能再伺候楚峥。所以落座金丝楠木拔步床之上时,薄玉乔轻咬红唇,玉手紧紧攥着楚峥的袖襟,便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男子,眉眼处尽是歉意,轻声开口道。
“王爷,今夜乔儿便不能伺候您了,您在苏州也待了许久,便先去陪陪原姐姐罢!”
听得薄玉乔点出了原香玉的名字,楚峥眉头微微一蹙,心下怒意更是翻涌不休。薄玉乔是个极为聪慧的小娘子,自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他面前提原香玉,难不成是原香玉惹怒了乔儿,方才让她不虞?
思及此处,楚峥对原香玉的厌恶也添了不少,此次江南之行,他倒是发觉了不少与靖国公府有关的消息,如此原香玉也便用不上了,只消乔儿欢喜,发落了她又如何?
楚峥凤眸之中盈着一丝笑意,抬手勾起薄玉乔的下颚,力道大的让薄玉乔丝毫不能动弹。
面前的男子微微俯下身,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薄玉乔的面上,而后便似是蛊惑一般的开口道。
“既然原氏惹怒了乔儿,那本王便废了她可好?”
楚峥漫不经心的语气,便好似在与她谈论吃食一般,全然并未将原香玉给放在眼中。如此冷漠之情状,让薄玉乔心下也不禁一禀。如今她是楚峥的心头好,这人便对她极为疼宠,但若是某一天她年老色衰了呢?难不成也要似原香玉一般,被废掉侧妃之位?
色衰而爱弛,薄玉乔可不认为她能够一直得着楚峥的欢心。
心头转过这些念头,薄玉乔不由得低垂眼帘,生怕自己的心思泄露出来。不过即便她遮掩的再好,依旧的瞒不过楚峥。
薄玉乔在害怕?
是在怕他?
楚峥发觉了薄玉乔的异样,心头一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钳住薄玉乔下颚的手却放下了,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
“你怕我?”
听得楚峥的问话,薄玉乔抿唇不语,过了好一会子,这才微微摇头。现下楚峥是她的金主,若是将这人给惹怒了的话,想必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此的话,薄玉乔自是不会将自己的心思给吐露出来。
薄玉乔的口不对心,让楚峥更是难耐,他只觉得自己胸臆间的怒火满溢,若是再不离开这漪澜院之中,便会将乔儿给伤着了。如此一想,楚峥深吸一口气,而后便拂袖离去。
见着楚峥的背影,薄玉乔只觉这厮身上好似透着一股子哀伤寂寥的意味儿。猛然摇了摇头,将这念头摒弃,薄玉乔便将黄莺给唤了进来,随即拭净了面,而后便歇下了。
话说楚峥离开漪澜院之中,便径直回了书房。不过即便面对这案牍满室,他依旧没有半点审阅公文的心情,只觉得心中郁燥难平。
薄玉乔为何会对他生出惊惧之心?难不成便是因着原香玉?当初将原香玉纳入瑞王府之中,不过便是权宜之计,为了稳住靖国公府罢了。靖国公府与廷远风相互勾结,此事已然查清,原香玉自然也是戴罪之身,不必再留在王府之中,污了他瑞王府的名头。
偏生薄玉乔不清楚其中内情,所以便认定了楚峥是个冷心冷血之人。
楚峥也不欲与其解释,他心悦于薄玉乔,偏生这小娘子却极为冷漠,对他半点信任之心也无,着实气煞人也!楚峥现下便忍不住在思量着,若他不是瑞王,若薄玉乔并未身负杀母之仇,她是否还会留在他楚峥身边?
很显然,以薄玉乔的性子,自是不可能的。思及此处,楚峥俊美无铸的面庞便不由自主的有些扭曲,甚至还带了几分狰狞之色,若是被旁人见着了,恐怕定然会想起楚峥厉王的称号。
因着楚峥面色不虞,所以即便是管家福荣也不敢上前伺候,便候在书房外头,以防主子有何吩咐。正待福荣在外后者之时,只见孙清荷着着一件藕粉色烟霞上裳,下头配着轻银软罗百合裙,腰间的莹绿色系带更显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莲步轻移,手中提着一个约莫两尺见方的红木食盒,想必是来给瑞王送夜宵的。
今夜的孙清荷显然是细细捯饬过,秀眉以螺子黛勾勒描画,仿佛远山一般。眼角含着媚态,与之素日清丽的模样全然不同,更衬得芙面如玉,让人移不开眼儿。
福荣见着款款而来的孙清荷,眸光一亮,现下王爷正气怒着,若是让这荷夫人入内规劝一番,也是极好的。若是荷夫人惹怒了王爷,自己充其量也不过被训斥几句,毕竟他原本可是在慈安宫做事儿的,也是太后娘娘亲自赏给瑞王的内侍,着实体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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