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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陵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仙后七
霍光叹了口气,泪眼婆娑,那就是他女儿的宿命啊,执着于一个人,至死不渝。
霍光颤颤巍巍的向宫门外走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好像瞬间就老了十岁,不再是大将军大司马,而只是一个丧女的普通老人。尽管他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数十载,但终究他只是一个孤寡老人。早年丧偶,一个人忙里忙外将唯一的女儿拉扯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而自己始终孑然一身。他说不会再娶,是因为爱的太深,终身都忘不掉,所以不能再负了他人。我想他爱他的女儿,更多的是因为那是他与他爱的人所生,他把对爱人的感情全部都倾注在女儿身上。又因为我是他女儿所生,他才会对我这般好——送我入宫、维护我皇后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如果我告诉他,我根本不是霍丽娘的女儿,他又会怎样待我呢?如果我不是霍光的孙女,那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刘弗陵召我进宫是因为霍光是我的外祖父,我在后宫独大是因为有大将军大司马这个外戚做后盾,满朝文武敬畏我是因为我是大将军大司马的外孙女。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有霍光这个靠山,如果我失去这个靠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我想告诉霍光,二姐来找我了,她要我保全她的性命,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将公布我的真实身份。
那是在上官家被满门抄斩的前一晚,我从刘弗陵的建章宫回椒房殿的路上,突然被一个宫女冲撞而过,我还来不及看清那宫女的模样,她就消失在夜色中。就因为那冒失的宫女,不由还当场爆了粗口,谩骂那宫女是贱蹄子,猪生的赶去投胎,说什么也把那女子揪出来痛打一顿。我笑着,不以为意。
待回过神来时,手里忽然多了一张纸条。我打开纸条,那娟秀清晰的字体是二姐上官兰舍的笔记,我记得,以前在府里上官安经常夸赞她的字写得好,字迹秀丽,如同她本人一样。印象里二姐的模样幡然出现在脑海,那一个宛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样的女子,经过三年时间的洗礼,她可能已经成长为倾国倾城的美人。二姐她现在是十六岁,正是最美的年纪。





弗陵歌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速来天牢相见,有关你的身世。”我看了二姐找人送来的纸条内容,然后将纸条在蜡炬上销毁。明日上官一家就将被斩首示众,我完全可以不去淌这浑水。可是好奇害死猫,我若不去,那遗憾会纠缠我整个后半生。
可是我这一去,就是噩梦的开始。我不敢相信会是我一手摧毁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与幸福,包括刘弗陵。
我身披风衣,只身去天牢见了上官兰舍。她衣衫完好,显然是没有被用刑。尽管上官家犯了死罪,被关进天牢,他们所受到的待遇仍如贵宾。即使死,也要死的风光无限。
三年了,我离开上官家已经三年,这三年里发生了太多我所料不及的事。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棋子,是政治的牺牲品,是联系君臣关系的工具,以此进宫,如果没有意外我可能会安静的在后宫度过我的整个人生。人算不如天算,哪知我却与刘弗陵相知相爱相守,他给的荣宠让我艳冠整个后宫,我成了后宫真正的女主人;而温妲死了,燕王叛变,上官家也卷入这次谋逆之战,最终被处以满门抄斩的极刑。上官家被判株连九族的罪名,唯我一人幸存。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被它改变的都成了面目全非。
我看着二姐,在她面前我再无自卑感,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欺负无力还击的小丫头,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是满朝文武敬重的贤后。可是她,不过一个准备赴死的囚犯。三年的时间二姐确实成长为倾城之姿,眉眼含情,一言一语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即使她现在人在天牢,仍是一副傲慢之姿。可无论她怎么改变,她那城府极深的个性不会变。
上官兰舍仍是很傲慢的瞅了我一眼,不管我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尊贵,在她眼里我始终只是那个在上官家最不受宠的丑丫头,只是一只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的低贱麻雀。犹记得入宫前二姐对我说的那一番狠话,“上官晚玉你等着吧,皇后的位置你做不了多久,下贱之人永远都是下贱,穿上凤袍也变不了凤凰。你最好清醒点,自己辞了皇后之位,别自讨没趣,要不然,待我入宫,到时我一定会让皇上罢黜你这皇后,打入冷宫,折磨你到死……”这些话就好像一个魔咒,始终困扰着我,让我不得不对二姐处处提防。
上官兰舍讲话从来都是直奔主题,根本不会讲任何客套话,或许只是针对我,她向来不屑与我讲那些废话,说多了只会浪费她的表情。“我要你放我走,而且得送我进宫。”上官兰舍面无表情的说。
瞧吧,这就是我那个傲慢无理的二姐,她一个临死的死囚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仅要我放了她,还必须送她入宫。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最冷的笑话了。我不禁笑道,“呵呵,二姐好大的口气,想必是今天没有刷牙吧。你一个死刑犯,还敢跟我开口,老子今天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要变成老鼠咬我一口。”我没有二姐想的那般懦弱,我不是任她玩耍的宠物,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弗陵歌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过我反击的态度并没有吓着二姐,这似乎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二姐嘴角上扬,一丝嘲讽的笑意跃然脸上。在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得意什么。
“上官晚玉。”二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唤我皇后,而是像从前一样直呼我姓名。“你在那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捡来的野丫头,低贱的蹄子。”二姐尖酸地啐了我一口。
野丫头?什么野丫头?“上官兰舍,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捡来的野丫头?”我急切追问,已经顾不上反击二姐尖酸的态度,我一心只想知道答案。
“我肯定会说清楚的,我不说清楚你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放我出去。”上官兰舍说,“你根本不是上官家的女儿,你只是母亲从外面抱养来的。所以你在上官家才会一直不得宠,人人都能对你欺辱打骂。你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嫡出,为什么却没有我这个偏房所生的女儿得宠,那是因为……我才是上官家嫡出的女儿。上官晚玉,你现在所拥有的都应该是我的,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上官兰舍情绪激动的上前揪住我的衣襟,脸上的愤怒不可遏制,恨不得挥拳将我痛打一顿。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的话一定就是真相吗?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抓住自己最后一丝理性,质问上官兰舍。
上官兰舍突然就笑了,一会愤怒一会冷笑,我都在怀疑她这是不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你扪心自问,你在上官家所受到的待遇是怎样?差强人意,与你嫡出的身份。而我呢,庶出,却如掌上明珠,一直被家人宠爱。如果不是你身份有问题,那又是什么原因呢?你难道一直没想过,自己其实根本不是上官家的女儿。事实的真相也的确如此,你若不信,可以向母亲求证。”上官兰舍突然低吼道,“上官晚玉,你欠我的,我要你全部还给我。”
困扰了那么多年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我没有失落,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明日,我终于能不带一丝内疚的去刑场看着上官一家被斩首示众。原来我与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关系,连这姓与名都是他们强加于我的。看着上官兰舍愤怒的脸,涨得绯红,我脑海里轰然出现一句话--一枝红艳露凝香。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心情去欣赏二姐的美丽。她对我的仇恨与不满,蓦地在这一刻就释然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如今连我唯一优胜她的事情都没有了,在她面前我忽的就矮了一大截,之前的虚张声势也消失无踪。
可是回过头,心里突然空了,好像自己被人夺去了什么宝贝,慌乱又无助。我颓然的坐在身后的矮几上,我摊开手心,错乱交织的纹理间渗着细密的汗水,后背有些发杵。我忽然想到,自己的一身份一旦曝光,所带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刘弗陵是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霍光那里怎么办?上官家就我一个人保全性命,他没有去保住女儿,而是先保住我,就是因为我是他的外孙女。如果我与他连这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了,那他是不是会向皇上建议废掉我。而他的亲外孙女就是上官兰舍,那他是不是会拼命保全二姐呢?霍光如果执拗起来,连刘弗陵都没有办法的。




弗陵歌 第二百章
况现在刚经历过一场内斗,军权还在霍光手里,如果拼起命来,刘弗陵绝不是他的对手。
我脑子里突然生出要将上官兰舍杀掉的想法,我攥紧拳头,准备起身朝二姐走去。我与她虽然相差三岁,但我发育的很快,在宫里三年就长到一米六几,与现在二姐的身高差不多。我目测,如果上前掐住她的咽喉,她一定毙命,无生还机会。可是我刚生出这个想法,就被上官兰舍扼杀在摇篮。她轻蔑的看着我,轻蔑的说“上官晚玉,你不要妄想除掉我,既然我能要你来天牢相见,必然是做好了完全之策。如果我有什么闪失,那明天你皇后的真实身份就会被张贴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到时必然会起轩然大波,传到外祖父耳朵里。你说外祖父知道此事之后会怎样?他还能容你吗?他又容得下你吗?皇上或许会保你,但你名声不在,他又如何理直气壮与外祖父争执?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果然是腹黑的二姐,什么对策都被她想全了。我妥协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似乎没办法与二姐讨价还价,她揪住的是我的硬伤。无论我与刘弗陵的关系有多么密切,我们的感情有多深有多坚固,如果我没有强大的外戚,就好像是漂亮的演员没有演技,只能是一只被摆设的花瓶。同理,我希望能利用一切有利的资源去帮助刘弗陵,而不是让他为难。尽管他能为我倾尽一切,包括他的江山社稷,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这样自私,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那点原因而毁掉他的一切。
所以我同意了,同意放二姐一条生路,却不能送她进宫。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二姐天姿国色又城府深重,放她进宫只会是一个定时炸弹。虽然留她在身边更容易掌控,但我却不想冒这个险。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的多虑没有错,上官兰舍太阴险狡诈,她注定会是我的宿敌。她离开天牢那天起,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如何将她除去,将她斩草除根。
离开上官兰舍的牢房,在经过霍丽娘的牢房前,我停住了脚。我不是想去怜悯她,而是想去问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上官家。
我站在牢门外,看着一直瞪着我,满脸恨意的母亲嘴里一直念着“下贱蹄子,你的位置该是兰儿的,是兰儿的……”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从来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没说过一句好话,她总是在仇视我,谩骂我。一开始我还会为晚玉心痛难过,但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到今天知道答案后就更麻木了。
我不想跟霍丽娘废话,她也不值得我多说什么。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淡漠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用我去替代二姐的身份?她明明是嫡出,为什么要一直顶着庶出的名义?而我为什么要遭受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
霍丽娘突然不说话了,她看着我,这个她随意抱养的孩子,她一直连正眼都没有瞧过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后,而且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忍辱负重、少言寡语的丑丫头。




弗陵歌 第二百零一章
霍丽娘依靠在天牢的墙壁,脸上是沉思的表情,大概在回忆许久之前的往事。“那是十六前的事了,那时我正值花样年华,刚过十七岁。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缘分,在一次宫廷盛宴上,我见到了上官安,他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只一面,我们便暗生情愫、私定终身。虽然我常住深闺,却也知道霍家与上官家一向是政见不一,是死对头。而我爹也曾明确告诉我,不能与上官家的人来往。但我自幼被他宠坏,所以他的话我根本不听,一直与上官安有往来,没多久我就怀上了他的骨肉。”
“我们都少不经世,一时忘了该怎么办。上官安害怕我爹,所以没敢到我家提亲,而我也羞于启齿。此事也就这么耗着。因为爱着上官安,那孩子又是我们爱的结果,我舍不得拿掉,所以偷偷生下了孩子,交给上官家抚养,而那孩子就是兰儿,只能对外称是偏方所生。生下孩子没多久,外人也并不知情,所以经常会有人来我家提亲,我一直拒绝,却一直有人不死心,非要上门提亲。终于,上官安按捺不住了,他来霍府提亲,父亲对此很恼怒,而我却以死相逼,一定非上官安不嫁。我知道父亲宠爱我,他见不得我寻死觅活,所以他妥协了,成全了我与上官安。由于之前难产,在嫁入上官家后三年都没有孩子,我怕别人的闲言碎语,所以就找人抱养了一个女婴,那孩子就是你。我自己所生的女儿只能称为偏房所生,是庶出,每每听见别人议论兰儿是庶出我就很生气,我一生气就会找你来撒气。你明明就是一个外人,却被称为上官家嫡出,还因此被皇上钦点为皇后。那凤冠霞帔明明应该是兰儿的,那权倾六宫的地位也应该是兰儿的。若当年我再勇敢一些,再坚持一下,或许就……”霍丽娘的脸上突然露出痛苦之意,眼眶里的泪水也不断涌出来。霍丽娘后悔的是,如果她再坚持一下,第一次就说服霍光把她嫁给上官安,那今天坐上后位的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上官兰舍,而不是我这个捡来的野丫头。
就是这样一个荒唐的爱情故事,一个未婚先育的故事,一个怕被别人嘲笑的故事,就酿成了晚玉一生的悲剧。
我的心里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呼吸困难。晚玉明明不应该承受在上官府的一切,她的人生如果没有遇见上官家或许会明媚的生活得很好,会很普通,却是最简单的快乐。这一切都是霍丽娘的自私造成的,而她偏偏还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晚玉身上,认为是晚玉抢走了她女儿嫡出的名分和皇后的地位。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对着霍丽娘吼道,“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在上官府受到你们的冷言冷语,受到你们的欺负打骂?我本来应该生活的很平凡很自由,就是因为你们,你们的自私,你们的私利改变了我原本拥有的一切。到现在了,你们却要拿真相威逼,认为我现在得到的都应该是上官兰舍的。我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我得到的一切都让给她!那是你们欠我的。”




弗陵歌 第二百零二章
“你……”霍丽娘震惊,她瞪大了眼睛看我,她面前这个模样秀丽、华服加身的女子仿佛是她第一次见,好似一个陌生人,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我发这么大的火气,也是我第一次对她怒吼,对她宣泄心中积怨已久的愤怒。霍里娘一时惊讶的忘记了哭泣。
我不想再跟她说什么,我只是冷漠的看了她片刻,这个妇人是晚玉唤了十年的母亲,终在这一刻变成了陌生人。没有眼泪,只有满满的仇恨。我转身走了。我听见霍丽娘在我身后哀求道,“请你给兰儿一条生路……”
我在心底冷笑,多想上前给霍丽娘一个巴掌,告诉她,你的女儿,上官兰舍早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而且她只考虑了自己,只字未提她的父母,因为她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她能想到的只有自己,她就是这么自私。
我本不想再跟霍丽娘说什么,只是见她对自己的女儿这般牵挂,我突然想起了外祖父霍光,他对他的女儿也是这般牵肠挂肚的。我定住脚,背对着霍丽娘,轻声问了一句,“你现在这样,有想过外祖父的感受吗?”
一袭话正击中了霍丽娘的软肋,她沉吟片刻,忽的在我身后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她哽咽道,“父亲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没有回头,仍背对于霍丽娘站着。连看她一眼,我都觉得厌烦。我的声音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说,“外祖父对你的疼爱你大概是知道的,这一次他没有救你,是因为救不下你。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认为他会好过吗?”
“我知道这一次自己难逃一死,但是我不后悔,我既是上官安的妻子,就应该陪着他共赴黄泉,如果有来世,我再来报答父亲的恩情吧。你帮我告诉父亲,说我无怨无悔,来世再报答他的恩情”霍丽娘抽泣着说。
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回头,而是举步走出天牢。上官一家在选择与燕王谋逆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想到,自己的结局不是生就是死。生,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拥有享之不尽的富贵;可是死,就只能是伸头一刀,要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整个家族上百条性命。玩政治、玩阴谋的结果就是如此,要么不见血,要么就血流成河。
次日,午时三刻,上官一家和高京一家在西门被行刑,监斩官是廷尉巫马星云。我与刘弗陵坐在上宾席位,亲眼目睹整个行刑过程。霍光也来了,他就坐下刘弗陵右下方,眉眼一刻没有放松过,他是来见他女儿最后一面的。
“晚玉,这血腥的场面你怕的话,就把眼睛遮起来吧!”刘弗陵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满脸关怀。
我转头看着他,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蹙着眉,漆黑的眸清波流转,脸上全是担心之意。自入宫起,已有三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待我如珍宝,一直小心翼翼的爱护着,他愿意和我分享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过往和他的秘密。即使是朝政上的问题也希望能听听我的意见。我与他坦诚布公,如知己、闺蜜、朋友和恋人,我们把彼此最珍贵与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对方,只愿这样相守一生。




弗陵歌 第二百零三章
我的手被刘弗陵紧紧攥在掌心,我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无恙又明媚的笑脸。这三年,我已从丑小鸭蜕变为美丽的天鹅,站在刘弗陵的身边我不会再自卑的低下头,而是能与他般配的行走在宫道间,畅所欲言。他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就像刘弗陵说的,“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我就像一朵向日葵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只有向着太阳,我才能明媚如春。刘弗陵就是我的太阳。
“无碍,我可以承受的。”我说。
邢台上的主犯一直低着头,他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名,直到人头落地都未喊一句冤枉,未暴一句粗口。
刑场周围聚集着大量的百姓,他们一直喧哗着,指着死刑犯们念念有词,大概是在说,这就居心不良的下场,而皇上圣明,洞察一切,力挽狂澜,拯救了大汉百年基业与千万大汉百姓子民与水深火热之中。
午时三刻一到,巫马星云抛出斩立决,刑场上的数百人就在同一时刻落下人头。我身旁的刘弗陵很平静,他好像看的只是一出无聊的戏剧,而右下方的霍光则捂住脸,不敢看向他女儿的人头。我也很平静,平静的认为眼前的一切都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的确,我与他们毫不相干,我根本就不是上官家的人,而我到底是谁的家人,谁又是我的父母,已经无从追溯,我也不会去寻找。
我抬头望向天际那一抹乌云,过一会可能就大雨倾盆了。我想我的眼神可能是忧伤的,因为我在与霍光四目相对时,他对我露出宽慰的神情,他大概以为我在伤感。我的确在伤感,我只是在为晚玉难过。她在上官家十年,做了十年嫡出的女儿,却没有得到父母一丝一毫的温暖。她死后,才真相大白,原来她根本不是上官家的女儿,只是一个随便捡来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连死了别人也不知道。
我在晚玉身体里重生,却无法去寻找她的父母,只能让她这样默默死去。晚玉,对不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亲眼看着上官一家被砍去首级,我只能在心里为你默哀,其他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也不会去做。希望你能轮回转世,投一户好人家,过一世的平凡温暖,再无其他纠缠。
我在晚玉身体里重生,却无法去寻找她的父母,只能让她这样默默死去。晚玉,对不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亲眼看着上官一家被砍去首级,我只能在心里为你默哀,其他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也不会去做。希望你能轮回转世,投一户好人家,过一世的平凡温暖,再无其他纠缠。
上官兰舍的人头也落在了血泊之中,不过那不是她本尊,而是我找来的死囚顶替。就在昨晚,我已经秘密放上官兰舍出宫了。我是皇后,放一个死囚出宫是轻而易举的事,没人敢告发,何况我做的很完美,几乎没有破绽。而这件事刘弗陵或许会知道,毕竟他是汉宫的主人,宫里发生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但是他没有提,我也不会说。他不会问我要理由,我也不会告诉他答案,但他会相信我,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默契。




弗陵歌 第二百零四章
爱一个人不需要问原因、找理由,那是一种内心的归宿,是依靠,彼此靠在一起就是温暖。刘弗陵相信我,就好像我信任他一样,不用言语,便知对方心里所想。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心有灵犀,是灵魂伴侣才有的默契。
上官兰舍离宫之后三个时辰,我再派人去追杀她时,就已经寻不见踪影了。我想她一早就做了完全之策,只等我掉入她的圈套,放她出宫。我早就说过二姐不是平庸之人,如果我不是拥有在现代二十多年的记忆,如果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那根本就不是只大我三岁的二姐的对手,她根本不是一个花季少女,她就是一个内心满是城府的“妇人”,她若是在宫里,恐怕会成为只手遮天的妒妇。我想自她入狱当天,她就已经谋划好一切,不需要经过上官家任何人,她便能为自己找到出路。这就是二姐,隔了三年,我还是栽在她手里。可是我不怨她,这是我与她一早就埋下的因果,是霍丽娘与上官家一手造成的因果。上官家的落没也章示了晚玉与他们之间划清界限,从此我只为后,不闻上官家。这也是我身为上官晚玉最后也是唯一为上官家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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