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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陵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仙后七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上官兰舍,再见面我们便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上官兰舍既然提出让我送她进宫,相必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想法,她一定会卷土重来,只等时机出现。她一定会入宫的,她会报复我,向我要回皇后之位,可是,我已不当年那个懦弱的晚玉,如果她要与我斗,我便与她一争高下。
那个上官兰舍想要的时机很快就来了。
转眼进入十一月,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本月的第二个星期到来,我站在窗前看着白色的雪花落在城墙、宫殿、青石板上,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雪。寒冷很快袭来,让众人都忘记了黑色的九月与灰色的十月,那些差点沦陷的日子已经过去,他们能感受的只有寒冷的十一月,记忆只在当下。百姓过的是日子,他们不管这天下是谁在坐拥,他们只想安居乐业;而朝臣过的权谋,他们只在计算谁对谁有利,谁又是自己能掌控的;而帝王过的政治,不见血腥的杀戮就是他的手段,他希望的是百姓安乐,希望的是群臣都忠于自己。
刘弗陵将貂毛外套披在我身上,顺势双手将我环在他怀里,瞬间我觉得温暖和安心了。那些权谋啊、政治啊、宫斗啊,都抵不过刘弗陵一句温馨的话。我终究只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小妇人,喜欢躲在刘弗陵身后生活,他好,我就好,他若不好,我便会报复那个让他不好的人。
刘弗陵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话,呼出的热气让我有些晕眩。“晚玉,今儿下雪,早朝也免了,不如我陪你休息会吧,站在这多冷啊!”
休息会?闻言,我的脸“唰”的就红了,他分明想占我便宜,为什么不直说想找我睡觉呢?





弗陵歌 第二百零五章
我仰头,正对上刘弗陵深情的眸,娇嗔道,“我不困。”
“可是我困啊!”刘弗陵突然撒起娇来,嘟着嘴,嚷道“你陪我嘛!”
见刘弗陵突然的举动,我脑门上一阵黑线。他这些动作都是跟谁学的啊?我拍着他的手,不以为然,望向远处的宫墙,叹道,“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我真佩服自己这样生转话题,一秒钟就将刘弗陵的视线转移了。
“怎突然生出这般想法?”刘弗陵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刘弗陵的疑问,我松开他环住我的双手,关上窗扇,向内屋走去。屋里放着两个青铜炉,烧着上好的柴碳,特别暖和。我在炉火旁坐下,眼里心里都染上一层哀伤。我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去理会刘弗陵紧蹙的眉目,说道,“都道是‘红颜弹指老,芳华刹那间’,弗陵,你得选秀了。”我极不情愿的看着刘弗陵,从他的眉眼,我能看出他有十二万分不愿意去做这件事。
就在昨天早朝之上,竟有十二本奏折要求刘弗陵举行选秀之事,听说当场刘弗陵和霍光的脸色都黑到不行,但文武百官却管不了那么多,硬着头皮也要参本。如今刘弗陵的后宫只剩下我与江充依两位妃嫔,而刘弗陵从未踏入江充依的宫门,相当于他只宠幸我,江充依不过是一个摆设。而我年纪尚轻,就算得刘弗陵独宠也没有见肚子有何变化。刘弗陵已经十八岁了,马上进入弱冠之年,可他的后宫却人丁稀少,曾经有一位温婕妤为他孕育过一个子嗣,但不幸,母子身亡。如今后宫妃嫔又少,子嗣也无,百官自然会担心大汉江山继承一事。
且目前霍光势力独大,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他的兄弟以及兄弟的儿子都身居要职,让百官看红了眼。群臣只好往宫里送些秀女,转移刘弗陵对我的独宠。他们认为刘弗陵独宠我是因为霍光的关系,认为我皇后的位置也是因为霍光才坐稳的。就算我没有上官家,仍有霍光为我撑腰,也正是我贵为皇后才能让霍氏一家根基稳固,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他们想打击的不仅是霍光,也是我,所以才想通过三年一次的大选来平衡这已经失衡的朝廷和后宫。
刘弗陵在我身旁坐下,他揽过我的肩,将我的头靠在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我听见他心脏“噗通”的跳动,强而有力的跳动着。刘弗陵有些心疼的说,“就为了这事么?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些不过是弄臣闲得发慌才想出来的馊主意,明儿我就给他们找点事做。老百姓的温饱生死之事解决了,再来过问朕的儿女情长吧!”
刘弗陵说着说着脸上就有了怒意,语气也没那般温和。我知道他是一国之君,是明君,他心系百姓,而群臣只知妒恨,一心只想收敛霍光的势力,而忽略了他作为皇帝的感受。后宫是他的后宫,女人是他的女人,只是子嗣却关系大汉的命脉,他的家事就成了大家的事,由不得他做主,毕竟是文武群臣,说好听点他们也是关心国家大事,刘弗陵不可能对他们做出惩罚的,即使他心有不满,也不能做什么。帝王虽然坐拥万里江山,有千万子民臣服脚下,却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是明君,无奈于群臣打着为社稷江山的旗号来要求他这要求他那,他纵使怒,也不能发作,只因为不能失了民心。




弗陵歌 第二百零六章
我心里明白刘弗陵是不会选秀的,他不会再召一批女人进宫给我使绊子,我曾游走在死亡的边线就是因为那些善妒的女人。刘弗陵爱我,他愿意把一切都给我,所以他不会让我不开心。我说那些话,不过是想听他亲口对我说,他不会照群臣的意思去做。只是求一个心安罢了,我又怎会去感慨那些芳华、红颜、烟雨一类,那不是我的风格。可是,女人就是这样,就想听喜欢的人说喜欢的话,图一个安心。
灿烂溢彩的心境,奢华的妆点着生命,使生有了辉煌的盼望,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个你,弗陵,让我念念不忘的牵绊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我仰头看着刘弗陵,他吟唱的是卓文君的《白头吟》。当年,还是汉武帝时期,司马相如在长安城以一篇《上林赋》得宠,遂被武帝封为郎官,一时春风得意,意欲纳茂陵女为妾,卓文君无法忍受,写下了这篇流传于世的《白头吟》,并附书:“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随后再补写两行:“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正是卓文君的真情与满腹才华使司马相如大为感动,想起往昔恩爱,遂打消了纳妾的念头,并给卓文君回信:“诵之嘉吟,而回予故步。当不令负丹青感白头也。”此后不久司马相如回归故里,两人安居林泉。所以连鲁迅都说“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才子配佳人,才是千古佳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刘弗陵重复道,他柔情似水的看着我,他说的话好像是立下的誓言。刘弗陵吻了我的眉目,柔软的烙在我心上。“你可知他们的故事?”
我点头,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千古流传,才子佳人,司马相如以一首《凤求凰》抱得美人归,连百家讲坛都曾探讨过他们的故事。我又是最喜欢看百家讲坛,曾经迷恋过一段时间的红学和三国,所以追过一段时间的百家讲坛,无意间就听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也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凤求凰》是司马相如的作品,毕竟听司马迁多过司马相如,差点还以为这两个是一个人。见笑了,话题又扯远了。




弗陵歌 第二百零七章
我是知道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却不知道刘弗陵提及他们的用意。我与他之间不是丈夫找小三,老婆出来阻止的情况,为何忽然就被扯到那两个人的故事上了呢?
刘弗陵捋着我的长发,由于今天不用出门,所以我懒得让墨绿帮我盘头,只是简单的把长及腰间的乌发垂在脑后。他语气柔和的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母妃提及过他们的故事,母妃说并不羡慕他们,司马相如在遇到卓文君之后还有纳妾的想法,但父皇在遇到她之后就再无对任何人有情爱之意,只恩宠于她。我念《白头吟》不是意指我与司马相如相同,而只是想告诉你,男人或许都有三妻四妾,自古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宠妃无数。但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像司马相如那样家有贤妻还起异心,也不会像父皇那样爱过许多人之后才爱上母妃,我是从始至终都只爱过你一个人,拥有过你一个人。你的美好与我的美好串在一起才是最美好的,那也是我知道的、经历的最美好的事。你把你的秘密都告诉了我,我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那我也会将你的信任负责到底,不为别的,只为我爱你的那一颗心。”
只为我爱你的那一颗心。一心一意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事,也是最纯粹的幸福。
我低头浅笑,眼眶有些湿润,刘弗陵真是一个情圣,他讲的每一句都能到达人的心坎,让我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一抹害羞的红晕爬上我脸颊,刘弗陵直言的表白完全不像个古代人,哦,可能是不像我印象中的古代人,刻板、保守、封建。我顺嘴说道,“都说古代人含蓄,我看你一点也不含蓄,好似个登徒浪子,分明是个情场高手嘛!”
闻言,刘弗陵蹙着眉,分贝明显高了,一副求证的语调与表情,“我是登徒子吗?有这样英俊的登徒子吗?恐怕那些个美女是很乐意的很被我捉弄吧,你说是不是,现代人?”
“噗嗤”一声,我就乐了。幸好刚才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要不然就喷出来了。真受不了刘弗陵一副严肃的表情却讲出那一番自恋的话,还不带笑容的。我直接给跪了。
随即刘弗陵也笑了,明媚而窝心的笑容,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眼,好似那种“布灵布灵”闪闪发光的感觉。
刘弗陵突然起身,从侧屋的书房走去,路走到一半,他突然回眸问道,“什么是情场高手?像我这样?”
我含笑,点头,“对,像你这样,又帅又多金又会甜言蜜语的。”
“那你喜欢吗?”
“喜欢。”
又帅又多金又会甜言蜜语又专情,我能拒绝吗?当然不能,我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的陷入你的爱情包围圈,做你一生一世的俘虏,而我心甘情愿。
刘弗陵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副画,他摊开画卷看了半响,才对我说,“这是你,一个来自现代,身上到处是灵气的仙女。”他嘴角上扬,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弗陵歌 第二百零八章
我跟着站到他身旁,托着那五颜六色的画卷,这个时期还没有纸,都是绢,是达官贵人才能用得起的绢。画里的女子,五官分明,顾盼流转,嘴角上扬,一丝明媚的笑意挂在脸上,手里拿的是卷轴,低眉细眼,一副琳珑的书卷气息萦绕。
“这个人是我吗?”我捂住嘴巴,脸上写满喜悦的诧异。这画卷里的女子就是我心里一直想成为的女子,清新、文艺、明媚且顺眼,对,就是这个样子。
“是你,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你。你是晚玉,也是苏诺,但无论是谁也好,你都是我最爱最在乎的那一个人。”刘弗陵低头看着我,眉眼之间全是爱意。“我想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那些故事,但它们确实是真实的存在,你的到来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是我们跨越千年的缘分,你说对吗?”
我笑着,满眼都是幸福。幸好我遇到的人是刘弗陵,是会包容全部的男子。“对,这些都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在成为你的皇后那一天起,我就是晚玉了,苏诺已经消失在时间与时空里,留下的只是一长串记忆。”
刘弗陵拥我入怀,他很满意我的回答,我只有成为晚玉才能一生留在他身侧,陪伴其左右。我也愿意成为晚玉,留在刘弗陵身边。在现代的父母,我偶尔会想起,会难过,会牵挂,可是那是我回不去的时空,只能在这里默默的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平安健康。还有言哥哥,已经很少会在我梦里出现了,他或许已经轮回,又或许已经化为尘土。无论怎样,他都会是我一段美好的记忆,但也只是记忆,偶尔用来怀念。
我收起刘弗陵给我的画像,让不由把它挂在我的内室,这样每天早上一醒来就能看见那个清新的自己,那个刘弗陵亲手作画的女子,他心中的女子。刘弗陵说那是他在一个夕阳未落尽的黄昏,凭自己的记忆在丝绢上描摹的我的样子,他脑海里我的样子再清晰不过,仿佛就在眼前。我突然感慨,爱的世界里,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独,爱与被爱,其实是一种守恒。所谓爱情就是爱在当下。你日日夜夜的漠然相守,你的无怨无悔,情在深处,爱在左右,你我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记忆如新。他心里的我,我心里的他,都再清楚不过。
刘弗陵自那个下午离开椒房殿后就开始高烧不退,躺在龙床上的他,面如白纸,没有血色,嘴里一直念着什么,含糊的,我听不清。这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高烧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洛昶予守在宣室殿寸步不离,他不敢走,因为我不会让他走,他也不会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是我的夫君,也是他一生都会效忠的主上。
我更不会离开,我握着刘弗陵的手,丝毫不敢合眼,害怕自己会错过他苏醒的第一秒。我永远记得元凤元年十一月十七日那天晚上,刘弗陵睁开眼看我的样子,他的表情木然,眼神空洞,语气冷漠,话语刻薄,他陌生的好像另一个人,若不是那一张熟悉的脸,我恐怕真的会错觉那个惊为天人的少年是与别人偷换了灵魂。




弗陵歌 第二百零九章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朕的寝宫?伯犴是昏了头还是瞎了眼,怎么会放一个闲杂人等进来朕的房间?”刘弗陵冷漠的看着我,不带一丝情感,甚至有些厌弃的白了我一眼。我原本握着他的手,也被他无情地甩开了,他更是推我离开他的床檐,好像我是什么乞丐要饭的,碰一下都会脏了他的手,脏了他的龙床。
这……这……我一时被看的莫名其妙,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眼前这个高烧了三天昏睡了三天的男子难道不是刘弗陵吗?为什么他会突然不记得我了?
我瞪着眼看着刘弗陵,慌张的说不出话来,我想说,喉咙却被什么卡住了,一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在心里骂道,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还给不给活路了。
坐在一旁,刚开完又一副药单的洛昶予也闻声走来,他把了把刘弗陵的脉象,一头雾水的问,“皇上,这位是您的皇后啊?您难道不记得了吗?”
刘弗陵没有直接回答洛昶予的疑问,而是先问道自己的病情,“朕的情况怎样了?朕记得朕好像是中了风寒。”
刘弗陵连自己昏睡前得了风寒的事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是在离开椒房殿的路上中了风寒的,他甚至不会记得自己昏睡前曾来过椒房殿看过我。
“您已无碍,只是您不记得某些事某些人了吗?比如她,是您的皇后。”
刘弗陵起身坐在床上,根本不愿多看我一眼,好像看了我,他的眼睛就会长针眼似的。他瘪了瘪嘴,有些不敢相信,疑问,“这个人会是朕的皇后?昶予你不是在跟朕开玩笑吧?”
刘弗陵嫌弃的眼神,张口闭口都不愿相信我就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发妻,他更不愿承认与我已有夫妻的事实,三年的夫妻情份好像只是一场烟云梦。
为什么只是三天的时间,就好像经历了三十年,我在刘弗陵的记忆里已经完全消失,没留下一点残渣片段。可是他却记得洛昶予,也能念出伯犴的名字,甚至记得自己中了风寒,可为什么偏偏记不得我。我本应该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为什么却能轻易被忘记?
我的心纠结在一起,好像被人用手生生抓去一块,鲜血外涌,生疼不已。我脚下无力,整个人就朝地板倒了下去。幸好,洛昶予一直顾着我的情绪,他看到我表情痛苦,便知道我无力承受这一切,所以在我倒地前的那一秒接住了我。而从前,会接住我的一定是刘弗陵,但此时他却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剩下的只有陌生与麻木。
洛昶予扶我到外间休息,他看着我,安稳道,“别难过,他可能只是暂时失忆,可能是高烧所致,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想起来的。”
眼泪在此时崩堤,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心里很痛,我很想冲到刘弗陵面前,质问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我?为什么要用嫌弃的眼神看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的意?




弗陵歌 第二百一十章
我在外面哭,洛昶予想安慰我,却被刘弗陵唤了进去。昶予很无奈的看了看我,他是太医,他能治病治伤却治不了失忆,那里好像是心里的病,不能用药物来治疗。
洛昶予进里屋之后,我仍留在外间,我不放心也不甘心,我不能走。我要守着刘弗陵。我心里只剩下这个想法在支撑着我。
我隐约能听见刘弗陵问洛昶予,“她真的是朕的皇后吗?可是朕的皇后不应该是倾城之姿、贤良淑德的女子吗?怎会是她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能担当的?如此,朕不是成了天下百姓的笑话。”刘弗陵越说越有些气愤,分贝不禁提高,语气中还有微怒。
刘弗陵这是在嫌弃我不够漂亮,不够贤德。为什么他一醒来就变得这般肤浅,像一个登徒子,只从容貌上辨别良莠参差。我一句话都没说,他如何知道我就不是贤良淑德。我确实不是容貌出众、美貌倾城,可也不是他说的那般差劲。虽不是天姿国色、颠倒众生,却也是蛾眉螓首、皓齿朱唇,如此也并未是让他颜面无光的长相,为何刘弗陵就表现出那一幅厌弃的模样?
“皇上怎就觉得娘娘不是贤良淑德的女子?娘娘虽不是绝色倾城,却也是粉妆玉琢的小家碧玉,皇上大可不必表现的如此鄙夷。您曾说过皇后娘娘是玉蕊琼英,您在说这话时皇后只有十一岁,那时您便能给出这么高评价的女子又岂会是一个普通人呢?娘娘的聪慧、善良、仁德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皇上不必去怀疑自己的皇后会是庸俗之人,她的好比你想象之中的还要多的多。”洛昶予平静的说着,他的性子慢,讲话做事都是慢慢来。他一言一语的说着,“皇后娘娘十岁入宫,如今已有四年,您与娘娘的感情一直是很好的,您曾经爱的那般刻骨铭心,您都忘记了吗?皇上,恕臣直言,即使您失忆了,但您也不能那般对待皇后娘娘,你们之间经历的太多,有过生死有过国仇家恨,您不能仅凭自己的第一眼就对皇后下了判决书,且现在您只是失忆了。”
洛昶予不顾冒犯龙颜,说出那一番真情实感的话语,足见刘弗陵对我的态度确实让人看不过去。我以为这一番话即使不能唤醒刘弗陵的记忆,至少会说到他心里去,可没想到,等来的只是他一句淡漠的话和怀疑的眼神,“昶予,朕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热心与直言的啊,你现在怎会为了一个外人求情?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朕是不记得她了,但朕还知道她是霍光的外孙女,难道是霍光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处处维护她?”
这……这……这个讲话刻薄的人真的是刘弗陵吗?他不记得我,说了那一番薄情寡义的话就算了,洛昶予跟随他多年,忠心跟随,仅仅是为我讲了一番真话,刘弗陵竟然对他起了疑心,开始怀疑他的忠诚。怎么会是这样呢?刘弗陵的态度太可气了。




弗陵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娘娘并非外人,她是您的发妻,是大汉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又怎会是外人?臣是一直这样的,并没有受任何人恩惠,臣只是说的心里话。皇上不爱听,臣也要说。”洛昶予并没有因为刘弗陵的怀疑而变得情绪化,他仍是沉着冷静,慢条斯理的讲着自己要说的话。
“哦,是吗?那昶予怎会对皇后那般了解?莫不是经常走在一起?”刘弗陵一番阴阳怪气的质问,但凡闻声的人都会被他的态度气死。
我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快步冲到刘弗陵面前,大声指责道,“为什么只是三天?只是一场高烧,你就变了,变得好陌生。你可以不识得我,为什么连你信任的洛院丞都开始怀疑了?你真的是弗陵吗?真的是我认识的弗陵吗?”
刘弗陵闻言一直蹙着眉,他陌生的望着我,不知为何我会突然进里屋来对他一阵咆哮,当我念到他名字的时,刘弗陵彻底坐不住了,他一个快速的起身,抄起衣架上的衣袍罩在身上,然后顺手将我推到在地,脸上是冷漠的神色,对我一阵低吼,“你别以为你是皇后,又有霍光这个外祖父在身后撑腰,朕就不敢动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不仅对朕一阵乱吼,还敢直呼朕的名讳,朕的名字也是你轻易能叫的吗?你眼里还有规矩吗?没有规矩,何来贤良淑德,何来母仪天下?”
我被刘弗陵大力一推,一个踉跄没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旁站着想接住我的洛昶予也是有心无力,他被刘弗陵高声喝住了,刘弗陵不允许洛昶予扶住我,不是忌讳男女授受不亲,而是想看着我狼狈摔倒在地惊慌失措的模样。冰凉的地板却不及我冰凉的心,眼前这个对我横眉竖眼的男子还是那个口口声声对我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刘弗陵吗?那个愿意为我倾其所有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了吗?剩下的这个只是看不起我,冷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君王吗?
“你的名是你亲口允诺我,要我唤的。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吗?我是晚玉……那你还记得苏诺吗?”我忍住眼泪,忍住掌心的擦伤,望着刘弗陵,我想听到他的回答。我真的不能相信刘弗陵失忆了,他不可能会忘记我的,他对我的情意应该是根深蒂固,是任何人任何病任何魔都带不走的。我心里仍然对他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老天,求求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求求你,这只是一个玩笑好吗?求求你,把属于我的弗陵还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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