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歌

此情此景在很多年前也曾有过，我和茌言并肩坐在公园里，各自说着身边发生的趣事。茌言会轻拍我的头发，和煦的微笑温暖着我心里每一寸角落。他会说，“诺诺，你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娉婷秀雅的女孩，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的。”我看着他愈发棱角分明的脸与成熟的体魄，在心里暗自说着，我长大以后要做你言哥哥的新娘。
妈蛋，我不是说好不去忆起那些往事吗，怎么会又翻上心头！
我回过神，看着刘胥，半开玩笑说，“这么几个月你又勾搭了几个良家女子？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呢？”。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么几个月不见，我周围已是物是人非，我多想告诉你我那时多害怕。
“温柔乡是没少去，……但也是为了查案。”刘胥笑道，一双桃花眼几乎成了弯月，挂在夜空让人陶醉不已。“江浙一带有几个案子，钩弋子要我亲自去审查。”
亲自去审查？刘胥不是王爷么，封地在洛阳？王爷怎么会做地方官的事？莫不是很重要的案件。
“我以为言哥哥只懂得花前月下，寻花问柳这等风流之事……”
刘胥用手戳了戳我的眉心，一脸嫌弃的模样，“你就这样看待我？我那是潇洒人生。人生苦短，若不能做自己喜欢之事，爱自己挚爱之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弗陵歌 第三十一章
刘胥用手戳了戳我的眉心，一脸嫌弃的模样，“你就这样看待我？我那是潇洒人生。人生苦短，若不能做自己喜欢之事，爱自己挚爱之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都说命运是一场赌博。只有随着自己的心，做最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好的。尘世间惺惺相惜。过去的，都让他随风消逝，未来的，都让他自然而然。
“言哥哥，你一直是这样随性吗？”
刘胥看着我，眼神里是不明白的未知，他疑惑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的风流是整个皇宫尽人皆知的，不爱权贵爱美人。“是……”刘胥迟疑的回答，仅仅只有一个字。
他说了谎。我摊开自己的掌心，看着手心里的那颗红痣，散发着耀眼红光。我的心里有些难受，有些话如果我一直不说，他便永远不会懂。
“我曾经喜欢一个人……”
“嗯？”刘胥显然是惊讶的，他瞪大了眼睛看我，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我喜欢了那个人很多年，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也一直以为等我长大了会嫁给他。可是有一天，他带着他的新娘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他们已经成亲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轰然坍塌了。我爱一个人爱了很多年，到头来却是我一个人的单恋。那种痛苦不亚于任何一种流血牺牲。”我揭了自己隐藏已经的伤疤，再翻开来看，仍然是鲜血淋淋，痛苦不已。过了这么久，即使结了痂，但疼痛仍然不减。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对别人提起我对言哥哥的情感，有些事不说还好，一旦提及心脏的负荷完全超重。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忍着眼泪，望着刘胥的眼睛，艰难的说，“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带着目的接近我，尽管我没什么利用的价值，我也不是怕你利用我做什么，而是怕我用心对待你，到头来却发现你根本没有用心。”
刘胥的脸突然变了颜色，瞳孔也极力扩张，他蹙着眉，眼里有隐忍的惊叹。
“你知道吗？我爱的人和你的小字是一样的。”
刘胥看着我，沉吟良久才开口。“就是这个原因，你才一直没有揭穿我是吗？”他不可置信的问，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是，就是这样原因，一样的名字，其他没有任何相同。”我坚定的说着，语气里不乏冷漠。
“呵……呵呵……”刘胥突然苦笑起来，“没想到仅仅是小字相同，竟然能改变这么多，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你的原因那么简单，而我的却做这么多的事。是，我承认，是我设计的圈套。一开始你就对我表现的不屑，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走进你的世界。我没有任何故人和你长的像，你与我的年龄差距也很大，但是，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没有别的原因，你懂吗？在我看来，你不是皇后，也不是稚嫩的女童，而是一个剔透玲珑的女子。”
女子？刘胥对我态度一如刘弗陵，一开始已经认定我与他们是在同一高度。
我望着刘胥，他的面容沉静，不似在说谎。“为什么是我？”
“这个不是为什么和所以就能解释的，那是一种心灵的悸动，无法言语。”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而刘胥的话我却不能怀疑，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他的方法或许不对，但他的感情却是真的。我能接受的。一个人若是想对你好，你又怎么能忍心去糟蹋他一颗真挚的心呢？




弗陵歌 第三十二章
“母妃薨的那天也是这样天气，小雪飘飞，皇城内外都是一片白。”刘胥望向远方，眼睛似没了焦点，脸上隐约着忧伤。我以他的姿态望向远处的宫殿，是长杨宫，难道那里曾住过他的母妃？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的母妃是谁。
刘胥说的风轻云淡，但黑眸上忽然染上一层忧伤。
“我的母妃是李姬娘娘，她从前很受父皇喜爱。母妃性情温和，不喜与人争宠。在她诞下我与哥哥之后，本应该得到父皇更多的宠爱，却因为钩弋夫人的出现，把属于她的一切都夺走了。她是那样美丽、温润的女子，却也逃不了后宫争斗的命运，为了她爱的人甘愿放低姿态，委曲求全。可是她的付出他又怎么看得见，他的眼里心里都没了她，直到她躺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他都没有再出现。”刘胥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看到他眼里打转的泪花，始终没有流出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忧伤，我的，刘胥的，那些以为独自承受的故事说出来其实没有那般难以启齿。
“玉儿，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但是我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保护你。”
平日里明媚如他，也会有这样伤感的过去。而我刚才的质问显然是碰触了他的脆弱。我握起他的手，宽慰道“言哥哥，我相信你，谢谢你来保护我。”
有人说，外表越是阳光的人，内心其实特别幽暗。他们害怕孤独，却一直在忍受孤独。努力装作明媚，不过是希望能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或许，刘胥只是想得到来自于我的光辉来温暖他的心。
“玉儿，我庆幸自己与他同名，但也很不甘，你唤我如同唤他吗？”刘胥问。
“他？”我皱眉，望着天空，已经快出太阳了。“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和他的新娘过着最美好的生活。他的以后不再有我的参与，而他也只会存在于我曾经的回忆里。”言哥哥，我祝你幸福。我看着刘胥，摇摇头，“你是你，他是他，我不会再混淆了。”
“玉儿。”刘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看到他脸上是不安的表情，就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顺着刘胥不安的眼神，我转过头，看到刘弗陵也身披斗篷，长身玉立于走廊，脸上的表情各种复杂，诧异、窘迫、愤怒、伤痛，无法言说。
我知道自己好像要大祸临头了，忙松开原本握着刘胥的双手，有些尴尬的咬了咬下唇，然后开口道，“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是朕打扰你们俩了吗？”刘弗陵嘴角扯起自嘲的笑意，眼神落在我脸上，我瞬间觉得脸颊红的像个苹果，好像自己犯下了大错，不由得低下头。
“我和言哥哥只是……”我想解释，却被刘胥拉住了。他直视刘弗陵，毫不惧怕的说道，“皇后娘娘不小心摔了跤，我经过此处刚好碰见，且我也略懂医术，就擅自做主为皇后娘娘察看了伤势。钩弋子，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的皇后吧！”
“摔了跤，有必要拉着手吗？”刘弗陵冷言冷语。
“娘娘的手也擦伤了，我只是替她看看是否会留下疤痕。”刘胥起身，准备扶我起来。
我看了看自己掌心，确实是擦伤了，难怪会有耀眼的红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掌心里的一颗红痣。
刘弗陵看我的眼神突然缓和了下来，他走到我身边，推开刘胥伸出的手，将我拦腰抱起，然后对刘胥说，“广陵王，早朝已经下了很久，你还有什么事吗？”刘弗陵下了驱逐令。




弗陵歌 第三十三章
他下了驱逐令？青雨不是说，刘弗陵与广陵王的关系是很好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到底谁说了谎？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胥耸耸肩，笑道，“好吧，不打扰你们独处了，……妥善照顾皇后娘娘的伤势。”说着看了我一眼，便迈着大步离开了。
在刘胥转身离开之时，刘弗陵在他身后嘟着嘴呢喃道，“朕自己的皇后朕知道照顾，用不了你操心。”吓，我虚心地瞟了一眼刘弗陵，小心脏扑扑地跳个不停。
我看着刘胥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他走到回廊处，转身看我的一刹那，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生怕刘弗陵察觉这一切。
一路上我都没敢看刘弗陵的脸，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怕呢？我对刘胥的感情与言哥哥是一样的吗？肯定不是。但是我深知自己的软肋，最怕别人对好。刘胥说只是单纯的想保护我。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对他所有的猜忌、怀疑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我理不出头绪，只觉得他像是一直留在身边的旧玩具，情感是有，却是一种旧时伙伴，不想舍弃。我不希望被刘弗陵撞见，是不希望他心生异想，我跟他的关系才刚有了好转的迹象。
刘弗陵一直抱我到宣室殿才放下我，他脸色铁青，挖苦道，“你就那么喜欢你的言哥哥吗？在朕的眼皮底下也可以眉来眼去，你当朕是什么？你把朕说过的话都当了耳旁风吗？”
我摇着头，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多说多错。
“你认为朕将你接到宣明殿住，就以为朕对你有感情了吗？你是皇后，你要知道朕可以讨厌你，但你绝不能放低自己的姿态。宫里可是有上万只眼睛在看着你呢？”
我觉得有些委屈，听着刘弗陵的冷言冷语更是受不了，眼泪忽的就落了下来。我承认我是喜欢刘胥的，但是那种喜欢无关情爱，只是对旧人想念的寄托。或许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不是旧人，但是否可以称为朋友。难道就因为我是皇后，而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吗？
“朕说过最讨厌只会哭的女人。”刘弗陵吼道。
刘弗陵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一顿吼，他是太在意自己的颜面。我绻在火炉旁，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以为我和刘弗陵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一点，我以为他留在宣明殿的那一晚我们之间多少会有一点默契，但如今被他这样的数落与指责，我真的感觉好无力。
眼泪落的更凶，一点也不受我控制。“你觉得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我与刘胥之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我有什么资格与他……做出过分的事情。”我擦了擦眼泪，嘴角的泪水尝起来是又咸又苦。
“没资格？你是在自嘲么？嘲笑自己嫁给了权势，是政治牺牲品？如果没有这些，你是不是已经与老五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刘弗陵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与他没有男女之情。”我大声的为自己辩解着。
“是吗？”刘弗陵突然缓和了情绪，没有之前那样咄咄逼人。“那你爱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编的？”




弗陵歌 第三十四章
不知道刘弗陵到底听到了多少，他问我这个问题，我是否该如实告诉他呢？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我支支吾吾的说着，看着刘弗陵忽然脸色不对，忙补充道，“不过他已经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我擦干脸上的泪水，收拾着心情准备与刘弗陵斗争到底，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喜欢的人？是谁？他去哪里了？”刘弗陵突然暴跳起来，抓住我的衣襟，脸上是凌厉的神情，迫切的似乎可以杀人了。
我用尽全力推开他的手，保护着喉咙，害怕再被他死死掐住，像上次一样。我壮着胆子，直言面对他，“我为什么不可以有喜欢的人，你可以后宫佳丽无数，我就只能独守空房吗？况且只是我的单恋，我爱的人并不爱我，从来都没有爱过。”
“你这是在怪朕吗？怪朕破坏了你的感情是吗？”刘弗陵突然安静了，颓然的坐在我身旁，情绪低落的说。
“我没有怪你，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弗陵打断了。“你回去吧”刘弗陵淡淡的说，看不出情绪。唤来伯犴将我送会宣明殿。
青雨见我这样狼狈回宫，担心坏了。只有墨绿一直手舞足蹈的说着刚听来的八卦消息。
“娘娘，真的是皇上抱您回宣室殿的吗？您都不知道，这消息已经在后宫炸开锅了，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这周美人落马之后，温良人突然受宠，还以为这后权会落到温良人的手里。但现在看来，娘娘应该会实至名归了，又能重掌大权了。”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失落的说。
“娘娘，您怎么啦？很累吗？”青雨在我身旁蹲下，蹙着眉，担忧之色跃然脸上。
“我没事。”
“娘娘，您跟皇上的关系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您一定能胜过所有人，到时候您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了”墨绿拍着手，开心的说，完全没有看见我现在无力的情绪。
“墨绿，你能小声点嘛，没看见娘娘现在不舒服嘛。”青雨轻斥着墨绿。
“哦……”墨绿这次恍然大悟一般，双手捂住嘴巴。
我摇着头，努力微笑着，我知道她们都是关心我的，凡事都是为我着想。我表示累了，就直接进内室休息。
躺在床上，反复翻身，就是无法入睡。我今天的话一定伤到了刘弗陵，从他失望且失落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他对我是真的无语了。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让我回宣明殿了，比起这样无声无息，还不如被他骂一顿。我承认，他有时候说话是刻薄了些，但他还是待我不错，这已经是超出我想象了。入宫前，我并没有奢望过这些。本来想安静的度过一生，但是宫里的明争暗斗根本无法让我过的洒脱，虽然有霍光这个靠山，但在后宫我的依靠仿佛就只有刘弗陵。
只从认识了刘胥之后，刘弗陵对我愈来愈容易发怒，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与刘胥的那些兄友弟恭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是因为太讨厌刘胥，而不愿意我接近他吗？
本来脑袋就不够用，现在想这么多，脑袋一下就疼了起来，赶紧蒙头睡觉。




弗陵歌 第三十五章
“你到底是什么投胎转世，怎么就这样爱睡觉？每次见你都是在睡觉，你还有其他的爱好吗？”冰冰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掀开被子，一眼就望见刘弗陵翩若惊鸿的脸。
“你怎么来了？”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实，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刘弗陵没有说话，而是坐到我床前，拉过我的左手，用马尾刷沾着药粉的水为我擦拭着。清凉的感觉，好像是薄荷。“你受了伤，为什么没传太医？还要朕亲自跑一趟，你以为朕很闲吗？”
刘弗陵没有说话，而是坐到我床前，拉过我的左手，用马尾刷沾着和着药粉的水为我擦拭着。清凉的感觉，好像是薄荷。“你受了伤，为什么没传太医？还要朕亲自跑一趟，你以为朕很闲吗？”
我又没喊你跑一趟，是你自己要来的好不？我瘪着嘴，没说话，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今天，你……你是专程在……那里等老五的吗？”刘弗陵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这句话问出口。
我翻了个白眼，都解释了无数遍，是偶然遇到的。我压根不知道今天刘胥会进宫。
“我都不知道他今天会进宫，又如何专程去等呢？”
刘弗陵没有作答，仿佛没听见一般。他专心致志的为我擦拭着受伤的掌心。这样细致、温柔的他让我一下子就忘乎所以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永远都不会厌倦。
“是朕太敏感了吗？朕不是怀疑你，朕只是担心……”刘弗陵蹙着眉，因为低着头，看不到眼睛，所以无法揣测他的想法。
“担心？担心什么？”我急着询问。
“朕也不知道，只是很不安。”
刘弗陵莫名其妙的话着实让我有些恼，我提高了分贝，说道“我本来是想去淋池看雪景的，就因为你作得那首《淋池歌》，不是其他”
刘弗陵闻言，身体明显颤了颤。他扶我起身坐在床边，而他则我身旁蹲下，捏了捏我的脚踝，“脚没断嘛。”
我愣愣地摇摇头，我好像没说过我崴了脚吧。
“不是只有老五才会医术的。”刘弗陵专业的手法按摩着我的脚踝及小腿。
“等你的脚伤好了，如果还执意要去淋池的话，朕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去好了。”刘弗陵嘴上说的不甘愿，但眼里流露出的却是很向往的神色。隔了一会儿没听到我的回答，他有些落寞地低下头，生怕听见我拒绝的声音。
“好。”我点头，看见刘弗陵脸上若隐若现的欣喜表情，我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跟着温暖起来，刚才的一切阴霾都散了去。而此时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你跟老五最好保持距离，虽然你没有作案的可能，但免不了那些流言蜚语。”刘弗陵仍是板着脸。
看着刘弗陵为了我捏脚的认真表情，我努力的点点头，嘴上却说着不甘心的话，“但是我跟刘胥是真的朋友，他像我一个认识的人”。因为刘弗陵忌讳我叫刘胥的小字，所以在他面前我都只会直呼刘胥的大名。
刘弗陵突然住了手，抬头看我，他的脸上竟然浮现一丝笑意，但那笑容却是带着不怀好意，“朋友？你不过十岁，而老五已过弱冠之年，两者年龄差距那么大，你不要告诉朕你们是忘年之交。”




弗陵歌 第三十六章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刘弗陵理论，撅嘴道，“信不信随你，反正你要我疏远刘胥是不可能的，我没有道理抛弃朋友。”
刘弗陵沉着脸，半响没说话，丢下我，一个人径直去了内室相通的书房。我以为他生气不理我了，隔了好久却从书房里传出他无奈且没有情感的声音，“随你吧”。之后又隐约听见刘弗陵的自言自语，“有时候聪明得不似凡人，有时候又笨到无法言语……”
我挠了挠了脑壳，不知道刘弗陵在嘀咕些什么。
“老五像你一个认识的人？谁？难道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刘弗陵蓦地又想起什么，忽然神经兮兮地问道。
“就……就是一个认识的人嘛。”我有些结巴的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是我曾经暗恋十年的男生吧。“我喜欢的人已经成亲了，而且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我今生都不可能会见到他了”
“是吗？你已经是皇后了，自然不可能会见到。”刘弗陵斩钉截铁的说，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可惜啊，朕应该看看皇后喜欢的人是怎样的？”
“他……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我青梅竹马，笑容永远和煦，脾气永远温和的男子。“不是皇上这样的人中龙凤。”我拍马屁道。
“哼。”刘弗陵傲娇的冷哼一声，没有下文。
良久，刘弗陵又道，“你还有认识的人？”
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还能认识人？”难道我猪吗？我不认识人还是认识猪啊！切！
“喂，我也是个人好不？我也有结识他人的机会好不？”我不服气的说，没想到刘弗陵这样看低我，还这样后知后觉。
“朕不叫喂，朕叫弗陵。”刘弗陵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你还认识什么人？都一一道来，朕找时间见见他们。”
见？见什么见，能去二十一世纪见吗？“没啦，就上官府里的人，你要见吗？”我嘟着嘴，起身走到火炉旁，拿着桌上的马蹄糕吃了起来。
晚上，刘弗陵留在宣明殿用膳。青雨、墨绿和不由都开心坏了，一直在门外偷着乐。瞧他们那点出息，不就是吃个饭嘛，至于跟中了五百万一样嘛。
不过，我心里也是暖暖的很开心。
席间刘弗陵告诉我，已经找到火烧椒房殿的凶手，是临华殿的蒋五，此人也已经招供，却在招供当天畏罪自杀了。他分析说，是周美人策划了这一切，且周美人如今已经被禁足，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我当时只是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罪状都指向周美人，也难怪聪明如刘弗陵也没有怀疑其他。毕竟，温良人隐藏的天衣无缝。
“周美人被禁足了，你不会心疼吗？”我巴巴地望着刘弗陵，内心起伏不定，这句话说出来得有多大的勇气。这不仅是我的疑问，也是周美人的疑问。
刘弗陵喝了一口清口茶，慢条斯理地拿着丝帕擦了擦嘴角，又放回托盘里。用眼角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没……没有，只是，只是随便问问。”我有些心虚的说。




弗陵歌 第三十七章
其实，我很想知道，刘弗陵是真的喜欢周阳清儿吗？如果他喜欢，我会想办法让周美人重新立足在后宫。
刘弗陵挑了挑眉，“许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朕亦不是滥情之人，能得到朕的真心只会是一个人，但绝不是她。”刘弗陵在说这话时，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