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乐山点头,“进去吧。”
沈槿柔随着扶九渐渐入了府,待看不见了人影,乐山才松一口气,同沈璞道,“十二的性子倒不错。”
活络并不骄横。
她有心想问问十二与郭曙之间发生的事,正要问,面前的沈璞忽以极其冷淡的语气同她说着话,“本侯的家妹尚不需你一个外人来进行议论,陈小姐,管好你的嘴。”
“我……”
旁人都说沈璞性子冷,面也冷,她感觉没有那么深,可是这一刻,才算彻底见识到他往常待人的模样。
他如孤寒的霜月,不屑与她多说一句话,警告的话语示意完,低眉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身便走了。
沈璞——
这便是最初的模样,最初乐山识得他时的样子。
似也是最终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里乐山生了梦魇,上一刻里,沈璞在桂花树下教她抚琴,她手笨,摸错了两根弦,他冲她笑,“又不当心,晚间定要罚你。”
场景转换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他在她房里的榻上坐着下棋,乐山在一旁观棋,初时他还与她说着话,“将我的茶端来。”
乐山替她端了茶来,他接了过去,却不是给自己喝的,揭开杯子吹了吹,又盖上了杯盖,转手递给了对面同他一道下棋的人,温柔地同那人说话,“棋下的乏不乏,喝点茶解解累。”
乐山的一颗心当即碎了多半,擦了擦眼,想去看坐在他对面的那人是谁,可无论怎样看,怎样都看不清。
急着喊沈璞,“定远侯。”
沈璞像是受到惊吓,“你怎么还在这里伺候着,还不下去。”
被他凶了一顿,乐山彻底呆住了。
这时,屋外的问兰端着点心进屋来,拉了拉乐山,将她拉到了身后,一面又将点心放到那人的身边,说,“表小姐,请用点心。”
乐山从床上顿起,眼睛睁开了半晌,始终没有回过神。
表小姐。
这日清晨,乐山醒的很早,快到夏日,身上穿得清简,她在院中练了一遍剑,出了一身畅快淋漓的汗后还觉得不够,将平日能做的都做了两遍,直至筋疲力尽,躺倒在院中。
洗漱完,天色还早,乐山算着时间,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梳妆时,她只束了一支木簪子,斜拢起一束冠发,提着剑,利索、干净地出了门。
她无心去招惹事,可事情总来招惹她。
用过早膳,按照约定,乐山送沉芫与那关家的关勤见面。
地点约在一处僻静的画舫上,晌午时光,青山绿水,在这里谈话,意境甚好。
去的路上,乐山与沉芫说,“一时我就在亭上喝茶等你,你与他碰面,除了底下几个丫头在,我不叫旁的人烦扰你,你见着了那关勤,要是觉得好,就不做动作,若是觉得不好,就朝水里扔折扇,我听见了动静,便来带你回去。”
“好。”沉芫垂眉答话。
因约着时间,没想到那关勤早早便到了,说是已在舫上侯着了。
乐山就送了沉芫到船门处,“进去吧。”
“好。”
大好的晌午光阴,乐山也觉得曼妙,她一个人坐在亭上,抱着一壶茶,自饮自酌,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品茶品到一半,乐山屏气凝神,开始养精神。
“陈大小姐。”
说话这样好听的,非韩王莫属了。
“韩王殿下。”乐山行礼。
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旁人。
韩王是旁经的此处,没承想在这里遇见了陈家的大小
第163章风评
小厮送了关勤出舫,乐山沉了沉脸,“三公子,不知你是个什么意思”
元三正要答,沉芫止住了他的话,转过头来与乐山说,“我想单独与三公子说两句话,长宁”
乐山眉头挑起,细细又打量了那元三一眼,除却元季能是元家人的这重身份,单一看,元三确实与上头两个哥哥不同,小有才情,为人周树。
不过,自古蛇鼠是一家,乐山可不敢枉信。
便叮嘱沉芫,“一炷香的时间。”
“是。”
乐山退到了舫外,将里头的场地留给了他二人。
不一刻,沉芫从舫里退了出来,乐山没急着问她,回去的路上,乐山给了她充分的时间,留给她做解释。
沉芫没让她失望,到了府门口,她下了马车,先喊住了她,“长宁。”
“沉芫。”
“你放心,”沉芫模样严肃,“诸如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说过的话万不要失信于人啊,沉芫,我并不想看见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如若是你的事,也要轮到我出面来解决,是不是不大好。”
“是,不会的。”
“好。”
午时便在家中用了膳,用完膳与陈潇聊了聊家中事,陈潇就庄上的收成与她说了说,“私田受到了限制,今年的播种下不去。”
“怎么一回事”
陈潇觉得这个事不好办,“上头的缘故。”
“嗯”
“邻庄的大户要征收田亩,从三月闹到了现在,这里按着没有用,县衙也管不了。”
“还有这等事”乐山细一想,问,“是有人故意为难咱家么”
“确是这样的,应当是一笔旧债,是魏家的人。”
魏家人。
乐山干脆与陈潇道,“这个事你先压着,等过几日我有时间了,随你去庄上走一遭。”
“好。”
乐山就怕魏家人为难她,是上头几位吃饱了没事干的殿下的意思,眼见着,她往这遭浑水里是越蹚越远。
正愁着,更愁的事又上了头,小厮进来说,“大小姐,有您的请帖。”
乐山揭开看,眉头皱得老高。
陈潇问,“谁的请帖。”
“郑王的。”
帖上说自上次她在院中替他挨了一剑,为报此恩,欲今夜邀她过府,表以谢意。
夜里乐山从巡防营下了职,没急着去赴宴。
她想找借口躲一躲,可知躲也无用,况她太过了解李邈这个人,他这个人心思太深,这时既与她不熟识,还不知要怎么利用她。
到了点,乐山也就坦坦荡荡地去了。
就是没想到李邈将今天的宴办得这么大,能请的似乎都请了过来,除了太子及太子党等人。
啊,沈璞是个意外。
遂以在座上看见了沈璞,乐山有一刻的窃喜,喜过之后,看清了他在灯火下的清冷面容,便觉得没有那么喜了。
他似变了不少。
初进门,李邈还有个表达谢意,迎她进门的模样,待乐山进去看见了这样的排场,乐山也就懒得与他周璇,“不知我要坐在哪里”
李邈实在是太会安排座位了,他竟然就将她安在了沈璞右手边的下一位,除却中间有些许空隙,算是挨他挨得最近的。
乐山喜不自胜。
李邈道,“今日你是贵客,坐在这里是适合的。”
“如此,承郑王的谢意了。”
她方坐下,还没来得及朝沈璞看去,门外迎来了人。
长孙全绪进门先观望了一番,左右看了看,二话不说,大步就朝乐山这头迈了来。
乐山有种隐隐的猜测。
长孙全绪乖的不行,她右手边还没有人,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还觉不够,将他的桌子径直拉了过来,与乐山面前的桌子并齐,他整个人
第164章表小姐
李邈端起酒来敬盏,乐山既是今日的主角,自要一一回礼。
旁人都还好,敬到沈璞时,她特意跳了过去,将众人都敬完后,方来敬的他。
她知按照位分来说,沈璞是要在头几个就要敬的,但她心里知道不一样。
沈璞是不一样的,沈璞最尊贵,也是最好的,她想留着,慢慢留着,所以要最后一个来敬。
她端起杯子,与离得她很近的沈璞示礼,满怀心思,有意避开众人的视线,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喊,“小侯爷。”
沈璞淡淡瞥来一眼,酒杯都没有抬起,“本侯不善饮酒,小姐自请。”
前后解释都没有一声,要多淡漠就有多淡漠。
乐山黯然失色。
长孙全绪却看出了她的情绪,沈璞此举未免太过分,他甚是生气,但知这个人不好惹,自己满满斟了一杯酒,与乐山碰了碰盏,“游原,我同你喝。”
长孙全绪是个话少的人,全程里,只坐在乐山身边,不与旁人搭话,便是李邈与他客气,他也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宴席到一半,乐山再没了兴致,主动请辞,同李邈道,“家里还有事,郑王的谢意小女受下了,日后有机会再聚。”
李邈从席上站了起来,说,“如此,我送你出门。”
果然是有话要同她说。
只是他没想到长孙大将军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一时还摸不准长孙全绪的心意,李邈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很少。
人到了门口,乐山嘱长孙去替她牵马,这便空出了一些时间。
李邈细眼看着,那长孙全绪竟真的去替她牵了马,实为匪夷所思。
乐山先打破了寂静,她知李邈左思右思的是在思什么,“不瞒殿下,我不但与长孙将军交好,关外的几位大将军,都与我有些来往。”
李邈眯起了眼。
“开玩笑的,”乐山说,“郑王今夜此举甚好,大张旗鼓宴请,明日恐叫京中人都知道了我日前曾救过你的事,也唯恐京城人不知道我与你正交好呢。呵呵。”
李邈面冷,望着她没说话。
“郑王殿下恐有一事不知,我这个人最厌烦旁人拘束于我,更别提拿我当可用的棋子,郑王要是真的有心思,不妨拿出些诚意来。莫叫我这颗难把控的险棋坏了你的一盘大旗,殿下,您可得好好思量呢。”
李邈皮笑肉不笑,“看来是本王弄巧成拙了。”而后问,“不知现下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亡羊补牢,什么时候晚过呢。”
好在李邈不难缠,不像齐深,三言两句就打发了,她及时脱了身,骑马在街头,总算离开了沈璞的身边。
再在他身边多待一刻,她的情绪恐控制不住。
长孙全绪问她,“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
默默携马走了半路。
乐山在街头同他道了别,并告诉他,“往后如没有必要的事,最好不要来找我,这段时间,我有些忙。”
“好。”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乖乖地答。
乐山确实比较忙,也不算骗他。
巡防营里最近没什么事,许是与李邈说开了,又或是长孙全绪的关系,便省了不少事来烦她。
但家里还有些小事,这一日,乐山骑马绕去了庄上。
召见了几位管事,在河田上走了一圈,清风吹绿麦,气候宜人的很。
乐山问,“魏家收河田打算做什么”
“听说是造湖养花。”
“养莲花”
“哎,好像是的。”
乐山的心情不大舒畅,对管事说,“我回屋里歇歇,一会儿便随你去见高大人。”
“好。”
乐山回庄上喝了一碗凉茶,心头的火仍不见消。
门外的马车备着,一时有人来催,“大小姐。”
 
第165章养花
扶九哪里知道这个姑奶奶有这么个好习惯,说句实话,要不是她故意跳下来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察觉到墙头那处还有个人。
在庄外一直候着乐山的管事,见自家小姐回来的挺快,上前去迎她,“大小姐。”
乐山将手里满满一株海棠小树端到了管事的手上,她回过头去看,仍是愤愤不平,跑到了沈璞的马车上,看车的小厮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拽了车头前的稻穗坠子走了人。
小厮来传了话,慌神慌得很,扶九比传话的小厮差不了哪里去,进去跟自家爷说,“爷,陈小姐将马车头前的吊坠子也一并取走了。”
沈璞头顶的青筋跳了跳,好生头疼。
“爷”
“现下人在哪里”
“呃,出了凉庄,去了哪还没有来得及去追,”扶九默默抹了一把汗,“属下这就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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