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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烟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起白

    不过做饭还是范叔的好吃,这么说来范叔还是厉害!

    偶尔还能猎到些了不起的动物,熬一锅浓汤冰天雪地里吃了特别暖和,吃不了的肉切成肉蒲随身带着,配上马车里的半袋小米混着吃,味道相当不错。

    队伍行进的路线,宿营地的选择,时间安排,水源的选择等等,这帮从军队里出来的逃命将军与士兵,或许选不到最好的,却是最安全的。在车夫的指挥下,队伍严格地依着最近最简洁的山脉行走,省了不少事,这是好事,要按照七斤他们三人的走法,估计很难好一条正确的路,要是一个不好窜到危险地带,情况只怕更加恶劣。

    今天走了一半,刚刚过了中午,便走不动了,车夫四处寻找合适的宿营地,开始准备休息,给出的说法是:危险地带,必须昼伏夜出。

    在一个荒芜的小镇子里定居下来,小镇子说小也不小,却一个人也没有,蒿草长满地,破布漫天挂,碰到最多的,还是路边无名的骷髅,喝着浓汤暖胃,王雄涎指着小镇子的四周说道:“淮南道自古便是富硕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可近几年杀伐不断,哪里来的安生尤其是两军交战的地方,荒芜的没有半点生机,这还是富硕的淮南道尸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谁曾想这种情况竟能在淮南道发生。”

    这几日走在荒芜之地,因为战乱的关系,这块本该是风水宝地的地方成了绝地,还真让人以为走进了漠北。

    七斤没有能体会到王雄涎口中的悲哀之感,但他经历过襄阳的繁华,他有他自己的体悟。

    天冷不怕,最怕的是荒芜。

    没有人搭话,这样的风景,这样的旅程实在谈不上赏心悦目,找路,搭营,设伏,探风,伪装,各有各的事情。

    七斤骑着高头大马缓慢而自由地行走,既非探风也非设伏,他就是单纯地走着,这样的镇子是住不了人的,他坐在雪山坡上,任由骏马自己找草吃,他沉坐深思。接近王雄涎真的是毫无目的吗七斤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单纯因为范叔的关系,也许是因为王雄涎身处壮年,又是能征善战的将军,或许以后用的着

    七斤抱着头不去想这些事情。

    ......

    ......

    丹阳城中红瓦玉盏宫殿并没有被白雪覆盖住。

    身为天下最厉害的一层人,辅公拓神情漠然地坐在整块湛江黄花木雕镂而成的皇位上,缓缓把目光从珠帘




第七十八章:行路难
    在危险的地方煮羊肉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火光能处理掉,但这个香味就无法处理了,说不定就会引来恶狼,或者更恶的人。

    但是不煮汤又是一件更危险的事情,白白猎到一头黄山羊,不煮掉的话暴遣天物对上苍不敬,也对自己的肚子不敬。

    七斤放下羊骨头,看着手指上沾上的汤汁,狠狠地吸了一口,舒舒服服喝了一大口汤,悻悻然道:“我我有什么可说的,游侠儿一个,走到哪算哪,身后还有一大帮我都不知道是谁的仇家,天天被追的像个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有什么好说的。”

    七斤再捞了一块挂着不少肉的羊骨头,嘴里根本没空闲,吃着鲜美的羊肉,暗想到,哪能这么轻易告诉别人

    看着七斤的模样,王雄涎笑着摇了摇头,碗里只有一点羊肉汤。

    七斤看着盘腿坐在草甸上的王雄涎,也不嫌屁股冷,缓缓挑起眉梢,若有所思问道:“王将军,怎么不说说你们的事”

    王雄涎盛了碗羊汤缓缓饮着,虽然有伤仍旧坐在地上,看着豪迈的动作应该对伤势没有帮助,他看着近处的林子和更远处某地,回首说道:“我我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在穷人家里长大,在死人堆你变老。”

    大师兄点了点头,沉声再问王雄涎道:“王将军,要不说说淮南军的事吧。”

    王雄涎端着汤碗,看着阳关洒落在林子间的斑斑点点,低声说道:“没啥可说的,那时候我们大伙都跟着义父,因为义父是个好人,他是为了百姓着想,后来南征北战,兄弟死了很多,家业是闯下了却没了兄弟,跟谁喝酒都不知道。再后来,义父不想打了,就主动进京当了质子,淮南道这些年和大唐千丝万缕的关系,将合未合,可无非就是想义父在长安能好过一点,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辅伯心里过不去,才有了这出,其他的你都知道了,和传闻都差不多。”

    七斤想着坊间的传闻,想着辅公拓的厉害传闻,不由自主问道:“王将军,听说辅公拓是位大修行者,跟你比怎么样”

    “我当然比不过辅伯!”

    王雄涎很肯定地说一句,放下了碗,摸着腹部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摇头说道:“要不是辅伯仗着一身修为强撑着,哪能来江淮军这么大的基业。”

    “别说我受了伤,就算全盛时期跟辅伯有天壤之别。”

    七斤看了眼他身上的血迹,沉声道:“这就有点麻烦了,要是辅公拓一门心思追过来,这里可没人能挡得住,我们哥三只能和虾兵蟹将斗一斗,遇到真龙就没法了。”

    换了口气,七斤看着林子外平原微虑问道:“将军,以你对辅公拓的了解,他会不会追过来你还有没有后手能不能应付得来”

    王雄涎沉声说道:“我不知道辅伯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一切都是未知,不过也不用怕,要是辅伯来了,我定当亲自断后,你们离去即可,到时候还有个不情之请,请带上小儿一起,他是个很不容易的孩子。”

    “放心,辅伯要抓也只是我一个罢了,跟你们无关,我要是跟他走,他会收手的,我说过了,辅伯是个好人。”

    王雄涎微微一笑,和若春风。

    忽然,凄厉的羽箭破空声,就像是尖锐的笛鸣,瞬间撕破营地上空的三寸天。

    茂密的林子是天然的屏障,羽箭多被挡在林子树干上,就算偶尔有漏网之鱼也因为距离太远,簧枝飞至营地外时,早已歪斜缓慢的不成模样,似饮醉酒的汉子般狼狈堕到地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有敌人!”

    所有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追兵到了。

    远方那蓬烟尘渐渐散开,露出近百骑真容,隐约能见马背上那些裹着兽皮棉甲的骑兵威武雄壮,他们在马上也能直起身躯,双腿夹紧马腹在行进中射箭,在马上癫狂怪叫,兴奋地仿佛看到了大量猎物。

    营地里的一行人立刻分散开来,往后方退却,那些追兵并没有强行追击的意思,看来是得到了有危险的消息,只跟着马车两百步的距离,不肯靠近,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又开始了逃命生涯,甚至急的连饭碗都来不及收拾,速度飞快地上马朝北方狂奔,七斤回头看了一眼这群百人为团的散骑,应该是哨骑,离的稍远只能看清楚这伙骑兵嫩黄色的皮甲,他的眉头渐渐皱起,在冬日平原上,要摆脱百人精骑,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方有了预警,连靠近都不愿意的情况下。

    他下意识里向身旁看了一眼。

    书生和马夫都各自持刀舞扇在手,包括天猫女在内,沉默的眉眼间偶现紧张,却绝然没有慌张神色,各自准备着,警惕地等待着稍后的战斗。

    这是他们熟悉的战斗方式。

    便在此时,又有百骑从从北方而来,那是他们要去的方向,这伙骑兵封路拦住,已经过不去了,一行人把马车团团保护在中间,只能朝朝边上山顶退去,借着晚霞的红光据山而守。

    骑兵暂且没有着急上山,源源不断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将不高的山峰团团围住,彼此之间设有军帐,短短时间已经汇聚了近千人,相互布阵,有条不紊。

    七斤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山下的千人骑兵,忍不住赞了声:“围而不攻,这次来的追兵统领有点本事,而从骑兵围剿的速度来看,称得上指挥得当,夜晚将至,贸然上山应付江湖游侠,对于军队来说就是自讨苦吃,仗着夜色与山林,再多的军队上山都要被打分散,根本发挥不了人多的优势,除了被慢慢蚕食别无他法,所以他们按兵不动,这次来的追兵统领能称得上良将,王将军,江淮军里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王雄涎听着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暗自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这般军中的做派还真是让人恼怒。”七斤呲着牙说道:“还有啊,将军别再说断后了,江湖上习惯说得道,要好听一些。”

    .....

    时渐入夜,上山燃起火堆,山下更是一道长长的火舌,将不大的小山团团围住,营帐设的不少,火光滔天,兵卒们紧张地看着漆黑的山顶不敢说笑,面临着近在咫尺的危险,想着一旦入睡便极有可能再醒不过来,人人都很紧张,风声鹤唳。

    小心谨慎的模样杜绝了被围在山顶上一行人的生路,七斤扬手道:“只要等到明日便能挥军攻山,只有一夜的时间,大概没有那个将



第七十九章:接战
    夜里没有进攻,也无人入眠,等到第二日快要清晨,山底下超过千人的骑兵团悄然无息地发动了进攻,来的悄然无息,但王雄涎是能征善战的将军,所以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借着天光发现,数百人已经到了山腰,这是一座不大的山,上山的豁口就只有这一处,后山不太陡峭的悬崖虽然能上,必定也要废尽力气,得不偿失,这是群骑兵,马上功夫了得,攀岩功夫却差。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防守起来更加方便,坏事是同时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七斤来到马车畔,神情忧虑看着缓缓推挤上山的这群淮南骑兵身影说道:”必须让这些马贼有所忌惮,先给他们来个大的,逼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一场人数即为不等的战斗,这边有战斗力的只有五个人,对方是千人,虽说修行者得天地造化,一招一式之间也没把普通军卒放在眼里,可对方人数究竟是太多了,一个不好陷入泥潭,想出来都不行了。

    尤其是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增援的情况下。

    江淮军没有发动突袭,大概也知道和江湖人士交手勇力是不够的,得靠阵势,他们没有带马,只是步行上山,身后还有弓箭手压阵,暂时以防御阵型为主,而山上人又很难主动发起进攻,只能眼睁睁看对方推着阵势上山。

    七斤拔出鱼鳞静静等着,看着小和尚说道:“和尚你可不能再留手了,你要留守山上这些人全得死在山上,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就是你救人的时候了。”

    听了七斤明显是歪理的话,小和尚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傻子,他圆脸紧绷目光微垂,始终一言不发。

    一看就没听进去,七斤看了小和尚神情,继续说道:“山上人是命,山下人也是命,你要是佛祖转世,大可以念经把这些骑兵感化了,但你又不是佛祖,光靠念经是不行的,必须得动手,你要是不想杀人,就只有一个办法。”

    小和尚抬起头来,看着七斤急切问道:“什么方法”

    七斤说道:“把他们都轰下山,两方不交手,自然就没有人死,就是皆大欢喜,不过动静得大点,什么佛手印,狮子吼全用出来,先把人吓跑再说。”

    小和尚点头道:“小僧尽力。”

    刚刚升起的晨光照射在李成仁凝重的脸上映得那双漆眉愈发隆重,他看着七斤沉默片刻后问道:“能行吗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只能白白消耗真气,得不偿失。”

    “这有什么办法”

    七斤无奈道一句,“小和尚又不能杀生,先把人吓住再说,对面人太多,找个机会偷溜出去才是正道,淮南道兵马千骑调动,不信唐军就没有察觉,他们肯定也是有压力的,肯定也会松动的,到时候就是机会。”

    七斤拉过李成仁悄悄道:“王雄涎透了个底,像那天那一剑他还能再用一次,等这伙骑兵稍微松动之后再用,那就是机会,先让小和尚镇住场子,能拖一会是一会。”

    李成仁点头表示了解。

    天空中突然箭雨嗡鸣。

    这是军中常用的手段,先用弓箭压住阵脚,再用阵势强攻,一波一波的箭雨过来,顿时打乱了山上的防备,虽然山上众人手中各不相同的兵器挥舞起来,护住周身各处,箭雨在密也伤不了他们分毫,可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逐渐有人冲上了山顶,就像攻城战中第一个冲上城墙,意义重大。

    “这是不是太过卑鄙了。”七斤如是喊道。

    箭雨停了,人也到了面前,七斤鱼鳞出鞘,一道实质的剑气折叠而出,远处一名士卒胸中中间,熟牛皮制成的盔甲根本抵挡不住,迸出一飙血花,随即闷哼倒地。

    七斤挺剑上前,双脚一错,避开挟劲风而来的两刀合击,右手一转,剑锋画出两道雪白的光线,然后鲜血乍现,两人哀嚎一声,猛然向前仆衡,重重摔在山路上,发出两声闷响,朴刀仍旧是前断的动作,插在路中央直直进去半截。

    一招一式都很精简,恰如一开始所想,军中士卒就算再厉害也对他们造成不了影响,哪怕一些小统领有第三境或第四境的修为,也对现在的七斤毫无威胁,在李成仁面前更不够看。

    刀剑碰撞,身躯辗转腾挪,小小的山脖子上的战斗激烈而又冷酷,无数的人倒下,又有无数的人补充进来,军中的战斗方式和江湖游侠完全不同,江湖游侠就算联手也是一盘散沙,军队拼杀不一样,配合度更高,更难以解决。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七斤的轻身功夫相当不过,但事实证明要是你身边挤满了人,再好的轻身功夫都施展不开,幸好他的底子还在,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把腰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身躯在空中数个悬停,便避开了几名江淮军自上袭下的数道斩马刀锋芒,没等反击,细长的长枪在高空撕裂一道缝隙,从他头顶压向他,他只能用鱼鳞撑住,可不断有长枪加入下压的阵势中,脚底下还有斩马刀狠狠地挥舞,七斤只能用尽全力把人逼退,一个燕子翻身,逃出战局,然后重重摔在微硬的山顶石路间。

    人还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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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五十冲阵
    事态如七斤思忖的那般逐渐恶化,山上的气氛几乎凝固,在接下来的两三此攻山战斗里,确实杀过了很多人,但山下包围的骑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不断增加的趋势,因为还有新的小股骑兵出现,汇入山下的骑兵团中。

    修行者吸取天地元气,开启体内神藏是没错,但并不是说到了无敌的地步,尤其是七斤他们这些不算厉害的修行者,消耗太大,恢复太慢,体内真气终究是会用光的。

    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入夜,一支小队骑兵汇聚,沿着山道再次排成整齐的阵势向山上来,渐要变成黑压压的人海马海,最危险的便是快要入夜的这次最后攻击,要么一战而定,要么又得等到明天,所以这次的进攻骑兵应该是被下过死命令的。

    “准备迎战,还要留点力气,晚上突围!”

    七斤前后弓步拔出鱼鳞剑,低头望向山下涌动而来的黑色人海。

    隆起的山道边缘是堆积的一具又一具尸体,小和尚抽空便蹲到跟前念经超度,但这次的工作量太大,应该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现在的他听了七斤的呼喊后只能低头默哀,慢慢爬起来准备战斗。

    现在已经改为七斤指挥战斗,他已经熟悉了军中的作战方式,无非就是用大量箭矢射住阵脚,给前方冲刺的敢死队提供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可知道归知道,这方法行之有效,破解不了。

    穿着皮甲裹着厚布的数百骑带马冲阵,这一次他们更加迅捷,手中的长刀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寒冷,冷到山上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凝重了很多。

    数百骑士卒山道的隐约弧线,向山顶狂奔,最开始还有些杂乱缓慢的蹄声,顺着速度的提升,开始变得越采越密集,越来越整齐,逾百只强健有力的马蹄,重重踩踏在微硬的山道上,令整个大地开始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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