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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烟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起白

    《天罡北斗剑经》,顾名思义便是依照天上北斗七星运势演练而出的一套剑法,从宋一卜手中出来,必定是茅山珍藏的好东西,天下武人说修气,又说修剑,实则是气与剑同修,真正厉害的剑经讲究周天调和,体内真气配合手中长剑混成一道气机,长剑一挥便是万里,剑出法随,缺一不可。就单个以《天罡北斗剑经》来说,书上记载剑法精湛奥妙,粗略分为七招,掐指算算,打乱重来又能分为七七四十九招,再往大了说便是漫天星斗,不过说破了天也逃不过剑法基本的刺、挑、绕、破等十六式,所谓练剑便是由简入繁,再由繁入简的一个过程。

    而现在的七斤能熟练运用《天罡北斗剑》的四十九道变化,可其中的真意尚未领悟,离融会贯通差了很远,由繁入简更是遥不可见。自从跟宋一卜学了皮毛之后,七斤一刻也没放下,在脑海中一边温存已经融会贯通了的仅有的几招,到襄阳城前,跟李成仁打了一架,又练熟了另外几招,算是提升极大了,不过就此而止了,之后再无提升,七斤认真思量过,明白是没有对手的关系,练剑这种苦力活,一个人练得再苦仍旧是皮毛,得真正和人动起手来,才能领悟其中真意。

    七斤跟同辈人交手的次数还是太少了,对手要么太




第九十章:和尚,河下
    河北这段时间可够乱了。

    在整体地势上划分,沿着黄河一刀两断将大唐分出个河北与中原出来,隔江对峙,按理说都是大唐的疆土,可受到的待遇相差很多,有这现象,一来是大唐收纳河北时日尚浅,未得民心,二来是幽燕之地多豪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八路反王反隋,一多半就在这地方,可以说这块地方与这块地方上的人,血脉中都流淌着一种气,他们自称英气,外人则称匪气,差不了多少。以前的这些反王大多都死了,剩下几个却也不安生,表面无事,背地里广结天下英雄好汉,一些被官府剿杀的汉子,都是他们结交的对象,这些汉子也都托庇于这些个集团中。

    官府能怎么办反王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最大的头头一刀杀了,剩下的中层阶级怎么办拿不行,里面扯来扯去的人情世故一条条,扯出来的杀伐恩怨数不胜数,当年各为其主,谁敢说自己一定是干净的,这一刀要真斩下去,河北恐怕就不剩什么了,闹不好高压之下反弹更甚,对大唐的统治可不是好消息,放也不行,这些拿惯了刀的豪迈之士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又衍生出一批新的需要悬赏缉拿的亡命之徒,官府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往前一百年说,河北绿林在大隋时期就是祸根,这祸根是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骊留下的,大唐要治,还得花时间,且不能急。

    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沧州论剑,谁敢说就不是朝廷的解决办法对于地处凉薄的沧州来说,实在不是论剑的好地方,江湖中人要从此过道,说不定就会遇到河北的地头蛇,这场过江龙与地头蛇的对抗,是无意自发的还是说蓄意衍生的没人说得清楚,用江湖来清扫河北绿林,要真是人为,实在是一步令人拍手称赞的好棋。

    相州千山寨最近一段时间就很小心,生怕惹了不该惹得人,吩咐喽啰们出去打劫,就务必做到先看后抢,小心陪着笑脸,衣冠整洁地装作正派人士,问清楚路人从何处来,要去何处之后,确保万无一失才敢动手,打一枪就得换个地方,事后还不能给官府和侠客留下跟脚,这段时间过得可憋屈了。他们尚且如此,其他小势力就更不用说,你当千山寨为什么叫了千山寨原因是山上大当家的有个绰号叫震千山,他们山寨才叫了千山寨,好家伙,河北总共才多少山,能把震千山叫到现在还没死,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经营的千山寨也自然是河北绿林中有头有脸的地方。

    千山寨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更加不堪,所以那句著名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是暂且听不到了。

    人在憋屈之下就容易变态,这天好不容易确定了一伙行人人畜无害,顿时翻脸不认人的千山寨立即把货物抢了个干净,最中间马车上还有个漂亮小姐,还听说是官家身份,憋了许久的小头领拉开车帘子瞥了眼脸蛋身材都不错的官家小姐,淫心一起竟不管当头还是白日,闯进马车里当场就把小姐玷污了,听着马车里尖锐已不成人声的嘶吼与哭泣,外面围着的喽啰竟笑的开心,丫鬟仆人又撞死了两个。

    完事后裤子都没提好的小头领用刀挑起帘子从马车里走出来,沿途吐了口浓痰,拿刀尖指着马车里的那位官家小姐,哈哈笑道:“哈哈哈哈,还敢你拿官家身份压我,哼,不知死活,不过皮囊还不错,要不是官家小姐没这滋润,可比上次青楼里的小青花好玩多了,就是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跟寨子里兄弟们一起能被玩弄几天,若你撑住没死,倒也能让我再玩一次。”

    一般喽啰瞬间哄笑,眼里全是血红的淫秽之色。

    一身鞭痕的丫鬟仆人护院嬷嬷都是瘫软在地,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马车内哪位官家小姐却没了哭声。

    小头领笑的淫荡,上马后大笑着走在前面,身后一帮哭哭啼啼的丫鬟仆人走在后面,连带着还有一辆马车,小喽啰淫心不灭在裤裆里抓了一把,挑着颇有姿色的丫鬟便开始动手动脚,最开始是一人两人,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哎呀哭泣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衣裳撕破的声音。

    小头领在马上转头看了眼混乱的局势,将长刀一竖插入地面,大骂了一句道:“都给我老实点,眼见天快黑了,回了寨子再玩不迟。”

    于是淫心不死转化成了鞭挞众人的动力,当伤了腿扭动残躯的老护院跟不上步伐,一缕刀锋已经到了他头顶,小喽啰冷笑着在路上怒骂着将这颗头颅一刀割下,拔出刀拿脚一踢,脑袋溅着血液滚到场中央妇人附近,又惹起连声尖叫,以及喽啰的淫笑声。

    小头领也不去管,只是催促着再快点。

    妇人们尖叫过后狠狠地朝老护院的人头吐了一口唾沫。

    人心全部乱了。

    转过山一角,这伙山匪的速度自然降下来了,只因道路尽头那边,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年轻人吵得不可开交,年轻人数落小和尚吃的太多,小和尚反驳说都是素的又不值钱,年轻人又说吃的太多也费钱,扯来扯去像两个长舌妇人,就这破大点事也要吵架还有个白衣服干净年轻人,就在中间当和事老,这边帮一句,那边插一嘴,结果落得两边都不得好。

    换做其他时候小头领就该带着人跑了,两个年轻人皆是配剑而行,不用开就知道是所谓的江湖人士,稍显寒酸的年轻人倒也罢了,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却不一般,从身材气度来看像是个狠角色,这倒也罢了,最左面的小和尚才是关键,行走江湖招子要放亮,有个老话讲得好,道士和尚莫要拦,说的



第九十一章:等等
    被七斤阴阳怪气怼了一通的河下三郎很生气,一拨战马飞奔而来,离得近了才腾空跃起,在黑马头上点了两下,以更快的速度冲刺而出,手中一杆长刀,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气势十足,若被长刀扫中,十成十当场就要被截成两段。

    七斤与李成仁双脚搓出一片泥土,身形已经斜斜向后飘出,只留下小和尚痴痴傻傻等在原地,眼看这小头领的长刀已经挥来,手中长刀的落点正好是小和尚的大光头。

    小和尚左右一看已不见人,来不及叫惨,圆润的身躯向下一沉,弓步挥拳,恰恰争锋相对,拳头对刀锋。

    小头领眯起眼睛,因为他能预想到下一刻鲜血迸溅的场景,他很习惯地眯起了眼睛,手中长刀一快再快,彭的一声砍中小和尚的光头,随即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小头领被猛地荡向后方,看似倾注全力的一招横扫千军仿佛砍到了铁板上被迫后退,长刀已经有了细小缺口,双脚在地面上倒划出去两道深深的痕迹,他单手用刀撑地才停下后退的势头,脚下扬起漫天尘土。

    “铁布衫!”

    小头领能在千山寨当个小头目自然是有他本事的,跟着震千山学过一些本事,先天遥不可及,但毕竟练了二十年功,差一步便能看着第四境的影子,此刻的他没被吓住,后退的颓势止住,身形再冲,速度几乎是方才一倍,怒喝一声,体内真气逼发,一杆宽大长刀在他手中隐约叠出层层叠叠的微妙弧度,嗡嗡作响,像是重叠而来的海浪,愈来愈强,一浪强过一浪,气势在最终的浪头到达顶峰,这一次,他的长刀换了方向,刀尖朝着小和尚的腰部砍去,练这种硬功夫的人往往腰部破绽最多,一旦砍中,定要将这个小和尚腰斩。

    李成仁笑着说了一声:“不像是一般的山匪。”

    确实不是一般的山匪,真气都用上了,小和尚不敢托大,两脚一扭,让出半个身位,猛然拍出的左手准确无比地按在刀背上,金光一闪而过,先是全身,而后聚集到手掌力,一掌将小头领整个人再次震飞出去,还是刚才的角度,脚下拖出的两道痕迹更加深入,小头领在空中灵巧画出一个圆,再度将身形止住。

    这当然是小和尚留手的结果,一身修为深似海的他遇弱稍强,遇强更强,一贯的佛教磨蹭性子,七斤对李成仁嘟囔道:“还不如让你上,更方便些。”

    名为河下三郎的小头领原本是战场中杀出血路来的将领,一身本事都是战场上学来的直来直往,本就不擅长江湖打斗,就算有个叠浪的本事,也用的不熟,占不到便宜,现在知道了大概打不过,却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心头火直冒,转头对手下喽啰喊叫:“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喊完仍旧持刀上前,脑子一转,不再用硬碰硬的招数,假装要往头上去,实则暗藏杀招,想着等会被人拍掉之后再用力一刀向上撩起,位置竟是小和尚的子孙根,一切如他所料,任凭他的刀再快再准总会被小和尚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拍掉,他不在蹦回原地,强行身体一扭,以左手小臂为支点,混厚的刀身压在他左手小臂上也压出一道白痕,这都是次要,刀尖,刀片借这一瞬间的支撑之力骤然弹起,一刀划向小和尚的裆下,这一狠辣的招数让小和尚也吃了一惊,身躯扭转强行滑出半步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刀,后怕不已,口中连呼两声佛号。

    七斤大笑道:“喊佛号有什么用菩萨说六根清净,这子孙根不要岂不是更好!”

    小和尚认真解释道:“六根清净说的是‘眼、耳、鼻、舌、身、意’,可不是这个。”

    道路那头的五十多人小喽啰看得有些呆滞,小头领的狠辣在千山寨中是出了名的,连他都打不过的人自然更加厉害,嚷叫他们过去帮忙,可这忙该怎么帮能如此轻松化解小头领杀机的和尚,看着可不简单啊,何况除了和尚,其他的两个年轻人都没出手,只是一边旁观一边说风凉话,似乎也不简单。只是短暂的思考,仍有忠心的喽啰和不怕死的喽啰手持刀枪冲上前来,怎料刚有动作就坏事了,人手不够久必然有所松懈,刚才马车里的官家小姐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马车,衣衫不整的模样楚楚可怜,淫心已被剿灭的山贼上前呵斥,殊不料这位刚烈的官家小姐猛一用力,一头撞进喽啰手中的长剑上,直接刺个通透,已经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突然,刚才还满脸慈悲的小和尚瞬间变了,怒目圆瞪化身金刚,画面从喧闹转为静谧,风也听了,鸟儿也停了。只是不到十息的时间,山前变成炼狱,五十余山匪无一人幸免,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七斤与李成仁胸中气亦未平,这次没了发死人财的想法,山前的平地上,剑气纵横交错,空气被凌厉地切割成极小的部分,沉重的气氛久久不退。

    打扫战场。

    丫鬟仆人迅速退到车厢角落缩成一团,七斤走上前,在与擦肩而过的同时,七斤转头盯着小和尚看了一眼,神情木讷的小和尚没了以往的嬉戏神色,也没有刚才的金刚神态,双手合十盘坐在道中呢喃佛经。

     



第九十二章:等等,再等等
    被人称为“震千山”的千山寨大当家王飞莽最近的日子过得也不好。

    当年先跟着反王高士达,高士达死后又跟了窦建德,窦建德死后刘黑阀又起,他却觉得烦了,拉起几个相熟的人上山当了土匪,凭借着一声本事倒也闯下不小的名头,得了个震千山的名头,千山寨的名头也越来越大,河北这些个绿林里不敢说第一,前五总是没问题的。后来事实证明没跟着刘黑阀再造反是对的,刘黑阀造反了没三月,就又被哪位大名鼎鼎的秦王镇压,有那位在,造反哪有活路可言幸好现在河北名义上是齐王当家,平日里对齐王趋炎附势,这日子便是得过且过。

    后来就传出来沧州论剑的消息来,沧州齐云山他也去过,别看名字是齐云二字,实际上就是个小山圪垯,能有这本事号令江湖

    这事啊,越琢磨越不是味道。

    河北这块地方上的人大体上是以往那些个军阀留下来的文臣武将、各有领导,参差门户,最开始的高士达、高开道一流,再到中途的刘武周、徐圆朗、孟海公之余、最后的瓦岗、窦建德,各种关系参差不穷,怎么扯都扯不清,他自己都跟高士达和窦建德都有关系,路上随便碰到个人说不定就是当年遗留下来的散兵游勇,拉一拉关系总能拉到的。

    河北各大势力之间还算是泾渭分明。

    只是随着齐王李元吉的加入,一切都有了不同的意味,河北这块大锅像是加了柴火,沉寂的一锅死水逐渐翻滚起来,许多老掉牙的所谓王朝“遗老”逐渐站出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越来越乱了,河北的这些个势力慢慢站队,渗透进三足鼎立,八个小支的局势之中。

    这事说到底还是齐王的威慑力不够,当年打输了仗,那也是被秦王打败的,秦王威震天下,败了也就败了,河北这些个生性豪迈的汉子可不会打肿了脸充胖子,大多都是抱拳道一句佩服,可齐王算个什么东西他的阴险狡诈可是出了名的,加上拳头不够硬,四年前刘武周一举把齐王赶出并州,还是靠了秦王的本事才夺回失地,齐王在他们河北人眼中可没那么厉害,分裂也是正常的事。话说回来,民风彪悍的河北之地,难道不是威震天下的秦王来镇压效果最好大唐朝廷卖的什么把戏

    这次的沧州论剑表面上看是一次偶然,实则纷扰连连,绿林里的老前辈叮嘱过,可能是从他们绿林来的。他们绿林这几年来风声确实不好,那些狭义当头的江湖游侠跟他们很不对付,哪怕是被利用,也心甘情愿来当这一把刀,所以震千山特意叮嘱过手下的头领,这些日子消停点,别自己撞刀上。

    当然,随着事态越发深入,琢磨的越发透彻之后,震千山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事啊,表面看似偶然,再一看是江湖与河北绿林争锋,再再一看是江湖与河北三大势力的争锋,再再再一看可能跟外面的突厥逃不了关系,河北这块地方放在大唐与突厥中间,算是隔离带,河北这些个反王,哪个没跟突厥有关系最后一看,又得归结到大唐朝廷上去。

    他们绿林算什么顶多就算个屁,谁会真的跟他们过不去特意设下这么厉害的布局陷阱就如同他们千山寨,他成立千山寨的初衷不过是增加自己的筹码,若是大唐真的狠下心来动刀子,一封招安信就能摆平,真不用这么麻烦。

    齐王,呵呵,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齐王跟太子是一伙的,专门与秦王作对,齐王能领此地而秦王不能,资历大小、官爵高低通通来个颠倒,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第九十三章:等.....不用等了
    六扇门夺命最近的日子起伏太大,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不好。

    他接了任务带着十几个六扇门的好手秘密下江南,目的就是那位在越州裴家闹出大事来的年轻人,在越州地方辅兵手里拿到了此人的体态特征,随即便沿着长江两岸展开搜查。

    可天下万万人,仅凭一幅乱七八糟的画像和当事人三言两语的口述能干什么,整整三月的时间一点进展也无,甚至有下属劝他稍安勿躁,何不将计就计滞留在外,远离长安的纷争,这话听起来是有点道理的,天下人这么多,线索又这么少,茫茫人海中怎么去寻一个人影

    抵达江南已三月,没头目就是没头目,这是事实,就算六扇门的刑法再严酷,就算门内条条框框再多,这事情都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所以夺命带着下属打着找人的幌子在江南一待三月,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直到遇到两个六扇门候补。

    从两个六扇门候补哪里得到一些信息,是这段日子以来最大的收获,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将本来已经断掉的线索链又重新续上,夺命略作思量就想的明白,他带出来的这二十来号人可不全是心腹,其中门户之多不敢想象,每人都不知揣了几张脸,平时无事还算是泾渭分明,要真出了事.....这事瞒不住,回想起六扇门严酷的刑罚,夺命没多耽误,带人又追了上来。

    后来随着他们这伙“集团”人数的增加,早前淡如薄雾的线索开始变得清晰,从一人到两人再到三人,两个持剑年轻人和一个和尚,开始去了岳州,又绕到了相州,再到江州,沿着江南道画了个半圆,唯有从江州之后短暂消失,后来又从淮南战场上得到消息,不得不让他们长骂一声,这三个小兔崽子还真能跑。

    当然,他们六扇门也不是吃素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追逐,越追越近,可不就一直追到了河北。

    所以看到对峙的连路人马,夺命也喊出了等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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