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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焕离望着无忧的背影依旧嘟嘴,“可是离儿还是想不通,明大哥的东西好不容易拿回来一件,怎么又给要回去了呢。”
善修脸上淡淡出现的笑意,瞬即之间已经宛成悲郁,“因为她说得不错,是要握在手里才会一直想起明大哥啊。况且,这样才会真的为离儿出气。”
“可是离儿不懂,所以还是气得厉害。”焕离努着嘴。
善修耐心地解释着,“姨母没有派别的人来,就是以为,我说死也不会交出这只笔来,看来是为了难为她才让她来的,谁叫她惹了我们离儿,所以我就将计就计,还了她,那样姨母反倒会不高兴。也会想,她到底有什么鬼主意。姨母从来都是个多疑的人。”
一边的大胡子开始插言,“世子真的是有些奇怪,她们小姑娘的事如何也来插手,况且,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知道,这件事,少不得是她难为了那姑娘。那姑娘看着才更楚楚可怜。”来人是焕离的亲哥哥鑫王府的长子,少年时就曾救过善修的命,两人堪称生死之交。善修对于焕离的好,也是因着她哥哥与善修情同手足。
焕离一脸的不痛快,“我的傻帽哥哥,你知道什么,她是文安候府家的罪女,跟她外祖父一样最是会耍心机,不知做了什么,还要合周公子讨厌我。”
大胡子道,“我的妹妹我最是知道。定是有什么隐情,那小姑娘,举止从容,比离儿强。”
焕离明知他哥哥在逗她,亦跺脚恼怒。想了想,又拉住善修的手,“可是蔡氏一党的事情,皇上就当真的不再究了么。”
善修身边的小厮赶紧讨好道,“怎么不究,近日里正有些风吹草动呢。”
这次连善修也正色,“何可妄议朝政。”
小厮吓得缩起脖子,焕离总算是满足地转了转眼睛,不再纠缠。
******
蝶儿一脸气咻咻地跟着无忧,“怎么会在这里碰见那个焕离呢,这又不是国公府。还有那位世子,怎么还说焕离是他妹妹。真的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还那样对小姐,就算他地位显赫,可怎么能欺负人。”
无忧在这上面却是心思通灵,只是淡语道,“别人的事怎么能如我们的愿,日后远远离着就是,若是在这上面生气,才是中了坏人的道儿了。”
蝶儿发起愁来,“姑娘不是说大公主不会喜欢要来这只笔么,刚刚世子也是那么说的。我们现下要怎么办。”
无忧一时也是默然,“是啊,大公主不会喜欢。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让大公主做这个主吧。我们何苦自愁呢。”
蝶儿见自家姑娘早看淡了这些,便不再说什么。
待大公主睡罢了午觉,姑姑才出来叫无忧进去。





金枝夙孽 第六十一章 富贵无极
无忧在这上面却是心思通灵,只是淡语道,“别人的事怎么能如我们的愿,日后远远离着就是,若是在这上面生气,才是中了坏人的道儿了。”
蝶儿发起愁来,“姑娘不是说大公主不会喜欢要来这只笔么,刚刚世子也是那么说的。我们现下要怎么办。”
无忧一时也是默然,“是啊,大公主不会喜欢。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让大公主做这个主吧。我们何苦自愁呢。”
蝶儿见自家姑娘早看淡了这些,便不再说什么。
待大公主睡罢了午觉,姑姑才出来叫无忧进去。
无忧只作不懂大公主最初用意,欢欢喜喜递过毛笔去。心中却不指望,能从这个上面讨到欢喜,一棒子被打死也不至于,运气之说再不敢指望了。
大公主笑意盈盈看过来,“可是对他笑了么,比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还好使。”
无忧立在大公主身前,一派娴花照水的宁静端然,“要回的并不是名正言顺。”
大公主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既然不那么名正言顺,干嘛要说出来。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无忧认认真真讲了一遍自己如何同焕离交恶。反正已经中了那焕离的毒,就只能以毒攻毒。
大公主起身,跟无忧比划着自己当初如何同自己的皇妹们打架,还笑说连父皇赏的云锦都撕破了呢。忆及少年时光,脸上少有地出现了小儿女的情态,只是太快,便化为雍容华贵之中的一点微痕了。
无忧照实道,“无忧还以为,说出与焕离交恶的事,老师会无忧的生气。”
大公主微微弯了弯眸目,“生气,你知道什么性子写字最好,就是狂肆。纵然不在行止,便是心中狂肆也是好的。人的七情六欲都有所用。偶尔我很想生生气。但现在那样很难。提不起喜悦,也提不起怒意。这真的是个不容易说清的事。”顿了顿,“可你不问问,焕离与那位世子的关系么。怎么听着是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无忧目光盯在那只笔上,淡淡溶溶,“问过,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公主眼中灼灼燃烧着肯定,“不问,就一定不能改变什么。”再多的,大公主也不再提及,只是捧着那只笔在手目光上下打量,“谁道旧物不如新,一生都在寻找忠臣良将,却不知找寻到的那一刻,就是要舍弃的那一刻。是该庆幸还是该可惜。”
无忧想,她说的,一定是那个善修世子口中的明大哥。从先时到今次,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那位明大哥是被抛弃的良臣忠将。善修对他的可惜与哀痛转化成了对大公主府的憎恶。
无忧再抬眸望向大公主时,那张有倾城雍容的姣好面容上淡淡泛起一丝明愁。是无忧先时不能理解的。
公主之贵倾极天下,即使不能说万事顺意,也仍然是富贵无极。
但似乎也没有想像中的惬意,才俨然是眼前看到的事实。
想想,又觉得真是嘲讽,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哪有多余的时间想大公主的事。
白日里看大公主写字,夜里仍在摹王羲之的字帖。
然而书法其事,字形尚可轻易模仿,神韵养成却并非易事。
好在,就无忧习字的时间与年岁上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大公主很是高兴,准了无忧无事可到王府的藏书阁阅览群书。
不巧的是,本来以为不会成为王府常客的那位善修世子,奉皇上旨意来访王爷新造的艺园。
既是奉旨而来,王府上下积极响应,但是都被善修大世子婉拒。只是传过话来说,让大家待做平常即可。
大公主也乐得如此,由了大世子随时进进出出,王府各处都各忙各的。
是以,那个并不待见自己的人,来不来王府,无忧都没有感觉到他。也以为,根本不会有机会烦他入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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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公主进宫向太后问安,无忧换好了习字的童子衣服,领着蝶儿稳稳向藏书阁上去看书。藏在那里很好,不用担心得罪谁,连一个笑意都要思索再三才能笑的时候,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平日里除了蝶儿,就都是她要防备的人。墨香纷溢的藏书阁除了她与蝶儿,全是笔墨心声。
王府的藏书阁给四面高起的轩阁围起,寒风经了几重减缓,已经变得温柔。虽是冬日却有几分春风骀荡错觉。
无忧记着昨日看的一本,《宫词小札》不由加快了脚步。
依旧找到位置,取下来坐读,看了半晌,抬眼,“看了这本书,可知宫怨深重了。也许会不如现在,也未可知。”
蝶儿低声,“姑娘可要想得仔细了。如果进宫不成,我们恐怕会成了弃子。”
“只等着就太闲了,大公主将我要来,也许是太闷了,我一介庶女又有罪责在身,能在这王府中出现已是鸿福,即便是个陷阱也不过殒身聊聊。”说出这样的话,无忧脸上也只是淡水无痕,可也只有她自己深知,心事已经流深。
蝶儿听了心上不好受,紧紧咬着唇,不再出声。
无忧的初衷是想安慰她。然而成了这样,再多的,也无话了。只是默着。
阁中一时落针可闻。
又并不明亮,四壁都挂了壁烛,烛头忽而晃了晃,似乎是有什么经过,带来风涌。
蝶儿本能地扶住无忧,向着那个方向喊谁。
无忧低着头,已看到地上靠过来的影子变大、变清楚起来。
抬头,是棱角分明如刀裁的脸。因为精致得是如同书上的说的那种,不免多看了两眼。许是看这些宫怨词,心中有了怨气,看到他眼中如寒霜般的惊异,也不大当回事。
人说灯下观美人,原来,也可观公子,这位善修世子,比昨日里见时,看得更细致,也就看出了风情来。
蝶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又偷拉无忧衣襟,无忧倒是少有的无所谓样子。




金枝夙孽 第六十二章 书读
无忧抬头,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如刀裁的脸。因为精致如同书上的说的,不免多看了两眼。许是看这些宫怨词,心中有了怨气,看到他眼中如寒霜般的惊异,两厢冲抵得干净了,也不大当回事。
她不必问他,但其实已经知道他听到了所有。那会是她致命的弱点。可她信他实在没有心思去钻那个空子。原因简单,他很骄傲。
人说灯下观美人,原来,也可观公子,这位善修世子,比昨日里见时,看得更细致,也就看出了风情来。
蝶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又偷拉无忧衣襟,无忧倒是少有的无所谓样子。
他就站在她面前了,她仍然从容地想着,刚刚的话,他若是真的听全了,现下,会觉得他想对了吧。自己确实像他觉得的那样,不过是个钻营之人。也会想胆子更大一些吧,他瞧不起的这个女人,打的还居然是皇上的主意。
可他虽瞧不起她,却不能拿她怎么办。
想罢,向他行了个平礼。是有点想得多了。
因并未起身,听到他在头顶发出的那声冷笑,“这又是何意,已经不打算文过饰非了么。”他的意思是看出来,她并不想解释刚刚那些越矩的话。
“委过于人也并不那么容易。”无忧只淡如独自闲坐,独自呤一般地答着。言辞之间并无一分求饶之色。
那冷笑继续,“道理不错,表情也够平淡,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像是有意为之的偶遇。你这样心有不甘的女子,想要的不只是做皇上的一个玩物吧。”
无忧行礼,“一切全凭世子判断做主。奴婢不敢有私。”
“有姨母在,我当然做不了你的主。现在看来,姨母也不大能做得了你的主。我只是好奇,我那位聪明一世的姨母怎么会主动将你招到身边。”善修凉着语声,“哼”了一声。
无忧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也并不打算辩驳什么。只是淡然凭立在他面前,随他刻意菲薄。
他目色依然清冷,看来对自己很是不屑。如果自己在他眼中不屑到尘土里,那样,也不会有什么发生,足以。
这并不是说他是好人,无忧只是信实了他眼里十分的不屑。他是连看都不会看她的人,他不会觉得她是危害。她做的这一切只是要他这样想。其实他本来就会这样想。
“打扰世子巡访,万死不足。”说完,无忧做出告退之姿。
面前那人轻轻哼了一声,无忧倒退出几步来,才转身出了藏书阁。
出来时,太阳西转了不少风也渐凉,蝶儿赶紧给姑娘披上斗篷,伴在身后,行到一半,姑娘停住了脚步,回望向藏书阁,驻立了半晌。蝶儿也忧怨地瞧了一眼,又努嘴低下头。
无忧道,“今日里好生的大意。让这人握了实柄。了然了我们的意思。”
蝶儿接口,“是奴婢的错,不曾看里面竟藏了人。但是,我们说的话会不会到大公主口里。”冲动了好几次,到底是咽不去接下来要说的话。
无忧转回身,挑了挑斗篷上的飘带,继续向前,“这位世子,与大公主的关系,还没有到了讲闲话那般亲近,况着,近日还白着脸,一时不会传过去。我也只是要这个一时。做成那些事,远远离了这里。一切也就与我们无关了。”说罢向蝶儿笑笑,要她不要太担心。
蝶儿看自家姑娘脸上还带着笑,心上总算是平了一些。想想又问,“三姑娘那边,过些时,是要见那位光禄卿家的公子的,六姑娘早就打发了人来问,说是要躲在山石后面瞧,问姑娘去不去呢。”
无忧眼中现出一点点慰色,“终于得见了。三姐姐不知盼了这一日多少时呢。”
蝶儿点头,“从前说那位公子是二日内出京呢,后来因事又延了几日,看来是与我家三姑娘有缘份呢。三姑娘人样子与诗情都是上好的,那位公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想到三姐姐,无忧先撂了下眼前的愁,慢慢点头,“从前还想到底要不要去,现下她们都埋伏下了,就真的忍不住要去看看了。”
再转过一重榭,就要下楼旋转木梯了,忽然一个声音骄盛泠泠道,“像你这样没心没肺乱过活也挺好的啊。不知愁,万事不愁。”
一头扎进沉思中的无忧被刹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抬头看,是国公府家的焕离小姐。刚刚看到善修世子,对于她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但并没有必要真的理她,所以,还只是礼到避开的意思。
行礼之后,向左侧出了一步。想让出地方来让她先行通过。
焕离亦向左,摆明了硬拦她。
无忧只好停下来,淡色看着她,不著悲喜,只是那么看着。蝶儿欲抢步上前护住自己姑娘,被无忧拦下,转回身笑看着焕离,道,“焕离小姐并不是粗鄙之人,况着也是宾客的身份,怎会轻易造次无礼。”
焕离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撇撇嘴,“我只当是什么东西变的,原来还是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罪臣余孽。”
从打外祖一家获罪,母亲被关进庵堂,无忧自认为已经再没有什么事会让自己心念悸动。哪怕是心中的伤痕被撕开的这种事,自己也会咬牙挺下去。
是以,声音还只是宁静平和,“罪臣余孽是不该有人搭理的,焕离小姐又何必蹚这混水。”
焕离脸上得意的笑容一时扭曲,“你什么意思,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我自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这点可不用你操心。”
无忧听她将她自己绕进去,觉得可笑,“原来焕离小姐知道自己是出于淤泥的。”
焕离脸上顿时皱成了一团,连脸色也白了起来。
看她这个样子,无忧觉得无趣,本就是没有所谓,更犯不上为此伤一分的脑筋。已经想要罢了手,离开。
识懂了无忧脸上的漫不经心,焕离气了气,又忽然笑了起来,“是啊,身为罪臣之女,卑微如尘,一来到大公主身边便繁花乱眼了,又怎么会记得自己的亲人还要受罪。”




金枝夙孽 第六十三章 跪求
焕离脸上得意的笑容一时扭曲,“你什么意思,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我自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这点可不用你操心。”
无忧听她将她自己绕进去,觉得可笑,“原来焕离小姐知道自己是出于淤泥的。”
焕离脸上顿时皱成了一团,连脸色也白了起来。
看她这个样子,无忧觉得无趣,本就是没有所谓,更犯不上为此伤一分的脑筋。已经想要罢了手,离开。
识懂了无忧脸上的漫不经心,焕离气了气,又忽然笑了起来,“是啊,身为罪臣之女,卑微如尘,一来到大公主身边便繁花乱眼了,又怎么会记得自己的亲人还要在暗无天日的地苦苦受罪。如果能好好受罪也是好的,只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保不住了。”
被流放的弟弟,无忧只要想想都会觉得心痛。他年纪还那么小,又心智不全,离开亲人,离开看护……自己做这一切,也是为了能改变亲人的境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改变。舍身殒命也没什么,如果不尝试,才一线天光也无。
看焕离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无忧目色犀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着无忧深了一重的目光,焕离眸波有一点点闪烁,又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下一刹已经带足了笑意,“你弟弟是配在我哥哥人的手下,只要我修书一封给他们。哼,看你一直自恃聪明,弄什么手段,连大公主都被你蒙骗其中,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你会自己弄明白的吧。”
无忧目色中悲伤痛恨又混了痛悸,一字一顿,“你到底要怎么样。说。”
她见无忧目色深冷全身都在颤抖,一时之间有些发怔,半晌才说,“这么聪明的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么。真的很简单,我现在就是要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卑贱。你以为珍贵的亲人,只要我一个眼色,就会灰飞烟灭,可笑你还跟我摆什么候府姑娘的架势,还想跟我抢合周公子,说我的坏话,让他不肯理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奴婢性子。可是呢,若然是给我磕了头,发誓不再见和周公子,我就会叫哥哥手下留情,放过他们的贱命。那也没有什么难的。可于你就是千难万难。”
蝶儿见无忧脸上的表情有异,忙拉住无忧的衣袖,“姑娘不可。姑娘是金枝玉叶,”
“早就不是了。这世上,从来就会有一些人为了别人眼中的微不足道粉身碎骨。”袖角转瞬在手中滑脱。无忧已经直直地跪在了焕离跟前。她怎么会喜欢低头,作践自己,只不过,那些别人眼中视如草芥的性命,是她可以活下去的全部支撑。她一直无法找到自己可以救他们的证据,现在的这个是不是就可以了。
蝶儿执著着又去拉,“姑娘,这样的事,奴婢去做。”身子扑跪在无忧身边,哭得发颤,只是不死心仍想将她扶起来。
无忧将她的手扑打下去。哪怕是假的,这样的做至少还可以骗自己一下,因为这样做了,弟弟才会无恙。而自己的损失也不过是受辱,比起他们所受的苦,当真一分都不会觉得可惜。就是再难的,自己也会做。
心中悸动翻腾,左右念及胞弟年幼无依。蝶儿以为她会心痛,因为这样给人下跪,其实是欣喜,自己能有救弟弟的机会。
焕离没想到无忧真的会相信焕离的话。一时之间倒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任着眼泪纷纷落下,说好了永不在小姐面前哭的。可上天没垂怜小姐,让她如此艰难,真心终归拗不过天命。她甚至怕无忧会熬不过这一关。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无忧知道是善修世子出了藏书阁,脚步声停止时正看着这一出,可无忧不会在乎。她只求幼弟能够平安无事,哪怕只有一分的幸运也盼望着降临到他身上。让他能从容熬过一切磨难。
焕离抬起头看了一眼无忧身后,目光中大大地闪烁起来,然后开始将身子挪向另一边,似乎是要避开无忧的跪拜。无忧却生怕她反悔了,又向她眼前跪好,“小姐说的我都会照做,可贤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无论是对谁都不会有一分的威胁。求小姐一定不要让人难为他。是我冲撞了小姐,小姐罚我就是。”
焕离开始变得抓耳挠腮,“你,你快起来,我只是说说的,谁要你真的信了。那些都不是真的。”
无忧就是不肯,却忽然被身后一股无形却不能抗拒的力量给提了起来,那手正提着无忧衣领,由不得她反抗,直接将她提立起来,然后骤然去除扶持。无忧本来就难过不倚,浑身上下仿佛失力,失了那人的力量之后,站立不稳,直直地跌落在地上,一双膝盖跌得生疼,也顾不上了,还爬着去求焕离。
蝶儿再冲过来扶无忧,无忧就是不要她扶,坚持跪在地上,像是疯魔了。
直到被蝶儿的哭声惊醒,才发觉,善修世子已经将焕离给拉走了。那位世子大步流星走着竟然将焕离拉得跌跌撞撞。
终于,这样委顿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焕离说的话还在耳边徊徘音流。她想若那是真的,该有多好。
阳光升得高了一点,透过了长廊,照在无忧脸上,早已无泪可流。
蝶儿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膝盖跌伤了吧。”
无忧仍是怔怔望着焕离的背影。
“不是装的么?”这时,有人出声。蝶儿惊得在唤,“是谁?”一只头从廊顶探出,“在这,是存心偷听的。”
“是鸣棋世子,世子。”蝶儿的声音里的颤,已经压得不那么利索。
无忧充耳未闻一般,还是没有从那背影消失的方向上移回目光来。
“依我看,受惊吓得不是你,焕离才吓得不轻吧。恭喜你,刚刚我母亲看得了个全套。虽然不知道你让她看到这些会有什么独特助益,好在她都看到了。会按照你的所愿理解吧。”




金枝夙孽 第六十四章 雅量
后来像是说得乏了,仔细看了呆呆的无忧一眼。
蝶儿一脸想要辩白的表情,又接不上去话。
过了半晌,无忧恍然听清这些,反而觉得他说得极好,是该让大公主看见啊。有软肋才能形成盔甲。不禁在心内冷笑,大公主会更喜欢这样的自己。这一跪真的是有很多的好处。
鸣棋等了一会儿,见无忧如入定一般再无反应。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心里却似乎更奇怪无忧接下来的反应。
这么好奇这些没有所谓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他用左手握拳敲了敲右手的手心,轻轻踱了几步,“你打算在这里坐一辈子么。我母妃她已经走了。还是你故意坐在这里想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所有事情的重点其实还是我。”
语过半晌,没得到什么回答。不禁加重了语气,“你听不到么。”
是啊,若是听不到才好。无忧心上兴起这样的感叹,要是真的听不到该有多好。
看无忧看向自己的膝盖。蝶儿赶紧再次扶她起来。又劝着,“姑娘且要宽心,地上凉,姑娘快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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