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云著接过无忧递过来的水洗,琢磨了一下,“这些话,我到底是要过给棋世子,还是当做没听见?”
无忧再递过去一个小洗,云著堪堪接住了,无忧弯上身去拿最后一个水洗,“公子只要行对得起自己闲云野鹤名号的事即可。”
云著重复了一下闲云野鹤四个字,再行回味了一下,“如今连说出来这四个字,都觉得陌生了许多。我已经身踏仕途。看来这世间果然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最后,将一切归拢得齐了,让云著帮忙将大小一套的笔洗放在一齐,全部回到自己手中,再向云著福了个身,“无忧就不打扰公子去见世子了。”
云著一个头还没有点落,一个身影轻悠飘到,无忧额头碎发跟着一扬,那人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跟他们都说了这许多的话,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无忧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回应,已经看清楚余光中云著一脸兴致勃勃观看的表情,她低了下头,“那位十九皇子质问奴婢如何不为他向世子求情,奴婢只好大胆揣测,世子刚刚的用意乃是试探,早就有意拉他进来,所以,只将这样的意思说与十九殿下要他安心。”
鸣棋一脸郑重,“可你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笑了三次。”顿了一会儿也看了一眼,在一边观摩得兴致的云著,再向无忧移过目光去,“我也是来向心肠好的女差讨个同情与微笑的。”
无忧默了一会儿,再行个礼,“云著公子从宫中赶来是有要事对世子说的,奴隶就不耽误世子的大事了。”
鸣棋没有如她所言再看向云著,反而是将无忧手中的大小笔洗接了过来,“那你就先放下这些,一起过来听他要说什么。”
无忧听了,忙躬身道,“奴婢不敢越矩。”
鸣棋冷哼了一声,“在女差没有做出我要女差做事情之前,我偏就不放你走。”然后,他看向云著,“本想进宫看你这新晋带刀侍卫的,可最近,我有点炙手可热地遭人惦记,一时抽不开身。”
云著一脸于心不忍地略一沉吟,“因是要事,就妨碍一下你们吧。太子似乎又要有所动作。”
鸣棋微凝了凝眉,“他本不会消停。有了上次探世子府的事,想来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会对我们日夜防备。看起来近期应该再无良机。”
金枝夙孽 第三百零八章 清白
云著一脸于心不忍地略一沉吟,“因是要事,就妨碍一下你们吧。太子似乎又要有所动作。”
鸣棋微凝了凝眉,“他本不会消停。有了上次探世子府的事,想来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会对我们日夜防备。看起来近期应该再无良机。”
云著摇了摇头,“若然是这么直接说出他这个动作来,其实还有一些容易让人忽视,但是对于太子的个性来说,又势必是不同寻常的。他在后宫与一位皇后身边的宫女偷偷幽会。
从不重女色的太子,如何会亲近一位姿色平平的宫女,这难免不让人起疑。而若然是真的喜欢,即是在他母亲身边的,也大可要了去。这样偷偷摸摸反而更容易落人口实,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鸣棋道,”疑问确实是疑问,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上哪找回他们当日的对话,你说太子行为诡异,必有所隐瞒可,既是蓄意隐瞒,就必然成谜,而任一的打探,都有可能打草惊蛇。所以,豪夺,并非良策。”说完,他又看了云著一眼,“不过,看你这早有打算的样子,又何必来问策于我?”
云著动了动手指,抚摸过,他一直认为糟糕无比的配剑錾纹,“同样的事情,如果我在对那宫女用计的同时,也再通知给太子,从他那儿再得一笔赏赐,世子觉的怎么样?你知道,这位太子出手一直很是阔绰的,我打听过一些给他办事的人,个个都被填的沟满壕平。真是让人觉得羡慕,好在,这一次机会来了。真是让人跃跃欲试。”
鸣棋听了,一脸赞同的点头,“是个不错的好主意,听起来也无比诱人……”
云著忽然拦下他的话头来,“但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我们还是该同仇敌忾,与太子势不两立。”
他这话说的无比坚定,反倒是鸣棋的态度,转换成了不乐意的样子,“有道是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往。”落下最后一个字眼,一双明眸之中,升起亮堂颜色,“如果,再瞒着太子,分别告诉给皇上与皇后每人一遍,我们就是真的赚得大发了。但,具体的办法又是什么?”
云著一脸的欲说还休,转身就想跑,被鸣棋一脸笑意拦住,“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我的好侍卫,先来敲诈我。”
云著,冲他呲牙一笑时,鸣棋亦保持向他微笑状态,最后两人笑成一团,因鸣棋一只手还抱着那几只笔洗,无忧也就无法退开,他们要如何对待太子?对她来说,并没有意义,但,被这样绊住脚步,也不由得听了两耳朵。
此时,鸣棋又是一贯捡便宜的风格,只等着云著说出他早想到的办法来。
云著低头略沉吟,“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只想出,如何引那宫女去找太子和我会代替太子去见他,这样粗略的办法。”
鸣棋放开云著的手,将另一只手中被无忧,按大小顺序套好的笔洗,从头到尾翻腾着,检视了一遍,“嗯,这个办法粗粗听来倒也有几分趣味儿,你且细细说来听听。”
云著也拿过一只笔洗来瞧,“为了能够让这个宫女,与太子及时的再次相见,有人牺牲不小。”
鸣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是谁?是身家性命还是色相清白?”
云著幽幽道,“是我新近结交的云罗公主。”
鸣棋似乎有些忍俊不尽,“看来,我完全理解错误,这次,出卖的其实还是你的色相。好在也没有什么浪费的,你平时白长着那张小白脸,倒也没有今日这么有用处。这样的机会该多有几次才是。”
云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手中的笔洗送回到他手中,“用来当诱饵的,是,九皇子送给云萝公主的一柄剑,我给她出的主意,让她丢在太子与那宫女密会的地方,然后,再找人放出风来,明确指出,两者重复的时间,地点,让那宫女心生惊慌。”他那似乎能轻易洞穿一切的目光,悠悠转转,“之后,在劫到她送给太子的信,由我代替太子与她会面,不过,问题在此卡壳儿了。世子是知道的,这种时候,这宫女已经沉迷情网,这种往往比权势收买更结实的风月情事也会往往无坚不摧。我并没有,能将她吓唬住的自信。却更有可能将全部良机搞砸。我的世子大人,并非我不想让你分上一杯羹,而是美妙的办法,还在不完善阶段。”
鸣棋赞同的点了个头,之后,立时陷入了深思。一边的云著,嘴上说着无奈,脸上却已经透露出由内到外的放心,一看即知,是他对鸣棋诡计多端的信任,其实,就算鸣棋懒得想这些,他们也能去找和合周解决此事,不过,下一瞬,沉思中的鸣棋,沉稳的静止已经终结,取而代之的是看向无忧,一脸不满,“我不过是占了你一会儿的功夫,你何苦,站的那么远,也坐过来一些。”
无忧瞧了瞧,那只被他们玩的欢快的笔洗,几次险险坠在地上,惊得她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来,只得走过去,“世子们在谈大事,所以,奴婢不敢轻易靠近,奴婢想……”
鸣棋拦住了她的话头,“你明白的这个事理?现在说起来已经晚了,听者有份,从现在起,你所有的行踪我都要知道,而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怕你效法我们的聪明才智,将这样的消息,卖给倾染染。”
还不等无忧说出什么来,他已经扭头瞧向云著,“如何让那宫女,对一个陌生人取信,当然就该礼尚往来,一上去,也给她点秘密,将她诱惑。”
云著听完,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是说太子的秘密,我们要是知道,怎么还会在这儿愁来愁去。”
鸣棋笑,“所以,才让你去,不懂装懂。知之为知之,不知之也为知之。总之,从见到那宫女起,你就要怀着一颗知道一切的心。先骗过自己才是!”
听到鸣棋让他做无米之炊,忍不住一脸失望,鸣棋所说的,说出太子的秘密来,将那宫女诱惑其实很难办到。
不过,好在,这一次他要骗的人,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宫女,只要似是而非的提中一个点,再抓住她心上焦急,怕他们的会面在被人发现这一点,就可以轻易取得她信任。
金枝夙孽 第三百零九章 走龙蛇
云著听到鸣棋让他做无米之炊,一脸失望,鸣棋所说,说出太子的秘密来,将那宫女诱惑很难办到。
不过,好在,这一次他要骗的人,是涉世未深的小宫女,只要似是而非的提中一个点,再抓住她心上焦急,怕被人发现这一点,就可以轻易取得她信任。
但即使这样,似是而非的一点,也并不好找。
云著沉思半晌,提了提兰姬的事,这可算得上是太子绝对的一个秘密。
鸣棋想了想,马上摇头,太子见今对这宫女是以情诱惑之,当然不会主动透露对给对方,自己其实是个绝情之人。
然后,鸣棋又自提起竹人的事,说完,马上自我否定,终归太过梦幻,说给一个宫女意义不大,都不一定听得懂呢。
最后想到了苍鹰,虽然不确定,太子一定就会将这件事告诉给宫女,但大可以让云著,似是而非的,那么一提,如果不中,也会只当是个随意的说辞,并不会引起注意。相反,如果一语中的,事情很快就会出现转机。
说到底,云著是要做见机行事的随意蒙蔽。但,到底要怎样蒙蔽?怎样随意?鸣棋抬起头,目光闪闪,“云著在见那宫女之时,就扮作个口吃之人吧!那样每次说起开头时,都有时间借以观察她颜色,发觉有门再行深入。”
云著张了半天的嘴巴,最后慢慢合上,“那个嘛,我就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有没有,更好一点的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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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回廊上,有小婢急急向这边跑来,倚在亭栏之下,小声唤,“女差,女差!”
无忧看了一眼鸣棋,尽量压低脚步声,过去听那小婢附耳说的话,不过几句的功夫点了点头,然后打发了婢子重新走过来向鸣棋与云著行礼,“是大公主在找奴婢,所以……”她说到一半,目光滑上鸣棋与云著手中分别捧着的笔洗,在云著身上定了定眼神。一个无色无味的眼神飘了过去。
云著明白无忧意思,将手中的笔洗又端了端,“那就不妨害女差做正经事儿了,刚刚好像是妨碍得太久了!哈哈哈!”边哈哈着,边拿过鸣棋手中的笔洗一起交还给无忧。
无忧再次向他们行了礼,退了出来,转过他们瞧不到的角落,在袖中取出银锭来,递过在一边蹲守的小婢子,“刚刚做的很好,这是赏你的。”
其实,刚刚大大公主并没有唤她,这一切不过是无忧,针对鸣棋早做好的准备,所幸有了恰当的用处。小婢子千恩万谢,退下。无忧重回书室,大公主此时正与弥姑姑说话,见无忧进来,弥姑姑那说到一半的话也并未停下,声音平流,“依奴婢来看,世子说的那位云著公子的娘亲没疯的猜测是真的。听到世子的话之后,奴婢找人,从旁细细打听了一下,确实有诸多可疑的地方可以佐证那个猜测。”
把公主略静了半晌,“除了那些终究看起来像是捕风捉影的证据,你那么肯定,只是因为那句怂恿他儿子杀了亲爹的疯言么!”
弥姑姑点了点头,“疯言借疯口说出来,未必不是真话。”
大公主,将无忧新奉上来的香茶送到口边,顿住,茶带热气一线上升,如走龙蛇,“既然她有对国舅的恨意,我们也别让那恨意闲着。可如何与她会上一面,倒是一桩难处,你知道的,我是无题到国舅家去的!那老家伙因着那些珍宝气的不愿与我虚与委蛇了呢。可笑,他那做了皇后的妹妹却是与我更亲了些。”
弥姑姑轻声提醒着大公主,“近日,国舅夫人身上不大好,去了别院休养,大公主可前去瞧瞧,再用道长给她算上一卦,说是邪风入体,只因有妖邪之人在身侧,她自然会将这个邪想到那疯女人身上去。藉着这位国舅夫人的手,将那位被冷在一边世人皆只当做疯癫的从前的国舅夫人翻腾出来,让那位国舅夫人给她另寻一处清静之地,也好成全大公主与她的一场相见。奴婢估计,她也正在等着这场相见多时。”
大公主在轻抿一口茶,将弥姑姑的说法细细回味了一遍,心上已经变得活动,拉过她的手来,“你的意思,是比起现今的这位国舅夫人,你更看好的,却是从前的那位吗?”
弥姑姑轻轻点下头来,“一来,皇后将自己的侄子放在眼前,并不是真的为了让他升官发财,而只是想将他看住,能够为她所用。可巧,这位云著公子并非寻常之辈。想来他日,必在皇上跟前风生水起。如此势必会反助那位夫人重新得势。二来,只因,从来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说法,是以,这位夫人似乎是得天独厚,从来都是雪荷姿容,仿佛这十几年过去,她独独逃在了天地乾坤之外,并未受的岁月风霜侵袭。而那国舅的性子也从来爱偷食,此时比较正经地位上的国舅夫人,这位才正得的风水相宜呢!而与殿下来说,她的好处就是仇恨未变,也许正因如此才容貌未变吧。就让我们细细织一张网,送国舅一场不可挽回。”
大公主抬起手指,轻敲盏沿,“其实,这国舅的风格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着,我从前还想着,放着他不管也没有什么害处。可这一次,却偏偏来惹我,在市井之中放出风声来,说鸣得有龙阳之好。”她猛然抬起头来,眉目间结出锐利光色,声音中透出阴冷,“这一次,他犯了好大的错,既然是要伤彼此最重要的人,我倒要,庆幸他也是有儿子的人,还可以让我报复回去。不该得到的东西,还回去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就不该动上我的一分心思。从前他不明白与我无关,可现在我倒要发这个善心让他明白明白。”
说完,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无忧,“你这就放下手中的事,去府上的库房给那位国舅夫人挑些礼物过来,再找人拟出精致的礼单来。”
无忧慢慢抬头,看到弥姑姑在大公主身后使出眼色来,知道,此时不用再细问大公主到底要挑什么礼物?一会儿弥姑姑自有安排。见大公主,扬手让她退下,躬身退去,刚走到门槛出,大公主又嘱咐了一句,“她那个人是喜欢豪华的,就多挑些亮堂的东西吧!一次就吓到她才好。”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一十章 立锥之地
无忧慢慢抬头,看到弥姑姑在大公主身后使出眼色来,知道,此时不用再细问大公主到底要挑什么礼物?一会儿弥姑姑自有安排。见大公主,扬手让她退下,躬身退去,走到门槛处大公主嘱咐道,“她那个人是喜欢豪华的,挑些亮堂的!吓到她才好。”
五月轻风柔荡。天上丽日已经不像冬天时只是苍白淡影,正慢慢散出温热来,照在人脸上,暖洋洋的,那么舒服。俯下身去行礼的无忧,随着弥姑姑抬起的手慢慢起身。见弥姑姑也正要向她还礼,忙紧着走了几步,将弥姑姑搀起,“姑姑的礼,岂是无忧受得的。无忧对库中一切皆是陌生,不只是今日,就是从往后,凡事还要多多仰仗于姑姑。姑姑再跟无忧客气,就这是将无忧折杀了。”
无忧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却称得上是事实,弥姑姑闻听,只是一笑也并不推拒,“老奴不过是在大公主身边多呆了些时,比姑娘熟悉些公主的家底罢了。同为大公主效劳,何敢让姑娘称及仰仗二字。”
说完,不再寒暄,直接点题道,“依姑娘的意思意思来看,此时,送国舅夫人何物,才正合她心思?”语罢,用同一个笑意看着无忧。
无忧从书室出来时,心中已经有几分打算,也知,弥姑姑心中同样有了打算,故意要问她的意思,不过是在有意试探。稍微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紧不慢回答道,“若是在从前,只怕将半壁江山送给她,她都不觉得那是出奇之物,可而今毕竟不同,这位国舅夫人若然是身体欠安,心上焦急,我们这送礼的也必然要跟定她心思,走颐养身体又亮堂万分那个方向才是。依无忧粗想,该当是,饮食,药膳,细致到让她惊叹的地步。比如说,正宜春时喝的,雨前龙井,并着朱雀门外的小瓣茉莉花,更兼着可去病的名贵熏香上等熏炉。挑选的茶盏,瓷器,等皆以福寿延年,人寿年丰寓意。名人字画当奉五蝠捧寿等吉祥图案。”
弥姑姑听了,脸上的笑意未开,未合,还是之前的样子!但眼中分明有一瞬明亮过境,“殿下果然慧眼识人才,女差年纪虽轻,却是极有主见又聪明的人,我早让人预备了库里的清单,你先拿回去琢磨,划上二十来件即可。到下午的时候,我让他们开了库,你就去拿吧!”
无忧听弥姑姑未提,礼单完成后,送过去给她过目的事,忙俯身道,“无忧这就回去拟,拟结了,马上送过去给姑姑过目。”
弥姑姑摇了摇头,“这库房清单只是库中一部分名目,皆是可动可用的,你只管随选随用,必是错不了的,不必再来问我的意思,只记得,下午的时候再去库房,剩下的都由你做主就是了。国舅府,你从前也去过,那一次大公主很是满意,这一次我也就不多嘱你了,只记得万事小心就好了。”
说完,向无忧点个头,转身自去了。无忧想了想,弥姑姑一直强调,要她下午再去库房的意思,多半是现在的国舅府,有其他闲杂人等。弥姑姑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从来未有多提醒的话,手下人相反更知道小心应对。如果被提一再强调的,就一定是她熟知里面有岔头的事。
躬身目送得弥姑姑不见了踪影,才低下头,将手中库房清单略略打量,这里应该只是一小部分,就已经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奇珍异宝,不可尽数。其实,正如同她说给弥姑姑听的,那位国舅夫人身上不好之时,一心忧及身体之事,反而瞧不上,这些珠宝冷翠,此时投其所好才是第一要务。
回到她在王府中的息室,在那密密麻麻的库房清单当中,认真选了二十来样才罢了手,揉揉脖子,刚长舒了口气,就听到窗下有声音,在说着,“郡主小心这里放的花盆,那边还有!”
在这王府之中,敢称郡主的,再无别个,就只有旖贞郡主,听这情形来人正是旖贞,无忧忙整整衣饰前去迎接,才到门前,旖贞已经踱步抢进室中来,瞄了一眼她正要行礼的身姿,“我看那礼就免了吧,你若真是拜了我,我可承受不起。”
无忧惶恐,道,“奴婢不敢!”
旖贞冷笑一声,“嗯,对呀,我还记得,女差口口声声劝过我,天地大典不仅不会是坏事,反而必会倒逼皇后将我与太子分剥皮开来。现在看来,你是把你自己,都没当真的意思说出来将我哄骗,我本该让你死于非命,只是终归我兄长瞧上了你,若是让你这么快就死在我手上,他少不得要以为你是他今生的最爱,会为你伤心上一辈子,我就只好等着,等着他对你淡了这份心思,再张罗个火坑将你投进去。要不然,就同我一起陪嫁进太子府?做个太子侍妾。谁犯的错?谁该来承担后果,从前,你那般说辞,连我兄长都很相信,害得我越陷越深,只不过天道好还,也总会有你好瞧的。”
无忧抬起头来,丽色容颜之下一点温婉可怜,看得郡主又啐了一口,“你这狐媚样子,做出来给我看,可不灵光……”目光一转,瞧到桌上的府库清单,伸手,拿了起来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又冷冷哼了一声,“唉,终归你现在是娘亲眼前的红人,连府库里面的东西都可以让你拿在手上,看这意思,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将这些东西取出来吧,我闲着也是闲着,一会儿就陪你走上一趟,也去瞧瞧我家里的宝贝,你知道,总是摔那些盘子碟子,扯那些绸子,我这手整日酸的厉害,心上也觉得腻歪。这库房里的东西,这么从一打眼瞧瞧,也会觉得摔起来很有乐趣。”
无忧听得心上叫苦,可脸上还只得装得平淡,随和,风月无惊一般无二,“郡主去府库走动,当然是好事。只是这府库不常开动,久挂蛛尘,郡主金枝玉叶何可贵人履贱地,还是奴婢前去将那些东西拿过来,郡主可不必非得前往,只等在此处一观即可。”
旖贞听得嗤的一声笑,“女差你这个笑话说的也太不像话。能及得上我家府库,内容丰富的,恐怕上天入地寻之遍,也再难找出第二家。若然我家府库称得上是贱地,那这大显可就无有我立锥之地了。”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一十一章 霉痕
旖贞听得“嗤”的一声笑,“女差,你这个笑话说的也太不像话。能及得上我家府库,内容丰富的,恐怕上天入地寻之遍,也再难找出第二家。若然我家府库称得上是贱地,那这大显可就无有我立锥之地了。本来,我还想着女差平日日常所行之事,太过繁琐,我若要搅乱女差洗笔,就得沾水,要是捣乱女差研磨,就得沾墨。这两样比我那扯绸子更费手指!真是不好不好!不想,女差终究还是有予我甜头之日。给我找了更有趣味的事,今日去府中转上一趟。比起女差平日所做的,可有趣得多,只是你这礼单乍眼一瞧,真是寒酸,我劝你,拿这对儿金瓯永固杯,价值连城,不掉我王府身价一分。母亲也会喜欢“
无忧不敢怠慢她只言片语,只得轻声应,“是。”心里在想着如何,从这情境中摆脱出来,却一时没有主意,主要是旖贞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女差又在背着我动什么心思呢?说句你不爱听的,纵然你脑袋瓜子灵巧有办法,又常得贵人相助,躲开什么明枪暗箭的,可你的小命也总归是攥在我手心儿里的,倘若,我要你遭罪,不过是像捻死只蚂蚁那般轻巧,你瞧,这是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可却是我长长久久的心意。你瞧瞧这是打多早前,就想到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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