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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土司军数十头象兵很快就从四面靠近过来。
赵平的脸色顿时铁青,他看着远处那些鼻子、牙齿上缚着利刃的大象,以及成群结队的无数步卒,心中已有不妙之感。
这村子不大,但明军人数也很少,分散在四面墙上,已难以拒敌于土墙之外。
赵平喊道:“派人去南北西三门传令,诸将听见锣声齐鸣,全部到营门列阵!”
几个亲兵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跳下了土墙。
雨水像瓢泼一样浇到盔甲上,积水沿着宽檐铁帽淌到了赵平的脸上,他伸手抹了一把水。
将士们仍然在拉弓杀敌,弓弦在雨中颤抖,溅出一阵阵白雾,打|湿后的复合弓杀伤力已是大减。大象靠近水沟时,象背上的士卒坐得比守军还高,居高临下拿着标枪往城墙上投掷。明军军士仍在苦战。
不多时,忽然村子主道上泥水飞溅,一骑飞奔而来,来不及下马、骑士便抱拳道:“禀赵百户,南门被打开了!”
“敲锣!”赵平毫不犹豫地喊道。
“哐哐哐哐……”铜锣在雨中混乱急促地响起。赵平也跳下了土墙,众将士纷纷离开土墙,跟着他往北面跑。没多久,东门的寨门就被大象掀开了,一头大象挤塌了简陋的寨门,在雨中嗷呜地长鸣。土司军步卒随后涌进了村子。
土人士卒追着汉人百姓民壮们满街跑,一个汉子被一刀砍得鲜血飞溅,一张写着“饭”的旗幡洒上一片血迹,很快被雨水浇得血污模糊。一头大象走到街面上,用鼻子一掀,把木房子瓦顶都掀翻了,村子里一片狼藉。
剩下的百余人明军正军,在军营门外列成方阵。听着村子里四面传来的惨叫声,将士们却显得十分沉默,只是偶尔传出一两声咳嗽。
没任何人有逃跑的意思,身在这边陲土司地盘,逃跑也没有用,大伙儿都是一副抱团等死的沮丧模样。
赵平骑在马上,扔掉了手里的弓,从腰间拔出雁翎刀,转头道:“对不住弟兄们了。”
一个武将道:“做军户迟早有这天,唯死而已!”
这时一群土司步卒带着两头大象过来了,两头绑着利刃的大象被驱赶着,鸣叫几声便迈着沉重的步子,正对明军方阵冲来。
赵平喊道:“弓弩准备!”
前面两排枪盾兵都蹲了下去,片刻后,弦声“噼里啪啦”作响,雨中的弓箭力度小了不少,射到大象身上的皮甲上,竟大多未能穿甲。但也有几枝箭矢射痛了大象,那象很快就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乱跑。另一头大象则斜冲了过来。
“啊!”一个明军士卒惨叫一声,胸甲硬生生地被象牙上的利刃刺穿了,鲜血在雨水中横流。另一些士卒用长枪刺|进了大象的身体,那大象皮糙肉厚,吃痛在人群里乱跑。明军阵型一阵动荡,土司步卒、象兵陆续蜂拥而至,雨中的泥地上,人们混战一团。
明军阵型一破,许多人便被人数众多的土人围攻,盔甲被砍得叮叮哐哐直响,土人那木杆兵器上锋利的短刃,从军士们的盔甲之间插|进了血肉,众人在浑浊的泥水中挣扎惨叫。
赵平被一群土人围住,重甲上不知被刺|砍了多少刀,被敌兵从马背上拉了下去。“哐当”一声沉重的响声,他仰面摔在地上,被许多人按着,挣扎了一番愣是没爬起来,手里的兵器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他大叫着想翻起身来,转头从无数的泥腿之间看去,正见那面写着“明”字红色青边军旗,扔在了血污泥水之中,被无数双脚来回踩踏着。





大明春色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纸上的盟约
汉王府书房里,梨园掌柜徐财六潸然泪下。他哀叹了一声,哽咽道:“草民那弟弟连个后也没有,往后草民见到老母亲,不知该如何交代啊?当初他要去,草民就曾劝阻,却实在没料到,那孟养土司如此嗜杀无礼……”
朱高煦耐心地听他哭诉了一通,这才问道:“孟养的玉石矿供应中断,沈家损失几何?”
徐财六脸上还挂着眼泪,却马上对答如流:“矿场那边死了不少人,沈家得体恤安抚。我们为了开山挖矿,半年以来投入的银钱也将付之东流。还有在腾冲千户所、永昌府城修建的仓库作坊空置,雇的人手、购置的骡马,此时都已用不上。
今年初,我家主人在菜海子那边买了一整条街的地,刚开张的玉器大铺断货了;与各地商帮谈好的生意,也要搁置。若是孟养翡翠矿石不能重新供给、让我们将本钱赚回来,沈家不说倾家荡产,离掏|空也差不多了。”
朱高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却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人报云南都指挥使曹隆求见,朱高煦叫人请进书房。不多时,曹隆等三个官员就走了进来,见礼拜见。那商人徐财六赶紧躬身让到一边,不再插话。
云南都指挥使曹隆满脸恼羞地发着牢骚,“汉王殿下,彼时您也在场,那思家说得好好的,不是还当众签押了那盟约?现在可好,说翻脸就翻脸,不问青红皂白,还将都司的官吏、武将全都杀死。缅甸那边如此多土司,都看在眼里,咱们云南都司的威信何存、如何维持局面?思行法太张狂了,岂有此理!”
朱高煦任凭曹隆在那里大骂思氏,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曹隆继续道:“下官今日就写奏章送去京师……”
朱高煦听到这里,终于开口道:“曹都使稍安勿躁,这事儿当然要即刻奏报朝廷!但咱们云南太远,有时候也不需要等到兵部下令的。
曹隆听罢愣了一下。
朱高煦看了一眼东面两扇窗户外的朝阳,起身道:“今日正逢初一,有些不巧,我定好了日子要检阅护卫。你们既然来了,先随我去走个过场,然后咱们一起接见个人。”
曹隆抱拳道:“下官依汉王殿下之命。”
朱高煦把宦官王贵等叫进来,帮他把一副扎甲披上。他又从书案上取下佩刀挂好,拿起一顶宽檐铁盔戴上。
在仪卫队的簇拥下,朱高煦等几个人骑着马,来到城南校场。校场上十分喧闹,呐喊声此起彼伏,出操的近万将士分列在各处操练,声势非常浩大。
朱高煦等驻马在校场北面、靠近王府城墙,这时校场上鼓声“隆隆……”地响起了。先是附近的步军聚拢,在“立正”、“齐步走”等吆喝声中,队列方阵便从朱高煦跟前走过。
步阵前面骑马的武将侧身向朱高煦抱拳,喊道:“行礼!”人群里哗地一声齐响,将士们整齐地将樱枪提起来,双手抱着木柄,侧目向朱高煦抱拳执军礼。
“咔嚓咔嚓……”整齐的脚步声,横平竖直的队形,让护卫军的军容看起来十分雄壮。曹隆几个都司官员以及徐财六等人,无不露出赞叹之色。
各部停止操练,步骑陆续列队从朱高煦的马前走过,然后排列在校场上,渐渐组成偌大的步骑方阵。接着便奏乐、唱歌,还有百多人在前方跳盾牌舞。
朱高煦检阅完值守的护卫军,与随行的人重新进端礼门。这时曹隆等都不抱怨了,他们显得很沉默。
大伙儿来到承运殿大殿上,朱高煦连盔甲也没脱,便坐到了上位的公座上。他转头道:“一大早曹都使在书房里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孟养司思氏的野蛮行径,是在挑战云南都司的威信、在践踏大明朝廷的颜面!
曹都使上奏朝廷时,定要写明白,此事若是拖延,那些观望的土司就会觉得大明朝软弱可欺!依照太祖、今上给予的云南三司权宜行事之权,你们只要知会了汉王府、西平侯府,便可先调兵平乱,再禀奏朝廷。”
曹隆低头沉思着。
朱高煦又问道:“曹都使?”
曹隆忙抱拳道:“汉王殿下言之有理。”
朱高煦道:“此事无须犹豫,本王认为,应立刻调集大军,准备对孟养司用兵。”
曹隆心事重重,徐财六却似乎松了一口气,毕竟打仗与商人无关,也不需要他们出军费。
就在这时,人报麓川军民宣慰司刁氏使节到。
刁氏使者上前拜见。
朱高煦开口便道:“大明朝廷、云南都司对刁氏之忠心十分欣慰,早有扶持之意。而那思氏羁傲不逊,不尊王化蛮不讲理,视礼仪为无物,思氏在洪武年间就曾谋|反作乱。朝廷恩德,虽将其赶出麓川,却仍封其在孟养司。
大明朝廷一向最重信义,先既已封思氏在孟养,后来发现翡翠矿坑、照样与之分利。不料思行法贪得无厌,背信弃义,杀我军民官吏。本王意欲对孟养司用兵,并调麓川军民协从,尔等可愿遵命?”
使者问道:“若能赶走思氏,不知麓川军民宣慰司可有孟养司玉石矿之分利?”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说道:“本王刚才不是说了,朝廷有意扶持刁氏?那思家玉石矿地盘,当然由刁氏接手。”
使者忙将腰弯得很低,千恩万谢。
朱高煦提出土司分利由八百两白银一年,改为每年八百贯银或钱一个矿坑;土人开采出来的玉矿石,云南官府指定的商贾有专买之权。
由使者快马返回麓川,禀报之后,依旧来汉王府大殿签订盟约。
……次日,思氏的使者到达了昆明,带来了俘获的赵平等二十余将士,以表诚意。他们对孟养司矿坑发生的事,带来了辩解的书信。
思氏的说法是,明军将士在当地屠|杀村民,激起了愤怒。宣慰使思行法尚不知情,一个武将就带着本部人马围攻了“大明城”。思行法得知此事后,立刻救下了赵平等人,欲与汉王府重新修好、重议玉石矿分利之事。
朱高煦一面写信斥责孟养司背信弃义,命令他们交出犯|罪的武将,并拒绝了修改盟约的要求;一面与沐晟通信,然后叫曹隆下令从各地卫所抽调人马,整军备战。
他上书朝廷解释此事。思家在洪武时曾经谋反,属于无法掌控的土官,坐任其坐大是养虎为患;此时趁机以刁氏土司吞并孟养司东部地区、削弱思氏势力,乃云南长治久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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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第二百七十四章 英雄好汉
汉王召见思氏使者时,都指挥使曹隆、布政司右参议赵|南等官员也参与了。出汉王府时,朱高煦随口叫了他身边的近侍段雪恨送客。
几个人来到端礼门楼,曹隆抱拳道:“段姑娘留步。”
段雪恨听罢有点诧异,她在人前几乎都没吭声,站在大殿上也属于摆设一样的人,可这官儿怎么知道她的姓名?片刻后段雪恨才想起,汉王吩咐她送客时,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段雪恨心道:这些当官的,不仅耳朵灵,记性还真好。
但那布政司赵参议的表现,就让段雪恨感觉更加意外了。赵参议弯着腰,一脸讨好的神情道:“段姑娘可别再送出来了,云南的太阳大,一会儿把您晒伤啦。”
段雪恨的头微微一偏,看着赵参议寻思了片刻。她犹豫了一下只得抱拳回礼,说道:“慢走。”
赵参议赶紧弯下腰,再次回礼作拜:“段姑娘太客气了,下官告辞,告辞。”
段雪恨目送他们走出门楼,默默地转身,犹自往王府里走。就在这时,只见宦官王贵笑吟吟地站在里面。
“王公公。”段雪恨话少,不过遇到熟人也招呼了一声。
王贵没头没脑地感叹道:“刚才那穿红衣裳的大汉,是云南都指挥使,另一个也是布政司右参议呐!在云南地面上,除了勋贵,他们是最有权势的流官了。”
段雪恨没吭声。
王贵忽然沉声问道:“见到达官显贵在面前弯腰,段姑娘是何感受?”
段雪恨开口道:“他们拜的不是我,是大殿上的王爷。”
王贵听罢“呵呵呵”地笑了一声。段雪恨看了他一眼,她其实不讨厌这个身材魁梧的阉人;这宦官虽然在笑她,但段雪恨很敏锐地察觉到他并无恶意。
……赵平等俘虏,现在仍被关在汉王府端礼门内的廊房里。他们一被带到昆明城,就被关了起来。
他戴着脚链,在无窗户的黑屋里呆了三天三夜。
这时房门开了,走进来的人却是那皮肤黑黄的小娘刁雅,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刁雅姑娘怎地来了?”赵平眯着眼睛问道,门外的亮光刺眼、让他的眼睛不太适应。
“有个汉官把我带到这里,问了一些话。我打听到赵将军还被关着,求了他们让我见你一面。”刁雅的汉话口音依旧很怪异,恐怕很难改变。
赵平不禁感叹道:“未料在孟养司结交的同僚,却还记得我。”
这时他动弹了一下,脚链发出“哗”地一声响。
刁雅一脸担忧道:“赵将军真的要被治重罪么?”
赵平皱眉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不是被投入大牢,只是被关在汉王府,死罪可免了。”
刁雅又忙问:“那会是甚么罪?”
赵平摇头强笑道:“刁雅姑娘勿担忧,我估计没甚么事。在大明朝,律法虽严,却也讲情面。”
刁雅的脸上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赵平说的是实话,并非为了宽慰这小娘。他想起以前汉王吩咐他干的事、有些事只有心腹才能干,既然如此,汉王肯定是要看在情面上法外开恩。这阵子赵平想了很久,早已断定,自己只要回到昆明城就死不了。
但是他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担忧前程。大明朝开国以来,律法就是律法,并不是完全虚设的;赵平丢城失地、做了俘虏,犯了军法就算法外开恩,今后升官就难了,旧账会被武将们拿出来说道。
赵平弃笔从戎,从马夫干起,对他来说前程和性命同样重要!
刁雅似乎并不懂他的心思,听到赵平没事,她的语气也轻快起来:“以前我就听说,大明朝、昆明城如何如何好,从小就学了汉话。这是我第一次来昆明城,真大啊,还有汉王府,比族老们讲的天宫月宫还要漂亮!”
赵平只是听着,因为心情沮丧,已无甚兴致在一个蛮夷小娘跟前吹嘘了。
刁雅兴致勃勃地问道:“昆明城到处是房子,满街是人,大伙儿都穿得干干净净,既不打猎又不种地,哪里来的粮食供那么多人呀?”
赵平随口答道:“有军民屯田,有粮赋。百姓只要有钱,便能买到粮食,城中的人不须自己种地。”
刁雅问个不停,她一个土司派遣来当差的人,也属于官吏之列,却尽问一些很可笑的问题,就像摇身一变、成了小姑娘似的。赵平已经答得有点不耐烦了,但看在她的情谊份上,他才忍了。
或是刁雅这阵子一直说汉话,这时说起话已是十分流畅,“街上常见到人们作揖,汉人真是彬彬有礼。到处都很干净,没有人在街上骑马乱跑,拿着兵器张扬……”
赵平无言以对,因为刁雅说的东西,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大明朝每座城里除了官军、秀才功名的人,一般人根本就不准携带兵器,怎么会有人在大街上拿着兵器张牙舞爪?
刁雅接着说:“在土司那边,太温顺平和的人,是要被欺负的,大家都尊敬有力气武艺的汉子。汉人个个都客气谦让,可是赵将军只有一百多人,竟能与数十倍的土司人马对打,真是太厉害了!赵将军要是土司的人,不仅不会被治罪,肯定变成英雄好汉了。”
赵平心不在焉地回应道:“打仗又不是比武,光会争强斗狠没用。”
刁雅是个年轻的小娘,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此时的眼睛却愈发闪亮,“我这几天在街上看到拉车的、干活的都是男子,年轻女子都穿得好漂亮。汉人妇人过得真不错……”
赵平道:“刁雅姑娘才到昆明几天,你看到的都是面子。”
但刁雅似乎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她忽然问道:“大明京师真的比昆明城还好?”
赵平点头道:“天下财赋聚于京师,其富庶当然不是边陲府城能比的。”
刁雅问道:“怎么才能去京师?”
赵平想了想道:“刁雅姑娘是腾冲土人,若是刁氏土人要进京朝贡,刁雅姑娘可以跟着一起去。”
就在这时,房门又开了,一个年轻文官走到了门口。赵平一看,认得此人正是汉王府右长史李默。赵平立刻站起来抱拳道:“拜见李长史。”
李默招了一下手,“把链子给赵百户开了。”
一个士卒走进来,拿着铜钥匙打开了赵平的脚链。赵平马上走了几步活动起来。
李默面带笑容道:“贺喜赵百户,你可以走了。王爷今早下令,叫长史府修改了护卫军军法。从今往后,凡尽职尽责之将士,便是未能获胜、亦无罪;准许将士在无力再战之机,投降或被俘,未出卖军中虚实者,无罪。”
赵平听到这里,一脸动容,心道:汉王竟然为了被俘的少数将士,修改了军法?!
虽然赵平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放出来,但眼下正大光明无罪获释,当然更能挽回一点面子。他急忙抱拳道:“末将感王爷之恩,多谢李长史照顾。”
李默摆摆手道:“本官只是传个话,赵百户请罢。”
刁雅一脸笑意道:“恭喜赵将军。”
赵平从黑屋里走出来,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有急着回家,先走到了承运殿外,在宽阔的砖地上,犹自单膝跪在地上,对着雄伟的大殿久久执礼。
刁雅一直跟着他,也不知她要作甚。她好奇地看着赵平,又抬头望着那蓝天白云下巍峨矗立的重檐宫室。
过了许久,一个拿着拂尘的宦官迈着小步向这边来了。宦官避开赵平跪拜的方向,走到他的侧面,弯腰道:“赵百户,王爷吩咐咱家,叫你去书房见面。王爷说本来想等你歇两天的,既然赵百户到前殿这边来了,就去书房说话罢。”
赵平站起来道:“末将遵命。”
宦官看了一眼刁雅道:“您是那个腾冲刁氏土人?请刁姑娘到行馆歇着。”
刁雅点了点头,指着南边道:“赵将军办完事,可以来找我,我之前就住在那边的大房子里。”
赵平抱拳道:“多谢刁雅姑娘相邀,我择日定来拜访。”
承运殿东边的书房,离得并不远。宦官带着赵平一路走去,很快就到了。
书房里除了坐在桌案后面的汉王,还有王斌、韦达、刘瑛三个卫指挥使大将。
赵平走进去,马上单膝跪地谢恩,朱高煦道:“免礼。你们寡不敌众、奋力守寨,本就没有错。我已下令长史府,尽快抚恤阵亡将士家眷。”
等赵平拜谢站起来,朱高煦回顾左右,爽快地说道,“赵平已经尽力了,就算不改军法,他是我的人,能有什么事?”
几个大将顿时附和着笑出声来。
朱高煦又道:“我早就觉得很多军法写得太重,可真正施行下去也不会动不动就斩,那样的军法有啥用,无非就是吓唬人的。大伙儿都是见过场面的人,谁是吓大的呀?”
“哈哈……”赵平也跟着几个大将笑了起来。前阵子堵在他心里的忧郁,顿时像一口气一般,全部都在大笑中吐出去了。
……
……
(祝大家圣诞快乐。今晚想陪人去看场电影,晚上就不能更第二章了。抱歉啊,明天双更。)




大明春色 第二百七十五章 钱粮
书房里的几个武将,笑得十分开怀,朱高煦也露出了应景的微笑。
此时朱高煦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只要立场不同,心境也会完全不一样……武将们当然笑得出来,因为只要有仗打、就有军功!而朱高煦却得考虑另一样东西,钱粮。
一提到钱,大家都不亲了。
云南官府这边,几天前提到对孟养司用兵之事,都指挥使曹隆恭顺之余、表现得十分沉默,其态度可见一斑。
前年,朱高煦带着几万人来到云南省,亲王的开销,当然由朝廷国库负担。但朝廷的做法是,把负担转嫁给云南三司……
大明赋税征收大量的实物,因为运输成本所限,大多实物就地存放在本地府库;朝廷在当地的花销越多,官吏们就越要想方设法盘剥,以充实府库。朱高煦带来的人马,消耗的就是这些府库的钱粮,而且护卫军要屯田,又占有了大量府县的官田,压缩了官府的收入。
不管怎样,云南官府没法拒绝这种开销;但现在要用兵远征,军需粮草运送成本极高,可能又要各府出钱,三司、府县各衙门自然不会情愿。
朱高煦这阵子想了很多,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先禀奏朝廷,等朝廷决策此事、甚至兵部还会任命一个总兵官来负责这次战役;这么做的好处,可以把矛盾转嫁给大明中|央朝廷。其二,速战速决,只要时间短,花的钱粮就能控制在各方的容忍度之内。
所以,立刻对孟养司实施报|复反击,好处很多。唯一的坏处是风险有点大,因为朱高煦不仅要赢,还得要快!
但若是选择等待中|央朝廷决策,问题也不会少……他很有自知之明,京师不喜欢他的人太多了,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弹劾,告他惹是生非、挑起战端。
“赵百户,思氏人马来了多少人?”朱高煦开口问道。
赵平收住笑容想了想,抱拳道:“至少有三千人,也可能是五千,还有二三十头战象。那边山多林密,难以估算。”
朱高煦又问:“你们在村寨抵挡了多久?”
赵平的神情有点难看了,说道:“回王爷,末将等当天就被攻破了寨门。彼时运气不好,刚打退土人几次围攻,忽然下起了暴雨,火器全不能用……”
朱高煦一边认真听,一边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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