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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沈徐氏的脸红红的,柔声道:“殿下放心,第一批翡翠矿石已到永昌府仓库,本月底可能就有一些玉石运到昆明城。我们加工出翡翠首饰、与各地商贾交易等事宜,殿下都不用担心。”
“那就好。”朱高煦的心情变得稍微轻松起来,翡翠贸易的巨大利益、对他十分重要。他便放松地在一张石几案旁坐了下来。
朱高煦接着说道:“思行法被抓了,孟养宣慰使已换了思行法的弟弟,叫思任发;今后咱们仍要每年给他八百两白银。
本王要让云南各方、周围诸土司看到,咱们签押的盟约不会轻易改变。白纸黑字写了八百两,不管是敌是友,本王就要兑现。本王最看重的就是信用,做买卖更得如此!”
沈徐氏陪侍一旁,认真地倾听着,频频点头。
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亲手摆弄起了功夫茶。她一边做着琐事,一边时不时看朱高煦一眼,声音也愈发温柔,“殿下出身宗室贵胄,原该养尊处优,却能亲身到那山野蛮荒之地征战,百战百胜所向披靡,威慑各方土司,当真叫人赞叹。”
朱高煦听罢,随口苦笑道:“沈夫人有所不知,当年父皇还是燕王时,我才十余岁、就去过蒙古草原。靖难之役若是没有我冲锋陷阵,那场战争必定更艰难,你信么?”
沈徐氏一脸敬仰道:“妾身略有耳闻。如今见殿下英雄了得,哪能不信?”
她的声音柔得像水,神情也是充满了仰慕倾心的模样,叫人十分受用。但她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一种技巧,朱高煦还真的无法确认。这沈徐氏虽是一介女流,但她待人处世的手段,确实很有分寸心思。
沈徐氏捧着小盏递过来,又用随意的口气说道:“汉王府上书请赦免云南府一些罪犯,朝廷已经准了。李楼先的夫君最近已回到了昆明城团聚。他们夫妇想见殿下一面,当面谢恩,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楼先那夫君叫甚么……好像姓陈?”朱高煦随口道。
沈徐氏轻轻点头,微笑道:“殿下记性不错,她的夫君叫陈兴旺。妾身听说陈兴旺前些年逃亡在老挝土司,跟着一些亡命徒、受雇于当地一些大户豪强,做的勾当恐怕也不太见得人。”
朱高煦寻思,那李楼先讨好自己,也是为了求情帮她忙,现在事儿已办成;而她一个戏子,自己也从她身上得不到甚么回报。
他便说道:“算了,那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让他们不用再挂在心上。他们夫妇分别那么久,好生厮守着,不用操心别的事了。”
沈徐氏轻轻摇头道:“恐怕没那么好。”
“哦?”朱高煦微微有点好奇地发出一个声音。
沈徐氏低声道:“那陈兴旺带回来了个男孩儿,李楼先问他孩儿的来历,他也说不清楚。李楼先向我哭诉,陈兴旺成天与那孩儿形影不离,连睡觉都在孩儿房里,看得比甚么都宝贵,恐怕是陈兴旺在外面与别的妇人生的。”
女子就是对那些家长里短的恩怨有兴趣,连沈家家主也不例外。
朱高煦却完全对那戏子的感情结果没兴致,他“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他在园子里与沈徐氏待到中午,又与她饮酒用膳。俩人说了不少生意上的事,但沈徐氏是个年轻女子,在言语中露出的淡淡情愫中,朱高煦感觉到了若即若离的暧|昧。不过他没有强求甚么,目前贸易的巨额利益还没到手,他最想要的、是和沈府保持良好互信的关系。
……朱高煦回到汉王府,在前殿书房里呆了一下午,翻看了云南三司送来的成堆邸报,以及守御所的奏报。
虽然朱高煦以能征善战闻名,但他写得一手好字,幼年时期在京师跟着名师就练出来了。前殿书房也摆了很多书籍和案牍,很像那么回事。他椅子靠墙、书案正面对的门口,在这里不仅能看书写字,还能会客。
公文太多看不过来,不过守御所近期的奏报,他还是大致瞧了一遍。其中有一份奏报,文字里一个“李楼先”的名字从他眼前闪过,他马上细看了起来。
大致内容是,有几个汉子从府城南门入城,看似汉人商贾身份,故交了钱便未被守城官军盘缠。守御所先派了弟兄跟着,发现其中有人用听不懂的土语交谈。于是守御所立刻增派人手盯着,一行人先住了客栈;每日都有人去一处民宅周围游逛。
王府守御所派人查了那处民宅的主人,乃云南府城名旦李楼先的住宅……
朱高煦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没有字了。
李楼先不过是沈府的一个戏子,陆续有些来往。本来朱高煦是不太在意这个人的,但看到了这份奏报,又想起沈徐氏说过的事……李楼先的夫君陈兴旺在土司地盘上,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稍作思虑,便认为那几个汉子中的土人,可能是老挝土司地盘上与陈兴旺有关的人。这种江湖破事,朱高煦不是很愿理会;但云南府是他的封地,这些亡|命徒跑到这里来撒野?
朱高煦摩挲了一下宽阔的额头,便招手叫门内的宦官:“叫侯海来见我。”
“奴婢遵命。”
不多时,典仗侯海入内。朱高煦把手里的奏报拍在桌案上,说道:“即刻调王府守御所权勇队,把这里面写的人,全部捉拿。审讯清楚后,送云南府衙大牢,按律严惩!”
侯海抱拳道:“下官马上去办。”他说罢躬身上前,拿起了朱高煦放在桌案上的奏报,退走两步,然后快步走出书房去了。
……
……
(汗颜啊,西风明日一定两更!)





大明春色 第二百八十九章 陈兴旺
王府典仗侯海下达了汉王的命令。百户王彧领命,带权勇队将士去办事。
疑|犯是亡|命徒,身手应该不错,极可能携带了兵刃。所以王彧下令弟兄们携带强|弩等兵器,至少穿戴胸锁甲、护住要害部位。尽管如此,王彧也觉得可能会有弟兄受伤。
王百户带着权勇队来到菜海子那边的一处客栈,见了躲在附近的奸谍兄弟,确定了地方。他一声令下,大伙儿便照事先训练的战术、向客栈内突袭。
然而,王彧见到了意外的场面,亡|命徒们正在内讧!
客栈房间里已经死了三个人,还剩的三活个正在相互拼杀。片刻后,王彧瞧明白了情况:其中一个是头目,那头目已经杀了三个自己人,正想杀另外两个。或是为了灭口?
“啪!”王彧扣动了弩的机关,一枝弩矢应声插在了那“头目”的额头上,厮杀顿时戛然而止。
众军士趁势一拥而上,将剩下两个活口按翻在地。
王彧下令先将活口绑了,送到汉王府。不多时,前往李楼先宅邸的军士禀报,那边的疑|犯十分警觉,提前逃掉了。
……朱高煦得到了回禀,正想找人负责拷问活口时,长史李默主动请缨。
李默出身卫所武将之家,却因未通过考试、没能世袭到军职。李默从未干过刑律的官,但他自信满满、似乎颇有心得;朱高煦便随口同意了,并令侯海与他一道负责此事。
没料到李默确有些手段,两天后就问出了不少有用的口供。
此时朱高煦正在书房里,坐在一张红木雕花椅子上。桌案上铺的绸缎也是红色的,一时间隐约有几分血腥的意味。
李默递上一份记录得乱七八糟的口供,不过口供原稿多半都是这样的。他抱拳道:“下官刑|讯之后,可以确信,这些人来自老挝土司那边。被逮的二人,其中一人是汉人,另一人是安南人。”
朱高煦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默便拜道:“他们此行一共七人,死四人、逃一人、俘二人。今番潜入云南府城,是为刺|杀一个名叫陈兴旺的汉人。”
“哦……”朱高煦发出一个声音。
李默道:“陈兴旺者,原为歹人之同伙。
陈兴旺以前与其中几个汉人在安南、老挝等地活动,私运玳瑁、珍珠、犀角财货;数年前受雇于一个叫陈安的安南人……陈安已死,正是在客栈里、被百户王彧用弩矢所杀之人。”
朱高煦开口问道:“他们为何要杀陈兴旺?”
李默道:“下官也问出了缘由。陈安此前负责看守一对母子,手下就有陈兴旺;不料陈兴旺私自掳走那男孩儿,奔到昆明城来了。于是陈安带着人潜入昆明城,杀陈兴旺,想掳回那小子。”
朱高煦听罢,一面翻看着潦草的供词,一面又问,“还有别的供词么?陈安受雇于谁,那对母子是何人?”
李默答道:“下官以为,那两个罪犯对此并不知情。”
朱高煦微微点头,一时也赞同李默的判断,毕竟逮到的两个人只是喽啰。他便挥手道:“再关几天问话,若是问不出别的,就送到官府大牢去……因事涉外邦,别送府衙了,径直弄到都指挥使司大去。”
李默拜道:“下官遵命。”
朱高煦通过这些零碎消息,心下认定了一个事实:死掉的陈安并不是幕后主使。否则陈安不会亲身涉险,更不必内讧灭|口。
要想知道更多的事儿,还一个知情的活人:陈兴旺。
朱高煦想起沈徐氏说过的事儿,李楼先夫妇想见面拜谢汉王的大恩。朱高煦原来对此不感兴趣,这时却觉得可以见一面。
正这么想时,沈徐氏派人送信来了。朱高煦还在书房,于是马上就拆开了沈徐氏的信。
沈徐氏写道,陈兴旺带回来的男孩儿、是安南国非常要紧的人;陈兴旺发觉有人追到了云南府,求沈府庇护。沈徐氏认为此事不能隐瞒汉王府,便向陈兴旺推荐了汉王,问汉王是否愿意理会。
朱高煦立刻下令百户王彧,带人去接来陈兴旺。
……陈兴旺到汉王府时,酉时的鼓声刚刚敲响。
他的皮肤黝黑,差不多和土人一样黑,相貌看来倒应该是汉人。云南很多地方的汉人也晒得很黑,不过细看面相还是有点差别。
陈兴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搜过身之后,二人被径直带到了汉王府前殿书房里。
那男孩儿的面相果然与汉人小孩有些区别,正一副胆怯茫然的样子。陈兴旺则如惊弓之鸟,忧惧之色溢于颜表,见面就“扑通”跪伏在地道:“求殿下救草民、安南国王子性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安南国王子?朱高煦顿时觉得这事儿越来越大了,他好言道:“陈兴旺,你别着急,那刺客已被王府侍卫铲除了。”
陈兴旺道:“好似还有漏网之鱼!他们来头很大……不除掉草民,绝不会罢休。”
朱高煦道:“你现在在大明朝亲王的府邸里,他们来头有多大?”
这句话叫陈兴旺稍微安定了一些。
于是朱高煦从红木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桌案前面,说道:“你且起来说话。”
陈兴旺站了起来,弯着腰站在那里,双手竟然还在发抖,似乎怕得不轻。
朱高煦和气地说道:“旁边有椅子,坐下缓缓神。来人,上茶。”
陈兴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朱高煦不以为然,一个亲王在庶民面前根本不需要端甚么架子,他好言劝道:“你得告诉我来龙去脉,这样我才能帮你不是?若是你从实道来,本王保你一个庶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陈兴旺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话时,口齿仍有点不清楚,“小王子陈正元,乃安南国先王的遗腹子,王后所生……”
朱高煦听罢,再次打量了两眼站在书房里东张西望的孩儿。乍看起来,那孩儿有点胆怯、又好奇,却很乖巧安静的模样,进屋后一声不吭,也没啼哭。
“陈正元?”朱高煦脱口说道。
陈兴旺点头道:“王子生于建文二年,安南国先王被刺之后几个月才出生,王后给他起的名字。”
此时在大明朝境内,建文二年(1400年)会改称为“洪武三十三年”。陈兴旺还在用建文年号,不懂得避讳,看来他确实刚回到大明境内不久。
这时朱高煦又想起了沈徐氏说过的话,安南国王后非常美艳,权相胡氏因为想霸占她、才谋|杀君主篡权夺位。于是朱高煦愈发好奇了,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掳走了陈正元?”
陈兴旺急忙摇头道:“草民哪敢掳走安南国王子,更没啥好处啊……那时只因王后所托,草民才甘冒性命干了这件事!”
朱高煦听到这里,脑子浮现出了一些臆想……艳后倾国倾城,陈兴旺见之色迷心窍,甘愿为之送命等事。
他当然没有说出口来,在木板地上踱了两步,他伸手摩挲着宽额头,道:“你从头慢慢道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草民从何说起……”陈兴旺沉吟道。
朱高煦没吭声,看陈兴旺心神不宁的模样,便随便他怎么说了、省得扰乱他的思绪。
过了一会儿,陈兴旺终于开口道:“草民在云南府犯了人命,悬赏榜文贴的到处都是,遂不敢再留在云南府。
草民一路南逃,在老挝地面上结识了另外几个汉人同乡,便跟着他们干着刀口舔血的买卖,常奔波于老挝、安南边境,只想混口吃食。同伙里也有几个安南人和老挝土人。
后来经同行的安南人引荐,草民等结识了安南人陈安。陈安在安南国有地有庄园,咱们跟着他,在安南国北边的一座山庄别院住了数年。大伙儿的日子安稳舒坦了不少,便一心为之效命。建文二年,庄园里来了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此人便是安南国王后?”朱高煦不禁问道。
陈兴旺点头道:“正是!很久之后,草民才知道她的身份。”
朱高煦忍不住好奇,随口又问了一句:“长什么样?”
陈兴旺陷入了沉默,一副魂不守舍的出神模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高煦观察着他的表情,已大概猜到了,安南国王后应该生得很美貌。朱高煦挥了一下手道:“先别想她了,把你的事儿继续说完。”
陈兴旺这才如梦初醒,忙弯腰道:“是。草民从第一次见到她,心里就……虽不敢有亵渎之心,却总想再看见她,每天只消看一眼也好……王后肯定也注意到了草民,不过她一直没和草民说过话。”
朱高煦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他听到这里,心道:这身份悬殊的男女还有后续,他们之间肯定说过话,不然安南小王子怎么会和陈兴旺在一块儿?
陈兴旺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他一副回忆往事的神色,好像想起了无数美好的画面,相当之投入。




大明春色 第二百九十章 祸国红颜
陈兴旺的述说,只是事情的一隅,因为他也无法看到全景。朱高煦一边听,一边在脑海猜想其它的事。
在叙说中,陈兴旺两次提到了同样的时间:建文二年。他说安南小王子生于建文二年,又提到安南国王后、来到边境山庄的时间是建文二年。
朱高煦不禁多想了些那一年的事件。建文二年,“靖难之役”正是双方不顾一切厮杀的惨烈时期;而在安南国还发生了一件事……政|变也正是那一年。
于是朱高煦大胆地推测,先是安南国发生了政|变、国王被弑;然后已经怀孕的王后,方得到陈兴旺等人的“幕后主使”接应,逃到了边境山林里的一个山庄藏匿。
……这时陈兴旺说道:“王后在山庄里从未与草民说过话。直到去年,咱们护送王后西行,到了老挝土司地面的一座寺庙里,王后才终于与草民说话了。”
朱高煦随口问道:“你还记得、她对你说了甚么?”
陈兴旺立刻用力点头:“草民到死也记得!那是一个旁晚……”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光线,“比现在的天色还亮一些。王后说:我有些闷,以前听你拉过二胡,你的二胡还在么?”
他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更加激动,情绪似乎陷入了一种亢|奋之中,说起话来、也不如刚才那样有先后顺序,他激动道:“有一次王后还叫草民拉二胡,她唱歌,真是……那不是人间应有的歌声……”
本来陈兴旺讲述的是一件夹杂着阴谋的男女故事,到目前为止都算美妙。但朱高煦听到这里,反而生出几许莫名的感概。他想了想,便不动声色插话道:“李楼先的嗓子也相当好,不然她不会有那么大名气。”
然而陈兴旺的激动情绪没有平息,顾不上理会朱高煦的这句话。
陈兴旺语无伦次道:“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后,原来也有那么多心酸之处,真真惹人怜惜……她先是被逼嫁给年迈的国王,又变成寡|妇,更甚者,遭信任的亲戚陈天平背叛、要威胁她们母子的性命……”
“等等!”朱高煦断然止住陈兴旺的话,立刻问道,“陈天平是怎么回事?”
朱高煦听说过这个人,去年老挝土司送到京师的陈氏宗室,就是他!
陈兴旺愣了愣道:“陈天平就是安南国的宗室,王后能逃到山庄,便是因陈天平接应;后来也是陈天平想当国王,欲对王后不利!这些都是王后告诉草民的。”
朱高煦在地板上踱来踱去,他隐隐感觉到,那个惶惶如丧家犬、受老挝土司庇护才逃到大明的陈天平,似乎原本没那么惨。
这时朱高煦忽然问道:“王后对你说的意思,陈天平想当国王、还要对王后不利,但他当初又为何要救走王后?”
陈兴旺想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朱高煦皱眉沉思了一阵,便提醒陈兴旺道:“王后娘家有势力?”
陈兴旺点头道:“好像也是王族、安南国的宗室。安南国王只娶自家的人,咱们大明人觉得这等事不齿,不过他们那边就那样!”
朱高煦微微点头,心道:暂时只能作出如此猜测,陈天平起初接应王后,是因为需要王后娘家势力的支持。如果王后生的是女儿,那便皆大欢喜,双方可通过联姻抱团……可惜王后生的是儿子,陈天平要做国王,名分上就差点。
陈天平此时才除掉小王子,不失为一种选择,但首先得安抚拉拢王后的娘家势力。因为王后有孕逃走的事,肯定在安南国有人知情;陈天平干得太过分,容易引起王族内讧……
陈天平还可以把事儿变得缓和一点,比如等到大明朝承认他为国王之时,才让王后母子示人;接着假意向国内大臣承诺、将来传位给小王子,甚至还可以与王后联姻。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弄|死王子。
当然,这样一来,王后本人不会愿意;所以王后说的要威胁她性命的事,也不一定是实话……
朱高煦犹自在心里想了一通,不过都是他自己的想法,难以验证。他这时又问了一句:“王后有没有告诉你,权相胡氏谋朝篡|位、乃因垂涎她的美色?”
陈兴旺摇头道:“王后没说这件事。不过草民略有耳闻,其中因果反了。胡氏是自己想当国王,才意图强娶王后。
草民听陈安说,安南国以前的国王姓李,陈氏也只是权臣。陈氏取而代之的法子,便是先娶了李家的公主;然后扶植李家公主当女王,封陈氏为‘男王后’。联姻后,再强迫女王、禅让王位给男王后。于是后来安南国王族就姓陈了。
胡氏起初也想故技重施,娶陈氏王后,先做‘男王后’,然后才一步步篡位。只是后来事儿出了意外。”
男王后、只娶同姓,这些事在朱高煦看来,是十分之稀奇。即便在后世,他也没听过……还有这种操|作?安南国那边的事也着实有点奇葩。
不过朱高煦也总算看明白了一件事:王后的美色在传闻中倾国倾城,但是无论胡氏还是陈天平,都没有倾倒在其美色之下,而在算计权位。
只有陈兴旺这个草民,才对王后巴心巴肺。但是王后又真的看得上一介草民的心肺吗?她几年也不理陈兴旺,只有等到需要他时、才想起靠近罢了。
朱高煦便不禁叹了一句:“祸国红颜,仅存在于书上罢了。”
……书房外,天色已完全黑了,陈兴旺的故事已说得差不多。朱高煦仍未完全搞明白安南国的事,但剩下的内情、恐怕也不是陈兴旺能知道的。
陈兴旺又说了一些事,都是安南国王后告诉他的话;但无法辨别王后是否撒谎……王后言,陈天平决意要当国王,会杀掉她们母子;求陈兴旺把王子救到大明朝境内藏起来。
王后还承诺了一些完全不靠谱的画饼。她不惜与草民陈兴旺攀亲戚,称以前宋朝之前很多汉人到安南国,说不定王族陈氏也是汉人,大家都是一族;并说将来要封陈兴旺做大将军之类的。
“你信吗?”朱高煦好奇地问了一句。
陈兴旺点了点头,又有点迟疑道:“不过王后要重新掌权,似乎不太容易。”
“呵呵……”朱高煦发出一个声音。
朱高煦已不想理会陈兴旺的白日梦,便道:“来人,在王府前厅挑一间廊房,安顿安南国小王子。陈兴旺,你既然对王子忠心耿耿,你也留在王府护卫王子。”
陈兴旺似乎正担心被追杀,顿时喜出望外,千恩万谢了一番。
等宦官黄狗带陈兴旺二人出书房时,朱高煦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陈兴旺,本王觉得你妻子李楼先待你不错哩。”
陈兴旺鞠躬一拜:“多谢殿下。”
朱高煦没有立刻离开书房,他在摆满书籍案牍的木架间踱着步子,无意识地摸着那些书,以及摆在案上的一把雁翎刀、挂在木架上的冷锻扎甲。
“叮咚!”古筝也因他的手指拨动,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声音。
安南国既然有更加合法的继承人,朱高煦觉得自己应该上书奏报此事。干这件事无关私事,只是按照大明朝的道德礼法,应该这么干……这个时代,整个东亚地区都在遵守这套普|世道德,胡来者,明朝朝廷最轻的反应也会派使节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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