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接着他便情绪激动地哭诉道:“以前我穷困潦倒一无所有,自是甚么事也看得开。可而今好不容易拥有了那么多,越是富贵、越舍不得,去年有个同僚借了我二百两银子,我也逼他卖地还了……下官等皆得道衍大师恩惠,受引荐至燕王府,方得有如此富贵。
而今却要夺走一切!叫下官等如何安生,便是死了也不瞑目啊……”
袁珙虽然穿着大|员的官服,此时却哭得比一个孩儿还要伤心。他伸手抓着自己的胸襟,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道衍一副同情的样子,瞧着袁珙哭诉折腾了一会儿。道衍沉吟许久,终于开口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袁珙停止哭泣,愣了一下才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忙磕头道:“请大师出手!”
“庆元……”道衍侧头,向门口唤了一声。
不一会儿,善调迷|香的庆元和尚便走了进来,恭敬地合掌一拜。
道衍问道:“姚芳回京了吗?”
庆元和尚道:“已回锦衣卫北镇抚司述职了。”
道衍的眼睛看着地板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上次你们说姚芳有个姘|头,查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庆元和尚拜道:“禀主持,那妇人是王艮家的人,现在用的姓名也是假的!
王艮何许人?他原先是建文朝的翰林编撰、建文帝钦点的进士,因其其貌不扬,建文帝才没点他为状元。不过王艮对建文帝十分忠心!建文四年,京师城破,王艮在家中服|毒自杀殉国。
其家人惧怕太宗皇帝,谎报王艮病逝。然之后却被御史陈瑛发觉,弹劾王家欺君;那时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负责抄家,将王家男丁逮捕入诏狱杀死,女的送教坊司或勋贵家中为婢。
那妇人是王艮家的人,但贫僧不知其身份;只知姚芳利用锦衣卫的权力,费了很大的劲将那妇人从教坊司弄了出来;还给她买了宅邸,当宝贝一样养在京师。”
道衍听其叙述罢,说道:“你去把那妇人抓起来,然后叫姚芳来庆寿寺见面。”
庆元和尚拜道:“是。”
道衍又叮嘱道:“不要弄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
庆元和尚沉声道:“贫僧再配一些迷香,必定无声无息办妥此事。”
这时道衍转头看向袁珙,说道:“袁寺卿回去罢,事情办好了你自然知道。”
袁珙拜道:“下官谢道衍大师!”
“既非外人,何出此言,去罢。”道衍点头道。
袁珙离开了庆寿寺。
过了两天,袁珙到御门去办事,遇见了司礼监太监海涛,便马上拉住海涛说话。当然是问徐辉祖的事!在袁珙心里,当今朝廷,没有哪个勋贵大将,有徐辉祖的地位和能耐。
不料海涛竟然回答,徐辉祖告病了!
袁珙马上觉得,徐辉祖一定在装病!他急得踱了几步,一面叫海涛去禀奏皇后、叫皇后想想办法,一面赶紧离开了皇宫,去太医院找御医。
太常寺能管太医署,袁珙很快便找到了几个信得过的御医,一起赶往魏国公府。
大伙儿在国公府等了许久,袁珙坚持说御医能治好魏国公的病。那徐辉祖似乎也不好拒绝“好意”,终于派人清袁寺卿与御医们入内视疾。
……徐辉祖一脸不悦的样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体一副要倒的样子。
这可苦了扶他的两个丫鬟,徐辉祖长得非常魁梧高大,脑门都快顶着屋顶了,轻轻要倒,那身材单薄的丫鬟简直用出了吃奶的劲才把他撑住。
徐辉祖喘息道:“衣冠不整便见客,失礼了。”
袁珙一脸关切的样子道:“魏国公不必拘泥小节。你们快去给魏国公把脉,立刻将魏国公治好!”
徐辉祖看了袁珙一眼,皱眉道:“御医医术再好,亦非神仙,哪能马上就治好?”
一个御医道:“魏国公请坐,请将手伸出来。”
那御医切脉琢磨了良久,眉头也快皱到一团了,仍然摇了摇头。徐辉祖问道:“我没救了吗?”
御医支支吾吾,转头道:“下官请同僚合诊。”
几个御医轮流上前把脉,观望徐辉祖的气色、舌苔,又问了不少起居上的话。御医们皆是一脸苦色。
袁珙在旁边一直观察了许久,这时说道:“诸位神医,到外面等候一阵,本官有几句话欲与魏国公说说。”
于是御医和丫鬟们都被屏退了。
“袁寺卿坐罢。”徐辉祖气喘吁吁地说道。
袁珙抱拳一拜,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国家有难,朝廷皆望魏国公出面,力挽狂澜。您岂能在此时称病啊?”
徐辉祖一本正经道:“俺的身体是真不舒服。”
袁珙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在徐辉祖脸上良久地打量着,却好一阵也不说话。
徐辉祖却十分沉得住气,坐在床边也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袁珙抱拳道:“国家有难,你我臣子正该共渡难关。还望魏国公的病,过两日便已经好了。下官告辞!”
徐辉祖喊道:“来人,送客!”他接着看向袁珙,“俺身体有恙,恕不能远送。”
袁珙痛快地行礼出门。徐辉祖看着袁珙的背景,一副沉思的样子。





大明春色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肖逆子
魏国公徐辉祖当然没有病,有也是心病。
客人们刚离开,他便十分矫健地从床上跳下来了。他拔掉披在身上的衣裳,换了一件灰布袍服穿上,马上捏着鼻子走出了全是药味的卧房。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奴仆疾走进来,急道:“太监海涛送信来了!”
“他|娘|的!”徐辉祖沉声骂了一声,只好重新走回卧房,把身上刚穿上的袍服脱了。然后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与动作,尽量不让身上尽是精肉的力气使唤出来。
不一会儿,太监海涛入内。徐辉祖从床上、又挣扎爬起来一遍,寒暄了两句,便从海涛手里拿到了一封书信。
徐辉祖展开信纸,看到笔迹,便认定其非出自男子之手。果然海涛在旁边提醒道:“此乃皇后娘娘亲笔所写。”
徐辉祖忙一脸恭敬地拜读书信。
张皇后在信中并未拆穿徐辉祖装病的事,她用了很多笔墨,只描述一件事。那便是已经薨逝的徐太后、在临终之前的交代的那些事情!
徐太后是徐辉祖的亲大姐。太后临终之前,亲耳听见徐辉祖答应的话、承诺要保护高炽的皇位,这才闭上了眼睛!太后还叮嘱了今上,说他大舅徐辉祖一般不会服谁,但只要徐辉祖答应了的事、就必定能做到。
张皇后在书信里提到徐太后,将诸事都详细描述了一遍。徐辉祖看完信,又想起大姐临终前对亲人的依依不舍,顿时心里一酸,眼眶便湿润了。
徐辉祖心道:张皇后真是很有心计,一下就抓住了俺的软肋。
太监海涛看见徐辉祖的眼泪,便小心地说道:“魏国公,您的病要是好了,便尽快到宫里来。咱家替您安排面圣。”
徐辉祖不置可否。
海涛没一会儿便告退走了。徐辉祖拿着手里的信,在卧房里来回徘徊着。
他重新穿上那件灰布长袍,出门去了书房门口,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打开书房。
走进书房,只见他的内宅书房里,墙上和桌案上摆满了地图、以及他自己的笔迹,显得有些凌乱。场面就像统兵大将的中军行辕一般!
徐辉祖一屁|股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从袖袋里摸出张皇后的信,再次看了一遍。他脸上的神情复杂地变幻着,片刻后他的神情一凛,便低头仔细看一副地图。
徐辉祖的手指在地图上细致而缓慢地移动着,一副忘我的专心劲,眉间却渐渐露出三道竖纹、愁绪在一点点地增加。
良久之后,他忽然把手从地图上拿开,俯身的姿势也往后一仰,双臂作出伸懒腰一样的姿势,然后环抱在脑后。他便这样保持着瘫在椅子上的姿势,双腿往前伸直,沉思了片刻、忽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唉……”
想当年,灵璧之战前夕,徐辉祖临危受命率京营渡江、增援建文大将何福平安的军队,那时徐辉祖没有丝毫推拒!而若在湖广大战之前、洪熙朝廷要徐辉祖挂帅,他也不会有半句推辞之言。
但是现在,徐辉祖却装病了……眼下的战局形势,徐辉祖想了很多天,愣是觉得、那枚平汉大将军的将印非常烫手!
他望着屋顶,默念道:大姐,俺不是不忠心高炽,若是战阵上还有一点机会,俺绝不会装病!而今俺挂帅不挂帅,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徐辉祖伸手在脑袋两侧使劲挠着,过了一会儿他把自己的鬓发也弄乱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看了一眼手边张皇后的信,忍不住又想了一会儿……这时他想到了自己在战场的堂堂之阵上、被高煦摧枯拉朽顷刻击破的场面。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解释兵败的理由;但世上的人、没有听他的,只认定徐辉祖被那不肖外甥打败了!
徐辉祖想到这里,更是无法接受那样的冤枉和屈辱!他终于下定决心,拒绝与高煦对阵。
并非他徐辉祖惧怕高煦,实在是此时再作战的话,非常不公平。只有拒绝作战,没在战场上交手、便不能证明徐辉祖不如高煦。
世上之事如此荒谬!徐辉祖本来一直想与高煦在堂堂之阵上,打一仗;可惜到头来了,仍然没机会。
此时徐辉祖沉思了许久,不得不在内心里承认:高煦确实是大明朝非常厉害的一员武将,至少打仗着实称得上良将……
他心道:看来,高煦已不能败在马上、必定会败在马下!
这时徐辉祖想着朱高煦那乖张、完全不守道德规矩的作为,顿时无不心痛地念道:“大明朝被高煦窃取,实乃国家之大祸!天下必定要乱套了。”
他早就看出来了,高煦确实是宗室里的一个逆子!此子狡诈异常,嘴上不会说实话,但骗不过徐辉祖的眼睛;逆子打心眼里毫无孝道,暗自嘲笑一切礼教。
人们不知道,这个出身宗室的藩王、真真切切是一个混世魔王!
逆子不只是要推|翻他长兄的皇位,他是在挑衅自古以来就有的人间基石,可能会颠|覆世上几千年以来的真|善美德。
后世会一定记住徐辉祖的先见之明,那时人心不古道德沦丧,人们却是悔之晚矣!
徐辉祖犹自悲呛地哽咽道:“列祖列宗啊……”
……“笃笃笃”的木鱼声在皇宫的西六宫中响起,却是快慢不均,显得有点凌乱。
太监海涛循着木鱼的声音,来到了佛堂门外,他听见皇后娘娘张氏还在里面念着经文。而那些宫女宦官都在佛堂外面,站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并不敢进去打搅皇后娘娘。
“娘娘……”海涛走进佛堂里面,小心翼翼地弯腰唤了一声。
木鱼声戛然而止,张氏转头看了一眼,放下敲击鱼木的小棍子。她从蒲团上站起来,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案上的一只茶杯。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虽然面无表情但非常可怕,好像随时都可能发火!
海涛道:“魏国公观罢娘娘的懿旨,泪流涕零。奴婢请魏国公病愈之后、即刻进宫面圣,魏国公未语,或许会来罢……”
张氏听到这里,忽然将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海涛浑身一颤,急忙跪伏在地,念叨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的怒气来得非常突然,宦官海涛似乎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徐辉祖的能耐,连先帝也不会否认!这些事情,张氏心里都是明白的。而今张氏把徐太后的话、也拿出来说了,她以皇后之尊,将话说到那个份上……徐辉祖但凡还有一点办法、肯定不会犹豫!
饶是张氏不太懂兵事,但她眼下也不得不明白了一个现实:前线战场已经糜烂、极难收拾了。
无尽的戾|气与仇恨在张氏心里蔓延,吞噬着她的一切感受。她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乱臣贼子,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定要被挫骨扬灰、死无葬生之地!”
海涛战战兢兢地不断磕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氏疯了似的,忽然站起来,走到佛像面前,伸手去取塑金的佛像。海涛惊愕地抬起头,伸了一下手,但终于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张氏抱起金像,猛地往地上一砸,说道:“我捐了那么多钱给寺庙,抄写念了那么多经文,看来都是白做了!你这佛,为甚么一点忙也不帮我?!”
她的浑身颤抖着,累得喘了一会儿气,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张氏伸手抚了一下头发,走到海涛跟前,冷冷说道:“起驾回宫!”
海涛急忙道:“奴婢谨遵懿旨,即刻去叫车驾进来!”
“慢着!”张氏道,“圣上在作甚?”
海涛一脸尴尬地愣在那里。张氏见状便催问道:“我叫你说,你便如实道来。”
“皇爷,皇爷……”海涛终于开口道,“两个月前,高丽国王李芳远不是送来了一群美人,有一百多个罢……昨夜皇爷在宫里叫奴婢们烧了炭取暖,又叫那些美人不着衣裳吹拉弹唱,连沐浴的水桶也搬进宫里了。皇爷通宵达旦取乐,直至今晨,现在还在睡觉哩……”
张氏一脸无奈道:“圣上日夜如此?”
海涛道:“皇爷最近每日如此,不过女子是经常在换的。今夜怕不该高丽国美人侍寝了,教坊司选了一批歌姬,这会儿刚送进宫中。”海涛顿了顿又小声道,“教坊司里的女子有些出身很好,颇有见识。其中一人哭哭啼啼似乎不情愿,被告到皇爷跟前;咱们的皇爷确是心善仁厚,也没惩罚那女子,叫她回教坊司了。”
“圣上一向苛刻宦官,善待宫女。”张氏随口道。
她听到这里毫无波澜。皇帝成天换着取乐,不过是消遣罢了;若是皇帝独宠一人,张氏反倒会有点不高兴。
张氏正要离开,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去把那佛像捡了起来,说道:“一会儿叫人打扫布置好。”
海涛弯腰道:“奴婢遵旨。”




大明春色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三头六臂
贵州都司汉王府行宫,此时张灯结彩好不喜庆。笼罩在府邸上空那看不见的阴霾,似乎已然一扫而空。
虽然地处南方,但贵州冬月的天气也很冷。最近天气不太好,下了一场夹杂冰粒子的雨,天气骤然寒冷。可这一切寒意,亦不能浇灭人们的兴高采烈。
“李先生”派人准备了庆功宴,宴请守备贵州城的文武官员、在汉王府行宫的第一进院子的中堂宴饮庆功。王妃郭薇也带着许多宫人,也到宴席上露了个面。
这会儿她刚回到内宅,正与王府上的夫人宦官宫女谈论着大事。不过她几乎都是复述李先生的话,听起来倒是很有大见识的样子。
整个湖广大战,官军损兵折将五六十万人!伐罪军大获全胜,汉王府已经定鼎了天下的大局。
上到王妃、夫人,下到宦官宫女,人们都打心眼里喜悦。不管怎样,至少原先可能被清|算、受尽侮辱身首异处的恐惧气氛,此时已然不复存在。
唯有何福的亲戚徐娘子,更多的是惊愕!
她坐在厅堂里的末尾,也没有参与夫人们的交谈。这时她只是对身边的段雪恨嘀咕道:“汉王莫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我爹都说他必败无疑!他究竟是怎么获胜的?”
徐娘子的话声音很小,上位的王妃郭薇似乎听见她说话了、但没听清楚,目光向这边投来;片刻后,王妃又接着与别人说话去了。
段雪恨瞪了徐娘子一眼,轻轻摇一下头。徐娘子这才回过神来,忙住了口,不再说那些不应景的话;不过她心里仍然困惑不已。
徐娘子在汉王府里居住了很长时间,天天与段雪恨形影不离;此时被段雪恨瞪了一眼,她也不反感,已然了解段雪恨没有别的心思。
就在这时,王妃郭薇又拿出了今天才收到的朱高煦的信,递给姚姬和杜千蕊等人传阅。
郭薇说道:“王爷言贵州城路远艰苦,等他攻占了湖广、江西等地之后,便将汉王府东迁。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团聚了。”
杜千蕊的声音轻声说道:“苦不苦也看如何比较呢。便是在贵州城,我们也住的是全城最好的房屋,锦衣玉食、用度一样不差……”
郭薇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待大家不薄,诸位姐妹都像杜妹妹那么想就好。”
徐娘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此时却差点没翻出个白眼。那杜夫人出身教坊司,徐娘子虽然心里看不起她,倒也觉得她温柔亲切,觉得她人很好……正因如此,徐娘子才暗自腹诽杜夫人,简直不该说那句话!
在徐娘子心里,越是出身不好的人,越不能这样轻贱自己,老是叫别人想到她以前过的是苦日子!
众人在王妃娘娘跟前谈论了一阵,没多久便各自告礼散了。徐娘子身边依旧跟着段雪恨,没有被丝毫放松看管。
俩人前后走到共同的住处门口。段雪恨便收了伞,转过头,对徐娘子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汉王能胜,此事没甚么好诧异的。”
“此前朝廷兵力强盛,段姐姐为何那般认定?”徐娘子随口问道。
段雪恨道:“不为甚么。”她看了徐娘子一眼又道:“汉王军获胜,对徐娘子没有坏处。”
“我也挺高兴,只是没料到。”徐娘子忙道。
她微微有点走神,或许因为最近汉王府四处在庆贺巨大的胜利、而段雪恨又说得那么神秘,徐娘子便不禁一直回忆与朱高煦那短暂几次见面的光景。
最近徐娘子不得不认定,汉王是一个非常有能耐的男子;不仅有能耐,他或许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毕竟整个大明朝那么多勋贵大将,在实力远远比汉王强盛的时候、仍然十分意外地被打得大败!天下谁还能比得过汉王?
作为一个小女子,徐娘子当然不禁在心里渐渐地充斥了崇拜和敬畏。
但她想了一会儿,竟然觉得朱高煦给她留下的印信、十分面熟亲近。他有常人的喜怒哀乐与烦恼,对亲戚也是很有礼数、很讲人情,还亲自交代安顿徐娘子。从云南昆明城到贵州城,徐娘子觉得自己的饮食起居还不错。
不知不觉中,徐娘子有种很奇妙的感受。她隐隐有一种偷偷摸摸的不光彩的东西、藏在某个地方,她自己也难以明了是怎么回事。
“外边冷,还不进来?”段雪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徐娘子被吓了一跳,好像忽然被人发现了甚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似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忙应了一声,收起伞走进院门。
俩人回到房里,徐娘子的目光有点闪烁,低声道:“我不是没见识过勋贵宗室,他们那些人,明面做的冠冕堂皇,背地里指不定有甚么残忍的嗜好!”
段雪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徐娘子。
徐娘子愣了一下,刚才她那句话明显是在揶揄汉王虐|待段雪恨,说汉王的坏话。但段雪恨并未反驳,反而用极有穿透力的眼光盯着她,似乎看透了甚么似的。
她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手脚也无处放置了一般。
……贵州城这边的当地人,冬天会用一种特别的桌子;桌子中间掏一个洞,把炉子放在桌子下面。人们不仅吃饭的时候围着桌子,平常也坐在桌子边做事边烤火,又省柴禾又暖和。
姚姬的屋子里也有这样一张桌子,不过她用了两天便弃在了墙角,因为她发现会把肌肤烤得很干燥。她便依旧用回了烧木炭的铜盆,放在卧房里。
炭火一直未灭,姚姬一走进卧房便觉得很燥热,当下便把身上的毛皮大衣脱了。大衣里面没有外衣,便只剩柔软的丝绸料子。她那异常可观的胸脯,因为料子柔软,此时更是非常傲|人。她自己也发现了,走到铜镜旁边,看着铜镜里面打量了一会儿,又侧过身换一个角度瞧,伸手去托了一下。这时她觉得这屋子里更燥|热,好像炭火又旺了几分。
姚姬瞧着铜镜里的模样,眼睛有点失神,想了一会儿。
不久的将来,汉王是甚么身份,姚姬心里一清二楚。她亲眼目睹汉王渐渐走到今天,顿时觉得当年她虽然年纪小、眼光却一点也没错。
姚姬从来不计较汉王有多少妻妾,反而觉得大丈夫有无尽的野心和欲|念、更能让她动心!她能感觉到前面的希望。
她当然也羡慕王妃郭薇的身份,但姚姬从无依无靠的乡里出来、见的人情冷暖多了,心里也很清楚甚么东西她能要、甚么不能要。她必须要的,汉王的宠爱。
在京师时,汉王让她骑马马的场面,再次浮现在姚姬的眼前。她圆润玉|白的脸颊,顿时又更加红了,铜镜里的雪白的肌肤上笼罩上了一层桃花一样的浅红色。
有时候姚姬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另一个父亲一样,被宽恕着庇护着疼爱着;有时候又似乎征服了一个雄视天下的儿郎,怀念着汉王仰慕拜倒在她裙下的样子。
姚姬的心气很高,寻常被人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是侮辱,但她对自己认可的一个人、或者独处的时候,胆子便很大。她一遍遍地回忆与幻想着,与朱高煦一起做各种荒唐的事。没一会儿,她身上各处便迅速紧张起来,丝绸襦裙里的腿也莫名地绷住了,她顿时觉得身子十分不适。
姚姬几乎难以自持,心慌得想要马上见到高煦。
她深吸了几口气,全力让自己耐心下来。接着她便走进里面的帷幔,赶紧换下弄脏的小衣,便走到桌案前。她提前砚台上的笔,慢慢地在白纸上用工整的小楷抄诗。一行行隽永秀丽的字,从笔尖下缓缓地流淌出来,清丽中弥漫着特殊的气味。
1...208209210211212...42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