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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池月听罢觉得有道理,便又红着脸道,“没想到高阳王竟然收藏了那样的东西。”
朱高煦道:“不过就是一本书,池月真人何必说得那么严重?别太在意了。”
池月目光闪烁,抬头看时,见朱高煦正往她的脖子和肩膀上打量,那目光便如有形的东西一样拂过,她不禁随手又将衣衫往上拉扯了一下。
朱高煦的声音温和了不少,向这边缓缓走来,他的声音说道:“我之前误解了妙锦的意思,现在才似乎想明白了……”
池月听他连称呼也变了,见到他一步步靠近,她顿时觉得窒息袭来,脑海里混乱不已,便如同有一团乱麻、怎么理也毫无头绪。





大明春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何自处
此时此刻,朱高煦似乎又听到徐辉祖的声音:或因所知不全,又不能确认别人的想法,故做一点、看一点,不断揣测印证,倒不失为稳妥……
那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一时间便有些煞了风景。
朱高煦看着池月那绯红如酒醉的容颜、纠结而迷离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去试探。
他逐渐靠近池月,走得很慢,生怕惊吓了她。她脸上常有的清高冷意早已不见,美目中带着可怜楚楚的神色,又仿若有些许妩媚。
“高阳王……”池月坐在椅子上,双手使劲拽住衣角,她的全身都仿佛紧绷着,连声音也变了,“你误解了甚么、想起了甚么,现在便说罢。”
“我误解了你的情意。”朱高煦说话温和,动作也很缓慢。池月十分紧张,他却十分小心。
池月目光闪烁,咬着下唇摇头不语。
古代似乎连表白的词都没有,反正朱高煦想不起来。一切都靠暗示、靠猜……她说什么“此前就算高阳王不绑她、她也绝不会泄露高阳王的行踪,连犹豫都不会”;又说什么“走得慢过得快”。不是在暗示情意?
有时候朱高煦觉得、自己的思维仍旧跟不上这个时代的人。他习惯于证明题一样的逻辑,无论过程多么繁复,结论必然由已知条件推出;但池月的思绪,似乎更加飘逸,更加难以捉摸。
便如那飘飞的柳絮,轻轻的不可定状,也没有方向。
“你抓那么紧作甚?我又不是坏人,快把手放松一点。”朱高煦一面好言说着话,一面把手放在了池月玉白的柔薏之上。
池月轻轻缩手,但没挣脱,她的力气很软。她看了朱高煦一眼,顿时嗔目道,“我怎么瞧高阳王也不像好人……”
朱高煦的手开始小心地移动,摇头道,“我只是比较愚钝,那回在清泉寺相见,你要我抱着你,我竟然错过了!”
池月听罢更是一脸羞愧,颤声道,“那时高阳王满是好意,现在却只有淫|心。”
朱高煦的脑门上浸着汗珠,已顾不得许多,只要池月没有奋力抗拒,他便得寸进尺。
许久之后,纠缠不清的气息,忽然戛然而止。池月伸手到腹间,使劲抓住了他的大手,她抬起头来,声音清晰了不少,眼神里似有忧惧之色,“若我做了这件事,往后将如何自处?”
朱高煦从她手上传来的力度,感觉到了她的坚定和认真。他的手掌放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池月刚才的话如同回音一样,不断在耳边响起。
当初把池月绑走、关在这酒窖之中,自是情势所迫,现在如果用强,实在有点乘人之危。何况池月从小出身书香门第,受过不少礼教的熏陶,让她不明不白在这酒窖中就失了清白,她恐怕确实难以接受。
朱高煦想到这里,渐渐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他便回到了地面,走出杂物房时,长长地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
原以为这次回北平能清闲一段时间,不料没过几日,朱高煦便接到了出征的命令。时姚广孝返回北平,带了燕王的信件,要换朱高煦南下前线。
朱高煦到京师见过李景隆等人之后,燕王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实施新的战略了。
这一次,燕军可能不会再局限于河北山东!
朱高煦下令本部人马限期聚集,自己也拾掇一番。建文三年六月初,朱高煦便准备再度出北平、往与燕王会合。
那一身破损的青塘铁扎甲,已经精心修复好。但重新修补的料子和新旧都不同,颜色有偏差,上面一块块修补的铁片,便如他的战争历练。
在王贵等人的帮助下,朱高煦终于披上了重甲。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神情很不淡定。
“王爷。”王贵双手捧起雁翎刀,递了上来。
朱高煦伸手接过,耳边又响起了自己说过的话: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照样可以拉下马!
他拔出雁翎刀,察看了一眼崭新的刀口,“铛”地一声送回刀鞘,将刀鞘挂在腰间。恍惚之中,又想起了姚姬说的话:莫忘肌肤之亲,莫失今言。
他猜忌过姚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姚姬并未做过对他不利之事,当初在京师被她救过一命、也是事实;而朱高煦答应过她的事,却没有做到。
这世上的恩怨,有时难以分辨清楚。
拜别徐王妃、世子等人,朱高煦回到郡王府,见王斌、韦达、陈大锤等诸将亲军已披坚执锐等在门楼内外,文官侯海、宦官王贵曹福,以及府中的奴仆都来送行了。
杜千蕊也在王贵身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朱高煦浑身铁甲、全副武装的模样。
“王爷,定要当心。”杜千蕊神色担忧地看着他。
朱高煦看了她一眼微微点点头,又见王贵等府上的一众人鞠躬道别,他便回顾左右道,“出发!”
众骑纷纷离开门楼,朱高煦带着人、到城北校场调动本部人马。他此时有精骑一千四百、步军三千余人,步骑共计约五千众。原来掌握的藩骑不在北平,早已在南面前线。
六月天气十分炎热,朱高煦率众缓慢行军,到中午便扎营休息,他们好几天之后才到达蠡县城。这座城池几经易手,年初又被燕军攻下,前不久变成了燕王的大营所在。
但朱高煦到蠡县时,听说燕王已率军渡过滹沱河。
于是朱高煦在蠡县驻扎歇了一天,一面派斥候打探燕王的具体位置,一面派兵搭建浮桥。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军中便吹号造饭,诸部天蒙蒙亮出城,通过浮桥渡过滹沱河。
当天晚上朱高煦赶到了燕王大营,下令韦达王斌等择地修建驻地,自己便骑马赶往中军拜见父王。
……大帐内的几个大将见到朱高煦进来,纷纷侧目,陆续抱拳见礼:“高阳王!”“拜见高阳王……”
朱高煦一脸和气地抱拳回礼,从中间走上去,拜道:“儿臣奉命南下,拜见父王!”
燕王一脸喜色,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朱高煦面前,双手托住他的小臂,将朱高煦扶住,“高煦立了大功!若非有你此行之功,俺也无法决意南下。”
“儿臣能为父王分忧,只是本分之事。”朱高煦忙道。
燕王又皱眉道:“未料你们会如此凶险,为父听了郑和禀报……唉!”他叹了一口气之后,神情一变,“幸好俺儿有福,终于化险为夷。”
朱高煦道:“愿父王能早日兵临京师。”
“好!”燕王在朱高煦的肩膀上拍了一掌,然后转身走了几步,说道,“盛庸在山东,平安还在滹沱河沿岸。平安没多少骑兵,他的步兵行军太近怕俺们伏击突袭,还未轻易动弹,俺们便不等他了。”
金忠道:“王爷之大略甚密,到现在朝廷竟还不知咱们的打算!旁晚时探马来报,盛庸军各路向济南聚集,以为咱们要渡河攻济南城哩。”
燕王听罢笑了一声,诸将也跟着陪笑起来。
朱高煦一面强笑,一面想到地窖里的妙锦。心道:若非我把妙锦关起来,诸位此时还能笑得如此得意?
金忠道:“去年以来,盛庸便抱住山东为立足之地,以为万全之策。我师若攻山东,盛庸便守济南坚城;又以为我师不敢过山东,只因官军从山东一侧出,便马上可以断我后路、粮道。却不料王爷兵锋欲指大江矣!”
燕王点头道:“盛庸重兵聚济南,俺们正好趁机进攻济南以西诸城,诸州县空虚不能守。如此俺们便能越过山东,径直南下!”
众将拜道:“王爷英明!”
燕王便挥手道:“诸位都回营,明日拔营!”
众将告退,燕王独留下朱高煦。旁边的宦官郑和也默默地出去了,很快大帐中便只剩父子二人。
燕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两个兄弟,长兄行动不便、弟弟年纪太轻没甚经历,为父只能派你去办事了。”
朱高煦以前就想好了套路,就是不断地反复地表忠,像广告词一样!他当下不假思索就说道:“儿臣的性命也是父王给的,只要父王一声令下,即是刀山火海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他虽然满肚子牢骚,但此时说那些没任何作用……他这阵子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以燕王这种猜忌心重的性子,等战争结束了,他朱高煦现在受到的一切不公和猜忌,会不会转移到世子头上?世子眼下躲在北平过着好日子,将来就不一定了……
他便又说道:“父王派儿臣到京师,不过形势所迫。我师南下如无人接应,不能过大江、破京城,父王此时也不敢冒险南下,咱们的艰难处境也无法改变了。”
“嗯……”燕王微微点头,“为父此番急着叫你前来,也是觉得高煦忠勇,能帮上为父的忙。”
看父王平静的神情,朱高煦便知父王还算满意,至少不用烦心。
“去罢,高煦勉之。”燕王道。
朱高煦抱拳道:“儿臣告退。”
他走出大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四面的军营里点着火,一眼望去,竟不见头尾。此时燕王麾下的人马,估计已经有二十多万人!
朱高煦此时也期待着历|史的重演,而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大明春色 第一百一十七章 茅屋上的雨
燕师忽然南下,连陷几个县城后越过山东,徐州沛县告急。
时齐泰还在浙江,闻讯后立刻赶往京师。
年初夹河大战,官军大败,朝廷为迟缓燕师进攻,表面上罢免了齐泰、黄子澄等人,让燕王“靖难”失去借口。然而后来没起到什么作用,齐泰便趁离任兵部尚书之机,前往各地筹集兵员、粮草。
官军在前线几度大败,各地竟然渐渐地难以调度、地方上文武官员持观望之态,朝廷诸政令进展缓慢。以至于齐泰等人要亲自下去督促。
……齐泰带着随从正在驿道上,很快便进入了应天府地面,天上却忽然下起了暴雨。
众人急忙将马车驱到驿道边的一个村子里,借用了一户人家的房子,暂且逗留避雨。
齐泰弯腰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茅草顶的屋檐下。他并未进屋,却仰头看着倾盆大雨叹息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护卫将领说道:“等雨稍停就走。”
将领抱拳道:“遵命!”
齐泰转头看了一眼,便走进了土墙木门。住在这里的百姓已经被驱赶到别处去了,门口站着两个青衣汉子。
走到一扇小窗旁边,齐泰过去亲自挑起草帘子挂起来,心神不宁地望着外面的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齐部堂,齐部堂在此?”
听起来好像是方孝孺的声音,齐泰忙起身出门,果然见方孝孺站在屋檐下,正在收伞。齐泰忙上前作揖道:“我不敢再自称部堂,方公怎会在此地?”
方孝孺笑道:“就是巧了!我见到了齐公的奏章,算来你已该到应天,便请旨出城迎接。路遇大雨,正好见到村口有侍卫躲雨,便叫人上来问,果然是齐公!”
“快里边请。”齐泰道,“不想咱们竟在此茅屋相见。”
方孝孺笑了笑。
二人进屋后,在窗边的破木桌旁边入座,房屋周围都有侍卫守备。方孝孺开口道:“齐公就算不上书,圣上也要下旨召你回京。燕逆已近沛县,齐公应知晓了?”
齐泰点头,皱眉道:“这几天我已日夜谋划了方略,就等到京后进言。”
方孝孺道:“圣上也很想听听齐公的方略。”
齐泰沉吟许久,欠了欠身低声道:“燕逆此举,意在直奔京师!”
“啊?”方孝孺立刻面露震惊之色,俄而又镇定下来,看了齐泰一眼,“若果真如此,燕逆果然胆大,齐公之见也很惊人。”
齐泰摇头道:“我只是据实论断。先是盛庸苦心经营山东,此地位于北平南下京师的侧翼,以此为根基威胁燕逆,使其不敢南下,以为长久之计。但现在燕逆不顾山东,兵至徐州地面,若所图不在京师,此举何益之有?”
方孝孺若有所思。齐泰看了他一眼,心道方孝孺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这也不怪他,方公本不善兵事武略。
齐泰便问起方孝孺更懂的事,小声说道:“据说朝廷在北平有奸谍,如此大事,没有丝毫消息?”
方孝孺犹豫片刻,也低声道:“确实有个很重要的细作……朝中知道那人的,除了圣上,总共就两人!”
“其中一人定是方公了。”齐泰随口道。
方孝孺点头道:“可是几个月前,那人忽然不见了!朝廷派人去北平问细作,却回禀没有发生什么事。真是蹊跷之极!”
齐泰听罢也不追问,既然那么久圣上都没有让他知情,自己便不好再问了。他又用半开玩笑的口气问道:“我听说方公献策离间计,原来是魏国公的主意?”
方孝孺有点尴尬道:“确实如此,但魏国公怕圣上不愿采纳,嘱咐我不要说是他的建议。”
齐泰想起了“平燕之战”爆发前,关于高阳王朱高煦去留之事,徐辉祖极力阻止高阳王离京……后来高阳王果然为燕逆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看来,徐辉祖确实也是心向朝廷的。
“魏国公与黄子澄有隙。”齐泰毫不掩饰地直呼其名,他同样也看不惯黄子澄,“所以魏国公找的是方公,他是希望方公举荐他带兵,有用武之地。”
方孝孺叹道:“我岂会不知?只是燕逆是魏国公姐夫,我忧心圣上不会同意。”
齐泰不动声色道:“魏国公既然找到方公,何不试试?”
方孝孺终于点了点头。
夏秋之交的这场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一阵瓢泼般的大雨之后,雨便停止了。齐泰望了一眼窗外,便起身道:“咱们先回京罢。”
方孝孺道:“一场大雨,竟让齐公屈居此地,请!”
齐泰不以为意,他以前不是没住过茅草屋,儿时住的屋子只比这间更破!彼时读书所需纸墨也买不起,只能靠宗族接济。
……齐泰进京之后,马上献上了“上下夹击,长远攻守”之策。
他面圣之后,提出将主要战线南移。调盛庸南下淮河,再调京营北上增援,以为南面部署;平安军尾随至山东济宁,位于徐州、沛县北面。两股官军大部对燕军主力成南北夹击之势!
同时有攻守两方面的长远准备。提前以驸马都尉梅殷为淮南总兵官,聚集淮南兵马民壮,经营淮河防线,以为长远御守之策。
再严令辽东军南下,威|逼燕逆空虚的北平老巢,以为远处攻策。
时燕逆突然南下,行军极快。圣上和朝廷诸公一时也拿不出周全的方略,便大致依从齐泰的建议,只在小处做些修改。
方孝孺举荐了徐辉祖。圣上很信任方孝孺,果然被一番情理说服,终于启用魏国公徐辉祖、出任北上增援的京营总兵官。
齐泰以最快速度便谋划好了应对之策。燕逆想出其不意、突然南下的图谋,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沉寂了半年之久的对峙,此时因燕王的南下而打破,规模宏大的大战已不可避免。
徐辉祖擦干盔甲上的黄油,终于如愿以偿披上了战甲,意气风发地来到军营,他的姿态从来没如此神气过。。




大明春色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先锋
建文三年七月底,燕王率军二十余万围住沛县县城,以箭矢射劝降书入城,被拒。于是以大小千余门火炮在四面震炮,整座县城弥漫在硝烟之中。
燕王认定沛县县城指日可破,于是以朱高煦为先锋,率本部步骑五千、藩骑三千南下,前军逼徐州。
朱高煦领命,遂率众离开沛县。走了半天之后,还能隐约听到北面传来的炮响。
大批人马在大路上、就像一条黑龙一样蠕动,平原上不见百姓,估计听见炮响已经躲起来。朱高煦眺望原野,看见周围大片的庄稼地,鲜见荒地,觉得附近的人口并不少。
正是秋高气爽之时,他看到的景色与前世完全不同。天空湛蓝,空气湿润通透,旱地里的麦子已经收了,白菜、豆类仍留在地里,水田里的稻子橙黄漂亮、尚未收割,已被稻穗压弯了腰。
朱高煦见状心道:这次南下的时间,倒是非常恰当!
燕王在河北与官军交战、对峙了半年之久,二十几万大军忽然长驱南下,粮食肯定很紧张。但一来到这徐淮平原,粮草便不用担心了;就算让士卒到田里去收割,也能弄到大量粮食……不过以燕王每到一处就震炮威慑四野的气势,朱高煦倒觉得燕王会直接逼当地官吏交粮。
前锋军从微山湖西侧行军,一路道路平坦,未遇到任何阻击。三天后,朱高煦已到微山湖以南,此地距离徐州城只有二三十里远了。
徐州自古四战之地,是座大城。朱高煦猜测,官军随便聚集几万兵马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他也不急进,下令先修建营地立足再说。
王斌先“征用”了一个周姓大村庄,朱高煦的中军便驻扎在村子里。利用村庄外面本来就有的土墙、在墙外挖壕沟,以构筑工事;又在村子外面另建一个军营,以为掎角之势,天黑前众军就建起了简易的防御设施。
……朱高煦部在村庄休整两日,第三天一早,他便率领骑兵出军营,仍将步军留下守备接应……他寻思自己一共只有八千人,只带骑兵前去徐州,万一打不过还能跑。
马军陆续出营,从平原上直趋徐州城。刚走了没多久,斥候便报:“徐州城官军出城列阵,有数万人之众!”
前两年官军骑兵消耗巨大,连平安也缺精骑,朱高煦认定守城的官军不可能有多少马队。
而且徐州的守军并非官军主力,朱高煦还在燕王中军时,就知道平安还没到济宁;盛庸军也还在山东,有密报盛庸会率军去淮河。
朱高煦便有恃无恐,带骑兵四千余骑继续南下。
众军很快到了徐州城。他坐在马上极目眺望,已能看见城楼矗立在雾沉沉的天边,北面果然是方阵密布,摆出了架势。
朱高煦的骑兵陆续离开大路,向两翼摆开,缓缓前行。这时他转头对亲兵说道:“传令诸部停止前进,百户以上将领到军前听命。”
“得令!”
数千人马逐渐停下来,与官军大阵距离近二里地遥遥相望。几十个武将也陆续聚集到了朱高煦附近。
朱高煦在军队前方、骑马踱步观望了一番,调头时,见许多眼睛正看着自己。他开口道:“咱们是前锋,只负责扫清到达徐州的道路。官军有数万之众,能袭扰就袭扰,不可深入敌阵,只待我父王大军前来。”
众将抱拳纷纷应道:“末将等得令!”
朱高煦又用手遥指南面,“那边有附城的一些村子集市,现在战场在城北,百姓可能已经跑了。为防有伏兵……王斌!”
王斌抱拳道:“末将在!”
朱高煦道:“你率一冲人马过去,把村子都烧了,若官军援军前来,见机避战!”
王斌领命而去。朱高煦便挥手道:“诸位看大旗和红色三角旗,与我靠近。各回各部。”
没过多久王斌的一股骑兵便冲到了各处村落里,从东边开始,远处陆续燃起了大火,烟雾冲天。城墙上的火炮也开始鸣炮示威。
这时,对面大阵忽然传来一阵鼓声,官军右翼一片方阵开始向前移动了。
朱高煦观望了一会儿,见西边的一大片低矮房屋还没被烧到。他顿时大胆想象……西边有伏兵!于是当下便喊道:“命令诸部,随我向西迂回!”
停留在旷野上的全部骑兵,陆续便跟着朱高煦的中军大旗转向,诸部成三股马队,渐渐跑起来了,“隆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大。
朱高煦带着马队绕行至西面时,果然见王斌刚靠近那片房屋,那边便响起了炮声和铳声,嘈杂一片。官军果然在城外隐蔽了伏兵!
此时官军右翼步军正在推进,显然是来接应伏兵的。朱高煦不管王斌那边的厮杀,一边跑马一边喊道:“传令鸡儿的藩骑,先侧射官军!然后迂回北面,接引我部!”
“得令!”
朱高煦遂举起了樱枪,大喊道:“跟我冲!”
此时官军右翼大股军队已停了下来,正在转向。然而徐州守将不是盛庸,既然步军方阵已经动摇了,想临时不露出破绽绝不可能!
两军愈来愈近,此时此刻步军的尴尬暴露无余,跑不能跑、攻不能攻,只能就地列阵迎接燕军的进攻。
“啪啪啪……”藩骑纵队沿着官军阵营边缘,向南冲去,弦声从风中传来,密集得仿佛冰雹一样。火铳的声音也凌乱地响起了。
官军营中不断有人惨叫倒地,方阵队列却仍不动。藩骑也偶尔有人中了火铳和步弓箭矢落马,双方喊声震天。
“杀!”朱高煦大吼一声,铁骑逐渐加快速度,从西侧飞奔冲向官军侧面。
官军步阵已来不及转向,侧面一列的士卒转过身来,一些长矛面对着朱高煦的铁骑。瞬间之后,金属的撞击声、惨叫声四下骤响,官军侧面一列士卒兵器不一、将领不同,等朱高煦骑着高头铁马,提着长枪冲近时,人群纷纷避退,瞬息之间便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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