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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朱高煦稍微收拾了一番,便叫人备马,带着几个随从去了燕王府。
他刚刚回来,只见了王贵、韦达、妙锦等数人,对北平的事还不甚清楚。但到了燕王府之后,他观察一番迹象,觉得父王不在北平,可能仍在前线作战。
一个宦官带着他进燕王府内厅。在内府他忍不住左右回顾,想起了一件事:宝庆公主在燕王府。
太祖驾崩后,宝庆公主就送给燕王和徐王妃抚养了。燕王府人很多,还有朱高煦的几个妹妹,他一向不太关注的,若非赵辉的要求,他连想都不会想起宝庆公主。
朱高煦决定先不把这事告诉徐王妃,告诉了燕王之后再说。
见到徐王妃时,朱高煦发现世子、世子妃、高燧都在那里。他便上前给徐王妃等人见礼,又与高燧相互嘘寒问暖了几句。
徐王妃最是欣喜,上下不断打量着朱高煦。她目光,让朱高煦感觉到了母妃的关心。
“郑和回来说,你们十分凶险。菩萨保佑,我儿总算回来了。”徐王妃念道。
朱高煦故作轻松道:“母妃别担心,儿臣的运气一向很好。不过父王交待的事儿没办完全,等儿臣见了父王,再向他禀报。”
徐王妃也不提朱高煦究竟去做了甚么,但几句话下来,周围的人都应该知道了:朱高煦这阵子是去办了公事。
“父王在何处?”朱高煦又问。
徐王妃道:“今年初,你父王在夹河打败了盛庸,又在真定击败平安。朝廷派何福增援至滹沱河,两军正在河两岸对垒,时有拉锯。”
“父王英明善战,前方顺利,儿臣便在北平歇一阵,等父王军令。母妃可派遣郑和南下,尽早禀报事宜。”朱高煦谨慎地说道。出于某种原因,朱高煦直觉自己不该太积极了。
徐王妃点头道:“郑和已经请命出发。”
就在这时,世子妃张氏用随意的口气道:“最近几个月都没见小姨娘哩……”
朱高煦不动声色,故作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徐王妃道:“池月观送来过一封信,便是她写的。信中说遇见了她的师父,要跟师父进山采几味可遇不可求的药材。不料到现在她也音讯了无,我也不知她去哪了。”
朱高煦还是不吭声,此时自己出面替妙锦找理由,反而是十分不明智的做法。
张氏的表情夸张,张开樱桃小嘴惊诧地说道:“池月真人的师父,不是张三丰么?她遇到张三丰了!?”
“敢情真的遇到了张三丰?”徐王妃一脸困惑,“我听人说过一件事,说是有个人被神仙请去下棋,只下了一盘棋,回来时连自己的儿子都老了!”
张氏轻轻摸了一下脸蛋,笑道:“若是我们都老了,再见到年轻的小姨娘,那可是羡慕得很哩!”
徐王妃摇头不语。
张氏却又轻声道:“只要是遇到了神仙,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便是好。”
徐王妃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毕竟姐妹一场,我或许该派人找找她才对。”
朱高煦听她们婆媳二人说话,心里也嘀咕,这大嫂是不是有意的?
这时世子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说道:“二弟风尘仆仆,满面疲惫,为父王尽心尽力,在北平多歇几日罢。”
朱高煦心里从未忘记,亲近世子府的袁珙、威逼杜千蕊之事,想在自己身边安插奸谍……朱高煦本来就无法带入多少兄弟情,此时对世子等早已没有多少情谊!
但他还不想撕破脸,更不愿意当着母妃的面主动挑事儿,当下便十分客气地抱拳道:“多谢大哥替我作想。”
徐王妃道:“你们兄弟之间,就该这样,都是亲兄弟有甚么过不去的事?不要受外人的挑拨。”
世子听罢挣扎着站起来,与朱高煦一齐拜道:“儿臣等谨遵母妃教训。”
“好了,好了。”徐王妃点头道。
朱高煦便在徐王妃下方,找了把椅子坐下,与兄弟等人,陪着母妃说了一阵话。
过了一会儿,他便起身告辞了。走到门口时,朱高煦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氏正盯着自己,他反应很快,马上露出一丝笑意,向张氏微微点头。
张氏也以善意的微笑看了他一眼。
院门外等候的宦官,送朱高煦出内厅。还是那条熟悉的林间石径,但送他的人已非原来的人。身边走着的不再是妙锦,朱高煦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他转头看时,那颗像弹弓一样的树还在,不过此时已长满了新叶,看起来十分繁茂。





大明春色 第一百一十四章 物是人在
两年了,杜千蕊住的那间厢房竟然还留着,连陈设也一样都没变。她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对着镜面哈了一口气,拿手绢擦了擦,还是那么模糊,镜子还没磨过。她十分熟悉地在一条腰圆凳上坐下,抬头看去,雕窗前面的紫色帘子依旧;凳子上面放的蒲团用蜀锦织成,她两年前就细看过。
杜千蕊在这里只住了几个月,但忽然间有种回娘家一般的感受。据说那富贵人家的女子,就算出嫁了,闺房也会留很久。
她在凳子上坐着,手肘放在案上,支撑住娇|美的下巴,在那里发了一阵呆。多日的颠簸之后,她的感觉十分疲惫,但到了高阳郡王府,却也有种安心和轻松。她喜欢坐在这里、偶尔无所事事的感觉。
就在这时,王贵尖尖的声音道:“杜姑娘,杜姑娘在里面么?”
杜千道:“门虚掩着的,我给王公公开门。”
王贵听罢,自己把房门推开了,站在门口道:“王爷交待,杜姑娘往后不住这儿,到内厅去住。”
王贵这人声音比较尖,骨骼却粗壮,光是看他的样子有点不像宦官,只是没胡子而已。
“啊?”杜千蕊先是有点诧异,接着便站起来道,“但听王公公安排。”
王贵见她没带什么东西,便转身先走,杜千蕊忙跟了上去。
“王爷出门前特地交代,给杜姑娘安排一间窗户大点的房间。”王贵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杜千蕊忽然便想起,两年多以前她对朱高煦说过,儿时学女红因为窗户小、眼睛难受……听到这句话,她发觉朱高煦还记得那件小事。她红着脸轻轻说道:“王公公不要为难,只要空着的房间就行了,王府上的屋子都大,还明亮。”
“杜姑娘懂事儿,但王爷亲口|交代的,咱家会尽力办好。”王贵的口气似乎不是太和善。也不知杜千蕊是不是感觉错了。
二人前后走到了中门楼,王贵转头沉声道,“王爷很信任杜姑娘,杜姑娘莫辜负了他。你若见到什么,不该打听就别打听,不该说的就别多说,明白么?”
“明白了。”杜姑娘心里疑惑,但马上答应下来。她心道:难道内厅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也不多言,默默跟着王贵,从檐台廊道走过去,便在一颗桂花树旁边,进了一间屋子。
王贵很快就离开了,杜千蕊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比外厅的厢房更大,有隔扇暖阁、旁边还有耳房。
郡王府上的房子与普通民宅最大的不同,便是舍得用大木料,房间宽敞明亮。杜千蕊看了一眼几案上方的窗户,果然很宽敞。
旁边有一张塌,杜千蕊便在榻上坐下来,顿觉十分柔软舒服,干脆慵懒地侧身躺倒。内厅里比前厅更安静,杜千蕊靠在榻上就不想爬起来。
等她醒来,才知道自己不知时候睡了一觉。她坐起来一看,外面已经光线朦胧,她的身上盖着一床羊毛毯。
一条腰圆凳上放着一叠衣服,桌案上放着一个食盒。杜千蕊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有个白瓷碗,装着葱炒羊肉和白米饭。她伸手端出来时,感觉还有点温热。
房间里就有炉子和铁水壶。杜千蕊吃过饭,便忙活着烧水沐浴更衣,把风尘仆仆的衣裳换下来……忙活了一阵,她才发现,内厅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见着!王贵之前说的话,似乎并不是说说而已;但除了不见有人走动,杜千蕊并未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天黑之后,房门“笃笃笃”响了几声,传来朱高煦的声音:“杜姑娘还未就寝?”
“没呢。”杜千蕊忙答道,“王爷稍等……”
她飞快地跑到梳妆台前,伸手把一头青丝挽起,对着模糊的铜镜仔细看了一番,这才赶着去抽了门闩。
朱高煦站在门口,俩人面面相觑,杜千蕊目光闪烁、急忙避开了。他说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没问你,我进去说?”
杜千蕊脸一红,慌张道:“哦!王爷快里边请。”
“时辰不早了……”朱高煦掩上房门,在一条凳子上坐下来,沉吟道,“先前我回顾了几遍去京师的经历,想到一些地方有点蹊跷,便赶着想和杜姑娘谈谈。”
杜千蕊轻声问道:“甚么蹊跷哩?”
朱高煦沉吟片刻,说道:“那天你们在江东门外等我、我却没来。庆元和尚来找你们,说了些甚么?”
杜千蕊伸手揉着额头,回想了一会儿,道,“庆元问我们,‘钟公子’那几天有没有见过甚么人?我想起王爷抱着那只猫出门,就说可能见过一个人……”
朱高煦点点头:“鸡鸣寺的小尼姚姬在寻猫时,我看见她了,但杜姑娘当时不在阁楼上。我也是忽然想起这细微之处。”
杜千蕊轻声道:“庆元又问见过的人是谁,我说没看见。后来他又追问,我想起鸡鸣寺的小尼,便说了她。”
朱高煦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问道:“我未如期到江东门外的客栈,你们一定很担心,杜姑娘最担心甚么?”
杜千蕊立刻答道:“彼时我怕得很,最担心的是王爷是不是被抓住了!”
朱高煦又沉默下来。
提到那个小尼姑姚姬,杜千蕊情绪也很复杂,她一边觉得姚姬可怜,一边又忍不住有些许敌意。不知道为何,杜千蕊连姚姬的面也没见过,可就是不喜欢她。
或许因为姚姬救过朱高煦,而杜千蕊没有。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杜千蕊自从跟着朱高煦离家,便决意委身于他了……但她很清楚,高阳王会有一个郡王妃,绝对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姚姬。
杜千蕊早已知道富贵人家大多三妻四妾,但无论说多少道理,想到朱高煦和别的女子亲近,她心里不可能好受得了。只是没办法罢了。
……朱高煦之前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庆元能那么快找到他,实在太厉害!不过原来是以为运气好,正巧杜千蕊提到了小尼。
但是,现在朱高煦从杜千蕊口中得知:提到小尼姑姚姬的存在,并非杜千蕊的细致,而是庆元的诱|导!此事想来就更蹊跷了,那庆元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竟能料事如神?
不过朱高煦也无法确定什么。
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想象:假设姚姬和庆元本来就认识,她先去找庆元和尚,告知朱高煦在她那里;那么这一切不是就更加顺理成章?
庆元是燕王府的奸谍,那么姚姬也是?既然如此,她为何不亮明身份,以至于多费周章?
朱高煦很困惑,一时不能想通。
他从腰圆凳上站起身,又好言问道:“这间屋子,杜姑娘住得习惯么?”
杜千蕊轻声说道:“比外厅的厢房大,谢王爷厚待。”
“一路舟马劳顿,杜姑娘也早些歇着罢。”朱高煦道。
朱高煦回到自己卧房里,感觉身上疲乏,却因想得太多久久无法入睡,感觉十分难受。难受纠结的不仅是身体,连心里也同样如此。
……
郑和却没能有丝毫休息,从北平出发,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到了滹沱河燕军大营。
燕王见到他,便叫将士退下,只留下心腹文武。郑和立刻向燕王禀报了京师详情,说完又道:“在京师忽然出了点差错,高阳王危急之下,没能见到都督陈瑄。”
“无妨。”姚广孝的三角眼愈发亮了,“只要将来形势有利,陈瑄自有人去说服!王爷大可不必担心。”
“嗯……”燕王发出一个声音,好像是赞同、但也可能不是,他一脸沉思的样子。
郑和说完了高阳王如何惊险、后来藏在棺材里才侥幸脱身,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燕王作何感想,是否觉得亏待了高阳王?
郑和无法揣度燕王的心思,但在他的心里,燕王的三个儿子中,高阳王出力最多、也更卖命,另外两个王子几乎都躲在北平!
但是郑和怎么想并不重要,他也不可能去劝燕王……燕王身边的心腹谋臣可以评论几个王子,但郑和却万万不能!毕竟谋士虽近,却难以靠近燕王的起居衣食;无论出多少计谋,最后决断也也只能燕王自己。
那宦官黄俨也是燕王心腹,现在却被派去服侍三王子了,会不会也有这方面的缘故?黄俨对三个王子的亲疏,是有明显倾向的。郑和想到这里,暗自期待着黄俨那厮的下场。
此时姚广孝也住了嘴,没有继续不厌其烦地劝说。
其实燕王能派二王子以身犯险,心里应该有定数了。果然他开口道:“山东不拿下,俺们的退路并没有了,盛庸随时可以西出,切断俺们的粮道和退路。”
姚广孝的声音道:“临江一决之策,原本是没有退路的方略;奉天靖难,一开始就没有退路了。王爷何必再想着退路?”
燕王缓缓踱着步子,走出了大帐,郑和等人便跟了出去。
时天色渐晚,滹沱河对岸的火光如火龙一般映在天幕,天边一片橙黄。




大明春色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误解了意思
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虫子不知何时吵起来的,等注意到那声音时,草丛里、墙角间已四处可闻。
高阳郡王府园子里的百花凋零,树梢的叶子长得茂盛绵密,杂草从石径下面的各处缝|隙长了出来。朱高煦便在这条石径上,一面走一面看着水波荡漾的湖面。
以前逾制修建这园,确是有点不容易。但朱高煦还很少到这里走动,看样子几乎都要荒废了。
燕王在前线仍未有消息回来,最近似乎没有大战。没有燕王的命令,朱高煦不打算擅自南下,呆在北平倒也难得有一段时间清闲。
部将王斌等人对燕王似有不满,朱高煦心里却很清楚……只要战争还在继续,他就是三兄弟中最引人注意的人,被推到风口浪尖也不奇怪。只要等“靖难之役”一结束,情况会有所改观罢?
他转头看向内厅后门那边的杂物房,心下已决意不放走妙锦。无论他对燕王是否有怨气,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得尽力为燕王府大局考虑。
朱高煦便踱步向杂物房那边走去,他先搬来梯子,然后打开房门的锁。
他放下梯子,从杂物房爬下酒窖。转头看时,便见池月从桌案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了,她穿着一身素白打底红线花边的襦裙,与旁边月蓝色的帷幔相映,倒让这小小的地方也增添了几分生动的颜色。
“你的风寒好了么?”朱高煦把手从梯子上放下来,便转过身问池月。
她拿手摸了一下脸,道:“高阳王别担心,我已经好了。”
朱高煦见她的动作,心道:只要是女子,谁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在担心生了一场病脸色憔悴么?
但在朱高煦眼里,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交领半臂扎在襦裙里,她穿这身衣裳甚是合身,身段凹凸有致,修长纤细的骨骼使得她自有一番弱骨丰肌的温柔。
朱高煦到墙边把腰圆凳端过来坐下,沉吟片刻,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还不能放你出去,得多委屈你一些日子了。”
他以为池月会很失望,甚至恼怒,却不料她神情很平静地说道:“这样也好。”
朱高煦顿时有点困惑地看着她。
池月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高阳王若是放了我,我打探到了你前阵子做的事,该不该告诉家父?”
她说罢颦眉沉吟,又道,“现在高阳王把我关在这里,我也无计可施,心中反倒不必纠缠,省心了不少。”
朱高煦听罢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原来你很犹豫……”
“高阳王现在才知?”池月看了他一眼。
朱高煦愣了一下,便见她的脸红了。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道:“我不是不知,反是对其中关系很清楚,才不敢放你。”
“哦?”池月抬起头,带着妩媚的杏眼有点疑惑地看着朱高煦。
朱高煦想了想,沉声道:“你肯定不愿意害我,便如我不愿害你。若非如此,当初我叫你赴约趁机绑了你那件事、便办不成,你根本不会来……”
池月低声道:“高阳王知道就好。”
朱高煦继续道:“所以当我去京师时,你不一定会泄露消息、将我置于险地,这是私情……但你我各为其主,我父亲是燕王,你父亲是建文帝忠臣。现在我回北平了,这些事便成了公事,池月真人恐怕就会把消息泄露给景清了吧?”
池月轻快地丢出一句:“我也会很犹豫,方才说了。”
她说罢便低下头,避开了目光。朱高煦还在犹自寻思,他觉得似乎哪里还没想明白。
朱高煦放过池月一次,私下有情意在。但池月并没有就此改投门面,毕竟她爹就是建文的人,叛变没那么容易;那么她在帮燕王府还是朝廷的问题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抬头看时,见池月白了自己一眼。
朱高煦沉吟道:“以前在燕王府内宅,你说走得慢、过得快,那是真的,还是另有缘由?”
池月神情渐冷,“假的!”
朱高煦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这种话哪能张口问?他这阵子想得太多了,不断整理各种人的关系,什么庆元、姚姬等等人,以至于现在都还有点糊涂。
于是俩人沉默良久,她又低声说道:“此前就算高阳王不绑我,我也不会泄露你的行踪,连犹豫都不会,你信么?”
朱高煦不答,他内心是相信的,但理智上又不敢信。
池月继续轻轻说道:“彼时高阳王塞了纸条给我,叫我赴约。我根本没想过你会绑我,也没有任何担心、你是否会对我不利。后来被关在了这地窖中,我才醒悟,高阳王所为本来就应在情理之中……”
朱高煦默默地听着。
池月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地低诉,“来北平之前,我从没独自离过家。到了燕王府后,只好一个人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处境,心里一直十分忧惧,做事也小心翼翼,什么都想得很多……哪想到,上回高阳王约见我,我却那么蠢,什么都没想到。”
她说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竟然露出了些许浅笑,“我说完了,高阳王的事也说完了。”
朱高煦只好起身,抱拳道:“告辞。”
……等高阳王一走,酒窖中很快便恢复了沉寂。池月在这里久了,成天无事可做,最难熬的确实是无趣。
她轻叹一口气,便走到桌案旁边,在上面找书看。高阳王还算细心,除了起居所需之物,竟搬来那么多书。池月在这里几个月,一个人既无事可做、也没人说话,若无这些书的话,肯定更难受;有些书看,日子就好打发多了。
她的指尖在一本本书籍上滑过,大多她早年就读过,前几个月又重新看过一遍。总算找到了一本陌生新鲜的,她便顺手拿出来翻看。
不料没过一会儿,她便变得面红耳赤。这本是什么书,居然写得如此不堪入目?高阳王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居然把一本这样的书藏在里面,不知安的什么心!
池月一面腹诽,一面却忍不住好奇继续看下去。她从小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十几岁到了燕王府身份便是个道士,长那么大,从没见识过那等事,看这册书更是觉得非常稀奇。
前面她还觉得写得不好,词句甚是粗糙,印刷得也有错字。但好奇地一行行看下去,便十分入神了。先是觉得脸上、耳朵发烫,接着感觉身上也不利索了。
此时春季已经过去,原来那个通风口方向已不对,酒窖里一点风也没有,池月渐渐觉得非常闷热。她的头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书中描述的事物。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脖子似乎有热气吹来,便微微侧目,忽然见朱高煦瞪大了眼睛正瞧着那册子……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池月浑身一颤,猛然把书合上,又急忙往那一堆书籍里藏,她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她顿时羞愤交加,瞪圆双目道:“你怎么又来了,鬼鬼祟祟的作甚?”
朱高煦一脸无辜道:“我在梯子上就叫了你,刚才还说话哩,你没有理我。我便以为你在生气,走过来时,见你在看书,便凑上来瞧了一眼……”
池月转过身去,下意识很想躲起来。
就在这时,她竟然发现自己的交领里衬被扯开了一些,或是刚才觉得闷热没注意,此时锁骨下的肌肤露了一片,连肩膀也露出来了。她急忙将双臂抱在胸前,伸手整理衣服,然后捂着脸伏到床上,终于忍不住将被子蒙着脸哭了出来!
朱高煦的声音道:“你没事吧?”
池月恼道:“你快走!刚来过一趟,怎么又来了?”
朱高煦的声音道:“我本来想起还有几句话……罢了,那我便告辞。”
这时她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胸口依旧“咚咚咚”直响,犹自起伏不停。朱高煦转过身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池月看了他一眼:“那污|秽册子,是不是你故意放在里边的?”
朱高煦皱眉道:“我拾掇这屋子时,本来就慌忙,哪有时间挑拣书籍,只是从书房随便抱了一些过来而已。这是个疏忽,你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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