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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那小尼救过我,我与她乃两情相悦。”朱高煦不动声色道。
“屁!”邱福脱口便骂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圣上登基,俺们都等着高阳王做太子,您可得收敛一些啊。”
朱高煦愕然,心道:武将无论多善战,可脑子怎么像缺根弦呢,老子现在是争太子位的时候吗?邱福的意思,自觉很聪明似的,倒要干起谋士的差事来。
“邱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朱高煦觉得,有邱福这样的带兵大将帮忙,至少现阶段简直在帮倒忙。
朝廷带兵大将向一个藩王靠拢了,皇帝睡得着觉吗,能坐视不管?这简直比朝廷大臣与太子结党、还要严重!
朱高煦站在原地,正色道:“长兄是父皇的嫡长子,他做太子,我们两个弟弟做亲王,正好都相安无事,岂不善哉?若是我做了太子,长兄如何自处?”
“您……”邱福皱眉道,抬起手又重重地放下,使劲叹了一声气,“唉!高阳王与俺们在前边提着脑袋拼杀的时候,世子在干啥?”
朱高煦终于忍不住了,盯着邱福的眼睛说道:“提着脑袋,只要没落就好。邱将军好自为之。”
邱福一脸不悦,甩手调头便走。他的表情、脚步,后面许多将士都看在眼里了。里面难不保有皇帝的亲信。
朱高煦情知邱福一番好意、邱福很失落。但朱高煦还有自知之明,眼下自己要啥没啥,只有几千兵马,加上邱福就能翻天了?
永乐不是建文,朱高煦也没有当初燕王的实力。
朱高煦不觉得自己胆子小,马上回北平,他已决定救瞿能父子!提着脑袋干这件事,非常险恶,但他仍想赌一把……有些人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十年都得不到;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就再无机会。
眼下的形势,朱高煦早就反反复复思量了很多遍:唯有韬光养晦才是正路!先把长兄推上太子位,那时候在风口浪头的人就是长兄,让他在火上烤;朱高煦则既可以积蓄实力、以观后效。
而太子位并不是皇位,没那么稳当……
朱高煦对邱福说的话,也并非全是假话。此时嫡长子高炽毫无选择,但朱高煦暂时还有一定的迂回余地;若是咄咄逼人,定然会激化矛盾。
他走着走着,便转过身来,向后面的将士们走了过去。
暂退一步海阔天空,非常简单的一句话,简直朗朗上口。





大明春色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抉择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雨,连绵不绝。天地间的光线渐渐黯淡,一天正在悄然收尾。但这座被攻破的坚固城池,悲剧并没有结束。
朱高煦站在一座宅邸门口,望着长街深处。远处偶尔有一声妇人的尖叫声传来,在蒙蒙细雨中分外凄厉。
这时一辆旧毡车驶到门口,王斌走了上来,抱拳道:“王爷,马车备好了。”
“走罢。”朱高煦道。
他说完便与王斌一道,前后上了毡车,伸手在木板上拍了一下,前边的陈大锤便扬鞭赶车。
马车缓缓地在街巷之间穿梭。朱高煦用手挑开车帘一角,借着雨幕中朦胧的光,瞧着外面的光景。过了一会儿,便听见“砰”地一声响,朱高煦急忙掀开帘子,循声一望,便见旁边的巷子里两个披甲士卒冲进了一道房门。
“啪!”朱高煦在木板上拍了一下,前边便传来“吁”的呼声,车马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车厢里的俩人走下马车,朱高煦对陈大锤道:“等着。”
陈大锤抱拳道:“得令!”
朱高煦便与王斌一道,疾步向巷子里走了过去。他们走到那道被撞开的门前,便跟着闪身进屋。里面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军爷饶命,军爷住手……”
朱高煦循声声音,走进一道门口,先在屋檐下发现了一具倒在血泊中的男尸。王斌转头看了朱高煦一眼,便一脚踹了过去,“砰”地一声把房门踢开了。
里面还有个无头的孩儿,脑袋不知哪去了。一个妇人衣裳狼藉,被撕得七零八落,正双手抱在胸前,被一个士卒按在一张木床上,另一个士卒正在忙乱地解甲。
那两个军士此时已回过头来,看着朱高煦和王斌。
朱高煦身穿甲胄,腰间的刀鞘在黯淡的光线中泛着黄金的光泽。两个军士见状,放开了妇人,站在那里。
“圣上下令你们对百姓烧杀掳掠了吗?”朱高煦冷冷问道。
一个军士道:“很多兄弟都在干,俺们百户也没管哩。”
王斌怒道:“你活的不耐烦了?”
俩人顿时闭嘴,局促地站在那里。朱高煦上前摘了他俩的头盔扔掉,二人不知所措,一个士卒忙讨饶道:“看在俺们为圣上卖命的份上,您饶了俺们一回罢,俺们知错哩。”
朱高煦听得有点心软,马上便吸了一口气道:“大明天子给你们发饷,是让你们来杀百姓的?走!”
两个军士便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门,朱高煦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大明宝钞,看了一眼那妇人,“杀人偿命,他们会受到严惩。”
妇人浑身颤抖地蜷缩在那里,看着朱高煦说不出话来。
两个士卒走在前面,朱高煦跟着他们出了宅子,指着巷子口道:“那边!”
俩人不知所措地走到街上,又被驱赶到马车前站定。朱高煦走到他们面前,忽然挥起拳头,“砰”地一声打在一个士卒的下巴上,他出拳极快,另外一个士卒还没反应过来,也挨了一拳,俩人顿时昏了过去。
朱高煦便与王斌一道,陆续抬着两个士卒丢进了马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朱高煦转过头时,便见刚才衣衫凌乱的妇人跑出来了,正跪伏在湿地里不断地磕头:“求贵人收留!奴家的公婆回来,见儿子孙子都死了,饶不了奴家,您好人做到底!”
朱高煦愣了一下,他还没想到幸存者居然还有罪。他见妇人的额头“咚咚咚”直响,便道:“赶紧起来……上车!”
“谢恩公大恩大德……”妇人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
妇人爬上了马车,瞪着惊恐的眼睛,看向堆放在里面的两个人,她或许以为是死人。
朱高煦“啪”地拍了一下木板,外边传来了鞭声,马车比之前赶得更快。
回到驻扎的府邸,陈大锤叫当值的亲兵把大门打开,径直将马车赶进了府中。等朱高煦等人下车时,正在一间柴房跟前,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伸手将浑身发抖的妇人拽了下来,说道:“你先到外边等我。”
妇人顺从地低着头走了,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
朱高煦便对陈大锤道:“将他们绑了,嘴堵上!明日一早,我送你出济南城,你先赶车回北平。找地方先躲几天,等我随大军到北平,再带你进城,免得被守城将士查车。”
陈大锤抱拳道:“末将得令!”
朱高煦呼出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柴房,他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的王斌,也不多说,径直挥手道,“王千户去罢。”
王斌执军礼道:“末将告退。”
朱高煦走到上房前,忽见那个妇人正站在那里,他也没兴趣理会,推开房门便进去了。妇人赶紧跟了过来。
朱高煦看了她一眼,头发乱得像女鬼一样,身上的衣裳倒是包住了身体,却是被撕得十分破烂。
“那些乱兵所作所为,一天之间便让你家破人亡,我十分抱歉。”朱高煦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说话算数,犯事的乱兵已死了。”
又长又乱的头发中,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朱高煦,颤声道:“咱们家的人不是恩公杀的,恩公救了奴家一命,为啥那么说?”
“罢了。”朱高煦有点疲惫地说道,“反正我不好受就是了。”
朱高煦指着外面道:“旁边有一间卧房,你自己去找一身衣服来换。院子里打了水井的。”
妇人点点头,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朱高煦一拍大腿,忽然想道:不会有流言说老子烧杀奸|淫、掠|夺妇女罢?
……
数日之后,王师便携胜继续北上,前往北平。但朱高煦明白,大伙儿在北平逗留不会太久,父皇接了燕王府上的人,便会很快返回京师。
以父皇的果决作风,三下五除二就能办妥北平的事,留给朱高煦的时间并不多。
朱高煦带着陈大锤赶的马车,先回郡王府,便见杜千蕊一脸惊喜地迎出来了,王贵等人也前来迎接。杜千蕊的美目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却顾不上来,转头对王贵招了招手。
王贵忙附耳过来,朱高煦便低声道:“去开后园子的门,让陈大锤赶车进园子。”
“奴婢遵命!”王贵道。
就在这时,门楼外一个妇人从马车走了下来,朱高煦看了一眼,正是在济南城“好人做到底”带回来的妇人,已经换了一身衣裙,看起来竟长得挺俏,至少比郡王府里那些丫鬟好不少。
朱高煦对妇人招了招手,便转身走进院子里的一间倒罩房。等那女子进来,朱高煦便叮嘱道:“今后别提你的悲惨过往,免得流言四起。明白么?你就说,你是我在山东布政使司那边买的。”
那女子便怯生生地点头。
朱高煦马上就走了,径直去内厅的书房,顾不上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裳,便在椅子上坐下来。
缓了一口气,他便伸手在下颔上不断搓|弄起来。
瞿能父子的事儿,虽然朱高煦已经思量过很多次,但事到临头,他还是非常紧张。
私自救走能征善战的建文大将,一旦走漏风声,怎么向父皇解释?
但眼下朱高煦手里啥都没有、啥都不敢干,就这么等着形势一步步发展下去?瞿能这种带一千兵马就能干破北平城门、有勇有谋的大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完|蛋吗?
恍惚之间,朱高煦想起了前世在一家餐厅做后勤工作时,拿着货款想下注的情形!赢了就能解决无数问题,输了呢?他当时没敢想。
现在朱高煦也很不愿意去想,万一败露的后果。
一般面临这种抉择时刻,按照前世的经验,他一般的选择是干了再说!
就在这时,王贵走进了书房,走上来拜道:“恭迎王爷回府。回禀王爷,车上有俩人,奴婢把他们弄到了杂物房。还绑着,看样子饿得就只剩一口气了。”
朱高煦微微点头,手在书案上轻轻敲着枯燥乏味的声音,又做了些琐碎的动作。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道:“瞿能的儿子瞿良材,当年放过我一马。眼下父皇坐了江山,他们家凶多吉少,我不能坐视不顾……”
“是。”王贵弯着腰侍立在那里,没多说一句话,神色有点凝重。
朱高煦又问道,“去年我回府给了你一些迷香,我叫你留着,还在罢?”
王贵忙道:“王爷亲口|交待之事,奴婢无不上心。”
“去备一辆马车。”朱高煦道。
王贵应答之后,便出门去了。
朱高煦独自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没动弹一下。




大明春色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吉时未到
去年被迫冒险前往京师,朱高煦毫无选择,是为了别人;现在干这事儿风险同样很大,但这是为了自己寻路。
软禁瞿能父子的地方,是一座宅邸。今天朱高煦坐车、在宅邸附近转了一圈,察觉看守的情况,门口的人似乎比去年看到的要少一些了。或是靖难之役已经结束,北平有司更加放松了戒备。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建文朝廷已经倒|台,这些武将大员没有了军队,便没啥可折腾的了。正如盛庸,现在淮安做总兵官;平安被送到北平后,据说最近可以出门活动了。
但这一切宽容,显然都是假象!
照朱高煦几年以来对朱棣的了解,朱棣对建文武将们暂时的宽容,只是为了不同时树敌太多,而要分而治之;朱棣首先清|理的是“靖难”檄文中的大奸臣,黄子澄、方孝孺、齐泰,以及暴昭、练子宁等一众有名望又掌握了舆情的文官。
刀还没落到头上的人,只是吉时未到。
朱高煦从车帘缝隙里仔细看着府邸周围的情况,只走了一圈便离开了,以免被人注意。
旅途劳顿的疲惫,并没有影响朱高煦的头脑,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很清晰。这件事的风险主要有两方面:第一是干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纰漏,第二是难以避免和瞿能接触,瞿能是不是真的那么可靠?
作为一个戒赌了的赌徒,却赌性难改,不然朱高煦此时可能会因为惧怕、觉得还是算了。
马车从宅邸后面的巷子出去,转了个弯。就在这时,朱高煦从车帘里看到路边的一道紧闭的门……这里的民宅修得都差不多,吸引朱高煦目光的是:那道门上的旧对联。破烂褪色的纸,上面的字已经一个也看不清楚,没有两三年、也至少有一年多才能变成那副模样。
现在才二月间,大年才过去没多久,最近的战事也没发生在北平,别家的对联几乎都还是新的。
朱高煦不动声色地放下车帘,拍了一下木板道:“回府。”
他回到郡王府,只洗了一把脸,连身上脏兮兮的尘土也不洗,忙着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王贵跟进来在旁边帮忙。
朱高煦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门口,轻声道:“以后我或能做太子,甚至继承大明江山。将来你必定是我身边最有权位的太监,还能得个贤名,像高力士一样名垂青史。”
王贵听罢忙道:“只要王爷好,奴婢纵是刀山火海也不怕!奴婢这等阉人无家无后,不图甚么哩,只想一门心思忠心王爷!”
他嘴上说不要,其实眼睛变得非常亮。
朱高煦点了一下头,心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啥时候也跟着父皇学起来,张口先许个诺再说,不管做不做得到。
“本王在一天,你就能一天有指靠。”朱高煦又正色道。
王贵道:“奴婢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一会儿我去燕王府,你给那俩人弄顿饱饭吃。”朱高煦道。他换好衣裳,马上出门带着随从前往燕王府,去给徐王妃问好。
不管怎样,礼仪上的事要做到,避免别人觉得他有一丝一毫的蹊跷。
一行人马来到燕王府正门门楼时,发现居然进府要搜身了。门口的将士和宦官郑和见是朱高煦,便有点为难,郑和稍作犹豫,便道:“高阳王请。”
朱高煦十分自觉地说道:“既然定了规矩,别轻易破坏。”
“多谢高阳王体察。”郑和松了一口气,上来做做样子了事。
宦官将朱高煦带到燕王府内厅,徐王妃、世子、高燧还有几个姐妹都在内厅的殿堂上。里面有说有笑,一派热闹欢快的气氛。
父皇打赢了战争,登基为帝,曾经悬在全府上的灭顶灾祸不见了,一大家子都贵不可言,府上的人们不能不开怀。
朱高煦上前给母妃见礼,问徐王妃身体可好。他发现,也不是所有人都真心高兴,世子虽然脸上有笑容,却十分勉强,他就似乎有心事。高燧的目光打量着世子,又看刚进来的朱高煦,也好像想着甚么。
站在徐王妃身后的妙锦也是面无表情,并不见得欢乐。
徐王妃含笑点头道:“为娘刚想差人去叫高煦哩。我知道你刚跟着你父皇回来,很是疲惫,不过你大嫂今天到府上亲自下厨做菜,全家人都到了,就高煦没来可不好。”
“大嫂真是贤惠。”朱高煦微笑道。
就在这时,世子妃张氏的声音道,“眼下大家伙儿如此开怀,都是父皇与二叔的功劳,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只能做点小事,哪里受得起二叔如此美言哩?”
朱高煦转过身来,见张氏身上系着围裙,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笑道:“咱们家现在可是皇室,大嫂不久便是太子妃,多尊荣的身份!瞧您这系着围裙操持家务的风范,可不叫贤惠?”他又转头问几个姐妹,“太子妃亲手做的菜,随便能吃到?”
姐妹们含笑摇头。
张氏一跺脚道:“哎哟,二叔捧杀我也!军中将士不都想二叔做太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开着玩笑,但厅堂上的笑声已经渐渐没有了,大多数人都变得十分沉默。
朱高煦道:“我追随父皇在军中的时间长,确实与一些将士熟悉。但这个‘都’字真说不上,听说前阵子大嫂不是帮了谭渊家的忙?”
张氏的脸色顿时有点白,笑容也看起来更勉强了。
朱高煦轻叹一口气,微笑道:“大嫂别多心,兄弟我第一个支持你做太子妃!明摆着的事,父皇做了皇帝,咱们家都好了,我真不看重那点名分。我只喜骏马、美女、金银财宝,父皇真要委我重任,我还嫌累得慌。好好的舒服王爷不当,我折腾啥呀?”
“二叔说得可真轻巧,怕是骗嫂嫂的罢?”张氏笑道。
朱高煦收住笑容,说道:“真心的!确实有人劝过我争甚么太子名分,但我一想到大哥是长兄,名正言顺的,我要跳出来和大哥争,弄得一家人都不高兴,便觉得犯不着。”
他接着又笑道,“最重要的是,若叫大嫂记恨上我了,以后我还有口福吃大嫂亲手做的菜哩?那可损失惨重了!”
张氏道:“我哪敢?二叔想吃我的菜,随时到府上来,我哪能不恭迎二叔?”
“你这小子,那么大了还是嬉皮笑脸的。”徐王妃笑道。
顿时厅堂上所有的人都陪笑起来,气氛再次恢复了欢乐的感觉。
朱高煦转身面对徐王妃道,“现在儿臣只有两个心愿,第一个便是母妃身子康健长命百岁,一直疼爱护着咱们兄弟姐妹,第二个,是到一个富庶太平美人多的地方做大王,杭州最好,不然苏州也行!”
徐王妃笑骂道:“花言巧语的不成体统……我和你父皇说说。”
“儿臣先谢母妃了。”朱高煦拜道。
朱高煦又转头对张氏道:“大嫂尽管放心,甚么太子名分,强给我都不要!不然大哥太尴尬了,咱们兄弟姐妹的情分,比天大。”
那几个姐妹似乎真信了朱高煦的话,大姐竟然在抹眼泪。
就在这时,世子开口道:“高煦,以前俺对你有些误会,你不介意就好。”
朱高煦道:“母妃在这里,咱们亲兄弟之间,有啥过不去的坎?别提了,大哥永远都是咱们的大哥!”
“唉,二弟为父皇出了那么多力……”世子叹道。
朱高煦回顾左右道,“我可不是只为父皇出力,是为所有亲人出力,也包括自个。那建文朝的一众奸臣想害咱们家,咱们不和他们干?现在父皇乃大明天子,手握江山、富有四海,乾坤独尊,兄弟姐妹有父皇,得到的够多了。我们再斤斤计较那点多寡,有何意思?”
“高煦说得好。”徐王妃赞道,“你们定要一直这么和睦,我便放心了。”
只有高燧坐在那里,虽然时不时附和陪笑,却没说什么话。
一时间朱高煦说得,连自己都信了。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如果真如表面上这样和气,其实也挺好的……在大明朝做个亲王,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也可以很满足了。
然而,一切能那么轻松如愿?如果人们真能如此相亲相爱,这天下还会有战争爆|发么?
酉时,父皇也来了。虽是家宴,众人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比较随意,礼节是少不了的。
父皇在上位说道:“明天俺便让平安来做北平都指挥使。”
徐王妃劝道:“圣上刚刚落脚,好不容易歇一歇,便别想着国事了。”
朱高煦喝了两杯酒,他酒量还可以,只是容易上脸。家宴吃得差不多了,他便拿手支撑着脑袋,假装很疲惫地在那里打瞌睡。
徐王妃看在眼里,便吩咐奴婢们道:“把高煦送回府,让他早点睡一觉,高煦也不容易哩,真是累着了。”
于是朱高煦便作礼告退,宦官要扶他,他便轻轻掀开了。装模作样也不能太过分,哪能累得走路都走不动?




大明春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色初降
刚刚天黑,到处的灯点燃了、人们却还未安歇,此时是景色最繁华的时候。
朱高煦走出饭厅,便听到一声动人的呼唤:“高阳王。”他驻足转头,见妙锦快步跟上来了,他便转身作礼。
妙锦对旁边的宦官道:“你们回去服侍圣上罢,我送高阳王出内厅。”两个宦官将灯笼递上去,说道:“是。”
于是朱高煦便和妙锦一前一后慢慢向内厅门楼那边走,妙锦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清高的容颜、此时却显得有些凄美。
朱高煦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关了她一年的歉意、何时放出来的、景清投降的事……等等,但一时之间,在这燕王府内厅里,他竟然无从说起。
妙锦也似乎在思量着甚么,于是俩人默默地在府内长街上走着。
先前朱高煦在饭厅里时,他多数时候都面带笑容,他娘|的脸都快僵了,一走出来,灯笼的光线不是很好,此时他笑意全无。这时他开口问道:“小姨娘修道,真的相信有神仙么?”
妙锦听罢神色迟疑,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信的。高阳王信这个?”
“我对神灵将信将疑。”朱高煦道,“但很信这世上有某种凡人不可理解之物,它不一定是神,但一定很玄,在咱们的认知之外。”
妙锦不答。
过了片刻,朱高煦又颇有些感概道:“一个人做普通事,成不成主要在于自身的性格和能耐……”比如他前世混得比同阶层的普通小民还差,就是性格问题。
他继续道,“不过做非常之事,气运反而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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