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咏萍
海水浸过的发,有些梗硬感,摸起来涩乎乎的。他细细地,找寻着发里,有无海水退去后,凝成的小颗粒。
裴铃铛感受不到他在触碰着她的发尾,只知道他又回来了。
她不说话,只看着天,微蹙着眉。
过了一会儿,裴嘉臣放开了裴铃铛的头发,对她道:“铃铛,你会不会知恩图报?”
裴铃铛许诺,“我会。”
裴嘉臣道:“国外,有句做父亲的玩笑话。他们会说,‘我女儿叁十岁前,不会谈恋爱的。’”
裴铃铛配合得轻笑了一下。
裴嘉臣道:“如果我接你出去,你要听我的话。不准和其他男生谈恋爱。”
裴铃铛的心思,并不在恋爱上。她所追求的,远非爱情,而是自主与自由。她从容地答应道:“好的,没问题。”
裴嘉臣道:“会有很多人喜欢你。怎么办?”
裴铃铛心情大好。她转过身,附趴着,用双臂撑起上身,面对着裴嘉臣问道:“你也喜欢我?”
“对,”裴嘉臣眼如深海,正经着,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我都不知道!”裴铃铛学着唐香一般,快乐着,高调得回应道。
“过些时候,你会知道的。”裴嘉臣笑了笑,承诺道。
裴铃铛主动把后背倚靠在裴嘉臣的怀里。此时,在夜空下,在海面上,她真实得认定,明天会更好。
裴嘉臣望着眼前的一片黑,仍旧是清醒的。黎明前的夜,最是深重。
裴铃铛与裴嘉臣,随着这批欧美人,几度出海,回岛上放纵得喝酒,晒着日光浴。
他们玩足了两天后,重回了裴家集体入住的度假岛。
那个下午,最后一班的水飞,捎回了裴家叁口。
裴铃铛对裴嘉臣,看上去熟悉了许多。
“这一男一女的,都晒黑了。”白珍丽拿眼观察着,心里起了些疑影。
晚饭后,裴铃铛带着裴嘉工,配合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珍丽和裴父约了裴嘉臣喝红酒。
在新朋友面前,裴父尽力演得像个好男人、好父亲。只消两天的功夫,他已是身心疲惫。夜有些深时,裴父率先回房休息。
白珍丽对裴嘉臣问道:“你们兄妹俩,这几天做什么了?”
“喝酒,拥抱,亲吻,私定终身。”
白珍丽笑着,戳了戳裴嘉臣的锁骨下方。
“糊弄我啊?”
“不然呢?”裴嘉臣轻轻抚开白珍丽的手,一脸满不在乎的敷衍神情。
白珍丽有些堵气,却又更加想要同裴嘉臣亲近些。他好像和她不那样熟了,爱搭不理的。
欲望令人患得患失。
白珍丽使出了杀手锏,同时,也打算再次试探一下,裴嘉臣的探亲动机。
两人边往酒廊外走,白珍丽边道:“现在好多家庭立了trustfund,家族的人从里面领钱,像开工资一样,一代传一代,总是家大业大的。”
裴嘉臣心脏一紧,立即重拾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惕心。
“我送你回去,还是再转转?”裴嘉臣不接话,面对白珍丽的犀利,说什么都是错的。
女人的杀心起得快,落得也快。裴嘉臣深谙其道。
迎面而来一位管家和几位侍者,后面是位穿白袍子的中东人士,和叁五个保镖。
酒店虽是高挑宽阔,裴嘉臣仍上前一步,绅士殷勤地为白珍丽挡了挡,将她密切地护在了身后。
这个微小的举动,再度赢回了白珍丽的心。她矜持地回应道:“转转吧,这边的沙滩软。”
裴嘉臣带着白珍丽漫步沙滩。
他远远地避着他和裴铃铛入住的客房。
只碍于裴铃铛对他起了些依恋感,一旦裴嘉工睡下,她立即游荡在度假酒店,心潮澎湃得寻觅着裴嘉臣。
裴铃铛站在酒店探出的观景板上,窥视着裴嘉臣与白珍丽在月下漫步。
裴嘉臣摘下了手表,亲自为白珍丽戴在腕子上。
白珍丽真心实意的心底话,用了撒娇埋冤的语气讲出来。
她道:“嗬,这表,你戴了有多久?我给你买的那只呢?也不见你戴。这只就放在我这吧。什么时候戴我给你买的那只,什么时候还你。”
裴铃铛自远处,看到白珍丽翘着食指,漫不经心地摇晃着裴嘉臣的劳力士。她的心像是在滴血。
“这是妈妈给他的表啊!”裴铃铛怒火中烧,恨不得穿越大海,跑过去,暴打一顿裴嘉臣。
她深觉,受到了他的玩弄。
裴嘉臣回屋时,裴铃铛瞟了一眼,那块劳力士正稳稳当当地,戴在他的手腕上。
似乎她亲眼所见的那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裴铃铛心死了。她的哥哥,是个虚伪的骗子。
他的举止,是那样轻浮,一点儿也靠不住。
她哪里敢信他的嘴说?一切都结束了。
从27时,裴姐真得有一点点儿动心了,才会气成这样,关闭心门的。
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 裴铃铛(二十九)
女人心死时,往往智慧最盛。
裴铃铛对白珍丽的模仿更进一步。
裴父或许看不出来白珍丽并没有多么喜欢他,可裴铃铛却是瞧得出来的。
此刻,面对着裴嘉臣的轻浮与背叛,裴铃铛并不硬碰硬,而是选作虚与委蛇,敷衍应对。
裴嘉臣进屋时,裴铃铛直勾勾地扫视了他一眼,继而对他甜笑一下。
裴嘉臣被情感蒙住了眼。他如同天下所有的渴慕者,面对心仪人的回应,会迷醉、自大。
“喝水吗?”
裴嘉臣抬手接过裴铃铛抛来的瓶装水,拧开喝过一口,再走到床边,站在裴铃铛的眼前问道:“你喝吗?”
裴铃铛接过,忍下对他的恨意,启唇,喝了一小口。
裴嘉臣微微地动了动下颌,萌生了些畅想。
他温柔地接过水瓶,一反常态地啰嗦道:“这两天累了吧?回来了,可以休闲一些。”
裴铃铛现在完全听不得,裴嘉臣提及过去两日的亲密。
她甚至拒绝再忆起,到达的第一晚,裴嘉臣在床上问及了大海,婉转得表达过,他对裴母的思念。
“我还好,你明天打算做什么?”
舅舅快来了,裴嘉臣需要稳下白珍丽。
只是他太清楚,裴铃铛唯有对上白珍丽,才会熊熊燃起一腔占有欲。
裴嘉臣心虚又烦闷,撇了撇嘴角,装作漫不经心地调戏道:“你要约我?”
裴铃铛比起白珍丽应对男人的本事,仍是功力不足的。
不愿看到裴嘉臣得意又嚣张,裴铃铛摇了摇头,直接进了浴室。
裴嘉臣望着她的背影,低头,向后捋了把头发。
第二天,白珍丽约裴嘉臣陪她做理疗按摩。
“你爸不来。我早预约了一男一女,双人spa。你过来吧,不然要人家怎么想呢?”
不过是个幌子。白珍丽这样的人,完全不在乎一时的闲言碎语。
裴嘉臣答应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戴那只劳力士,空着腕子去的。
裴铃铛萌生了偷表的恶念头,“再也不会还给他,看他会怎样,还敢不敢随便摘下来。”
她眼里闪过几丝复仇的凌厉,却没有做。
这表大概是裴嘉臣唯有的,裴母郑重赠予的礼物了。她走的时候,裴嘉臣太小,其他长久些的物品,也不好多送。
做完按摩,白珍丽挑选着酒店的特别精油,要带回一些送人。
“你要不要啊?”
裴嘉臣摆手,对白珍丽道:“我算了吧。”
白珍丽道:“可以送给女孩子嘛。送秦小姐。”
裴嘉臣稍安了心,摇摇头道:“不了。”
白珍丽既是开心裴嘉臣心里没有秦芷文,又是遗憾,这人直男气太重,也是不解风情的。
裴嘉臣及时抓过一个放松助眠的香薰包,像拿着一颗橄榄球一样,在眼前晃了晃。他评价道:“这个还好。”
白珍丽笑了一下,对他道:“你拿着吧。送你了。”
在岛上用过午餐后,裴家五口回到了裴宅。
裴铃铛的心情急转直下。在外面时,没有裴家上下的眼睛盯着,她自由自在。现在又是重回了囚笼。
一回来,就是裴家的规矩了。
晚餐桌上,裴铃铛坐在惯坐的座位上,简单地用了些晚饭。
外面已是黄昏夜幕,裴铃铛的心境反复。
她不时地望一眼裴嘉臣。他仍是这个家里,矮子里头拔将军,那个最令她信任的人了。
在回程的路上,裴家几人寸步不离。裴嘉臣看得出,裴铃铛沉了几度,活力大失。
他有些担心,环境的骤然变化,会令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裴嘉臣拿出香薰包,放在两只枕头间。
香薰包有助眠、镇定的用效,或许会勾起裴铃铛这几天的轻松回忆。
这晚,裴铃铛还是去找裴嘉臣了。
裴嘉臣心情有些好,只因裴铃铛看着挺活泼的,没有颓废消沉。
他尽力维护着她的乐观情绪,打开了电脑,一起看着他们浮潜时,拍的照片。
“铃铛,每天记录一下,高兴的事,和令你忧心的事。可能过了一段时间,忧心的事总是没发生的,或是不会再坏的。”
裴铃铛在心里鬼祟又轻蔑得笑了一下。
怎么办?这段时间,她太倚重他,几乎是不断地推想着他会不会帮助她,尽快脱离裴家。
在甲板上,终于得到了他的答复;可现在,她却发觉,他绝不是个可靠的人。
真是讽刺啊。白白地期待,焦虑了那样久,正如他所讲,结果全是无用功。
“鸡蛋绝不能全放在一个笼子里。特别是个坏笼子。”
裴铃铛暗想着,冲着裴嘉臣笑笑,率先躺进了夏日凉被里。
“这是?”裴铃铛从枕头间,翻出了那只香薰包。
“好闻吗?”
“spa用的?”
“唔,”裴嘉臣略显拘谨地解释道:“为你入睡,拿回来的。”
若是没有亲眼所见,裴嘉臣把劳力士脱给白珍丽玩弄的那幕,裴铃铛会信他的话。
“倒也不必,肯定是她要你拿回来的。买车、度假,还有这样那样的小玩意。”裴铃铛在心里发着愤恨,几乎要压不下,和裴嘉臣当面对峙一番的冲动。
裴铃铛把香薰包冷淡地放回原处,闭上了眼睛,嘴角呈个“一”字。她用肢体语言,催促着裴嘉臣快些关灯上床。
气氛僵滞,裴嘉臣承受着无声的谴责,有些无所适从。
以往,裴铃铛会主动出击,与裴嘉臣亲密更甚,压过白珍丽一头。
这时,她只肯给他脸色瞧。
“舔狗的命数。”裴嘉臣在心里轻笑一下,突然觉出了讽刺与悲哀,“阿沛二号,是我了。”
裴铃铛十分厉害,善于分析形势,明晰强弱关系。裴嘉臣猜测,她是看出了他的纵容迁就,将要随心所欲地压榨他的陪伴与价值。
他有些后悔,没有忍住。一看到她病入躯干化,就迫不及待地借花献佛。
裴铃铛睡着后,裴嘉臣仍未入眠。他重新打开电脑,发了一封邮件,请舅舅尽快过来、收网,了结一切。
“不能再拖了。”裴嘉臣在心里思量着。
他全然不知,已是错误地预判了事情的发展方向。
命运的大锤,将要轰轰来到。男主,绝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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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 裴铃铛(三十)
浮潜时的水下照,赠有五张冲洗片。
裴嘉臣从白珍丽那里听说,裴铃铛和阿沛的密室照片,是被佣人擦书柜时撞见的。
唯恐泄露两人的亲密,裴嘉臣干脆全部收好了五张照片,并不让裴铃铛拿住一张照。
回了家,又似进了牢笼。
裴铃铛心情低落。她再度拿出了同阿沛的密室照片,回忆着挣脱囚牢时的非凡之乐。
“阿沛,好像再没联系过我;好啊,祝福他一切都好……”
裴铃铛拿手指卷着相片,塑料封上,出现了几道浅痕。
阿沛是有自尊心的人。他不直接联系裴铃铛,却与裴嘉臣时不时地发个信息。
得知裴嘉臣回来后,阿沛主动相约。
裴嘉臣是不肯带阿沛进裴宅的。阿沛心知肚明,却不太明晓其中的深层原委。
裴嘉臣定在篮球场相见,就像旧时,他们仍为同学一般。
“你什么时候走?”阿沛问道。
“说不好。一个周,两个周?或许更快。”
“裴医生。”
“当然不是。”裴嘉臣笑着摇摇头,却不肯再多解释。
“铃铛怎样?”阿沛问道。
“她很好,”裴嘉臣快刀斩乱麻地补充道:“我们出去,她玩得开心,吃得不少,脸圆了些。”
阿沛尴尬地笑了一下。原来这些天里,只有他不太好受。
裴嘉臣关照了一会儿阿沛的情绪,却始终不肯松口。他不愿给阿沛种下一丝继续追逐裴铃铛的希望。
人到了裴父这个年纪,有时候,也会为些儿女事情而振奋期许。
裴嘉臣马上要满十八岁了。他似乎有打算,要和裴家一同度过。
成人生日是桩大事。
裴父希望裴嘉臣肯给他这个面子,大型操办一场,让他在朋友亲戚面前扬眉吐气,风光风光。
裴母的死,裴嘉臣的远走,曾是裴家落人口舌的坏事情。
裴父打算一扫前耻,让那些爱背后讥笑他的,嚼舌根的,都亲眼来看。看看裴嘉臣对他是何样的亲密,何样的敬重。
裴嘉臣答应了裴父的要求。
裴父终于喜形于色,看裴嘉臣,更是哪哪都好。
就在裴父和白珍丽订好酒店,四发请函之时,裴嘉臣偶然提到,“舅舅来看表姐,现在在港,这两天会过关,回来探亲。”
裴父脸色凝了凝,又突然恍然大悟。裴嘉臣平日宿学校,哪里有时间承欢他舅舅的膝下?
这个暑假一考完,就回了国,有点儿忘养恩。
裴父有心把将要成年的儿子,拉拢回裴家。
他故作大度道:“噫,你阿妈是家中小女,唯一个没赴华埠的。你舅舅回来,我做东,带他看看家乡的变化、发展。”
“谢谢阿爸。”裴嘉臣低头一笑,模样好看又伶巧。
裴父欢欣,一搂裴嘉臣,热烈地夹了他两下后,笼络道:“你别讲!你我啊,亲父子,阿爸的好儿子。”
裴父是七十年代的人,舅舅是六十年代的。
裴嘉臣的表姐,比裴嘉臣大了十岁多,在国外入的小学。英文名作,amanda。
原起了个繁复、寓意十分好的中文名,她却不讲,对外只自称为黄曼达。
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家高级酒楼的包厢。
白珍丽毫无怯场,点名要去。
裴父想不出,不带她去的理由。他又不是单身汉,若是不带白珍丽,倒显得十分心虚。
现在是他做东,要把儿子抢回来,不是他去认罪。先低一头的事情,实在是犯不着。
不过,裴嘉工是不该去的。裴嘉工人小,年岁也尴尬。裴母仍在世,身体每况愈下时,他降生于世。
黄家不只来了两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精干男人。
他叫kev,张宗恺,是裴嘉臣舅舅的契弟。
没有张宗恺,黄家只有一间律师楼。有了张宗恺,黄家已是当地华埠的钱庄子。
论辈分上,张宗恺是裴嘉臣和黄曼达的阿舅,阿叔。
只是,张宗恺看着像叁十出头。人过得精神饱满,十分活力年轻。
他要黄曼达与裴嘉臣,依着西方规矩,直接称他为凯文。
裴父有地产公司,过去十年,二十年,迎着国家的发展势头,正好坐在了风口上。
酒席上,他有几分居高临下地问道:“大哥,家乡变化大吧?”
“日新月异,蒸蒸日上,是好事。”
“比不上国外!”裴父心里得意,嘴上谦虚道。
白珍丽早听说了,黄家人是状元苗子。一家人,个个会学习,在海外,做的是精英中产的行当。
她也敬了裴嘉臣的舅舅一杯,致谢道:“大哥,阿臣这么懂事,他爸爸嘴上说不说,我不知道,心里面感激您啊。”
“阿臣懂事的。”裴嘉臣的舅舅说道。他没拂白珍丽的面子。
这边,裴父,白珍丽与黄家彼此客气着,说着场面话。
那一边,裴嘉臣与黄曼达,表姐弟间许久不见。黄曼达疼他,不住地体贴他,逗弄他。两个人来来回回地讲着英文,语调轻松。
裴铃铛根本来不及听清裴嘉臣讲了什么。
她得应对着张宗恺。
他模样上乘,举止成熟潇洒,通透精干;可以称得上是风流倜傥。
这样一个人,他一定不会直勾勾地盯着看。只是裴铃铛敏感地觉识到,他的关注,始终在她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着转。
裴铃铛虽然还不到十六岁,却在家里受尽了魅力打压。
她总是在幻想,也有光彩夺目,绚丽耀眼的时刻,以来煞煞白珍丽的锋芒与锐气,斩尽裴父的轻视与冷漠。
不想到,今夜,居然成了真。
是张宗恺。他的年岁、阅历与实力,令他无须在席间逶迤,得以出手解救裴铃铛长久的尴尬与受漠视。
白珍丽瞧见了张宗恺对裴铃铛的关注,想抢过来。她这人,仗着皮相好,个性外向奔放,走到哪儿,比到哪儿,总不肯输的。
“凯文?”白珍丽学着清纯女孩一样,略有些瑟瑟地耳语一声。
“jelly,orjenny?”张宗恺和白珍丽开了个玩笑。
白珍丽娇笑一下,杵了杵餐布手巾,接应道:“是珍丽啊。”
张宗恺却不与白珍丽纠缠。他往裴铃铛的方向扫了眼,对着白珍丽道:“她,我想不出哪个英文名字,配得上她。”
裴铃铛心跳一停。这样的恭维话,她真得是从来没有听过。
若说是被抬上云端了,也不为过。
一时间,裴铃铛心跳加剧,脸上出现了些懵懂的,呆呆的可笑神色。
裴嘉臣瞥了眼,表情管理突然失控,沉了沉脸。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咚,咚咚锵,灵儿郎里当——男二出场了!他叫——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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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 裴铃铛(三十一)
这倒是白珍丽头一次被裴铃铛比下去。
“娈童癖啊?”白珍丽在心里腹诽一句。接着,她翘着指上巨大的鸽子蛋钻戒,笑盈盈地问道:“凯文,你有小孩子吗?”
张宗恺叁十八岁,马上要叁十九了。
白珍丽厉害。对上这个成熟又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略过了缓和与铺垫,直接一刀挑破了他的丰富经历,好叫裴铃铛清醒清醒,不要错误昏沉。
“有,一个七岁的男孩子。监护权,前妻和我各一半。”
白珍丽点点头,装作知心解语花似的,对张宗恺道:“孩子小时候和母亲好一些,越大越懂父亲。”
张宗恺只道:“我希望他快快乐乐得长大,过好他的生活。”
白珍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张宗恺的话,讲得越真诚,她越是认定了他的道貌岸然。
“可真是个老油子。”白珍丽暗自轻蔑了一句。
张宗恺有前妻,有儿子,确实令裴铃铛腹内翻搅,觉出了不适。
可张宗恺与裴父是那样得不同。裴铃铛愿意相信,他的话是真心的,又为此很是动容。
“如果一个人,肯以孩子的快乐成长为先,那么他一定是个好父亲。”
裴铃铛还太小,活得太难;裴父太过于冷漠无情。她尚不清楚,若是拿世上的男人与裴父去比较,个个都会有各自的好处。
裴嘉臣委实感谢白珍丽的狠辣揭穿,毫不留情。
他希望裴铃铛能够清醒。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二十年的精英男人,总是游刃有余的。这是她不该碰触的毒药蛋糕。
“铃铛心里面是清楚的。”裴嘉臣在脑里自我宽解着。此刻,他是愿意相信她的。
黄曼达与裴嘉臣继续闲聊。裴嘉臣在脑里回想着,前几天与裴铃铛私游海上的快乐,逐渐地重回了松弛模样。
若说白珍丽的搅局,没在张宗恺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那也是谬误的。
只是这点儿小风小浪,远不到张宗恺需要解释什么的时候。他依旧密切关注着裴铃铛,不时地送上些游走于西方礼仪与暧昧情谊之间的手脚殷勤。
随着饭局的渐深,裴父有点儿醉。他脸颊泛红,眼神迷醉地唱起了一首老歌。
裴铃铛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不了解他,不认识他。这时候,也是更加地明确,她并不想了解他、认识他。
接着,裴铃铛瞥向了白珍丽。白珍丽正眼巴巴地瞄着裴嘉臣与黄曼达,精神上逃离着裴父的剖析肝胆,真诚一面。
突然间,裴铃铛生了些高高在上的心情,可怜起了自以为是,自以为胜的白珍丽。
年少芳华,得意洋洋地入了间富贵牢笼,她是许下一生的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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