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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旦





鸽子 六十四、决断
走出警局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陈克陪着易畅在门口站了一会,告诉他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
“当然最好是用不着,哎,就当我没说!以后有什么烦心事,想出来喝个酒侃大山的就叫上哥们吧。”
陈克挺喜欢他这老同学的,人老老实实的,但又好像很有自己的想法,骨子里有种藏不住的倔。
“这次真的谢谢你。”
他虽没在权贵的世界行走过,但多少了解案件中的利害。陈克冒险给他透露信息已经让他很感激,他不敢再要求太多。
他跟他道别,正要往台阶走时,发现不远处有几辆车停了下来,出来的几个人很急匆匆地往他们这边跑来。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将帽子戴上就快步往侧门走去。但很快,他被死死困住,视野被刺目的闪光灯不留余地地攻陷。
“易畅,对于你姐姐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
“为何你会出现在易欣所在的医院?有什么巧合吗?”
在密集的镜头围攻下,他沉默着往大道的方向挤过去。
而人群像漩涡般难以摆脱,话筒几乎撞到他的脸上,口罩因为推搡脱落了下来。茫然和慌乱之外,另一种情绪正在不断发酵。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到极限。
那些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提问,像是觉得他一定会回答一样。
一片令人窒息的混乱中,他听到有人喊:“你现在在和同性恋人同居吗?这次你出的意外跟他有关吗?”
他抬头看向那个记者。
接受到视线的人更加兴奋,继续抬高了音量:“或者说你作为重要亲属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抢救现场?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
这一刻,仿佛有一股力量拼命牵动着神经,理智在片刻之间越轨,释放了将一切摧毁殆尽的欲望。
恋人吗?解释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沙哑却清晰的声音点燃了几近迸发的空气。几乎是在同时,面前的人们怔愣了一秒,随后快门的速度变本加厉,像是要将人彻底吞没一般。
更疯狂的追问席卷而来,他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或许,他已经给了他们想要的回答。
他终于走到这一步。将自己的外壳完完全全地剥落,再也不用伪装得光鲜亮丽,冷静自持。
拥挤的道路上,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一只手伸来把他带了上去,车门很快合上,隔开了那一层地狱。
一路寂静。
等到车抵达家门口,经纪人对他说:“回去好好休息,以后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明天我去找吴总。”
对方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似乎看出了他所想,“你现在没有做决定的能力,不要考虑任何事,不要冲动。小欣的事先交给我,你放心。”
他沉默片刻,几不可察地点了头。
回到家时没有人,一切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规整干净,但也有着生活的气息,是他曾经用心经营的成果。
也好。正好让他一个人待着,好好静静,回想过去的那些时间。
他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不过是想做着喜欢的职业,不过是想爱一个自己想爱的人。他也没什么超群的本领,不过是想维持安稳的生活,想靠努力留住他爱但可能不爱他的人。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诚实认真,自我感动着,也认为别人定会为他所动。直到他葬送了宝贵的时间,让最疼爱他的人孤身等待死亡,只因他将他所有能给予的东西,都倾注在了一个终究不会接受他的人身上。
“姐,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承诺在脑海回响着,提醒着他曾经的笃定,也暗示着他如今咎由自取的万劫不复。
弓着背坐着,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到桌上的药瓶。
他想起那个用它离开的人。当时他有多痛苦,像现在的他一样吗?
时至今日,他还不知道沈煜升有多恨他。面对现在的这个他,他会满意吗?
鬼使神差般,他将那个小瓶子拿起,握紧。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他吓得手抖了抖。
“先生您的快递,请签个字。”门外站着一个快递员,对他微笑着。
那是一个很小的包裹,发件地是一个珠宝商的地址,他很快把它拆了开来。
细致的包装层层褪去,盒子里是一条项链,模样他很熟悉。项链底下压着一张纸片,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几行字。
“弟:姐很抱歉,在以前的日子里只顾着自己,没有陪着你一步步成长。姐希望不管如何,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彼此能依靠的人。勇敢去爱,勇敢地生活,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
时间似乎不忍再游走,戛然定格。
许久后,他将纸片放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有点发旧的透明袋。
两串项链很相像,只是上面的生肖吊坠不同。他将它们重叠在一起,似乎还能感觉到血缘的温度,两个人的脉搏。
在一阵阵战栗下,他抬头环视四周。这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曾经疯狂过的见证。
是时候了结了吗?
他抹干脸上的泪笑了,像一个终于摆脱束缚,但再无所适从的疯子。
如果彻悟的代价是如此撕心裂肺,他宁愿他从未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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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羽翼》结束,感谢读者们~




鸽子 六十五、难题
早晨,清脆的皮鞋声打破了大楼高层走廊的寂静。前台的接待者向进来的人点头致意,男人没有理会,径自缓步走到坚硬厚重的木门前,笔挺地站着。欲敲门的手在半空停了下来,原本冷硬的脸泄露了一丝情绪。
这时门开了,里面的人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你站这做什么?刚还跟盛总说你怎么还没来。”
他没有说话,跟着走了进来。落地窗边放着一张轮椅,坐在上面的人微微偏头,对他道:“坐吧。”
室内的光线并不强烈,但谁都能看得出,这位曾叱咤商界的大人物的年岁已几近尾声。
因为接受治疗产生的副作用,盛广元的头发已经全部剃光。他的脸色不佳,说话时的气息已毫无先前的气势。而离他们上次见面仅仅过了一个月,此时的画面给沈煜升造成了一定冲击,他不知一向执着于体面的盛广元内心是否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
沈煜成提过,因为心脏问题和各种并发症的作用,盛广元现在只能勉强维持一些日常行为和思考。至于为什么仍要强撑着来公司,只能说对他拼了近半生的事业还是放不下。
“决定好了吗?”盛广元咳了两声,抬头问道。
沈煜升点头,“是,明天就可以入职。”
“太好了,”沈煜成舒了口气,语气轻松,“之前叫了你多少次都不肯来,这次怎么开窍了?”
看他弟没有说话,他继续道:“法务部刚重组,一堆事情快忙不过来了。你来了一开始会比较累,不过对接下来适应工作节奏和方式还是很有好处。”
接近年关,公司不管哪个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不出意外的话,他弟加入之后也许可以减轻一些工作压力。对于沈煜升的工作能力,不管是锦发的同事还是盛业里与沈煜升来往过的人评价都是一致的肯定。有时候他这个当哥的甚至会忍不住怀疑,是否对于沈煜升而言,工作才是人生的第一要义。
因为盛广元不能多开口,主要还是沈煜成来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而后便带他去法务部看看。
盛业法务部的建立已经有一段历史,其中有些老成员处事相当成熟老练,这点沈煜升在之前的来往中已经感受深刻。此时已经接近午餐时间,一些员工聚集在食堂,先前跟着沈煜升一起来的严延瞧见他便喊:“老大一起来吃饭吧!”
沈煜升往他那里看了看,和他哥一同去取了餐坐了下来。法务部的几个人坐在他们的邻桌,因为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共同话题很多,气氛还挺融洽。
严延的性格一向很放得开,很容易融入新环境。因为他在锦发的工作尾得比较快,他就早了两天过来,现在和同事们基本混得挺熟了。虽然他也纳闷,他老大为什么会突然说要跳槽,近来锦发的业务状况并没什么问题,之前他也知道沈煜升对盛业的邀请所抱持的态度,这样的转变确实有些突兀。
自上次从医院回来之后,沈煜升就有些不对劲。平时做事一向专注的人经常会出神,交代事情时都是一脸的倦意。他询问过几次,都只是说最近事情比较多忙不过来。
沈煜升的性子似乎习惯于把自己折磨得憋闷难受,他这个曾经的同窗兼助理看在眼里,但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沈家兄弟俩安静地吃饭,偶尔沈煜成会跟他弟说几句话。严延注意到身边两个女同事低声说话,似乎在讨论沈煜升,便打趣道:“嘿,对咱老大感兴趣吗?”
其中一个同事伸手给了他一记,“要你多嘴!”
因为总经理亲弟的身份,又是将来法务部的主要负责人,大家在沈煜升来之前便知道了他,只是因为很多人没亲眼见过的缘故,对这位初来乍到的上司还是有些好奇。
严延捂住脑袋,硬着头皮调侃沈煜升:“喂老大,你很有魅力哦!”
而对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牵起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又垂眼专心吃饭了。
沈煜成看了看他,微微凑近说:“上次那个女孩见了没?”
因为操心他弟的婚姻,沈煜成觉得是时候给他一些压力了,然而前几天安排的相亲到现在都没有回复。那是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外貌气质和教养都甚佳,他认为应该是沈煜升喜欢的类型。
“没有,”沈煜升抬眼,“我跟她说清楚了,我不感兴趣。”
“你……”
这话给沈煜成冲击不小。当时交待的时候他弟就表示不会去,后来好说歹说,又让他们的妈做了做思想引导,他想总该开窍了,没想到还是那么倔。
“身边没有合适的,叫你去社交不肯去,介绍你认识好女孩你又不感兴趣,你就打算这样一个人混下去?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明白啊?”
虽然已经有了火气,碍于在公司公众场合他也没法发作,只好压低声音训了几句。没想沈煜升还是面不改色地吃饭,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这时,墙上悬挂的电视机里突然传出尖锐的声音,一群人抬头向电视看去。只见屏幕里是拥挤的人群,摄影机的镜头摇晃得厉害,但始终对准着一个步履不稳的人。
那个人面色苍白,双目有些浮肿,几乎掩去了本就不明显的细长眼褶,眼神震惊而迷茫,紧抿着的嘴唇干裂着,像是负着难以承受的病痛。黑色的口罩只有一边留在耳后,在推搡中脱落下来,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面对着镜头的他一直沉默着,直到有个人模糊地问了一串话,他突然站定。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饭桌像被现场的**控,随着男人的开口而静默,又随着他的转身而开始嘈杂。
“还在播啊,我昨天就知道了。这明星当得也太沉不住气了,分分钟被整死啊。”
“我还蛮喜欢他拍的那个电影的,这也太惨了……”
场景转换到电视里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分析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加入了易欣案件的独家报道,绘声绘色的叙述吸引了食堂里喜爱八卦的人们。
沈煜成也跟着看了两眼,轻叹了口气。
据他所知,盛广元并没有参与到这起命案。事情发生后,他质问了他的妻子,盛天薇虽然气愤他的质疑,但还是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他知道盛家姐弟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对于易欣的悲剧,他出于私心仍然选择相信是她自己最后放弃了求救的希望。至于接下来盛业公关的处理,都是一系列惯用的操作。从当初的性侵案到现在的命案,外界的因素并未撼动这个大集团的根基,这是他作为管理者感到庆幸的,即使他仍然惋惜易家姐弟的遭遇。
仓库事件后,沈煜升很快就过来找他。出于立场,他让他释怀,不要走进死胡同。原本他不确定他弟是否听进了他的话,但就目前他弟愿意加入盛业来看,他的说教还是有成效的。
过了一会沈煜成回了视线,问:“易畅最近怎么样?”
沈煜升放下了筷子,低声道:“他不住家里了。”
说完他没有理睬他哥,起身端起餐盘走向回处。
洗完手,他走进茶水间,往热水壶里装了些水,按下了烧水按钮。
耳边开始萦绕起水壶中电流流窜的声音,渐渐脑中浮现了一个场景:狭小却整洁的厨房,一个穿着帽衫的瘦削身影。灶台上的锅炉冒出腾腾的热气,那个人的侧脸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进来的是严延,看见他撇了撇嘴:“我也来消消食。这水你刚烧的?”
沈煜升这时才发现水已经烧好了,点点头说:“没事你用吧。”
严延端详了他一阵,边泡茶边说:“老大,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不对劲。要不要聊一聊?”
对方似乎不太理解的样子,“怎么这么问?”
“别打马虎眼了,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这个过来人还能不明白?”严延吹了口茶,靠在橱柜边看着他,表情有点严肃。
看对方还在装傻,他继续说:“咱们的交情也有很多年了,你知道我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有些事我以前一直觉得是你的私事不方便提,但是这些天我看你这样子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
沈煜升微微皱起眉,“你就直说吧。”
“易畅对你的感情,你知道吗?”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沈煜升偏开了目光,似乎在琢磨怎么回答。
严延翻起了白眼,“拜托,这个问题很难吗?”
沈煜升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过了一会低声道:“我没有办法回应他。”
“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意思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对方思索了一下,“是。”
“……那上次盛家那小子带过来的几张照片是什么?里面那两个人是你和易畅吧?”
他绝对没记错,当时他看到的就是两个人接吻和拥抱的画面,要说这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或者是一方的单相思,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好吧,或者这么问,你喜欢他吗?”
沈煜升愣了愣。这个问题,之前也有人问过。
当时易畅的那个绯闻男友站在他家门口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不耐,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场景重现,心境又有所不同,但他不知道是哪里变了。
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痛,摘下了沾上水汽的眼镜。
严延看了看他,只觉得很无奈。“虽然大男人不该把情情爱爱挂嘴边,但不代表我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煜升,我觉得你必须要想清楚,抛开身边的各种障碍,你对易畅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承认,我在意他,”沈煜升低下头,把杯子放了下来,“但他想要的我给不了。”
严延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如果你觉得你没办法给他爱情,只把他当弟弟看,那就不要让他有种你很爱他的假象。说得更直接点,人抱了亲了睡了,扭头又给一句:我只把你当弟弟,这会不会太流氓了?”
对方嘴微张,像是要辩解但找不出说辞,面上渐渐有了一股不明的笑意:“你是在帮易畅打抱不平吗?”
他想到沈煜升此时复杂的心理,不禁也笑了,说:“也是在为你考虑。话可能难听了一点,但不管怎样都比你一个人闷声不响想半天想不通的好。等你把感情上的事情弄清楚就不会整天那么累了,别净折腾自己。”
这时有人敲门走了进来,聊天被就此打断。
他拍拍他的手臂,“沈大律师,好好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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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 六十六、僵局
有些陈旧的门在眼前打开,带着些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了。”房东大伯说道。
男人在一旁跟着进来,边走边环视着这个屋子。这里的大小跟先前的住处差不多,从两人分享变成一人独居,就不显得空荡了一些。草草看了一遍,家具还算齐全,基本不用再购置。
大伯跟他介绍完屋子,又絮絮叨叨地交待了一些事,他也就安静听着。
对方说完又打量了他几眼,问:“小伙子,你是明星吧?”
他愣了下,点头道:“我是演戏的。”
“这就对了,看你天天捂得那么严实,哈哈!”对方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那房租准时交就肯定没问题,其他都好说!”
他点点头,在房东走后开始整理行李。
搬走的那天,能舍下的都没有带走。想到也许弃用的东西会引起沈煜升的反感,就将它们都装进袋子拾干净。
他在旅馆待了两天后就幸运地找到了这个偏僻的房子,离最近的闹市区也需要十来站的公交。
说来有趣,他的“明星”身份也会给他带来这样那样的便利。他的房租已经超过了这个地段的一般水准,但是他已经没太多时间选择。
为了避开人流,他特地住进不知名的小旅馆,房间里残留的浓重烟味和潮湿气息令人透不过气,他迫切想找个固定的住所,越快越好。
这份他人听起来了不得的高入工作,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赚钱的快感。在父亲过世前,各个来头的债主隔三岔五地出现,他坚持和他姐一起还了一阵子父亲的赌债。
直到后来向易欣借钱搬进沈煜升所住的小区,他自然而然地忘记了他应当承担起的那部分责任。
至于不久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去回想了。虽然并非他所愿,他还是在从警察局回来的第二天去盛业解除了合约。
好在续约的时间已到,他不需要支付大笔的违约金。只是该赔的礼该道的歉总是不能落下,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大概是因为怜悯他的遭遇,平日易燃易爆的吴总也没怎么数落他,全程语气沉重,也算是好聚好散。
一切好像早已安排妥当一般。
演艺生涯结束得如此顺利,让他不禁苦笑。但他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想清楚,他到底能不能继续在这个行业生存。他当初选择的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
想到将来的计划,他脑里就一团糟,坐着发呆的时候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在他解约后,小林一下子也处于待业状态,便提出帮他去易欣的房子处理后事,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小畅,家里的东西全没了。”
“没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除了家具之类的大件东西,都是空的。你知道有谁和她一起住吗?可能有人先你一步拿走了。”
“怎么可能?她是一个人住的……”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他的印象里易欣没有和谁同居,家里也没有过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和易欣最亲的人就是他,还有谁会急着把她的遗物带走?还是在未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
他越想越觉得怪异,直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林叔,你知道盛家的住址吗?”
“你怀疑是老总?”电话那边顿了下,“是盛少?”
他抬头看向窗外,“对。”
联系起至今所有的听闻,会有另外一把钥匙的只可能是这个人,即使没有钥匙也能破门而入毫无顾忌的,也只可能是这个人。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对方要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但他势必要去全数讨回。
他早就该去会一会,这个他姐付出生命去保护的人。
车缓缓驶入林荫大道,湖边房屋的轮廓在树林的间隙中隐隐显现。
距离出发已经过了一小时。他看了看手中那串地址的名称,又看向车窗外,只觉富豪的世界实在隐秘而奢侈。
他轻松地从小林那里拿到了盛家的地址,但他同时也告诉他,据传盛越泽有很多套住处,他不一定能在盛家找到人。
其实他无所谓,现在的他有的是时间,依靠他和盛业之间多少存在的关联,他不怕找不到他。
到达大门口后,他走到保安室询问,里面的保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抱歉,外来人员需要预约。”
他想了下,问:“这家人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不清楚,”对方说完又跟旁边的人交流了一会,“今晚可能有聚会,您可以在这里等一等。”
他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如果是真的有晚会,起码要等到六点之后了。
他走到边上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在架拐杖的时候,他看到上面多了些划痕。
瞬间他想到了以前高中的时候,沈煜升注意到他拐杖上的划痕,关切地问他是怎么弄的。他当时脸皮薄,不想说是和室友有了矛盾。结果到后来,他和陈克再次起冲突的时候,还是沈煜升帮他解决的。
打完架的沈煜升一脸的不快,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回家的路上他死命追他,却怎么也赶不上他的脚步。这时想来只觉得有趣,连带着的还有一些苦涩。
单枪匹马来到这里,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对的。但不论如何,他必须要面对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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