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临近子时,整个楼阁才安静下来。
拓跋玹侧躺在床榻上,借着门外走廊上的灯,看着妙音的后脑勺,察觉她呼吸均匀似已睡沉,他慢慢地挪近她,自后把她拥在怀里。
妙音拿手肘向后拐了一下,“别碰我!我还生着气呢!”
“咱们聊聊!”
“我睡着了!”
“睡着了还说话?”
“我说梦话不行么?”
“行,行……当然行!”拓跋玹牵就说着,还是环住她的腰际,搂着她不撒手,下巴贴近她的颈窝里,在她耳后轻吻,宠溺地柔声道,“……爱妃说梦话真好听!”
“你担心我都不应该呢!少给我油嘴滑舌!”妙音气急败坏地忙往床里挪,却像是乌龟背着一个重重的“壳”,挣扎半晌愣是没挪动,烦躁得她孩子气地胡乱踢蹬得被子乱七八糟。
拓跋玹反被她幼稚的举动逗笑,“多大的人了,还踢被子!”
他嗔笑说着,忙又拉着被子,一并盖好两人,长腿就横在她腿上,把她牢牢锁住。
妙音被他弄得火气顿时爆发不出。
“你要有本事,别欺负我,赶紧劝你师父带我娘亲离开,真闹出什么事儿,你我都没法子拾。”
“刚才我劝他们走,磨破嘴皮子他们也不听。他们怕我们路上吵架,又怕遇到危险,非要跟着!”
“……你铁定是没用心劝!”
“既然他们乐意跟着就跟着呗!过去的事,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迟早得解开。”
妙音不敢恭维地冷哼,“你话说得是对,是得解开!到时候打起来怎么算?你是站在你师父那边,还是站在我爹这边?”
“我站在我师父那边,当人肉包,任你爹打个够,绝不还手!”
妙音下意识就想说“你挨打,我会心疼……”想想到底还没有原谅他,直接改口,“打死你我可不赔!”
“不让你赔!”拓跋玹舒服地拥紧她,闭上眼睛,“睡觉!”
妙音也着实累了,闭上眼睛,就黑甜的睡过去。
= = =
巡夜的护卫自厅堂里穿过,见水蓝丝袍的男子从楼阁上下来,忙都俯首,无声行礼。
男子压着声音问道:“本皇子去问掌柜点事儿,你们可知他宿在哪个房间?”
护卫忙道,“回七殿下,自后门出去,右拐,门廊尽头那间就是。”
“晚上值夜,你们多尽心,多去瞧瞧粮车。”
“是!”
队伍里几个护卫都回头看那水蓝丝袍的身影。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七殿下说话声音变了?”
“是呀,有点不一样,头发也卷了,且没那么亮了!”
“怕是和媳妇吵架折腾得吧!人也好像憔悴了。”
“有个媳妇可真麻烦!”
“我家婆娘若敢对我摆脸色,我定拿鞋拔子打过去!”
“再说,你家婆娘就拎着菜刀杀过来了!赶紧巡夜!”
一众护卫出去大堂,后院,男子穿过门廊,直接叩响掌柜的门板。
门里,真正的掌柜被封住睡穴,绑在了罗汉榻上。
阮觞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谁呀?这么晚了,有事?”
睡在他身边的江蓉翻了个身,斥道,“你过去看看!”
阮觞忙贴好易容面具,抚了抚头发,打开门,借着门廊下灯笼的光,看清男子的容貌,张口就要斥臭小子,却注意到男子眼神极是古怪,却这一头卷曲的头发,明显不是他的宝贝徒儿。
他忙客客气气地问道,“七殿下有事儿?”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08章 继母和生母巧遇
床榻上的江蓉顿时听出阮觞口气客气疏冷,蹭一下就坐起身,迅速凝聚内力隐匿身形,挪到门前……
她一眼看出,门前的男子虽与拓跋玹有一模一样的脸,却明显的身形不同,头发不同……
男子全然没有察觉江蓉的靠近,斥道,“你还与我装?到底几时动手?”
“什么动手?”阮觞不动声色地试探问着,忙反手向后,示意江蓉绕到男子的身后,将男子打晕。
男子又道,“你们不是说好来劫粮车吗?我做掩护,你们赶紧动手!”
阮觞狐疑,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男子按着佩剑的手,这才明白,这人是来试探他的。只怕他刚应声,这男子就挥剑捅向自己的心口……
江蓉侧身经过男子,迅速反手为刀,横砍在男子的颈侧,男子砰——就摔瘫在地上。
江蓉迅速敛真气,现出身形,蹲下来撕掉男子的易容面具,“阿史那颐离?”
阮觞也惊愕地挑眉。“这小子,是觉得咱们可疑,试探咱们呢!”
江蓉顿时玩心大起,“把他吊在庭院的树上,冻他一晚上。不给他做点坏事,恐怕他还怀疑咱们。”
阮觞对这种毒辣的计策不敢恭维,却还是牵就地笑了笑,建议道,“别叫护卫发现,把他吊到远处去。”
江蓉妩媚地嗔笑斜睨他一眼,“哈!你可真坏!”
阮觞哭笑不得,“想出这馊主意的人明明是你!”
江蓉也不辩驳,就叉腰,歪头,眼神挑衅地斜睨着他。
阮觞无奈,只得扛起阿史那颐离,“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还差不多。”
阮觞扛着阿史那颐离飞上房顶,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女俩的脾气竟都是这般!我那徒儿有那样能发脾气的媳妇,以后怕是连纳妃的胆气都没喽!”
= = =
一大早,天刚亮,妙音就起床,决定先去看一看粮车。
见拓跋玹睡得沉,她忙给他掖好被角。
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换好衣袍,却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四个护卫抬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从楼梯上上来。
“哎?这谁啊?”
“梵王殿下!”领首的护卫忙不迭的应了一声。
“梵王?”妙音狐疑,视线落在男子的袍服上,“他衣服怎么与拓跋玹的一模一样?这头发梳理得也相仿……这是怎么了?他怎么没动静啊?不会死了吧?”
“他被打晕吊在树上的,看这情形,是被吊了一个晚上。”
“堂堂梵王被打晕吊在了树上?谁这么大胆?有刺客吗?昨晚也没听到打斗声啊!”
妙音连番地追问,越想越是不对。
“你们这么多巡夜的人,就没有一个发现的吗?竟然任由他被倒吊在树上一整夜?”
护卫忙道,“他是被吊在驿站北边几丈远的树上,探子早上回来时才发现的。”
妙音无奈,见他们抬得吃力,忙抢先推开阿史那颐离的房门,就见房内的炭炉早就灭了,还有包袱散在床榻上。
她忙帮着了包袱,却见里面放着好几张与皮肤相仿的面具,她随手将面具都在怀里,提醒抬人进来的护卫们,“快给炭炉生火……熬上热姜汤……”
护卫们忙着给阿史那颐离换衣裳,妙音顿觉自己在这边不合宜,忙出去带上房门,就把阿史那颐离的几个随侍都唤起来。
“你们快去服侍自家主子,叫值夜的那几个护卫赶紧去补眠。”
说完,她还是先奔到敞篷那边看了看粮车……
确定粮车没有缺少和损伤,又进去马棚清点了一遍,马匹也没少。
她刚从马棚里出来,就见一辆马车从大门外停下。
妙音狐疑迎上前,就见江珏从车厢里钻了出来,车后面竟还跟着一队王府护卫。
“母妃?你……你怎么来了?”
她话刚说完,肩膀上却重重挨了一下,转脸一看,就对上江蓉易容而成的厨娘的脸,唇角顿时就抽了一下。
这下好了,母妃娘亲狭路相逢,亲爹继父冤家路窄,怎么办?怎么办?
江珏欢喜地上前,一把就把妙音搂在怀里,完全无视了一旁身穿粗布袍服的女子。
“你这坏丫头,可把为娘吓死了!遇到事儿先回娘家呀,你往外面跑什么?”
妙音恐慌地搂着她的腰际,却已然受惊过度。
“母妃放心,我……我没事……此处距离京城百里路呢!您就这样乘坐马车走了一夜?您不怕遇到劫匪么?”
“看不到你,我不放心,你爹在这里,我自个儿在家也没意思。我请示过太后了,此行我和你爹陪你一起去,太后也怕你和玹儿照顾不好自己,又怕你们俩因为宁如意的事吵架,让我仔细看着你们,如此她老人家也能放心些。”
“我和拓跋玹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这长途跋涉的,您如何经得起颠簸?”
“我又不是没吃过苦,之前和蓉儿一起做生意,我们天南海北的跑来跑去!”江珏说着,爽利地拍了拍妙音的肩,就推开她,“你爹呢?我去给他一个惊喜。”
妙音深吸一口气,就担心地看一旁的生母,却见江蓉一眼没看江珏,反而别开脸去,转身就走远。
“我爹的房间就在二楼,楼梯上去往右第二间。您先上去,我去膳房一趟。”妙音说完,就急急地追上江蓉,“昨晚让你走,你不走,这下可好了……”
“我没吃醋,她是我的堂姐,如今又是你的继母,她对你好、疼惜你,都是应当应分的。再说,她当你的继母,比那些居心叵测的陌生女子当强得多。”
江蓉绷着脸说完,就钻进膳房里。
妙音还是觉得她神色古怪,见膳房里二三十个厨子都在,她忙道,“你快别忙了,回房带着不准出来,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江蓉冷着脸挪到一旁。
虽然她和江珏感情极好,但自家亲闺女被人抢着抱,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江珏多年的软弱,也着实让她寒心,是以,这么多年,也不愿与江珏相见。
妙音注意到窗台底下摆着一大盆鲜活的鱼,忙对江蓉哄劝道,“我给你做鱼片粥,你快去等着吧!这里烟熏火燎的呛人……”
江蓉见妙音这就利落地拿着刀去杀鱼,顿时感动地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09章 你拿了一把假剑
她悻悻地从膳房里钻出来,还是从窗前,看着妙音自膳房内忙碌……
倒是听阮觞说过,妙音自打死而复生,厨艺就变得湛绝伦。
她知道,女儿与从前相较,彻底换了一个人,但龙冰珠能准无误地救活她,凤火珠断然也不会出错。
凭这丫头对她的孝顺和在乎,且唯恐她和阮觞暴露,她也笃信,这丫头就是她江蓉的女儿。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袍服,再想到江珏那一身奢华的衣裳,她心里也顿时不平。
便兀自生着气,闯回房间里,当即换了一身奢华的袍服,又改了一张十分艳美的桃花脸。
阮觞自厅堂里见过了江珏,急匆匆地奔回来,见江蓉换了一身绣着花藤的宝蓝锦袍,顿时狐疑。
“你这是干什么?和你那堂姐争奇斗艳呢?你是生怕苏骁看不见你是吧?”
“我不能叫我闺女觉得自己的母亲太磕碜!我必须一路上保护音儿,当厨娘不方便上路,我要当过路的客商,你也赶紧换衣裳,给我打扮好看些,别被苏骁比下去!”
阮觞哭笑不得,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他看了眼还在罗汉榻上昏睡的掌柜,“倒是也该换,否则,阿史那颐离醒过来,定然找咱们麻烦。”
半个时辰后……
妙音端着托盘到了掌柜的房门前,正看到苏醒过来的阿史那颐离,气势汹汹地提着刀剑杀过来,似昨晚冻得有些狠,腿脚手臂还在打哆嗦……
“颐离,你这是做什么呀?来杀人呐?”
阿史那颐离张口就要说昨晚掌柜害他挨冻了一个晚上,赫然想到自己易容成拓跋玹的事,手腕迅速一转,便把长剑在手肘后。
“我……我刚才练剑结束,有点事儿找掌柜商议。”
“昨晚被吊在树上冻僵了,你还有心思练剑?”妙音玩味地看他一身刚换好的袍子,冷眯着凤眸看进他眼底,“说实话,你昨晚,该不会是打扮成拓跋玹的样子,惹了什么麻烦吧?好端端地怎么被吊在了驿站外的树上去?”
阿史那颐离顿时涨红了脸,心虚地避开她的眼睛。
“我……是被人暗算的……因拓跋玹那一身衣裳好看,我买的同样的。”
妙音只觉这借口可笑。一个傲气冲天的战神,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宝石穿在身上,怎么可能喜欢拓跋玹那样连绣纹都没有的袍子?
“阿史那颐离,你和拓跋玹撞衫,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么?!”
阿史那颐离违心地笑了笑,“不会,我们现在关系可好了!我天天玹兄玹兄的叫他,你总该能听见吧!”
真是越描越黑,昨晚她和拓跋玹吵架,就这厮添油加火,唯恐她和拓跋玹打不起来!
“也罢,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你做的出格的事儿,总能叫人大开眼界,回头栽在旁人手里,也是你为非作歹害的,别怪大家都管你的死活!”
妙音端着托盘,没有手敲门,只得伸脚踢了踢房门,不料房门竟吱呀——自己开了。
她狐疑地看进去,就见桌子在地上碎得一团狼藉,似遭受了一场劫掠,她忙侧首看阿史那颐离。
阿史那颐离忙进去查看,却见掌柜被绑在了罗汉榻上。
妙音却一眼认出,那掌柜胖得十分扎实,并不像阮觞那样多穿了衣服的伪装。
她没有多留,唯恐掌柜看到自己陌生又尴尬,忙端着托盘往大堂那边走。
阿史那颐离帮掌柜松了绑,解开他的睡穴。
掌柜一睁眼,眼神迷蒙恍惚,坐起身来,笨重的身子显得格外吃力。
“多谢少侠相救!”
阿史那颐离顿时认出,这掌柜不是昨晚与他说话的人,且全无内力。
注意到妙音不见了踪影,他忙追出门,跟上她的脚步,就注意到她神色忧心忡忡。
再看她托盘上的摆的,两碗鱼片粥,两盘小蒸包,还有凉拌的小咸菜,越闻越香却……也明显不对劲儿。
显然,她这些东西,是给昨晚的掌柜和厨娘准备的。
阿史那颐离左右挣扎,唯恐妙音抵触自己,没有多问。
他在大堂里转了一大圈,没有找到掌柜,却见妙音把托盘就摆在了一对身穿华服的男女面前,更诡异的是,刚起床的拓跋玹,正神奕奕地坐在那一桌,与那对儿男女有说有笑,似异常熟悉。
陆随之、赵凉、雷承等人都坐在另一桌,都好奇地打量那两个人。
阿史那颐离忙扯住行经的一个护卫,“那对儿是什么人?”
护卫忙道:“刚来的,自称是与江家做过生意的,男的叫贾远,女的叫蒋蓝,与七殿下也是老朋友,他们得知妙音郡主去北厥做生意,也想跟着一起,去北厥进点皮货。”
见妙音把粥碗摆在那两人面前,全无生疏,阿史那颐离愈发觉得,那对儿男女的眼神与昨晚的掌柜和厨娘异常相似。
“那厮定是唯恐我找他算账,刻意换了一张脸!”阿史那颐离咬牙切齿的说完,挥剑就腾空一跃,踏过一张桌子,朝着贾远就刺过去。
“啊——杀人啦——”江蓉易容的蒋蓝佯装惶恐地尖叫,忙扑进阮觞怀里。
妙音来不及多想,忙拿手上的托盘砸向阿史那颐离……
拓跋玹不着痕迹地往那托盘上弹了一缕真气,托盘撞在长剑上,木质的推盘,硬生生地将阿史那颐离的长剑截断成了两半……
剑尖落在了桌面上,阿史那颐离握着半截断剑,虎口处刺痛难忍,整条手臂也隐隐剧痛,
他自半空落地,勉强站稳脚跟,匪夷所思地看妙音……
妙音也狐疑地看自己的托盘,又看阿史那颐离的剑,又看自己纤细的手,不禁怀疑自己神功附体。
“阿史那颐离,你拿的是一把假剑呐?我用木头板子竟然给你砸断了……”
“我……”阿史那颐离气结,狐疑地看怀拥美人的贾远,“定是此人,往托盘上动了手脚。”
“颐离兄,贾远前辈刚到此处,与你并无冤仇,你此举实在突兀无礼!”拓跋玹坐在桌旁,半点没有挪动,“且你昨晚穿着与我相仿的一身袍服,易容成我的模样,去找掌柜的麻烦,也没有道理。早上回来的探子发现你竟被倒吊在树上,你是把大周与北厥皇族的颜面都丢尽了!”
阿史那颐离顿时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恼怒地暴吼:“拓跋玹,你竟有脸指责本王?”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10章 竟然与战神吵架
“阿史那颐离,你吼谁呢?!”妙音吼回去,顺势挡在自家夫君身前,摆出两米八几的巨人气场,两手撸起袖子,凤眸亦是气势汹汹。
阿史那颐离强悍的气势,硬生生地被她压下了半截。
他恼恨地俯视着她,最是不喜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袒护拓跋玹。
“我吼得就是拓跋玹!”
“你凭什么吼他?”妙音扯开嗓子比他更大声,“刚才在后院,我问你发生何事,你拎着剑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这会儿你倒长了本事!竟欺负我家夫君?你当我苏妙音是死人呐?”
江蓉忍不住就激动地想拍桌子捧场叫好,阮觞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腕,却也被妙音这番气势震惊。
一个屁功夫不懂的毛丫头,竟然与北厥战神如此叫板,果真是……盲目,孤勇,还有点——蠢!
然,妙音这番举动却让拓跋玹心暖四溢。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妙音纤细的脊背,只觉这猝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娇弱身板,充满了比十万大军还悍猛的力量。
“苏妙音,你真是不讲理!你竟说我欺负他拓跋玹?”阿史那颐离又气又伤,且内伤惨重到开始怀疑人生。“苏妙音,你简直不可理喻!欺人太甚!”
妙音讽刺地冷笑,“我不可理喻?好,你讲理!你若讲不出一箩筐的理,我定骂得你找不着北!”
“噗——”坐在一旁桌案边的赵凉被一口粥呛到。
阿史那颐离瞥了赵凉一眼,适才发现,楼上楼下的将士们都正津津有味地“欣赏”他和妙音吵架。
他深吸一口气,忙压住怒火,“苏妙音,昨晚本王是觉得可疑,才打扮成拓跋玹的样子去试探掌柜!真正的掌柜被绑在后院寝居内,你刚才是亲眼所见!”
不巧,那被绑着的掌柜,正扶着墙壁走到了厅堂来,“咳咳咳……原来,是梵王殿下刚才救了草民!多谢梵王殿下……”
妙音望向走路都十分虚弱的掌柜,一时间哑然。
她忽然有些措手不及,着实没想到,阿史那颐离竟然能看出昨晚的掌柜,不是真掌柜。
阿史那颐离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乱,阴沉地迫近她,笃定地伸手直指易容成贾远的阮觞……
“这该死的贾远,就是昨晚的假掌柜!而这女子就是昨晚的厨娘,你和拓跋玹与这夫妻二人到底什么关系,务必给本王交代清楚,否则,本王定上奏父皇,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妙音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主,她做不了,但母亲和阮觞的身份,也决不能现在揭穿。
江珏还在楼上呢,一旦说开来,这事儿,可就热闹了——且会闹一桩撑破天的大笑话,成为大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拓跋玹上前,环住妙音的后腰,目光静冷地看盛气凌人的阿史那颐离。
“颐离兄,你多虑了,这贾远就是我和妙音的老熟人、老朋友……”
阿史那颐离不耐烦地打断他,“拓跋玹你还狡辩吗?你说,这两个人是不是来劫粮车的?!你们大魏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
“好热闹呀!”苏骁威严冷斥一声,牵着江珏的手,自楼上下来。
妙音脸色微变,恐慌地忙挡在桌子前,只恨不能展开一面墙壁,把江蓉和阮觞完全挡起来。
“爹……没事,没事……颐离与我们闹着玩儿呐!”
阿史那颐离强硬地道,“苏妙音,我没和你闹着玩儿!今儿我不弄清楚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我决不罢休!”
妙音气急,“阿史那颐离,贾远和蒋蓝都是好人,不是什么劫粮车的土匪,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事绝非你能承受得起的!你最好别在多问!”
“音儿,没什么好怕的,梵王要一个答案,咱们不妨给他个答案。”
阮觞说着,直接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掀了头上黑色的假发……
妙音转身,正见他银白胜雪的发丝飞瀑般倾落在肩背上,而他眉目如画的清俊面容,艳若从前,和蔼浅笑,平易近人。
妙音忙道:“皇叔,您没有必要这样做的……”她真的怕死了母亲也揭开易容面具。
然,蒋蓝却道,“你们都不必看我,我就这一张脸。你们若不信,可以上来找一找易容面具。”
阿史那颐离这就要上前,妙音却一头抓狂的牛,两手向前如牛角,猛地推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得一个踉跄……
阿史那颐离惊得大叫,眼见着他要摔在地上,背后却陡然扶了一只手。
他惊魂未定地转头,正对上苏骁神情肃冷的脸。
“多谢宁和王!”
苏骁没应他,却不明白妙音为何如此维护那女子。
若真如阿史那颐离推测的,这女子就是昨晚易容成厨娘的女子,妙音为何如此保护那女子?难道那女子真的是与江氏做生意的?
“音儿,梵王是我大周的王,更是北厥皇子,你若对他动手动脚,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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