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你这个无能地混账!怎么能让那些人被活捉?”
她一把扯住风无涯的衣领,暴怒地将他扯到地上,又愤怒地踹了两脚,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迅猛地又住脚步。
“他们活捉那些人,是要入宫告御状,是想让本宫身败名裂,要弄死本宫!”
风无涯被她踹了两脚,惨烈地一直咳嗽,咳得血直往外涌,一时间眼前也发黑。他最恨自己,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地赶来,竟落得职权被废,还被如此讥讽殴打……
萧穗全然没有察觉,地上的男子望着自己,眼神里再无尊敬。“大魏半数官员都听命于本宫,若是拓跋玹带人去告状,本宫就让那群人咬死了拓跋玹诬告!”
萧穗阴沉地挑眉冷笑两声,又若有所思地冷眯杏眼,“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给太子送信入宫,让他早做准备。本宫就在此杀了阿史那颐离,活捉苏妙音。”
胭离带着大夫进门,见风无涯躺在地上,不禁冷笑了一声,“主子,大夫来了,可还要给他医治么?”
“不必了,丢去城郊任他自生自灭吧!本宫不养废物!”萧穗说完,就疾步出去。
胭离直接打发走大夫,命护卫来把风无涯抬了丢去城郊,“丢远一点,别让他再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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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皇宫,早朝的钟鼓声敲响之后,百官整齐列队,上去太极殿的台阶。
小太监拦截正要迈进殿门的拓跋旻,“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刚派人送来的密函。”
拓跋旻忙避让到宫廊转角处,本以为母亲已经杀了拓跋玹,欢喜地打开信,却见上面只有一行字。
“计策失败,即刻派人在京城以北截杀拓跋玹赫连遥。”
拓跋旻惊慌地迅速将字条碾碎,忙对小太监道,“马上派两百锐杀手,埋伏在京城北边的路上,拦截拓跋玹和赫连遥,务必杀了他们!”
“是!”小太监忙急匆匆地自宫殿后面绕开。
拓跋旻忙迈进宫殿里。
百官队伍最后面,拓跋玹和赫连遥,紧随而至。他们身后,押着十几个身穿藏青袍服的男子,随行的护卫背着几个大口袋……
在百官拜礼的高呼声结束,拓跋玹才命护卫进门通报。
拓跋旻乍听护卫口中的“七殿下在殿外求见……”惊得身躯一震,忙看向殿门外。
拓跋玹听到父亲沉厚威严的一声“宣——”,他忙带着赫连遥一起进门行礼,高呼万岁。
太子拓跋旻凌厉转身,一身四爪腾龙袍服飘过一阵冷风。“七弟,父皇让你去大魏当质子,可没准你乱跑乱颠,你不好好地安守我大魏与大周的合盟,竟然伙同大周储君擅自回来我大魏?”
拓跋易震怒,“太子,同为储君,遥儿远道而来,你不好好迎接便罢了,竟还敢如此无礼?!”
“父皇,儿臣是为大周与大魏的合盟着想。”拓跋旻无辜地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父亲。
后面一众文臣武将纷纷开口斥责拓跋玹的无礼返回,一时间从丞相到武将“同仇敌忾”,锋芒齐齐对准了兄弟俩。
赫连遥看了眼拓跋玹,无奈地叹了口气。
“旻兄和众卿多虑了,本宫与表哥前来,是奉父皇之命,特来为我大周讨回公道的!”
“哈!讨公道?”拓跋旻冷笑,“本宫看,你们是没事找事!”
拓跋易冷睨了眼嫡子,自龙冠垂旈间,威严俯首着七子与赫连遥越来越神似的姿容,抬手制止几位蠢蠢欲动的官员开口。
“玹儿与遥儿的来意,朕昨晚已经在与亲家公、亲家母饮酒时就听闻了。”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50章 战书撂在大殿上
“亲家公?”拓跋玹和赫连遥相视,素来无甚波澜的肃冷的面容,震惊地无法再保持冷静。“不知父皇所说的亲家公和亲家母是……哪家的亲家公亲家母?”
“你还好意思问?!”拓跋易清冷地一掌拍在龙案上,砰——一声巨响,震得满殿文武官员黑压压跪了一地。
拓跋旻挑眉,幸灾乐祸地看向拓跋玹。“七弟,你做了什么蠢事,竟然让父皇如此大怒?你是不是诚心要气死父皇才满意?”
拓跋易:“他倒是不如一刀捅死朕,得朕为他所做的蠢事而羞愤愧疚!”
拓跋旻诧异瞪圆了眼睛,与后面一众臣子,都看大戏一般地看着拓跋玹。
拓跋玹忙双膝跪地,被父亲一番话弄得只觉天塌地陷。“父皇息怒,儿臣该死!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
“混账东西!你还不认账?所幸你是回来了,若这会儿你还在大周,我大魏的脸面都被你埋进黄土里了!”
赫连遥鹤立鸡群地立着,见拓跋玹脸色苍白,也忙跟着跪下,“皇姑父,您有话好好说……表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
“哼哼,朕的好儿子——拓跋玹休了人家的女儿,人家宁和王夫妇找上门来与朕理论!朕这才知道,休人家女儿事竟还是小的,朕的皇后萧穗,这些时日竟然与倾天阁截杀大周前往北厥的米粮队,甚至宁和王父女二人险些葬身火海……”
只独自一人还立着的拓跋旻乍听此话,亦是脸色骤变,恐慌地忙跪在地上。
“父皇,就算七弟休了苏妙音之事是真的,母后可万不会做糊涂事呀!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太子,你还真敢说!”拓跋易抄起龙案上的一本册子就丢下去……
册子准地落在拓跋旻的眼前,上面“战书”二字触目惊心。
“父皇,这……这是……”拓跋旻震惊失色,却没有勇气捡起战书。
拓跋易:“这是宁和王给朕下的战书,他代大周前来讨要公道,新账旧账一起与朕清算!太子,众位爱卿,还有玹儿……你们说,朕该怎么办呐?!”
拓跋玹忙从拓跋旻手上抢过战书,慌乱地翻看道最后一页,就见上面竟没有大周玺印,只是签写的是“周兵马副帅宁和王苏骁”,他迅速将战书撕了个粉碎,便俯首贴地,“父皇,皇后犯了什么错,此事可细查严审,依律定罪。但是休妻……是儿臣的家事,实在不该耽搁朝堂议政的时间来说。”
跪在拓跋旻身后的丞相萧霖,不敢恭维地冷笑,“七殿下,你还真敢说!皇子的婚事,就是国事,岂是你一人的事?你休妻,却让宁和王宣战,你这是要害我大魏臣民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玹冷眸瞥向他,“丞相,你言重了,此事,本皇子定会好好解决!”
“你解决个屁!”拓跋易怒火三丈地从龙椅上冲下来,“朕给你赐婚圣旨,是容你如此胡闹的吗?你当人家宁和王是什么人?苏妙音的生母江蓉,当年更对我大魏百姓是有功!苏家就算不是皇族,也是皇亲,搁在大周,那样的女子是能当太子妃的!”
这话正说到了赫连遥的心坎里。“姑父言之有理,遥儿一直盼着娶妙音呢!且遥儿与妙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啊……可惜……”说着,他就夸张地叹气起来。
拓跋玹只觉他是在火上浇油,忍不住狠狠地瞪他,“遥儿,你瞎凑什么热闹?”
赫连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姑父说得很对,遥儿当然要附和,这可不是凑热闹。”
拓跋易对他和缓口气,“遥儿,你先起来吧!你是大周储君,跪在我大魏的朝堂上,实在难看。”
赫连遥极是识趣,忙站起身来,“皇姑父,既然宁和王夫妇来了,您就宣召他们出来,新仇旧恨,干脆大家一起说清楚,您放心,有遥儿这大周储君在,宁和王要宣战,遥儿也不会同意的。”
百官顿时松了一口气,拓跋旻也寻到了自己的呼吸。
拓跋易这才勉为其难地压下怒火,命令一旁的太监崔忠言,“忠言,宣宁和王夫妇上殿!”
崔忠言一甩拂尘,忙奔入内殿,把苏骁和江珏请出来。
夫妻两人都绷着脸,谁也没有行礼。
苏骁一身黑色王袍,暗金刺绣祥云纹,衣边腰带上点缀着黑曜石光芒幽亮清冷,外罩着灰色狐皮斗篷,一身威严,与龙椅上的帝王相较,势均力敌。
而陪在她身边的江珏,则一身浅金底的王妃华服,银线绣纹莹莹如流淌了一身星辉,雪白的狐皮斗篷,贵雅出尘,艳美惊人。
两人并肩而立,如一对仙侣,吸引得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抬头,却谁也没有敢斥责两人大胆。
拓跋易忙命令崔忠言,“忠言,快,给宁和王和王妃搬椅子来……赐坐,快快赐坐!”
苏骁冷声道,“陛下客气了,我们来讨公道,实在用不着坐。”
“亲家公,咱们坐着好好说话,也能省些力气。”拓跋易堆着笑看夫妻两人,“王妃也消消气,如此长途跋涉,大家也都累了,坐着也能歇息歇息。”
苏骁和江珏相视,见宫人竟是抬上来两张奢华的金雕龙凤椅,直接不客气地坐上去。
拓跋旻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想到母亲的罪责,迅速又压下开口的冲1动。
他本计划好说拓跋玹诬告母后,但宁和王如此递了一本战书,这境况就严重了。
苏骁在大周当了多年兵部尚书,又是大周兵马副帅,通战术,忠肝义胆,且在军中威信极高,又是大周太后的亲侄子、大周皇后苏凤恩的堂兄,且颇受大周皇帝赫连启倚重。而江逢海、江逢洋两兄弟都是苏骁的岳父。若是得罪了苏骁,无异于得罪整个大周。
两国和平,事关重大,战事一起,四海纷争,他拓跋旻就算继承大魏,也是得一个千疮百孔的大魏。
当储君这些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夺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北厥与大魏有仇,少不得趁虚而入,到时候,北厥和大周势必里应外合彻底灭了大魏。
拓跋旻沉思着,不着痕迹地转头看正要开口的一众臣子,忙打手势示意他们都闭紧嘴巴。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51章 太子殿下晕倒了
丞相萧霖思前想后,亦是心急火燎,忙递眼色给拓跋旻,让他劝拓跋玹主动哄劝苏骁夫妇。
拓跋旻提着一口气,趁着父亲与苏骁说话,慢慢地挪到拓跋玹身侧,以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七弟,你我都是大魏皇子,无论如何,要哄着你的岳父,莫要让他宣战,明白吗?”
拓跋玹冷瞥他一眼,却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抬高了声音,清冷地斥道:“这笔账该怎么算,太子爷你也该心里有数。萧穗一直想从我手上夺走妙音,让她嫁给你当太子妃。如今让妙音恢复了自由身,你该感激我才对!”
“拓跋玹,你当我苏骁的女儿是什么?”苏骁狐疑地看向龙椅上的拓跋易,“皇帝,你们大魏也如北厥一样,弟弟死了,兄长可继续享用弟弟的妃子么?!”
“阿骁,你误会了!绝无此事!”拓跋易提着一口气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朕的皇后鲁莽,此事……恐怕是因为宁和王你的女儿太美好太招人喜欢,朕的皇后才情不自禁。”
“是,是,母后曾不止一次地在旻面前提起,妙音惊世无双。”拓跋旻提着心肝肺小心翼翼地说完,就听身后的丞相压着声音说道,“太子爷,眼下只能弃车保帅,及时止损,否则,后患无穷!”
拓跋旻迅速拱手直起背,跪行上前两步,“宁和王,王妃,本宫在此为母后之错向二位赔罪,向妙音郡主赔罪,请二位原谅!”
苏骁冷笑,“太子爷这是识时务呢?还是着急徇私呢?”
“本宫并非识时务,也并非徇私,本宫是诚心道歉!母后行事鲁莽,恐怕是听信了下面的人挑唆,本宫做主,给宁和王一个交代!”
拓跋旻说完,忙又朝丹陛之上俯首,“父皇,儿臣恳请,将母后降为妃,禁足半年,以罚其罪,还宁和王夫妇公道。”
拓跋易威严斥道,“太子,皇后的罪还没审你就如此处置?是谁教你如此做事的?!”
萧霖忙高举笏板俯首一拜,“陛下息怒,太子爷是为两国合盟而着急,才如此处置……”
“这番着急,可真是有意思的紧呐!”江珏笑道,“你们大魏的男儿把女子娶到手便扔掉,你们大魏皇后看到我们要与北厥结盟见人就杀,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这下,拓跋玹和萧穗都被骂进去。
拓跋旻胆寒哑然,再不敢多言。“见人就杀”四个字,也让他也不敢去猜测,他十分清楚,母亲是心狠手毒之人,且行事素来不择手段。
拓跋玹注意到拓跋旻侧颜露怯,忙对苏骁和江珏说道,“父王、母妃,对于萧穗的事,玹儿带来了罪证……”
“你休了本王的女儿,还敢唤本王和王妃父王母妃?”苏骁讽刺地冷笑毫不留情。
江珏也道,“音儿伤心欲绝,我们是在看不下去,特来找你赔命的!今儿我们不满意,都休想痛快!”
拓跋玹心口一阵钝痛,担心地看江珏和苏骁,“父王母妃息怒,阿音她……她怎么了?”
江珏:“有你这样不仁不孝的女婿,妙音活不长,本王也少活二十年!你休了她倒是也好,本王清净,音儿清净,你也清净。”
苏骁则恼怒地看向龙椅上,“萧穗把我大周江氏的米粮劫走了一半,倾天阁的杀手围堵驿站放火箭,差点烧死本王和本王的女儿,一路上连番拦截不提,还勾结了我大周的废太子赫连翊,罪人之后赵明霜……”
赫连遥忙转头看向殿门口,“快,把萧穗的罪证呈上来。”
十几个人被押送进殿,几个大口袋也被扛进来。
“陛下饶命,宁和王饶命,我们都是了倾天阁的银子做事,都是了萧穗的银子……”十几个人跪下就高呼,
护卫把几个口袋打开,里面都是江南的香米,浓郁的香气清幽飘满整个大殿。
拓跋玹:“启禀父皇,这几个人都是倾天阁雇佣的山匪,这米粮便是江氏的存粮。”
拓跋旻冷斥,“你这是从何处雇来的山野村夫恶意栽赃吧!还有这米,从集市上即可买到。”
“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本王和王妃也是来栽赃的么?”苏骁端坐在椅子上,阴沉地俯视着拓跋旻。“如今被倾天阁烧毁的驿站楼阁还没有拾,路途也不远,你亲自策马去看一看,可好?”
拓跋旻不敢看他的眼睛,忙低下头。
“宁和王,你放心,朕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拓跋易当即宣召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上前,“把这些人证物证都带下去,即刻把皇后给朕抓回来,严审细查,此事事关两国合盟,决不能姑息,谁敢包庇,同罪论处!”
“臣等遵旨!”
两位臣子退出去,拓跋易这才命众人起身,拓跋旻站起来时,又一头栽在了地上……
萧霖忙上前道,“陛下,太子殿下好像——晕倒了!”
拓跋易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崔忠言,“忠言,把太子抬回去,宣召御医好好诊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他踏出东宫半步!”
“是!”崔忠言忙带着四个护卫把拓跋旻抬走。
拓跋易忙又对苏骁夫妇安抚地笑了笑,“亲家公,亲家母,玹儿和音儿的宅邸,朕在几个月前就命人着手修建了,好好的婚事,万万不能就此作罢!朕这就派人,前往北厥把音儿接到皇子府……”
苏骁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陛下的好意,我苏骁心领了!我苏骁的女儿不是没骨头的低贱女子,你们大魏皇族本就欠了我大周人命,我苏骁可不敢把女儿留在这里受苦。”
江珏也道,“请陛下看在当年我堂妹的功绩,以及我长公主的死,以后别再提起音儿和七殿下的婚事。”
“这……”拓跋易看向拓跋玹,“玹儿,你不说句话么?”
拓跋玹忙上前跪在苏骁和江珏面前,“父王,母妃,阿音若有三长两短,都是玹儿的错,若是她……”
不等他话说完,苏骁就丢下一本写着“和离书”的红册子在地上,牵住江珏的手,“珏,咱们该走了!”
江珏朝着拓跋易略一颔首,忙跟着苏骁出去殿门。
苏骁走到殿门口,赫然想到赫连遥,转头就喊道,“太子殿下,你要赖在在这里到几时?还不跟本王走?”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52章 谁去接回皇子妃
赫连遥担心地忙冲到拓跋玹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表哥,你放心,若妙音愿意当我的太子妃,我是不会亏待她的,我一定好好疼她,争取三年抱俩!”
“你……”拓跋玹气恼地一跃跳起,这就要追上跑出去的赫连遥……
拓跋易冷声斥道,“谁准你起的?”
拓跋玹脊背一僵,压下怒火,硬着头皮又跪下,心里却愈发难受。“父皇……”
“别在这碍眼,去你皇祖母那边的佛堂里跪着,朕这里容不下你这种任性妄为的皇子。”
拓跋玹委实不放心妙音,更怕一转眼赫连遥就跑回妙音身边,大献殷勤。
雷承本分,赵凉老实,陆随之是兄长,阿史那颐离入不得妙音的眼,赫连遥却是他拓跋玹手把手教出来的,在他面前规矩懂事,骨子里却是属狐狸的,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
“父皇,若儿子继续跪着,您的儿媳恐怕就真成了大周太子妃……”
“音儿人在北厥,如何成为大周太子妃?她快成为北厥的太子妃还差不多。若是北厥拿她来威胁朕,朕才没法子对苏骁夫妇交代,更没脸见你的皇外婆!”
拓跋易头痛地捏了捏额角,见儿子僵持站着不肯挪动,脑门上又喷出一阵火星子。
“滚去跪着!朕的儿媳朕自会寻回来,用不着你给朕坏事!”
拓跋玹顿时放了心,但问题是——怎么寻?只怕阿音那样倔强的女子,不肯吃他这颗回头草。若她真的来了,他更怕护不住她,万一她与母妃一样,丧命于大魏宫廷之中,他不只是愧对苏骁夫妇,也是愧对江蓉,愧对皇外婆,大魏和大周永远没有和平可言。
“父皇,还是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等他话说完,拓跋易就冲上前一脚踹在他腰腹上,拓跋玹忙稳住身躯,却还是退了数丈,直退到了宫殿门口。
众臣惶恐地都跪趴在地上,高呼,“皇上息怒!”
拓跋玹:“父皇可曾想过,万一她死在这里……”
拓跋易心头一阵拧绞地刺痛,不愿去多想。“她既然嫁给你,就必须来大魏,生死都是她的命!你给朕滚出去——”
拓跋玹无奈地退出大殿。
满殿众臣神色微妙,神情怪异。
拓跋易无力返回台阶上的龙椅,仿佛打了一场恶战,疲累地在丹陛上坐下,抬眼就看了眼一众臣子,见他们跪趴在地上,如被割了舌头,不禁冷笑。
“平时都是心思多的,怎么现在都哑巴了?”
礼部尚书萧宗北忙站出来,“陛下,大周太后与皇帝对咱们大魏的血仇早已无法解开,苏妙音若在咱们大魏有个磕碰,咱们真不好交代。且咱们与北厥多年没有往来,若苏妙音如今人已经入北厥,恐怕真的接不回来了!”
拓跋易冷笑,“照你如此说,那儿媳,朕就不要了?”
萧宗北沉默。
“不要也可以,你这礼部尚书的女儿能嫁给朕的玹儿么?”
萧宗北惶恐地俯首贴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陛下息怒,臣的几个女儿早在七八岁上都订了婚。”
拓跋易眸光近乎狰狞地盯着他,“众卿家皆是心思缜密之人,但凡有女儿的便都早早择选了姻亲,为得就是怕朕的玹儿择选你们的女儿为妃,是吧?”
萧宗北提着一口气,没敢再说话。
拓跋易看向低头不言语的萧霖,“丞相,你怎么不吭声?身为皇后的嫡亲长兄,皇后想让苏妙音嫁给旻儿这事儿,应该与你商量过吧?”
萧霖忙道:“臣惶恐……臣不知此事呀!”
“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玹儿那脸色不好,怕是活不了几年,朕必须让玹儿回到朕身边。苏骁是脾气暴躁之人,只有苏妙音留在咱们大魏,才能保证两国合盟继续。否则,大周说宣战就宣战,你们谁能受得了?!”
百官一片岑寂,无人敢辩驳,就怕一说话,步步成错。
护卫在门外通传,“陛下,阮皇叔求见!”
“这只狐狸,苏骁来吵架不见他来帮忙,这会儿倒是过来了。”拓跋易没好气地喊道,“宣——”
阮觞如下凡游玩的谪仙人一般,拖曳着曳地的白发白袍,轻飘飘地穿过大殿中央的腾龙长毯,上前就明媚地扬起唇角,“义兄,别来无恙啊!”
拓跋易最是妒忌他那份逍遥自在,“少给朕废话!你可有把握把妙音接回来?”
“哈?”阮觞佯装诧异地笑道,“不是休了吗?且是您儿子拿自己的血写的休书,这……实在不好接呀!”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一众臣子忍不住轻咳,似被呛到一般。
拓跋易哑了一下,适才明白,为何苏骁死活要丢下那本和离书。
以血书诀别,玹儿这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才杀回来的!
苏骁夫妻俩能赶过来不动声色地助他把这场戏唱完,是仁至义尽,更是厚待了玹儿。
有如此有情有义的亲家,他拓跋易三生有幸,更不应该亏待了苏妙音,更何况苏妙音腹中有凤火珠。
“阮觞,你把妙音打晕,给朕扛回来。不管她想要什么,朕全部满足,还有,我大魏的封地,我大魏的美食和锦衣华服任她挑选!”
阮觞无奈地啧啧摇头,“义兄您真是太肤浅了!”
拓跋易忍不住坐在丹陛上抠耳朵,不悦地歪头斜睨他,“你说朕肤浅?阮觞你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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