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爹,事情有因必有果,萧霖为何非要杀我呢?长公主赫连云珠明知没有幸福,还要奉旨出嫁去与拓跋易的皇后妃嫔争宠,注定惹萧家仇恨。拓跋玹就算此刻留下,只要那仇恨和帝位没有着落,他还是会一走了之,所以,请您老清醒一点,不要劝我!”
*
天琅城城郊的山丘上,一排骑兵一字排开,阿史那赢锡自中央的位置,拉长手上的千里眼却如何也寻不见自己那几只爱宠。
“奇了怪了!”
萧穗自他身侧狐疑地侧首,“怎么了?”
“我的鹰没了!”
胭离自萧穗右侧提醒,“殿下的鹰不会是自己飞去玩耍了吧?”
“闹呢?”阿史那赢锡不悦地看她,“为了杀颐离,我特意把那几只鹰饿了一天,它们颇通灵性,也素来听话,一见颐离必然扑上去,就算弄不死他,也必给他啄瞎一只眼。”
胭离失笑,“殿下,你的鹰固然厉害,却到底是畜牲,阿史那颐离身边不只是有弓箭手,还有赵凉、陆随之、雷承……他们可都是顶尖的高手,不必动武,只一缕真气就能把那几只鹰弄死。”
“你的几只鹰,已经入锅清炖了!”
阿史那赢锡、萧穗和胭离震惊地转头看向背后,就见一位艳若谪仙的白发男子,白衣胜雪地自天而降。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60章 孽种杀到眼前来
阿史那赢锡从不曾见过如此艳美脱俗之人,更不曾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但见男子脚下如踏着一股流云,落地轻飘无声,衣袂发丝飘逸翩然,全然不像尘世间的人。
“本皇子定是真龙之身,才能看到活生生地神仙下落凡尘!”阿史那赢锡惊艳地啧啧赞叹着,忙激动地看萧穗和胭离,“你们可看到了?神仙——真的是神仙!本皇子看得清清楚楚……”
“眼瞎呢!这不是神仙,是厉鬼!”萧穗声音尖利地破了音。
“厉鬼?”阿史那赢锡狐疑地看她,“皇后娘娘定是心思黑暗,看到了什么幻像吧!这男子白衣白发胜雪,惊艳绝伦,怎么可能是厉鬼?”
胭离亦是毛骨悚然,“赢锡殿下,他是阮觞!”
“天下第一的阮觞?”阿史那赢锡还没反应过来,左右两边的士兵,砰砰砰——如倾倒的一畦韭菜,坠马之后,挣扎都来不及,便断了气。
阿史那赢锡这才发现,境况诡谲。他却只看到,出手的是一抹黑影,且黑影自眼前一掠而过,就立在了阮觞身侧。
他这才看清,黑影如细雕刻的冰雕,俊冷邪魅,气质似正亦邪,一身的黑狐皮斗篷,内衬一袭无绣的水蓝丝袍,草原上刮起的冷风卷着草叶和风沙,却都绕过了他和阮觞,形成怪奇幻美的一景。
“你……你又是何人?”
“你派杀手大闹本皇子的婚礼,意图行刺本皇子的皇子妃,又在天琅城张贴缉捕令栽赃嫁祸、抓捕阿史那颐离和本皇子的皇子妃,你竟然不知本皇子是谁?”拓跋玹阴沉地望着他,对落在他身后的阿史那颐离说道,“颐离兄,还等什么呢?”
阿史那赢锡转头,脖子上就抵了一柄长剑,对上阿史那颐离杀气阴沉的脸,“皇弟……皇弟……咱们有话好好说!”
阿史那颐离看着他,顿时想到那几只目的明确的鹰,他强忍着没有斩下阿史那赢锡的头颅,剑尖一转刺中他的琵琶骨。
阿史那赢锡痛得摔在地上,琵琶骨处血流如注,痛得他手脚顿时使不出力气。
阿史那颐离道:“让你身首异处,实在便宜你!本王得把你带回京城,关在鹰笼里,让你养的那些鹰——好好伺候你,如此,才不枉你对它们的驯化!”
拓跋玹和阮觞相视,都没有反对。
“不……不要啊……”阿史那赢锡满脑子都是平日拿囚犯喂养那些猎鹰时的情形,从前他就自那种血腥之中寻找乐趣和快意,却死也没想到,自己竟落到如此地步。
他恐惧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却没跑多远,就被阿史那颐离的飞来的长剑刺中的小腿,高大壮硕的身躯本就因剧痛使不出气力,这一剑,让他跌趴在地上,再也无力起身,只是杀猪似地哭嚎起来……
“颐离,你饶我,我们是兄弟呀!”
“嗯,我们是兄弟,你却妄图拿我当鹰食,把我弄成通缉犯,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阿史那颐离咬牙切齿地说着,自他小腿上拔了长剑,就一脚将他踢晕,扯住他的肩膀,丢在了马背上。
阮觞说道,“颐离,你先回队,我和玹儿还有点私怨与萧穗解决!”
阿史那颐离朝他颔首,又对拓跋玹抱拳一拜,“玹兄,今日多亏你冒险一计,我现在派人去通传队伍来天琅城,阿音他们便都有水喝了。”
拓跋玹已适应他这样忽而客气,忽而狡猾,却没当他这一拜是诚心感激,只道:“有劳颐离兄!不过,天琅城那边恐怕还有不少人,你们多小心。”
阿史那颐离朝他又一拜,派了两个人去追队伍,他便带着阿史那赢锡直奔天琅城。
萧穗却自始至终都在盯着拓跋玹,越看他一身黑斗篷,越觉得像极那戴着凤首面具的黑衣男子,且拓跋玹这下颌,这举止,这身形,前一刻该死的飞快的招数,竟是无一处不像!
“给本宫毁容、追杀本宫的那黑衣人,可是你这孽种?!”
“正如你对我和我母亲所做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追杀你?”
“不是你,又是何人?”
拓跋玹讽刺失笑,“可巧,这也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不是你这该死的毒妇害我母子,又能是谁?!”
“你……”萧穗憎恨地竖起。
拓跋玹缓慢地抬手,朝一旁伸出,掌中缓缓凝气成剑,如一头要大开杀戒的猛兽,阴沉地晃了晃脖子。
“这些年,我苦练功夫,为得就是让你怎么死,才能死得不要那么痛快,且你的死法,必须对得起我这些年承受的痛苦,且必须宽慰我生母在天之灵……”
阮觞始终都担心宝贝徒儿被仇恨冲昏了头,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克制!
萧穗心头直哆嗦,眼见着那与真剑一般大的冰刃凝聚而成,毛骨悚然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你……你竟修炼成如此诡异功夫?”
阮觞:“萧穗,你想毁掉玹儿,这寒毒反成了他的武器!你想霸宠后宫,皇上却反而与你越走越远,更爱惜玹儿……在得知你利用倾天阁来追杀玹儿,来劫粮,来挑唆阿史那赢锡,皇上对你再无半分情分。”
萧穗愤怒地抓狂,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竟然养虎为患,就恨不能撕碎了眼前的师徒两人。
“如今,玹儿先学有所成,更胜于你儿子。皇上对他格外器重,而你的后位已经被废,刑部正在通缉你,你儿子私自调用兵马,领着萧家举兵来寻你……”
“毒妇,你放心,萧家的九族我也会与杀你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杀!”拓跋玹抬剑指向她。
萧穗恐惧到极点,却反而笑得张狂,“哈哈哈……想杀我萧家九族!你白日做梦!这些年,若非为了旻儿,我早就捏死你们!既然拓跋易对我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今日,我就亲手宰了你这孽种!”
胭离却比她更快,飞快地拔了腰间的长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对拓跋玹说道:“七殿下,胭离自幼孤苦,被萧穗钳制,不得不帮她做事,胭离自此愿效忠七殿下,死而后已!您只需一句话,胭离这就让萧穗身首异处,倾天阁所有的暗人所在,胭离都愿据实相告!”
萧穗匪夷所思地看着近前的女子,“胭离,你竟然背叛我,投靠这该死的孽种?!这些年,我可待你不薄,若非我悉心培养,你还是在街边乞讨的乞丐!”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61章 殿下进来不敲门
“你把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关在地牢中,逼着他们自相残杀,倒是真配得上‘悉心’二字!”胭离憎恶地抬剑就砍,眼前的戴着黑纱斗笠的女子,却陡然凭空消失……
她深知萧穗功夫诡异,惊慌地转头四顾,只觉背后一道冷风突袭,她警惕地转身,去见拓跋玹挥剑朝着自己劈而下,她惊慌地忙躲开两步,险些跌在地上。
萧穗却陡然现身,痛苦地嘶叫着仰摔在地,遮掩着面容的黑纱斗笠滚落,她的右手被斩断,落地的手上仍握着匕首,自手肘处被截断的手臂,鲜血喷涌不止,触目惊心。
“我的手……我的手……”萧穗痛得嘶叫不迭,被毁容的脸因剧痛和恐惧,顿时惨无人色。
见冷如邪魔的男子握着剑迫近上前,她片刻都不敢耽搁,转身站起就又要隐匿身形,却无法再凝聚内力,眼前却被强大的真气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她来不及住脚步,就一头栽了进去。
胭离见这情形,顿时明白,拓跋玹是要将萧穗活埋。
她忙退开到远处,后心却挨了拓跋玹一掌,人就趴在了地上,四肢百骸却被一股寒气刺痛。
她忙跪趴在地上,朝着拓跋玹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胭离知错了,胭离再也不敢做任何伤害妙音郡主的事……”
拓跋玹再懒得理会她,“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与萧穗之间的恩怨也算两清了,以后莫再伤人,滚——”
这却不是胭离想要的结果,“殿下,胭离想留在您身边!”
“本皇子最不喜见异思迁之人,你能轻易背叛你现在的主子,将来,你少不得也会背叛本皇子。”
“不会的,我誓死效忠殿下!”
拓跋玹不耐烦地瞥向她,“我数三声,你若不走,就自己过来跳进坑里给萧穗陪葬吧!”
胭离恐慌地颤了颤,看了眼那大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跑……
阮觞从旁忍不住失笑。他这宝贝徒儿可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因这女子一抱,被妙音好一顿折腾,他总算学乖了。
拓跋玹转头看向坑里,见萧穗挣扎着要爬上坑沿,弹出一股真气,打入她的后心,刺寒的真气瞬间滚入四肢,刺麻惊痛的感觉直刺四肢,萧穗无法支撑,人又瘫在坑底……
阮觞走到坑旁,“玹儿,眼下为师有个让拓跋旻投降的好计策!”
拓跋玹挑眉,“我知道师父想说什么。”
阮觞被他的话噎住,顿时明白他这弦外之意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今日必须让萧穗生不如死。
“玹儿,你想想,将来你若登基称帝,那些将士和他们的家人是否也是你的子民?”
拓跋玹哑然。
阮觞:“萧家军若是入囊中,你将如虎添翼。若是让他们全军覆没,遇到北厥发兵,你还要去大周借兵。依着苏骁的敦厚,他定帮你,但是,他绝不会带上全部兵力,一则他定怕你舅父对大魏起杀念,二则他不忍大周折损太多兵力,毕竟,北厥还在盯着大周的动静。”
“这些徒儿明白,但是……”
阮觞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让萧穗痛快得死了,怎对得起你苦熬这些年?”
拓跋玹一边思忖阮觞的话,一边用手上的长剑,一点一点地往坑里拨土……
萧穗胆战心惊,恐惧地大哭起来,且已经没有逃走的气力,她从衣服上扯了布条勒在断臂上止血,尽量站在坑里,不让土埋到脖子,然而……
仿佛煎熬了一辈子,拓跋玹把她整个身躯埋了起来,只留她一颗脑袋在地面上,眼见着师徒两人把四周的土踩夯实,萧穗焦急地嘶叫,“你们要做什么?”
拓跋玹拢着斗篷蹲下来,“师父叫我留你一命,钓着萧家军投降。我实在也不想滥杀无辜,所以……你最好盼着顾王的军队及早赶来,否则,这地底的虫豸、草原上的恶狼、天上的鹰隼,恐怕就得一口一口地咬你——就如当年那咬我的冰蚕一般,它们的一小口,足以叫人生不如死。”
“不——不要——你们马上放了我……我让萧家军投降……”萧穗现在就已经觉得浑身不舒坦,且短臂剧痛难忍,她神智也有些涣散。
阮觞抱过来一捆干草,把她的脑袋遮盖起来,“这样,野兽不会太快找到你,晚上你最好别在这里乱叫,真的有狼和鹰。”
拓跋玹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师父,咱们走!”
“不要——拓跋玹、阮觞,你们回来——我不要被埋在这里……我不想死……救命啊……有没有人?”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草原的边角,暮色四起,风声淹没了女子的呜咽,狼嚎声骤起……
萧穗想起阮觞的提醒,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黑暗中,她恨得大哭不止,前所未有的恐惧煎熬,腿上背上,刺痒难耐,身体半分动弹不得……
= = =
天琅城驿站,如大周的一样,是刚刚建起来的,房内与大周的客房布局相仿,倒是床榻被褥和垂帘的花色格外艳丽,异域风情的图案搭配在一起,整个房间也在冬日里艳若春夏。
阿史那颐离命人给妙音送来几套北厥女子袍服,妙音搁在床榻上,始终也没有穿。
这几日她渴坏了,身上也又脏又难受,泡在浴桶里如何也不愿出来。
所幸她把炭炉放在了浴桶边,一待水凉,就捞过水壶自己添热水,满桶的水添加得快要添不下,却发现境况有点囧,因为——浴巾放得太远,竟是刚才在挪炭炉时,随手把浴巾搭在了外间的椅背上。
眼见着蜡烛快要燃尽,她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进来驿站时,饥不择食地吃了一把牛肉干和糕点,能撑到这个时辰委实不易。
雷承、陆随之、李应也真是亲哥们,竟然用膳都没有发现她缺席?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哆哆嗦嗦地迈出浴桶,顿觉满身清寒,于是踏着鞋子就冲到外间,偏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啊——救命啊——救命——”
她飞快地拉过浴巾就裹在身上,膝盖撞在了椅子上,“啊——痛——痛……”
疼得她捂着膝盖蹦了好几下,却见进来的男子狐疑地奔向窗口查看动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是那个吓坏她的!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62章 殿下竟然会切菜
拓跋玹肩窗外没有可疑的人,担心地转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忙扯了身上的斗篷给她裹在身上,察觉她身上水汽湿热,不禁更加担心是刺客趁着她沐浴闯了近来……
“可有受伤?刚才刺客长什么样子?”
妙音被他这一顿神操作气得脑仁疼,“就是你呀——刺客!”
拓跋玹僵了一下,回想刚才的情形,适才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是……”
“我明明上了门闩的,你门板不敲,擅自开我的房门,你……你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刺客!”妙音气得拿点他。
拓跋玹看着她这样手脚并用的生气,心里却反而欢喜。尽管看不清她,心里的思念爱恋却洪水猛兽般压制不住,他也深切地明白,她眼下这境况有多囧。
他尴尬地别开脸,唯恐被她赶出去,忙半是玩笑地提醒。
“我记得,我的名字叫——路人甲。”
“你这是讽刺我呢?拓跋玹我告诉你,你名字还有一个——前夫!前夫!前夫!”
妙音气得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却忘了自己的鞋子是室内的软底鞋,这一脚如踢在石头上,大拇脚指甚至诡异地传了一声咔——
“啊!我的娘……我的娘……疼死我了!拓跋玹你是不是故意来害我的呀?”
拓跋玹僵着没敢动,他也听到了那一声咔——“要不要我扶你?”
“你给我滚出去!你离我远点!你一靠近我我就倒霉!在古代结个婚还能离了,哈!我也真是个奇葩!”妙音气急败坏地念叨着,所幸黑暗遮掩,了她太过的窘迫。
她嫌恶地将身上的斗篷丢给他,转身便抹黑到床边拿衣服,北厥袍服内外袍子如何搭配她还没有拎清楚,这样抹黑实在是高难度,她随行戴着的袍服,都拿去浣衣铺子清洗了,眼下也只能穿这些。
拓跋玹向外面的伙计要了蜡烛,进来点燃,房间一亮,就见女子长发倾散,正坐在床沿检查受伤的脚趾,而她身上却将外袍穿在了内袍里面,内袍胡乱地裹在了外袍外面……
“阿音,你衣服……穿错了。”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顺势看了眼她泛红的脚趾,“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你算老几?路人甲!刺客!前……前……前夫!”妙音送他一记白眼,见他竟厚颜地要在床沿坐下,当即大剌剌地横过一条腿,霸占整条床沿。
拓跋玹悻悻地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只凭目测给她检查了大拇脚指,“你活动一下,看能能活动?若是能活动,便没有伤到脚趾。”
“有没有断我自己知道!”
妙音实在想不通,他进来是做什么的,现在她不只是脚趾疼,膝盖疼,还脑仁疼,看清了他映在烛光下苍白的脸色,她更心疼。
怕自己又做贱嗖嗖的事儿,她气闷地咬牙斥道,“你能不能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付了大笔银子,没想与人公用!”
“你不饿吗?大家都吃完了,鹰肉味道还行,给你留了几块。娘亲说你在睡觉,大家就没有过来打扰你。你这会儿饿不饿?”
“小二——”妙音尖声大喊。
拓跋玹忙从椅子上起身,“你是又哪里不舒坦?”
小二忙进门来,隔着薄纱屏风,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郡主,您吩咐!”
“把这个男人给我赶出去,顺便,让膳房给我下一碗面,汤面里面撒上葱末,姜末,淋芝麻油,放煮熟的鸡蛋,再切上几片熟牛肉。”
拓跋玹只听她这样说,顿觉得饿,忙跟着小二一起去了膳房,看着厨子依照妙音的吩咐煮面,他忙道,“我也饿,多下一碗。”
厨子疑惑地看他,“七殿下,用膳时您不是吃了四碗饭么?不嫌撑呐?”
拓跋玹不苟言笑地看他,“本皇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厨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亦是同样认真地将他从头看到脚。
“殿下怕是身体不会再长了,这个时辰用膳,肉倒是能长点。”
拓跋玹就干脆端来两个海碗,亲自切了葱末姜末,帮忙自锅里捞出煮好的鸡蛋,剥皮都切成两半备着,又亲手切了熟牛肉。
厨子见他忙得还算利落,不禁哭笑不得,“听说妙音郡主厨艺非凡,那整个队伍里的厨子在这边烧菜,都在夸赞妙音郡主,看这情形,你是被媳妇给练出来了。”
拓跋玹摇头失笑,“她之前倒舍不得让我练,我是杀人杀多了,刀法才练出来的。”
“啥?!”厨子脸上的笑就扭曲起来,不禁又重新审视,但眼前男子,瘦得皮包骨头的书生一般,仿佛风一吹就能倒,怎么可能以杀人练刀法?!
“前几日见不到阿音,我心里十分惦记,都没怎么吃饭,今儿仇怨纾解,与阿音也又能在一起,我胃口就敞开了。”
拓跋玹自顾自地一边说,一边切好牛肉,这才发现厨子被吓得不清。
他干脆自己捞面撑在碗里,仔细按照妙音说的顺序,在碗里加了备好的食材,兀自端着托盘出去。
厨子目送他出去,如临大赦,惊魂不定,忙拉着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房内,妙音把穿错的衣服按照正确的顺序穿好,顿时忍不住啧啧赞叹。
这袍服是宝蓝底蚕丝,紫色蚕丝质地,鹅黄绣的花藤,惊艳清丽,鹅黄色窄袖口,腰身贴合,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妙音忙对着镜子又把兽皮帽子戴上,别致的兔毛帽子,被染成了紫色,脸侧垂着兔毛小球流苏,衬得眉眼都惊艳柔和了许多,帽子顶上点缀了雀翎和宝石,格外华贵,格外惊艳。
“没想到,阿史那颐离如此会送衣服。”她往下按了按帽檐,欢喜地抚了抚脸侧的兔毛流苏球球,这才注意到,镜子里多出一个人。
“啊——拓跋玹,你怎么进门不出声呀?”
“我端着托盘,没法敲门。”拓跋玹无辜地说着,极是不愿地瞥了眼她身上的袍服,“这是阿史那颐离何时送给你的?”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63章 前夫竟然爬窗子
好酸的口气!妙音似笑非笑斜睨着他,见他把托盘放在桌上,忙上前坐下来,看了眼碗里的汤面,不敢恭维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就要吃……
拓跋玹见她不与自己说话,甚至眼神挑剔地看他亲手弄好的面,顿时心里不舒坦。
他坐下来,就忍不住拿筷子戳了戳桌子。“苏妙音,本皇子与你说话呢!”
妙音吃了一口面,优雅地咀嚼吞咽,又趴在碗沿咻咻喝了一口汤,这才拿水葱似地指尖勾着搭在肩上的兔毛小球,挑眉扬起唇角斜睨着他。
“路人甲兼前夫,你刚才还讽刺我穿错了衣服,现在却又这样质问,你不觉得矫情么?”
“我当是李应帮你买的,不知是阿史那颐离送你的。若我刚才就知道,早把这袍子剪碎!”
妙音忙抱肩护住袍服,“你若敢剪,我和你势不两立!”
“不过就是几件破衣裳,哪有我送你的好?!”
“破衣裳?拓跋玹你不识货别装懂!”
妙音抚了抚袍服上的刺绣,唯恐指甲刮到了绣线,爱惜地分毫不敢用力。
“你看这绣工,这针脚,这剪裁,这光泽明亮的兔毛边,还有这棉服里均匀铺叠的细棉丝,这绝非寻常的裁缝做出来的,搁在我们那边,绝对值个几千乃至几万块!”
拓跋玹就想送她一句“没出息”。“没出息”“不害臊”本就是她的风格,这两个词,也太容易勾起那些甜蜜美好的回忆,话到嘴边,犹豫再三,还是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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