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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偏爱(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山又孤
贺远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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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偏爱(骨科) 早晨
15
贺远枝一直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听贺采唠唠叨叨了一个多小时,始终耐心且温柔地听,时不时地还会顺着她的话说两句,直到贺采把自己讲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之前,他依然神色认真。
这一觉睡得不大踏实,贺采总觉得身上燥热不安,她难耐地踹了两下,那热潮才缓缓褪去。过了一会,她隐隐约约又觉得脚踝被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瞬间缓解了浑身的不适。她拼命地往那冰凉的物什上凑过去,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贺远枝不在,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原本睡得房间里,身上衣服被换了睡衣,她红着脸暗忖,是哥哥换的吗?虽然小时候哥哥经常给她换衣服,但是现在两个人都长大了,好像……还是不大合适吧?
她打开门下楼,发现贺远枝正坐在餐桌的尽头闭目托腮,仿佛在等待什么。
贺采不想打扰他,悄悄拉开离他不远的位置上的凳子,坐了下来。
餐桌上的早餐很丰盛,都是贺采最喜欢的食物。
“不吃吗?”贺远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眼。
贺采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把小嘴塞得满满当当,“好吃,一大早就这么丰盛啊!是哥哥自己做的吗?”
“嗯。在美国做了也没人吃,很少做,有点生疏。”
贺采嚼着东西的动作一僵,继而又更加大口地吃,“特别好吃,真的。我想每天都能吃到哥哥做的东西。”
“好啊。”贺远枝眉眼柔和,揉了窗外的日光,看上去暖洋洋的,他站起身,走到贺采面前,把她嘴角沾的细渣拭去,语气带着温柔的责怪,“吃饭要细嚼慢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个毛病,以后得看着你。”
贺采心跳如擂鼓,故作平静地问:“哥哥以后在哪里上学?一中吗?”
一中是a市最好的高中。
贺采丝毫不担心贺远枝能不能跟上课业进度,她的哥哥一直是天之骄子,天才少年。
“嗯。”
贺采眼睛一亮,“那和我们学校挨得很近呐,我可以经常去找哥哥吗?”
“当然。”
贺采舒心地吃完了这顿饭,背着书包乖巧地牵住贺远枝的手一起往车上走。
临上车前,贺远枝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对着贺采,“采采忘了吗?”
贺采一愣,“什么?”
贺远枝眉头微拢,他天生一派无辜相,这样看上去让人心里一揪一揪的疼,“真的忘了。以前上学前,你都会……”
贺采反应了一会才知道贺远枝指的是什么。司机师傅就在前面,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但对比之下贺远枝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更看不得,咬牙一横心,贺采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似的在贺远枝脸上亲了一口。
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瞬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小声嘀咕哥哥简直比她还幼稚,一点也没有高一学生的样子。
贺远枝大拇指轻轻刮了刮方才被贺采亲到的地方,眼里光线不断变幻,他微微低下头,薄唇在拇指上轻触。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但是不应该跟哥哥害羞。
坐上车,贺采想起昨天对哥哥的想法,觉得自己的确是多心了。
虽然哥哥有点变化,毕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待了整整四年,但是对她的好还是一如既往。
退一步来说,就算贺远枝变了又怎样,无论如何,他都是那个牵着她的手走过整个黑暗岁月的人,她发过誓要好好保护的哥哥。
她余光悄悄看着贺远枝线条漂亮的侧脸,忽然有些急迫地渴望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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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偏爱(骨科) 挑衅
16
温绮慕很明显地感觉出贺采这几天的不同。她比以前更鲜活了。
以前下课的时候,班里躁动不安,贺采却永远表情沉静,没有任何反应,而现在每次临到放学,贺采尽管面上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眼里是有光的。
“采采,你最近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温绮慕看着贺采第一百次走神,忍不住推推她。
贺采被她推得一晃,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嗯,我哥哥回来了。”
“你有哥哥啊!”温绮慕惊奇地看着她,“叫什么啊?长得帅不帅!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贺采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窜上奇股隐秘的酸涩感,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小气,听到别人想认识自己哥哥,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大愿意,她不想把哥哥分享给任何人。
贺采悄悄出了口气,敛神,侧头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花痴啊,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温绮慕雀跃的神色突然萎靡,把头埋进胳膊里,不说话了。
“怎么了?”贺采看她这样,心知她那个校草男友肯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她放轻了声音问,“慕慕?他欺负你了?”
温绮慕一动不动,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没有。”
“那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跟我说说,我们是好朋友,可以帮你分担。”贺采学着小时候贺远枝安慰她的动作一样摸了摸温绮慕的发旋。
温绮慕这才缓缓抬头,从胳膊弯里露出一条缝给眼睛,素来明媚朝气的大眼睛红红的,“他一点也不喜欢我,甚至还烦我。”
贺采一愣,温绮慕不怎么跟她讲她男朋友的事,她一直以为两人两情相悦,现下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两人间是温绮慕一厢情愿。
她摸了摸温绮慕的后背,像给小猫顺毛一样,轻道,“你这么漂亮学习这么好,现在好好学习,以后长大找个和你一样优秀的男孩子不好吗?”
温绮慕耷拉着眼皮,额前碎发凌乱,看上去更难过了,“我不想找别人。”
温绮慕无论在哪方面都一直是个很执着的人,贺采没有说服不了也没必要干涉人家,只好安慰她几句便作罢,专心致志地写起题来等哥哥来接她。
今天贺远枝他们学校有活动课,下午放学早,两人一早便约好了贺远枝好下课来接她。
作业写得差不多了,贺采觉得自己再这么心不在焉地写下去也是毫无裨益,于是把作业往书包里一,跟温绮慕支会了一声,便脚步轻快地往门口走去。
她还没出门,就听到一阵喧闹的女声从外面涌了过来。
“她在这个班吧?”
“对对对!”
人还没进来,一只手先一步大力扣在门上,把破旧的门拍得发出“吱呀”的闷响声。
贺采猝不及防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屁股磕在桌角,好在不算太疼,她“嘶”了一声冷脸看向来人。
一个长相清秀却神情高傲的女生站在中间,周围零零散散还站了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改良校服的女生,用流行的话说就是“社会”。几个人趾高气昂地环顾了一周,叫嚷道:“温绮慕呢?”
贺采见这伙人来者不善,暗道不妙,平时新闻报道里没少看到校园暴力,索性她们还没找到温绮慕,她主动开口,“她回家了,你们有事么?”
“得了吧,她哪次放学前不跑到谢澄深面前发几次骚?你谁啊?赶紧滚,要不一会连你也一起拾。”为首的女生说话风格和相貌大相径庭,嗓音尖锐刺耳。
贺采听她说话这么难听,不由浑身一僵,手掌攥拳,她眼风掠过这几个人,个子大多比她和温绮慕高大,而她只会几招哥哥教的防身术,真要和这么一群人硬碰硬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她尚未做出决断,挑事的女生已经锁定了温绮慕的位置,气势汹汹地走向她。
几个人经过身边时,有白芒晃过贺采的眼睛,她眼睛尖,发现这群人里还有人拿了刀。
“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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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中挺好的,但当时真的就特别乱,好几次警车停门口了,后来高中倒是没人闹事
温绮慕的男朋友是个渣男(本质神经病)
呜呜呜可怜的作者专业课砸了,垃圾题




何止偏爱(骨科) 窥视
17
贺远枝来了,他逆着光正正立在教室门口,神色在在光线里模糊成一团,看不真切。
他凝视了贺采几秒,走上前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拍拍她裤子上的灰,柔声问:“怎么在地上坐着?不怕着凉?”
把温绮慕围起来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觉得在这么个帅哥面前动手影响不好,于是几个人干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盯着温绮慕,准备等门口两人一走再拾她。
贺远枝身上的淡香味极容易让人上瘾,贺采闻得鼻子痒痒的,揪了揪哥哥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哥哥,那几个女生欺负我和我朋友。”
贺远枝这才眯着眼把目光投向教室里的其他人,声音又低又凉,他一边说话一边抚过妹妹的头发,贺采从未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几位同学有事么?”
几个原本凶神恶煞的女生被贺远枝这么一看竟然个个脸色通红,为首的女生恼怒地露出一个要吞了温绮慕的表情,踌躇了片刻,决定今天先放过温绮慕,带着一群小姐妹大摇大摆地往下走,临走前恶声恶气地冲温绮慕吼,“走,改天再来拾她。温绮慕,你再追着深哥我抽死你你信不信?”
她路过贺远枝时多打量了几眼,这帅哥长得和她深哥有的一比,穿的一中校服,应该是个高中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兄妹还是情侣,如果是兄妹也太暧昧了点。
贺远枝一个眼神都不吝啬施舍旁人,专心致志地梳理着贺采有点打结的发尾。
贺采戳了戳哥哥,“哥哥,我没磕着哪,你放我下来吧,这样被人看到不太好吧……”
贺远枝被镀了光的眼睛暗了一瞬间,他诱哄似的同贺采说,“哥哥和妹妹之间有什么不好?采采长大了就不喜欢哥哥了?”
贺采急急否认,结巴道,“当然没有,但是,但是……我……害羞……”
贺远枝静默了半晌,微俯下身把贺采轻轻放在地面上。
贺采不敢看贺远枝,明明是很正常的事,被哥哥那么一说,她总有一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她指了指不知所措看着兄妹俩亲亲热热的温绮慕,“有点晚了,慕慕跟我和哥哥一起走吧。”
贺采不着痕迹地往贺远枝身边挪了几步,小短手主动牵住他冰凉的大手,“走吧,哥哥。”
温绮慕撞了一下贺采,小声说,“这是你哥吗?好帅啊,对你真好啊,我也想要个哥哥了!”
贺采白她一眼,正欲嘲讽,眼风无意中掠过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这层楼的尽头处,温绮慕那个赫赫有名的校草男友正靠在柱子上,捏着烟阴鸷地看向她们。
不可否认,单看外貌,这人的吸引力是极致的,皮相无可挑剔,还长了一双看似温柔多情的桃花眼,眼尾上挑,还缀了颗细小的痣。贺采第一次见他时正看见他笑,眼底波光流转,她发觉原来“一枝梨花春带雨”这句诗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贺采被他狠戾的眼神看得胆寒,跟贺远枝咬耳朵,“哥哥,你来的时候那个男的在那吗?”
贺远枝顺着她看过去,只看了一眼又转过头,顺便捏着贺采的下巴把她的头掰回来,“嗯。”
这男的……刚刚眼睁睁看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女生进来欺负温绮慕吗?
贺采打了个哆嗦,趁温绮慕还一脸傻白甜没注意到人时拽了她一把,“赶紧的,都几点了,别做白日梦了啊。”
“哎,你都不跟我介绍一下你哥哥吗?”
“介绍了啊,我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讲你了。”
“不错,不愧是我的小弟。”
“滚!我说我有个智障同桌。”




何止偏爱(骨科) 嘲讽
18
贺采最近正纠结于自己的未来方向,犹豫是不是要以后专门学美术,当个艺术生。
她能一直坚持下来的事情不多,画画算一项,除了因为当初贺远枝带她入门,也是她自己真的热爱,才能从小到现在都不放弃。
她躺在沙发上,拎着自己那张被老师夸了的画左左右右的看。
想象力是贺采最大的优点,但因为她入门晚,基础比起同龄人要差一些。而且要专门学美术,必然要放弃一些文化课,她文化课是班里前几,若要真的让她放弃这些,心里是有点不甘心的。
最重要的是,市里最好的美院附中离她实在太远,她不想住校,更不能忍受每天见不到贺远枝。
“想学美术?”
“嗯。”
贺采正陷入深思,下意识地便接了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画忽然被人拿走了。
贺采不满地瞪着抢画的人,看清对方是谁后一惊。
贺冬燃竟然回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端详了这张画极妙,挑眉看向贺采,冷嘲道,“这是你画的?”
贺采被他看得冒火,两人积怨已久,贺冬燃和她相处的时间没多久,但他但凡一张嘴必然吐不出好话来,她挺直了小腰板凶巴巴地答,“我画的啊。”
贺冬燃轻“嗤”一声,冷着脸把贺采的画往沙发上一丢,“废物。”
贺采“噌”一下站了起来,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你懂个……你凭什么这么说?”
贺冬燃并未因她的不敬而恼怒,眼里的讽意快要溢出来,“你都学了两年了吧?结构都画不好,还想当艺术生?”他的手指在沙发上轻敲,嘴角有个微弱的弧度,“小侄女,你不会看童话书看多了吧?真以为即使基础不行,但有梦想有想象力就真的能脱颖而出,有人慧眼识珠吧?”
看着贺采越来越沉的眼神,他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染上了点愉悦,“真可爱啊小姑娘。贺采,你缺的是最基本的东西,哪怕再有这些虚的创造力也没用。说的不好听,就是瞎画。”他的脸怼在贺采面前,像是有点疑惑,“你和贺远枝是亲兄妹,为什么差这么多?”
听到贺远枝的名字,贺采原本燃了熊熊怒焰的眼神倏然暗淡下来,像被人打了一拳。她缄默地捡起那张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的画,僵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虽然不知道贺冬燃是否真的懂这些,但他说的确实一个字都没错。
贺远枝无论在哪里,在哪方面都是天才。
她这个贺远枝的亲妹妹,哪都比不上他。
也许有一天,贺远枝会和她渐行渐远,再也没什么话可说。
晚饭的时候,贺采没像往常一样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和贺远枝说个不停,而是至始至终沉默地低头吃饭。
贺远枝注意到了,但没有点破。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贺远枝的房间的门被人轻手轻脚推开。
门缝里挤出了个小脑袋,左顾右盼地观察屋里的情况。
屋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只有一束月光照在地板上。
哥哥睡了吗?贺采垂头丧气地准备关门,整个人突然被大力拽了进去,跌跌撞撞地摔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哥哥?”这人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贺采今天心情本就不好,又被这么一吓,脾气上来直接在贺远枝背上招呼了一巴掌,埋怨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神出鬼没地吓我啊!”
“不可以。”贺远枝把贺采抱得更紧了一点,简直像小时候一样,贺采想他也许下一瞬就要把她亲亲抱抱举高高了,“怎么这么不高兴?”
贺采眨了眨眼,无意识地在贺远枝的手心里抠了抠,被他反手握住。
她讷讷地说,“哥哥,我高中想考a大美院附中。”




何止偏爱(骨科) 压制
19
贺采的下颌猛地被捏住了,力道之大她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被捏碎了,她被迫仰起头看着贺远枝那张漂亮得让她觉得遥远的脸。
月光荡在贺远枝纯黑的眼睛里,顷刻间便坠入了深渊。
“a大美院附中?在邻郊区的位置?”他嗓音罕见的沉沉冷冷的,贺采的心跟着一缩。
“嗯,对,有点远,所以可能走读比较适合。但……”贺采还张着嘴,话未说完,唇上传来了冰冷的触感。
贺远枝在她唇畔比了个“嘘”的手势。
虽然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贺采还是隐约察觉出了他的不悦。
她动了动嘴,温热柔软的感觉包住了贴着她的修长手指。贺远枝眼神一瞬间晦暗,在她的唇上碾了又碾,似乎想把这美好的感觉永远留在指尖。
“别说话。”
贺远枝浅浅笑了,把贺采整个人翻了个面,比她大上快一倍的身子压了上来,密不透风地贴紧了她的小身板。
贺采尝试着抬了抬腿,然而男女之间力量过于悬殊,她被压得更紧,一点容她动作的空间也不留,她反应再迟钝也明白哥哥生气了,软着声音问:“哥哥?你先做起来好吗?我有点……”
尾音的“疼”被她咽回了喉咙,脖子上最敏感的肉被贺远枝一口叼住,牙齿磨了磨,又在被他咬住的地方来回舔舐,又痒又麻。她别扭的不行,心说怎么跟动物之间似的,她想捂住那里,手却被死死按在床上。
贺远枝声音低哑,“我说了,不许出声。”他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贺采的后颈上,“采采总是说一些让哥哥生气的话。”
生气?难道是因为她说要走读吗?
贺采绷紧的心弦骤然一缓,哥哥……也不想和她分开吗?
贺远枝用下巴蹭了蹭贺采的头顶,“想寄宿吗?”
贺采急迫地想摇头,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贺远枝的下巴被她撞了一下,“我不想寄宿的,所以来问问哥哥的看法。”
“我的看法?”贺远枝摸了摸下巴,缓缓回制住贺采的手,跨在贺采的长腿抬开,语气里带了点莫名的笑意,像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故事,“那还是不要去了。”
贺采听到他这个回答一时不知该是什么反应,微微撑起身子,偏过头来想看着贺远枝说话,可惜在深夜里,她只能看清他被月色照亮的半边侧脸,另半边脸仿佛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哥哥为什么不想我学美术?”
贺远枝眉间有愁绪,似乎在为妹妹的任性而感到无奈,“采采,目前来看,我并不觉得你适合走艺术生这条路。”
贺采无话可说,即使心里有点抗拒和不服气也没有用。从小到大,对她而言,哥哥说的话就是圣旨。
可是,她是真的真的热爱画画啊,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她心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快乐和满足。
贺远枝伸手来以指腹擦了擦贺采的眼泪,把她揣进被子里,手脚被盖得严严实实,用小时候哄贺采睡觉的声音哄她,“宝贝今天和我一起睡吧。”
他跪在她身侧,在她粉嫩嫩的脸颊上落了一吻,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快睡。”
贺远枝的话对她好像一直有催眠功能,加之她折腾了一整天本也疲惫不堪,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贺远枝整个人被困在阴影里,手指在腿根处移动,他想着贺采刚才仰起的脸,脖颈的弧度,额上挂了汗珠,眼神浑浊,喉结滚动。
他刚才险些没忍住,自己宝贝了这么久的小家伙竟然萌生过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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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偏爱(骨科) 陌生人
20
贺采最终还是放弃了学艺术的想法,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当然,她永远也不会放弃画画,时不时还是会在网上发一些小涂鸦,竟然还在微博上获了上千粉丝,夸她的声音很多,也有不少批评建议的,每看到一条评论她都能开心很久。也许,她没有贺冬燃说的那么差,只不过对比对象是贺远枝罢了。
初叁的寒假里,贺家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贺采是在花园里遇见她的。
临近春节,下了两天的雪,铅灰色勾勒着天际,空中飘满了雪花,花园里的树枝,地面上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寒风瑟瑟吹过,树枝抖落一地晶莹。
贺采戴着厚手套溜来了花园,她是偷偷跑过来的,因为最近流感盛行,外面太冷,贺远枝好像不太愿意让她出来玩。
她轻轻把门关上,打量起花园里一派晶莹美好的小天地。
树上站了只小鸟,用尖尖的小嘴捯饬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可爱得不得了。
贺采悄无声息地往那棵大树边上走过去,想近一步看清楚小家伙的样子,一会可以给它画个画像。
“啊——”
压抑的吼声自不知何处传来,惊得树上的鸟瞬间飞远。
贺家的花园极大,后面还有一片小树林,声音隐约是从林子里传出来的,贺采警惕地往深处走了走,林子里的雪积得深,即使她走得再小心,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里还是会发出“吱嘎”声。
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她身下渗了出来,蜿蜒在雪白的地面上,异常刺眼。
贺采吓了一大跳,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她缩着脖子凑近,颤巍巍伸手碰了碰这人的手,冷得她一个哆嗦,“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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