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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月
“嚯,看你这汗!还不过来吃饭,干嘛去了?”
“没。”徐闻胡乱扯纸巾擦了擦,坐在徐言对面,“去跑了会步。”刚要拿筷子,就被姚桂月猛敲手背:“洗手!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洗手洗脸。”
徐闻心虚地一笑,起身去卫生间。徐礼忽然道:“跑完步回来饿,让他先吃两口怎么了?”
姚桂月手里筷子尴尬地停了停。“嗨,这不是为卫生嘛。他小孩子,这么一会子饿不着。”
桌上人都继续吃饭,只有徐礼不动筷子。直等到徐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往他碗里夹鸡腿:“跑累了吧,多吃点肉!”
徐闻端着碗,忍不住抬眼偷瞄徐言。她冷着脸吃得很慢,像是不大高兴。他嚼着鸡肉心里在猜是什么缘故。
他也是昏了头,昨晚拿了红包,今天一睡醒就跑出去想买部手机。到了空荡荡的街上才反应过来,大年初一,这个点哪有商店营业?不死心地转了一大圈后无果,又没带地铁卡和零钱,只得作罢。
等到吃完午饭,徐言却一反常态地不上楼回房,跟薛琴坐在客厅看春晚重播。徐闻陪着看了会,实在提不起兴致,扭脸去看徐言,明明她对着那无聊的小品也笑不出来。思前想后才明白——这是在躲他。
徐闻好气又好笑地,把瓜子嗑得震天响。就住在一栋房子里,再躲她能躲到哪儿去?等到瓜子壳堆成了小山,薛琴说:“哎呀,要上楼睡觉了。你们两个中午不睡会儿?”
徐言站起来:“睡。阿婆,我跟你一起上去。”
“好好。”
徐闻刚要跟上去,薛琴又说:“哎闻闻,记得把电视关了。”
徐闻因此跟迟一步,上到二楼薛琴还没关门,徐言已经钻进房间啪嗒一声将房门反锁。
他站在原地微愣,薛琴喊他:“中午睡会儿啊,这么早起来跑步,现在不累?”
“哦,好。”
徐闻进了房间,翻了几页书看不进去,做题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她最后似乎说,他们不能再……
她明知道不可能。
他顾自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将刚才演算错的过程盖住。越涂却不受控地越来越用力,直到笔尖穿透,将纸面划得一片疮痍。
啪一声,笔被他掷到墙上弹回来,骨碌碌地滚到地上,又被他烦躁地一脚踢到床底。
不能,不能,他难道不知道“不能”?他陡然觉得真恨她,她为什么不干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骂他是禽兽是变态,告诉爸妈他这畸形心理,甚至一手掐断他命根子算了。
那样也许更好过。
正年初叁回娘家,姚桂月带着姐弟俩去探亲。大圆桌旁围坐了一圈亲戚长辈,徐言洗完手出来,只剩了徐闻旁边的位子空着,留给她的。
“闻闻以后想不想读医?”姚家出医生,不只姚桂月,几乎代代都有从医的。“读医科苦是苦点,熬出头可是铁饭碗。”
“都大了,让他自己决定吧。”
“言言是文科吧?文科学中医也行啊,女孩子读中医好。”“行啦行啦,个个都被你说得去学医,医学院都不够我们家人读的了。”
说得热闹,只两个心中早有主意的当事人沉默不语地在吃饭。徐闻余光瞥见她大概是不好意思伸长手臂夹菜,一直在吃面前的西兰花。自己剥了一只清蒸虾,趁着大家都在说笑,眼疾手快蘸了酱油放进她碗里。
没想到还是被大姨眼尖瞧见了。姚桂兰发现件大奇事似的:“喔唷,闻闻怎么这么懂事,还知道给姐姐剥虾!”
家里哪有不知道从前他们姐弟关系冷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过来。徐闻心里暗叫不好,只能尴尬地笑一笑,希冀这话题快些从他们身上转移。
徐言停下筷子。
“我不爱吃虾。”





闻言(骨科) 32和好
桌上有片刻冷场。徐闻一愣,只好将碗凑过去:“那你给回我。”
徐言用筷子将那只虾返还给他。旁边有人打圆场:“你看弟弟,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桂月顺势道:“可不是,他从小就黏他姐。看看,姐姐哪里爱搭理他。”
“女孩子是这样嘛,不爱跟弟弟玩的。”“以后考上大学见面可就少喽。”
徐言埋头往嘴里送白米饭,心想,都是骗子。
徐建洲午饭后才来,见过岳家亲戚后顺带接母子叁个回家。在车上姚桂月拧着眉毛将高跟鞋踹掉,“徐言我今天就不能不说你,怎么长这么大了,在亲戚长辈面前还没个样子?”
“哎哎,安全带。”徐建洲提醒她,发车之前往后看了徐言一眼,“言言,今天怎么了?”
徐言望着窗外不说话。姚桂月先说:“过年那天晚上我和你爸就没说你,你这脾气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能改改?对着家里人是这样,到了外面还这样!你以后出社会怎么办?说话不知道分寸!”
又冲着丈夫:“闻闻今天饭桌上好心给她夹只虾,剥好了放她碗里,她呢?张口就是‘不爱吃虾’!徐言,不说你究竟爱不爱吃,你在这么多亲戚长辈面前给弟弟没脸,合适吗?”
徐建洲从后视镜里扫一眼沉默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又闹别扭了?”
徐闻先张口:“没有。”
徐建洲等了一阵,“徐言?”
“……没有。”
睁眼说瞎话。这两人就差把“闹别扭”写在脑门上了。
徐建洲无声地摇摇头,示意妻子不要管。
到家,徐言径直把自己关进房间,房门落锁,干脆利落。
徐闻刻意站在她房外,光明正大地敲门。果然徐建洲边脱外套边上楼,见他被关在门外罚站,厉声道:“徐言,开门。”
过了半晌,门开了。
“一家人有什么话要说开,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像什么样子?你再这样,我叫工人把你房间门锁卸喽。”说完又推徐闻一把,“去,两个人好好聊聊,大过年闹什么别扭?”
徐闻被“推进”她的房间,徐建洲甚至还贴心地将门带上。
他偷偷环视一周。卧室是他们彼此的禁地,连造访都像捅破窗户纸的动作。她的房间有一股好闻味道,或许来自花瓶里的一束花,或许来自过年新换上的枕头被单。翻开的一本书睡在床头柜上,他看见就不由自主地想象她靠在床头读它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又惹你了?”
他顺手将落在床沿的围巾拾起来,粗略地迭一迭好放在桌面。徐言注视着他的动作,心中隐隐发痛。
“徐闻,我们不能……”
门没有锁,她极力压低声音,却引得他走近自己。“我说过的,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怎样?”他似笑非笑,“这样?”倾身要去吻她。徐言猛地躲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徐闻!”
“没人会知道的。”
他很轻地握住她的手腕,像安抚一只惊弓的鸟。
她很怕吧?没关系,只要不是讨厌他就好。一定因为她和自己怀着同样不可告人的喜欢,才会这样怕,那很好。
徐言望着他脸上坦然的神情。
“徐闻,你怎么做得到……”
“做得到什么?”
“这么问心无愧?”
他松开她,眼神骤然冷却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办法,徐闻,我看着爸妈、阿公阿婆、大姨姨丈,我没办法在他们面前……”
装出姐姐的样子,装出姐姐和弟弟的样子。
“徐言,你有喜欢过我吗?”
她指尖颤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他竟问出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
“有没有?”
他只要这一句。
徐言,只要你说有,我就可以等。等到你说的高考之后,等到你不再用“青春期”来替我自欺欺人,等到你飞去你想去的地方,等到长大……
只要这一句。
可也就是这一句。徐言看着他,忽然第一次有强烈的“他是弟弟”的感觉。真幼稚,他只会问这一句。难道他们只是一对萌生爱意的少男少女,为着这个答案可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不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们没有资格思索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
徐言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书桌上摆着摊开的语文古诗词资料,稿纸上写了一半的文言文翻译。她突然想起两句翻来覆去背过的诗——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徐闻。我很……很抱歉我一直,没有做好过姐姐的角色,也没对你有过关心。直到我们上了同一个学校,我想、我想也许可以弥补,但——”
她的手垂在身前,左掌紧紧攥住他握过的右手腕。
“但我们不可以。”
徐闻盯着那个花瓶看,透明的,瓶口修长,像她光洁的脖颈。一股怒火窜上来,他脑海里浮现出玻璃破碎的画面,砰一声巨响,多痛快。
谁要你做姐姐,谁要你做姐姐?
外面日已西沉,天空变成一种冷蓝色,从窗帘外透进来,显得房间里很冷。很快就到晚饭时间,隔着紧闭的门,隐隐约约能听见厨房炒菜的声音。这扇门打开时,他们要做一对和好姐弟。
徐言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用极轻的声音说:“徐闻,对不起。”
咬字已然带了一点哭腔。徐闻盯着她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没有避开她的手。因为他知道这是姐姐在握弟弟,不一样的,与他们在小房间里,在毛毯下融出汗来的牵手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了,姐。”
晚饭时间到。爸在楼下喊:“言言闻闻,下来吃饭了!”
他们并肩走下楼去。
她替他盛一碗汤,他递给她一双筷子。
徐建洲在厨房里满意地冲妻子挑眉:
“我说什么来着,和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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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骨科) 33雏鸟
短短两周寒假,转瞬即逝。
徐言划掉计划本上的日子时,恍然觉得时间像变了形,年后的几天过得这样快,像是一眨眼就没有了。
然后才明白过来,觉得慢的那几天,大概都是跟他或明或暗,待在一起的那几天。
临近开学时,徐闻仍偷偷去买了一支手机。
总归压岁钱没处花,他这样告诉自己。
不到半年就要高考的紧要关头,游戏确实是不能再下载了。号码一个也没存,爸妈的和家里的他都背得出。
原本是背不出她的。可他害了种奇怪的病:每天去搜她的微信,搜了也不加,仅仅为看她的头像、签名和朋友圈背景。只有这叁样可以看。虽然这叁样,她都没换过。
搜得多了,居然也背下来了。
开学不多久,就到百日誓师。
各个教室里拉着各班口号的横幅。班主任叫过几个男生到讲台上,安排等一会这个拿礼炮、那个举班旗。底下的学生吵吵嚷嚷,有的在写心愿,有的在打气球。一只气球飘出来,在空中传来传去,被从教室这头拍到那头。难得的一派热闹景象。
一中的誓师仪式反而很简单,也许是比起这些仪式,更乐意让学生多上几节课。每人都发一个红信封,写上自己的目标装进去,放进孔子像下的许愿箱里。然后到操场列队,校领导、学生代表讲几段话,各班喊喊口号、宣誓,就是这样了。
但就是这样,也足以让被憋坏了的学生们兴奋一阵。
天气并不是很好,有点阴阴的,幸好倒是没下雨。孔子像下学生们排队在投信封,乔兴蕊挽着徐言,“哎,你写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这是唯心主义——哎,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呀。”
徐言往队伍后方抬一抬下巴:“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乔兴蕊往后方飞快地一瞟,是陆北排在后面,目光和她撞了个正着。她脸上的笑立刻羞怯起来:“什么嘛……你又知道你知道。”
“行啦,快点投完找他去吧。”
“哼。”
今天难得放松管制,老师和校领导们也都聚在操场,从后山孔子像到操场的短短一段路,能看到不少争分夺秒的情侣。
徐言手里还拿着笔记本,正想低头背几个单词时,远远地在人潮里看见了江川。
也许因为到户外,他没戴眼镜,她一时没认得清楚,看得久了些。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看见。
只是短暂对视,没想到他停住了,站在路边草坪的石条上等她经过。
“走路还要看书?”
“一百天了,时间紧迫啊。”
“这种移动的时候还是少看吧,”他左手握圆,在眼眶上比了比,“不然就要跟我一样了。”
徐言合上本子,“好啦,知道了。”
“你投完愿望了吗?”
“是啊,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吗。”
江川沉吟半晌,“你……写了想考哪里?”
徐言一时想不到应该如何回答。片刻沉默,他已经把话接上:“说出来就不灵了,是不是?”
她笑了一下:“啊,是啊。”
“好吧。那……祝你心愿成真?”
“谢谢,你也一样。”
她的手指夹在笔记本里,是在准备翻开的动作。江川在心中哭笑不得,她还是一样的倔。他没有想到,确实朋友也做不回。如果当初知道会疏离至此,也许……
“那我先走了。”他知道她不自在。没有忍住,走前依旧指了指她的笔记本:“别看啦,不差这会功夫。”
“知道了知道了。”
到开阔的地方,江川去同朋友合流。很快乔兴蕊接替上来,还残留着雀跃,“徐言!我回来啦。”
“约会结束了?”
“什么约会嘛……喂,刚我在后面看见了啊,江川来找你?”
“就是刚好碰上。”
两人下到操场,排在班级队伍的后面。有几个同学搬着两箱打好的气球到了,从前往后一人一只地传。徐言分到一只粉色的,百无聊赖地捏在手里晃。
乔兴蕊往身后张望了一下:“真是,十六班离得这么远啊,还想顺便把上次跟借邹昕的充电宝还给她。”
年级共二十个班,在操场排两排方阵。无需计算,十二班正排在二班后。
徐言没跟着她扭头去看,只是目视前方,“中午约她一起吃饭呗。”
“问题是我现在放在兜里好沉,裤子都要被拽掉了。”
徐言见状,坏笑着作势要去扯她的裤袋,乔兴蕊怪叫着往同学身后躲。
前面传来班主任的叫声:“后面的乱动什么呢!按队形站好!”
两人立刻恭恭敬敬背手站住,彼此偷看一眼,使劲憋笑。
校领导的讲话无聊,从徐闻的方向,能看见她站在队伍末尾,一直微低着头在看手里的笔记本。
全年级气势汹汹地宣誓后,各班的礼炮纷纷砰地喷出纸花,有拿气球的此时也松了手,呼啦啦地一片熙熙攘攘的彩色飘上了天。
她起初被礼炮的爆声吓了一跳,而后很快又仰着头瞧,小孩子一样,视线追着飞上天的气球跑。
他也仰面去看。不知道是哪个班这么有仪式感,气球都打的是氢气。那些气球上大多用马克笔写了字迹,视线所及,写的都是“梦想成真”、“x大等我”……诸如此类。
天气不好,没有多少阳光,天空像块被墨水洇久了无法完全洗干净的毛毡毯。反而更显得那些气球五彩斑斓,像怀着一腔孤勇的、一颗颗彩色心脏。
地上的人用目光极力地追,仿佛可以将做过的梦都投射在那上面,就此天高地阔,腾飞去了。
徐闻见她手上捏着的那颗粉色气球,是无法升空的那种,也没有写字。心中替她遗憾,她大概也想这样放飞的。
徐言,你没有写在上面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那天晚上,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他们隔着半臂距离。
“你今天,去投心愿了吗?”
“嗯。”
“……写的什么?”
问得太生硬,他原本不预备得到她的答案。
“什么也没写。”
徐闻疑惑地看向她。
她没有回视,慢慢地说:“不想靠孔子。我的愿望,我想自己实现。”
徐闻怔了怔。
他想起她仰面看气球时的神情,忽然懂了她那时在想什么。也许她看的根本不是气球,而是天空。
她想要高飞的天空。




闻言(骨科) 34宗教(补500珠加更)
高考的真正来临,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平静。
甚至在考英语最后的五分钟,徐言还支着头看了一会窗外的天空。金黄的阳光斜照了一条在雪白的教学楼外墙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坐在这个教室里,看见这样的景象了。
铃声响起,交卷、出考场。
徐言从走廊的储物柜里取出书包背在右肩,习惯性地手伸进夹层,捏住那个小布袋子摸了摸。指尖感觉到里面一小块纸片划手的直角。
考完了。
就像只是完成了又一场模拟考,学生们从教学楼涌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被狂喜淹没,就要兵荒马乱地收拾床铺、行李,将叁年的生活痕迹全部打包带离,连伤感的机会都没有。
徐言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宿舍楼时,远远看见徐闻在阶下等她。
周围人来人往、忙乱不堪,她在那一刻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冲动,仿佛重重关隘终于冲出去了,竟想要甩下所有提着的东西,飞奔过去抱住他。
他只是伸了伸手,示意要帮她拿东西。
她也只是将一包被褥递过去,小声地道谢。
和叁年前开学来到这里时如出一辙。
“爸妈呢?”
“在外面,说堵车进不来,让我们出了校门再往前走走。”
“哦。”
走了一段,她想起来,“你之前被班主任收走的手机呢?”
“拿回来了。”他低头笑了一下,却并不觉得很高兴。“他就在教学楼下接我们,说是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还给我了。”
夏日的晚霞笼罩着天边,两人默默无语,一时都有些离别的伤感。
走到校门口时,徐言看见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热烈拥抱。那女生眼角挂着泪,嘴角却洋溢着无比放肆的笑。周围不少路过的学生都捂着嘴偷看,还有家长小声议论:“现在的小孩确实比我们那时……”
徐闻见她脚步迟疑,以为她行李箱的滑轮被伸缩门的滑轨卡住,折回来单手替她将箱子提了出来。
她加快步伐,“走吧,爸妈说他们在前面。”
回到家,李阿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自然有姐弟俩都爱喝的椰子鸡汤。洗手时姚桂月笑道:“喝汤自己舀啊,高考完了,可没那么好待遇了。”
没有人问“考得如何”这样的问题,一家人其乐融融,客厅放着电视,新闻里在播学生们又叫又跳涌出考场的画面。
姚桂月伸头看了一会新闻,转回来夹菜时说:“哎,今天我看见有一对学生,一男一女,手牵手出的学校呢。”
李阿姨了然地:“小情侣嘛,高考完可不是敢牵手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偷偷谈过恋爱啊?”姚桂月坏笑着,目光在姐弟两人身上流连一圈。徐建洲在一旁帮腔:“对,都高考完了,不怕,跟爸妈老实交代。”
徐言和徐闻同时道:“没有。”
彼此都被这异口同声吓着,心虚地飞快互望一眼,却又不知对方心虚的是否和自己相同。
“没有?”
叁个大人也抱着玩笑的心态,议论起来:“闻闻这么帅,又打篮球,怎么可能不吸引女孩子呀?”“言言也是,就没男孩子跟你告过白?”
“说了没有……”
李阿姨冲徐言挤眼睛:“肯定是我们言言太……那叫什么来着?漂亮得很,但又看着不大好接近的——”“冰山美人!”“哎对!肯定男孩子都是偷偷暗恋你,不敢让你知道呢。”
这时徐建洲的手机响,是微信家族群里的视频通话。徐颖打来祝贺姐弟俩高考结束,不久后阿公阿婆也加入了进来。
姚桂月高声道:“我们正说,高考结束了盘问盘问,有没有偷着谈过恋爱呢!”
“你真是!”徐颖也笑,“谈过也不能让你们知道,是吧言言闻闻!”
“这不都结束了嘛,我们也不管的呀。”
“他们小孩子,知道什么搞对象!”薛琴老花镜也忘了拿,看屏幕的眼睛眯成了线,“等上了大学再考虑,是吧!”
这样一阵热闹,徐言和徐闻都只装作吃菜,含混地嗯嗯啊啊。
一餐饭说说笑笑,又接了好几个亲友的电话,吃得尤其久。
突然不需要学习、做题了,吃完饭倒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徐言楼上楼下地,收拾从学校搬回来的行李,李阿姨洗完碗后也来帮忙,拆被单被套拿进洗衣房洗。
“言言啊,”姚桂月在二楼喊,“你这书包也一起洗了行吗?好久都没洗过了,最近你应该也不用,洗了收起来。”
“等等!”徐言猛地丢下入户花园堆着的书,火急火燎跑上楼,“我包里还有东西,等我收拾了再洗!”
“好好好,又不是马上。”姚桂月将书包递给她,转身进了徐闻的房间,“闻闻你书包也空出来,这几天天气好,索性都一起洗了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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