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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月
徐言拿过书包反手锁上房门,摸出那个锦袋,踌躇应该将它藏在哪里。暂时想不到万全办法,索性放进了枕套里,压在枕下。
当时只为婉拒魏成枫的一句话,没想到之后真将这东西当成了“护身符”。也许是压力大时人都会本能地寻找精神依托,不单放在书包随身带着,甚至高考的每科考试前还要放在手里摸一摸才进考场。仿佛它真有某种使人安定的神力。
他竟是真的很懂她的。励志的诗词名言浩如烟海,他偏偏能选中这句。《菜根潭》,他一个理科生,应该不会刻意地找来读,是从哪里无意看见的吧。
伏久者,飞必高。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将什么当成了安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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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珠了才补500珠的加更 我有罪





闻言(骨科) 35真心
刚高考完,各种谢师宴、同学聚会纷至沓来,徐言和徐闻都很是疯玩了一阵。徐言并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场合,去了几次就觉得索然无味,渐渐便只和玩得要好的出门了。徐闻倒是来者不拒,还报了名去学车,计划上大学前把驾照给考下来。爸妈每天都说他堪比猛兽出闸,一考完就成天不见人影。
这样倒好一些。否则每日在家,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太难捱了。
徐言要不就是同阳光伙伴时的小队,要不就是和乔兴蕊、邹昕叁个人一块出去。但也有不好,阳光伙伴的那群朋友或许是察觉魏成枫的心思,眼见成了陆北和乔兴蕊这对,总想方设法撮合他们。方法也老土,玩来玩去,就会真心话大冒险那套。
十个人在江边吃烧烤,酒足饭饱后,竹签子悬在倒置的小酒杯上,多转几圈总能转到其中一个。
“我来问我来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一片起哄声。再转到一次,角度偏差了一点,不是魏成枫也要说是魏成枫。他脸上微红,大概也有借此机会暗表心迹之意,半推半就。
“再问再问!”“那你喜欢的人在现场吗?”
“……在。”
欢呼声更大了,夹杂着叮叮咣咣敲酒杯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交换,不懂的也要懂了。
徐言心中毫无波澜,定定望着对面的人。他有些不敢看她,却又忍不住想窥探她的神情,视线飘飘忽忽,若即若离。她只觉得羡慕。
又转几圈,竹签尖端终于冲向徐言。所有人摩拳擦掌,然而她说:“我选大冒险。”
“啊——”众人都失望地怪叫。乔兴蕊说:“不行不行,每次你都是大冒险!必须选一次真心话了!”
徐言无奈地一笑。“好吧,那我选真心话。”
问题早已经预备好:“请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百转千回,无数个画面在她脑中掠过。她不会说谎。
“有。”
没顾得上周围人如何欢呼、高叫,她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啤酒。难喝的很,又涩又酸,一如此刻心境。
玩过两圈,果然又转到她。
“上一次我选过真心话了,所以这回我总该可以选大冒险了吧。”
众人大失所望。但立刻有鬼灵精的说:“好好好,那任务就是:打给你喜欢的那个人!”
“别了别了,换一个,这多尴尬呀。”
乔兴蕊摆摆手替她说话,大概读懂她脸色,心猜她说的那人多半是江川,总之不可能是魏成枫。
她苦笑一下,“那我还是选真心话吧。”
“好好好!”“快问快问——”“你喜欢的人,在现场吗?”
她张了张口,喉头梗住,又仰头将剩下的大半杯冰啤尽数喝下。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因要真情告白而紧张,心提到嗓子眼,手已经举到胸前预备振臂高呼。然而她说——
“不在。”
她的声音很镇静,因而十分可信。众人面面相觑,自觉好心办了坏事。
乔兴蕊挽着陆北,偷偷冲他吐舌头,以为是自己猜对。
“好好,哎下一个下一个!”“再转再转——”空气片刻凝固,很快又被刻意地搅活了。推杯换盏间,徐言对魏成枫歉意地一笑。
他像是也有些预料到了。即使没能笑出来,仍微微点了点头。
徐言的心情不可避免地低落了下去,不知不觉间喝掉许多冰啤酒。不至于醉,但也面色微红。
陆北负责送她们两个女孩子回家。出租车上,乔兴蕊和她坐在后排,车里开着空调,车窗紧闭,徐言整个人软软地陷在车座里,眯着眼看江边高高站着的路灯,明晃晃地在眼前闪过。
乔兴蕊悄悄挪过去,低声问:“徐言,你跟江川,有联系吗?”
陆北在副驾驶座,识趣地扣上了耳机。
“高考前一天,他跟我说加油,聊了几句。”
乔兴蕊听她语气淡淡,漫不经心似的,拿不准她是个什么态度。也许又不是江川?
“你刚说的……不是江川呀?”
她勾了勾嘴角。仿佛被窗外的灯迷了眼睛,沉醉了。
是他……多想说是他呀,要是他倒好了。
不可说,不可说。
“秘密。”
乔兴蕊看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怔怔失神的样子,当她是有些醉了,谋划着日后再盘问。
先送到徐言小区,她下车后,陆北从副驾驶下来坐到后排,和乔兴蕊拉着手说话。
“怎么说?”
乔兴蕊啧啧摇头。“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电线杆子。”
“难搞。他,直啊,跟电线杆子真没两样。”
“他真喜欢徐言啊?”
“那不然呢?”陆北和他在学校同宿舍,这时从两人微信聊天记录里一搜“徐言”两字,哗啦啦出来许多条。“徐言不是都不怎么发朋友圈么,他总从你朋友圈里偷存你俩的合照。”
“好啊,你居然都没告诉过我?”
“我之前也不确定嘛……阳光伙伴那时候也就看出有点苗头,但我心思不都——”
她嘻嘻笑:“都什么?”
“都在你身上,行了吧?……高考完我们宿舍出去看电影的时候,他才问我,说也想约徐言看电影,又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我说帮他问问你吧,他又说怕你告诉徐言。”
“啊?那他约了吗?”
陆北挠了挠头,“没,他还计划着今天假装顺嘴跟她提呢,谁知道玩这出。……你跟徐言这么好,你分析分析,他真没希望?徐言真有别的喜欢的人?”
“我觉得……应该有。”
“谁啊?她前男友?理科重点班那个?”
乔兴蕊望向窗外,仿佛想看明白刚才徐言在看的是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是夜晚的街道,街灯寂寥地照着,用暖黄的光线将灰白的路面照得大亮,上妆似的,要掩饰一个人苍白的脸色。
“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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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永远说不出口的真心话(?




闻言(骨科) 36碎片
徐闻今日和人去了网吧玩游戏,回来得较晚。洗漱完躺上床已经凌晨一点多,正刷着手机还没入睡,听见外面开门开灯的动静,门缝溢进光来。
徐言的房间在徐闻的对面,尽头是卫生间和洗衣房。窸窸窣窣的响动持续了一会还未停,不像是起床上厕所或喝水。
他一颗心记挂着,偷偷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就看见穿着睡衣的徐言,弓着腰抱着一大团什么从房里出来。
他忍了一会,辗转反侧,终于打开门。
“你干嘛呢?”
她刚走到洗衣房的门口,背影受惊似的一震,旋即闪身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已经空了,“没……我洗东西。”
他狐疑地往她房门里看了一眼:床单拆了,被子枕头凌乱地滚在床垫上。加之她现在的样子:脸色很白,就算极力假装无恙腰还是微弯着,手臂抵在下腹——他明白过来。
“你痛经?”
“……嗯。”
“要不要吃药?”
“不用……我睡一觉就行了。”
她站在洗衣房门口,窘迫地不动,脚趾在拖鞋里缩成一团。
徐闻走出来,“要不要我帮忙?”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他见她仍一副很警戒的样子,睡衣又是成套的,猜出她应该是裤子弄脏了还没有换,不好意思让他瞧见。
“你……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徐言趁他下楼,飞快地翻出干净的衣裤、卫生巾逃进厕所。
疼出一身虚汗。她很少痛经,大概是今天喝了太多的冰啤酒惹的祸。烧烤又上火,喉咙也疼。偏偏还被他撞见!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收拾干净,回房时就看见他背着身,在替她铺新床单。
她当即意识到什么,脑中警铃大作。
“不用!我自己——”
红布袋子掉在新换的床单上。徐闻回过头来,他的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纸片,像捏住了她脆弱的心脏。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
她整个人六神无主,疼痛连带着大脑无法思考,冲进去将那纸片塞回袋子攥在手心:“你你不用帮我换,我自己来……”
“这什么?”
他的声音又沉又缓。
不是问她是什么,是抓住了她的罪状,要她在他面前签字画押,认清楚,这是什么。
“没什么。”
她咽下一口唾沫,不敢看他,胡乱地将袋子掷进垃圾篓里:“没什么,就是,就是——”连说谎的那部分都不会运转了。
他怒不可遏,砰地一声踢翻了垃圾桶。红色布袋混在几个纸团里掉出来,像一滴血。
“说啊,这是什么?”
他反手关上门,将布袋子捡起来,“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更白。
他笑起来,带着惨烈的意味。
“徐言,你好样的。”
原来这样,原来这样。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做傻子,他们并蒂同枝,连这份背德爱恋也一人一半。
她留着!像收留一份定情信物,如此珍惜,不过是他随手写下的六个字,她埋在枕下妥善收藏!跟他一样的傻子!
他恨得牙痒痒,几乎想把她搓圆揉扁塞进嘴里吞掉。这个骗子!她哪里傻,她多么会骗!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巧合的时刻,她要骗他多久?她要任由他一个人当傻子多久!
“没什么意思,是吧?”
徐言眼睁睁看着他,像个挖出了她不可告人心事的胜利者,高傲地笑着,拈出那张纸片,一下一下地撕碎了——
“没什么意思,还留着干什么?”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不留就不留吧,扔了好,省得留着念想,难道要带到大学去,要带一辈子去?
“……随便你。”
“随便?”
徐闻脸色一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张垃圾,你留着干什么?还他妈给它找个袋子装着、放在你枕头底下干什么!”
他抓得很痛,一瞬有腕骨会被握碎的错觉。然而她一挣就挣开了。
“你发什么疯?”
“是、是,我发疯——姐,”他挤出这个字,“谁他妈有你清醒啊?”
“……我今天没有力气跟你吵架。”
徐言缓慢地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整个裹住,紧紧闭上眼,在里面蜷成一只蚕蛹。
他会走的。他会厌烦自己这副鸵鸟姿态,外面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他迟早有一天会走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关灯的啪一声轻响,和他开门出去的脚步声。
徐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四周恢复了黑暗,只剩床头的一盏小夜灯亮着。旁边摆着他刚才倒来的一杯热水,微弱光线里,袅袅地飘着热气。
地上散落着他刚才抛下的碎纸屑。他撕得不细,她蹲在地上,尽管视线模糊,还是几下就拾了回来。一小把,堆在床头柜他拿来得杯子旁,一处组合的展品。
隔着两扇门能听见隐约乒乒乓乓的响动,是他在撒气吧。
她靠在床上,捧起热水来喝了一口。
突然房门开了。她怔愣着望过去,一滴眼泪掉进杯里。
他站在那,脸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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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骨科) 37入眠
“拿着。”
他没好气地,丢过来一个灌好的热水袋,正砸在她腿上。
她整个人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热水袋很暖,他语气却很凶:“干什么,不是痛经?还不捂上?起来起来,床还没铺好你也睡——”
“喂,哭什么……”
顿时偃旗息鼓了。徐闻默默无语,转身关了自己房间的门,又熄掉走廊的灯,最后关上她的房门。
是注定好的。
“别哭了。”
沉沉的夜里,夜灯用一点温柔的光拢住他们。他坐到床边,展臂拥住她。她没有躲,像飞得太久累极了的一只鸟儿,脆弱地依偎在他肩头。只是轻声的抽噎,但在他听来与嚎啕大哭没有两样。这就是徐言的嚎啕大哭了。
徐闻用掌心抚了抚她光软的发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是软的。
明明刚才恨她恨得想要杀人。
徐言稍稍离开他,用力吸鼻子免得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你从哪找出来的……”
“衣柜里面,在冬天衣服里找了老半天。去年不是李阿姨信网上说什么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跑去买了一打么。新的,没用过。”
“你刚才,就是去找这个?”
她抬眼瞅他,眼睛里装了泪,亮晶晶的,可怜巴巴地瘪着嘴,这时候显得尤其可爱。比她嘴硬、装面瘫的时候可爱多了。
“刚才?刚才是去找把刀捅死你。”他恶狠狠地这样说,手却在替她拢被子。徐言破涕为笑:“那怎么不捅了?”
“血呼啦的,不好收拾。”
房里开了空调,他看了眼遥控器显示的温度,“疯了吧你,开这么低,不怕着凉?怪不得你痛经。”说完就是哔哔两声摁键音。
“哪里啊!我是因为今天吃烧烤喝了冷的——你调回去,这还抱着一个热水袋呢,想热死我?”
架不住她抢,加之恍然间记起初中那时偷藏她遥控器的事,微微失神时温度又被徐言调低了回去。
“啧。你还疼不疼啊,啊?”
“不疼。”
“不疼才怪!真行啊你,还吃烧烤,难怪声音哑成这样。该,让你喝,舒服了?”
“烦不烦呐。”
她小声抱怨,语气近乎于娇嗔。
“这都几点了,快点睡。”
徐闻摁着她躺下,又理了理凌乱的床单边角。
“你回去睡吧,我一会就好了。”
“好个屁,一会就好你还能大半夜疼醒?”
他语气这样凶,却坐在她床头赖着不走,像只失了攻击力的恶犬。盛怒之下令她胆寒的那个徐闻,仿佛压根没存在过。她这样细想,思及方才的一切,只感到一种发苦的甜。
“……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
徐言侧躺着,默默盯着他闲搁在床上的手,没有说下去。看了一会,忽然道:“你黑了好多。”
“你还看得出我黑啊?”
她瞪他一眼。
“好好好。你眼睛这么大个,当然看得清。”
暑假正是一年里最热的几个月。他隔叁差五要练车,又时不时地跟人去打球,晒黑不少。有回看电影刘灏都说:“一进电影院,你能隐形了都。”
徐闻也低头去看。她的手摆在他的旁边,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对比尤为明显。这一幕莫名使他心头生出许多柔情。
他摊开五指,摆在她的枕边。是无声的信号。她也不知怎么,在那一刻什么也没有想。四周很静,她将自己的左手睡进他的掌心。
他握住了,很轻的动作,像一只大鸟收拢羽翼。
“徐言,你真他妈行。”
“真行,还宝贝似的藏着那玩意……那东西有什么可藏的?”他瞥见床头柜上那一小撮碎纸片,嗤笑了一下。
那天也就是灏子要给他女朋友写,特意跑下楼去要贴在文科班楼层。写的那酸了吧唧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从哪抄来的。他鬼使神差,也扯了张便利贴,洋洋洒洒写下那六个字。
写完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到底没贴上去。留啊留一直存在笔袋里,到他们二人在家那天才终于绷不住了。
“你就没相信过我。”他突然说。
“你要我信你什么?”
徐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们交迭的手指。
“还疼?”
她摇摇头,摇头时头发在枕头上蹭得乱乱的,倒像在撒娇。
“那就快睡。”
他手伸过来,掌心蒙住她的眼睛。再移开时,夜灯已经关了,房间落入黑暗。
“你不去睡吗?”
“你睡着我就走了。”
他穿着短裤,腿坐在床外。徐言把被子往他那儿扯了扯,“你盖点被子,不然冷。”
他也并不推拒,自然地坐到床上,拉过一点来盖住自己。
太静,几乎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和腕间的脉搏。一起一伏,像夜海的潮起潮落,退潮时将他们二人一块儿卷走了。
在被子下,他们的手一直牵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没头没脑地,在黑暗中冒出这样一句。
“有什么好宝贝的。你要……”
他声音低下去。
“你要,天天给你写都行。”
徐言咬紧唇遏制住那股欲哭的冲动,没有睁开眼。
还要什么呢?就这句吧,这已经是她新的收藏,装进不透明的袋子里,藏进新的无人知晓的角落。没有人会发现,也没有人可以撕碎。
没听到她的回应,大概已经睡熟了。徐闻并没有走的打算,悄悄滑下身子,躺在床的边缘阖上了眼。
过了一会却又睁开了。她嫌热,热水袋隔着薄被敷着,翻个身就要滚到一边的。徐闻隐约寻到黑暗中的轮廓,替她将热水袋摆正,贴住下腹的位置。
他们相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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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骨科) 38重逢
第二天清早,徐闻朦朦胧胧醒来,天才微亮。
他转头看去,她微侧向他这边,脑袋歪在枕上,睡得很熟。暖水袋滚在一边,早已经凉透,大概是不疼了。
外面隐隐传来人走动的声音,这个点,是李阿姨起床做早餐。不过多久,爸妈也会起来出门上班。
徐闻侧身望向她呼吸浅浅的侧脸,被这一幕蛊惑了。
被窗帘筛过的光照进房间里,变得蓝蓝的。被子皱起的形状是水波,影影绰绰,他们仿佛置身水底。阳光只能隐约地照亮这里,四周是真空的,连空气都没有的密室。
他静悄悄地,在她微启的唇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徐言动了动,像是察觉了,眼睫微颤。他避也不避,看着她皱着眉揉眼睛,小猫洗脸一样的动作。半睁着眼,不明就里似的,脑袋还过分留恋枕头,最后只模模糊糊地叹:“早……”又一歪脑袋阖回了眼。
然后他就被巨大的安心感笼罩了。像个幼稚小孩占有最爱的毛绒熊,他伸臂揽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使她可以完完整整地嵌在他的怀里。她并未反抗,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就重回了梦里。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徐闻闭上眼时想,他将无法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得到此刻他所得到的。
今天的早餐是鸡蛋豆芽炒的河粉。李阿姨觉得奇怪,今天给徐闻盛好了他却不动筷子,只从冰箱里拿了一盒豆奶,咬着吸管发呆。还以为是他不爱吃,正打算再给他做点别的,过一会徐闻却进了厨房拿新的碗筷。
“怎么了,筷子掉地上了?”
“不是,我装一碗给徐言。”
“哦,”李阿姨回头一瞧,徐言正从楼上下来。“你怎么不吃,我记得你之前挺爱吃呀?冰箱里还有馒头,要不给你炸个馒头片儿?”
“不用不用。”他笑着,看那碟被他铲得乱糟糟的河粉居然像看情人。“我爱吃,我就想喝点奶垫垫再吃。”
“行,随你。”
徐言走到餐桌边时,徐闻正好将河粉摆在她面前,服务周到。还问:“你喝奶吗,冰箱——哦,你不能喝凉的。”
“那一点凉没事。有豆奶吗,我想喝豆奶。”
她正要往厨房走,被他挡在身前:“那也不行。你要喝啊,喝我的吧,拿出来半天了,热乎。”
徐言顺着他抬下巴的方向望去,那盒豆奶的吸管早被他咬得皱巴卷曲,像李阿姨晒在厨房窗台的干豆角。
“……谁要喝你的。”
李阿姨在厨房喊:“闻闻,你那河粉放那么久都凉了吧,拿进来放微波炉里热热。”
“不用,天气这么热,烫的我也吃不下。”
李阿姨边擦碗边心想,这姐弟二人今早怎么怪怪的。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外面徐言压低声音道:“你刚才干嘛不吃?”
“等你啊。”
“有什么好等……”
明明还刻意地错开时间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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