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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系归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谦少
瑞瑞好不容易等到我病好,没想到我马上又是出差三天,急得眼泪汪汪,我回来给他带了许多可爱的小玩意,他看也不看,瘪着嘴坐在墙角玩乐高。我只好把他抱起来,带他去花园看花,慢慢哄他。
孤儿院出来的小孩有很多特质,其中一项是没有安全感,婴儿小时候其实很需要跟母亲的肢体接触,这段时间甚至决定了成年之后的心理状态和性格形成,我们不太有这条件,这也导致我对肢体接触的感觉比较奇怪,阈值很低,非常敏感,连拥抱都要做一番心理建设。
我不希望瑞瑞以后也这样。
予舟就没有这样的感同身受,我对瑞瑞的补偿性宠爱,在他看来用五个字就能概括:慈母多败儿。
好在最近他跟邢云弼斗得天翻地覆,没什么时间欺负瑞瑞。他幼稚起来是真幼稚,有次还被我抓到他带瑞瑞看战争电影,我说他,他还振振有词:“我这是给林瑞培养男子气概。”
说起来,瑞瑞的名字还是他起的,我当初把瑞瑞从孤儿院领出来的时候,为了起名字天天翻字典,到晚上还在翻,予舟等了半天,实在不耐烦了,抢过字典扔到一边:“就叫林瑞吧!”
其实我那时候有想过瑞瑞姓什么这个问题,我的名字是自己起的,瑞瑞跟着我姓林没什么意义,但是予舟默认他姓林,我也理解,毕竟事关继承人问题。
予舟今年虚岁二十七,纪家三代单传,继承人问题还没解决,他家里给的压力应该不小,我和纪家没怎么接触,也不太清楚。
也许以后要找代孕,纪家几代家业,没那么轻易让给外人。
当然,前提是到那时候我们还没离婚。
-
予舟晚上九点回家。
自从那晚说完那句话之后,他这些天整个人都有点凶巴巴的,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外面下雨,他进门就脱外套,扔给佣人,问我:“有东西吃吗?”
我有点惊讶:“你没在外面吃饭吗?”
他皱着眉头,不是很想说的样子,佣人摆了晚饭,我晚饭的时候光顾着哄瑞瑞,自己没认真吃,也坐下来陪他吃一点,他吃了两口,脸色很冷:“真难吃。”
我知道他是借题发挥,心里想笑,脸上还得忍着:“要不我给你做个菜?”
“做什么?”
“家里好像有金枪鱼,我给你煎一下?”
予舟一脸不为所动。
“做快点,我饿了。”
-
其实家里吃的东西挺多,老宅那边对他也是操碎了心,一周两三次,送过来许多昂贵的食材,都是厨师在做,我不太敢动,做坏了太浪。
予舟吃鱼,我烫了几只牡丹虾,在旁边慢慢剥。
“怎么样?这个味道纪总还满意吗?”我故意逗他。
“还行。”
纪家一整条鱼送过来,厨房本来是准备明天做的,为了这个,又特地把厨师叫过来切鱼我以前也切过一次,厨师心疼得要造反。
“感觉煎过头了,中间应该是红色的才对……”
我低着头剥虾,忽然一柄叉子叉着鱼肉递到嘴边来。
我怔了一下,看他一脸认真盯着我,只能张嘴吃了。
予舟挑起眉毛。
“怎么样?还不错吧。”
明明是我做的,他反而骄傲起来了,真是不讲道理。
-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予舟。”
“去哪?”
“我想回方舟看看。”
方舟是养我的那家孤儿院的名字,这家孤儿院最开始就是一个天主教神父建立的,里面在照顾小孩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嬷嬷,信奉天主,一辈子不结婚的。
我从那出来,却并不信教,我是无神论者。
我一年大概会回去两次,给他们带一些东西和钱过去。
不过我这次回去不是为这个。
这次回去,我有些问题要问问院长。
第二十章训诫
其实早在很多年之前,还没遇见纪予舟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我并不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我是不太信苦衷这种东西的,做了就是做了,抛弃就是抛弃,找到他们又怎么样,难道一起抱头痛哭,前尘从此一笔勾销?
我从小被人说聪明,也确实是聪明,聪明得过了份,谁也骗不了我,就连我自己也骗不了自己。
所以我没法原谅任何人。
-
方舟还是老样子,十多年没有翻修过,和我印象中别无二致。我记得我小时候常常躲在教堂里看穹顶上那些干裂开口的壁画,大概那就是我对于绘画的启蒙。
院长嬷嬷是个干瘦的老太太,戴着眼镜,常年十分整洁,我小时候很怕她,因为她很严厉,责罚我们是用一块窄窄的木板打手心,一边打一边念圣经中的训诫,每次的罪名都有理可循。
纪予舟是第一次陪我回这里,用批判的眼光到处看看,我知道他挺看不上这里。纪家自己也做慈善,他们不叫孤儿院,叫儿童院,宽敞明亮,有专门的玩具房,一个个穿着崭新小洋装,每年跟公司派来的代表合照留念。
司机在往下搬东西,都是食物跟书本,我小时候就缺这两样,暂时想不到别的。
又下起雨来,予舟打着伞站在旁边,瑞瑞难得不怕他,也牵着他的手站着,予舟太高,瑞瑞牵着就有点吃力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松开手。
东西都搬好了,我跟院长打声招呼,带予舟在方舟里四处转转。
小时候觉得这里的房子高,又黑又空,现在看看,其实低矮破旧得很,许多小孩子小心翼翼地躲起来偷看我们,也有胆大的,在走廊里追着跑,有的连鞋子都不穿,估计被院长看到又要拿出木板来。
“我小时候就睡在这里。”我带他看我小时候睡过的宿舍,瑞瑞大概不记得以前在这里的事了,也从我怀里探出头看。
“爸爸,这里脏脏的。”瑞瑞知道不礼貌,凑在我耳边轻轻地告诉我。
我笑着亲了亲他。
瑞瑞的脸颊白嫩软糯,带着一点奶香味,这一点香味足以提醒我,我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我终于渡过漫长的少年时光,变成强大的成年人,并且可以保护像当年的我一样的瑞瑞。
“爸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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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里长大的啊。”我笑着告诉他:“所以爸爸小时候也脏脏的。”
予舟的兴趣点很奇怪。
“哦,有照片吗?”
其实我也有段时间,很狂热地想追寻予舟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们刚结婚,我满心想要和他一起开启新生活,贪心不足,连他遇到我之前的时光都不放过。
“院长那应该有,我们等会去问问。”
因为吃了饭过来的,招待我们只是两杯水。这里都讲究苦修,什么东西都缺,自然没有点心招待,好在院长房间里很干净,这里的嬷嬷闲暇时间都做手工,连茶壶都要用毛线打个套子来套上,予舟第一次见到这种做派,盯着那个茶壶看了很久。
院长嬷嬷把看热闹的小孩赶开,过来陪我们坐下了。
予舟向来是懒得交际寒暄的,院长一坐下,他就站起来了。也是他这样的出身,别人没话说,换到邢云弼身上,就成了暴发户行径了。
这房间很大,其实是有点会客室的意思,墙上挂着历年院里小孩的合照,我不觉得予舟能在其中找得到我。但他拿出了工作的态度,皱着眉头一张张看过去,看得非常认真。
瑞瑞蜷在我怀里,玩着我的衣服扣子。
院长嬷嬷头发花白,穿着的衣服旧而整洁,手腕枯瘦,手指如同树枝一般。据说她年轻时候家境殷实,所以举动都像是旧时的富家小姐。
“你最近还好?”她问我。
其实从我当初去嘉远读书开始,她就开始用平等语气跟我对话,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没有拒绝,也不会多热情。
“挺好的。”我摸摸瑞瑞的头。
她回头看了一下予舟。
这房间以前是个小教堂的格局,所以顶上有色玻璃,予舟站在挂满照片的墙边,光从房顶漏下来,他身姿漂亮得像雕塑。予舟常让我想起那些纪录片中的大型猎食动物,危险而优雅,是接近生物学逻辑的漂亮。
“就是他?”嬷嬷并没有多余表情。
我点了点头。
“就是他。”
普天下都觉得我是祸害他的妖孽,天之骄子纪予舟,s城这一代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和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结了婚,真是可惜。
只有一个人知道,我也是为了他,才红尘颠倒。
嬷嬷的眼神往下落,看到了我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仿佛被烫了一下。
“他们虽明知神公义的判决,行这样事的人是当死的,然而他们不但自己去行,还与那些行这样事的人同欢,以他们为乐。”
“罗马书第一章第三十二节。”我平静地回答。
孤儿院里能看的书太少,我小时候记忆又好,连圣经都背得滚瓜烂熟。
嬷嬷定定地看着我,她的眼睛中仿佛有火焰在烧,苍白脸颊上也泛起血色来。我不能理解人类对宗教的狂热,宁愿让一本书去代替自己来思考。
“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嬷嬷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在那个地方,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的,是烧着硫磺与火的火湖,要用火当盐腌各人的地方,是昼夜不得安宁的地方,满是痛苦的刑罚和充满绝望的地方……”
再让她说下去,估计要把旧约中所有关于地狱的形容全部拿来训诫我了。
我看了一眼予舟,他正认真在照片上找我。
还好他没听见,以他的脾气,要是让他知道院长嬷嬷在说什么,估计这家孤儿院都没了。
我喝了口茶。
“嬷嬷,你先别忙着训诫我,我有件事要问问。”
院长嬷嬷被我气得发抖,但是教义如此,她也不能扔出石头来打我。只能冷着声音问:“什么事?”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是冬天被放在方舟门口的。”
“是。”说到正事,她平静了一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慢慢翻:“是阳历十二月七日,那时候你大概出生半个月左右……”
“这不重要,我不是来问生日的。”我问她:“当时我襁褓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嬷嬷陷入了沉思中。
不怪她想不起来,二十六年前的事,换我也记不清楚。
“我记得那个冬天院里来了几个孩子,有的有交代,有的没有……”她用手指按着额头:“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失望。
以前有许多机会问,我一直没问,因为我不想面对那些所谓的苦衷,生下我的人,他们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们。
现在我觉得自己可以面对这一切了。
是缺钱也好,是不得已也好,是私生子也好,总要弄明白。我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从哪来,也许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哪去。
我并不奢望我背后是什么真心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故事,我也不指望我是什么爱情的结晶,我不需要因为我的父母爱我,才觉得自己是应该被这世界好好对待的。
我只要需要一个起因,一个缘由,一条根,然后我才好在这基础上构建我的人生,我现在急需筑起属于我自己的堡垒,去和所有的外因对抗。
-
“怎么样,找到没有?”
予舟站在照片墙前,听见我问,手指在某张照片上一点。
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这张照片是我七岁的时候,确实是衣衫褴褛,瘦,又矮,一张脸上就剩双眼睛,像个小女孩儿。
瑞瑞从没见过我的照片,连忙从我怀里凑过去看,眼睛都快贴到照片上。
“像瑞瑞。”他看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告诉我。
“错了,是瑞瑞像爸爸才对。”我纠正他说法,问予舟:“还找到别的吗?”
予舟不说话,我以为他没找到,谁知道他伸出手来,在墙上一路点过去。
予舟的手修长漂亮,点在每张照片上,都发出轻轻的敲击声,每一张都是我当年的样子。
一共十三张,从婴儿到高中,是我遇见他之前的十五年的所有人生。
他站在最后一张旁边,神色平静看着我。
真好。
“纪总真是目光如炬,我的行踪,逃不过你的法眼。”我笑着逗他:“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然而还没等我们走出这房间,院长嬷嬷就匆匆走了过来。
她手上拿着一叠纸,眼镜都快滑下来。
“我找到了。”她欣喜地告诉我:“你当年的襁褓里,是留了一张纸条的。”
我没有犹豫,就伸手去接。
“但是那张纸条,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的心又沉了下来。
“被谁拿走的?”
“你高二那年,来了几个人,说是你们学校的,要做背景调查。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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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年纪大点,剩下的都是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女学生,我问他们是谁,他们说是你在学校的朋友。”
我看向予舟。
除了颜仲那帮人,我想不到谁这么无聊。
“嬷嬷,你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记不清了。”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眼睛下有颗痣,我好像看到了他校服上有名牌,记不清名字了,但是姓不太常见。”
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恶心。
“哦,他是不是姓叶?”
“对对,就是姓叶。”
第二十一章黑暗
我一直忍着直到回了家,把瑞瑞交给保姆,关上起居室的门,才开始发难。
佣人敲门进来,用托盘端着水,看到我脸上神色,吓得怔了一下。
“出去,没叫你们不用进来。”
我知道她们一定会回去学舌,讲给老宅那边听,这房子压根跟我没什么关系,到处都是眼睛。
予舟见惯大场面,一点不慌,自己倒了酒来喝。
外面下大雨,不过下午五点,昏暗得如同深夜。也许是气压太低,我整个人喘不过气来,手都在发抖。
我走到吧台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朝予舟伸出手来。
“你要什么?”他问我。
“叶修羽的联系方式。”我看也不看他眼睛:“我自己去问他。”
“我没有。”予舟神色坦荡。
我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疲倦,像走了一条很长的路,路的尽头确实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东西,实在没有道理伤心。
卫平说予舟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不知道我做人如此失败,连卫平这种真正的好人也和他们一起来骗我。
我抬头看着他,予舟的眼睛是深邃的墨黑色。
我用尽全力去爱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呢。
“我在你书房看到那个视频了,予舟。”我苦笑着问他:“那是叶修羽今年拍的视频,你怎么可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呢?”
予舟神色不动。
“我早就说过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知道我会因为这句话失控,在我意识到之前,我手上的杯子已经砸了出去,金黄色的酒液沿着墙壁缓缓留下来。
“那究竟是什么样呢?”我绝望地看着他:“我是人,我不是石头,你总要给一个理由让我坚持下去,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予舟。”
予舟沉默地看着我,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我。
他仍然穿着正装衬衫,胸口结实,我闻见他身上带着寒意的植物香味。
“对不起。”他向我道歉:“但是我不能说。”
他是从来不道歉的人,我知道这句对不起有多难得。
然而不够。
我每次向他要的东西,他给的总是不够。
我的鼻头发酸,我喉头梗着的那口气,在我的胸腔里横冲直撞,我的肺撕裂般痛起来,而予舟的拥抱温暖,在这样的拥抱里痛哭一场也许是个好选择,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往下走,所有的故事都有好结局。
但我总是骗不了自己。
我推开了他。
我竭力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不给我叶修羽的联系方式,我就亲自去叶家找,我会请私人侦探去调查叶修羽的去向……”
我知道像叶家这种世家会如何看待这种行为,我也知道他们会如何对付我这种人。
我知道予舟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然而他总是这样从容,无论我拿什么来威胁,他多年的控制狂总是在这时候就显现出成果,我做任何事的后果都在他控制中。
“如果你是想知道你父母是谁的话,我会帮你找到他们……”
“这不关我要不要找我父母的事!”我知道我暴怒的样子有多疯狂:“你还不明白吗,纪予舟!这是我的人生!这关乎我从何而来,我到底是谁!这不是叶修羽那种肤浅幼稚的富家少爷拿来恶作剧的素材,他侵犯的是我的隐私,他在窥探我的父母,你们自诩高贵,然而哪怕是最低贱的人也不会做出这种没有教养的事!”
予舟背着光,我看不见他表情。
但我知道他能看见我有多愤怒。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们院长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但是我相信叶修羽并没有参与其中。”
我有一瞬间,没有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下一秒,我如坠冰窟。
予舟看出我失常,伸出手来,然而我本能地后退几步,我几乎是绝望地看着他,十年来,我从未觉得这个人如此陌生。
“你知道的?”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一直知道的?这个恶作剧,他们拿我的父母来取笑……”
予舟沉默,他的脸逆着光,像极雕塑出来的神祗,然而我的神祗背叛了我。
他不用说话,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叶修羽没有参与其中。”他告诉我:“我只能告诉你这个。”
“是他一直没有参与其中,还是你在包庇他!”我几乎在撕心裂肺地怒吼:“你在书房里放着叶修羽的视频,你的朋友拿我来开玩笑,颜仲那混蛋至今把我当成一个笑话!纪予舟,你有什么资格说从十七岁开始喜欢我!”
就算他是石头做的,至少这一句话也能刺伤他。
如果我不能让他爱我,至少我能让他觉得痛。
我十九岁就听见的那个叫“执念”的词,活到二十六岁,终于明白它的意义。
然而纪予舟还是不懂。
他总是不懂。
他还是从容,还是冷静,还是看着我发疯。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连嘉辰?”
“记得又怎样?”
不过是又一个面目模糊的富家子弟,想要践踏我尊严的混蛋。
“你的院长记错了,这个恶作剧发生在你高三那年,主使者是连嘉辰,叶修羽不在其中。”纪予舟冷静地叙述着:“我发现的时候,他正准备拿着那张纸条去嘲笑你,我于是打伤了他,伤得很重,连家没有别的继承人,两家从此交恶,邢云弼之所以能进入这座城市,就是连家作为策应。”
逆着光,他的轮廓浸在黑暗中,仍然是神祗般的英俊,却残忍得让人心惊。
“你错了,小湛,连嘉辰不是我的朋友,颜仲也不是我的朋友,他们都不够资格做我的朋友。其实你从来不需要忍耐,谁冒犯了你,你讨厌谁,谁就可以成为第二个连嘉辰,我不是十八岁了,我知道如何善后。“
他叫我小湛,这称呼像极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他伸出手来,碰着我脸颊,他看我的眼神如同深潭,声音却这样蛊惑。
我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们自诩高贵,但是小湛,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们不过是一些躲在家




曾为系归舟 分卷阅读29
族庇佑下的废物,如果失去这个身份,他们会直接跌落到社会的底层。他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才怕你,因为你时刻在提醒他们,有许多像你这样的人,在等着取代他们和他们后代的地位。我和你,才是“我们”,你可以不懂我在说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他低下头来,吻住了我。
第二十二章偏见
以前我听过一个说法,说二十五岁之后,时间会过得特别快,我当初听的时候不以为意,最近却发觉自己的生活也确实如此。
我虽然学画,却算是师兄弟中最世俗的一个,即使如此,有时候仍然觉得喘不过气来。成年人的世界像骑在旋转木马上,生活在推着你走,时间是手中沙,一不留意就飞泻而下,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淡季过去,店里开始忙,又得开始给瑞瑞看学校,予舟都不用出面,只是卫平去联系了一下学校而已,一下子就几十份私立学校的简章摆在桌上。
瑞瑞还不知道马上要离开我去上幼儿园,坐在我脚边地毯上玩玩偶,我一看他,他就仰起脸对着我笑,一双清澈眼睛像黑葡萄,满心信任,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我不得不挑了又挑。
忙乱之中,沐蓁那边还传来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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